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回　情海冤魂

 

2020-10-14 15:14:10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于飞虹抬头望了她一眼，她栩栩如生，哪里像已死亡多时？
　　于飞虹并没有看出来。
　　于飞虹颤声叫道：“施妹妹！施妹妹！”
　　他感到心栗！
　　终于，他似发觉了甚么，他用发抖的手抚摸着她的玉腕，一阵冰冷，使于飞虹打了一个冷战！
　　他目瞪口呆，整个人像被锤击一般。
　　陡地——
　　他疯狂地叫着：“死了！”
　　叫声，闻之令人心栗。
　　他嘶声大叫：“天啊！她死了……她死了……”
　　他像疯狂一般地嘶叫哀呼，此情入目令人泪下……
　　他抱着尸体，惨绝地叫着：“施妹妹……妳不能死……不能死啊……”
　　他哀绝而哭……紧紧地抱着施娇娇的尸体痛哭失声，这真是一副惨绝感人的画面呀！
　　栗人叫声激起了山谷回应，一句又一句，一遍又一遍。
　　于飞虹突然站了起来，双目骤现红丝，迫视着“丧天翁”问道：“她死了？是不是真的死了？”
　　“丧天翁”双目垂泪，正待启齿，“太上老君”已当先接道：“是的……她死了……”
　　“死了？哈哈哈……”
　　一阵狂笑，出自于飞虹的口中，这笑声像鬼号一般，听来毛骨悚然！
　　他的脸色在转变……青、白、红……渐渐地变成了猪肝色，“丧天翁”大惊！他一个箭步欺到了于飞虹的面前，喝道：“你疯了？”
　　狂喝声中，他一记巴掌向于飞虹打了过去，“叭哒”一声，于飞虹的身子踉跄后退了十来步，疯狂的笑声戛然而止。
　　“丧天翁”愕了一愕！
　　于飞虹喃喃道：“老前辈，你打我？”
　　“我不能看你为她而疯！”
　　“她……死了？真的死了？”
　　“是的，死了！”
　　于飞虹双目滚泪，他双目一睁，骤然落在“太上老君”的脸上’喝道：“您……您害死了她！”
　　“太上老君”凄然泪下，道：“是的，我害死了她！”
　　于飞虹喝道：“我要杀您……”
　　于飞虹疯狂地扑向了“太上老君”，“呼”的一掌击了过去！
　　现在于飞虹终于不谅解“太上老君”，他认为朱玉兰的落发，以及施娇娇的死亡，都是由“太上老君”一手造成。
　　“砰”的一声，于飞虹这一掌结结实实打在了“太上老君”的胸膛，“哇”的一声，口血飞溅，退了十来步。
　　于飞虹一步一步欺了过去，喝道：“‘太上老君’，您害朱玉兰落发出家，现在施娇娇又……您也出手杀死我呀！”
　　“太上老君”凄然泪下，无言以对。
　　“‘太上老君’您出手呀！”
　　他再度欺到了他的面前，一掌击去。
　　“砰”的一声，“太上老君”依旧没有还手，他挨了于飞虹第二掌，身子退了十来步，晃了两晃，几乎站立不稳。
　　于飞虹大叫道：“您怎么不出手呀？”
　　喝话声中，第三掌再度击出。
　　任何一个人均看得出来，“太上老君”心情之悲痛不可言喻，此刻，他真愿意死在于飞虹之手。
　　就在于飞虹第三掌攻出之前，红衣人影一闪，“血影怪客”一弹身，挡住了去路，出手一挥，把于飞虹一掌接下。
　　于飞虹退了数步，喝道：“您要干甚么？”
　　“丧天翁”这时走到了于飞虹的面前，道：“于少侠，理智一点！”
　　“理智？他害死了施娇娇，我要杀死他！”
　　“这怎能怪他？”
　　“太上老君”接道：“这应该怪我，我本要救他，却害了他，唉！我纵一死，怎能谢罪罢了罢了……”
　　话犹未落，“太上老君”右手猝然举起，向自己脑袋劈下。
　　“血影怪客”喝道：“老前辈，您……疯了？”
　　他一弹身，出手抓去，扣住了“太上老君”的手腕，“太上老君”怆然泪下，幽幽叹道：“老弟，让我一死谢罪！”
　　“老前辈，您何必引咎自责？这是天意！”
　　“天意？但谁谅解我之所为？我害了一个女人落发，又害死了一个女人……也无意使一个女人失身在于飞虹的手里……”
　　于飞虹栗声道：“谁失身在我手里？说！”
　　“太上老君”怆然泪下，道：“是的，你应该知道了，我不能再害她……”
　　“到底是谁？说呀！”
　　“‘骷髅塔’塔主洪香君！”
　　“您……说甚么？”
　　“她无意失身在你的手里，但她不愿你知道，因为疗你断阳之残必须肌肤相亲后……”
　　“最后我与她发生了关系？”
　　“是的，然而，洪香君不想让你知道，因为她只是救了你，你们之间毫无感情与爱的存在……”
　　于飞虹傻了！
　　他想不到自己几乎又做下了一个错事，如果“太上老君”不告诉他，他岂不是又做了一件可怕的事？
　　于飞虹栗声问道：“这事当真？”
　　“是的，这是真的，如非为了现在这一件事，我还不想告诉你……”
　　“您……为甚么不早说？”
　　“她不要我说……不过，现在也未迟。”
　　“是的！未迟……”于飞虹喃喃地说道……“太上老君”又道：“老夫人间罪人’我虽不杀伯仁，但伯仁为我而死，我怎能忘记此事？罢了罢了……”
　　他老泪纵横地走到了施娇娇的面前，双腿一跪，在施娇娇的面前跪了下来，悲恸地说道：“施姑娘，老夫是一个刽子手，我杀了妳，也扼杀了你们的爱清，但求妳原谅我……”
　　于飞虹为之心软。
　　“太上老君”虽然造下对他切身的两个悲剧，可是，他并不是有意的，这又怎能全怪他呢？
　　天意，这是天意！
　　于飞虹走到了他的面前，道：“老前辈，我不怪您了，其实这是天意，也不应该怪您，您起来吧！”
　　“太上老君”缓缓站了起来，泪光凝视了在场诸人一眼，道：“老夫一生从未做过害人之事，想不到今日却害了三个少女，虽是天意，但老夫怎能不愧疚在心？今日就此别过……”
　　于飞虹叫道：“您去哪里？”
　　“老夫可伴依吾佛，以求赎罪，老夫告罪走了。”
　　话落，转身向谷外走去。
　　于飞虹叫道：“老前辈，您何必走？”
　　“太上老君”没有答话，他带着一份极为痛苦的心情走了，他的影子渐渐消失在诸人视线……也消失在石人谷之外……
　　于飞虹走到了施娇娇的身侧，他忍不住又热泪夺眶而出……沙哑地叫了一声：“施妹妹……”
　　她的死状栩栩如生，嘴角上泛着淡淡笑容……
　　于飞虹抱着她的尸体，吻着她的樱唇……吻着她的粉脸与秀发……
　　她死得太冤枉与可怜，于飞虹并非不爱她，她又何必去自困阵中，不食不眠而亡呢？
　　于飞虹抱着她的尸体，向石屋中走去……
　　进入了石屋，他果然看见了壁上所挂的三幅墨画，画工精巧，栩栩如生一般……他的半身墨画，果然多写着四个字：“爱情骗子”。
　　以及另一幅全身的墨画上所写：“魔鬼情人”！
　　于飞虹为之泪下。
　　他知道他不是“爱情骗子”,也不是“魔鬼情人”，他爱她，然而，她无法谅解！
　　他们两人的合画，画出了他们两人间的情意，两人的微笑之容，象征着她对爱情的渴求。
　　“天下男人皆薄幸”的题字使于飞虹为之心酸，他真的是一个薄幸无情的男人？
　　不！当然不，他有善良之心，献给爱他的女人……只是施娇娇不会明白罢了。
　　睹物思人，倍增黯然与断肠。
　　于飞虹取下了那三幅墨画，他又走了出来，他在石屋之外把三幅墨画连同她的尸体埋葬了。
　　于飞虹感觉到，他埋葬的不是施娇娇的身子，而是他的心，他的身心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他跪在她的坟前，流了无数的眼泪……他喃喃说道：“施妹妹，我不会忘记妳给我的情与爱，直到我生命终结，我将一辈子怀念妳，三幅墨画随妳埋葬，因为我不是一个‘爱情骗子’，也不是‘魔鬼情人’，更不是薄幸无情的男人……”
　　所有之人，为这个不幸的少女洒下了同情之泪。
　　此情真是：青山绿水绕芳魂，青冢凄凄不了情。
　　石人谷中，一片凄迷的景物。
　　于飞虹缓缓站了起来，他默默地说：“施妹妹……我要走了，但我会再来……我会再来看妳……”
　　话落，他走了开去’他知道他辜负了施娇娇的爱，但他的确是爱她的，死者已矣，还有几个少女在等他。
　　他要去找洪香君，诚如她所说，他们之间虽然没有感情的存在，但他相信，爱可以从时间里培养起来，自然他没有勇气再承受一项悲剧。
　　所有之人跟着他走出了石人谷！
　　石人谷之中，一片凄迷景物——这里，风光依旧，然而，这石人谷中，将永远埋葬着一个纯情少女的灵魂。
　　所有之人有黯然神伤之感！
　　当下“血影怪客”向于飞虹道：“于少侠，老夫就此告辞了，有空，请到我那里来走走！”
　　于飞虹躬身一礼，道：“蒙老前辈帮忙破阵，晚辈甚谢！”
　　“区区之事，何谢之有？于少侠请珍重。”
　　“老前辈请！”
　　“血影怪客”弹身奔去，瞬已不见。
　　“丧天翁”道：“于少侠，现在你要去哪里？”
　　“‘骷髅塔’。”
　　“找洪香君？”
　　“是的，我要告诉她，我要娶她，她是我的妻子，我不能否认这个事实……”
　　“丧天翁”颔了一颔首，当下一行四人弹身飞泻而去，顾盼之间两人已出了数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