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最长的一夜

 

2020-05-25 19:32:25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每一年的八月中秋，都有一个女子，死在吊人树上，今年，他们想看看这位杀人凶手是谁。
　　“风尘奇士”一招手，所有之人，向吊人树走了过去，注视这棵带着死亡气息的吊人树，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冷战！
　　明月，被乌云遮去了，森林中，更显漆黑，在漆黑中，更显得可怖，风吹树响，沙沙沙之声，十分夺人心魄。
　　偶而，森林中，传来了几声夜枭的哀鸣，使人更显得心跳！
　　“风尘奇士”跟另外六名武林高手“铁剑客”、“摧山无敌手”、“弥陀佛”、“独目神丐”、“穿天剑士”跟“百毒子”散开来包围着吊人树，围成一个大圆圈，坐了下来。
　　这的确是叫人心惊的事，为了一棵吊人树，竟然出动了这七位绝代的武林高手包围这棵吊人树，就是武功再高之人，恐怕也不容易冲过这些人的包围，而将死了的女子挂在吊人树上。
　　——除非，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杀了这七个武林高手。
　　山风轻拂，寒气迫人！
　　由初更到二更天——短短的一个更次，他们像等待了十年——甚至二十年那样漫长……
　　三更！
　　——森林中，笼罩了一片薄薄的雾！
　　这一片白雾，笼罩了这一片黑森林，使人有如临鬼域之感……雾越来越浓……
　　四更！
　　浓雾包围着他们，使他们面对面也难于看清。
　　吊人树上，依旧沉寂寂地。
　　凝固般的空气，却带着一股骇人的阴影，记记击撞着他们的心弦！
　　夜枭鸿叫，犹似鬼号！
　　秋萤点点，好像在寻视的鬼眼。
　　——时间在难熬下过去……可是，在吊人树上，并没有女子被挂上去。
　　倏然——
　　一声沙沙沙的声音，传入耳际，在摒息而待的七位绝代高人，震动的心，几乎跳出口腔来。
　　因为这声音不是出自风吹树拂的声音，而是人的脚步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所有之人举目注视，除了白雾之外，什么也没有看见！
　　沙沙沙……
　　这种带着摄人魂魄的脚步声，并没有停下来……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响……
　　七位武林高手，目光均注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他们的眼睛睁得像铜铃那么大！
　　倏然——
　　那沙沙的脚步声停了！
　　一切，又沉入了死寂，死寂得近乎令人窒息。
　　一个影子灰色的影子，就出现在两丈——或许有三丈的黑森林中，直挺挺地站在那儿！
　　没有法看面目——只是模模糊糊一个影子，更谈不上看见是男人是女人了！
　　幽灵？不可能的！
　　鬼？更是胡说八道。
　　那么，他是谁？
　　“独目神丐”忍耐不住了，因为这一刻简直比叫他死还要难过，他的身子陡然站了起来！
　　“风尘奇士”如雷一声焦喝：“坐下！”
　　“独目神丐”的身子，陡然地又坐了下去！
　　他们不是来动手的——除非不得已，现在情况还没有发展到这么严重的地步，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呀。
　　所有之人，目光又聚在了那影子上，可是那影子依旧动也不动！
　　倏然——
　　那恐怖的影子，又走了。
　　这一来，把这七位武林高手弄得莫名其妙，那影子依旧带着沙沙的脚步声远走了……
　　场面又恢复了死寂。
　　吊人树上，依旧未见女子上吊。
　　好久好久，再也没有动静了。
　　这七位武林高手都在思忖着，刚才出现的这个人，会不会就是杀死三个女子的凶手。
　　倏然——
　　第二次的脚步声再度传来。
　　七位武林高手，再度循声望去，这一次的脚步声比刚才来得响，也来得快。
　　一条灰色的影子，在白雾中，叠了出来。
　　众人又为之心跳。
　　一个状似乞丐，满脸须发的怪老人，走了出来。
　　七位武林高手，动也不动！
　　怪老人看了看他们，哈哈笑了起来：“喂！你们围着这棵树干什么？”
　　他的问话，几乎令人发笑，这些武林高手紧张得不得了，而他却又像没事一般！
　　“风尘奇士”冷冷说道：“阁下是哪道上的朋友？”
　　怪老人哈哈一笑，道：““我？流浪汉，不说也罢，你们在守着这棵秃松？等什么？”
　　没有人去回答他！
　　事实上这些人也不知该怎么去回答，显然，这怪老头不可能不知道这吊人树的事，那，他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怪老头哈哈一笑，道：“天这么冷，何必在这儿等死人？回家睡觉多舒服？”
　　“风尘奇士”冷冷道：“你也知道这吊人树上要吊死人？”
　　怪老人又哈哈一笑，道：“听过！听人说过……不过，好像不大可能吧？嘻嘻嘻……我不是来跟你仰讨论这些事的，我是来——”
　　“来干什么？”
　　“来找人。”
　　“找谁？”
　　“找一个狂小子！”
　　“狂小子？”
　　怪老人头点了两下，又道：“你们看到没有？他背着剑，穿着一套灰太，面色冰冷冷的……”
　　“啊！单仇。”
　　——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地叫了出来。
　　难道那神秘的少年单仇也来了？
　　……他又为什么会来这儿？
　　难道……难道他真的是……
　　所有之人，均打了一个冷战，不敢再往下想了。
　　“怪老人”看了看他们，问道：“你们看见没有？”
　　“风尘奇士”反问道：“难道他来了？”
　　“我好像看见一个人像是他！”
　　“他是谁？”
　　“谁知道，喂！你们瞧见了没有？”
　　“没有！”
　　“哦！”怪老人摇了摇头，好像似不相信似的：“奇怪……难道我看错了？”
　　怪老人摇晃着脑袋走了……走了五六步，又将脚步再了下来，回首向他们说道：“你们真是一群傻子！”
　　“独目神丐”冷冷道：“何以见得？”
　　“要发生的阻止不了！”
　　所有之人，心头齐为之一震，这怪老头子又是一个神秘人物，他的语气已十分肯定地说：“今天晚上，依旧要有一个女子，死在吊人树上。”
　　怪老头裂嘴笑笑！
　　“回去睡觉吧！”
　　怪老人走了！走得像一阵旋风那么快！
　　“风尘奇士”冷冷一笑，道：“我倒不信。”
　　“铁剑客”骇然道：“他说今晚也免不了又要死一个女子！”
　　“风尘奇士”说道：“不错，不过，我们必须阻止，阻止有人将死了的女子，挂上吊人树。”
　　“对！”
　　“摧山无敌手”说道：“就是拼了命，我们也要办到。”
　　“会不会就是他？”
　　“也有可能……”
　　“穿天剑士”冷冷说道：“刚才那影子，会不会是单仇？”
　　“……”
　　“风尘奇士”说道：“我们现在争论这些无关重要的事，我们要下定决心，拚死不让今年吊人树上，又死了女子。”
　　所有之人，齐颔首！
　　他们又开始坐着——也在等待着……
　　三更将残，四更将至！
　　夜色特别黑……空气也特别死寂，雾越来越浓了，浓得几乎连对面的人，也难于看清。
　　倏然——黑森林中，刮起了一阵寒风，吹得在场诸人，毛骨悚然，在感觉上，这一股寒风，特别刺骨！
　　七位武林高手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冷战。
　　这一阵风似是来得兀突，但又找不出有兀突的地方！
　　一切都没有改变，吊人树上，依旧空未见人！
　　倏然——
　　紧接着刚才那一阵寒风过后，所有之人，突感脑中一阵眩晕，暗道一声不好……可是迟了！
　　他们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七个人均是一代高手——连施毒名家“百毒子”也感觉不出刚才那股冷风有什么异状！
　　可是，这刹那之间，他们连想的余地都没有，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在迷糊中，他们听见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走向了吊人树！
　　他们想喊，可是喊不出！
　　他们想动，浑身无力！
　　——确确实实，那是一个人影，只是模模糊糊的，没有办法，看清他的面孔，甚至是男是女……
　　那影子走向了吊人树……
　　于是，他们都垂下了眼皮，再也无法睁开去瞧瞧那模糊的影子……
　　五更过了！
　　天亮了，雾也散了。
　　吊人树下，坐着六个人！
　　六个人？！怎么可能？不是七个人吗？明明是七个人：“风尘奇士”、“百毒子”、“穿天剑士”、“弥陀佛”、“独目神丐”、“铁剑客”、“摧山无敌手”不是整整七个人吗？
　　可是，少了一个人！
　　——吊人树下，只有六个人，也空出了一个人的位置。
　　少了谁！等他们醒来，再告诉你吧！
　　他们醒了！
　　六个人齐睁开眼睛，像经过了一场死亡的浩劫那样，他们都怀疑自己真的还活着一般！
　　他们互相望了一眼，一种惊惧的感觉。
　　倏然——
　　“百毒子”咦了一声，这一声无疑像一记闷雷，重重地击撞了其余之人的心头，他们的目光，均落在了“百毒子”的脸上！
　　“怎么了？”
　　“少了一个人！”
　　“谁？”
　　大家互相望望，确实少掉了一个人，当他们看清少了谁之后，他们又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