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海底埋藏　战时氢弹

2025-01-21 21:46:41   作者：南宫宇   来源：南宫宇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马狮龙走近。
　　丸药已打开了那盒子，里面是一些急救用品。
　　忽然，她看到那仍淌血的伤口，忍不住又哭泣起来。
　　“他说他中了毒镖，要我为他取出。”
　　“是的，这是毒镖，来。”她又坚强起来。
　　丸药放下了行雄，往厨房找来一个小小的火炉，并且燃着了。
　　在行雄身上，有一柄十分锋利的刀。
　　丸药道：“马狮龙，我要用刀剖开他的一些肌肉，然后为他取出毒镖，希望并不太深。”
　　马狮龙道：“你懂？”
　　“有甚么不懂，就算是不懂，也得要试试，因为这毒镖在人体太久而不取出，他半边身体便要残废。”
　　她把刀子放在火上消毒。
　　马狮龙扶起那男人。
　　丸药拿起刀子，向伤口剖去，可是，她实在下不了手，手在颤动。
　　血淌出得更为急剧。
　　马狮龙知道非要自己出手不可，道：“丸药，你来扶他，让我来。”
　　丸药放下了刀，过来抱着行雄。
　　马狮龙再把刀子放在火上烧了一会，又让它冷却一些，便剖向行雄的伤口。
　　行雄因痛楚而醒了过来，他高叫，但随即按捺着。
　　“是你，丸药……”
　　丸药并没有回答，她的泪水滴在他的脸上。
　　马狮龙不再犹疑，道：“你忍着！”他一刀剖下，肌肉裂开，再剖下，裂口更深。
　　行雄望着丸药，居然没有再哼半句。
　　马狮龙终于看到黑色的东西，他用一个钳子，用力一拔。
　　一个有倒刺的小飞镖已在钳子上。
　　血流得更为厉害，像喷泉似的。
　　丸药的泪水也如是。
　　马狮龙道：“让血多流一会。”
　　血渐渐变成鲜红，丸药忽然低下头来，要向他的伤口吸去。
　　马狮龙连忙阻止，道：“丸药，你不用心急！好了，好了。”
　　行雄笑着又昏了过去。
　　马狮龙连忙用绷布把他的伤口裹实，见血已停止，他吁了一口气。
　　丸药把行雄放在床上。
　　马狮龙出了客厅，半卧在沙发上，不一会，竟然也睡着了，他也实在疲倦。


　　当马狮龙醒来，已是翌日的中午。
　　丸药煮了一些简单的饭菜，马狮龙吃了两大碗。
　　“他怎么了？”
　　“情况已稳定下来，我只担心仍有毒。”
　　“我看他的体魄有足够的抵抗力，”他顿了一顿，问道：“他有甚么说过？”
　　“没有，他只是不断叫我的名字。”
　　马狮龙笑了一笑，道：“不用担心，我可以保证，两日之内，他便会大致复原。”
　　“你有把握？”
　　“当然有，人的身体，最重要的并不是肉体，而是精神意志，他见到你后，他的求生意志更为坚强。”
　　丸药也微笑起来。
　　马狮龙看看自己也是满身血迹，衣衫不整，便说道：“看来我也没有甚么再可以帮忙的了，我先回酒店，如果再有甚么发现，我们再联络。”
　　丸药道：“我不知怎样说……”
　　马狮龙道：“说甚么？以后，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合作，也许，行雄康复后，对我们的帮助更大。”
　　丸药道：“这是我家的地址，假如有需要，你可以找我的父亲，或者我哥哥。”
　　马狮龙接过，道：“你有甚么需要，也可以通知我，我会随时来的。”
　　丸药口唇颤动，并没有再说甚么。
　　马狮龙下了楼，认清了附近的环境，再走出大街。在大街上有人在注视他，他急忙找了一辆计程车，直驶往他下榻的酒店。
　　回到酒店，那个侍者立即迎上来，道：“马先生，发生了甚么事，为甚么昨天没有回来？”
　　马狮龙道：“请你替我买些衣服回来。”
　　那侍者立即应命而去。
　　马狮龙回到房间，房间是出奇的整齐。
　　本来，这也没有甚么奇怪，因为依照酒店的规矩，客人离开后，便会有人打扫收拾。
　　不过，酒店工人并不会移动客人的物件。
　　马狮龙记得，他有很多东西是放在桌上的，为甚么如今一一已收拾好？
　　难道是那位侍者对他特别关照？
　　不，他应该知道酒店的规则。
　　“有人来过！”马狮龙自言自语地说，可是，他小心的在房间内看了一遍，却没有发现失去了甚么。
　　其实马狮龙也早已预料随时有人会跟踪他，因为他知道了那些人的秘密。
　　“那些人”究竟是甚么人？
　　至于秘密，他也想知道。
　　当马狮龙从浴室中走出来的时候，外面传来拍门的声音。
　　马狮龙问：“谁？”
　　“我。”是那侍者的声音。
　　“进来。”
　　门开了，侍者进来，但并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有六个大汉。
　　马狮龙身穿浴袍，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那为首的大汉把侍者一推，另外的人却散开。
　　马狮龙退至墙角，道：“你们是谁？”
　　突然，房间的灯熄了，一片漆黑。
　　马狮龙只感到劲风扑面，猛然再退。
　　可是，他退无可退。
　　他只感到被一个麻包袋似的东西从头罩下，马狮龙想反抗，却是无从入手。
　　他已被麻包袋罩着，并且用绳捆住。
　　灯又再亮起来。
　　马狮龙在麻包袋之内，隐约可以看到有五个人分别站着，而另外一人则坐着。
　　那坐着的人显然是首脑。
　　“谁派你来的？”那人问。
　　马狮龙没有回答。
　　忽然，他被其中一人痛打了几拳。
　　在麻包袋的的马狮龙既不能抵挡，更不能还击，只有任他挥拳。
　　“谁派你来的？”仍然重复着那问题。
　　马狮龙道：“你认为还会有谁？”
　　这是一个巧妙的答案。
　　“那有甚么条件？”
　　“甚么条件？如今唯一的条件，就是先放开我再说。”
　　“不，大哥，他是个厉害的人。”另一人道。
　　马狮龙在袋中哼了一声，道：“怕吗？”
　　“怕？”那人奔上，又拳如雨下。
　　马狮龙怒极，却是无计可施，只有尽量滚动，免被他伤及身体重要部份。
　　“停手。”
　　那人停了手。
　　“带来甚么条件？”那为首的仍问。
　　马狮龙心里有气。
　　“甚么条件也好，并不是对你说的。”
　　那人听了，怒极。
　　“那你要对何人说？”
　　这个人极易受激，马狮龙道：“当然是要说给够份量的人听。”
　　“我不够份量？”
　　“你够？”马狮龙用极度鄙视的语气。
　　“解开他。”那人怒极。
　　“大哥，这不是……”
　　“解开他。”
　　这时，马狮龙已是十分小心的戒备，但仍然也不会料到，那人奔来，手中持刀，却不是割开袋口的绳索，而是一刀的刺入。
　　马狮龙是看不见的，但却有过人的灵敏感觉，他感觉到刀锋的冰冷。
　　但却是无法躲避。
　　他一闪腰，但刀光仍然刺入。
　　马狮龙忍着痛，双手同时递出，已握着那人持刀的手，他发力，力量足以使对方的腕骨碎裂。
　　那人松开。
　　马狮龙已把刀夺得，并向内一拉，麻包袋已被削开，马狮龙从袋中跃起。
　　这一变故，室中人无人能料及有此一着。
　　马狮龙一扑出，已扑向那称“大哥”的人。
　　人到刀到，鲜血溅起。
　　室中顿时乱作一团，却无人敢动，因为他们的大哥在马狮龙的刀下。
　　“你够份量吗？”马狮龙仍然鄙视地道。
　　那人怒极也痛极。
　　马狮龙一手按着他，反客为主，坐在那张椅上，问道：“谁人派你来的？”
　　那人并没有回答。
　　马狮龙把刀尖加压，那人再闷哼一声。
　　在闷哼之后，马狮龙以为他会说话，那知他竟然冒死的向刀尖冲来。
　　这一行动反使马狮龙退后，因为他并不想他死，这便给他一个翻身的机会。
　　这人的身手也极其厉害。
　　一连三脚，也使马狮龙无从招架，吃了一脚。
　　两人便在室中对打起来。
　　其他的人退至墙边，并没有加入战圈。
　　马狮龙吃了一脚，左右闪电出手使他吃了两拳，他这时才发觉，这个人的双臂竟是纹上图案的。
　　在日本，纹身并不是一件怪事，尤其是那些参与黑社会的人，为了标榜自己的身份与势力，纹身更是出奇制胜，不过，这人纹的却不是甚么图形。
　　而是字，一个一个的字。
　　至于甚么字，马狮龙当然无法认得。
　　马狮龙突然一脚蹴起，反手一扣，刀已架在那人的颈项之上。
　　那人无法不屈服。
　　马狮龙道：“好了，带我去见你的主子。”
　　其他人围拢上来。
　　马狮龙道：“何必逞这无谓的英雄？”
　　那人道：“好，你先放了我。”
　　马狮龙慢慢的放开了他。
　　那人道：“好，我带你去见我们的主公。”
　　马狮龙道：“你们先出去，让我换件衣服……”
　　那人迟疑着。
　　马狮龙道：“我来日本的目的，根本便是要与你们谈判。”
　　“好……”
　　他向四周的人示意退出。
　　众人退出房间，那人在门口外，道：“马狮龙，我们这一次的决战未完。”
　　“你想再来一次？”
　　“办完了正经的事后我不会放过你的。”
　　“随时奉陪。”马狮龙笑道。
　　那人道：“我们在酒店门口有房车迎迓。”
　　马狮龙点了点头，那人退出。
　　那个侍者从衣柜中走了出来，道：“马先生，怎么了，要报警吗？”
　　“不用了，谢谢你。”
　　“我还可以帮你些甚么？”
　　忽然，马狮龙想起了丸药与她的受伤男朋友，假若自己这样去独闯龙潭，不留一个讯息，他们定会担心，而且对自己也不利。
　　马狮龙道：“你可以再帮我一个忙！”
　　“怎样？”
　　“这里有一个电话地址，假如我三天之内仍没有回来，打电话告诉他们，我可能出了事！”
　　“找谁？”
　　“你只要说出我的名字便可以！”
　　那侍者点了点头，小心的把那字条收入怀中。
　　“你可以出去了！”
　　那侍者道：“你单独一个人去对付那些……”
　　“不用担心！”
　　那侍者终于离开了房间。
　　马狮龙连忙换上了衣服，下楼去了，酒店的门口，果然有两辆黑色的轿车在迎迓着。
　　前面那辆坐满了五个大汉。
　　后面的一辆，只有那位大哥独坐着，他招呼马狮龙上车，表面上看来好像迎接一个老朋友似的。
　　车子疾驶着。
　　出了大道，转入了郊区。
　　东京的郊区与市区比较，却是另有一番风味。
　　那无尽的公路，两旁的屋子越来越简陋，而田野则越来越多。
　　马狮龙知道，他的确可以见到一个有份量的人。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马狮龙看看手表，足已经过两个半小时，如果以时速八十里来计算，距离应该是二百里以外的地方。
　　前面是一座堡垒。
　　黑色的堡垒！
　　其实，日本人与中国人的习惯是颇相似的，黑色并不是吉利的颜色，但面前的堡垒却是黑色的。
　　那人在这两个半小时之内，并没有作声，如今才道：“请！”
　　马狮龙下了车。
　　而前面那辆车子的大汉，已一列的迎接着。
　　堡垒的大门开了。
　　他们进入了堡垒之内，走了一段路，是日本式的庭园景色。
　　再进去是一个大厅。
　　一个极其日本化的大厅，没有椅子，地上全是一个一个的坐垫。
　　当中只有一个人坐着。
　　那人脸孔黝黑，一副十分硬朗的表情。
　　“主公！”
　　那人哼了一声。
　　“这是我们的堡主宇野主公！”
　　马狮龙也恭敬的道：“宇野先生！”
　　“马狮龙君，请坐！”
　　宇野向那些人道：“退下！”
　　那人似要说话。
　　宇野又道：“这里不用你了，你好好休息一下！”
　　那人看看自己，衣上还有些血渍。
　　大厅之内，这时只剩下宇野与马狮龙二人。
　　宇野坐下，腰板是挺直的，在他这个年纪来说，这已是不易的事。
　　马狮龙坐下。
　　宇野道：“我相信你是绑架我女儿的集团派来的！”
　　马狮龙有点错愕。
　　自己甚么时候沦为绑匪了？
　　“你们的条件是……”
　　马狮龙实在不知如何作答，不过，这是一个好时机，假如不好好的把握，会错过很多有趣的事情。
　　“宇野先生，我知你有确实的情报，才会如此招呼我，但我想弄清楚，麻里，是……”
　　马狮龙一直仔细的观察着宇野的表情及反应。
　　一提到麻里，宇野便不自觉的紧张。
　　这时，他已可以肯定，出事的是麻里，那么，麻里在海旁被人绑架的事是真的。
　　马狮龙续道：“麻里……麻里是百分之百安全，条件也是以前我们提过的！”
　　那也是一个巧妙的答案。
　　宇野道：“不，我不能这样做！”
　　“为甚么？”
　　宇野没有回答。
　　“牵涉实在太大了！”宇野似乎在自言自语。
　　“宇野先生仍然保持了古风，是个重义的人！”马狮龙道。
　　宇野睁着眼望着他。
　　“这并不是义与不义的问题，而是实在牵涉太大……我这里有很多金钱！”
　　他指着一幅墙上的挂画。
　　一幅很精致的日本古画，忽然，古画移开。
　　原来宇野手中有一个遥控器，古画后面是个夹万似的东西。
　　“马君，你可以打开看看！”
　　马狮龙亦知他这是甚么意思，走近夹万，一手试拉夹万的门，门竟拉开了。
　　整个夹万足有一个人那么高，深度却无从估计，因为里面是塞满了钞票。
　　绿色的美金。
　　假若全是以百元钞票来算，这实在是一个惊人的数目！而且其中有些钞票的面额更大。
　　“你可以拿去，雇人为你们工作，放了我的女儿！”
　　马狮龙对着那些钞票发呆。
　　他回过头来。
　　“你以为金钱便是一切？”
　　宇野本已肃穆的脸孔更为肃穆，有点诧异的道：“我知道金钱并非一切，我要的是我的女儿！”
　　他的声音几乎变得哽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