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为情刀失色　偏爱剑留情

 

2024-07-25 10:57:29   作者：萧逸   来源：萧逸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房子里点着一盏羊角灯！
　　邬明珠面色憔悴的向着那盏灯凝神睇视着，她深邃的眸子里，聚满了泪水，迷离的目光所见一切，都是模糊不清……
　　朱文坐在她对面，表情呆痴！
　　二女在谈说着什么。
　　朱文说：“姐姐，你瞒得我好苦，原来你不姓铁呀！”
　　邬明珠苦笑道：“其实中原内地，知道我名字的人很少很少，我真名邬明珠，在西北地方，人家送了我一个外号叫‘红云盖雪’……”
　　她微微一笑，牵动的嘴角，勾画出她迷人的另一面，她追忆着，略现得意的道：“——在西北，提起‘红云盖雪’这四个字，那才是无人不知……”
　　朱文道：“红云……盖雪？”
　　“因为我外出时，惯穿一件红披风，和骑一匹白马！马跑起来，披风飘起……远远看上去有如红云一朵……”
　　她不胜缅怀的轻轻叹息一声！
　　朱文道：“姐姐你太消沉了……其实你才二十几岁，一点也不老，干吗老是叹气呀！”
　　邬明珠瞟了她一眼，苦笑道：“你哪知道……一个人理想越高，现实也就越丑恶，我就是个永远在追求理想的人……”
　　她表情凄凉的又道：“小女孩的时候，我追求的是母亲对我的爱和关怀，可是我妈眼晴里，就只有我哥哥一个人，我哥哥更是一个被娇宠坏了的人，他老欺侮我，我告诉妈，妈反而袒护他骂我打我……
　　“……那一年我十五岁了……我哥哥十九岁……妈死了！很怪……我好像并不难受，好像死的不是我妈，是个另外的妇人似的！
　　“……我爹爹邬宝锐，据说是武林中第一奇人，只是在我两岁时就出走未归，有人说他老人家由于功参造化，远出慕仙去了！又有人说是和我妈处不来，夫妻反目一怒而去！
　　“无论如何，他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我恨他——”
　　邬明珠眼睛里迸出了怒火，冷笑一声，又道：“我就是生长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的！”
　　“可是姐姐你这身本事是谁教的？”朱文忍不住问了一句！
　　邬明珠默默的点着头，道：“我会慢慢告诉你的！
　　“我爹爹邬宝锐临去之前，留下了两卷书，一卷是送我哥哥的，另一卷是送给我，另外还赐了我一个锦囊，那个锦囊一直由我妈收着，直到我妈死了以后，整理遗物时我才发现——
　　“……我妈也是精于武术的，尤其施一手暗器‘百里金针’，被称为武林一绝！江湖上称她老人家为‘金针圣母’……只是她老人家从小就对我有偏见，说我杀气重，就没有传给我！”
　　她眉毛稍稍的挑了一下，面颊上带起了两个笑窝，有点像孩子般的稚气——
　　“可是，这手绝技，以后我还是学会了！”
　　朱文道：“你的武功，是你母亲传授的？”
　　摇摇头，她又点点头，说：“我是瞧着爹留给我的那个本子学的，我父亲为我有一身好根骨，如果加以琢磨定成大器，我母亲只是站在从旁指导的位置，她全心全力培植的是我哥哥！”
　　“你哥哥？”
　　“不错！”邬明珠道：“我哥哥邬焰森！”
　　“哦——”朱文连连点头道：“我知道，金刀邬焰森原来是你哥哥呀！”
　　“你认识他？”
　　“不……”朱文脸有点红，呐呐道：“我只是听过他风流的名声罢了！”
　　“那就对了！”邬明珠脸上微微挂着冷笑，不屑的道：“在狮子楼嫖妓出了名……结果魂断‘小神洲’……不错，他就是我哥哥！”
　　“啊——？”朱文一惊道：“邬焰森死了？”
　　邬明珠冷冷的一嘿，道：“死了好几个月了……”
　　“是谁下的手？”
　　“是……”邬明珠豫犹了一下，摇摇头……
　　“邬焰森金刀天下知名，居然会遭人毒手，那位下手杀他的人，必定是个厉害的高手！”——朱文满脸费解的模样！
　　“大概是吧！”邬明珠意兴索然的道：“我哥哥任性恃宠，从小骄惯……如果他当年能像我一样的刻苦练功，又怎会有今天？”
　　朱文怔了一下道：“这么说姐姐的武功……？”
　　“我的功夫比我哥哥强多了！”
　　轻轻叹息了一声，她又重新拾起了旧日回忆，低沉地说道：“……我十五岁那年，母亲死了……我和哥哥更不能相处，他处处仗着他是一副哥哥的模样，对我百般欺凌，颐指气使，终于，使我忍无可忍，那一夜……是个下雪的夜晚，他罚我跪在大门口……
　　“……雪下得好大，好大……我一时之间发了脾气，再也忍不住……那一夜我们打了起来！”
　　邬明珠神色黯然，回忆着当日之事不胜感伤，犹有余痛的模样……
　　“哼哼……他作梦也想不到，他竟然会被我打败了……我们在雪地里打了有一个更次……他被我制服，点了穴道……”
　　邬明珠轻轻拭了一下湿了的眼睛——
　　“……我决心离开那个家，就回去收拾东西，无意间才发现了爹留给我的那个锦囊……居然被我哥哥偷去想占为己有，那锦囊内有一个‘浑天宝盒’内藏‘子母真经’二卷，宝盒上有爹爹手刻给我的赠言，是任何人涂抹不掉的！
　　“……从这一点，更证明了我哥哥的为人……”
　　轻轻叹了一声，她苦笑道：“……我收下了锦囊，当时真恨不能让我哥哥一辈子躺在雪地里死了算了……可是我到底狠不下了心……”
　　往事如烟，不堪回首！
　　邬明珠对于昔日事，仍然清晰的记得很清楚，她记得那夜，说：“——那夜，我背着包袱，带着锦囊，除了几件自己的衣服以外，我什么都没有带……我骑着那匹我心爱的马——雪豹，跑了十里地，后来忍不住又转回来，在雪地里，解开了哥哥的穴道……告诉他我要走了，一辈子也不再回来了！
　　“……我哥哥似乎很感动，他哭着留我，说再也不欺侮我了……可是我已经决心走，也不相信他说的是真话，他怎么也留不住我！”
　　她冷笑着，娟秀的面影在灯光下表现着深刻的意志，她痛心的接着说：“我哥哥留不住我，又现出狰狞的原形，破口大骂我……骂我是小贱人，说跟我脱离兄妹关系！一辈子也别回来……”
　　“从那时候起，我就走了……”
　　朱文道：“你到哪里去了？一个女孩子，孤苦伶仃的！”
　　“我当时根本就没想到这么许多！”邬明珠道：“只觉得气昏了头，走到哪里算哪里！”
　　“你到哪里去了呢？”
　　“最先，是走去青城白衣庵，想削发为尼！”
　　朱文“噗哧！”一笑，又苦下脸道：“后来呢！”，
　　“白衣庵主那个老尼姑却说我与佛无缘，不要我！”邬明珠冷冷的道：“我一气之下，又跑到峨嵋！”
　　“去峨嵋干嘛呀！”
　　“峨嵋山有个慈航道姑，武林很有名气，我就去投奔她……去的时候，慈航道姑正在坐关，我就在附近一个石室里等她醒转！
　　“……我于闲中研习爹爹留下的‘子母真经’，一时功力大进——”
　　她苦笑着又道：“那个老尼姑一直坐了七七四十九天方才醒转，可是我已不需要再拜谁为师了，有爹爹留下两卷真经，已经足够了！
　　“从此我身怀着这两卷真经，萍飘天涯……直到我十九岁那年……”
　　她脸上带出了一片笑靥，浮起了一片红晕。
　　敏感的朱文立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更加注意的往下听，她把两只手支着下颚，就像听故事的那样子。
　　邬明珠伸出纤纤手指，弹弄了一下灯蒂，乌黑的眼珠子向着朱文瞟了一下——
　　“十九岁是我们女孩子最最多情的一年……最富幻想的年纪……
　　“唉……”她轻轻叹息了一声，道：“那一年我认识了一个人！”
　　朱文张大了眼道：“谁？”
　　邬明珠咬了一下手，道：“是个姓沈的，叫沈海风！”
　　“我想他是个男……的吧？”
　　“当然是男的！”
　　“后来呢？”朱文急着一听下文，道：“你们……？”
　　邬明珠不胜伤感的闭了一下眼睛，徐徐又张开来，道：“那沈海风精于武功，仪表出众……风流倜傥，翩翩风采……二十来岁的年纪，的确是不同凡俗！”
　　“好呀——”朱文兴奋的道：“郎才女貌！”
　　邬明珠看了她一眼，不愠不喜的道：“沈海风是个久走边荒沙漠的镖客，保的镖多是边地里出产的玉和名贵的皮货，生意很好，他武功高，用的武器是一杆‘紫金旗’，外号人称‘西北狼’！”
　　“西北‘郎’还是‘狼’？”
　　“狼！豺狼虎豹的狼！”
　　“狼？”朱文怔道：“怎么叫这么一个外号？”
　　邬明珠道：“因为他惯穿狼皮，平日采办的每以狼皮为主，所以人家就这么叫他！”
　　朱文冲口说道：“后来姐姐就嫁给他了？”
　　邬明珠苍白的脸上，浮出了一丝冷漠，冷冷一笑，道：“嫁？哼……”
　　摇摇头，又叹了一声，道：“哪个女孩子不想结婚嫁个好丈夫？”
　　“这么说，你们活在一块？”
　　“你是说住在一块？”
　　朱文脸红了一下，却由不住点点头。
　　“我们在一块住了四年——”邬明珠面罩冰霜的道：“真正名符其实的雾水夫妻！”
　　“雾水夫妻？”
　　邬明珠掠了一下散在鬓边的长发，自嘲的笑容，她虽极度的掩饰着自己，却掩忍不住涌出的泪水。
　　“姐姐你……哭了？”
　　“我……没有！我只是难受！”
　　说着，她把头埋在臂弯里，少顷，她又抬起头来，泪脸上作出一丝笑容。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他原来是已经结过婚的人，才知道他竟然个是骗子，我发现我牺牲得太不值得了，就和他闹翻了！”
　　“你们打起来了？”
　　“哼——”邬明珠道：“这个人的良心叫狗吃了，居然对我下了毒手！”
　　“啊——？”朱文简直不敢相信的道：“他竟会是这种人，太想不到了！”
　　邬明珠道：“我们打起来了，他不是我的对手，但是我念在与他一番旧日之情，并没有伤害他……想不到他却趁我不备的时候，施展他独门的功力‘旗卷黑风’，那一招好毒辣……
　　“……当时，我正翻身上马，冷不防，被他旗风击中背后，伤了五脏，滚翻马下——”
　　说到这里，她紧紧的咬着一嘴玉齿，杏目睁得滚圆滚圆，冷冷的哼了一声，又喃喃道：“如果不是我练过子母真经中的‘伏气’功夫，无论如何是挡受不住……只怕当场就丧命黄泉死了！”
　　她笑得那么的凄惨，剪水双瞳里涌出冷焰，像征着涌自内心的仇恨，透过晶莹的泪水，别具一种阴森，恐惧，与凄苦之色——
　　她不愧是个美人儿，即使在盛怒之中，也有令人陶醉之处，此时此刻，如能用“冷若冰霜”这四个字来形容她，却是再切当也不过。
　　“那个鬼！”邬明珠紧紧咬了一下牙，又道：“他居然也认为我死了……他好狠的心……”
　　“他怎么了？”
　　邬明珠苦叹一声，凄苦的摇着头，道：“你不会想得到的，一个人的心能有多毒多恶……”
　　往事已经使得她不再平静，她用力的绞弄着双手，凄苦的面颊上，带着无限仇絮：“沈海风……我真正的认清了他的为人……人面兽心的东西！”
　　“姐姐他怎么了？”
　　“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邬明珠道：“他当时认为我已经死了，居然由我身上搜去了那个‘浑天宝盒’！”
　　“浑天宝盒？”
　　“宝盒里所藏的是我爹留下的‘子母真经’……这个负心人贪图这两卷东西，已非一日……现在总算达到了目的，他拿了宝盒，就离开了沙漠，以后的岁月，再也没有看见他出现沙漠之间了！”
　　听到这里，朱文气得脸色苍白的道：“真是浑蛋！良心都教狗给吃了！”
　　邬明珠咬着牙道：“沈海风把我害得好苦……我被他旗风所伤，一直昏迷了三天三夜，若非是那一夜的雷雨，我还不会醒过来……
　　“……当我醒转之时，全身水湿，胸口作痛，往后十天之内，我天天大口的吐血！”
　　“啊！”朱文恍然大悟道：“姐姐身上的病，原来是这样得来的。”
　　邬明珠苦笑了一下，点点头，叹息道：“他虽然重伤了我，可是却不能夺取我这条命……以后的日子，我每天都对天发上一百个誓……这一辈子，我可以牺牲所有的幸福，但是，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我一定要杀死他，杀死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这个沈海风现在在哪里呢？”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不过只要我活着一天，我一定要找到他！”
　　朱文皱皱一下眉，叹息道：“可是天下这么大，要找他这个人可不容易呀！”
　　“我一定能找到他！”
　　“为甚么呢？”
　　“因为……”邬明珠闪烁着那对光采灼灼的眸子道：“子母真经天下奇书，他如果学会了其中一部份功夫，已经武林罕见！”
　　顿了一下，她冷笑道：“你要知道，一个有武功的必定是不甘寂寞的人！”
　　这句话的确不错！朱文也领会得到其中的哲理！
　　“可是姐姐……”朱文想到了可怕之处，害怕的道：“如果他学会了那两卷真经里的本事，姐姐你……？”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邬明珠轻叹一声，道：“子母真经里所记载的武功，要想在短短几年内全部学会，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如果学会了一半，也只怕天下无敌了……”
　　朱文怔了一下，说道：“姐姐你学了多少？”
　　“我学会了一半！”邬明珠自信的道：“所以……他目前还不是我的敌手，可是……”
　　她似乎又丧失了这份自信，摇摇头叹息道：“很难说，我身上的伤已使得我不敢施展上乘的经上秘功……如果他这几年苦心勤习，我只怕就不是他的对手……”
　　她想到了那一天和苗七蒙对敌时，自己就是正在预备施展“子母真经”上的武功时，忽然病伤发作差一点丧失了性命！
　　这么一想，她不禁顿时有些黯然神伤，深深的垂下了头……
　　她本身的仇恨，兄长的仇恨，再加上病伤的侵蚀……使得一个年轻的少女一下子变得深沉，阴诡……
　　她迷离波谲的身世，经她自己的口述，终于使得朱文全盘的了解，她不禁对于这个不幸身世的少女洒一掬同情之泪！
　　邬明珠对于自己身世的追述，暂时告一段落，她脸上的痛苦表情，似乎也为之淡然消失。
　　长长吁了一口气，她欠身而起，开始整理着自己的东西，这番情景看在朱文眼内，不禁呆了一下。
　　“姐姐，你这是干甚么？”
　　“我要走了！”邬明珠回过身来，道：“谢谢你对我这几个月的照顾，但是……我必须要走了！”
　　“为甚么？你的病还没有好……”
　　“我要换一个地方……”说着，她迟疑了一下，呆滞的道：“……我好像感觉到沈海风已经来了……一旦我们见了面，必将拚个他死我活！那时你的处境就太危险了！”
　　朱文冷笑道：“姐姐把我看得也太怕死贪生了！”
　　邬明珠道：“不单单是妹妹你，难道你就不为你父母担心么？”
　　这么一说，朱文倒是不再说话了！
　　邬明珠前进了几步，她脸上展露着苦涩的笑容，紧紧的握住了朱文的手，朱文觉得她双手冰冷，但是由对方眸子里闪烁的友情，却足以使得她心房滋润。
　　“姐姐……”她忍不住把脸依附在邬明珠的肩上：“我舍不得离开你……”
　　“唉……”邬明珠轻轻拍着她的背：“告诉我，你是不是很爱苗七蒙？”
　　“我……？”朱文显然吃了一惊：“你……说甚么？”
　　“不要装了！我看得出来的！”
　　“看出来甚么……？”
　　“你一直在爱着那个姓苗的是不？”
　　邬明珠的一双眸子，就像是两把锋利的钢刀，那么尖锐的凝视着她，不容她自逃。
　　“我……”朱文垂下头，道：“反正甚么都瞒不过你！”
　　邬明珠紧握住她的一只手，忽然松了开来。
　　朱文抬起来，警觉的道：“姐姐你……问这句话，是甚么意思？”
　　邬明珠冷漠的道：“快忘了他吧！”
　　朱文苦笑了一下，道：“忘不忘都没甚么关系，反正他已经走了，也许一辈子再也见不着他了！”
　　邬明珠一时无言，她本想把苗七蒙是杀害自己兄长的仇人之事说出来，可是话到唇边又忍住了。
　　朱文看她已把简单的几样东西整理就绪，一旁默默无语，邬明珠向朱文道：“妹子，我来时的那匹瘦马呢？”
　　朱文轻叹一声，道：“姐姐这一走，不知甚么时候，才能再看到你！”
　　“我会来看你的……”
　　说到这里，她沉吟了一下，抬起头看着朱文道：“……我虽然默默无息的住在这里，可是外面发生的事情，却也瞒不过我……枣集虽然是个小地方，可是位置却处于南北驿道之间！”
　　她在分判事理时，显得异常的精明敏锐！
　　“这里北有五驼山，南有七指岭，枣集正在其中！无论南来北往的客人，一过大名，枣集就是他必经之地，我是不会轻易离开这里的！”
　　朱文喜道：“这么说姐姐并不会离开枣集！”
　　“不错！”邬明珠道：“但是我却要搬个地方，搬到哪里我还不能告诉你，而且……我已听到了一些风声，有一趟镖银要经过这里……”
　　“啊？”朱文大惊失色的道：“是沈海风……？”
　　苦笑了一下，邬明珠摇摇头，道：“那倒不是……保镖的是个姓孙的。”
　　“是孙天佑？”
　　邬明珠楞了一下，倒看不出对方一个涉世不深的小姑娘，居然有此阅历。
　　她不禁奇怪的问道：“你也知道这个人？”
　　“怎么不知道？”朱文道：“九省镖王孙天佑的大名谁不知道？听说这个人本事大极了，江湖上有名的强盗死在他手里的，不知道有多少！”
　　朱文顿了一下，又道：“我爹认识他，但不太熟！”
　　邬明珠本欲移动的脚，忽然站住，道：“这个人有多大岁数？”
　　朱文想了想，道：“听爹说好像岁数不大，大概三十多岁！”
　　邬明珠道：“是高个子还是矮子？”
　　“是……高个子！”朱文想了一下，道：“爹说是一个难得的年轻人！”
　　“你爹认识他很久了？”
　　“不！”朱文道：“才认识一年，听爹说这位孙大镖头出道才不过三两年！”
　　“他用的甚么兵器？”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朱文怔了一下，道：“咦？你问这些干甚么？”
　　邬明珠笑笑道：“只不过好奇罢了！妹子，把我的马牵来吧！”
　　朱文见她去意甚坚，自是无法婉留，怏怏的答应了一声，转身步出。
　　那是一匹又高又瘦的长毛的马，两只大眼睛，无力的睁着，一天到晚都好像是要睡觉的样子，这样的马谁看上也不起眼，但是如果你是个惯于相马的行家，你就会惊于此马的不同一般。
　　它是一匹道道地地的“海毛青”，产自青海的罕见名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