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酒栈说秘密,家丑传外扬
2019-07-16 12:42:55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司空拔山喟然道:“司空某也知道神捕的苦衷,所以你一口拒绝,司空某便不敢勉强!”
齐云飞道:“此事与康女侠之事一样,在下只能答应你,若适逢其会,自不会放过,这不是为了任何人,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司空拔山道:“司空某先此谢过!”
一直不发言的舒燕北忽道:“现在该轮到舒某了吧?”
齐云飞道:“在下仍要声明一下,在下能力有限,舒二侠的事,也极可能不敢插手,舒二侠说故事之前,最好先考虑一下!”
舒燕北略为犹疑,道:“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即使少侠不肯代劳,也请诸位们提供一些意见!”
梅北山道:“大家份属同道,咱们若办得到的,愿提供一些意见!”
舒燕北沉吟道:“咱的故事……请诸位保密!”
众人略嫌他有点婆妈,但却表示愿保密,舒燕北咳了一声,忽道:“小二,送两壶酒上来!”
众人这才醒起,酒壶早已空了,小二上来,梅北山又问:“可有甚么现成的菜?再捧两碟来,咱们不会短你的赏钱!”
一个小二连忙奔进灶房了,另一个则将桌上的残羹捧走,再端来两大壶状元红,梅北山又劝了一番酒,小二端上三碟菜,舒燕北吩咐他们下楼去,顿了一顿才轻声道:“此事说起来,实在是件家丑,本不想说,奈何气头难消,所以……咳咳!”
众人听他这样说,都屏息而听,偌大的一座酒楼,在这刹那,好像静得如同死城!
舒燕北沉声道:“刚才舒某听了三位所述,你们的故事虽然都是不令人如意的,但与舒某的故事相比,有如小巫见大巫,而其不幸更加难及万一!舒某的遭遇,可说是武林中最大的悲剧!”
众人听了他这番话,不由打量起他来,只见他满脸痛苦,眼窝深陷,黯然无光,全然不象是个高手,倒象是落魄的文士,心中都十分诧异,不由更加留心听他的说话。
顾云生问道:“舒二侠的悲剧是个人的,还是贵派的?”
“诸位且听舒某说来!”舒燕北又叹了一口气。“舒某的为人,不知在诸位的印象中如何?”
众人再望了一眼,心中疑云更盛,梅北山轻咳了一声,道:“舒二侠侠义满河西,自然是吾道中人!”
“如此未免太过笼统了!”
黄松道长道:“贫道知悉舒施主为人沉默寡言,但亦颇为好动,侠迹遍及两河,还甚至数次下江南!”
舒燕北道:“家兄长舒某十余岁,咱兄弟幼失怙恃,舒某的生活全靠家兄,后来大嫂进门后,她待我亦弟亦子,使舒某初尝家庭温暖,也许如此,所以,本派中数舒某的徒弟最多,他们都是孤儿,舒某二十三岁便收了第一个徒弟,她是个女子,父母被盗匪杀死,舒某只救出她,当年她已是九岁,发誓要报仇,于是舒某便收她为徒!”
他说至此,倒了一杯酒,仰头喝干,群豪心中都忖道:“莫非故事与他女弟子有关联?”
“家兄自幼便在崆峒学艺,后来成亲之后,便搬上山住,大槪因为他表现良好,所以家师破例废长,立他为掌门弟子,是故便得回派里熟习一些事务,舒某也在那时候进入崆峒派,成为家师的关门弟子!”
黄松道长道:“这些事贫道早有所闻了!”
“长话短说,总之舒某对家兄家嫂,不但有手足之情,而且有下辈对长辈的一份崇敬心情,舒某的婚事,甚至是家兄嫂促成的,并作主婚人!”
梅北山道:“你们手足情深,而且父母早殁,他兄代父职,也不奇怪!”
“舒某成亲七年,膝下有两子一女,内子是山下猎户的女儿,粗通文武,性子十分贤淑,先此声明,舒某出身低微,所以绝不会因有了名誉和成就而看不起她,相反由于她的智慧,舒某十分敬重她,伉俪间的感情也极佳,我每次下山行侠仗义,回山时必定买了不少她喜爱的东西送与她!”
康宜静道:“舒二侠深情重义,令人敬佩,尊夫人令天下女子同慕!”
舒燕北苦笑一声,道:“但不幸的事情在去年发生了,这件事我每次想起,心房都如被毒蛇咬噬,恨不得一头撞在墙上,了却此生,免得再受精神折磨!只是,只是现在又不得不说!”
他说至此,额上已现出汗珠来,一口气喝了两杯酒,显示他内心实在痛若之至,众人受其感染,心头都沉重起来。
舒燕北说道:“这年多来,舒某没有一天快乐过,只有在醉乡之中才能稍得安稳!”
黄松道长叹息道:“无量寿佛,无论发生甚么事,贫道都知道舒施主的本质是好的,此事必有他情,与施主无关!施主实在无须这般折磨自己!”
梅北山亦道:“不错,咱们都相信舒二侠的为人!”
舒燕北脸上露出一丝安慰的笑容,又喝了一口酒,才说道:“多谢诸位安慰,舒某感激不尽!咳……我还是再说下去吧!”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续道:“去年的一个晚上,舒某因师兄下山去华山,所以我晚上便到各处巡视一番,生恐仇家乘机找上门来……”
康宜静道:“我记得了,那是去年初春,我因外子失踪的事,所以邀请令师兄到敝派,商量结盟的事,因为我与舒二侠同样心情,深恐仇家乘机入侵!”
舒燕北点点头,道:“这天晚上,我来至家兄房外,见房内仍点着灯,心想家兄不在,便隔门向师嫂问候,并请她早点歇息!”
他说至此,群豪心头都是一跳:正点子来了!
“当时师嫂在里面道:‘是二弟么?我刚织好件羊毛衣给小侄儿穿,门没闩,你进来拿吧!’我兄弟两人感情不比一般,一起吃饭,财产也不分彼此,穿堂入舍也无顾忌,当时我便推门进去,师嫂将羊毛衣交给我,我见她织得很好,便由衷地赞了她几句,寒暄一下,准备退出房门去,就在此刻……”
舒燕北说至此,忽然喘了几口气,胸膛起伏不定,道:“那时候,我不知为何脑海突然一阵混乱,接着丹田升起一股热气,欲念顿生,不知为何突然回身抱着大嫂……”
众人听至此,都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我是禽兽,我竟然将一直敬重的大嫂强奸!”舒燕北激动地叫着,他心情激动,手上的青筋全都如蚯蚓一般突出来,只听“波”的一声,他掌中那只青瓷酒盏,竟被其五指揑碎,碎片割破了他的掌肉,鲜血长流,竟无所觉!
群豪见状忙安慰他,康宜静道:“舒二侠,你既然如此深爱家小,敬重大嫂,我相信你是中下人家的圈套!”
舒燕北大声问道:“甚么圈套?是谁要害我的?我至今还一无所知!”
柳撷红见他如此激动,连忙掏出手绢,走了过去,道:“舒二侠,你先拭去手上血渍,再慢慢说吧。”
舒燕北如见蛇蝎,身子猛地一震,颤声道:“你……你赶……快离开我,免得我又……”
柳撷红大吃一惊,但仍竭力装出若无其事般,笑道:“舒二侠不必自责过甚,你绝对不是那种人!”她小心替他拭去掌中的血渍,舒燕北长长舒了一口气,神色安定了不少!
众人对柳撷红的胆量都是暗暗佩服,齐云飞更是替她捏了一把冷汗,直至她回座,才放下心头大石。
舒燕北道:“当日我也认为有人暗害我,可是却查不到一丝迹象,山上的人全是门下弟子,没一个可疑!”
顾云生道:“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
“不是舒某自我吹嘘,舒某在派内受尊重的程度,仅次于家兄,他们绝无害我之理!”
顾云生问道:“那么令嫂当时有否挣扎?”
舒燕北脸色一变,涩声说道:“神捕此话是何意思?你以为我的大嫂会是甚么人?”
他语气十分严峻,顾云生颇觉难堪,其实他人也有此疑问:假若没人暗害舒燕北,那么舒燕南的妻子,便颇有嫌疑,因为她是最后跟舒燕北接触的!
半晌,顾云生方道:“假如令嫂没有挣扎,那么她也可能与你一样,中了暗算了!”
梅北山道:“也许有人在你们的食物中下了毒药!”
舒燕北舒了一口气,道:“家大嫂曾经挣扎,那时候我尚未完全失去理智,所以记得,不过她还未呼出声,已被舒某点了晕穴!”
“原来如此!”顾云生见他神态恢复正常,便续问下去,道:“事后是她告诉你的?”
舒燕北梦呓般道:“当我清醒时,仍躺在大嫂的床上,大嫂已穿好衣服,门关上,她在飮泣……舒某不是三岁小孩,自然知道发生了甚么事……当时我实在无地自容,举掌欲击碎天灵盖自尽,哪知大嫂忽然开腔:‘你若自尽,弟妇跟侄儿怎么办?’
“我听了此话如遭电殛,登时不能动弹,半晌才说对不起她和大哥……她叹了一口气;‘我相信你不是这种人!’
“她这句话给了我无限的力量,霍地自床上跳了下来,跪在地上道:‘大嫂,刚才的事,连我自己也不知是如何发生的,但请相信这绝非我的本意!’
梅北山问道:“令嫂会相信你的说话么?”
“她叫我将情况告诉她,我自然一五一十仔细告诉她,她呆呆地想了一阵,反问我:‘二弟,咱们怎办?’
“你们说,舒某还有甚么话答她?”舒燕北的脸上痛苦之色更盛:“因此我只好再三表示自尽谢罪!”
柳撷红说道:“令嫂是一个明白道理的人,她既然清楚你的为人,自然反对你自尽!”
“不错!大嫂的确是个明理的人!正因如此,更增舒某的罪孽!”舒燕北说至此又斟了一杯酒,喝了一口,续道:“大嫂说:‘我相信你中了人家的暗算,假如你自尽,那么真正的凶手岂不仍逍遥法外?’我反问她:‘大嫂准备如何处理这件事?’
“她想了很久才道:‘我白璧染污,不能瞒你大哥,待他回来之后,我告诉他吧,看他要如何处理!’我连忙道:‘不,既然如此,事由小弟起,该由我亲自向大哥领罚!’
“大嫂说她不想破坏我们兄弟的感情,但我坚持己见,她只好答应,最后她吩咐暗中调查暗算我的人,这个不用她吩咐,我也会做!最后她又道:‘二弟,这件事不用告诉弟妇,免得她难过,就由愚嫂与你承受痛苦吧?还有,你以后飮食要小心!’我要跟她商量调查的事,她却说避免别人知悉,着我离开!”
顾云生道:“事情至此已完结?”
“不!”舒燕北身子一震,又要去拿酒杯,黄松道长将他的酒盏按住,他怒道:“这酒有问题么?”
黄松道长道:“非也,施主再喝下去,故事还未说毕,便要醉了,还是吃点菜吧!”
康宜静也许因为发觉别人的故事比自己的着实悲惨得多,心情略佳,也劝道:“不错,咱们吃了菜再听舒二侠继续讲下去也未迟!”
群豪一齐动筷,舒燕北只得吃了些菜,但他只挟了几箸,便将筷子放下,道:“舒某如今真是不吐不快,你们慢慢地吃吧!”
众人听见这样说,便也放下筷子。只听得舒燕北的声音空空洞洞,没一丝情感,彷佛来自地狱:“我回房之后,一夜没睡,妻子自然不知道,次日一早我便跑出去,坐在岩石上,让山风吹着,将派内的弟子全部想了一遍,觉得没一个可疑,又暗中调查及监视,也毫无所觉,这样过了三天,我好像过了十年般,双鬓仅现白发,人也瘦了许多……”
齐云飞截口问道:“尊夫人难道毫无所觉?”
“舒某伉俪情深,她自然有所觉,询问几次,舒某都没有把真相告诉她,只是说在思索武学上的难题!”舒燕北叹了一口气道:“也许她太过贤惠,所以十分相信我吧,否则,也不会再发生后来的惨剧了……”
群豪一听至此,心头又再一沉,都对他投以同情的目光。
“第四天,午饭之后,我又到岩石上吹山风,那处比较偏僻,平时甚少人到达,舒某便是贪其清静,不料我那女弟子忽然来向我讨敎武学上的问题;我心情虽不佳,却不想让人知道真相,所以只得强振精神点拨她……”
群豪又想道:“看来还有第二次事故发生!”
柳撷红又问道:“令徒叫甚么名字?”
“她叫朱珏,我一向称她珏儿,斯时她已是双十年华!”舒燕北又喝了一口酒,道:“我敎了一半,忽然那种怪事又发生了,又是那股害人的热气和难以遏止的欲念,使我失去理智,忽然一掌切在她手腕!”
“珏儿虞不及此,长剑落地,不知所措地望着我,我张开双臂把她抱进了怀里,她吃了一惊,问我干甚么?那时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在她的身上泼泄,因此,又点了她的晕穴,撕开……她的衣裙……”
这件事虽然与群豪无关,但听在耳中,竟有惊心动魄之感!
舒燕北忽然放声大哭了起来,他这一哭,声音便沙哑了,群豪都不知如何劝解他。
他哭了一阵,嘶声道:“天呀,也不知我上世干了甚么歹事,老天爷要在今生惩罚我!我奸嫂于前,又奸徒于后,真是禽兽不如!”
群豪心中都暗道:“这种事发生在任何人身上,只怕都要跟他一样忍受不住!”是以便静静由得他嘶叫!
舒燕北叫了几遍后,又喝了一口酒,呆呆地如石像般坐着,彷佛失却了神魂一般!
半晌,柳撷红才道:“你对令徒恩深如山,令徒大槪也会体谅你!”
“她不一样……她还是处子……试想有哪个处子受得了这种打撃?一个她平日尊敬的师长,竟会做出这种事来……”舒燕北摇摇头,道:“我真是百死,不足以衍罪!”
黄松叹息道:“这又不是你的错,舒二侠无须自责过甚!”
“当日我若在大嫂面前自尽,便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他顿了一顿,续说下去:“我清醒时,发觉自己躺在草地上,青草落英斑斑,使我知道发生了甚么事,当时我简直傻住了,也不知魂魄去了何处!待我定过神来时,只恨不得立即举掌自绝!
“偏生在这时候,山上吹来一阵寒风,使我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噤,这刹那间,我忽然想起大嫂的话来:‘假如你死了,真凶岂不逍遥法外?’罪是我犯的,凶手应该由我去捉拿,这才是大丈夫的所为,因此打消死念!”
梅北山赞道:“不错!大丈夫理该忍人所不能忍!”
“此念一起,我便打消了自尽的念头,又坐了一阵,才整理一下衣冠,去找珏儿,希望向她解释一下,能稍解其身心的创伤!”
顿了一顿,舒燕北又道:“当我到她房中时,竟发现内子也在房中,房内只有珏儿的飮泣声,我只跨出一歩,第二步再也无勇气跨出去!”
康宜静忍不住吁了一口气:“直是惨绝人寰!”
“房里仍有飮泣声,但那时候,我只觉这世界没一丝声音,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但刹那间,却似有一万年之久!”舒燕北低着头,沙着声道:“拙荆转过头来,我不敢抬头望她。只听她道:‘燕北,珏儿已把事情告诉了我,贱妾希望这不是真实的!’
“我停了好一阵,才自喉管中迸出几个字来:‘这是真的!’这四个字一出口,房里又静了下来,连珏儿的飮泣声也听不到……良久,拙荆忽然大声叫道:‘你疯了?’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是的,我真的是疯了!兰妹,你可否听我的解释?”拙荆道:‘贱妾听你解释!’
“于是我将强暴大嫂的事说起,一直将这三日来发生的事说罢,心中似乎稍为轻松,我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个感觉,也许每个犯错的人,将自己的罪恶藏在心中,也是一种痛苦吧!”
柳撷红道:“尊夫人相信你么?”
舒燕北没有答她,他先喘了几口气,才继续说下去:“拙荆隔了很久才说道:‘贱妾嫁你这许多年,颇知你的为人,我相信你不是衣冠禽兽的人,但事情总是由你而起……大嫂那里你可以跟大哥商量解决问题,但珏儿呢?你敎她以后如何去做人?’
“我想不出甚么话来,只好反问:‘娘子,你有何善法?’拙荆道:‘善法只有两个,第一,你迅速抓出那个害你的人来,否则,单只是贱妾相信,可塞不了天下悠悠之口;第二,即娶珏儿为妻!’
群豪听至此,都“啊”地一声叫了起来,万料不到舒燕北之妻会有此一说。
“我当时简直呆了,半晌才道:‘这怎可以,我与她有师徒关系!’拙荆叹息道:‘但事实上她的身子是你的了,你要有勇气承担责任!’我又隔了半晌才道:‘兰妹,你呢?’拙荆道:‘我自然仍是你的妻子,你们成亲后,我与珏儿不分大小伺候你……唉,也是冤孽!’
“我喃喃地道:“不行不行,这事传出去,敎我如何做人?’拙荆道:‘你现在做的事,传出去之后,更难做人!”
“我道:‘这不单只是为夫的脸子问题,而是关系到咱们崆峒派的声誉!’拙荆道:‘到这时候也顾不了这许多了,总之你要负责!’”
康宜静道:“尊夫人言之成理!”
舒燕北叹了一口气,又道:“但家兄身为崆峒派掌门,舒某岂能在他的脸上抹黑?”
黄松道长喟然道:“如此说来,舒二侠必是不肯答应了?”
“不错,我吿诉拙荆,我可以死,但绝对不能与珏儿成亲的,拙荆说她可以负起养育儿女的责任,但她不赞成我死……”
顾云生截口问道:“她有强调她的理由么?”
“她的理由跟大嫂一样,不肯让暗算舒某的人,逍遥法外!我娘子后来又去向大嫂陪罪,不想大嫂反而安慰她,说我不是那种人!”
齐云飞叹道:“令嫂的为人真可称得上是女中丈夫!”
舒燕北续道:“料不到次日早上,拙荆便来告诉我,说珏儿在夜里悬梁自杀,她留下一封遗书说这只是她命苦,她不怪我……拙荆在为她办理丧事,真相当然被瞒住,但派里的弟子都纷纷议论着,再一日,大哥便回山了……”
群豪心头都是一沉,暗暗的替舒燕北担心,顾云生道:“令兄一至,他一定要查明朱珏自杀的真相!”
舒燕北叹了口气:“不错,家兄一回山便问我了,我跟他在书房内倾谈,将事情的始末全部告诉他!”
唐宜静问道:“也将你与令嫂的事说了?”
顾云生则道:“令兄相信你么?”
舒燕北道:“我愧对家兄,说话时一直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听声音,他心中显然十分激动,问道:‘这是真的么?’”
柳撷红担心地说道:“令兄是不相信你?”
舒燕北自顾自说下去:“我答说是真的,家兄道:‘我是说有人下毒的事!’
“当时我心中之感受,实在说不出来,我呆了半晌,才问道:‘大哥,你是不相信我是被人暗算的么?’
“大哥过了半晌才道:‘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可是谁有暗算的可能?须知,这几天并无外人上山!再说,饭是一起吃的,为何别人无事,偏你有事?’我听了这话之后,登时手足冰冷,半晌说不出话来……”
齐云飞道:“贵派是一齐吃饭的?”
舒燕北道:“不,一般弟子一起吃,但我跟家小和徒弟及大哥一家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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