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海底埋藏　战时氢弹

2025-01-21 21:46:41   作者：南宫宇   来源：南宫宇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当丸药与马狮龙从医院走出来，他们都显得有点茫然，因为一时之间，不知何去何从。
　　圭鹤龄的大宅已烧了，因为结构上有问题，早已被政府封了，暂时是不能进入。
　　他们唯一的住处，只有酒店。
　　马狮龙问：“丸药，你熟悉这地方的酒店吗？”
　　丸药摇摇头，道：“我不认识，但我有一个好提议。”
　　她招手叫了一辆计程车。
　　上车之后，她对司机说：“五号码头。”
　　五号码头是一个专门停泊游艇的码头。
　　“我们住在船上？”
　　丸药点了点头，并没有多作解释。
　　他们在五号码头下了车，丸药一直往一间餐厅走，在餐厅之内，她找到了一位船长。
　　丸药道：“我们想租一艘游艇，三天至七天左右。”
　　“雇用我？”
　　“这个当然！”
　　“那没有甚么问题。”
　　他们又议价了一会。
　　马狮龙在旁听着，觉得丸药真是一位精打细算的小姐，如果以三至七天的房租计算，那么，租用这艘游艇，既可暂时居住，也可出海，倒是十分化算。
　　他们谈妥价钱之后，那船长去购买所需的东西。
　　他俩在餐室之内饱餐一顿。
　　然后两人往银行，利用信用卡，拿到了现款。
　　马狮龙见她那么熟悉附近的环境，便问：“你十分熟悉这地方？”
　　“当然熟悉，我去美国之前，在这小岛生活过一段时间，尤其是这些游艇。”
　　“你们的家族是以海为生的！”
　　“因此，只有大海才能给我安全感。”
　　“你去美国作甚么？”
　　“读书。”
　　“读甚么？”
　　“法律。”
　　“那么你是个律师了？”
　　丸药却摇了摇头。
　　“你……”
　　“我没有成为律师，因为我……读书不成。”
　　马狮龙笑了一笑。
　　丸药道：“不过，我如今也是个法律界的人，我在一间律师楼内工作，我的职责是个行动人员。”
　　“甚么叫行动人员？”
　　“是协助律师查案的人员，你要明白，美国的律师，并不是只坐在办公室，而是要亲自出马，去找寻证据，以协助顾客打官司。”
　　“其实，以你的家族来说，你不用那么奔波……”
　　“不要再提我的家族！”她忽然脸色一沉。
　　马狮龙道：“对不起，你既是调查员，我一定要好好跟你学习一下。”
　　丸药道：“我向你学习才对。”
　　她又回复了笑容。
　　他们边走边说，已来到一艘游艇，那位船长已在船上等候。
　　那夜，他们只在海港上游览一会。
　　翌日，船长为他们两人预备了足够的潜水用具。
　　马狮龙道：“我们要到你姐姐与姐夫带我到过的海面，看看有甚么线索。”
　　游艇乘风破浪而去。
　　到了当日的海面，海面波平如镜。
　　船长对附近一带非常熟悉，道：“假如你们有兴趣猎取龙虾，不妨往那边的礁石。”
　　马狮龙道：“我们的目的便是猎取龙虾，丸药，你也懂得做龙虾刺身吗？”
　　“当然懂得。”
　　他们换了潜水衣，一齐下水。
　　这次马狮龙多带了三样东西，一是一柄鱼枪、二是一柄防身用的利刀，第三是一个海底摄影机。
　　当他们下了水，那船长又道：“千万别游得太远，那边有一些巨大的珊瑚礁，像一个迷魂阵，没有经验的人会很容易迷失。”
　　他们潜入了水中。
　　三十米、五十米、八十米。
　　到达海底，马狮龙记得当天他们来到附近，曾看见有很多龙虾出没，可是如今却没有。
　　丸药在前游着。
　　忽然，他们发现了海底下，有一条极深的痕迹，好像是有人挖掘过似的。
　　这条深深的海底痕迹，一直拖到那边远处的礁石，马狮龙把那条痕迹拍了多张照片。
　　那痕迹直到礁石处忽然停止了。
　　马狮龙本想再进去看一下。
　　不过，丸药却阻止，她表示氧气有限，而且他们早已接受过船长的忠告。
　　因此，他们决定回到船上再算。
　　在上去水面之前，马狮龙在痕迹内抓起了一把沙，放在一个小小的塑胶袋内。
　　船长看见他们回来，却没有带回龙虾，于是他便自告奋勇的亲自下去。
　　当船长下了海底，马狮龙与丸药在甲板上休息。
　　这海面一带相当平静，因为并不是假期，附近根本没有船只经过。
　　可是，当他们正想入睡的时候，却发现了一艘快艇从远处驶来。
　　那快艇的时速惊人，转眼已在他们的船边经过，并且又再消失在海洋的另一边。
　　马狮龙也顺手用那海底摄影机映了几张。
　　他们却看不见船上有甚么人。
　　海面又回复了平静，不一会，船长上来了，手上的网有两只不太大的龙虾。，
　　他嘀咕道：“那些龙虾去了那里？”
　　丸药看见那两只龙虾，却十分高兴，便在甲板之上生劏龙虾，做了鲜甜美味的龙虾刺身。
　　船长本不惯生吃，但吃下也觉得异常鲜美，便道：“这地方本来是有很多龙虾的，不知近日发生了甚么事，龙虾都躲藏起来了。”
　　他们哈哈地笑了起来。
　　回到码头之后，马狮龙与丸药回到市区，把那软片冲了，并且把那袋小泥沙拿去化验。
　　那些照片十分清晰。
　　海底下明显的有一道深痕，那并不是由人掘出来的，而是像被重物拖过似的。
　　在海底拖着重物？
　　拖甚么？甚么人在拖？
　　另外几张的照片便是那艘快艇，不过这几张照片却不清晰，因为是在船上拍摄的。
　　没有映到甚么，只是模糊的一片，幸好仍映到那快艇的编号。
　　至于那袋泥沙，化验结果要两天之后才有。
　　这两天内，他们再没有出海。
　　快艇的艇主，在洪金衍探长的协助下，很快便查到那是岛上一位居民的，并没有甚么可疑。
　　那袋泥沙的化验报告却是出乎意料之外，因为报告指出，这袋泥沙含有极重的辐射能量。
　　辐射能量？
　　马狮龙忽然想起，那天与圭鹤龄一起下海的时候，看见五六个人整齐的推着一件东西。
　　一件黑色的东西，像个炸弹似的东西。
　　那并不是普通的炸弹，而是与辐射有关的炸弹。
　　是原子弹？是氢弹？
　　马狮龙忽然觉得，那次他们到过的那个大礁石，里面究竟有甚么东西，实在值得加以研究。
　　他想再出海一次。
　　可是，他们接到另一个消息。
　　是洪金衍探长带来的消息——圭鹤龄已在机场出现，海关已接到了他乘坐的飞机名单。
　　马狮龙决定先到机场，截住了圭鹤龄才作另外的打算，只要捉到他，任何问题也可以暂时解决。
　　当他们赶到机场，洪探长马上躲在一间航空公司的柜位内，他外表出众，容易被人辨认。
　　他们等了不久。
　　一个身穿干湿褛的人出现，旁边有一个肥胖的孩子。
　　马狮龙一看，便知道那是冒充洪金衍的人。
　　他想扑出去，但丸药阻止了他，她示意当他们一入闸，才加以拘捕，那便万无一失。
　　那知，真的洪金衍已忍耐不住了。
　　他扑了出来，扭住了那胖汉，两个大胖子在地上扭作一团。
　　一时之间，机场秩序大乱。
　　马狮龙一扑而出，抓着那个穿干湿褛的人，并且示意其他探员用手铐铐住他。
　　他下去协助洪金衍，很快便把那假的洪金衍制住了。
　　那胖子却没有说话。
　　倒是真正的洪金衍不断的啰啰嗦嗦，因为这胖汉冒认他太多次了。
　　马狮龙问那男子：“圭鹤龄，发生了甚么事？”
　　那人并没有回答。
　　丸药道：“这人并不是我姐夫。”
　　马狮龙听了十分愕然，再仔细一看，那人果然不是圭鹤龄，只不过当时形势紧张，而他一直以为这人一定是圭鹤龄，才误认他是圭鹤龄。
　　马狮龙惊叫：“上当了！”
　　“甚么上当？”
　　“他们利用这个假洪金衍，转移我们的视线，他们可能已上机了。”
　　他们立即致电往控制塔。
　　原来在他们纠缠之时，已有三班飞机升空，其中两班是普通的内陆航机，一班是私用飞机。
　　“那私用飞机……”
　　“是练习机，没有既定的目的地。”
　　“性能如何？”
　　“可以不加油的飞行四小时。”
　　“直航日本有没有可能？”
　　“有！”
　　马狮龙叹了口气，道：“看来我们要去日本一次了。”
　　丸药道：“回老家……”
　　马狮龙听出她的语气有点异样，便问道：“你不喜欢回到老家吗？”
　　丸药并没有回答他。
　　两人回到游艇停泊的地方，远远便看见那艘游艇在平静的船泊之内，却是不停的摇晃。
　　马狮龙叫道：“丸药，看看你的身手了。”
　　两人分别由两个不同的方向走向游艇。
　　那时是黄昏的时间，附近的船主都已上了岸去吃晚饭，所以即使游艇上发生了打斗，附近也没有人理会。
　　丸药一跃上了船。
　　只见两个大汉正围攻船长。
　　另外还有两个人，似乎正在搜索船舱。
　　马狮龙也在另一边，一跃而上。
　　船主见他们回来，精神为之一振，道：“他们……”他无法说下去了，因为他已吃了重重的一拳。
　　丸药一脚飞起。
　　那个贼人闪开，却吃回了船长好重的一脚。
　　马狮龙见甲板上有了丸药，看来船长可以应付，便进入船舱。
　　两个贼人正在搜看他们的杂物，马狮龙见他们正看着那些照片出神。
　　他一个窜身，以手指扮作枪管，指向那人。
　　那人发觉，但已太迟，暂时不敢妄动。
　　马狮龙道：“谁派你们来的？”
　　两人都没有回答。
　　另一人正要发难。
　　被马狮龙用手指顶住背后的人叫道：“他有枪。”
　　那人只好停了下来。
　　那被威胁着的人突然一个返身，以空手夺白刃的手法，企图抢马狮龙的枪。
　　他根本便没有枪。
　　因此，当他一返身之际，才发现了，叫道：“是假的！”他一边说，一边拳脚交加。
　　马狮龙稍退，护着自己。
　　另外一人立时加入了战圈。
　　两人并无恋战之意。
　　甲板上传来呼啸之声，他们听了，立刻想脱身。
　　马狮龙知道要留下二人会比较困难，于是死缠着一人，另一人已上了舱门。
　　那人被马狮龙缠着，无法脱身，道：“你抓着我也没有用！”
　　“你是谁派来的？”
　　那人仍不回答。
　　马狮龙道：“是黑手党？是山口组？”
　　那人有点错愕，手也慢了下来，马狮龙一拳打过去，打得那人摇摇欲坠。
　　不过，那人退到船边，那里有一个小小的圆形窗口，他叫道：“不要再来！”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牛皮纸袋。
　　马狮龙不敢迫近，因为害怕他有枪。
　　那人道：“这信封内有麻里的消息，你要看吗？”
　　马狮龙道：“放下！”
　　那人示意要把那纸袋扔出窗外。
　　马狮龙道：“好，你放下，我让你走！”
　　那人道：“你先让开！”
　　马狮龙无法，只好让开了上甲板的通路。
　　那人慢慢移动，到了梯口，才一手把那牛皮纸袋扔向马狮龙。
　　马狮龙接了过来。
　　那人身手颇敏捷，一窜身便已上了甲板。
　　马狮龙又听见甲板上传来一阵拳脚交加的声音，他没有理会，因为他十分希望这牛皮纸袋之内，藏了甚么有关麻里的消息。
　　纸袋之内，只有一束头发和一张照片。
　　照片是一个光头的人。
　　那人很脸熟，但因为是光头的，因此，一时之间，马狮龙无法想起那人是谁。
　　再看下去，竟然是个女人。
　　一个光头的女人，那表示甚么？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快艇的引擎声。
　　甲板上传来丸药的声音：“马狮龙，快上来！”
　　马狮龙连忙上去甲板。
　　只见老船长躺在甲板之上，似是晕了。
　　丸药道：“他们开快艇走了。”
　　忽然，船长醒了，立时跃起，跳上船弦，并叫道：“快跟我来！”
　　船长跳下了船边的一艘快艇上，一拉引擎，船已开动，船长叫道：“我们追去！”
　　马狮龙眼见船长的冲动，但已阻止不及，只好随着丸药跳上快艇。
　　船长的驾驶技术果然高超。
　　虽然那逃走的快艇比他开动的早了三分钟有多，但不消五分钟，船长已追近。
　　那快艇上的人十分焦急。
　　船长再加马力，一直追上去。
　　那快艇也开足马力，向港外驶去。
　　两艘快艇在平静的海面上，划出两条白浪。
　　那时已入黑。
　　港口上有很多浮泡，每个浮泡上，都有一些闪光。
　　忽然，前面的快艇上有人叫道：“不要再追来！”
　　船长当然没有理会，反而加速。
　　因为速度极高，整艘船似在半空中而行。
　　一阵火光。
　　船长刚巧驶近一个闪光的浮泡。
　　那个浮泡在闪光之处，立时爆炸。
　　最初，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过了一会才知道，那浮泡并非是自动爆炸，而是被前面那艘快艇上的人用极大口径的手枪，或者是步枪所射爆的。
　　船长立时软了下来。
　　船也慢了下来。
　　转眼之间，前面的那艘快艇也消失了。
　　马狮龙接过了驾驶盘，道：“幸好他们的目标并不是我们，否则……”
　　他们看着海面上的浮泡碎片。
　　船长道：“我实在不知死活！”
　　丸药道：“我们仍然要感谢你！”
　　马狮龙把船掉了头，道：“他们根本不想我们死，否则，我们早已死了多次！”
　　船长已回复了镇定，道：“他们是甚么人？”
　　“我们知道便好了！”丸药道。
　　船终于驶回港口，他们返回游艇。
　　马狮龙立时想起那束头发与照片。
　　他交给丸药。
　　丸药一看，几乎哭了起来，叫道：“麻里！”
　　“麻里？”
　　丸药道：“麻里被剪了个光头，你看，这是她的照片，看来她正被人威胁！”
　　马狮龙再看照片，那女人，那光头的女人，果然是麻里，怪不得那么熟悉。
　　他刚才无法认得是她，那是因为他与麻里并不太相熟，而且他从来也没有想到，麻里会被剪光头。
　　“那束头发……”
　　丸药道：“一定是麻里的！”
　　“那表示甚么？”
　　“当然是一种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