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神秘老人
 
2023-03-16 17:47:01   作者:上官鼎   来源:上官鼎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次日清晨,深山中一株苍松下,坐着老少三人。老的正是西域极乐散人童力宇,年少的自然是文玉宁与严云玲了。
  经过这一夜,文玉宁不但伤势痊愈,反而显得比未受伤之前更为英挺。
  严云玲倚在童力字膝边,静听童力宇叙述来到大凉山的经过。
  原来极乐散人童力宇离开庐山之后,立即赶到华山,薛君山,听白碗如已有了下落,什么也不顾,立即连夜赶回。
  童力宇在豫中逗留了数日,回到庐山去找严云玲已随文玉宁离山。
  童力宇判断两人必是先去大凉山,一路赶来。沿途接连几次发现金刀帮徒踪迹。越发增加了他的信心,果然在宣宝附近让他追上,一来他已有心成全这一对小的,不想夹在两人中间,二来也想让二小多闯历一番,因此,虽然追上,却未现身。此后的一切,尽在极乐散人眼中,童力宇说到神耳通天邱左被骗喝了一碗热尿,严云玲忍不住又弯腰大笑,玉宁也陪着笑了一阵。
  玉宁将自己的判断说出,极乐散人沉思了片刻,道:“目前也只有从这点线索去找,最好能见着你四位师兄,间问他们可有什么消息。”
  严云玲从这括中听出童力宇并无和他们在起的意思,双手跑着童力宇膝头摇了一阵,撒娇地道:“师父,要是咱们要遇着那四个凶神,岂不又吃亏了。我那百补汤他喝了一次,保营没有胃口吃第二次。”
  极乐散人笑道:“瞧你,常言说的好,女儿心向外,为师的从小将你养大,传你本领,真可说情逾父女,你总共才认识他了少天?你就帮着他说话。”
  严云玲涨红着小冷,气鼓鼓的道:“可是……”
  极乐散人童力宇道:“算啦!用不着可是可是的啦!我答应传他一招五丁开山,你总该满意了吧!”
  严云玲得意的道:“这还差不多。”
  文玉宁听极乐散人答应传他一手,喜出望外。恭恭敬敬的向童力宇行了一礼。
  童力宇大刺刺的站着,礼也不回道:“你替我照看玲儿,我传你一招绝招,一样换一样,咱们谁也不吃亏。”
  玉宁心想:“谁说你不吃亏。”
  极乐散人童力宇一瞄十丈外的一株大树,道:“你可看仔细了。”
  说时,右臂划出半个弧形,右臂斜举,掌心向外,猛推而去,只听“咔嚓”一声,大树应声而倒。
  童力宇道:“唯一诀窍是施这招时真力须五收五放,使内力相激,威力自然大增。”
  文玉宁天份极高,只一眼已将招式看清,默记了一下,斗然拍出一招,不要说树干,连小树枝也未击断一根,站在地上发愕。
  极乐散人童力宇道:“别发傻了,你就照着练吧,注意真力的收放,看之自如后结果如何,你别小觑了这一招,是我老头苦想了多年才练成的,你若一下练成了,我们这些老家伙也别指望再在江湖中混了。”
  严云玲道:“师父……”
  极乐散人两眼一瞪,道:“好丫头,你是嫌为师传了他一招太少了,是不是?你一掀屁股我就知你要放屁,你怀什么心思,可休想骗我!”
  严云玲心事一下被极乐散人猜中,但却嬉皮笑脸地说:“谁说的,我是说玉哥哥今秋重建昆仑派的事。”
  极乐散人童力宇道:“这事我已经知道了,反正我这把老骨头也快散架了,乐得借此机会活动活动。”
  文玉宁与严云玲送走极乐散人,立即向大凉派根业重地进发。
  依他们预料,沿途必定有人出头拦截,谁知峰腰院墙已遥遥在望,竟连一个拦截的人也未遇见,颇感意外,但仍不敢丝毫大意。
  两人轻功均好,不消半顿饭时,已到了墙外,只见院门大开,院内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一个个都是死状奇惨,分明是发生重大变故。
  文玉宁得到极乐散人指示,放弃原来暗访的办法,决定公然拜山。
  来至观外,略一迟疑,立即运足内力,斗然喊道:“文玉宁特来拜山,请大凉派掌门人出来相见。”
  观内寂静一片,只有那腥臭刺鼻的腐尸气味一阵一阵地随风送来。
  玉宁连唤了两声,仍未见有人回答,心想:“难道大凉派的人死绝了?可是这又是谁干下的好事。”
  身形一晃,已上了墙头,举眼一看,院内尸体足有二三十具之多,屋顶上也有,殿内似也不少。
  玉宁目睹一切,已敢断定大凉派必遭了空前浩劫,这时严云玲也已上了墙头,掩着鼻子道:“全是死人,老呆在这里,有什么好瞧的?”
  玉宁道:“你在外面等着,我进去瞧瞧,马上就出来。”
  玉宁进殿之后,已有不少时候,仍未出来,也未见里面有何动静,云玲不由生了疑心,掩住鼻孔,纵落地面。
  院中尸首太多,满地是血,严云玲必须十分小心,才不致踩污鞋袜。
  走进大殿,情状比外面更惨,所有尸体不是缺胳膊就是断手,几乎没有一个是完整的。
  严云玲武功纵然不差,但胆子却小,眯着眼急行而过,走进后殿,隐隐听到一阵悲叹之声,从隔室传来。
  严云玲隔着窗逢向里一望,不由大吃一惊,原来室内共是九人,四个道士与四个和尚,那四个道士从未见过,但那四个和尚正是玉宁的四位师兄佛门四僧,玉宁跪伏在心如身旁。
  严云玲隔着窗儿道:“玉哥哥,我可以进来吗?”
  玉宁道:“咦,你不是瞧着都怕吗,怎地却跑到死人堆里来了,哦,大概你现在又不怕了,那你就进来吧!”
  严云玲闪身入室,这才发现心如右臂已断,跌落在四尺以外,掌中捏着一片红巾,左掌紧紧握着,似乎也抓着一样东西,指着那片红节,道:“玉哥哥,你瞧这是什么?”
  玉宁先前入室,一见四位师兄全部罹难,早已惊骇欲绝,那还有心注意周围的一切,闻言,扭头一望,不由惨然道:“这还用看的,一定是从杀害四位师兄的仇人身上撕下来的,起初因为被红布掩着,未曾看到。”
  玉宁想了片刻,道:“玲妹,你可知道江湖中那一类的人喜欢穿大红衣服?”
  严云玲道:“我总共到中原还没有多久,江湖中的事情我能知多少,什么人不好问,却偏偏问到我。”
  文玉宁好生失望,低头苦想。
  严云玲突道:“我,我想起来了,藏边喇嘛有喜欢穿大红衣服的,不过,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穿过这好的料子”
  文玉宁似是自言自语地道:“如果真是他们,千里迢迢的跑来干什么?”
  严云玲未答玉宁的话,握着心如的左臂,反复端详,玉宁问道:“玲妹,你这是干什么?”
  严云玲道:“玉哥哥,我总觉得这支手掌中好像握着点东西,想弄开来看看,谁知他的手捏得死紧。”
  文玉宁哦了一声,伸出一个指头插进心如指缝,硬挤出一丝空隙,朝里一望,眉心立皱。
  严云玲一旁道:“是有东西吧,果然没有料错,哈!哈!”
  文玉宁飞身出屋,在附近寻视了一遭,重又回到室内,用力去搬心如紧握的左掌。
  心如人已死去,筋骨变硬,玉宁不敢过份用力,唯恐毁伤了师兄法体,说道:“玲妹,你在这里看着,我到后面去烧锅热水,给它泡泡,看是不是可以弄得开。”
  玉宁找到厨房,生火烧水,他极少做这类事清,忙得满头大汗,勉强将火升着。
  云玲已笑嘻嘻地走了进来,掌中托着一支极为精致的小盒,道:“玉哥哥,别忙了,你瞧,这是什么?”
  玉宁一纵即至,夺过云玲手中小盒,掀开一看,立又掩上,泪流满脸,不知是悲是喜,呜咽着道:“啊,是紫明珠。”
  严云玲一听那小盒中盛的竟是昆仑二宝之一紫明珠,也是大喜过望。
  玉宁突然问道:“你怎么弄出来的?”
  严云玲带笑,道:“就这么弄出来的。”
  玉宁脸色一整,历声问道:“你是不是将他手指弄断才拿出来的。”
  严云玲仿佛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尤自强道:“何必管怎么拿出来的,……反正东西拿出来了就是。”
  玉宁激动的道:“玲妹,你……你知不知道,四位师兄为了这颗紫明珠,全部送命,而你却毁坏他的尸体。”
  严云玲小手一伸,道:“算啦,你把小盒子还我,我放回去,你自己再设去去拿。”
  文玉宁摇了摇头道:“唉,已经拿出来了,就是放回去,也不能使他已经断的手指长好。”
  严云玲道:“这一点小事,你就斤斤计较,一点也不肯原谅我,将来你怎会对我好,咱们两个不如乘早散了的好!”
  玉宁一听,大感着急,呐呐的道:“玲妹,你今天怎么啦。”
  严云玲转身向外走去,边走边说道:“你别管我。”
  玉宁从未和女孩子呕过气,呆呆地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想了一下,仍然决定先将四位师兄法体埋妥。
  玉宁将四位师兄埋妥,已耗了不少时候,走到观外一看,远远看见严云玲坐在一株树下,尤在频频拭泪。
  玉宁走近,轻轻唤了声:“玲妹!”
  严云玲头出不回,道“你还来找我干吗?”
  玉宁道:“你原是一片好心,是我不该责怪你,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你。”
  严云玲见玉宁已肯认错,尤尤地说道:“你原该好好的待我啊!”
  玉宁听了浑身一震,说不出是股什么滋味。
  严云玲拭干眼泪,转过身来,看见玉宁失魂落魄的样子,突又灿然一笑,道:“你敢对我不好,我师父一定会揍扁你,不过,哎,算了,咱们不谈这个,现在紫明珠也找到了,看来你这昆仑派掌门人是笃定泰山,再也跑不掉了。”
  文玉宁觉得以四位师兄的生命换回这颗紫明珠,算来算去,这代价未免花得太大。
  严云玲道:“你将那块红布小心收着,我们这就去寻访四位师兄仇人的下落。”
  两人先在附近山中找了一下,自然发现不了什么,这也是意料中事,并不失望,商量之后,决定暂时南下,顺着通往藏边必经之路找去,一路上顺便注意金刀帮的动静,因为今秋重建昆仑派之事,金刀帮定会多加阻扰,金刀李武功虽高,但并不十分可怕,防他又另约下厉害帮手,是以事先不能不探听明白。
  一路走来,丝毫打听不出金刀帮的消急,至于穿大红袈裟的喇嘛,也是云玲一时猜测之辞,玉宁也知仅凭一片红布,极难找出四位师兄的仇人。
  这天来到昆明地段,玉宁因为连日一点消息而也打听不出,显得闷闷不乐。
  严云玲道:“咱门到碧鸡山去玩一趟吧。”
  玉宁那有心思游山玩水,但自严云玲在大凉山莫名其妙的发过一阵脾气之后,遇事总迁就她三分,闻言只当严云玲心里想去,立刻赞同。
  两人装成普通游客,夹在人群中,缓缓而行。
  碧鸡山景致极美,两人到时已是黄昏,只见远山凝紫,近山含翠。清风徐来,幽香阵阵,几只归鸟,飞鸣而过,更为这一片山景带来更多情趣。
  山中庙宇极多,无奈来的游客更多,几乎全被济满,两人东转西转,皆未找到宿头,发现一座千仞削崖边上筑有一庙,气势恢宏,规模不少。
  两人大喜,认为这大一座庙子,一定剩得有几间空房,遂从小路赶了过去。
  只见庙门一幅丈多长的横扁,上刻着“飞云寺”三下大字,再看崖脚下浮云冉冉而过,真不愧这“飞云”二字。
  庙门已经关上了,玉宁拍了拍门,不多一会,就有一个知客前来应门,门只打开一缝,从内探出颗光头,道:“对不住两位施主,敝寺已经住满了。”
  严云玲眼睛尖,一眼已从门缝里看清里面静悄悄地,全无半点人形,遂道:“住满了也不要紧,咱门进去烧柱香就走。”
  知客僧一听两人想进来,显得有些惶急,光头一缩,就想将寺门掩上。
  严云玲单掌一抵,寒着脸道:“你这和尚怎地如此无礼,咱们是给菩萨烧香,可不是给你烧香,你不让咱们进来,难道不怕观音责怪嘛。”
  知客僧一听这话,显得更为为难。
  严云玲断定此寺绝对没有住满,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不愿让别人进去,云玲不脱小孩心性,想到做到,掌下加了二分真力,满心以为一个普通知客僧,这一下还不立被推开。
  谁知寺门动也未动一下,暗吃一惊,才知这知客僧并非普通僧人,当下又加了二成真力。
  知客僧果然抵挡不主,但仍死顶住寺门不肯让开,急道:“两位施主万勿多心,小僧全是一片好意。”
  严云玲毫不理会,身形一闪,已到了寺内,知客僧似乎有所顾虑,不敢高声叫嚷,但却急得双手乱摇。
  文玉宁这时也到了寺内,见那和尚急成这样,似乎于心不忍,道:“玲妹,到那里烧香都是一样,既然人家不愿意,何必过份勉强。”
  知客僧一听玉宁说话似乎还可有个商量,立刻走到玉宁身前,尚末开日,只听正殿上传来金属相撞时特有的锵锵之声,接者有人暴喝道:“兀那和尚,要你不要放闲杂人等进来,你怎又不所话,你耳朵到那里去了。”
  知客僧面色如土,惶急地道:“小僧该死,小僧该死,请将军原谅则过。”
  严云玲见了那将军盛气凌人的样子,颇有些看不顺眼,眼眸一翻,道:“不关这和尚的事,是我们硬要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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