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蛇谷女尼

 

2019-11-12 10:21:56   作者：金陵   来源：金陵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朱比南面对着面前一条蜿蜒的荒凉山谷，冷冷的笑着。
　　他复仇的箭头，指向了“鬼谷女尼”。
　　从外人口中，他得知了“鬼谷女尼”的隐身之处，同时，他也知道这“鬼谷女尼”近年以来，已改名为“蛇谷女尼”原因，是她在居住之处，养了数以千计的毒蛇，终日与蛇为伍之故。
　　当他看见这条蜿蜒如蛇的山谷之后，他笑了，他已经多日没有闻到血腥的气息，不知为了什么，他感到迫切的须要残酷。
　　他飞身向谷中奔去，不一会已来到一幢小小的楼阁之前。
　　没有人影，四处有蛇在游走，空气中有一种寂寞的恐怖。
　　他走进楼阁，向内望了一眼，不见人影，他冷笑一声，向楼上奔去，到了一间卧室之中，突然停下身来。
　　夜色中，这卧室之中并没有亮光，黑黝黝的，阴森森的，一张大床之上，似乎坐着一个人。
　　朱比南向床上望了一眼，他目光如电，一瞬之后，已经看清了床上之人，是一个面目姣好的中年美归。
　　朱比南沉默了一会，开口道：“蛇谷女尼，我千山万水赶了来，你就这样接待我吗？”
　　中年美妇坐在床上，突然娇媚的笑了一声，道：“你还不满意吗？‘摘星追魂’与‘天山人熊’的死讯早已传到，我并未闻讯逃跑，你还要我怎样？”
　　说话的口气，似乎两人是多年的老友一般，那样亲热熟悉。
　　朱比南笑了，半晌道：“蛇谷女尼，当年你参与‘煑酒大会’，围攻先父之时，我尚未满周岁，想不到二十年之后，你仍然年青美丽……”
　　蛇谷女尼微笑道：“我知道你就要到了，想不到一见面之下，你竟只和我说笑，我心中高兴已极，死在你这样的寻仇者之手，实是一大快事！”
　　朱比南道：“我原想见你之后，用极残酷之手段，置你死地，但一见你面，忽然大生好感，现在已决定用最甜美之方式，置你于死，你说好吗？”
　　蛇谷女尼道：“你如此说话，我生平未曾听过，但不知你要用何种方式，使我安然而死？”
　　朱比南道：“我以独步宇内的‘闭气掌’，闪电般向你击去，使你死时毫无痛苦恍如睡梦一般，你说可好！”
　　蛇谷女尼笑道：“那么，我先谢谢你了，现在话已说明，彼此心中毫无芥蒂，在这临死之前，我们交一个朋友好嗯？”
　　朱比南道：“我此刻心中烦闷已极，你此言正合我意！”
　　蛇谷女尼道：“那么，你到我床边来坐下了，我们好好的谈一会。”说着，这才身躯微动，将床沿上的几条大蛇推开一边，腾出一个空位来。
　　朱比南笑道：“在未动手之前，我有很多疑问，想问你个清楚。”说着，移近身子，来到大床之前，坐了下来。
　　蛇谷女尼虽已近中年，但娇美仍旧，名虽女尼，但一头青丝，并未削去，想是带发修行之故，朱比南坐下之后，忽觉一股淡淡幽香，自她身上飘送出来。
　　“蛇谷女尼”道：“我们从那里谈起呢？”
　　朱比南道：“谈谈当年围攻先父之事吧！”
　　“蛇谷女尼”摇头道：“我答应你毫不保留，全部情节告诉你，但此刻初见面之下，最好谈些别的，以免弄得大伤风景，彼此不悦。”
　　朱比南笑道：“那么，我们就先信口乱说一阵吧！我问你，这房间之中，怎的毫无亮光？你这蛇谷之中，除你之外，还有别人吗？”
　　“蛇谷女尼”道：“蛇谷之中，只有我一人，其余的尽是毒蛇，房间之中无灯光，那是因为我习惯于暗中视物之故，二十年来，都是如此。”
　　朱比南道：“我原先以为你定是奇丑无比，想不到你貌美似二十岁许人，一头青丝，并未削去，这‘蛇谷女尼’四字，实是不妥。”
　　“蛇谷女尼”笑道：“依你看来，我最好改个什么名字！”说话中，忽然伸出一只柔荑玉手，搭在朱比南肩头之上。
　　朱比南道：“你再向左移二分，便是我‘肩井穴’了！”
　　“蛇谷女尼”缩回手来，轻笑道：“你有护身罡气，我点你穴道，一定不能收效！”
　　朱比南道：“你心中明白，也就是了，何必说出口来，大煞风景！”
　　“蛇谷女尼”格格一阵媚笑，忽的面色一沉，正色道：“你我一见之下，便这般模样，委实太背常理，使我看来，你定是有什么怆痛之事，心中失了主意，乱及思想，故有这种不合情理之举动，对吗？”
　　朱比南冷笑一声，道：“你见我之下，便出言挑逗，又命我坐在你卧床之上，此种举动，对待我这种素不相识况且又是上门寻仇之人，也是不合情理，你何尝不是心有怆痛，故此举止无措，神经失常！”
　　“蛇谷女尼”闻言之下，突的放声大笑起来，声音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得意，也有一种难以解释的悲怆。
　　她在心内幽秘的想着：“他是不懂的啊……”
　　这样一个念头，激发了她某种新奇的渴望。于是，她颤抖的手指，移近了他的上衣，温柔的替他解开了扭扣。
　　朱比南霍的从床沿上站起身来，冷冷的说道：“蛇谷女尼，你不知羞吗？”
　　“蛇谷女尼”格格一阵浪笑，望着朱比南，道：“年青人，你害怕了，是吗？”
　　朱比南傲然道：“我除了高高在上的师父，实不知害怕为何物，你休想拿这两字来激我！”
　　“蛇谷女尼”掩口笑道：“那你为什么畏缩起来了呢？”
　　朱比南冷冷的说道：“此时此地以及你我的地位而行这种事情，未免太不相称了，是吗？”
　　“蛇谷女尼”摇头道：“年青人，你的眼睛已将心中之事告诉我了，还装腔作势干么？”
　　朱比南哼了一声，道：“我倒不相信你能知道我心中之事！”
　　“蛇谷女尼”脸色一沉，道：“事实上，你很想奔放一番，以冲淡心中所受的创伤，但又怕因此而影响了你的声名，甚至害怕会中了我的暗算，于是，你的内心在彷徨，你的目光也变得犹豫不定了！”
　　朱比南冷笑道：“我不知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蛇谷女尼”目光一转，叹息了一声！道：“江湖上传言，你是如何了得，如何残酷狠辣，但想不到此刻站在我面前的，竟是一个不敢面对现实的懦夫！”
　　朱比南勃然大怒道：“你说什么？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蛇谷女尼”镇静地望着他，道：“你……”忽的“噗嗤”一声轻笑，伸手拍拍床沿，笑道：“我们本来谈得好好的，何必定要为这小事而闹得不愉快呢？”
　　朱比南默然注视着“蛇谷女尼”显然，在这场口舌的斗争中，他已被攻击得无力招架！
　　他那苍白的脸颊，突地扬起一层红晕，忽的纵声大笑起来，声音中充满着一股难以遏制的情感，那是野性的，也是纯情的……
　　他猛然张开双臂，将“蛇谷女尼”搂住，按倒在大床上面，两只手动作如飞，顷刻之间，“蛇谷女尼”身上已无寸缕。
　　“蛇谷女尼”吃吃笑着，丝毫不加抗拒，软绵绵地任他摆布……
　　朱比南这时的举动，是粗野的，狂暴地，似乎迹近于一种难以描划的报复行为……
　　他的吻像雨点般落在“蛇谷女尼”的樱唇、玉颈、香肩、酥胸……
　　蓦地——
　　“啪啪！”
　　两下清脆的耳光声响过处，朱比南一跃而起，冷冷地望着一脸愕然之色的“蛇谷女尼”道：“蛇谷女尼，我这一番举动，你满意了吧？”
　　“蛇谷女尼”摸了摸两片热辣辣的面颊，咀角间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狠毒笑意，徐徐坐起身来，瞟了朱比南一眼，道：“你想，我会满意吗？”
　　朱比南冷冷的说道：“满不满意是你的事情，现在，我们应该办理正事了。”
　　“蛇谷女尼”哦了一声！毫不在乎地说道：“对了，你是来杀我的，是吗？”
　　朱比南残酷地笑道：“这答案你早就知道了，何必多此一问！”
　　“蛇谷女尼”动也不动，微笑道：“你为什么还不动手呢？”
　　朱比南道：“我说过，我有很多疑问，想问你个清楚，而你也曾答应毫不保留地回答我。”
　　“蛇谷女尼”点头道：“不错，我对你似乎有过这个诺言，但在你未曾发问之前，可以让我先问你几个问题吗？”
　　朱比南沉默了一会，点头道：“可以，但我要保留拒绝回答的权利。”
　　“蛇谷女尼”嘲笑地说道：“当然，你是征服者，当然有这种权利！”忽的面色一整，问道：“你的师父是谁，可以让我知道吗？”
　　朱比南严肃地摇了摇头。
　　“蛇谷女尼”似乎也料到她的问题必然会有这样的答案，是以毫不在意地笑笑，又问道：“你凭什么要杀我呢？”
　　朱比南冷冷道：“就凭我是‘碎尸人’的后裔，你就得死在我的手下！”
　　“蛇谷女尼”轻笑一声，道：“我怎能相信你就是‘碎尸人’的后裔呢？”
　　朱比南从怀中取出沉甸甸的钢制手套，在“蛇谷女尼”面前扬了一扬，道：“这是先父成名兵刃，你不会不认识吧？”
　　“蛇谷女尼”道：“万年钢套早已随着‘碎尸人’沉埋于十里浮沙之中，你这双钢套，来源未免可疑！”
　　朱比南大怒道：“等一会让你尝尝这万年钢套的滋味，你就不会怀疑了！”
　　“蛇谷女尼”摇手笑道：“好吧，这问题我们不谈，年青人，告诉我一些关于你的身世好么？”
　　“不可以！”
　　“你的妈妈呢？”
　　朱比南浑身一震，刹时神色大变，口中喃喃道：“妈妈……妈妈……是的，我的妈妈呢？”
　　“蛇谷女尼”怜悯而又诧异地望着他，道：“怎么？你不知道你的母亲……”
　　“不知道！不知道！”朱比南躁暴地阻住了“蛇谷女尼”喝道：“你的废话说完了没有？”
　　“蛇谷女尼”咀角间再次掠过那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缓缓说道：“我说的是否废话，你自己心里明白，问吧，我准备回答你的问题！”
　　朱比南面色一整，道：“‘天山人熊’说，先父乃伤在一个面目生冷，赶来为他助拳之人手上，是吗？”
　　“不错。”
　　“你可知道那人是谁？”
　　“不知道！”
　　“那次十里浮沙煑酒大会，主持人是谁？”
　　“不知道！”
　　朱比南冷笑一声！严峻地说道：“蛇谷女尼，我提醒你，你曾答应过毫不保留地回答我的问题，故此我才这样客气待你！”
　　“蛇谷女尼”咯咯笑道：“我说的完全是毫不保留的话，你如不信，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朱比南闻言，目光炯炯地冷冷注视着“蛇谷女尼”似乎要透穿她内心深处，以观察她这句话的真实性！
　　“蛇谷女尼”还给他的却是一付迷人的笑靥和两道惑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