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　雪神祭礼

 

2020-10-14 13:37:13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西宫宫主恭声应“是”，与第三院院主退了出去。
　　西宫宫主走后，白衣少女的粉腮掠过了一层惋惜之色，当下给于飞虹服下了一颗药丸，拍过了他几处大穴。
　　白衣少女为于飞虹疗伤一阵之后，人已苏醒过来，这极快的一瞬，白衣少女已点中了他周身数穴，于飞虹乍觉功力全散。
　　白衣少女穿好了衣服，把于飞虹的衣服交给了他说道：“我已用独特的手法点中你周身三大穴，一经用力全身发痛，现在你把衣服穿好吧！”
　　于飞虹穿好衣服问道：“妳为甚么不杀我？”
　　“就快了。”
　　于飞虹怒视着白衣少女，切齿道：“她呢？”
　　“一齐宰！”
　　“我做鬼也不饶妳！”
　　白衣少女的眸子里突然滚下了两行泪水，道：“本来我不想杀你，也不想留你一月，更不想使你身子沾污，因为你是一个好人，忠实的人，你为了姜玉修失身，我岂能不为之感动？我想只要能共枕一宵，尽情畅谈，彼此之间留下美好的回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现在办不到了……”
　　“为甚么？”
　　“你杀死本宫‘十一雪狼’，这不但是本宫从未有过之事，而且本门规定，杀死本门之人一经擒获，活活祭神！”
　　“那么……”
　　“你们两人即刻就要祭神，这你也别怪我了，其实，我不愿意看你死去，因为在还没有碰见你之前，我便从门人口中知道你是怎么样一个人，可是现在我纵想救你也办不到了。”
　　于飞虹冷冷道：“妳的好意，于飞虹心领了。”
　　从她的话里及表情，于飞虹判断并非虚言，他望了躺在床上的施娇娇一眼，他怪她突然出现。
　　然而，他怎么能怪她？因为她爱自己，否则，她大可不必这么做呀！
　　想到这里，他不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不久，于飞虹及施娇娇被带到了一座巨大的“神殿”，殿的两侧伫立了十二个男女老人。
　　白衣少女——东宫宫主，高坐右殿。
　　白衣艳妇——西宫宫主，巍坐左殿。
　　殿前躺着两个人——于飞虹与施娇娇。
　　大殿两侧，除坐了东、西宫主之外，阶下两侧炉火熊熊，一座巨大无比的雪人塑造得极为狞狰。
　　雪人的面前，一个身披白纱的女巫，手握拐杖，如泥人一般伫立在雪人的面前。
　　神殿之内的空气，一片死寂。
　　白衣少女冷冷说道：“祭礼开始！”
　　站在大殿两十二院主，同时移步到了殿前，全部跪了下去——
　　那身披白纱的女巫，神杖一扬，口中喃喃有词：“雪神呀——你的光，照暖了这冰冷的世界，我们享受你的恩惠，你的能，保护着我们的安全，雪神呀……我们信奉你，虔求我们一切……”那女巫跪了。
　　东、西宫主站了起来走下了大殿，走至女巫的身后，也双双跪了下去。女巫的口中又念道：“神呀！我们遵照你的旨意，就给你这两个大恶不赦的男女，请您接受弟子的奉献！”
　　她站了起来，走到了雪造神像的面前，右手一扬，不知她用了甚么？雪人面前的炉鼎突然燃起了一片青磷火光……
　　这阴沉的神殿之内聚现一片青色的光彩……恐怖、栗人……
　　女巫又跪在地上，神杖高高举起，口中喃喃有词地不知念些甚么？
　　雪人之前的于飞虹与施娇娇，静静地躺在那里，他们穴道被点，动也不能动。
　　施娇娇的眸子滚泪，幽幽叫道：“于哥哥！”
　　“嗯！”
　　“我……错了！”
　　“甚么错了？”
　　“我不该出现，你就不会死了！”
　　“人生死由命，这怎能怪妳？”
　　“不，如果你跟那女人……唉！于哥哥，我不知说些甚么才好……”
　　“妳甚么也不必说了。”
　　“于哥哥，我知道不会原谅我的……因为你还要报仇，我……”
　　她忍不住切切轻泣……
　　“我不会怪妳。”
　　“于哥哥，我会那样做，因为我爱你。”
　　“我了解。”
　　“我不容你与那不要脸的女人发生不清不白的事，假如是别的女人我就不会出现了……”
　　于飞虹黯然无语。
　　“于哥哥……我在与你分别之时，便怕你会被她迷上，所以我便偷偷跟来，于哥哥，想不到你真的……”
　　“妳不会了解原因……”
　　“当时我恨不得杀了你……现在想一想觉得我错了，如果你真跟她做爱，相信你我都不会死了。”
　　于飞虹黯然无语。
　　施娇娇又道：“我使你心愿落空，含恨九泉……我怎不难过？”
　　“这些事我们不必谈了。”
　　于飞虹话落，那女巫站了起来，走到了于飞虹的面前，问道：“二位还有甚么遗言？”
　　于飞虹看了这貌极狰狞的女巫一眼，冷冷问道：“问我们有没有遗言干甚么？”
　　“如在范围之内，蒙神宏恩，我们可以为你实现。”
　　“好意心领，我们没什么遗言。”
　　女巫走到施娇娇的身侧，问道：“妳呢？”
　　“我有。”
　　“请说。”
　　“不知你们要把我们如何祭法？”
　　“把你们丢进这两侧的炉火之中，烧为灰烬！”
　　施娇娇闻言芳心不由泛起了一个冷颤，道：“这就没有了！”
　　那女巫又走了回去。
　　于飞虹问道：“施妹妹，刚才妳不是说有遗言么？”
　　“是的……我想叫他们把我们葬在一起……哪知他们要把我们烧为灰烬。”于飞虹苦笑了一下，接着一声长叹，道：“施妹妹，我于飞虹感激妳的爱。”在这生命活着的终点，于飞虹方才明白，一个人一生之中，对于爱情是多么重要，也只有在此时显得爱情是多么可贵。
　　倏然——
　　那女巫尖声叫道：“雪使者进殿！”
　　声音过后，大门之上闪进了两个身着薄纱，年约十六、七岁的白衣女子，走到了于飞虹、施娇娇的面前，分别抱起了他们两人，又走到了两侧炉火之旁。
　　熊熊火光，令人胆寒！
　　那女巫朗声道：“神呀，我们感受你的宏恩，也请收下我们献给你的礼物……”她高举双手，三拜之后，朗声道：“谢吾神恩典，托佑我们平安！”
　　东、西宫主及十二院主，齐声跟着念道：“谢吾神恩典，托佑我们平安……”
　　“请您接受我们的献礼！”
　　“请您接受我们的献礼……”
　　朗声静下，那女巫又高声念道：“献礼！”
　　那托着于飞虹与施娇娇的少女，高高地举起了他们两人的身子，准备掷入炉火之中……
　　施娇娇粉腮滚泪，自语道：“想不到我会落得如此下场！”
　　那女巫的可怖声音又起：“掷下……”
　　那女巫的声音方落，倏然不知甚么地方传来了一声冷冰冰的喝声：“慢……着……”
　　声音像鬼叫一般，悠长冰冷轻微……
　　那两个高举于飞虹与施娇娇的白衣少女，正待掷下两人，一闻冰冷的喝声不由停了……
　　所有在场的“冰宫”门人为之色变。
　　那悠长微弱的声音再度传来：“我……是……你们……开派……祖……师……”
　　“啊！”
　　所有“冰宫”门人为之惊叫出口！
　　那声音又传来，道：“所……祭……何……人？”
　　那女巫道：“禀告祖师，中原武林人物，于飞虹与施娇娇！”
　　“何……事……该……祭……”
　　“他们杀死本宫门人。”
　　“哦……”
　　那声音长长地“哦”了一声，随即死寂。
　　“冰宫”弟子一动也不动。
　　场面在死寂之中变得无比的可怖！
　　那如鬼叫的冰冷而又悠长的声音，不再传来。
　　那女巫朗声道：“禀告祖师，可以行祭么？”
　　声音过后，那悠长的叫声又传来道：“第……二……代……主……人……”
　　白衣少女悚然应道：“弟子在！”
　　“他……们……杀……死……本……宫……何人？”
　　“‘十二雪狼。”
　　“哦……”那声音又长长地“哦”了一声，道：“带……他……们……来……见……我！”
　　“祖师想见他们？”
　　“不……错……”
　　“是！”
　　“记……得……禁……令……么？”
　　“弟子知道，不得身带本门弟子！”
　　“对……了，来……吧！”
　　白衣少女一脸悚然之色，她吃惊的是“冰宫”开山祖师从来没有说过话，想不到在这祭神之际，他的声音会倏然传来……
　　当下她左右手提着于飞虹与施娇娇，走出了神殿，向一座地道走去，不知她走了多少弯，启开了几扇秘门，才停下了脚步。
　　她朗声道：“禀告祖师，弟子已把犯人带上！”
　　“进来！”
　　白衣少女推开了门走了进去，这是一间极为狭小的冰室，室内一无所有。
　　于飞虹与施娇娇目光一扫，同时惊叫出口——
　　在他们两人惊叫声中，白衣少女恭声问道：“祖师尚有何吩咐？”
　　但见一个头发散乱，骨瘦嶙峋的怪人，他的双手、身上被十二条银链穿肉而过，而又锁在冰壁之上。
　　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剑刺在他的脑上。
　　这真是一幅惨不忍睹的图案，甚么人用这种惨绝人寰的手段，用银链穿入肌肉，而又把他锁在壁上？而更令人可怖的是，那一柄利剑竟插在他的脑袋上！
　　这惨景不堪入目，难怪于飞虹与施娇娇惊叫出口。
　　那悠长、冰冷如鬼叫的声音，就是出自此人之口，他又道：“解……开……他……们……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