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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茅舍相见同面人
 
2022-07-21 10:06:56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将近天亮的时候由苛岚至兴县的道路上,一条黑影正以无比迅速的身法朝兴县方面飞掠着!
  这黑影正是离魂宫买人头的黑衣蒙面老人,敢情他自投掷炸药炸死鬼母娘娘之后,即一路逃到这里,一个晚上的不停飞奔,他的全身衣服已为汗水湿透了!
  蓦地,好像有什么声音传入他耳中,他倏然刹住脚步,侧耳凝听片刻,然后以喜悦的声调自言自语道:“嘿,果然是一辆马车!”
  他立即发足疾追,眨眼工夫,一辆正在月夜下飞驰的马车已被追上,他伸手抓转索,喝道:“赶车的,停一停!”
  马车戛然而停,赶车的是个三十不到的青年,他一眼看到赶上来的是个蒙面老人,不禁大吃一惊,手中马鞭顺手挥出,大喝道:“去你奶奶的!”
  黑衣蒙面老人身子一偏,扬手抓住马鞭,怒叱道:“你干什么?”
  青年车夫身手颇为敏捷,一鞭无功,右脚紧接着踢出,大叫道:“你是土匪!我曹二既敢赶夜路,就不”
  底下的话还没出口,右脚已被黑衣蒙面老人扣住,并且杀猪般大叫起来。
  黑衣蒙面老人紧紧扣住他的脚踝,沉声冷笑道:“小子胡说,老朽怎是土匪?”
  曹二痛叫道:“啊哎,你不是土匪,脸上怎么蒙着布?”
  黑衣蒙面老人恍然一哦,便松手放开他右脚,把脸上黑巾扯下,笑道:“老朽蒙着脸,是怕鼻孔吃风,你别疑神疑鬼!”
  扯下黑巾的黑衣老人,他的面庞很瘦削,鼠目尖嘴,上唇蓄着两撇八字胡,下颔留着一撮山羊须,很像个穷酸!
  他,非是别人,竟是奉龙华园主之命同司马玉峰赴芦茅山离魂宫而在途中被司马玉峰甩掉的恶讼师谢兴浪!
  他甩扯下的黑巾擦了一把脸,笑嘻嘻道:“老弟,老朽像个土匪么?”
  曹二惊惧的打量他几眼,摇摇头道:“不像,倒像是个恶讼师!”
  恶讼师谢兴浪面色微变,双目突露怀疑和阴险的光芒,冷冷问道:“你说什么?”
  曹二强笑道:“我说您老有一张恶讼师谢兴浪的嘴脸,但您老人家当然不是恶讼师谢兴浪,对不对?”
  恶讼师谢兴浪阴笑道:“那么你瞧老朽是个什么人物?”
  曹二断然道:“武师,错不了的!”
  恶讼师谢兴浪面容一松,哈哈笑道:“眼光不错,你老弟大概已有许多年的赶车生涯吧!”
  曹二笑道:“八九年了,江湖上什么样的人物我都见过,一看就知,绝对错不了!”
  恶讼师谢兴浪笑道:“很好,你赶着空车到那里去?”
  曹二道:“回兴县,我是送一批药草去苛岚的。”
  恶讼师谢兴浪道:“老朽要过界,坐你车如何?”
  曹二点头道:“没问题,但我只到兴县,不过界的。”
  恶讼师谢兴浪道:“给你银子呢?”
  曹二笑道:“当然好啊,您老人家欲去陕西何处”
  恶讼师谢兴浪道:“华阴县城!”
  曹二“啊唷!”叫了一声道:“那可要五六天路程我这车是运货的,您老要坐远路,应该换车!”
  恶讼师谢兴浪道:“你先送老朽去温家川,那边有老朽的朋友在等候,换不换车,到温家川再说。”
  曹二道:“好,您老请上车!”
  恶讼师谢兴浪上车坐定,却仍把木盒抱在怀中,曹二看了奇怪,问道:“那支木盒装着什么东西?”
  恶讼师谢兴浪道:“你别管,快开车吧!”
  曹二应声一挥马鞭,开动马车向前疾驰。
  天亮不久,马车驶抵兴县,曹二下马车买了一些吃的,立又挥鞭西行,一直赶到中午,方才到达温家川。
  恶讼师谢兴浪探头出车望了望,问道:“喂,老弟,你可知道此地有一座河神庙?”
  曹二道:“不大清楚,我去问问看!”
  他将马车停在街边,下车问路,不久转回说道:“有,就在镇外河边上,您老要到河神庙去么?”
  恶讼师谢兴浪道:“不错,你快开过去?”
  曹二立时驱车出镇,沿着一条河流往下驰去,未几果见河边上有一座庙宇,便回头道:“您老请看,那就是了!”
  恶讼师谢兴浪忙道:“好,你停车!”
  曹二一怔道:“怎地,不开过去么?”
  恶讼师谢兴浪笑道:“不,你先替我过去看看,看庙里有些什么人!”
  曹二迷惑道:“何必如此费事?”
  恶讼师谢兴浪甩甩手道:“你别多问,听我的话,待会老朽多赏你几个钱!”
  曹二听到要加赏钱,自是乐意,当即勒停马车,拔步奔向河神庙,转眼奔到庙前,一眼瞥见庙内蹲坐着一个头戴草笠身穿蓑衣的老人,及一个白发老媪和五条大汉,不由得暗吃一惊!
  原来这些人都是当今武林顶尖高手,那个头戴草笠身穿蓑衣的老人正是“蓑衣鬼农南宫林”,那白发老媪年约七旬,面容冷峻如冰,手持一柄铁钯,一看即知是“铁钯公婆苏娇”,而那五条大汉便是铁钯公婆的儿子,武林中令人闻名丧胆的夺命五煞!
  此刻的夺命五煞,个个垂头丧气,面有隐忧,其中的金煞苏超一见庙门口跑来一个青年车夫,面色一变,霍然起立喝问道:“干什么的?”
  那白发老媪铁钯公婆苏娇一把将他扯下,冷叱道:“给我乖乖坐着,没有你的事!”
  金煞苏超赶忙坐下,不敢再吭气,铁钯公婆苏娇立刻改换出一付笑脸,起身走到庙门,向曹二笑问道:“喂,你在看什么?”
  曹二忙的打躬陪笑道:“没什么,有位老人家坐小的马车来此会朋友,他要小的先来看看他的朋友在不在这里?”
  铁钯公婆笑道:“在!你快去告诉他,说他的五个朋友都在这里!”
  曹二诧异道:“但你们一共是七个人啊!”
  铁钯公婆掏出一小块碎银丢给他,笑道:“你说几个?”
  曹二接住抛到的碎银,满心欢喜,连连点头道:“是是!只有五个!只有五个!”
  说着,转身拔步便跑。
  回到马车前,恶讼师谢兴浪探头急问道:“庙内有没有人?”
  曹二点头笑道:“有,多着呢!”
  恶讼师谢兴浪喜头道;“几个?”
  曹二道:“五个!只有五个!”
  恶讼师谢兴浪笑道:“这就对了,老朽好像看见你在跟他们说话,是不是?”
  曹二道:“对,他们问我干什么探头探脑,我就据实说了!”
  恶讼师谢兴浪道:“很好,你开过去吧!”
  曹二登上车座,驰车前进,转眼驶至庙门口,只见先前坐在庙内的蓑衣鬼农南宫林和铁钯公婆业已不见,心知好戏即将上演,当下撩开逢布让恶讼师谢兴浪下车,笑道:“您老请看,是不是那五位爷?”
  恶讼师谢兴浪早已看见庙内的夺命五煞,他笑嘻嘻的抱着木盒跳下车,说道:“你把车子开远一点,我们要商量一下,如不用你的车子,立刻付你银子!”
  曹二应声上车,把马车开到附近去了。
  恶讼师谢兴浪于是举步入庙,向庙内的夺命五煞招呼道:“五位来了多久了?”
  夺命五煞一排立在神案前,金煞苏超抱拳道:“昨晚才到,谢老得手了么?”
  恶讼师谢兴浪托高手中的木盒笑道:“司马玉峰的头颅就在这里面!”
  金煞苏超面色微白,强笑道:“谢老是怎么得手的?”
  恶讼师谢兴浪把木盒放上神案,长“吁”一声道:“一切俱在算中,顺利极了!”
  金煞苏超眨眨眨眼道:“有无其他人看见?”
  恶讼师谢兴浪笑道:“有的,说来你们不会相信,金伞仙子桑云瑛竟是离魂宫的人物,这司马少年还是死在她手中的呢!”
  金煞苏超惊讶道:“司马玉峰怎会死在金伞仙子桑云瑛之手?”
  恶讼师谢兴浪摇摇头道:“这事老朽也弄不清楚,好像鬼母娘娘对司马玉峰没有胃口,因此赐给金伞仙子受用,老朽入宫向鬼母娘娘说明来意并出示百颗真珠后,鬼母娘娘立刻派人去召唤金伞仙子,嘱她即时杀死司马玉峰把他的头带来,那金伞仙子敢情正在兴奋头上,说什么也不肯立刻杀死他,鬼母娘娘只得允许她延至入夜时动手,后来老朽去取时,她已经‘大功告成’啦!”
  金煞苏超打开木盒看了看,又把它盖好,苦笑道:“后来她们都死在谢老的炸药之下了?”
  恶讼师谢兴浪点头干笑道:“不错,那些淫妇淫婆经常引诱美少年入宫采补,老朽此番算是为江湖除一大害!”
  金煞苏超道:“谢老运气好,这功劳都是您的了!”
  恶讼师谢兴浪捻须笑道:“苏大侠说那里话,最近金钟铜锣和蓑衣鬼农似已对我们六人起生了怀疑,此番虽然侥幸得手,能否安全将人头送到华阴,还要仰赖五位的大力帮忙哩!”
  金煞苏超摇头道:“我们兄弟已无力帮谢老的忙了!”
  恶讼师谢兴浪面色一变道:“苏大侠这话怎么讲?”
  金煞苏超轻叹一声道:“我们兄弟最初并不知道司马玉峰就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所以才会见财起意,答应与谢老共同谋害司马玉峰,如今我们已知真相,保管谢老已经得手,但我们兄弟已决定退出,那百颗珍珠我们不想要了!”
  恶讼师谢兴浪睁目惊声道:“是谁告诉苏大侠,司马玉峰即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
  金煞苏超塔然道:“家母!”
  恶讼师谢兴浪大惊道:“苏大侠是否也把老朽供出来了?”
  金煞苏超歉笑道:“谢老应知家母的脾气,我们若不招实说出,一旦被家母查出来,她老人家会把我们兄弟活活打死!”
  恶讼师谢兴浪脸色花白骇然道:“令堂眼下人在何处?”
  金煞苏超举手一指门后道:“家母人在此地!”
  恶讼师谢兴浪大吃一惊,也顾不得神案上的木盒,纵身便向庙外电射而去。
  适时,庙门人影一闪,铁钯公婆苏娇已然由门后转出,手中铁钯横里扫出,冷叱道:“回去!”
  双方相距不及五尺,恶讼师谢兴浪一眼瞥见时,已无法收住身势,百忙中双掌疾扬,反向铁钯柄身拍出!
  “叭!”的一声,恶讼师谢兴浪双掌拍中铁钯,但却抵挡不住铁钯公婆的雄浑真力,一个身子应声离地飞起,脑袋撞上神案上宿河神的神龛,然后人和神龛一齐跌落地上,鲜血由他头发里流出来了!
  铁钯公婆满脸罩着严霜,嘿嘿冷笑道:“谢兴浪,你听着,今天要取你性命的不是老身,你只要乖乖回答老身几句话,老身绝不为难你!”
  恶讼师谢兴浪闻言大喜,抬起满是鲜血的脸孔道:“苏老前辈言出如山,老朽信得过!”
  铁钯公婆咧嘴“桀桀”怪笑道:“那就老老实实回答,老身这五个儿子是怎么参加谋害司马玉峰的?”
  恶讼师谢兴浪慢慢站起,答道:“是老朽雇请他们的,言明杀死司马玉峰后,以百颗珍珠为酬。”
  铁钯公婆点头一嗯,又问道:“你在雇请他们五兄弟谋害司马玉峰时,有没有说明司马玉峰是‘监园人司马宏’的儿子?”
  恶讼师谢兴浪摇头道:“没有,老朽若明说出来,相信令郎不敢接受。”
  铁钯公婆透了一口气,转对左边那扇庙门笑道:“南宫林你听到了没有?我儿他们根本不知司马玉峰即是司马宏之子,这叫做不知者不罪,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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