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酒栈说秘密，家丑传外扬
2019-07-16 12:42:55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顾云生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不是顾某不敢接办，而是我自顾不暇！”
柳撷红笑道：“天下间还有案子难倒你的，那真非听听不可！”
顾云生又叹了一口气，说道：“顾某自小便跟家父母和诸位叔伯学习查案之法，十七岁出道，至今十年未曾有疑案难倒我的，但现在这块黑漆招牌，只怕要被砸碎！”
顾云生的父亲顾思南、母亲云飞烟，是昔日被御封为二品的江北总捕头“神眼秃鹰”沈鹰的助手，跟随沈鹰数年，后来沈鹰退休，顾思南在顾云生出生之后，再度行走江湖，为武林断疑案，不久又被天子一旨应召，继承沈鹰昔日的职位，直至顾云生出道三年才退休。
顾云生口中的世叔伯，即是顾思南的一干兄弟，如萧穆、司马城、陶松、葛根生、彭七等人。有关这些人的事迹，请阅拙作“双鹰神捕故事集”。
柳撷红道：“令堂令尊尚在人间，神捕何不去问他们？”
顾云生道：“那是最后的一步棋子，未至最后阶段，都不会走，何况天下父母谁不关心子女？让他们知道，反倒令他们担心！”
柳撷红说道：“原来神捕还是一位孝子！”
康宜静道：“神捕的事等下再说，还是让我先说，因为我的故事也很简单！”
顾云生道：“康女侠请！”
康宜静道：“相信齐少侠也听人提及，外子失踪的事？”
齐云飞道：“在下只知有此事，内情全不知悉！”
“拙夫失踪至今已近两年！”
“为何事失踪的？”
“本派无人知道！”
“像失踪之前与失踪后有何迹象？”
“完全没有，就像一阵怪烟，突然消失！”
齐云飞苦笑道：“女侠只提供这一点丁讯息，即使在下有三头六臂之能，亦无法知悉！”
康宜静道：“江湖上传闻少侠是天生的查案人材！”
齐云飞道：“不敢当，在下颇有自知之明，在下并无查案之能，只是一名好管闲事之徒！”
柳撷红见她一脸失望之情，忍不住问道：“顾掌门失踪之事，真的没一丝线索，女侠请再想一想？”
齐云飞道：“不错，一个人有了改变，一定有些蛛丝马迹，绝不会真的如像轻烟般，消失在空气中。”
“也许我没留意……起初咱们都以为他有事下山，后来我派出门下弟子到武林中调查；竟无一人知其下落！”
齐云飞道：“贵派可有甚么厉害的对手？”
“这当然有，但据咱们调查，外子并无去找他们，而且假如他要跟仇家决斗，事先就是不告诉我，也该有信留下来！”
齐云飞想了一下，道：“是不是他到海外寻仙，或苦练武功？”
“外子不是那种人！”
齐云飞问道：“那么贵派是否有甚么困难？”
康宜静沉吟了一下，道：“没有！”
“如此在下真的爱莫能助了！”齐云飞见她失望之色，溢于言表，忙安慰她：“在下若碰上顾掌门的，必定通知你们，或叫他回山！”
“如此便多谢少侠了！”康宜静吸了一口气，道：“希望能拨冗代查，多少报酬，但说无妨。”
齐云飞道：“在下不是贪财之辈，女侠放心，只要在下做得到的，绝不会置之不顾！”
“铁掌震九州岛”司空拔山道：“轮到司空某说了！”
齐云飞道：“贵局失镖？”
司空拔山一愕，问道：“少侠是忖测的，或是听到风声？”
齐云飞笑道：“令总镖头困扰的，当然是与保镖有关。”
“不错，敝局上个月接到一单镖，由京师运几件値钱的东西去蜀中，但不但财物不见，连人也被杀死！”
“押镖的是谁？”
“是司空某义弟，本局副总镖头‘百变灵蛇’于怀玉！”
于怀玉的名头齐云飞与柳撷红都有所闻，当下问道：“于怀玉被杀？”
“不错，一剑穿心，镖物已失！”
“那尸体是在何处发现的？”
“就在襄阳城外！”
柳撷红道：“由京师到襄阳，千里之遥，时値暑天，尸体早已腐烂，总镖头肯定是令义弟？”
“姑娘问得有理，问题是这单镖价値连城，但面积甚小，所以敝局便考虑后，决定以暗镖方式上道，其所以派于贤弟押送，乃在其善于易容，可以混过黑道中人的耳目，而且咱们一共派出五拨人，其中有一拨人跟在于贤弟后面，相距有四五里，用意是有的，可以多些人照料其他三拨，则故意张声，走其他路！”
齐云飞问道：“每拨几个人？”
“有多有少，于贤弟那拨是两个人，跟着他后面的是三个人，其他的人则比较多，他们走的都是大路，以引开别人的注意！”
“但遇到高手，显然无效！”
司空拔山道：“这件事只有少数人知道，劫匪如何能知道？这是第一点；第二，两拨人相距只四五里，按说以于贤弟及蔡镖师的能耐，绝对不会无反抗之力，以待援兵！”
“这样说来，尸体是后面那一拨人发现的了？蔡镖师生死如何？”
“蔡镖师自然亦罹难，尸体正是由后面那一拨人，星夜运回京师的！”
“最后那一拨人知道令师弟，押的是甚么东西么？”
“不知道，司空某给他们的任务，只是暗中保护于贤弟！本来他们相距只有两里路，但那天早上，以第二拨的三个人都发生腹泻，所以延迟了出发的时间……”
齐云飞道：“问题便在这里，事后贵局可有去襄阳调查？”
“有，但是毫无结果，后来用暗访的办法也查不到甚么。据说他们那天早上根本没吃过东西，而腹泻也只是泻了二三次便自动止了！”
顾云生道：“无论如何，问题一定是出现在这里！”
司空拔山长笑一声：“本局已托了不少人，和上襄阳的捕快联络过，花了好大的气力都没法找到线索！”
顾云生道：“那天早上他们必然没吃东西，但早一天晚上呢？难道他们也不吃东西？”
“那天晚上他们吃干粮，而那些干粮已吃过两次，都没问题！”
“如果食物没问题，便是飮水有问题了！”
“你说得对，可是他们飮茶之前已用银针试过……”
顾云生笑一笑，道：“银针试不出茶内有泻药！”
司空拔山叹了一口气，道：“茶叶是他们从京师带上路的，而房子又是他们挑选的，就用房内的水冲的，客栈满口不认，咱们的确奈之不何！”
“他们住在一间房？”
“分开住，不过入房不久后，便聚在一起喝茶！”
“当时那客栈的房子，还有多少间空着的？”
“听说有四五间之多！”
“其他客栈呢？”
“都住满了！只有鸿兴客栈还有空的房间！”
齐云飞忽然发现一个问题：“一般客栈都是在客人入住之后，小二才将开水拿进房的！”
司空拔山点头，道：“少侠果然细心，不过咱们问过当地的捕快，鸿兴客栈的确与众不同，人未入住，便先将开水拿进房！”
柳撷红接着说道：“这样水便很容舄变冷……”
“不错，但现在是夏天，大多数的客人都喜欢喝冷水，只是碰巧张镖师他们进房前，小二才刚将水拿进去不久！”
“这便有问题！”柳撷红道：“那个小二你们查过没有？”
“查过了，他们的解释很具理由，因为那间房的住客刚离开不久，所以他们换了一壶热水，也因此张镖师他们三个才起疑心！”
顾云生道：“总之问题在鸿兴客栈里的！”
“但是咱们完全抓不到证据！而且经过严峻的盘问，他们也没一个人神色慌张的！”
齐云飞苦笑一声：“这也是无头案子了！”
司空抜山道：“尚盼少侠拔刀相助，否则敝局可能就此关门！”
柳撷红一怔，问道：“贵局开办已有二三十载，在镖行中，名列第一，怎会因失一宗镖而就此歇业？”
“姑娘有所不知，敝局去年已赔了数十万两银子，实在再受不起这一击！”
顾云生道：“这个问题连在下也一无所闻！”
“因为敝镖局事后立即赔欵，情也就没揭出来！”
顾云生道：“如此说来，如今这一宗，与去年的，可有关连！”
司空拔山长长一叹：“这个司空某也不知道！”
顾云生侧头问道：“总镖头真的不知道？”
“真不知道……”司空拔山沉吟道：“去年赔的两宗款项，其一是司空某自个不小心打碎了相国府的一对玉狮子……”
顾云生续问：“另一件甚么镖？”
“另一宗保的是一批古董！”司空拔山道：“也怪司空某近年来因为生意太好，所以已很少失镖，结果在河西地界被劫了！”
齐云飞问道：“可知劫镖者是何方神圣？”
“虽无十足的证据，但也有七八分把握，劫镖的是西域的高人！只因山长水远，最后只得放弃追究！”
“那批古董是谁托的？”
司空拔山道：“少侠请原谅，这是咱们这行的规矩，不得泄露托保物主的姓名及详情！”
柳撷红问道：“那次押镖的是谁？”
司空拔山道：“也是于贤弟！”
顾云飞脱口道：“又是他？”
梅北山接腔道：“总镖头跟于怀玉有多少年的交情？”
“少说也有三十载了，敝局开创时他便跟司空某在一起。”
“之前你不认识他？”
“当然认识才会邀他当镖师，后来因见他办事仔细，武功好又机智，便提升他为总镖头，而且还让他入伙，算起来，本镖的产业，他占了二成！”
“其余八成都是总镖头的！”
“是。”司空拔山继续说道：“这三十年来，他办事毫无差错，而且与司空某同住在总局的后院，他的为人司空某清楚得很，绝不是那种忘恩忘义，吃内扒外的小人！”
顾云生道：“虽然如此，但他不会一直在总局里吧！”
“他年纪较轻，因此几家分局的事，都由他奔波料理！”
柳撷红再问：“他今年多大岁数？”
“才四十九岁，真是天妒英才！”
顾云生却问：“事后总镖头有否去分局查过？”
“当然有，帐目清清楚楚，一丝不苟，毫无问题！”
齐云飞问的却是另一件事，道：“去年贵局在河西被劫，情况如何可否详述一下？”
司空拔山道：“少侠若不肯为敝局调查的，司空某只能告诉你一二！”
齐云飞耸耸肩，道：“总镖头太抬举在下了，事实上即使在下有心替贵局効劳，也恐不济！”
司空拔山看了他一眼，道：“那是去年的八月，镖队行至洛川附近，由于那天是中秋节，虽然日未落，但于贤弟见弟兄们一路辛苦，便决定在城中歇息一夜，让大家松懈一番。不料尚未进城，路上忽然出现一个陷阱，好些趟子手及镖师都跌了下去！就在此刻，路旁冲出一群黑袍黑布蒙脸的人来，将镖劫走！”
齐云飞问：“于怀玉看不出对方的路数？”
“看出他们的门派颇杂，但都是西域一带的武功路子！”
顾云生问道：“那群黑袍人共有多少个？”
“有十多个，人人均是一流好手，但他们出手颇有分寸，只伤人不杀人，事后于贤弟到西域查了一个月，确知他们都是来自西域，有些还是出家人，可是苦无证据，到寺里论理，他们又矢口不认，而且对方在当地声誉及势力俱佳，本局才放弃追究！”
齐云飞忍不住问：“那一批古董是总局接的？”
“非也，是长安城分镖局接的，由关外运回京师！”
顾云生道：“顾某有个感觉，这两件事，都发生在于怀玉的身上，恐怕有点关联！”
齐云飞笑道：“神捕名震江北，声誉直追前辈神捕沈鹰，你何不接办？相信总镖头付与你的代价必不菲！”
顾云生眉头一扬，道：“顾某接镖的条件，就算你不知道，也知道家父及沈爷爷的规矩！”
“你跟他们一样？”
“在下吃的是公饭，有很多限制，而且若涉及门派帮会之纠纷，从来不接，并非有钱便可以驱使顾某做些违反原则的事情！”
齐云飞笑道：“神捕未曾插手其间，又如何知悉，此案与门派之争有关？”
顾云生道：“但一来在下自顾不暇，二来远去西域调查，且不说有否足够的实力追讨失镖，单只时间上的躭搁，便已不容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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