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问关求援手 另辟新途径
 
2024-07-31 11:37:42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中年儒士说到此处,慢慢举起右手,曲指一弹,寻丈外的舱窗上的油布“卜”的一声,破了个洞!
  然后他的话继续下去:“如果你自信胜得了我,就以武力解决亦可!”
  王烈心坎上好像挨了一记重拳,面色一阵苍白;他曾经听过“隔空点穴”和“弹指神功”一类的传说,但是他祖父快刀翁吿诉他,世上根本无此神奇功夫,说人的体能是有限的,一个人的指力再怎么强,他所弹出的指风顶多在五寸之内有感觉,说到要伤人,那是万无可能之事……然而他今天却亲眼看见了!
  他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两眼大睁,僵坐不动,成了个木雕泥塑之人。
  好半晌之后,他才好像从死亡中复活过来的,轻轻长吁一声道:“我祖父说:所谓‘隔空点穴’和‘弾指神功’全是言过其实的传说……。”
  中年儒士接口道:“那是由于你祖父孤陋寡闻,有人说令祖与师抱真,仇元凯等人是世上的顶尖高手,但在我眼光中,他们只是刚刚入学的学生而已!”
  王烈冲口问道:“阁下今年多大年纪了?”
  中年儒士道:“不要问我的年龄,说出来会吓你一大跳,而且你也未必肯相信。”
  王烈已完全被折服,所以很心平气和的道:“说出来让小可与闻与闻吧?”
  中年儒士道:“我今年几岁自己也忘了,只记得我过六十岁生日的时候,令祖才是个少年。”
  王烈约略一算,不禁吃了一惊道:“这么说。,阁下已经一百二十岁以上了?”
  中年儒士微笑道:“不谈这个了,你现在快作决定,要下棋还是要动武?”
  王烈呆呆望着他那张白里透红而且毫无绉纹的脸庞,心里实在不相信他已年高一百二十岁以上,可是种种迹象又显示他不像在说谎,这就使他为之惊骇万分;他知道有些功力高深的人能驻颜不老,但一个一百二十岁以上的老人能够“驻颜”到看来像个中年人,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中年儒士催促道:“听到没有?你要下棋还是更动武?”
  王烈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也许小可应该选择下棋,但在下棋之前,小可有些问题要请教。”
  中年儒士道:“这座小小的湖岛属于我与‘棋后’所有,我们不希望凡夫俗子前来打扰,所以凡是闯上此岛之人,合意者便留下来当作棋子,不合意者便打入地狱……我所能吿诉你的就是这些!”
  王烈道:“白牡丹和黑牡丹现在阁下手中?”
  中年儒士道:“不,在‘棋后’手中,不过只要你赢得了我,我可以请她放人。”
  王烈道:“你说不合意者打入地狱,所谓打入地狱,昙否表示死亡?”
  中年儒士道:“跟死亡差不多。”
  王烈道:“那么。,小可也是闯入者,为甚么你却要跟我下棋?”
  中年儒士道:“几十年以前,令祖曾经帮了我一个忙,所以我愿破例给你一次机会,所谓祖上有徳福荫子孙。”
  王烈追问道:“我祖父帮了你甚么忙?”
  中年儒士道:“令祖虽然帮了我的忙,但他自己并不知道,所以我也不想说明。”
  王烈再问道:“你是不是传说中的‘洞庭君’?”
  中年儒士微微一笑道:“小子,你的问题太多了,如果你不想跟我下棋,就只好当我的棋子!”
  王烈道:“这不公平。”
  中年儒士道:“怎说不公平?”
  王烈道:“你是棋王,我下不过你。”
  中年儒士道:“你要选择动武?”
  王烈摇头道:“也不,你功力已在两甲子以上,而我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强弱悬殊,动武也不公平。”
  中年儒士略显不耐道:“那你想怎样?”
  王烈道:“你释放那二位姑娘和那位船家,小可保证今后不再侵犯此岛便是。”
  中年儒士摇头道:“不行!”
  王烈道:“有一点小可必须声明:小可没有权利以一盘棋来决定他们三人的命运。”
  中年儒士冷笑道:“你错了,他们的命运已被我所决定,如今我只是给你一次救人的机会而已!”
  王烈道:“如是小可干了呢?”
  中年儒士道:“那么立刻离开此岛,永远不得再来。”
  王烈暗自盘算一番,觉得自己是应该跟他下一盘棋,这样还有一丝救人的希望,当下默点头道:“好!我跟你下一盘棋,不过我的棋力不高,你须让我一车,这样才是公平。”
  中年儒士想了想,便从棋盘上取走一个红车,说道:“让你一车,便应该我先走。”
  语毕,炮移中线,架起当头炮。王烈问道:“要是和了呢?”
  中年儒士道:“那就再下一盘,直到分出胜负为止。”
  王烈深深吸了一口气,才下出第一步棋——炮八平五。
  中年儒士不加思索,立即应以兵七进一°
  王烈一看中央可吃,随即炮五进四,吃下他的中兵道:“将!”
  红方仕六进五。
  黑方炮二平五。
  红方马八进七。
  黑方炮五平九。
  红方车九平一……
  一开始,王烈的黑棋就已吃了两颗红兵,他的战略是让子棋尽可能先吃对方的兵,然后再跟对方拼子,如能车拼车马拼马,那么最后自家便可多出一车,万一自家有失着,对方由于兵少了,就不能以兵当车发挥高手残局的威力了。
  这个战略相当正确,。可惜的是王烈棋差一着,。当中年儒士的阵式布成之后,王烈就再也吃不到红方一子,双方僵持了一会,王烈沉不住气,冒险挺进,结果损失一马,这一来他开始心慌了。
  此后,红方着着凌厉,攻势极强,黑方顾此失彼,未几又被吃掉一炮,王烈发觉形势不妙,连忙全力撤防,但为时已晚,红方一连几着巧妙的攻杀,黑方再被吃
  去一车,顿时一蹶不振,兵败如山倒……王烈看看已无法挽回,只好俯首认输道:“你赢了。”
  中年懦士收拾了棋子和棋盘,起身道:“你就开这条船走,永远不得再来!”
  王烈道:“如果再来呢?”
  中年儒士冷冷一笑道:“再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王烈道:“有一天,当我自认可以赢你的棋的时候你也不接受我的挑战么?”
  中年儒士道:“那时候你可以来找我挑战,但不再让子,你如输了,就得变作我的棋子!”
  王烈道:“我可以再问个问题么?”
  中年儒士道:“不一定会回答你。”
  王烈道:“你和那‘棋后’是何关系?你们为何以活人来当作棋子?那‘棋子’又怎肯为你们的棋战而死?”
  中年儒士忽然微笑道:“这个问题,你可以去问一个人。”
  王烈道:“谁?”
  中年儒士道:“子母剑赵池!”
  王烈一怔道:“甚么?”
  中年儒士不再回答,长笑一声,身形腾空而起,一掠五六丈,飘落到湖面上,便施展那惊世骇俗的登萍涉水的功夫,踏波走向小岛,一边高歌道:“一楼何奇!杜少陵五言绝唱,范希文两字关心,滕子京百废俱兴,吕纯阳三过必醉……诗耶!儒耶!吏耶!仙耶!前不见古人,使我恰然涕下……”
  歌至此,人已到了岛上,再一转眼工夫就变成了一个小白点……

×      ×      ×

  这天晚上,王烈悄悄的将一百两银子丢入船家的家,随即动身离开了洞庭湖。
  他并非打算就此不管,他决定绝不终止救人的事,但是他知道这不是凭一己之力所能完成的,所以他想去求援。
  找谁求援呢?
  他认为最适当的人选是金龙堡主仇元凯,因为金龙堡距离洞庭湖最近,而且自己也可以顺便向仇元凯解释前日所发生的误会。
  因此,他连夜赶向金龙堡。
  第二天,当金龙堡遥遥在望的时候。
  意外的却发现迎面驰来的七骑,王烈还在忖度对方会不会是金龙堡的人时。,七骑已驰至近处……
  果然正是金龙堡的人!
  而且,为首那人正是金龙堡主仇元凯,他后面六人,是文震宇、沉默、孟彬、葛崇义、王慧龙、慕容瑜;只不见韦仁师,可能因断腕而留在堡中养伤。
  王烈立即勒马停住。
  金龙堡主仇元凯一见到他,随卽勒停坐骑,目光焖焖的盯着王烈,冷冷问道:“王捕头莫非是赴约而来的?”
  王烈抱拳道:“正是。”
  仇元凯冷笑道:“你那一刀打得真好啊!”
  王烈知他指的是自己以刀背敲断韦仁师腕骨之事,当下再施礼道:“晚辈一时失手,正要前往贵堡负荆请罪。”
  仇元凯道:“那位师姑娘呢?”
  王烈道:“她不是师姑娘,她芳名白牡丹,乃是山海关公孙五娘的传人……”
  仇元凯目光一凝道:“公孙五娘?”
  王烈道:“是的,可能仇堡主也不知道公孙五娘这个人,老实说晚辈也没听说过,但不论她是何方高人的门下,晚辈可以肯定说明的是:她不是师素贞!”
  仇元凯道:“是或不是,老夫一看便知。”
  王烈道:“仇堡主若要见他,就得帮晚辈一个忙,因为她被‘洞庭君’夫妇协去了。”
  仇元凯面色遽变道:“哦?洞庭君夫妇?”
  王烈道:“也许他不叫‘洞庭君’,但目前只能这样称呼他……”
  当下,便将自己和白牡丹在鬼风港的遭遇说出来。
  仇元凯听一句面色变一下,听完之后,面上已无一丝血色。
  看得出他心中惊震已极。
  王烈最后问道:“仇堡主可知那‘棋王’和‘棋后’究竟是何许人?”
  仇元凯表情很激动:没有回夺王烈的话,整个人好像跌入甚么深渊似的,惊愕良久之后,才连连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
  王烈问道:“何事不可能
  仇元凯忽然反问道:“你见到的那个中年儒士大约多大年纪?”
  王烈道:“晚辈看他不过四十出头,但他自称已一百二十岁以上。”
  仇元凯双眉锁紧,沉思了片刻,忽然拉转马头道:“大伙儿回堡去吧!”
  文震宇等六人一听堡主下令回堡,虽感奇怪,却不敢违拗,只好跟着纷纷拨马准备回去。
  王烈着絵道:“堡主慢走,晚辈有一事相求!”
  仇元凯回头冷冷道:“何事?”
  王烈道:“仇堡主想必知悉那‘棋王’和‘棋后’的底细,若有原因不便赐吿,那也不妨,但眼下有两个姑娘和一个船家落在他们手中,生命危在旦夕,希望仇堡主看在道义份上,协助晚辈——”
  “不!”
  仇元凯一口拒绝,语气异常冷峻:“老夫不知道他们的底细,也无力拔刀相助,抱歉!”
  语毕,挥臂喝了声“走!”就像逃难一般,赶着文震宇六人急急而去了。
  王烈怔在路上呆呆望着他们远去不见之后,不禁长叹一声道:“这下完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仇元凯会拒绝自己的要求,因为在他心目中,仇元凯是位古道热肠的老侠客,他们金龙堡之能有今日在武林中举足轻重的地位,全是他仇元凯一生行侠仗义所建立起来的,何以今天一听到中年儒士这个人竟然一反常态,落荒而逃?
  他不懂,他只知道中年儒士和白发老媪的可怕一定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之外,要想了解“棋王”和“棋后”的底细,好像只有去找子母剑赵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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