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毁灭瑰宝　浪迹天涯

 

2024-11-05 10:40:08   作者：南宫宇   来源：南宫宇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柳飞堤、郭灵华与刁难老人开始明白这双师兄弟的故事，他们两人同时爱上了师妹，师妹却爱上了师傅死敌的儿子，一个悲剧便是如此诞生了。
　　那个师妹，为了掩饰自己，便在两位师兄之间周旋，也许，她魅力迫人，弄至这两位师兄弟变成世仇。
　　郭灵华心中暗道：“天下竟然有这么迷人的女子？”
　　柳飞堤也想起金风儿。
　　“她可好？”想不到马登仍是痴情一片。
　　“我不知道，不过，而今一切，都与咱们毫无关系，我早已梦醒。”
　　“为甚么你不早告诉我？”
　　“我曾经入宫找你，你拒绝相见。”
　　马登叹了一口气，他把斩马刀丢在沼泽之内，道：“那么我们还打甚么？”
　　洛无纵也抛下了斩马刀，道：“咱们做了大半辈子的愚人，不知为了甚么。”
　　马登走近洛无纵，两人移近，忍不住的拥抱起来。
　　洛无纵道：“你回去做你的统领？”
　　“我受够了宫廷的苦，我不回去了。你呢？”
　　“我也不再做甚么劳什子神捕，我也不回去了。”
　　“那么，我们应该去那里？”
　　他们沉默了一会。
　　洛无纵道：“咱们便回去师傅处……我看他临终之时，看到咱们师兄弟不和，死不瞑目。”
　　马登道：“好，咱们便在他坟前解释一番，让他在天之灵，也得安心。”
　　他们互相搭着膊头，慢慢的离去。
　　柳飞堤看他们远去，道：“想不到这两位朝廷上名重一时的高手，竟有这一段可笑渊源。”
　　郭灵华道：“人实在太愚蠢了。”
　　柳飞堤道：“你没有尝过感情的苦味。”
　　刁难老人道：“人生在世，根本便是一场苦难，咱们谁不是天生的愚人？”
　　柳名扬道：“我也是？”
　　刁难老人道：“你还小。飞堤，你不用叹息，你看，位极人臣的皇爷，与拥有承继大权的殿下，何尝又不是愚人？”
　　柳飞堤道：“是的……”
　　刁难老人道：“他们争夺的那‘异蕊盈枝’，与洛无纵与马登所争的梦中师妹，又有何分别？”
　　郭灵华听了，似有所顿悟，道：“其实，皇爷卖国，为争的是皇位，那也是愚人所为，他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这又何必？”
　　柳飞堤看着儿子，道：“有时，人生之中，没有了这些争夺的目标，又似无意义。”
　　刁难老人道：“那异蕊盈枝……”
　　柳名扬道：“快跟我来。”
　　他们随着柳名扬，转过了另一边沼泽，这地方又是浮沙，又是沼泽，十分危险。
　　不过，柳名扬经过日来的锻炼，已显得十分灵活，他小心辨认之下，走到一丛矮树旁。
　　他拨开了一些蔓藤，只见浮沙之上，缚有一条绳索，柳名扬用力拉，但浮沙似有吸力，他无法拉上。
　　柳飞堤上前帮忙，一提劲，慢慢把那竹篓拉了上来，他们小心地把浮沙拨开，果然，竹篓之内，仍有木盒。
　　他们打开木盒，那异宝“异蕊盈枝”仍然在内，在夕阳斜晕斜映之下，更显得光华流动，极为吸引人。
　　一时之间，他们都不知如何处理这东西。
　　刁难老人道：“把它放入流沙，永远不再现人间。”
　　柳名扬却有点舍不得，怏怏地说：“假若你们不要，早知我便不会这么辛苦，为你们想尽办法，好好保存。”
　　刁难老人道：“你喜欢这东西？”
　　柳名扬道：“你们要这东西？”
　　三人都摇了摇头。
　　“那么，送给那位殿下吧。”
　　柳名扬似乎对那位十三殿下有些好感，柳飞堤没有表示甚么，因为他明白那是甚么一回事。也许，十三殿下的血液，正在他体内流动，他不想再想下去。
　　“好！咱们再回去看看。”刁难老人转身便走。
　　他们一起回到他们昨天的山谷，当他们离开之时，皇爷与十三殿下的黑衣卫仍然在拼斗。
　　他们走近山谷，并没有听见任何声响。
　　上了山坳，只见皇爷那辆马车仍在，可是，整个山谷再没有活人，而是布满了黑衣卫的尸体。
　　众人看得呆了。
　　当然，其中并没有皇爷与十三殿下在其中。
　　相信他们早已逃去。
　　忽然，柳飞堤觉得有些不对劲，便道：“为甚么那么多人会战死？”
　　“他们各为其主？”
　　“看来没有这么简单。”
　　于是，他们入了山谷。
　　山谷口处也布满尸体。
　　刁难老人拉开其中一具，道：“他们不是战死的，而是……”
　　郭灵华接口道：“是中毒而死的。”
　　“中毒，为甚么会中毒？”
　　他们再入谷内，有更多的黑衣卫伏在各处可以走出山谷的路口，脸孔都呈现黝黑之色，一望而知是中了剧毒。
　　柳飞堤道：“我明白了。”
　　“明白甚么？”
　　柳飞堤叹了口气，道：“十三殿下与皇爷下的毒……”
　　“甚么，他们下毒？”
　　刁难老人也明白了原委，道：“这次他们两人之争，定然不能给外人知道，否则他们都不能立足宫廷之内。也许他们之间有一个协议……”
　　“这个协议一定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包括这些忠心耿耿的黑衣卫？”
　　“当然。”
　　“要他们守口如瓶，最佳的方法便是使他们不能说话……死人是不会泄露秘密的。”
　　他们听了，心中都感到一阵寒意。
　　连柳名扬也感到害怕。
　　好心狠手辣的人。
　　这些黑衣卫，无论是帮那一边的，都要死在这山谷之内，当然，要这么多人立时死去，最好的方法是用毒药。
　　可怜的黑衣卫。
　　同时，他们也感到另一阵寒意。
　　柳飞堤道：“咱们快走。”
　　刁难老人道：“不用忙，他们想不到我们会再来这山谷，就算他们要杀咱们，在这地方反而安全。”
　　郭灵华不忍心再看遍地尸体，道：“大哥，咱们还是走吧。”
　　柳名扬马上问道：“这些人都是为了这东西死去的？”
　　他们都点了点头。
　　柳名扬道：“那么，那位十三殿下也不是一位好人了，我也不想把这东西送给他。”
　　“那么你而今又想送给谁？”
　　柳名扬想了一会，才道：“这东西令这么多人死去，实在是害物。”
　　“你想怎样？”
　　“打破了它，让它不再害人。”
　　“这东西坚硬异常，打不破的。”
　　柳名扬道：“把它放入流沙，永不再见天日。”
　　刁难老人道：“这真是个好主意！”顿了一顿，又道：“你们回去？”
　　柳飞堤道：“我本想回到金府，可惜，而今咱们永不能回去的了。”
　　郭灵华问道：“皇爷追杀你们？”
　　“就算皇爷不追杀咱们，十三殿下也不会放过咱们。”柳飞堤道。
　　柳名扬道：“咱们不回家，去那里？”
　　柳飞堤道：“你要坐着这竹篓，陪着爸爸到处天涯流浪，好吗？”
　　柳名扬拍手道：“好，我们可以四处走走。”
　　柳飞堤转身望着郭灵华，道：“你呢？”
　　“我不知道：“她的眼中有点茫然。
　　柳名扬道：“姨姨当然是和咱们一起。”
　　郭灵华有点脸红。
　　刁难老人道：“这也好，你们小心，我暂时不与你们一起走。”
　　“你也要在江湖走动？”柳飞堤闪动着眼睛。
　　“不……”刁难老人顿了一顿，道：“我平生爱作刁难之事，也因此而惹下了很多祸端，而今醒觉，也常觉无颜，我自恨我年少无知。”
　　他向柳名扬道：“名扬，你好好听爸爸与姨姨的教训，名扬天下。”
　　郭灵华关心道：“刁难公公，你与我们上路吧！”
　　“不，这里有很多无主孤魂，我要留在这里，把他们好好的埋葬，以赎年轻时无知之罪。”
　　满谷的尸体，要埋葬他们，实在是一项沉重的工作。
　　柳飞堤道：“咱们留下陪你。”
　　“不用了，上天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你们加入了，反而不能减轻我良心的不安。”
　　柳飞堤知道刁难一向是非常硬性子的，否则他也不会有刁难这外号。
　　柳飞堤决定带着二人上路。
　　柳飞堤向柳名扬道：“而今没有了竹篓。”
　　名扬道：“没有更好。我可以走在你们的前头。”
　　郭灵华看着正要奔走的柳名扬，叫道：“小心。”
　　夕阳开始西下，阳光把他们的影子也拉长了。
　　望着天真活泼的孩子，也望着身边的伴侣，柳飞堤不再想那逝去的往事。
　　人生毕竟是悲喜交集的故事。
　　明天？明天再算吧！

　　(本篇完，感谢古龙武侠论坛“未来”OCR、“灵溪”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