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倩女离魂
 
2024-08-02 15:14:30   作者:武陵樵子   来源:武陵樵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且说散花道姑将碧月逼落河中,一脸得意之色,女人们的妒念,真比蛇蝎还毒,尤其这位号称长白妖狐的散花道姑,平素就毒如蛇蝎,逼死一个把人,哪会存半分怜惜之心。
  若然不是她见碧月与展雄飞依偎之情,也许还不致逼她死,既然那情景落入她眼里,这叫做情人眼里揉不得沙子,碧月除了死,别无道路可走。
  她见碧月身子,随着那滚滚飞流飘出老远,除去了一个情敌,心中好像落下了一个石头,一脸得意之色。
  等她回身想看看舱中的展雄飞时,突然发觉心上人已踪迹不见。
  这还有何说,是她一时大意,展雄飞已被人劫走,一团希望,顿时落了空,娇叱一声,飞追上岸。
  脚才一点地,一眼瞥见上游不远处,似有人影晃动,蓦一吸气,形似风吹淡烟,疾追而去。
  她快,前面那人也快,转眼工夫,已追出数里,忽见那人向一个山谷扑去,身形一闪,已隐入荒林之中。
  散花道姑如何肯舍,紧跟着向林中追去,一脚踏进树林,抬眼看时,那林中一并肩站着五人,五人身后不远处,一个青衣女人,盘膝坐在地上,正将展雄飞搂在怀里。
  并立五人中,立在当中一人,正是曾在聚兴茶楼,与自己已有过一面之缘的栖霞一雕凌天梦,其余四人,却不认识。
  散花手一见五人拦路,竟傲然不惧,脸色一沉道:“你们为何把他劫走!”
  栖霞一雕哈哈一笑,道:“好一个不守清规的出家人,这儿可不是关外,任你胡作非为,人是我劫来的,若是不服气,你划出道来,我全接着。”
  散花道姑柳眉挑煞,娇叱道:“我也是救他,你敢血口喷人?”
  栖霞一鹏纵声大笑,如雕鸟长鸣,笑罢,说道:“不错,我知道你是救了他,但那不是善意,既是救他,为何要逼另一个人跳河?”
  散花道姑冷笑了一声,道:“那又是另一回事,你们管不住!”
  栖霞一雕笑声似焦雷喝道:“老夫管不着也要管,久闻你三十六式散花手称雄关外武林,倒想看你露两手。”
  散花道姑被他激得怒不可遏,哼了一声,两掌“分花拂柳”,电闪而出。
  栖霞一鹏不但掌力浑厚,轻功更是不弱,不然那会被人称为栖霞一雕,一见散花道姑双掌拂出,看来毫无劲道,知道变化奇诡,只要一近身,前身各穴,均要罩在她指尖之下。
  当下朗笑一声,一式“玄鸟划沙”,亮腕斜挥,连消带打,身形一挪,已自斜掠五尺。
  散花道姑轻蔑的一笑,道:“一招也不敢硬接,辽多管闲事则甚?”
  说时,更不怠慢,欺身再进,掌影缤纷,立将栖霞一雕罩着,而且身形快极,有如万朵花影,轻摇月下。
  栖霞一雕接连劈出数掌,虽是劲力雄浑,竟然掌掌落空,数招以后,便觉这成名关外的长白妖狐,并非浪得虚名。
  散花道姑虽也觉出栖霞一雕功力深厚,但仗着自己身法灵巧,全不放在心上,掌劈指点,而且不时发出轻蔑笑声,激得栖霞一雕怒吼连天,林木震动,宿鸟乱飞。
  两人斗了数十招,兀自未分胜负,忽然心中急了起来,暗忖:“这老儿已是难缠,他身后尚有四人,若然一齐出手,自己令夜岂不栽在此地。”
  心念一动,恶念陡生,晃闪之间,已自腰间抽出那块黑色罗巾,趁晃身游走瞬间,抢至上风,轻笑一声:“老儿,你累啦,躺下休息吧!”
  说时黑巾一抖,一股浓香直拂凌天梦鼻端,等到警觉时,哪还来得及,神智一迷,那散花道姑手法快捷之极,指尖一滑,已点在玄机穴上。
  散花道姑得意的一声轻笑,才要翻拿劈下,忽听两声大喝,剑啸声中,两柄映眼寒芒,已将她拦着。
  这擒出相救之人,正是黄山二剑云奇,三剑云明,全是一语不发,怒目相对。
  就在此时,另两人已抢身扑去,将栖霞一雕抱至那青衣女人身边。
  两柄如电寒芒,闪耀在散花道姑眼前,她仍是傲然不惧,轻笑道:“哟!一个打不赢,却来两个!你们是谁啊?”
  两人全是剑术名家,因见凌天梦失手,一时情急,同时扑出,武林中凡是成名人物,全都爱惜声誉,以二对一,那是一种耻辱,何况散花道姑手中并无兵器,故两人虽是亮剑相阻,全未出手。
  那云奇怒哼一声,向云明道:“三弟,且退,让我来领教她!”
  云明却说道;
  “小心她那迷魂香罗!”
  云奇哼了一声,道:“五毒门下,果然名不虚传,只是用这种方法取胜,云奇可不佩服!”
  散花道姑突然问道:“你是黄山三剑中人?”
  云奇点头冷笑道:“不错,在下是黄山二剑,你亮兵器吧!”
  散花道姑突然脆笑一声道:“你们不去办正事,怎地和我找麻烦?”
  云奇冷笑一声,道:“正事自然要办,但你无故遇人自尽,又对这位少年朋友心怀叵测,难道我们不应该管!”
  散花道姑突然面色一沉,道:“你可知她是你敌人身边婢女?”
  云奇哈哈一笑道:“她洁身自爱,逃离盗窟,你以欲念之私逼死她,难道应该?”
  散花道姑想不到自己全般打算,全落入这群人眼中,恼羞成怒道:“你估量凭你那套青萍剑法成么?”
  云奇呵呵一笑道:“成与不成,那是在兵器上见功夫,你亮兵器吧!”
  散花道姑突又脆笑绕空道:“我出道以来,从没用过兵器,就空手接你几招吧!”
  道散花道姑忒也大胆,竟想空手独斗剑术名家,但此语一出,那云奇可大是为难,皆因,若以长剑对人家空手,似失剑术名家身份,何况胜之不武,然用掌上功夫,自知不是三十六式散花手敌手。
  犹豫了一下,说道;
  “老夫从不斗无兵器之人!”
  散花道姑更是笑不可抑,道:“那就成啦!咱们这场架不用打了!”
  这时立在旁边的病尉迟华子胥,突然抢身扑出,向云奇拱手道:“老前辈请退,由晚辈来领教她如何?”
  云奇尚未答话,那红沙掌孟振远大吃一惊,心说
  “你这老弟怎么啦!栖霞一雕尚且不敌,你岂是人家对手!”
  但又不能出声阻止,心中干着急。
  云奇哼了一声,闪退数步。
  病尉迟华子胥尚未出手,忽然身后风声微动,一人已抢至两人之间,向华子胥一拱手道:“兄台请慢动手!”
  那散花道姑忽然惊喜十分的说道:“你好啦!”
  这人正是展雄飞,转身冷然的看了散花道姑一眼,道:“不错!在下全好了!”
  散花道姑展眉一笑,道:“那就好啦!我一番好心对你,却遭这些人误会!”
  展雄飞冷笑了一声,道:“不错!是你救了我,但是那碧月到哪里去了?”
  说时,朗朗星眸中,棱威闪闪,有些怒不可遏的样子。
  散花道姑“哟”了一声,道:“看你!救活了你,还对我这么凶!”
  展雄飞仰天朗笑道:“在下欠你一笔,你也欠在下一笔,好,今夜不为难你,走罢!”
  一声娇叱,一片寒光,陡由数人身后电射而下,来势快捷无伦,向散花道姑当胸刺到。
  散花道姑身形一转,如落叶轻飘,让开剑势,十指如莲,蓦向来人右腕扣去。
  来人左腕微沉,剑尖疾吐,又是拦腰横削。
  散花道姑一声怒叱道:“丫头,你是找死!”
  双掌猛地一翻,游身扑到来人身后,快如电光石火,凌厉之极。
  忽听展雄飞一声朗笑,扬掌一拍,身形电闪,已将散花道姑逼退。
  原来这扑来之人,正是那羞愤投河的瑶琴女婢,剑虹一转,蓦又幌身再扑。
  展雄飞左臂一横,已将瑞琴阻住,道:“姑娘别急,碧月之事,在下总有一个交待!”
  瑶琴目含泪珠,猛一跺脚,道:“不行,今夜不能放她走!我要替碧月姊姊,报仇!”
  展雄飞仰天叹口气,道:“碧月之事,由我而起,我岂能袖手,姑娘若相信得过在下,放过今夜不谈,碧月姊投河,我们应该快去搜寻,说不定还不该死。”
  一句话将瑶琴点醒,心说:“是啊!自己不是也投河了么?却被他们救起,碧月姊难道真会死!”
  心中恁一地想,也就不再抢扑拼命,幽幽说道:“那我们快去啊!”
  展雄飞威严的目光向散花道姑一扫道:“若是那碧月幸未丧命,我们便恩怨两了,不然这华账还要找你算!”
  散花道姑见自己对展雄飞用尽心机,他竟如铁石心肠一般,恨得一跺脚道:“展雄飞!你道我当真怕你?”
  展雄飞朗笑一声,道:“你那三十六式散花手,也不过如此?”
  散花道姑银牙一咬,正要作势扑出,陡又听她幽幽一叹道:“冤家,我可是真心真意对你,我总有使你回心转意的一天!”
  说时,恨恨扫了众人一眼,缓缓离去。
  ×  × ×
  残月西斜,渔火零落,江风簌簌,流水呜咽。
  这时,一只小小渔舟上,忽然一个女人说道:“看啦!她在动啦!”
  另一个苍老声音道:“唉!看她穿着,是一个富贵人家姑娘,不知为何投河寻死,能救活她,也算咱们爷儿作了一件好事!”
  先说话的女人,是一个十七八岁大姑娘,一身渔家打扮,生得尚称秀丽。
  那苍老声音,是一个老年渔父,两人全是一脸怜惜之色。
  舱中卧着一个周身水淋淋的青衫女人,眉目微动,正渐渐在恢复知觉。
  那渔女忽又说道:“爷爷!你说错了,我看她还会武呢?你看她衫儿裤儿多窄,若是富贵人家小姐,怎会穿这种小靴的?”
  渔父端详了一阵,哈哈一笑道:“丫头,算你细心,爷爷老啦,唉,到底没你们年青人仔细。”
  渔女又道:“爷爷!你先出去,我给她换去这湿衣服,看她多可怜,我想她准是跟人打架,被人打下河来的!唉!一个姑娘家也跟人打架,真是!”
  渔父笑了一笑,道:“换去衣服,放她在床上去,用被子盖着,我去后面烧点热水,等她醒过来,喂她几口便没事了。”说罢,弯着腰走出舱去。
  老渔父才走,那青衫女人倏地睁开眼来,四周看了一下,忽然挺身坐起,把那大姑娘骇了一跳,随即甜甜一笑,道:“姊姊,你醒来啦!”
  青衫女人看清自己是在一只小渔舟上,面前站着一个小渔女,心知是被救起,叹了口气道:“妹妹!是你救了我么?”
  渔女道:“是我和爷爷救起你来的,我们先还说网着大渔啦!哪知拉起网来,却是你,你怎么会落河的?”
  青衫女人叹了一口气,凝眸想了一下,忽地站起道:“妹妹,请你快送我上岸,我要去找人!”
  那渔父突由舟尾走进舱来,满脸慈祥的笑道:“姑娘,你算醒转来了,这般深夜,还要去找谁?等天明了,我再送你回苏州去,你家可是在城中?”
  青衫女人突然惊问道:“这儿离城有多远?J
  渔女嫣然笑道:“远啦!总有个十来里地,你到城中找人么!”
  青衫女人突又说道:“有人受了伤,我得赶去看他,不然,他会被一个坏女人掳走的,老人家,请你将渔舟快靠岸。”
  这青衣女人,正是被散花道姑逼着投河的碧月,人一醒转,立时想起展雄飞来,所以要求渔舟靠岸。
  渔女好奇的向她上下打量了几眼,道:“你真会武,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碧月恨不得立时赶去探视展雄飞,哪有心跟她闲聊,但又不便答话,点头道:“是被那坏女人逼下河的,因为……因为……”
  “你打不赢那坏女人么?”渔女好奇的问道。
  碧月苍白的脸上突变红晕,她又怎能说出原委呢?只得叹口气道:“小妹妹,武林中的事你不懂,我必须赶快回去,快送我上岸吧!等事情办完了,我会好好谢你们!”
  老渔父怜惜的看了她一眼,道:“姑娘,你落河到现在,至少已有一个多时辰,再赶回去,恐怕她们早已走了,依老汉相劝,今夜暂住我这渔舟中,等天亮了,老汉送你回城就是,何况你现在才醒转来,就算找着她们,你不是说还有个坏女人逼你投河么?再又打不赢怎么办?”
  老渔父一片慈祥的口吻,使碧月大是感动,心说:“是啊,这时回去,散花道姑哪会还在那儿,万一遇上府中人,被捉回去,还会有活命?那我就别想再见那展相公了。”
  只听她长长叹口气道:“老人家说得是,既然如此,只有明天再说了。”
  朝暾初上,阊门外已是行人如蚁,农夫渔父,全携着辛劳所获,进城换取所需。
  这时,一个粗衣布服的渔女,头上压着一顶草帽,挽着一个渔篓,篓中数尾鲜鱼,向城门走来。
  才到城门口,忽然微微一惊,顺手将草帽拉下,遮着大半截脸,向路旁一让。
  城中希聿聿奔来两匹骏马,马后一乘数轿,轿帘低垂。
  前面马上两人,正低声说道:“昨天一连出了两件事,丫头跑了,神行客死了,老夫人这一大早便去禀报铁老前辈,这一来,恐怕事情越弄越大啦!”
  另一匹马上汉子道:“你晓得个屁,铁老前辈早已知道此事,是传命叫老夫去问话,听说他老人家要亲自去白云庵,我猜吗?杀神行客的那小子,一定在五毒夫人那里,铁老前辈一去,她准得乖乖交出凶手来。”
  两马随着话声走过,那渔女压在草帽下的粉脸,立时陡现惊惶之色,双眉紧蹙,愁上眉梢。
  她待软轿走过,有些六神无主的样子,原来这渔女便是碧月,她认得马上两个汉子是府中人,因而知道软轿中,必是坐的老夫人。
  两个汉子虽是无意闲谈,但听在碧月耳中,有如晴天霹雳。
  碧月心中大是着急,心说:“这怎么办啊?今夜若然铁铃去找五毒夫人索取展相公,那五毒夫人绝不会庇护他,若然将他交给老夫人,那不糟了么?”
  这时她真是芳心怦怦,散花道姑将展雄飞掳回白云庵,她早在意料之中,她本还存着侥幸心理,想去三元客栈看看,如今,听两人一说,也不进城了,回身又向白云庵走去。
  她明知道这一去是凶多吉少,她的武功连散花道姑尚且不散,何况五毒夫人还住在庵中,但另有一种勇气在支持她,为了展雄飞,哪还顾得自身危险。
  约莫一个时辰,已远远看见了那庵堂。
  眼前是一湾清澈见底的小溪,过桥穿过一道林子,便算到了庵堂,她忽然有些犹豫起来,不是怕,而是在想,应该如何去救走展雄飞。
  忽然,她笑了一下,心说:“我真傻,到庵堂寺庙,能装做去卖鱼儿么?那点会启人疑窦的。”
  于是,她将篓中鱼儿,全数倒入溪中,鱼儿一见水,登时欢跃的向水中游去,自由自在,徜徉在绿水中。
  忽然,她觉得作了一件得意的事,心想:“看啊!这些鱼儿多欢跃,人们为什么为了自己口腹之欲,便将它们的自由和生命置之不顾呢?”
  忽然,一对鱼儿游来,亲密之极,她忘情的挥挥手,手影投入溪中,顿将一双鱼儿惊散了,一会工夫,再又寻着聚在一起,她叹了一口气道:“我也是被惊散的鱼儿啊!但能不能再与展相公相聚呢?”
  正自看得出神,忽然身后有人噗嗤一笑,碧月骇了一跳,回头一看,却是两个宫妆的白少女,手中各捻一枝桃花,秀美绝伦,那不但是人间的庸俗之美,而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高贵、飘逸,令人有一种飘飘欲仙,心灵澄明的感觉。
  碧月看看两女不是普通人打扮,而且连心中的重忧也忘记了,跟着笑了一笑。
  一个少女笑道:“姊姊,你真心地仁厚,能怜惜小生命,便有福缘,可愿意跟我们去玩玩。”
  碧月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啊!我还有事!”
  两少女嫣然微笑,那笑容顿时产生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力量,有如一个人奉了纶音,无法抗拒,而且那笑容一入眼,立时心地澄明,灵台空彻,好像一切烦忧和欲念,已被化为无有,忙又说道:“好啊!我跟两位妹妹去!”
  两个少女向她点点头,回身向林中走去,碧月忘记这是白云庵附近,忘记庵中住着关外毒狠无比的女魔,竟随着两个少女过了小桥,走进林中。
  一脚踏进林子,她忽然看见一种奇异的景致,本来不是一个林子么?眼前却是一座花园似的,全是奇花异树,阵阵沁心的花香,直向鼻中钻来,而且那香气一入鼻,更使她泛起一种超脱尘凡的感觉。
  两个少女绕着花丛,分枝拂叶而行,有如两束花枝,在随风飘动,看来似慢,其实快极。
  碧月一面行去,一面心中却奇怪起来,这白云庵她是常来之地,庵前何曾有偌大一个花园,虽是心中奇怪,脚下却不停的跟着前行。
  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见两个宫妆少女忽然停在用百花扎成的一个亭子前面,同时肃身而立,恭敬的向亭中展拜。
  碧月抬眼一看,亭中端坐看一个白衣少女,看来年龄并不比两个少女大,但却端庄肃穆,宝像庄严,令人心生一种无由的仰慕之意。
  两个宫妆少女拜罢立起,向她招手道:“姊姊,快来参拜家师!”
  碧月更是心中一愕,年龄相若,怎会是她们师傅?但这种念头,也不过一掠而逝,趋行两步,盈盈拜了下去。
  忽听亭中少女,莺声呖呖的说道:“叫她起来说话!”
  碧月听话已极,立时起立,好像少女的吩咐,有不敢违背的感觉。
  亭中少女问道:“你叫碧月么?”
  碧月应了一声,却不敢仰视。
  少女又道:“你的一切我全部尽知,宅心仁厚善良的人,应该有福缘的,只是情关未破,尘缘未去,我赐你一株桃花,若有危急之事,便可化险为夷,烦为我传语三铃和五毒仙姑,说是:天池圣女问候她们好!”
  这时,亭上突又走下一个宫妆少女,将一枝桃花递给她。
  碧月茫然的伸手接过,心中却在想:“天池圣女?她是什么人啊?”
  亭中端坐的少女,微笑了一下,道:“你自然不知我是谁?”好像碧月心中动念之事,少女立刻知道,又听她说道:“但三铃和五毒仙姑自会知道,要他们凡事上体天心,勿造恶果?”
  碧月又茫然的应了一声。
  忽听那少女又吩咐道:“见我一面,便算福缘,云儿,传她‘飞花无影’身法吧!”
  引她来此的一个宫妆少女应了一声,向碧月招手道;
  “快随我来!”
  碧月知那亭中,必是一位超尘拔俗的高人,才要拜谢,哪知一回眼,亭中少女突然不知何时走了。
  碧月只得随着宫妆少女,绕着花丛离去,忽听前面少女停步回身道:“来啊!我传你飞花无影身法。”
  碧月突然抬头回顾,之时又是愕然,原来自己立在一个林中,那花园已突然不见。
  她宛如是作了一场梦,但宫妆少女依然立在身前,而自己手中,却多了一枝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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