第二回 天未涌金轮 海气荒凉观日景 洞中惊黑眚 岚光明丽访仙娃
 
2022-10-16 21:07:29   作者:还珠楼主   来源:还珠楼主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易、李二人闻言称善。阿童笑道:“你们不是要除幻波池妖尸么?共只三个人,如何能行?我们送到灵药,将人医好,来助你们除妖如何?”癞姑笑道:“圣姑不愿男子入她仙府,你们来了,反而有害。此事不劳照顾。”石生道:“我不信这话,一样除妖去恶,分甚男女?”易静道:“洞中禁忌,实是如此。并且此次师父命众弟子各照仙柬道书之言,分途行事,到了急难之时,方可求助。此时一则无须,二则诸位师弟也还是分途行事的好。”金蝉笑道:“石生弟和你们说了玩的。我们现连一个栖身之所还未寻到,哪有工夫管人闲账?”癞姑笑道:“你少说好听的话吧,我三人只要答应,你们不当时来凑这热闹才怪。”阿童赌气对金、石二人道:“我早听李师兄说过幻波池中女鬼的厉害。她们今日不要我们,到了事急之时,再以法牌传声求救,我们也不要理她们。”癞姑道:“小和尚,你白生闲气。我们就有了甚为难之处,也有人可找,不劳你们照顾。你没听说洞中禁忌,不令你们男子入内么?没的找了你们来,给我们添些阻力?且等别府建成,我三人移居以后,再请光降吧。”金蝉笑向阿童道:“小师父不要急。跟我们走,包你有热闹。跟癞女尼在一起,有甚意思?休看她有幻波池洞天福地,整年藏身地底,多好的洞天福地,也是闷人。我们且找一处好洞府与她们看。”英琼笑道:“幻波池和紫云宫两处仙府奇景,绝无仅有,只恐未必能赛得过去吧?”石生不服道:“莫非天底下就是你们这两处好地方么?”英琼道:“空言何用?凝碧崖仙府和这两处以外,叫你想也难想出来,休说现成放在那里,等你去住呢。”

  石生方要回答,甄艮接口笑道:“李师姊,这话并不尽然。宇内灵境甚多,尽有仙凡足迹未到之地。本来我也不敢如此说法,日前详忖教祖仙示,不特小师兄领导的七矮弟兄,将来要广收门人,发扬光大,好似岳师兄也要自成一支,如无一处极好的灵境仙府,如何用得?不过时候久暂,能否当时寻到,说不一定罢了。”英琼笑道:“真要如此,那太好了。我在仙府,私底下还问过玉清大师:‘怎么好地方都被我们女子得了去?男同门怎都向隅?’她只笑说:‘各有因缘莫羡人。’教祖仙示自然无差,我先不知,所以那样说话。平生最爱名山胜域,仙境灵区。你们此去如若寻到,早点通知一声,大家喜欢。”甄艮应了。易静笑道:“李师妹那么性刚疾恶,平日相处偏那么天真得爱人。”癞姑道:“本门男女诸同门,差不多都是襟怀坦白,磊落光明,刚而不激,柔而不靡。不似别派门下,无论师规多严,多少总有两个败类。”石生笑道:“心里就有甚花样,也拿来刻在头脸上了,再要说是不磊落光明,岂不冤枉?”引得众人都笑了起来。癞姑笑道:“你绕着弯刻薄我么?谁似你长得和小姑娘一样?几时惹我生了气,不叫你变成又癞又麻才怪呢。”石生故意吐舌道:“癞师姊,莫生气。谁要长上你这副人见了吓得倒退三尺的尊容,莫说外人,自己先就恶心。管他小姑娘不小姑娘呢,好歹落个干净相。”癞姑道:“石生近来道力未长,却学会了贫嘴薄舌。小师弟做了娃娃头,倒装得老实了。”金蝉道:“你们拌嘴,没我的事,我不疤不麻,也不像小姑娘,牵扯我做甚?”众人闻言,又见癞姑天生丑怪之状,俱都忍俊不已。一路说笑,不觉飞入中土,到了四川境内,方各辞别分手。

  金、石、甄、易、阿童、灵奇一行八人,带了陷空岛所得灵药,自去医治伤员,送灵奇往衡岳拜师,并往各地寻找洞府。情节新奇,暂且留为后叙。

  易静、癞姑、李英琼三人,与金石等八人分手以后,便急催遁光,往依还岭赶去。遁光迅速,不消多时,便已到达岭上。只见空山无人,水流花开,表面看去静悄悄的,依旧一片清丽灵淑的仙境,毫无异状,也看不到一点妖邪之气。易静觉得金凫仙子辛凌霄有点过甚其词,意欲揭开幻波池上面奇树探看。癞姑知易静平日虽然性傲,毕竟久经大敌,见识得多,遇起事来,仍是谋定后动。这次对于幻波池妖邪,却轻率躁妄,连静琼谷还未到,门人一个未见,便想探看池底动静,好似有些反常。想起师父道书上附载的预示,觉着不似佳兆,忙劝阻道:“看辛凌霄神情,所说不似虚假,就说过甚其词,也不能全属子虚。妖尸所勾结的外邪,必已深入仙府。师父仙示所限年月,相差甚远,如若就此下手诛戮妖尸,时机未到,必无成功之望,徒违师命,于事无补。师姊既不打算下去,单看一眼,有甚用处?静琼谷中诸弟子尚未相见,只是远望谷中,禁制未破,此间已有妖邪往来,辛凌霄又曾与诸弟子打过交道,我们离山日久,知是如何?好歹先回洞去,问明之后,再作计较,何苦打草惊蛇呢?”说时因恐艳尸崔盈邪法高强,机警异常,所勾结的妖党决非弱者,特用本门传声之法,免被警觉。

  易静自从上次随李宁父女入内取宝,几乎为圣姑仙法所败,心便有些不快。闻言想起师谕,知圣姑平生言出必践,不到所限除妖日期,妄自入内,必受挫折,心中老大不服。暗忖:“圣姑原是旁门出身,后虽成道,仍非上乘正宗。加以前孽未尽,又在洞中羁滞数百年,直到孽满,助她的人到来,除了妖尸,方始功行圆满,证果飞升。又闻她昔年性情孤僻,刚愎自信,说了便做,就错也无反悔。妖尸已为所杀,不早将形神消灭,情甘沉滞数百年,姑息养奸,使其养痈贻患,只因当初一句无心之言的缘故。如今妖尸已近复体重生,此时除她,羽毛未丰,自较容易,并且有机可乘。不早下手,等气候成长,不特除她艰难,更不知有多少人受害。别人费了心力,为之除害消孽,莫非为限日期还差两三年,宁甘养痈贻患,听凭妖尸坐大为恶,无人能制,无形中造下许多孽因,身受其累?对于除妖的人,不特不在暗中相助,反倒作梗,未免不近情理。果真如此,自己也可以大义责难,料她说不过去。师父想因圣姑是洞中主人,慨然将仙洞相让,并把生平聚敛的法宝、道书全数留赠,不便不依照主人意旨行事;同时又想借此磨炼门人。虽有‘不到日期,不可妄入’之言,但又附有‘如因自昧仙机,误入险境陷身,不能脱去,速将所赐灵符如法施为,便可保身待援’等语。那灵符又只自己独有,分明早已算定自己必在事前入内无疑。此事,师父只命自己和癞姑、英琼三人主持,也未提到须人相助的话。妖尸神通广大,不在此时乘机入内,将来定更难制。至于上次取宝受挫,是因为不知内中埋伏虚实,禁制重重,变化相生,事前又无甚戒备,所以几乎吃亏。自从开府,得了本门真传,在静琼谷修炼了些日,功力已大精进;洞中虚实和诸般埋伏妙用,也俱由师父详为指点。再将前师所传之宝,预先取出,防身备用;再隐去身形入内,小心戒备行事,自信便是圣姑为敌,也奈何不得,何况断无暗助妖尸,与己为敌之理。如能就此除去妖尸,自是绝妙;如若妖尸仗着圣姑原设埋伏禁制,防护隐蔽,暂难如愿,好歹也将几件最关紧要的法宝、道书先盗到手,以免日后落于妖尸和有力妖党之手,并雪上次受挫之耻。只是两师妹俱都谨慎,且先不与明言,事成之后再说。”易静主意打定,因没把池中妖邪看得太重,心里又正盘算下手之策,便脱口笑答道:“谷口禁制未动,可知池底妖邪伎俩有限,师妹未免过于小心。我原以顺便探看下面有无异状,既然如此,速返静琼谷问明红儿他们,再议也好。”说罢,随往静琼谷飞去。

  其实易静为了上次负气,自恃劫后重修,法力高强,未免轻视仇敌。实则艳尸崔盈和新勾结诸同党,个个厉害,妖气全吃行法隐去,不露一毫形迹。对静琼谷诸人不肯加害,乃是别有顾忌,否则早已一个也难幸免。而易静等三人降落商谈之地,相隔幻波池不过一箭之遥,虽未行抵池边,三人言动,早被下面轮守的妖人用妖法窥了去。妖尸原意,不到功候十分完满,全身禁制脱去,能够飞腾变化,随意出入游行,并将仙钥和那几件异宝奇珍一齐取到,决不多事,免生枝节,贻误全局。可是敌人真要寻上门来,那也不能容忍,乐得借用圣姑所留禁制,诱使入伏,来一个除一个解恨。当时轮守的又是妖党中比较凶狠的一个,一旦开池,便会立即暴起。虽然三人不至于败,但一经交手,开了争端,静琼谷便无宁日了。当三人走时,那妖人正仰着一张狰狞丑脸,目射凶光,隔着池上飞瀑奇景,向上冷笑。三人一个也未觉察,晃眼飞抵谷上。

  英琼觉着神雕奉命每日飞空守望,就说隐去身形,怎见自己回山,不曾亲身来迎?心中一动,已随易静、癞姑一同飞下。刚过禁网,一眼瞥见众弟子俱在洞外疏林之中踞石坐谈,神情似颇不安。神雕钢羽独立在林侧怪石之上,比较安详。见三人突然飞降,俱都喜出望外,纷纷出迎,拜倒在地。英琼笑道:“你们怎不用功,在此做甚?”袁星随众起立,首先答道:“弟子等因连日危机隐伏,山中多事,正由上官师妹教那先天乙木禁制,就便聚在一起,小心戒备,以防万一呢。”癞姑笑道:“这猴儿说话没个条理,你也不找个明白人问话。”易静便命众弟子一同入内详说。癞姑拦道:“先莫进去,他们既守在此,必有原因,且问明了再说。”随唤刘遇安述说经过。

  原来众弟子自从三位师长行后,先照所说,在洞中修炼,极少出谷。只神雕隐身高空,环飞瞭望,一连数日,山中俱无异兆。这日众人做完早课,天已黄昏,正去洞外竹林旁闲谈说笑,等候新月。忽见神雕飞下,向袁星说:“适才发现二妖人直入幻波池内,等了好一会儿,不见出来。”因师命不许多事,自知力弱,头一次听过,也就丢开。哪知第二日起,四五日内,神雕又在空中接连看见好几起妖人在池底进出。米、刘、袁、上官诸人听此情形,知道池底仙府已被妖法攻破,妖尸已在啸聚妖党,准备脱困作怪。静琼谷相去不远,早晚必来生事。又多存有贪功之念,自恃能够隐形,只要不和妖人动手,就不致被看破。因池中妖党不时由下飞上,却不远走,只在隐秘之处低语密议,看去与池中妖尸不似同心同德。神雕当日还见先有两人正在岭东南危崖之下避人密谈,随后又有二男一女同往无心相遇,两下里互语,均带忿容。因看出对方人多势众,邪法颇强,恐引到谷中,防其警觉,未敢近前。五妖人匆匆各散,俱向山外飞去,过不片时,又都回转。分明这些妖党与艳尸崔盈多是表面勾结,并非真诚联合。不是心有叵测,各有贪图,便是妖尸仗着淫艳狐媚,并以洞内藏珍为饵,施展权术,使众妖邪专为自己一人效命,互相疑贰猜忌,以便操纵利用。

  众人算计师长南疆之行,不久即回,既想窥探一点虚实,又以所居密迩妖窟,防其有甚图谋,先探明了真情,好有准备应付。加以神雕再三告知众人隐形窥伺无妨,但妖人中颇有能者,遇上必须知机远避,不可近前交手,尤忌开池探看。众人知它素来性傲恃强,新近脱毛换胎以后,功候日深,寻常妖人决不在它心上,它尚如此小心,可知厉害。因此去时也颇谨慎,议定四人分作两起,一起留守,一起往探,互相轮流,稍有警兆,立即驰回自保。哪知去守伺了三日,一个妖人也未遇上,幻波池仍是好好的,看不出一丝邪气上腾。如非知道神雕虽喜与袁星相戏,对于别的同门却互相敬重,不会向众虚言,直要疑是说诳取笑了。

  这日上官红和袁星一起前往窥伺,因自闻报以后,长日守伺,毫无迹兆,未免胆大疏忽了些。又想起神雕曾说,妖人时往岭东危崖之下密议,袁星便去往岭东,只上官红一人在池旁守伺。先照易静所传法术隐形,本不致被人看出。因是久候无迹,忽然想起:“本来所习隐形、飞遁之术,听师父说甚是神妙。虽然用时必须心中默记灵符,始能生效,美中不足;但是将来功候一到,或是将来把妖尸夺去的那本道书重又夺回,看过悟出妙用,便无此弊。行时还嘱随时勤习,自从师父走后,日随诸师兄修道炼法,闲来便自聚谈,一直不曾重温旧业。反正无事,何不就便演习。”想到这里,因二法不能同时并用,上官红还算谨慎,惟恐池底妖人万一就在这交替行法瞬息之间,突然冲波飞起,被其撞见,特避开正面,走向离池稍远的怪石之后,四顾无人,以为上有神雕隐形巡视,便撤去隐形之法。哪知事有凑巧,正赶卫仙客、辛凌霄夫妻为了上次幻波池盗宝,自恃法力高强,不把圣姑禁止男子入她内宫禁地,觊觎藏珍的遗言放在心上;又以心贪、不愿外人分润,意欲独得,只夫妻二人同往,不约同道相助,以致陷身池内,宝未盗成,反耗损了许多真元,如非易、李二人相救,几遭不测。匆匆逃出以后,夫妻二人劫运将临,不特恨极了圣姑,因易、李二人救他们稍晚,致被毁去多年功行,同样恨之入骨。又以脱困时所见二女行径,虽不似深知洞中细底,但是此事极秘,海内外修道之士休说全知,便知道有那地方的,都寥若晨星。自己既想入内,如不深悉内中微妙,以及对付各层埋伏禁制的法术法宝,多高法力也是无用。这两女既能深入,总知道几分虚实,寝宫宝库重地虽然难进,藏珍必被夺去不少。于是由妒生恨,又加了一层仇怨。后来虽访查出二女是峨眉女弟子中能手,救他们先实无法下手,并非有心见死不救。那守在门外,被自己用千金铊撞了一下没撞伤,反几乎吃了他亏的那和尚,竟是白眉禅师弟子李宁。情知铸错,无如利令智昏,又仗恃昔年先师钟爱,遗赐了好几件厉害法宝和原习的几种大法,因一入内便已被困,心身受禁,全未用上,近年又交结了两三个法力极高的前辈散仙,越想越不死心。尽管知非禅师、钟先生、游龙子、韦少少、小髯客、向善等一干同门师兄看出他夫妻劫运将临,倒行逆施,苦口相劝,终是阳奉阴违,执迷不悟。因闻艳尸崔盈将要复体回生,圣姑藏珍除几件最重要的和一部道书外,好些法宝俱被前遇二女得去,由教祖妙一真人分赐诸女弟子,不久恐还要再去,心中忿妒,图谋更急。

  回山以后,二人便自闭洞府,静修养息了数月,重新准备停当。鉴于上次人单势孤,没有成功,反倒受伤惨重,稍微存了点戒心。但因洞中藏珍已被二女得去多半,所存有限,尤其那部道书和几件重宝,不舍分润外人,夫妻计议,先往窥探一次。如仍原样,妖尸气候未成,不曾勾结外邪入内,元神尚在强力禁制之中,不能随意变化作祟,便不寻人相助,凭着熟路轻车,小心戒备,当时下手行事;外邪如已引进;妖尸必已行动自如,能够就着原有禁制抵御,便难成功;妄入反有危险,豁出自己少得,立即回转寻人相助。因为妖尸回生期近,事隔数月,虚实难知,去时隐了身形。

  二人原是正派门下有道之士,此时不过运数将终,不能自制,失了常度。老远发现,离池不远有一少女身形,由隐而现。先疑是妖尸勾来的党羽,赶紧隐身,飞近落下。细一查看,身形已隐,觉得那女子丰神秀朗,仙骨珊珊,休说是尘世所无,便月宫情女素娥,料想也不过如是,不禁大为惊异。自己形声隐秘,看那少女情景,不似因为人来受惊隐去,知她不久还要复现。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只得先自入池窥探。哪知下面竟有妖人设坛防守,陷阱隐秘,邪法十分厉害。尚幸存有戒心,径借水遁穿入,不曾揭树开池。刚越过上面层波,瞥见池底似有异状,立即知机,停身空中,向下查看。那妖人法坛设在中洞门内,不近前直看不出。可是只要降到中部,便入了禁网。来人法力再若高强,邪法不能加害,便即诱入内洞,由妖尸发动原有禁制埋伏,将人擒去,决无幸免。卫、辛二人在上面本来不会被看破,因在三日以前众妖人受妖尸愚弄蛊惑,互相疑忌仇杀,起了一次火并。内中有两妖人看破妖尸淫凶阴毒,背人去往上面密计,竟欲乘虚盗宝,背叛逃走。给妖尸警觉,用以立威,欲取姑与,故意示人以隙,暗中嗾使守门的同党,等二人盗宝逃出,快要上升,突然发动邪法。两妖人中的一个知那守门妖党最是凶毒,已为妖尸所惑,甘心效死,贪色轻友,一落彼手,必受惨祸,决无情义可言,所以一见不妙,立即舍身,自行兵解,元神遁去。另一个自恃与那妖人多年同道至友,至多所盗法宝被其截留,听上几句难堪的话,不致便下毒手。没想到对方受妖尸播弄,本已嫉恨成仇,见他负盟盗宝,乐得假公济私;加以妖尸在旁使上一些妖淫恶毒的手腕,一挑逗,怒火妒焰一齐狂炽,立以毒手相加。那一妖人偏又法力不弱,一见对方翻脸,也即暴怒,施展全力相抗,闹得两败俱伤。结局是妖尸见计已遂,立即变脸,假说逃人无情无义,忍无可忍,难再保全,随施邪法,帮助守门妖人将逃的一个制往。这一来,既报了叛她之仇,又立了威,使众妖人知她本身法力,圣姑禁制不曾全解尚且如此,以后稍有违忤,便是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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