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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相持不下
 
2019-07-16 11:48:33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金英锋带领着堡中三位剑士,乘骑来到了乔家镇上——这是距离剑堡最近的一个村镇。
  剑先生金履祥断定令狐彰负伤之后不可能跑远,一定躲藏在附近几十里内的某个地方养伤,因此便派出儿子及堡中剑士,分成数批四出寻觅,希望在令狐彰镖伤未愈之前予以剪除,以绝武林后患。
  这天下午,金英锋和堡中三个剑士刚好来到乔家镇搜索。
  这个村镇不大,只有几百户人家,但因地处要冲,街上也有许多商店。
  金英锋四人在这个村镇的街道上来回走了几趟,又向街上一些熟人打听令狐彰的行踪,因无令狐彰的下落,四人便上一家酒店打尖。
  四人正围桌饮食,忽见两个和尚从门口走过,金英锋看出他们是少林和尚,立刻起身追出,赶到二僧前面,抱拳道:“敢问二位师父可是从嵩山少林寺下来的么?”
  二僧正是少林和尚,闻言一齐煞足,带着怀疑的眼色,合十还礼道:“小僧正是从嵩山下来的,这位施主有何赐教?”
  金英锋道:“在下金英锋,家父剑先生金履祥。”
  二僧“啊”了一声,连忙再施礼道:“原来是金少堡主,小僧等有眼不识泰山,失礼之至。”
  接着,他们自我介绍,一个法号明心,一个法号明镜,是少林寺第四代弟子。
  明心道:“小僧二人奉命前往贵堡拜谒令尊大人,不想今日在此见到少堡主,真是太好了。”
  金英锋问道:“二位师父趋访敝堡,莫非为了令狐彰盗剑之事?”
  明心点头道:“正是,敝寺业已得知盗取‘死亡之剑’者是‘天鹤地蛇’的儿子令狐彰。他在盗剑时曾伤了敝寺一位师兄弟,后来又在路上打伤我师伯至德禅师,敝寺方丈甚为震怒,便下令二代弟子以下尽皆出动追缉该令狐彰,小僧二人则奉命拜谒令荨,希望了解全盘情况,然后回寺报告。”
  金英锋道:“好极了,关于令狐彰最近的一切行为,在下知之甚详……但此非说话之处,二位师父且请入店歇歇脚,再容在下详细奉告如何?”
  二僧欣然称善,三人于是进入酒店,金英锋先介绍三剑士与他们见面,再吩咐堂倌做几样素菜,然后便将令狐彰的来历以及最近的一切行动,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明镜和尚道:“小僧离寺之前,敝寺方丈曾言‘天鹤地蛇’并无后嗣,少堡主认为这令狐彰确是‘天鹤地蛇’之子么?”
  金英锋点头道:“可能是的,也许当年的地蛇夫人确曾产下一子,为了安全起见,便托交天鹤先生的胞妹令狐玉兰抚养,之后‘天鹤地蛇’被歼,令狐玉兰便将令狐彰教养成人,要他为父母报仇。”
  明心和尚道:“少堡主刚才说那令狐彰今早还曾去贵堡生事,后来中了少堡主一镖,那么令狐彰现在……”
  金英锋道:“在下等正在寻找他的踪迹,据家父判断,他受伤逃走,应该不会跑得太远。”
  明镜和尚道:“敝寺方丈认为令狐彰盗走‘死亡之剑’,只怕又要带给武林无尽浩劫,故下令必得将之擒回敝寺发落,可惜小僧迟了半日,若是早到半日,倒可碰上呢!”正说着,座上一位剑士忽然轻轻碰了金英锋一下,低声道:少堡主快看!”
  说着,一指酒店外面的街上。
  街上,一个小姑娘正从酒店门口走过去。
  她是吕玉燕!
  金英锋一见之下,又惊又喜,低声道:“这丫头在此出现……说不定令狐彰那小子也到了这乔家镇!”
  他立刻向那剑士道:“建英,你快跟上去,看她落脚于何处,若见她和令狐彰在一起,切莫打草惊蛇,赶快回来报告!”
  那叫建英的剑士点头应是,随即起身离座,走出酒店,远远地跟在吕玉燕身后……
  约莫过了两刻钟,建英匆匆回到酒店,向金英锋报告道:“少堡主,那丫头进入一家药铺买了一包药,又在附近买了许多食物,此刻已转了回来,看那情形,她买药和食物必是要送给受伤的令狐彰服用,咱们机会来了!”
  金英锋立刻叫来堂倌付了账,然后冷笑道:“好小子,这回你是插翼难飞了!”
  说话之间,只见吕玉燕手上抱着两包东西又从酒店门口走过,快步向街尾走去。
  金英锋四人和明心、明镜二僧等她走出一段路后,才走出酒店,在吕玉燕后面远远跟踪。
  这时候,夕阳已沉,暮烟四合,他们远远尾随,走在前面的吕玉燕虽曾几次回头张望,却未发现他们六人……
  她关心令狐彰的情况,因此走得很快,不久便已回到令狐彰藏身的山林中,一见令狐彰仍躺在原处,登时满心欢喜道:“令狐哥哥,我回来了!”
  令狐彰撑起上半身,问道:“买到了没有?”
  吕玉燕笑嘻嘻道:“当然买到了!是上好的金创药,我还买了几十个糕饼和一只烧鸡哩!”
  一面说,一面将两包东西放在令狐彰面前,她先将那包金创药打开,说道:“我先替你换药,然后咱们再来吃东西。”
  她说完这话,便替令狐彰解去上衣,将包扎伤口的布条解下,正要为他换药的时候——
  令狐彰忽然面色一变,低声道:“吕姑娘,你被人跟上了!”
  吕玉燕一怔道:“什么?”
  令狐彰拿过放在身边的“复仇之剑”,轻轻地拔了出来,道:”你快躲开!”
  吕玉燕惶然道:“怎么回事呀?”
  令狐彰神情严肃下来,冷冷道:“有六个人进人林中来了!”
  一语甫毕,金英锋六人已在四下现身,六个人所站立的位置,正好将令狐彰和吕玉燕困在核心!
  吕玉燕一见之下,登时吓得花容失色,骇然道:“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呀?”
  她已知他们是尾随自己而找到这地方的,心中真是又惊又急又恨,恨自己太笨,竟被人跟踪而毫无所觉,想到这下要害死令狐彰了,心中悔恨愧疚已极。
  在这一刻,她的想法是:要是自己能一死以解救令狐彰,她情愿立刻死掉!
  她情急之下,抓起雪中送刀贝蟾遗留下来的那柄钢刀,高高举起,厉声道:“你们谁敢过来,我一刀砍死你们!”
  那柄钢刀很重,她虽使力举起,却在空中晃来晃去,根本握它不牢。
  金英锋冷冷一笑道:“吕姑娘,这儿没你的事,你走开!”
  吕玉燕怒道:“不!你们敢上前一步,我就跟你们拼了!”
  令狐彰没有站起,仍倚树而坐,手中的“复仇之剑”横在膝上,道:“吕姑娘!你愿意帮我一个忙么?”
  吕玉燕道:“当然愿意,我帮你砍他们几刀!”
  一副勇气百倍,视死如归之态。
  令狐彰眉头一皱道:“如果你想帮我的忙,就请立刻站远一些!”
  吕玉燕一愕道:“为什么?"
  令狐彰道:“你在我身边,我施不开手脚。”
  吕玉燕道:“不,我可以——”
  令狐彰不待她说完,厉声道:“走开!”
  这一声如雷也似的喝叱,使得她吓了一大跳,呆了呆道:“你干么发这么大的脾气,我是要帮你忙的呀!”
  令狐彰沉声道:“你不会武功,在我身边是个累赘,你远远站开就等于是帮我忙了!”
  吕玉燕不服气,嘟嘟嘴唇道:“我虽然不会武功,但我可以跟他们拼命,好歹也要砍他们一下的,你要是不信——”
  说到这里,忽然娇躯一软,髙举头上的钢刀叮当落地,人也跟着瘫痪倒下。
  是令狐彰突然出手点了她的软麻穴。
  她倒在地上,急得直叫道:“令狐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可以点我穴道?”
  令狐彰不理她的叫嚷,目注金英锋冷冷道:“听着,我与这位吕姑娘的关系是:数月前我曾救了她一命,她童心未泯,想跟我习武,故一直缠着我不放,如此而已!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伤害她,不要视她为与我一伙的!”
  金英锋冷笑道:“我明白,你放心好了,我们绝不会去伤害她。”
  令狐彰道:"谢谢,现在请将她抱离此处,免得碍了你我的手脚。”
  说着,伸出一只手托起吕玉燕的腰,微微运力向前一送,吕玉燕整个人便向前飞去,飞向少林明镜和尚——
  明镜和尚一生未曾碰过女人的身子,忽见令狐彰将吕玉燕抛过来,顿时面红心跳,大感手足无措,一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所幸他是名门大派的弟子,反应十分敏捷,一见吕玉燕飞到自己跟前,当即身形一侧,伸手抓住吕玉燕的一只袖子,巧妙地卸去力道,再顺势扯着她的袖子跃出二三丈外,将她放落地上,动作颇为干净俐落。
  令狐彰见他没有触碰到吕玉燕的身子,心中暗暗佩服,暗忖道:“看来少林寺的和尚不乏品行纯正之人,这个和尚十分规矩,是个好和尚。”
  那明心和尚打从现身之后,眼睛就一直盯着令狐彰横在膝上那柄“死亡之剑”,这时便开口道:“这位小施主,你便是令狐彰么?”
  令狐彰点头道:“不错。”
  明心和尚道:“去敝寺盗取‘死亡之剑’的就是你?”
  令狐彰又点头道:“不错。”
  明心和尚道:“小施主为何要盗取这把‘死亡之剑’?”
  令狐彰道:“因为这把剑乃是先父的遗物,我要让它复活!”
  明心和尚道:“小施主当真是昔年‘天鹤先生’的后人?”
  令狐彰道:“不错!”
  明心和尚合十低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令尊当年只因大造杀孽,以致引起武林公愤,终致不得善终,小施主理应明辨是非,好好做人——”
  “住口!”
  令狐彰瞋目冷喝一声,道:“我父母当年为人如何,我心里明白得很,你少在我面前噜苏!”
  明心和尚虽是少林寺的第四代弟子,却有很高的素质,深得寺中师辈们的赞许,加上他年轻气盛,今天难得遇上令狐彰,便想擒他回寺建一大功,这时见令狐彰态度恶劣倔强,也就不再客气,神色一冷道:"小施主胆大包天盗取‘死亡之剑’,又伤我师伯至德大师,贫僧等已奉得敝寺方丈之命要拿你回寺治罪,如今你是要乖乖随贫僧回寺领罪呢?或是要贫僧动手?”
  令狐彰仰天大笑道:“要拿我去少林寺治罪,当然要看你的本事了!”
  明心和尚便向金英锋合十一礼道:“少堡主,贫僧有僭,幸勿见怪。”
  金英锋笑道:“别客气,这小子不明是非黑白,今天不除,后患无穷,你请动手便是,在下当助一臂之力。”
  明心和尚道:“这倒不必,贫僧若是不敌,少堡主再出手便了。”
  说毕,解下背上一柄戒刀。
  他见令狐彰坐着不起,心中十分不满,道:“令狐彰,你要坐着和贫僧过招不成?”
  令狐彰点头道:“正是。"
  明心和尚愠然道:“你不觉得这样太狂了?”
  令狐彰道:“不。”
  其实,他决定坐着应战并非卖狂,主要原因是他肩上的镖伤已流了很多血,心知若再起身与人搏斗,伤口一定又要大量流血之故。其次,他自知以受伤之身要迎战对方六人可能讨不了便宜,为免背腹受敌,他认为坐着倚树而战是最好的办法。
  金英锋看穿其心意,认为这是个好机会,不愿把这个机会凭白让给少林和尚,当下不容明心和尚占先,抢先振剑刺出,大喝道:“狂妄小子,你认为我们收拾不了你么!”
  剑光如虹,如电也似刺向令狐彰的胸口。
  令狐彰容得他的利剑剌近自己胸口只剩数寸之际,才突然抬剑出招——
  但见剑光一阵翻闪,如龙回旋翻腾,继闻“铮铮”两声锐响,金英锋好像遇上一股强劲怒浪,登时踉跄倒退三四步。
  那三个剑堡门下见少堡主吃了亏,一齐仗剑冲上,同时吐剑猛剌猛劈,三把利剑皆攻向令狐彰的要害。
  令狐彰仍然端坐未起,手中的“阎王剑”写大字似地一阵挥舞,只听“劈啪铿锵”一片金铁交鸣,三个剑士也像金英锋一样踉跄倒退。
  其中一个剑士的长剑还被绞出手,飞向空中,所幸他身手不俗,立即纵身而起,抓回了长剑,稍稍保住了颜面。
  金英锋原想讨个便宜,不料一出手之下,反闹了个灰头土脸,一时恼羞成怒,厉叱一声,再度运剑出击。
  这次,他不敢轻敌,剑招也不敢走老,招中有招,势如灵蛇吐信,倏吐倏缩,采取轻巧的战法。
  令狐彰长剑仍是挥写大字一般,分毫不差地将他的攻击一一挡开,动作漂亮极了。
  金英锋连攻数次都近不了他的身,羞愤更甚,便把家传最厉害的剑法一股脑儿使出来,刹那间剑光蔽天匝地,强烈的剑风就如狂风扫过树梢,吐出的剑就如骤雨之密,攻势猛烈至极。
  令狐彰怕牵动肩上的伤口,起初只用“四两拨千斤”的巧妙剑法卸去其强猛的招式,后来渐觉抵挡不住了,把心一横,立即运力硬挡硬架。
  他在天山苦修十六年,内功已极雄厚,比之苦练一甲子的人并不逊色,这时运起真力之下,剑剑便有千斤冲力,奇强无比!
  金英锋顿时招架不住,又被震得颠退下去。
  那三个剑堡门下一看到这情形,立刻再度扑上,三柄利剑如枪猛吐,从正面及左右攻上,而且三人默契极佳,同进同退,每一出手,下面又有变招,攻势紧密无隙。
  令狐彰一剑敌三剑,依然游刃有余,只是经过这一番猛烈的搏斗之后,终于又牵动肩上的伤口,他感觉出伤口又在汩汩流血,情急之下,突然挺身站起,大喝一声,剑光突如闪电连续迸开——
  “哎呀!”
  一个剑士惊叫一声,身形倏地暴退三丈,摔倒在地,大呼大叫起来。
  原来,他的右手已被砍断,血淋淋的一只右腕和一柄长剑就落在令狐彰跟前。
  另两个剑士也同时受了轻伤,一个左臂中剑,一个右腿被划开一道血口,幸好中剑不深,虽是血流如注,却未倒下。
  他们仓皇跃退,不敢再上了。
  令狐彰便又坐了下去,以无比冷峻的语气道:“你们走吧,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想妄杀无辜!”
  金英锋一见三个门下惨败,有些气馁了,回对明心、明镜二僧道:“二位师父,这小子一身修为已不在当年的‘天鹤’之下,咱们三人并肩上吧!”
  明心、明镜二僧是少林寺弟子,他们平日深受佛门戒律的熏陶,宅心仁厚,这时眼见令狐彰肩伤流血不止,颇不欲乘人之危,更无意与金英锋联手对敌,明心和尚走上几步道:“令狐彰,你有伤在身,贫僧不想占这便宜,你还是跟贫僧走一趟少林寺,当年的是非曲直恩恩怨怨,敝寺方丈会与你交代明白的。”
  令狐彰冷笑道:“少林寺我一定要去,但不是这个时候!”
  明心和尚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呢?”
  令狐彰道:“当年杀害我父母的是少林无为老秃驴、武当玉虚老贼道和金履祥、庞德公、铁脚罗汉、满天林等七人,我已拟定好了杀人的名单,无为老秃驴和玉虚老贼道排在我名单的最后面,等我解决了前面四人之后,便是我上少林寺的时候!”
  明镜和尚闻言大怒,喝道:“孽障不得无礼,吃我一刀!”
  刀光一闪,倏地便砍到令狐彰身前。
  少林戒刀是七十二艺中的一绝,刀法刚柔并蓄,变化无穷,令狐彰不敢大意,一见刀临身前,立刻横剑格出,但明镜和尚这一刀却是虚招,就在令狐彰横剑而起的一瞬间,忽然化砍为削,戒刀一翻,呼的一声,反向令狐彰的头上削去,变化极之快速巧妙,不愧是领袖武林的少林绝学。
  令狐彰一身所学已可与当代第一流高手分庭抗礼,自然不会被这个少林第四代弟子所蒙骗,一见他肩头耸动,已知他下一招要怎么来,当下故作不知,等他刀面削近,无法再变招或撤回之际,才猛可挫腰低头,让他的戒刀从头上削过,然后突地一脚弹踢而出——
  如此应对,明镜和尚哪里躲得开?只听“砰”然一响,腹部登时被踢个正着,整个人便似断线纸鸢直飞了出去。
  明心和尚大吃一惊,身形一窜而上,伸掌托住了明镜和尚的身子,轻轻将他放落地上,急问道:“你没事吧?”
  明镜和尚面色苍白,冷汗涔涔而下,道:“不妨事,我……我还撑得住!”
  他立刻席地坐下,闭目运功调息起来。
  这时候,令狐彰肩上的伤口仍在流血,前胸和背后的衣服已完全被鲜血所湿透,他知道再打下去,自己纵然不致被杀,也必会因流血过多而虚脱昏厥,因此便想速战速决,当下慢慢挺腰站起,满面杀气道:“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们再不走,莫怪我令狐彰剑下无情!”
  明心和尚寒脸而立,没有撤退之意。
  金英锋也仗剑跃跃欲试,他看出令狐彰已流血甚多,不可能支持太久,便向明心和尚一使眼色道:“明心师父,咱们一起上!”
  语毕,挥剑进击。
  明心和尚已知单打独斗一定无功,于是也扬刀而上,与金英锋联手左右夹击。
  一剑一刀,绵绵攻上,却不敢太靠近令狐彰,稍进即退,不使令狐彰有反击的机会——
  原来他们已取得默契,不想求胜,只想迫使令狐彰不停地活动手脚,要让他的伤口继续流血,把他累倒。
  这个战术果然阴毒,令狐彰心中暗急,几次抢前猛攻,都被他们纵退避开,而他不再出剑攻击时,他们却又一齐上前抢攻,使得他空有一身绝技,却无用武之地……
  这样进进退退纠缠了好一阵,令狐彰又流了不少的血,已感到脑门发晕,有些力不从心了。
  被安置在数丈外的吕玉燕也看出令狐彰快要支持不住了,大叫道:“令狐哥哥,你快逃呀!你快逃呀!”
  令狐彰心中只有苦笑,因为他自知已无力逃走,今天除了拼命之外,已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
  他再度奋力抢前猛攻。
  但金英锋和明心和尚仍不肯硬接硬打,一见他发动猛,立即左右跃开……
  吕玉燕又大叫道:“令狐哥哥,你不能再打了,赶快逃命吧!”
  令狐彰抢攻不成,便退回树下,倚着树身喘息,他觉得视力渐渐模糊,眼前的景物看来都在移动,心知自己快要晕倒了,内心悲愤已极,暗叹道:“爹、娘、姑姑,彰儿无能,不能替你们报仇了,请你们原谅……”
  金英锋和明心和尚看出他已无力再战,便又一齐扑上,刀剑齐发,准备痛下杀手——
  忽然,金英锋闷哼一声,往旁颠出数步,怒吼道:“何方鼠辈暗箭伤人?”
  原来,他右腿上被一支不知从何射来的“吹箭”所射中。
  而就在他发出怒吼之际,忽从树梢上掠下一名蒙面人,来人手握一段粗如人臂的树枝,身形一泻落地之后,刚好截住明心和尚,手中树枝猛挥,磕开了明心和尚的戒刀。
  明心和尚冷不防之下,登时被震退三步,但他身手非常灵活,一退之后,顺势一个旋身,戒刀“呼”横扫而出,大喝道:“来者报上名来!”
  蒙面人不答,身形一侧,闪开数尺,紧接着绝招迸发,一口气打出七八招,又将明心和尚迫退好几步。
  令狐彰见来人以一截树枝为兵器,使的却是很高明的刀法,心中甚是不解,暗忖道:“这人是谁?他为何要蒙着脸?他所使的分明是刀法的招式,一个刀法练到这样高强的人,他应该有一把刀才对,这人为什么不用刀而使用木头呢?”
  仔细一看蒙面人的身材,似是个二十几岁的青年,而且有一样怪异之处:衣衫不整。
  他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衣和一条长仅及膝的短裤,那情形就如刚从床上起来,还来不及整装就匆匆忙忙赶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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