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铁心孤客

 

2019-11-06 15:25:23   作者：萧瑟   来源：萧瑟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玄机道人望了望三丈之外满身浴血的金蜈使者，问道：“龙大侠，我们是不是要将他留下？”
　　龙中宇看了金蜈使者一眼，道：“如果你们不怕得罪金蜈天尊的话，那就把他留下吧，否则，就放他走！”
　　玄机道长犹疑了一下，道：“这个……贫道可不敢做主。”他在一时的兴奋之后，马上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敢作出任何决定。
　　这时，那个金蜈使者已撕下了身上被血染红的衣袍，卷折而起，斜斜在身上扎了起来，紧紧地将那条长长的伤口捆住。
　　他很快地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拨开瓶塞，仰首对着瓶口吸了一下，咽下了瓶中之物后，顺手将瓶抛在地上。
　　就在这时，夜色之中，传出玄黄道人的呼唤声：“师弟，抓到了那个孽障没有？”
　　龙中宇循声望去，只见玄黄、玄海率十几个道人自东南方飞奔而来。
　　玄黄道人等奔到近前，但见草坡之中除了龙中宇，玄机道长以及门下弟子之外，宫北斗竟然不在其内。
　　他诧异地问道：“师弟，那个孽障呢？”
　　话声一出口，他立即便看到了那个白巾蒙面满身浴血的金蜈使者。
　　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问道：“这位是……”
　　玄机道长答道：“他是金蜈使者！”
　　玄黄道人大吃一惊，脸色骤变，愕然道：“金蜈使者？”
　　玄黄道人满脸惶急之色，朝金蜈使者打了个稽首，道：“贫道不知是使者到来，有失远迎，还请……”
　　那金蜈使者没等玄黄道人把话说完，右手一挥，但见在星夜之下，一条光芒乍闪，落在玄黄道人之前。
　　众人一看，只见玄黄道人脚前钉着一条金色的蜈蚣，那两条长须犹自不住颤动，仿佛想要爬上玄黄道人的脚上一般。
　　玄黄道人面色铁青，吓得不由后退了一步，似乎惟恐被那只金蜈蚣爬上身来。
　　金蜈使者沉声道：“传天尊之令，半月之内，命武当掌门赴巫山神女峰。”说完，转身便走。
　　龙中宇看到金蜈使者那等狂妄之态，再一注意武当派的三个老道的惊惧之色，忍不住心中一股怒火直冒。
　　他朗笑一声，道：“站住。”
　　金蜈使者缓缓转过身来，冷冷地望着龙中宇，默然不出一声。
　　龙中宇冷嗤一声道：“你凭着这么一枚小小的金蜈蚣，能吓得住谁？给我留下来，不许你走！”
　　金蜈使者跟中闪过一丝怒色，侧首道：“三位道长，你们忘了昔日的诺言，见符如见人的严令？”
　　玄黄道人打了个稽首，道：“无量寿佛，贫道记得当年的诺言，可是……”
　　金蜈使者沉声道：“可是什么？你敢违抗天尊之令？”
　　玄黄道人缓缓道：“天尊之令，贫道等是不敢违抗，但是当年铁心孤客……”
　　金蜈使者仰首长笑，可是笑声甫一出口，他便戛然而止，皱了皱眉，忍住了牵动的伤口，道：“如果铁心孤客还在人间，天尊还会命本使者来此传令吗？”
　　玄黄等三个老道齐都惊得脸色大变。
　　玄机道长愣了一下，问道：“使者的意思是铁心孤客已经……”
　　金蜈使者傲然道：“铁心孤客已于三年前失踪，经过天尊调查之后，证明他已经坐化！”
　　玄黄道人间道：“但是还有那大宗师……”
　　金蜈使者冷笑一声道：“凭他一人，还能当得了天尊的一击？”
　　武当派的三个长老，听了他这番话后，齐都噤声不语，一脸的惶惧之色。
　　龙中宇从他们的对话之中，听出了一些当年铁心孤客，大宗师和金蜈天尊三人之间的事情。
　　据他的推测是当年金蜈天尊为虐武林，遭到铁心孤客和大宗师联手击败之后，他们三人曾订下约束，只要铁心孤客和大宗师存在一日，金蜈天尊便不得重出武林……
　　可是据金蜈使者所称，那铁心孤客已经去世，如今武林只剩下大宗师一人而已。
　　凭着大宗师一人，金蜈天尊认为不是自己对手，所以他存心破坏当年的约定，派遣使者重出武林……
　　龙中宇刚才不久便听到师叔郑公明提起本门前辈剑神袁君达被五大剑派逼他自杀，并且从郑公明的口风里听出他怀疑那铁心孤客便是昔日的剑神袁君达所化身。
　　虽然郑公明并不能确定此事，但是剑神袁君达威震天下的壮举，也使龙中宇受到很大的激励。
　　现在，当他看到武当三位长老的畏惧惶恐之态，心中的感触不少。
　　一方面他在为武当振这三个身为长老的懦弱行为而难过，另一方面则为金蜈使者的狂妄而感到愤慨。
　　他握紧了剑，向前踏了一步，沉声道：“你忘了还有在下呢！”
　　金蜈使者先是一惊，随即失笑道：“凭你这点本领，还能够抗拒得了天尊？”
　　龙中宇冷嗤一声道：“什么天尊不天尊？左右不过是一个老头子罢了，在下凭着手中这支长剑，绝不能让他做出危害武林之事……”
　　金蜈使者狂笑一声道：“龙中宇，你真是自不量力，你连本使者都比不过，还想要阻挡天尊的泰岳之威？”
　　龙中宇怒喝道：“你这蒙着脸不敢见人的东西，你既然认为在下不是你的对手，为何受伤的是你？”
　　金蜈使者眼中闪烁出浓烈的怒火，喝道：“龙中宇，本使者若不是一时大意，中了你的诡计，此刻倒下的只怕是你……”
　　龙中宇霍地举剑于胸，沉声道：“你可要再试一试我的玉龙剑？”
　　金蜈使者气得浑身发抖，可是他晓得自己一时大意，狂傲过甚，中了龙中宇一剑，差点没把命送了。
　　此刻身上受着重伤，还是仗着药力在支撑着，绝不能再与对方拼斗一场了。
　　他身上的剑伤，创口深入寸许，若是常人早就倒地死去，幸好他武功高强，加上身怀灵药，这才能站稳身形，传达金蜈天尊的命令。
　　他若是忍不住这口气，而与龙中宇再起争执的话，根本用不着三招，便将创口崩裂，流血过多而死。
　　因此他权衡利害，对于龙中宇的挑战不作理会，侧首对玄黄道人说道：“你们曾经见过天尊的神威，该不会像这个浑小子一样吧？”
　　玄黄道人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愕然道：“龙大侠，请你勿在本山……”
　　龙中宇冷笑一声，道：“道长，你对金蜈信符有所顾忌，在下可没有……”
　　金蜈使者沉声道：“道长，你要想使武当毁为平地？”
　　玄黄道人打了个寒噤，连忙稽首道：“龙大侠，请你看在贫道薄面之上，不要使本门遭到……”
　　龙中宇长叹一声，道：“道长，我们各派若不能团结起来，迟早便会任由人家宰割，为了武当百年的基业，为了武当的延续下去，你不该如此软弱！”
　　玄黄道人满脸羞惭之色，其他的两个老道也都垂下了头，默然无语。
　　玄黄道人默然一下，摇了摇头，道：“龙大侠，你不会晓得贫道的苦衷……”
　　龙中宇看到玄黄道人的痛苦神色，晓得他是害怕金蜈天尊过甚，决难劝得醒的。
　　他心中暗暗叹息，还未说话，只听得金蜈使者冷笑一声，道：“道长，本使者敢保证武当一门不会受到任何损伤，见到天尊之后．本使者将此情形禀告上去，他老人家……”
　　龙中宇听着听着，只觉胸中似有一团火在燃烧着，他霍地趋前一步，长剑一颤，那枚金色的蜈蚣已平平地落在剑尖之上。
　　玄黄道人不晓得他要做什么，问道：“龙大侠，你……”
　　龙中宇没有理会于他，挑着那枚金蜈，缓缓行到金蜈使者之前。
　　金蜈使者看到龙中宇用长剑挑起金蜈，眼中闪出惊骇之色，道：“你要做什么？”
　　龙中宇冷笑道：“纵然天下的武林都畏惧这枚小小的金蜈、在下也不会害怕，你回去告诉金蜈天尊，这枚信物我龙中宇收下了，有什么事，叫他找我好了，不必牵涉武当在内！”
　　他的话声一了，剑芒乍闪，已将那枚金蜈劈为两半，跌落于地。
　　金蜈使者在龙中宇说完话时，已晓得对方要做什么，他嘶叫一声，扑了上来，道：“你……”
　　这个“你”宇才一出口，龙中宇已将金蜈劈为两半，那支狭长的玉龙剑也指住了金蜈使者的咽喉。
　　金蜈使者话声一噎，眼见地上的两片金蜈，全身颤抖了一下，“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他的脸上是以白布蒙着的，这一口鲜血喷出，全都吐在白巾之上，仿佛在刹那间绣上了一朵暗红的花朵……
　　他苦笑一下，随即厉声道：“龙中宇，你胆敢毁了金蜈信符，天尊必将以峨嵋一派的鲜血来重新染红它，从此之后，峨嵋一派将从武林消逝……”
　　说完了话，他身形往前一冲，便往龙中宇剑上撞来。
　　龙中宇真没想到金蜈使者慷慨激昂地说完了话，他身形向前一冲，便往龙中宇的剑尖撞来，显然是想要自戮。
　　他手腕一沉，剑尖一垂，喝道：“你要作什么？”
　　金蜈使者眼中射出凛冽的寒芒，道：“龙中宇，若非本使者受命不能伤害你，单凭你这种毁坏天尊信物的举动，本使者便要与你同归于尽……”
　　龙中宇冷笑一声道：“你伤得那么重，能够这样做吗？”
　　金蜈使者凄厉地一笑，谊：“你出道武林才多少年？又怎晓得天尊的神功绝世？本使者要取你性命，你岂有抗拒之力？”
　　龙中宇道：“你此刻后悔了？可是你方才那样狂妄，偏偏要以峨嵋的武功击败我，以致……”
　　“不要再说了！”金蜈使者大喝一声，道：“本使者劫难临前，不欲跟你多费口舌了！”
　　他踉踉跄跄地向着玄黄道人行去，道：“本使者已将天尊之令传到，武当派的存在与否，完全要看你们的决定了……”
　　玄黄道人惶然道：“贫道……”
　　金蜈使者没有理会玄黄道人之言，突然面对着西北方跪了下来，喃喃道：“请天尊明鉴，弟子舍身丧命，也不会辱及金蜈信符……”
　　草坪中的人看到金蜈使者作出这等姿态，都晓得他要做什么，玄黄道人踏前一步，呼道：“使者……”
　　金蜈使者瞪目怒喝道：“咄！不要过来！”
　　喝声一停，他已横架长剑在脖颈。
　　龙中宇就站在那金蜈使者身旁不远之处，他眼见金蜈使者装模作样地跪在地上祈祷，心中还以为对方是故作姿态，而要设法逃脱。
　　可是等到金蜈使者用长剑横架在脖子上时，他才觉察到自己想法的谬误。
　　他心中一惊，猛地一个俯步急窜而前，伸出手去欲待夺下对方手中的长剑，却已是去晚了一步。
　　金蜈使者双眼睁得老大，自里面冷射出悲恸，伤感，骇惧等等复杂的神色，随着他横剑一割，喉中鲜血喷溅如泉，染红胸前一片，他那一双圆瞪的双眼已如两颗死鱼跟，一切的光采都已黯淡。
　　龙中宇就站在金蜈使者身前，他的一只手伸出去还没收回，便已看到金蜈使者那魁梧的身躯倒地。
　　当他的眼光一接触到对方那失去光采的跟珠，一想起对方这种残酷的自戮行为，只觉一股寒气自尻尾升起，直冲脑门，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这时，从草坪里传来一阵骚动的哗叫，龙中宇霍然回头，只见那些年轻的道士们在交头接耳谈论不休，从他们的神情可以看出那份惊慑与敬佩的混杂情绪。
　　龙中宇心里突然浮起一股不安的感觉，忖道：“我怎能如此卑鄙地以自己的想法去忖量别人？若不这样，岂不可以挽救他的自戮？偏偏我以为他只是故作姿态，而置之不理，以致……”
　　他想到这里，身旁传来玄机道人的喟叹之声：“这真是令人不敢置信的举动，金蜈使者竟然在贫道的面前自戮而死……”
　　龙中宇侧过头去，轻叹一声，道：“在下本可以来得及夺下他的长剑的，只因一念之差……”
　　玄机道人望了望倒在地下的金蜈使者，想起由此将给武当和其他各大门派带来的灭顶之灾，不禁忧虑焦愁万分，重重地叹了口气。
　　龙中宇很明白金蜈使者自戳的后果，也明白玄机道长忧愁所在，他思忖了下，道：“道长，依在下的意思，我们五大剑派首需团结起来，洽商一种抵御金蜈天尊的办法，然后……”
　　玄机道人摇头道：“龙中宇，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单靠我们五大剑派的力量，绝对不堪金蜈天尊的一击，到时，各派弟子伤亡殆尽……”
　　他的面上浮现痛苦至极的神色，道：“贫道真不敢想象那时的悲惨情形……”
　　龙中宇默然片刻，道：“在下原先并不相信那金蜈天尊的实力究竟雄厚到何等程度，但是从刚才亲自遇见金蜈使者之后，才晓得果真武林之中尚有这等绝世的奇人……”
　　他苦笑了一下，继续道：“在下一向自傲，自信凭着十多年来的苦练，剑法上面的造诣已是江湖上一流的地步了，可是方才面对着金蜈使者时，方才晓得一身所学确实差得太远，假若不是那金蜈使者太过狂妄，一心想以本门剑法折败在下，而被在下诱至歧途，坠入所算，那么此刻倒下的不会是他，而是在下了！”
　　他说到这里，长长地吁了口气，道：“由此可以看出，那金蜈使者都有如此功力，金蜈天尊本人的成就更是骇人了，尤其是他统御手下的手段极为残酷严厉，单看金蜈使者信符被毁便慨然自戮的行为，便可见金蜈天尊手下人对他的畏惧大于忠心，只要我们采取攻心的策略，使他的手下众叛亲离，而我们团结整个武林的力量，与他对抗，定然能够获得胜利……”
　　玄机道人颔首道：“龙大侠之言很有道理，贫道也认为目前只有这个办法了，可是要想免除一切成见，团结各派，谈何容易，尤其是……”
　　他说到这里，话声突然一顿，不再说下去。
　　龙中宇看到玄机道人那种欲语又止的神态，心中很是明了他所顾忌的是什么，非常诚恳地低声道：“玄机道人，在下很明了你的苦衷，因此，在下要奉告道长一句话，为了肃清奸细，保全祖师们辛苦创下的根基，道长必须有壮士断腕的决心，一鼓作气地拿出决心来，除去那个害群之马……”
　　玄机道人凛然地左右望了一下，发现玄黄和玄海两位道人正在淡论着金蜈使者之死，而没有注意到这一边来……
　　他再靠近龙中宇，问道：“你莫非已经晓得本门……”
　　龙中宇听到玄机道人谈到主题了，他精神一振，颔首道：“在下晓得各派都潜藏有天心教的奸细，并且据推测的结果，那天心教与金蜈天尊有很大的关连，否则方才在下追赶宫北斗而来，也不会遭遇到金蜈使者的拦阻……”
　　他稍稍顿了顿，继续道：“目前所知，贵派除了宫北斗之外，还有一人较他地位更高者，也受到天心教的挟持，那人一日不除，贵派一日不能从江湖上重振昔日威望！”
　　玄机道人极为紧张地问道：“龙大侠，你已经猜出那人是谁吗？”
　　龙中宇坦然道：“在下只晓得有这么个人罢了，事实上并不清楚到底是何人，这就要道长合作了……”
　　玄机道人脸色一松，吁了口气，道：“贫道……”
　　他的话声突然一顿，侧首望去，但见一颀长的人影自远处飞奔过来。
　　那人还未奔近，便扬声道：“玄黄，你们在做什么？”
　　玄黄道人应声道：“哦！三师兄来得正好，我们这儿出了岔子……”
　　玄地道人惊声问道：“是什么事情？”说着，加快速度飞奔过来。
　　玄机道人望龙中宇一眼，迎上前去，高声道：“三师兄，你来得甚好，我们发现金蜈使者……”
　　龙中宇上前一步，拉住了玄机道人的袖子，凑在他耳边，低声问道：“道长，你能否奉告那人？”
　　玄机道人没等他说完话，把袖一摔，大步走向前去，朝着奔掠而至的玄地道人说道：“三师兄，金蜈令！”
　　玄地道人满脸惊容，问道：“什么？金蜈天尊又传下金蜈令符，他……他要本门做什么？”
　　玄机道人苦笑道：“本门必须在半个月内赴金蜈天尊之约！”
　　玄地道人也没问他那约会之地在何处，紧跟着追问道：“金蜈使者呢？”
　　玄机道人一指躺在地上已经死去的金蜈使者，道：“在那儿。”
　　玄地道人一见躺在地上的金蜈使者，全身一震，顿时目瞪口呆起来。
　　玄机道人看到他那股神态，一时也不晓得要说什么才好，只得在旁劝慰道：“师兄，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
　　玄地道人蓦地大喝一声，顿足道：“住口，你们闯下的祸事还不小，竟然只晓得在旁边说风凉话，你想想看，都是几十岁的人了，怎会做出这种鲁莽的事？”
　　他两眼俱赤，颤声道：“你们，你们竟要眼看武当沦于万劫不复的地步，你们还算什么武当弟子？”
　　龙中宇在旁边看得过意不去，挺身道：“玄地道长……”
　　玄地道人腔色铁青，侧首道：“龙大侠，这是本门之事，请你不要干涉！”
　　他根本不容许龙中宇说话，转过首来，继续道：“他们都还年轻，没有见过金蜈天尊的厉害，贸然地对金蜈使者有所失礼，这还可以原谅，但是你们几个当年都晓得金蜈天尊纵横天下的经过，怎么也如此冒失起来？难道你们要以本门数百年的基业，祖师们辛苦创下的根基作孤注一掷……”
　　玄机道人实在听不下去，劝说道：“师兄，你老息息怒，等师弟我把详细情形禀告你之后……”
　　玄地道人长叹一声，顿足道：“贫道忧心忡忡，你叫我怎么能够不生气，唉，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龙中宇被玄地道人说了一顿，差点没使他颜面下不去。
　　若非是他牵涉到里面，非要将整个事情辩说清楚不可，他早就拂袖而去了。
　　此时，他见到玄地道人在叹息，于是又挺身上前，说道：“道长，请容在下进上一言……”
　　玄地道人侧首望了龙中宇一眼，招呼一个吓得发呆的小道：“明心，你过来，带龙大侠回红叶精舍休息……”
　　龙中宇道：“不必劳动这位道兄了，在下话未说完，决不回去休息！”
　　玄地道人皱眉道：“龙大侠，我们马上要召开长老大会，讨论此事，不便有外人在场……”
　　龙中宇道：“在下决不打扰道长会商，不过，此事由在下引起，在下必须说明白才行……”
　　玄地道人哦了一声，对那站立一旁，脸色尴尬的明心小道挥了挥手，道：“你退下。”
　　他略一沉吟，道：“好吧，龙大侠，你有什么话要说，就请说吧！”
　　龙中宇目光一扫，瞥了其他三个老道一眼，然后肃容道：“首先，在下要向道长声明，那金蜈使者是自戮而死的。”
　　玄地道人颇感意外，目光一闪，凝注在玄机道人身上。
　　玄机道人颔首道：“龙大侠说得不错，他是自戮而死。”
　　玄地道人讶道：“他既是为了传送金蜈令符而来的，如何又在武当自戮呢？”
　　龙中宇道：“这就是在下所要说的话，他是因为与在下比剑，败于在下剑下，羞愤而自裁的！”
　　玄地道人只觉这又是一件意外，讶道：“哦，真有这等事？”
　　龙中宇眼中寒芒一闪，问道：“莫非道长以为在下说谎？”
　　玄地道人目光扫过其他的道人，见到没有一人摇头否认龙中宇之言，他不禁意外地道：“贫道并非不相信大侠之言，而是感到意外罢了，请龙太侠不要见怪。”
　　龙中宇道：“说起来在下也很惭愧，若非是金蜈使者狂傲过甚，一心想以本门剑法击败在下，他绝不会因一时失算而受伤，所以，在下能赢得他，只是侥幸而已！”
　　玄地道人吁了口气，道：“龙大侠真是贫道生平所仅见的君子，可见得峨嵋神龙老人教养有方，大侠才能如此年轻便名动江湖……”
　　龙中宇抱拳道：“多谢道长夸奖，在下实不敢当。”
　　玄地道人面色一正，肃然道：“不过，贫道又要把话说回来了，龙大侠你凭仗着本身的武功，击败金螟使者固然一时快意，你可有想到它将带给本门多大的灾祸？”
　　龙中宇没想到玄地道人捧了自己一场之后，又板起面孔教训起自己来。
　　他神色一肃，沉声道：“在下所闯下的祸，自有在下一人承担，决不会于牵累到武当……”
　　玄地道入冷笑一声，道：“龙大侠这么说，是认为你自己能够抗拒得了金蜈天尊？”
　　龙中宇一怔，道：“在下一人之力固然单薄，但是有句俗语说‘两人同心，其利断金。’只要我们五大剑派能够团结一起，定然可以击败金蜈天尊。”
　　玄地道人苦笑着摇头，道：“龙大侠，你的年纪还轻，没有经历过当年的江湖浩劫，不晓得金蜈天尊厉害，才会这么一说，如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