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未雨绸缪

 

2024-07-17 17:45:13   作者：卧龙生   来源：卧龙生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郭方叹口气道：“现在这件事我倒是不能做主，我得先和女儿商量一下，看看她的心里如何，不怕亮兄笑我没有家教，兰儿早年丧母，被我从小宠坏，长大了已没法改啦，不管怎么样，巢湖之行我总要去！”
　　白公亮笑道：“我还得先走一步，你问问女儿心意后再作决定吧！”
　　说完，起身告辞而去。
　　双掌镇江西送走白公亮后，亲到女儿闺房，素兰正在学着绣花。
　　郭方把白公亮邀他到巢湖助拳的事说了一遍，并说出申子明及蓝文俊都在那里，问女儿是不是愿去。
　　出于意外的，素兰竟是一口答应了，父女两人立时收拾下山，在路上略一耽误，赶到了双溪村，但还是时候。
　　申子明见来的竟是双掌镇江西郭方，立时迎上去笑道：“我知道凭我笑面阎罗请不到你，所以干脆就不去碰钉子。”
　　郭方淡淡笑道：“申大侠太客气，我们父女江湖草莽，如何放在你申大侠的眼中，武功山小地方的，荒峰穷谷，自是不配大驾光临。”
　　申子明摇着头笑道：“芝麻绿豆事你倒是能记几年，这一点申子明实在佩服。”
　　说到这里，转头望着郭素兰笑道：“怎么？你也不认识申伯伯了吗？”
　　这一问郭姑娘倒觉着有点不好意思的。
　　赶忙万福叫道：“兰儿给申师伯请安。”
　　申子明哈哈大笑。
　　回头看了郭方一眼，答道：“一把年纪啦，连自己女儿都不如。”
　　郭方被说脸上一热。
　　郭素兰却苦笑一下。
　　这一瞬间申子明看到郭素兰脸上流露出一层淡淡的幽怨，不由一阵感慨，回头拉住郭方，走到厅门外边问道：“兰儿嫁了人么？”
　　双掌镇江西看申子明这样亲热，就有一肚子怨气也不好发作出来。
　　听笑面阎罗一问，又想起爱女和自己受的折磨，不由冷笑一声，说道：“你装得甚么假仁假义，兰儿死了和你姓申的有甚么关系呢？”
　　申子明正色道：“小一辈有他们自己的想法、做法，这些事实在用不着我们多管，可是天下事不如人意者十之八九，你女儿自苦，难道我徒弟就好过么？我连自己徒弟的事都不愿过问，何况是你女儿，你当真的为这件事记恨一辈子，那也随你！”
　　郭方听得一怔。
　　郭方问道：“你说了半天，我一点也听不明白，你干脆说清楚！”
　　申子明笑道：“这件事你将来自然会明白，我现在问你兰儿是不是嫁人了？”
　　郭方摇摇头叹口气。
　　申子明又笑道：“你先别唉声叹气，今晚上江北群匪就要动手，不早不晚，正好让你们赶上，白公亮急切火速的把我们都找来，自己却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说着话步回大厅。
　　白凤蝶早已拉着郭素兰手，坐在一块说谈个不休。
　　申子明替郭方引见了王正芝和姚中元。
　　王御史自然是又说了些感谢的客气话。
　　姚中元也少不得和郭方客气几句。
　　不大工夫已摆上了酒菜。
　　王正芝肃客入坐，敬酒适劳，略过繁文褥节。
　　吃过酒，申子明和郭方又谈了一阵迎敌战略，最后决定王家人留下不走。
　　白凤蝶、郭素兰负责护人。
　　姚中元、蓝文俊负责来往接迎。
　　笑面阎罗申子明、双掌镇江西郭方负责迎击群匪。
　　但不和敌人死战，灵活的截击犯匪，彼此相互救应。
　　四年间，郭素兰并没有忘记了飞天玉虎，她到了王宅就留心蓝文俊。
　　可是始终都没有见到，又不好意思开口相询，最后还是白凤蝶自己告诉她说，蓝文俊去后面赶制飞鱼刺了。
　　看天色到初更左右，蓝文俊带着赶制的飞鱼刺回来了。
　　王宅大厅上点燃着两支巨烛，白凤蝶、姚中元等都劲装佩着兵刃。
　　申子明虽然还是穿长衫，但手中却握着纯铁龙杖，他把银虹软剑送给了白凤蝶之后，自己却用龙头铁杖。
　　蓝文俊见申子明身侧坐着一个全身黑色短装的长髯老者，他认出来那是双掌镇江西郭方，赶忙上前行礼喊了一声：“郭师叔，你老人家好。”
　　郭方哼了一声没有理他。
　　蓝文俊碰了个钉子，心中感到纳闷。
　　一回头，又见郭素兰和白凤蝶站在一起，二女联肩并立，春兰秋菊各极其美。
　　白凤蝶看上去天真活泼中另有些逼人英气。
　　郭素兰却大方明净中透着闲雅温柔。
　　蓝文俊一时还未悟透。
　　立时拱拱手叫了一声：“兰师妹好。”
　　郭姑娘倒是还了他一个万福。
　　淡淡的笑一下道：“蓝师兄好。”
　　那笑中包含着无穷幽恨，蓝文俊怔下神，也报她一个微笑，这才把一大包飞鱼刺交给笑面阎罗申子明。
　　申子明接过飞鱼刺之后。
　　即又笑道：“匪徒人多势大，今晚上如真来犯，必抱一击成功之心，我们人少，不能和他们硬拼的，各位有甚么本领尽管施展。”
　　话中之意，无疑是说，今晚上敌多我少，尽管下辣手杀一个少一个敌人。
　　申子明说过几句话，一拉郭方笑道：“走！我们先迎上！”
　　声未落，两个人已跃出大厅。
　　姚中元吩咐先熄去烛光，又让凤姑娘告诉王宅中人，不管听到甚么动静，都不要妄动，安排好自和蓝文俊巡视而去。
　　白凤蝶挂上镖袋，腰围银虹软剑。
　　郭素兰用的是雌雄青铜双剑。
　　两个姑娘先在房上巡视一周，然后在暗影外隐住身子。
　　这还是多末春初，严寒未退，积雪未溶，入夜时冷风砭骨，月黑星朗，正是夜行人出动的太好时机。
　　二更过后，榆树湾中群匪出动。
　　方元济带着金风禅师，千臂神魔常白图一马当先。
　　邱仲衡、许剑鸣各由群匪中选出十名高手分作两队。
　　百花娘子、燕山二鬼、金陵双怪都是当选的人。
　　廖金蕊和金陵双怪都在邱仲衡所领一队之中。
　　燕山二鬼却编在许剑鸣一队，一行二十余人浩浩荡荡直奔双溪村来。
　　神手追魂方元济，和金风禅师，千臂神魔三人身法奇怪，直似电掣飘风一般，片刻工夫，已达双溪村外。
　　这当儿，忽闻冷笑，暗影里跃出来两条人影，在路中一站拦住三人去路。
　　金风禅师看左面一人手执龙头铁杖，身穿及膝大褂，正是笑面阎罗申子明，右面中间一个长须老者，身躯修伟，背插九环开山刀，却不认识。
　　金风禅师一见申子明，忆昨夜相戏之辱，不禁顶门火起，正想出手的时候。
　　方元济已先拱拱手道：“二位想都是江南道上成名人物，方元济初到贵地，不识大驾请教二位大名是怎样个称呼？”
　　说完，两道如电目光一扫笑面阎罗。
　　申子明哈哈一阵大笑。
　　随即说道：“方瓢把子你太客气了，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神手追魂方元济这个人，这叫人的名儿，树的影子，阁下威震江北，领袖群伦，大概有吃过几天江湖饭的，都知你神手追魂，方瓢把子不在北五省坐着享福，这样冷的天气，不惜移驾巢湖，有甚么贵干，这地方好像不在你北五省管辖之内呀！”
　　方元济气的一声冷笑道：“听你口气倒是不小，你是不是笑面阎罗申子明？”
　　申子明冷冷接道：“你既然知道，为甚么刚才偏说那么多没有用的废话呢？”
　　方元济打量笑面阎罗一阵，对郭方拱拱手。
　　方元济说道：“这个朋友既然和申大侠走在一块，自然也是江南武林道上的名儿一定很响的朋友吧！我方元济请教。”
　　双掌镇江西一拂长髯冷冷答道：“江南武林道上，倒真是有不少名儿响亮的人物，不过我郭方够不上，你姓方的带着北五省中的绿林朋友，大举南下，自然是没有把我们江南道上的朋友放在眼里，好朋友既肯移掌赐教，不管怎样我们也得勉强接着。”
　　神手追魂回顾千臂神魔和金风禅师，老怪物微闭着眼，只似不觉，金风禅师好像也不知郭方的出身来历，站在旁边一语不发。
　　方元济看两人都不讲话，立时仰天哈哈大笑道：“阁下大概是真人不露像，很少在江湖走动了，郭方这两个字，我还真没有听人说过，但朋友能和笑面阎罗走到一起，自然是江南道上的顶尖人物，这只怪我方某人孤陋寡闻……”
　　说话一顿，又笑道：“不过我方元济有几句话不能不说在前头，我决没有侵犯江南道上朋友的意思，方元济带人下巢湖完全是为了过去一点私人恩怨，王正芝过去历任官府州正堂，专门和绿林朋友过不去，毁到他手刃的仇人一家，方元济就马上带着来人一起回到江北。”
　　郭方还未来得及答话。
　　申子明抢先接说道：“你说得轻松，事实上可不是那么回事，你方元济如果没有存心在江南道上称威风。
　　“为甚么不依江湖规矩先拜访拜访江南武林朋友，这就明是看不起人，大概你认为江南的武林朋友了，没有敢乱动你神手追魂。”
　　方元济见申子明硬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不由冷笑两听。
　　方接着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自己名为一个侠义人物，替一个削职御史看家护院，这和六扇门中鹰爪子有和地方下同？”
　　申子明一项手中龙头拐杖。
　　申厉声答道：“仗剑江湖，除恶就是行善，有些人仗武技胡作非为，奸淫掳掠，一流盗匪行径，这种武林败类，死一个少一个作恶的人的你方瓢把子和王御史为甚么结仇，你自己心里明白，倒口狡辩，于事何补。”
　　申子明几句话骂的方元济心头火发。
　　方元济大怒道说：“申子明，你好狂大的口气，我劝你是一番好意的，难道你认为我方某人怕你不成。”
　　他话刚落口，金风禅师飞步而出。
　　金风禅师接着说：“和这种狂妄的人，还谈甚么交情？”
　　嘴里答着方元济的话，手中禅杖一招“横扫千军”猛向笑面阎罗打去。
　　老和尚想起了昨夜里，竟遭受申子明戏弄之辱，这一杖用了九成的气力，其势直似排山倒海一般而来。
　　笑面阎罗申子明，用手中龙头铁拐，横里一架，两股重兵刃击在一起，听如雷鸣，激飞出一串火星。
　　申子明觉着两臂一麻，金风禅师也震的退后两步。两个这一拼实力，彼此心中都有数，谁都不存轻敌之意。
　　申子明不等金风禅师先抢攻，龙头拐杖，“探臂引龙”点向前胸，金风禅师的禅杖一立“开门推月”封架拐杖。
　　哪知笑面阎罗不待招术用老，立时沉腕发招，拐杖斜打“鸿雁舒翼”这一着发的迅快，迫的金风禅师疾退二步。
　　金风禅师交手两招，就被笑面阎罗逼退两步，不由大怒大声，铁禅杖展开迅厉无匹的攻势。
　　听得风声呼呼杖影如山，申子明也把手中另一只龙头挂杖舞动，双杖并举，纵横击迎，两丈内就觉到金风刺面。
　　两人火辣辣狠拼了三四十招，一时间铢锱并较，难分胜负。
　　这当儿，群匪业已集聚在方元济的身后，雁翅般两边排开。
　　郭方怒目横眉，监视着群匪举动。
　　手上横握着九环开刀山。
　　神手追魂方元济，看金风禅师和申子明双拐不时交击发出的隆隆巨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直飘出数里之外，声势异常惊人。
　　两人功力不相上下，都是越打越勇，杀手频出，招招连绵，看样子不拼到数百个回合，倒是没法子分出真章，猛不由心里焦急起来。
　　回头吩咐群匪说道：“闯过去。”神手追魂首先仗灵蛇枪，一跃而上。
　　郭方早已有了准备，见群匪一窝般抢上来，大吼一声，手中九环开刀刀一招“推波浪”猛迎上去，群匪一惊。
　　老武师功力深厚，又是蓄势而发的，九环开山刀寒光如电一般的快速，一下子磕飞了两个匪徒手中的兵刃。
　　方元济见郭方出手迅猛，一抖灵蛇枪“穿云摘星”枪尖青芒如电，猛刺前心。
　　郭方九环开山刀“横身拦虎”架开灵蛇枪，顺势一招“玉带围腰”横扫过去。
　　方元济闪身避刀，用灵蛇枪展开快攻，恍如出水神龙，和双掌镇江西郭方一把九环开山刀斗在一起。
　　方元济一面缠斗住郭方，打开通路。
　　一面对群寇吩咐道：“你们快闯过去，先把王家的人结果了。”
　　神手追魂一声令下，群匪各掀兵刃，直向双溪村中冲去。
　　笑面阎罗和郭方眼看群匪冲过，心中又急又气。
　　金风禅师和方元济，一身武功都不在两人之下，一对一，不过打个半斤八两，哪里还能够腾得出手来阻挡群匪？
　　再说群匪在七星神鞭邱仲衡、飞叉天王许剑鸣两人率领之下，冲向双溪村去。
　　一大群匪寇刚抵达村边，暗影中嗤的一道寒光飞出来，直向邱仲冲前胸打去，来势如电，劲道奇猛。
　　邱仲衡软鞭一拨，一只燕尾透风镖在身侧斜着打去，就这一刹那的工夫，村边要道，并肩儿出现两个劲装拦住去路。
　　邱仲衡细看右边中年汉子，正是在以一双肉掌，力败自己和燕山二鬼的八卦掌姚中元。
　　另一个肩后，叉着一对判官笔，猿臂蜂腰，英风逼人。
　　两个人寒着脸拦在路中。
　　姚中元大喝一声，翻腕抽出肩上双锋生死判。
　　蓝文俊也施展开判官笔，左右截击，阻挡群匪。
　　无奈人家人多势众，姚中元和蓝文俊虽然全力堵截，也不能把敌人全数拦住。
　　邱仲衡却带着十余个匪徒，绕过两人拦击，冲进村去。
　　群匪刚刚逼近王宅，猛闻一声娇叱，接着白光如电。
　　暗影中飞出来江东女侠白凤蝶。
　　凤姑娘左手倒提银虹软剑，右手扣着一把飞鱼刺，拦在群匪前面一丈多远。
　　凤姑娘一声喝道：“你们谁要在往前逼近一步，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我先让他尝试下飞鱼刺的利害。”
　　白凤蝶几句话，一时间竟将十余位杀人越货的匪徒震住，因为群匪中大都见过她独斗神手追魂，知她身手不凡。
　　邱仲衡心知自己一人决非对方敌手，随暗中招呼群匪，由四面八方一涌而上。
　　白凤蝶见群匪四面围攻，不由大怒，手中飞鱼刺脱手打出，耳闻连声惨叫，四个人当场栽倒，边展银虹软剑一招“王母卷帘”向群匪横扫过去。
　　剑光如虹，冷风逼人，离姑娘最近的两个匪徒两把刀一齐接架，可是他不知道白凤蝶银虹软剑，是削金断玉的宝刀，只听当当两声，两把刀变成四截。
　　凤姑娘削断了敌人的兵刀，银虹剑“神龙掉尾”，回扫过来，这一着变化奇绝，出人意外，二寇同时惊叫一声，纵身欲避。
　　白凤蝶杀机早存，哪还容两人逃出剑下，玉腕疾转，银虹软剑如绕身活蛇，其他匪徒惊觉抢救，已自不及，夜幕里响起两声凄厉的惨叫，两匪徒全被拦腰斩断，血冒三尺，停尸当场。
　　白凤蝶一剑得手后，邱仲衡软鞭已到了上盘，凤姑娘突仰身倒卧，施展出铁板桥功夫，让过软鞭，右手顺势一带银虹剑，猛扫双足，避招攻敌，一齐动作。
　　邱仲衡被迫的向后跃退了七八尺远，才算躲开姑娘一剑。
　　可是，这一瞬工夫，群匪兵刃暗器纷纷出手，向江东女侠打去，白凤蝶人未跃起，几支镖箭已然近身。
　　好一个凤儿，四面受敌，心神不乱，娇叱一声，银虹剑舞起一圈白光，击落近身镖箭，人却着地翻落，滚出去五尺多远，挺身跃起，再挥剑攻敌。
　　这次群匪都留上了心，不让兵刃接触到姑娘宝剑，这般人也不讲甚么江湖人单打独斗的规矩，七八个人围住白凤蝶一个动手。
　　凤姑娘虽然身怀绝学，剑术精妙，但匪徒人多，而且每个人都有点真实本领，一时间想胜人家却也不容易。
　　只得把银虹软剑舞个风雨不透，和群匪来个狠拼狠斗。
　　邱仲衡和五个围住凤儿苦战，另四个匪徒却趁空儿闯进王家，他们穿过院入后宅，看全宅中一片漆黑，灯光全无。
　　匪徒生俱野性，杀人放火，尤如是家常便饭，他们也不管王御史住在那间房里，晃燃千里火筒，点起一把火。
　　火烧毓麟的卧室，风助火威，片刻间火势熊熊。
　　毓麟正躺在睡觉，所幸他心念凤姑娘，根本就没有睡着，见房子起了火，立时翻身下来，披一件长棉袍，光着袜底儿跑到门外。
　　四匪徒正准备用刀劈上房两扇漆门，回头见毓麟跑出火烧卧室，左边一个打量了毓麟两眼，然后问道：“你是王家的甚么人？”
　　毓麟本来心里很害怕，经那匪徒大声一喝，反而镇静下来，抬头看火势愈大，隐隐听见铁器交鸣之声。
　　他心想：大概凤姑娘正在私人家拼命，所以她没法子来救我，目前这局面恐怕免不了一死，既然一定死，就应该死的慷慷慨慨，死后也让凤妹妹不小看我，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照样能从从容容的视死如归。
　　他想到这里，胆气顿壮，反而大笑道：“你们这般杀人放火，无法无天的匪徒，大概都是从北五省来的，我就是王家的少爷，你们要把我怎么样？”
　　他这么神色自若的一骂，四个匪徒还真是被他镇住了，一时间八只眼都惊疑的望着他，不过怎么看，他也不像一个会家子的样子。
　　毓麟究竟是个书生，哪里会懂得江湖上的狡诈。
　　他看四个匪徒怔神的看着不动手杀他，心里面觉得很奇怪，再加上也一心想慷慨就死的英雄气魄在作祟，不禁皱下眉头，说道：“你们看甚么，要杀我就快点动手，我虽然不会武技，可是我并不怕死！”
　　四个匪徒被他一激，右边一个首先提刀纵过来，逼近毓麟后先用刀封住门户。
　　他心里对这位少年人实在估计不透，再看毓麟背着两只手，闭上眼挺胸而立，看样子倒是真有从容就戮的勇气。
　　那匪徒看了半晌，单刀一举刚想劈下，猛听一声：“住手！”不由收刀。
　　回头看一个气度高达五旬左右老者，从容慢步而来，他身后跟着一个美丽的中年妇人。
　　此时火焰熊熊，高达七尺左右，毓麟住的三间房子，有一大半已燃烧起来，院中的景物，清晰可见。
　　那老者从正屋一角绕过来，望望四个匪徒，又看毓麟那份神情，不由一阵伤心。
　　对四个匪徒拱拱手道：“我就是王正芝，过去我在宦海中浮沉，也许确有得罪各位的地方，不过那是执行国法，除强暴，安善良，和各位都算不上私人恩怨，就是各位要报仇，杀我王正芝，正芝一人足可抵赏，请各位高抬贵手放过我儿一条命，那时他不过是甚么事都不懂的小孩子。”
　　四个匪徒，正愁找不到王御史，见他自投罗网，正合心意，几声狂笑道：“老子，儿子都要杀，满门诛绝，一个不留。”
　　说罢，四个匪徒一齐动手，分向王御史夫妇，及毓麟扑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猛闻两声娇叱，火光下银芒乱闪，四匪有三个中了暗器，一个听同伴齐声惨叫栽倒，略一怔神。
　　两道白光从空中卷舞而下，捷如电掣，快似飘风。
　　他惊悸未定，人已被双剑剪为两断。
　　郭素兰和白凤蝶同时现身。
　　凤姑娘一眼瞥见麟哥哥模样神色，芳心中又急又爱，但此刻她纵有万千怜爱蜜语，也没有工夫让她说出一句。
　　凤姑娘心中着急，也顾不得在王御史夫妇及素兰面前露出马脚，一纵身跃到毓麟跟前，一把抱住王公子抱入怀中。
　　接着又一个腾身跃到王御史夫妇面前，口里却对素兰说道：“郭姐姐请保护他们，我来对付匪徒们……”
　　话未说完，邱仲衡已率领群匪追到了。
　　凤姑娘来不及说完话，双手一松王公子，急抓银虹软剑迎上去。
　　郭素兰手中双剑也舞起一圈银虹挡在王御史夫妇和毓麟面前，把群匪打来暗器击落，却低声对三人道：“三位请快到后院，由小女保护。”
　　王御史这当儿也不再客气，和夫人、毓麟向后院退去，郭素兰仗双剑断后维护三人，绕过屋脚，退入后院中。
　　她心急如焚，快似离弦弩弓箭，赶到后宅正遇四匪分向毓鳞和王御史夫妇下手。
　　凤姑娘早扣好三只带毒的飞鱼刺，抖手电射而出，三匪应声而倒。
　　恰巧这时在王宅后面巡视的郭素兰，也见火警赶来，双剑施出“飞龙剪水”绝技，把另一个匪徒拦腰截断，保护王御史等三人退入王宅最后一进院。
　　就在这一瞬工夫，邱仲衡率群匪也已赶到。
　　凤姑娘横了心，杀机透眉，探囊扣了一把飞鱼刺，玉腕扬处，施出申子明绝传“满天花雨”的打法，火光下银芒乱闪，或斜落，或直飞，直似一蓬银雨骤降。
　　这一下倒了五六个匪徒全都中了凤姑娘的暗器。
　　邱仲衡带来的十几个人，一下子就伤亡了一大半，连七星神鞭邱仲衡算上，不过只剩下了四个没有伤的人。
　　凤姑娘一看得手，银虹剑舞而上，邱仲衡和另三匪，见江东女侠这等身手，心胆早寒，但如此刻逃回去，见到神手追魂也难活命，没办法只好合力苦斗白凤蝶。
　　凤姑娘独斗四匪徒，着着抢攻，不大工夫，又有两个匪徒送命在银虹剑下。
　　余下邱仲衡和另一个手施双锏的匪徒，两个人对付凤姑娘那更不是敌手，五合之后，两人已被罩在银虹剑下，剑光如冰雹狂雨，迫得两人汗流浃背，气喘如牛，这时候两人就是想要逃走，也脱身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