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结伴北上　约会武当

 

2024-11-05 09:48:44   作者：南宫宇   来源：南宫宇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众人小心看了一会，那才发觉那张虎皮并不是因为日久而褪色，而是一张罕见的白虎皮。
　　虎皮通常是全黄色而带有罕有的花纹，而这张白虎皮却有虎纹，而全皮带白。
　　据说一千只老虎之中，只有一只白虎，而白虎生长能力并不好，很容易夭折，因此，长成的白虎更少，而能剥下白虎的皮，那自然是少之又少。
　　雷狗儿道：“他还说了些甚么？”
　　“没有说甚么，只说要我好好保管这白虎皮，他下次回来的时候，也许会多带一张！”
　　“结果呢？”
　　“我一直在等待着，而今只等到你们的骨灰！”毛姓又开始有点伤感。
　　毕英道：“这张罕有白虎皮，你为甚么不好好保管？”
　　“我不好好保管？为甚么你这么说？”
　　“你没有把它好好保藏，而放在这里。”
　　“没有人会注意这褪色的虎皮，很多人还以为是假的虎皮。”
　　毕英道：“你真聪明！”他顿了一顿，道：“你真的没有小心看过？”
　　“有，当然有，十年，我怎会没有看过？”
　　“结果？”
　　“一无所有！”
　　“能否让我们看看？”
　　毛姓道：“随便。”
　　众人上前，毛姓也让了开来。
　　那的确是一张罕见的白虎皮，不过，他们由头到尾，又反反覆覆的看过了，却没有任何发现。
　　雷狗儿道：“毛名先生说过，他会带另外一张回来，结果没有回来，却是死在天人宫之内，你对这件事，有甚么看法？”
　　毛姓道：“我肯定那不是你们天人宫所为。”
　　“为甚么？”
　　“因为你们杀了人的话，没有理由把骨灰送回，你们的目的，也只是想明白事情的真相。”
　　众人默然。
　　“毛先生你真是聪明人。”
　　毛姓道：“其实我已经想了很久……你们知道另外那张虎皮的事吗？”
　　雷狗儿道：“没有……不过，你既然这么坦白，我们也可以告诉你，这事牵涉了‘梁山世家’，这位梁如冰姑娘便是与我们一起来查此事，另外还有一个名叫北地雪丐的人，也牵涉其中。”
　　毛姓道：“北地雪丐关昭远？”
　　“你认识此人？”
　　毛姓道：“我不认识，但我那兄长毛名却与他有一番交情。”
　　“咦，这个连系，可能便是解开整件神秘事件的关键地方。”雷狗儿道。
　　梁如冰道：“我们便去找北地雪丐？”
　　雷狗儿也是个心急的人。
　　毕英道：“慢着，我们还要为毛前辈拜祭一番，希望他保佑我们，使我们顺利！”
　　毛姓拿起毛名的骨灰，眼中渐渐充满了泪水，他把骨灰放在石洞内一个灵位，其实那已是一个早已预备好的灵位，毛姓对他兄长，早已打了输数。
　　经过一番简单的拜祭，雷狗儿率着四大无常也在毛名的灵前鞠躬，梁如冰也遵从俗例，上前拜祭一番。
　　当拜祭完毕，毛姓拿出一块看来极不起眼的白玉，恭敬的递给了雷狗儿。
　　毛姓道：“我说过找到我兄长，无论是生或死，都有赏格，这玉块便是天人宫的！”
　　雷狗儿接过，道：“谢谢！”
　　这一块大约手掌见方般大的白玉，上面并没有花纹，也没有甚么雕琢。
　　雷狗儿向来不喜欢甚么饰物，他本来是想送给梁如冰的，不过，在物件主人面前这么做，实在是大大的不敬，因此，他把那一块“冰种缅玉”纳入怀内。
　　那时已是入夜，毛姓并没有甚么食物招呼他们，只是叫了一些猴子，采摘了一大堆野果前来。
　　那些野果虽是不知名，但味道甜美，似乎比吃其他大菜还要美妙。
　　翌日，他们一起下山。
　　当他们经过那条铁索桥时，只见大部份已经修理完毕，原来这些工作，也是毛姓手下的猿猴所做。
　　毛姓用了大番心血，训练这批猴子，其实他自己也乐得做个猴子大王，不过，这次为了报兄仇，也想弄清楚这件事，才肯下山。
　　那群猴子竟是非常长情，一直送到他们下山。
　　还有几只细小的，拉着毛姓的长毛不忍离去。
　　毛姓挥开了牠们，并且发出一些吱吱的声音，那班猴子才黯然散去，原来这“吱吱”的声音，竟是一些猴语，只有牠们才懂得。
　　回到昆明，他们各自选了一匹好马，希望在下大雪之前，找到那个北地雪丐关昭远！


　　一行七众，朝北地而去。
　　入秋时份，一路黄叶萧萧，有点肃杀的味道。
　　他们的目的地是关外的雁盘山。
　　雁盘山是在雁门关外一个小山丘，据毛姓所说，那是北地雪丐关昭远的老家。
　　雷狗儿听了，觉得有点怀疑，也有点滑稽，道：“为甚么乞丐也有家？”
　　毛姓道：“说来我也觉得奇怪，不过，我只是听兄长说过，天大地大，实在也不知往那里找他！”
　　众人也深知那些江湖侠客，他们行踪无定，找他们实在困难，既然而今有个地址，也总算有个目的地。
　　当他们到达雁门关的时候，已入深秋，但天气却是异常的热。
　　出了雁门关，便是塞外，人烟渐渺。
　　众人已把马匹换过了驴子，驴子虽然行得较慢，但胜在刻苦耐劳。
　　那日，他们在一个小村落一间茶肆中吃过了一些粗糙面条之后，循着乡人所指，向着雁盘山而去。
　　据村人所说，到入黑时份，他们应该可以到达那山丘，不过，他们手上并没有确实的地图，又是沿路问人。
　　可是，别了那小乡，已是再无人可问。
　　据说，那个雁盘山，是个极为容易辨认的山头，因为在夏天，雁儿都会盘据在那山头。
　　可惜，而今已是初冬时份，所有雁儿，早已南飞。
　　他们一直往前走，转眼已快要入黑。
　　那日天气极热，众人走得一身是汗，不过，在这些地方，天气干燥，一阵风吹来，又使人觉得清爽。他们来到一处高地，放眼望去，群山萦绕，那一个是雁盘山？毛姓似乎感到有点歉意的道：“我只是据我兄长所说，带各位前来……”雷狗儿道：“毛兄，你也不用发愁，要是我们有缘见到北地雪丐，自然会见到……”
　　忽然一阵寒风吹来，众人打了个寒噤，那时，已开始入黑。
　　梁如冰并没有愁，她反而举起双手，迎着寒风。
　　忽然，她叫道：“雪……飘雪了。”
　　北地的天气，便是那么奇怪，刚刚未入黑之前，还是热气迫人，一阵北风翻起，转眼之间，便是雪花纷飞。
　　众人都是南方人，见雪的时候并不多。
　　尤其是梁如冰，她双手捧着一些雪花，让它们在她手中溶化，转眼连那些溶了的水点也失其所踪。下雪的时候，并不太冷。
　　他们为了避过寒夜，迅速的找了一个山洞，并且生了火，既可御寒，也可驱兽。
　　那夜他们便在山洞中，过了一夜。
　　夜里寒风逼人，不过，众人都没有作声。
　　翌日醒来，雷狗儿看看身旁，却不见了四大无常。
　　“四个怪人呢？”他自言自语地道。
　　梁如冰是睡在山洞的另一边，因此，他暂时也看不见梁如冰，但毛姓仍然在不远处酣睡。
　　雷狗儿并不觉得寒冷，但毛姓缩作一团，身上长毛结聚，倒也是一件好的御寒衣服。
　　他不想吵醒毛姓，于是他悄悄起来，转往另一边，却见梁如冰也醒了。
　　梁如冰似乎有点寒意，道：“很冷？”
　　“我不太觉得！”
　　“他们呢？”
　　“我也不知……毛前辈仍睡着，四大怪人却不知去那里了。”
　　他们走出了洞口。
　　洞口的火已渐熄灭，但留下的灰烬仍有余温，梁如冰上前暖暖手，道：“你等我一等，我多穿一件披肩，才与你去找他们。”
　　雷狗儿道：“好！”
　　不一会，梁如冰披了一件红色披肩出来。
　　他们再走出大洞口，只见前面茫茫一片的白色世界，梁如冰看见，顿时觉得心朗气清。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寒气，道：“天地间竟是如此美丽干净！”
　　雷狗儿见过大雪，想起自己初见雪之时，也有过如此情怀。
　　他们向前行了几步。
　　梁如冰忽道：“白雪无瑕，我们能否步过雪地而无痕迹？”
　　梁如冰只是幻想。
　　但雷狗儿一提气，向前行了十多廿步，居然是踏雪无痕，然后他跃上了一棵山边的冬青树上。
　　梁如冰看了，拍手叫道：“好功夫！”
　　她也提了一口气，向前一纵，向着雷狗儿而去，行了七八步，雪上仍无痕迹，但第九、十两步，却印下了两个薄薄的脚印。
　　她也一跃上了雷狗儿停留的那棵小树上。
　　梁如冰低头一看，知道自己的武功，实在不及雷狗儿，便道：“你要教教我轻身功夫！”
　　雷狗儿笑道：“你们的轻身功夫，是天下无双的，那还要我教！”
　　雷狗儿说完，才发觉自己有点失言，因为梁如冰出身“梁山世家”，她是以盗为业，轻身功夫自然出众。
　　梁如冰却是并不介怀，道：“假如你入我们梁山世家，你才是个中翘楚！”
　　雷狗儿盗墓出身，当然没有甚么抗拒。
　　不过，梁如冰却发现自己也失言，因为她说雷狗儿入梁山世家，那岂不是……
　　幸好雷狗儿是个性情直率的人，似乎没有甚么表示。
　　梁如冰悄悄的改说其他，她抬望前方，道：“咦，你看那边！”
　　雷狗儿依言，只见一片白茫茫的大地之上，有几个黑点在跳跃。
　　梁如冰道：“他们是……”
　　“四大无常护法！”
　　两人立即向着黑点狂奔而去。
　　转眼已见了四大无常护法，他们正上下跳跃，他们围着雪地中一个人。
　　那是个披头散发的人。
　　四大无常很少联手，为甚么对着这个乞丐似的人，却要联手起来？
　　乞丐？难道他便是他们要找的北地雪丐？
　　那时天气也算是十分寒冷，但那在地上的乞丐却是衣衫单薄，身上只有一件单衣，紧紧的裹在他的身上，不过，那件单衣并不是紧密的裹着，右边的肩头，是露了出来。
　　四大无常跃上跃下，似是非常紧张，不过，那地上的乞丐，却是从容以对。
　　在当今之世，能打赢四大无常其中一人的，已是不多，而可以牵制四大无常的人，在雷狗儿心中，实在是无法找到人选。
　　现在，这人选竟在眼前。
　　因此，他几乎可以肯定，此人定是北地雪丐！
　　雷狗儿叫道：“四位护法，怎会与雪地神丐对敌起来？想必是误会……”
　　四大无常并没有理会雷狗儿。
　　反而是坐在地上那个乞儿有些反应，干笑道：“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又怎知我是甚么神丐……你说我是甚么神丐？”
　　“雪地神丐！”雷狗儿朗声道。
　　“我北地雪丐在江湖上，得朋友赏脸，也只唤我一声北地雪丐，怎么你又唤我雪地神丐？”
　　“前辈以一敌四，仍是从容不迫，‘神丐’二字，是受之无愧！”
　　有谁不喜欢受人称赞？
　　神丐二字令关昭远有点飘飘然，他双手画圈，一阵旋风卷起身边的雪，一时之间，四大无常看不清楚附近的事物，只好引身而退。
　　当雪粉停下，北地雪丐已站在雷狗儿的面前。
　　雷狗儿善观人气色，拱手道：“关前辈！”
　　“北地雪丐”关昭远道：“看你乳臭未干，竟也知道我的名字！”
　　“前辈大名，震动边关，荡漾中原……”
　　姜天司一向是最不喜欢雷狗儿这样顺口开河，他接□道：“狗屁不通，那有甚么人知……”
　　关昭远道：“你这怪人，见识少，那及得这位小兄弟，见闻广博！”
　　雷狗儿道：“关大侠远近驰名……”
　　姜天司突然叫道：“他身上有白虎皮！”
　　原来这是他们相斗的原因。
　　梁如冰也紧张起来，叫道：“关前辈，你身上的白虎皮从何而来，可否……”
　　北地雪丐关昭远突然仰天长啸，道：“原来你们都是来抢我这白虎皮……连你这两个娃子也是……”
　　他说完之后，两掌挥舞，发出一阵罡气，吹起地上的雪粉，众人都自动退开。
　　“来呀，来呀，你两个小娃子也来，免得我多动一番手脚。”
　　雷狗儿道：“前辈，我们不是来谋你的白虎皮，不过；你身上的白虎皮……”
　　关昭远道：“来呀，不用再多言！”他又翻起一阵碎雪。这些碎雪，打在他们的脸上，使他们都感到一阵痛楚，也有一阵寒意。
　　四大无常忍受不住，群起出掌，把地上的雪粉打向关昭远的身上。
　　关昭远又再还击。
　　一时之间，四周涌起一阵阵的雪浪，雷狗儿与梁如冰此刻却没有加入战圈。
　　而四大无常突然纷纷跃起，希望逼近关昭远。
　　关昭远有“北地雪丐”的称号，当然是习惯了雪地上的生活，深知雪地的要窍。
　　当毕英直扑关昭远之际，关昭远已退身一闪，毕英落下，那地方刚好是关昭远所坐之处。
　　凡是雪地，一经压下，便会成冰，那些冰面是非常滑溜的。毕英并没有这个经验，本来以他的武功，无论在甚么情况之下，都可以稳住身形。
　　可惜，他独是不熟习这雪地的情况。
　　他人一着地，便无法站稳，而且不由自主的向前冲去，直向关昭远而去。
　　关昭远似乎早已知道有此一着。
　　他已举起了右掌。
　　只要毕英一近，右掌拍下，毕英极有可能立时肝脑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