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回　爱恨交迸

 

2020-10-14 13:33:16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于飞虹如不闪身避招，势必当场毙命不可，他左手扫出一掌，人已借势闪出了五尺之处。
　　饶是如此，他也被剑锋扫及，“嘶”的一声，背上衣服裂了半尺来长，这一来，于飞虹不由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当儿——
　　倏闻毕仁大喝一声，一脚踢出——
　　只听“砰”的一声，于雪菊的身子飞起，直朝万丈深壑之下落去——
　　于飞虹一声狂吼，喝道：“毕仁，我要宰掉你！”
　　他的喝声骇人听闻，他像疯狂一般向毕仁扑了过去，一出手就是三掌直攻过去。
　　于飞虹虽出手甚快，但“万剑之王”的身子并不比他慢，“断天剑”一横攻向了于飞虹。
　　“断天剑”的确有惊人的威力，于飞虹竟不敢近身，寒光所及他处处受制，如非“断天剑”，“刀剑之王”可能早伤在于飞虹之手了。
　　倏地——
　　毕仁冷冷喝道：“住手！”
　　于飞虹与“万剑之王”同时收身后退，于飞虹双目之中射出了栗人的光彩，迫视在毕仁的脸上黑纱之上。
　　毕仁冷冷一笑，道：“于飞虹，你不必为她卖命！”
　　“毕仁，你这个禽兽……我不会饶你！”
　　“哈哈哈……于飞虹，终有一天我会杀你，今天就到此为止，我要走了！”
　　于飞虹突然理智起来，现在凭血气之勇他也不能对毕仁如何，“万剑之王”的“断天剑”正是他的致命凶器！
　　他冷冷笑了一下，道：“毕仁，有一天，我会把你碎尸万段，用火烧你的‘血楼’！”
　　话落，弹身跃去。
　　于飞虹望了“万剑之王”一眼，冷冷道：“‘万剑之王’你注意了！”
　　“注意什么？”
　　“一月之内，我要你脑袋开花！”
　　“万剑之王”冷冷一声长笑，道：“我等你就是了。”
　　话落，身形一纵而去。
　　于飞虹的脸上透出了无限的杀意，但是，他理智地忍了下来，他有强烈的报仇意念，但不在这时爆发。
　　他要报仇，报仇的办法只有一个办法——到“冰宫”去取“断冰剑”，除此之外，他再也不能报仇了。
　　他望了一眼下，除见白雾弥漫之下，哪有他母亲于雪菊的影子？
　　死了？
　　自然，她是死了，因为她身受重伤，又被踢下这万丈断崖，不粉身碎骨而亡，那才怪呢！
　　于飞虹想到这里，不由眼眶发红，他喃喃自语：“娘……我原谅您……也爱您……”
　　倏然——
　　背后传来了“魔殿妖妃”的声音，叫道：“于少侠！”
　　于飞虹在愤怒与悲痛中惊醒过来，他回首凝视着“魔殿妖妃”，良久不知启齿。
　　“魔殿妖妃”问道：“你娘呢？死了？”
　　“是的，死了！”
　　‘她真的被打下了这万丈深壑？”
　　“是的！”
　　“魔殿妖妃”及背后四个红衣美妇忍不住痛哭起来……
　　于飞虹茫然地挪动着脚步行去……
　　“魔殿妖妃”突叫道：“于少侠，等一等！”
　　“干甚么？”
　　“你母亲如果不是为了你，她就不会死！”
　　“为甚么？”
　　“因为她知道对不起你……在‘仙霞岭’事毕之后，她变了，她深深痛哭失声，第二天便约毕仁今天到此决斗。她说：‘如果我能杀毕仁，当然最好，如果不敌而死，也是一大解脱，否则，我会痛苦而死……’”
　　于飞虹的双目滚下了热泪，道：“我原谅了她……也敬爱她！”
　　“可是，她死了！”
　　“我会怀念她……直到我生命终结！”
　　“妳娘是一个不幸的女人……”
　　“我知道，此仇我会替她报，我不会放过毕仁，因为这罪恶由他一手造成，我要走了。”
　　“魔殿妖妃”道：“慢着……”
　　“还有甚么事？”
　　“你母亲留有遗书给你。”
　　“信？留给我？”
　　“是的。”
　　话落，把一封信递给了于飞虹，于飞虹接信在手，他的手在发抖，这是他母亲事先留下的遗书呀……
　　那么，母亲已存心一死，以解脱心灵痛苦？
　　信封上写着：
　　面交
　　于飞虹　亲启
　　于雪菊托”
　　于飞虹撕信一看，见信上这样写着：“虹儿：
　　娘这样称呼你、叫你、唤你，你不会骂我吧？笑我吧？
　　虹儿，这封信如果能交到你手里，娘是斗死在他——你父亲的手里，娘在死后，祈求你的谅解与宽宥！
　　我曾经恨你，想杀死你，骂你是孽子，娘是多么可怕，是多么毒辣的女人？虎毒尚不食子，而我竟向爱子亲下毒手！我不是人，是蛇蝎！
　　孩子，娘恨不得跪在你的面前认错——也渴求你的宽恕，然而，我不能够，因为我纵是如此，你也不会原谅我，而我也忘不了我一生对你做下了不可宽恕的事。
　　我不会忘记，我亲手扼杀了我儿子的生命，也玩弄了无数的男人，杀了无数男人，我的手沾满了血腥，三江四海之水岂能洗我清白！
　　孩子，当娘死后，请为我埋葬，并渴望你在我的坟前陪我几天，让我知道你并没有遗弃我，使我失去的能在这几天之中得到补偿，孩子，答应我……”
　　于飞虹看到这里，忍不住叫了一声：“娘……”痛哭失声，现在他明白，他母亲是爱他的。
　　可是，迟了！
　　当他母亲爱他时，她已经死了。
　　同样地，一个卑鄙而又无耻的男人，用了残酷的手段，断送了一个少女的青春以及生命。
　　于飞虹痛哭之声，使这摩天峰上骤呈阴惨！
　　于飞虹虽然痛恨他母亲于雪菊，然而现在他原谅她，也敬爱她，因为她是一个不幸的女人呀！
　　他想到了他母亲的留话，他应该找到他母亲尸体为她埋葬，他也要在她的坟前好好地陪她几天。
　　目前，这些是他所能做的。
　　想到这里，他一弹身向断崖前面山头飞奔过去。
　　“魔殿妖妃”叫道：“于少侠，你要去哪里？”
　　于飞虹没有答腔，他寻路下了断崖，直朝他母亲跌落之处奔去。
　　于飞虹到了摩天峰下，四野寻找，根本没有发现他母亲的尸体，倏然——他“噫”的叫了一声，但见峰下的一片湖泽之中浮动着一个女人，他一个弹身扑向湖中——口中叫了一声：“娘。”
　　他热血在沸腾，哀声叫道：“上苍呀，别叫她死，她是一个不幸的女人呀……”他一探手把他母亲的尸体抓了起来。
　　他叫了一声：“娘……”
　　他的娘字叫了一半，倏然——
　　他“啊”的一声惊叫出口，脸色惨变，“砰”的一声，他手里拿的女人倏又掉落在水中。
　　他的脑海如遭锤击，身子也几乎向水中栽去——
　　为甚么？
　　难道躺在这湖泽中的不是他母亲的尸体？不错！这尸体并不是他母亲的，而是另外一个女人！
　　这女人是他所熟悉的！
　　他喃喃叫道：“天啊！这是真的？……真的？啊！不，不……”
　　他疯狂地叫着，他又探手把那女人抓了起来，望着那女人的脸孔，于飞虹痛哭失声，叫道：“岳雅惠……岳姊姊，妳为甚么会死在这里？为甚么？为甚么呀！”
　　叫声犹似鬼号，闻来令人毛骨悚然，也激起满山嗡嗡回声，悲惨伤绝与哀号！
　　是的，为甚么岳雅惠会死在这里？
　　她的一生也充满了不幸，当初她嫁夫于远，然而她却碰见了多情的于飞虹，使她与于远之间产生了误会。
　　当于远不爱她之后，她又嫁了第二任丈夫——“冰宫”的一位姓江的少年，然而，她并未能在姓江的少年身上得到爱。
　　于飞虹衷心地爱着她，可是，她却拒绝了于飞虹的爱情，这也是因她爱他太深之故，而令她产生自卑。
　　如今，她竟会死在这摩天峰下的湖泽之中，怎会不令于飞虹悲绝痛绝？
　　于飞虹抱着岳雅惠的尸体，忍不住痛哭失声……
　　　他走上了湖畔，把尸体放了下来。
　　倏然——
　　于飞虹的背后传来“魔殿妖妃”的声音。
　　“于少侠，那是谁？你娘的尸体呢？”
　　于飞虹凝视了“魔殿妖妃”一眼，道：“妳替我找找看。”
　　“魔殿妖妃”颔了一颔首，晃身而去，穿梭在乱石之间，找寻着于雪菊的尸体……
　　于飞虹想起岳雅惠当初和他在“仙霞岭”一别，竟成永诀，望着她的死后玉容，他真是肝肠寸断！
　　她是自杀而亡？
　　或者被人谋杀？奸杀？
　　于飞虹倏然想到，岳雅惠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她不可能自杀，那么她的死亡是他杀的成分居多。
　　可是，谁杀死她？又为甚么会杀死她？
　　于飞虹想到他杀，不由热血沸腾，他摸过了岳雅惠全身穴道，数处闭塞，显然是中了人家的毒手。
　　于飞虹细细检查了岳雅惠的各处，发现她的下裤，不但被人撕破，而且大腿之间尚有指痕。
　　先奸后杀。
　　岳雅惠是被人先奸后杀，然后丢在这湖泽之中，可是除了闭塞的穴道，再也找不出一丝伤痕来。
　　于飞虹找了良久，才在岳雅惠的背上“命门穴”找到了一记红色爪印，这似掌一般的爪印就是岳雅惠的致命处。
　　倏地——
　　远处传来了“魔殿妖妃”的声音：“于少侠，你母亲在这里！”
　　于飞虹闻言，望了岳雅惠一眼，向“魔殿妖妃”发声之处奔了过去。
　　在湖泽另一处旁侧，躺着他母亲于雪菊。
　　他再度叫了一声：“娘！”
　　哀叫声中，他向他母亲的尸体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