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王毒、轩辕悟、天毒灭
 
2024-01-28 11:58:54   作者:龙乘风   来源:龙乘风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二)

  司马纵横的声音冰冷如雪,掌中猎刀却是寒光四射。
  猎刀一现,轩辕震的面色忽然变了。
  他虚使两招,退开三尺,铁凤师也没有挺剑追上来。
  轩辕震两眼笔直地瞧着司马纵横,良久才说:“这就是猎刀?游疾舞亲自铸炼的猎刀?”
  司马纵横点点头,道:“是的。”
  轩辕震瞧着猎刀,眼睛里闪烁着野兽般凶悍的光芒。
  “这真是一柄好刀,年青人,你一定就是司马纵横了?”
  “正是。”
  “小司马,你听着,无论是谁拥有这刀,都是一件极危险的事。”
  “为什么?”
  “因为它太令人着迷了,只要是学刀的人,都会很渴望能够拥有它。”
  “前辈也用刀?”
  “不错,但那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轩辕震沉声道:“在那时候,我并不叫金面祖师,而是给武林上的朋友,把我说成是一个‘刀痴’。”
  司马纵横道:“既痴情于刀,前辈的刀法想必是练得炉火纯青了?”
  轩辕震摇摇头,道:“那时候我还年轻,虽然终日迷头迷脑苦练刀法,但却没有太大的成就,直到后来,我拜了一个江湖异人为师,刀法才大有进步,可是,想找一柄称心如意的刀,却比找个好老婆还难。”
  司马纵横皱了皱眉,道:“高手以无形胜有形,一柄刀是否称心如意,真是那么重要吗?”
  轩辕震面露奇怪之色,道:“你也是学刀的人,怎会认为一柄好刀并不重要?难道你并不重视猎刀吗?”
  司马纵横道:“晚辈当然重视猎刀,但晚辈更重视猎刀前主人的情义。”
  轩辕震沉吟了一会,才道:“直到游疾舞铸成猎刀后,我就是第一个想占有此刀的人。”
  司马纵横一楞,欲言又止。
  轩辕震接道:“但老朽用尽方法,游疾舞总是不肯把刀给我,终于,我想杀了他夺刀。”说到这里,他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良久才接着说道:“那时候,以我的武功,要杀游疾舞并不是难事,但当我找到游疾舞的时候,他却已受了重伤。”
  这段武林秘史,众人都从没听说过,不禁都聚精会神,侧耳倾听下去。
  轩辕震又是叹息一声,道:“原来在老朽决定要杀人夺刀之前,已有两个嗜刀如命的绿林强盗,登门向游疾舞索取猎刀,游疾舞自然不肯,三个人就动手打了起来,他们整整苦战了五六个时辰,游疾舞才总算把这两个厉害的强盗解决了,可是,他也已受了重伤,性命危在旦夕。”
  “那时候,老朽若要杀人夺刀,那真是易如反掌之事,但老朽看见游疾舞浑身血污,早已把猎刀之事忘得干干净净,幸而老朽身上总算有种救命灵丹,喂他吃了七八颗‘续命固本丸’和‘七星大还丹’后,他这条命总算是保住了。”
  “你们也许在怀疑,我这个老头儿是不是在胡诌一番,幸好游疾舞长命百岁,到现在还精神健康得很,大家不妨去问他,就知是老朽没有说谎。”
  “游疾舞大难不死,对老朽的印象完全改观,他要把猎刀送了给我,作为报答,但老朽却又拒绝了,只是对他说:‘我这次来到这里,本来是要杀你夺取猎刀,但现在却又不同了,就算你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会把猎刀带走,老游,你自己小心保重吧。’说完,老朽就走了,自此之后,我再也没有用刀,江湖中人甚至已渐渐忘了我原来是个嗜刀如命的人。”
  众人听到这里,都觉得轩辕震的行为有点古怪,但古怪之中却又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甚至再想深一层,还觉得他很有道理,很有大丈夫的气概。
  轩辕震瞧着那柄猎刀,又再瞧着司马纵横的脸庞,半晌又说:“年青人,这柄刀虽然很好,但你拥有它,对你自己来说,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
  司马纵横说:“晚辈知道。”
  轩辕震道:“既知危险,就不该再保留着它。”
  司马纵横道:“把它送给别人?让别人有危险?”
  轩辕震道:“你不想别人有危险,那很易办,把刀毁掉,一了百了。”
  司马纵横沉默半晌,忽然道:“晚辈已娶妻。”
  轩辕震一呆,道:“你是怕把刀毁了,尊夫人把你怪责?”
  司马纵横却道:“内子赋性贤淑,兼且姿色可人。”
  轩辕震越听越奇,道:“这和毁刀之事,又有什么关系?”
  司马纵横微微一笑,才缓缓地说道:“猎刀是好刀,所以会为主人带来危险,内子是个美人儿,也可能会惹来狂蜂浪蝶,是否也该毁了,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轩辕震这才明白司马纵横真正意思。
  铁凤师却已大笑起来,鼓掌道:“说得精采,说得好极了,漂亮的妻子固然不能杀,猎刀也绝不可以毁,就算再危险咱们也不会感到害怕的!”
  轩辕震吸了口气,叹道:“也罢,人各有志,老朽勉强不了你,年青人,这里没有你的事,快带着猎刀,远远离开此地吧!”
  铁凤师正待开口,司马纵横已正气凛然地说:“前辈,晚辈正是为你老人家而来。”
  轩辕震白眉一扬,勃然道:“你是要杀老朽?”
  司马纵横道:“晚辈今天要毁灭的绝不会是猎刀,也并不是前辈的性命,而是要毁灭天毒门这股邪恶的势力。”
  轩辕震目光一闪,道:“天毒门是以毒攻毒,以恶制恶之师,你岂可把它说成是邪恶势力?”
  司马纵横摇摇头,大不以为然地说道:“朱万王野心勃勃,在江湖上处处兴风作浪,已残害不知几许无辜性命,再继续下去,只怕不出两年,中原武林,最少有一半英雄豪杰,会被他害得珠沉玉碎,家破人亡!”
  “胡说!”轩辕震用力地摇头,道:“朱总舵主并不是那种大奸大恶之人,你休得含血喷人!”
  铁凤师喟然叹道:“前辈莫误信朱万王花言巧语,他是靠不住的!”
  轩辕震怒道:“什么花言巧语靠不住,你当老朽是无知少女,会给别人哄骗得团团乱转么?”
  铁凤师道:“前辈近年来,似乎甚少在江湖上走动。”
  轩辕震冷冷道:“老朽在江湖上行动如何,尔等小辈又如何得知?”
  铁凤师道:“但晚辈也知道,前辈虽然甚少在江湖上走动,却拉拢了不少高手,加盟在天毒门麾下。”
  轩辕震道:“老朽只是略尽棉力,又有什么不对了?”
  司马纵横叹了口气,道:“前辈太不了解朱万王了,他创立天毒门,绝非以毒攻毒,以恶制恶,而是要只手遮天,把一切不服从他的武林人完全消灭。”
  轩辕震道:“老朽不相信!”
  焦四四忽然怪笑一声,道:“你不相信咱们的说话,那可真是糊涂顶透!”
  轩辕震面色立即一变,喝道:“小子找死!”
  说着,左手“霍”声伸出,闪电般就向焦四四的琵琶骨抓去。
  蓦地寒光一闪,司马纵横的猎刀已把焦四四半边身子遮住,轩辕震狂笑道:“小子,你若以为有这柄猎刀就可以欺负我这个老人,那是妙想天开!”
  司马纵横拦在焦四四面前,道:“晚辈从未恃刀凌人,更不敢在前辈跟前班门弄斧,但前辈既然一意孤行,晚辈唯有得罪了!”
  轩辕震嘿嘿一笑,道:“看在游疾舞面上,老朽不与你计较,但你再纠缠不清,老朽可不再客气!”
  司马纵横道:“前辈手下留情,晚辈本是感激不尽,只是朱万王实乃中原武林一大祸胎,晚辈等无法不与之周旋到底,倘若前辈能置于事外,不再为虎作伥……”
  “住口!”轩辕震气得浑身颤抖怒道:“说来说去你还是把老朽说成是个黑白不分、是非不辨的老糊涂,太可恶了!”
  “你本来就是个老糊涂!”突听一人怪笑着说。
  轩辕震又是眼色一变,转睛一看,这人原来是鲁伐耳。
  只见鲁伐耳手执双刀,瞪着轩辕震怪笑道:“老糊涂,本王知道你刀法了得,正要领教领教!”
  轩辕震冷笑道:“枉你自称为王,原来却是个卑鄙小人!”
  鲁伐耳道:“什么卑鄙小人?本王可不懂。”
  轩辕震道:“你既答允加盟天毒门,何故出尔反尔,如今更竟然倒戈相向?”
  鲁伐耳又是一声怪笑,道:“说你越老越糊涂,那真是一点也没有错,本王远在苗疆,本来过着神仙般快活的日子,怎会巴巴地赶到这里,跟朱万王玩这种天下大乱的把戏?”
  轩辕震冷笑道:“难道是有人把你从老窝里拉出来?”
  鲁伐耳道:“这可说对了,朱万王才是天下间最卑鄙无耻的小人,他掳去了本王心爱的女儿,藉此作为要胁,要本王为他卖命,嘿嘿,这种人,也只有你这等老糊涂,才会处处维护着他!”
  轩辕震怒道:“胡说!朱万王不是这种人!朱万王绝不会是这种人!”
  鲁伐耳冷笑道:“此事人人皆知,就只有你这个老糊涂,竟然把朱万王当作是正人君子!”
  轩辕震嘿嘿一笑,道:“老朽知道你是苗疆第一高手,用毒本领尤为一绝!”
  鲁伐耳冷冷道:“本王已要与你一决雌雄,这里有两柄刀,你若不怕刀上有毒,就随便挑一柄跟本王决战好了。”
  他显然是用说话来挤兑轩辕震,说不定刀柄上真的已涂上了极厉害的毒药。
  但轩辕震却毫不犹疑,立刻就说:“老朽本已不再用刀,但今天就权且破戒一次,你把左手那柄刀抛过来吧!”
  鲁伐耳也是毫不犹疑,马上就把左手那柄刀抛了过去。
  轩辕震接过了刀,看了一会,道:“这刀虽然比不上猎刀,但也可算是难得的杰作。”
  鲁伐耳冷冷一笑道:“这也是好刀,最好都把它毁了,免生危险。”
  轩辕震面色一沉,蓦地长啸一声,刀尖晃动,已然疾攻出去。
  他这一刀攻出,势捷力沉,只见刀光如环,劲风激荡,有如匹练般横卷过去。
  鲁伐耳呵呵一笑,怪声说道:“来得好!”
  只见他身如旋螺一般,脚步一个滑转,错开轩辕震的刀尖,贴着刀锋,斜斜倒迎逆上,接着居然后发先至,反而以“黏”字诀的刀势,缠住了轩辕震。
  这一下子身法极神奇,招式也清脆俐落,众人不禁瞧得怔住了。
  若是一般武林高手,给鲁伐耳这种奇招反击,必然已手忙脚乱,甚至立刻丧生在其刀下,也是绝不为奇。
  但轩辕震乃当世数一数二的高手,应变极快,鲁伐耳这一招固然神妙无比,但他却身形急变,一连打了十几个盘旋,简直连旁人都看得头昏眼花。
  十几个盘旋转过后,形势已变。
  只见轩辕震的刀招越迫越紧,刚才鲁伐耳那后发先至抢得的优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过十几招,只听得“刷”一声响,鲁伐耳左腿上已中了一刀。
  鲁伐耳倏地发出了一声惨笑,道:“好刀法!本王果然要死在自己的刀下,我先走啦,十二个时辰后,咱们在黄泉下见面!”
  轩辕震面色铁青,忽然倒退丈二,呛咳了两声才说:“原来刀上真的有毒!”
  鲁伐耳更是面如死灰之色,但脸上的神态却居然还很愉快,道:“本王是苗疆第一毒,倘若刀上会无毒,那可是天下奇闻了。”
  轩辕震也惨笑一声,道:“好厉害的毒药,连老朽也抗拒不住!”
  鲁伐耳道:“天下间可以毒得死你这个老妖怪、老糊涂的毒物,大概还没有十种,但在我刀柄上的毒药,却一定是其中一种。”
  轩辕震又重重地咳嗽几声,才道:“刀柄有毒,刀锋也有毒,你真是好毒!”
  鲁伐耳道:“我手里的两柄刀,左手一柄有毒,右手一柄也有毒,随便你挑哪一柄,后果都是一样!”
  轩辕震忽然长叹一声,掷刀在地。
  “你够毒,老朽死得心服口服!”
  “本王比你年轻三四十岁,但也甘心陪你一起共赴黄泉,老糊涂,你是死而无憾了!”
  “十二个时辰,哈哈,老朽只能活十二个时辰啦!”轩辕震忽然大笑了起来,笑声疯狂,令人有毛骨悚然之感。
  鲁伐耳已不能站着,只能坐下来。
  只见他的左腿,已比平时肿胀了差不多一倍,嘴角也沁出了瘀蓝的血液来。
  焦四四忽然道:“毒药是你自己涂上去的,为什么不服解药?”
  鲁伐耳微微一笑,道:“这是用三十八种毒物泡制而成的奇毒,天下间根本无药可解,而且也绝无任何人的内力,可以把这种剧毒从体内迫出来。”
  焦四四吃了一惊:“真那么厉害?”
  鲁伐耳道:“要对付这个老糊涂,就必须要用天下间最厉害的手段!”
  说到这里,他的面色又变了,变得像是金纸一样。
  焦四四忽然暴跳起来,冲到轩辕震面前大声骂道:“你是天下间最糊涂的老混蛋,是你害死了苗王,是你这个狗屁不通的老灰孙子把天下间的好人一个一个害死,你究竟还算不算是个人?竟然会认为朱万王是个他妈的正人君子!你瞧,连苗王也要跟你拼个同归于尽,那是为什么?为了他自己吗?不,他是看不过眼,所以才用这种笨法子来对付你,金面祖师啊金面祖师,俺越瞧你就越不顺眼,你若不是已经中了毒,俺马上就要把你活活捏死,以免你这种又糊涂又混帐的老东西留在世间,把平静的江湖,弄得乌烟瘴气,一塌糊涂!”
  焦四四在武林中只是第三四流的脚色,而且平时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浑人,但这时候气在心头,把心中一股不平的郁气全都用骂人的方式吐了出来,竟然把轩辕震这位武林上顶尖儿的绝世高手,骂得连头也抬不起来。
  本来,武林中人极注重辈份高低这种事,但这时候焦四四痛骂轩辕震,却连郝世杰也没有加以阻止。
  只见轩辕震的面上,流露出了极难过的神情来,看他这副样子,简直好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他的右手,也已渐渐肿起。
  又肿又黑!
  鲁伐耳的声音忽然又响了起来,道:“老糊涂,十二个时辰后,咱们再在阎王跟前,拼个你死我活!”
  这已是他强行提聚最后一口真气的说话。
  他居然没有提及珠珠,只是在临死之前,用一种充满诚恳,充满感激的目光,凝视着铁凤师。
  铁凤师明白。
  他说:“你不必担心珠珠,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鲁伐耳笑了,含笑而逝。
  司马纵横看着他已僵硬的笑容,忽然长长地吐了口气。
  老实说,在不久之前,鲁伐耳在他们的心目中,还是个可怕的魔王。
  然而,魔王也有儿女亲情,魔王也有他正义的一面。
  鲁伐耳死了。
  虽然他用毒药谋算轩辕震,这种手段实在有欠光明磊落,但若非如此,恐怕群雄全都拼掉性命,也不一定能把轩辕震收拾下来。
  鲁伐耳也许曾经干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但这一次,他却帮了群雄一个大忙。
  鲁伐耳之死,可说是重于泰山。
  轩辕震忽然仰面长叹,道:“鲁伐耳,你没有白死,但我这个老糊涂却是白活了。”
  焦四四瞪目道:“你现在总算肯承认自己是个老糊涂了?”
  轩辕震瞧着焦四四,并没有生气,反而强颜一笑,道:“你骂得很对,朱万王是个怎样的人,老朽其实也是略知一二的,但他曾救过我这条老命,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在自己欺骗自己,硬说朱万王并不是个坏人,唉,这真是混帐,自欺欺人,可笑复可怜,更复可恶之又可恶。”
  焦四四看着他,半晌才道:“这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了。”
  轩辕震又叹了口气,道:“大丈夫讲究的是恩怨分明,朱万王曾救老朽一命,老朽现在可不能恩将仇报,把他杀了!”
  突听一人长长叹息,道:“什么恩将仇报?真是一塌糊涂之至!”
  轩辕震陡地一阵颤抖:“是……是游兄吗?”
  语声甫落,一条青色的影子,自一株大树后飘了出来。
  那是一个青衣老者,他身材不算高大,一袭青布夹袍,穿在身上就像是一盏摇摆不定的灯笼罩。
  他也很老了,看来已和金面祖师轩辕震不相上下。
  司马纵横大吃一惊,忙上前执礼道:“游老前辈……”
  这老者,正是亲自铸造猎刀的老刀匠游疾舞。
  游疾舞瞧了司马纵横半天,才道:“齐拜刀把猎刀交托在你手里,是明智之举,他有眼光,你也没有让人失望。”
  司马纵横道:“前辈夸奖了。”
  轩辕震却走了过来,问游疾舞:“游老兄,你刚才的说话,是什么意思?”
  游疾舞冷冷一笑,道:“十年前,你害了一场大病,有两个仇家来找你晦气,结果朱万王从天而降救了你这条老命,是也不是?”
  轩辕震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游疾舞冷冷一笑,道:“那两人可是‘祁连二老’?”
  轩辕震心头一震,点点头道:“你怎会知道得这样清楚?”
  游疾舞又再冷笑,道:“老夫知道的事还多着啦,当年你可曾想到,‘祁连二老’为什么会找你算帐?”
  轩辕震道:“我曾经在洛阳城内,杀了他们的一个弟子,所以……”
  游疾舞皱皱眉道:“就是凭着这一点,你就认为‘祁连二老’要找你报仇。”
  轩辕震呆了一呆,道:“难道这还不算是深仇大恨吗?”
  游疾舞嘿嘿一笑,道:“门下弟子被人杀掉,在一般人来说,也许会恨之切骨,但‘祁连二老’收录弟子,完全是为了银子,这两个老匹夫的徒儿,全是纨袴子弟,他们能拜二老为师,只是金银作祟,而二老对门下弟子,从来也没有什么师徒之情,说句不中听的说话,‘祁连二老’是见钱开眼,六亲不认的,又怎会为了弟子被杀,而甘冒危险去找你算帐?”
  轩辕震听得楞住了。
  “游兄,你这样说,莫非是怀疑朱总舵主暗中指使二老来找老朽报复?”
  “不是怀疑,而是肯定!”游疾舞沉声道:“老夫有证据!”
  “拿来给我瞧!”
  游疾舞拿出了一封信笺,交给轩辕震:“这是‘祁连二老’临找你前预先写下的一封信,他们把这封信交给了一个最可靠的老朋友,那是‘黄山一剑’柳天环,二老死后,柳天环才拆阅此信,方才知道,他们是为了十万两银子的诱惑,才去找你‘报仇’,而指使他们干此事的,就是朱万王,信上说,他们已接收了五万两,但还有五万两尚未到手,倘若他们跟你拼个同归于尽,而朱万王又不把余下来的五万两银子送给他们的遗孀,那么就请柳天环去找武林盟主揭发此事!”
  轩辕震接过这封信,面色难看极了。
  只听得游疾舞又缓缓地接道:“但柳天环忌惮朱万王,虽然朱万王最后并未履行诺言,把其余五万两银子送到二老遗孀手上,柳天环仍然不敢把这封信公开,直到两个月前,他派人找我,说有很重要的事情,无论如何一定要我到黄山一行。”
  “结果,我到黄山找到了他,原来他练功走火入魔,性命已危在旦夕,总算我早到一步,还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原来柳天环知道我跟你有过一段渊源,所以把这封信亲手交给我,并且要我告诉你,朱万王并不是你的什么救命恩人,是他叫‘祁连二老’趁你大病初愈,把你逼得险象环生,而他却‘及时出现’,把你的‘仇家’双双解决,好让你这一辈子都感激他,甘心被他所利用!”
  游疾舞说到最后两句,字字铿锵有声,轩辕震却险些连站也站不稳了。
  “游兄……我上当了!”轩辕震的身子不断发抖。
  “你是上当了,‘祁连二老’也同样上当了,他们在十年前已死在朱万王手下,而你却一直在想尽办法报答朱万王!”游疾舞说。
  轩辕震惨笑着,忽然“哇”的一声,咯出了一口鲜血来。
  游疾舞叹了口气道:“朱万王城府深沉,受他利用,被他迫害的人不知凡几,你给他气得吐血,那是无可奈何之事。”
  轩辕震狂笑着,忽然展开身形,瞬即远离众人十余丈开外。
  游疾舞瞧着他的背影,叹道:“他现在才去找朱万王拼命,是不是太吃亏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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