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红衣少女

 

2019-11-21 11:13:07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风仗雨接来打开一望，只见扇面一片金色，也不知是用什么东西织的，柔中带轫。卓不凡道：“扇面以天蚕丝织成，不畏刀枪水火，极为珍贵！”稍顿又道：“你大事一了，请先回来一趟，最好能住上一年半载，趁某还在生，尽量传授之。以期你早日登堂入室！”
　　风仗雨满口答应，带着罗三及秦四便下山去了。山下的女仆早已替他们备了三匹骏马，食水干粮一应均齐。三人挥挥手，上鞍绝尘而去。
　　他们向南驰去，此刻宋辽因为和议，双方停战，沿途只偶见辽兵。风仗雨因为对此行任务之细节，完全不知道，也不知道到了辽国如何联络，是以只好折回仁义庄。
　　仁义庄在安肃城外，距边境不过几十里路，由狼山去不足二百里路，马匹神骏非凡，黄昏前已抵达。
　　风仗雨上前敲门，依然沿用三重一轻。敲了三遍退后。过了一阵门里有人问道：“霜寒雪冻找何人！”
　　“春暖花开见庄主！”风仗雨认得是唐南宫的声音，忍不住道：“三庄主，晚辈是风仗雨，请开门！”
　　大门“呀”地一声打开，唐南宫探头出来，果见风仗雨，只是背后还有两条汉子，看来有点眼熟，结结巴巴地问道：“风少侠怎样逃出魔窟的？”
　　风仗雨不想告诉他太多，便道：“晚辈不是逃出来的，是他放我回来的，这两位是他的仆人，已送给晚辈，因为他俩在辽长大，熟悉辽国情况……”话未说毕，大门已“蓬”地一声关起，只听唐南宫道：“请少侠稍候，待老朽问过家兄再说！”
　　风仗雨心头一沉，罗三道：“这老头忘恩负义，那天全靠你一人，他们才安然渡过，想不到半个月不见，便翻了脸！”
　　风仗雨忙道：“不要胡说，许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等了好一阵，未见有动静，秦四恼道：“不如咱们翻墙进去！”风仗雨挥手阻止他说下去。
　　又过了顿饭工夫，才听见步履声，接着是唐氏四兄弟全部出来迎接。“少侠请进。”
　　风仗雨抱拳问道：“不知其他人还在否？”
　　唐东城道：“他们十天前已经出发了，少侠先进来喝杯热茶吧！”风仗雨心想度一及从明伤势甚重，料还在庄内，何况自己的包袱也在里面，是以拉马进内。
　　上了大厅，只见包袱放在桌上，风仗雨心头一动，忍不住问道：“庄主，大师还在庄里吗？”
　　“因伤太重，他们无法北上，因此三天前已各自回去养伤了！”
　　风仗雨不由疑云大盛，心想重伤不堪长途跋涉，实无道理，耳边却听道：“那老魔为何会放少侠回来？”
　　“他传授了一套轻功给晚辈，说明晚辈学会之后放我离开！”
　　“真的如此？”唐北廓望了罗、秦二人一眼道：“包括把仆人也送给你？”
　　“诸位怀疑晚辈什么？真是莫名其妙！请问庄主一句，说罢咱们便走。”风仗雨极力忍住怒火，道：“到辽京如何联络？跟他们如何碰面？”
　　唐东城道：“这个贱兄弟真的不知道，因为老神仙只请咱们招呼诸位，其他的事对贱兄弟亦守秘，请少侠明鉴！”
　　风仗雨轻哼一声，抓起包袱道：“如此晚辈便告辞了！”走下台阶忽然丢下一句：“早知世态如此炎凉，那夜咱该坐在大厅里多喝喜酒！”
　　忽然内堂走出一位姑娘来，正是唐东城的孙女唐玉，只听她道：“请风少侠且慢走！”风仗雨转头淡淡地问道：“姑娘有何指教？”
　　“那天晚上多亏你相救之情，但家祖他们……”
　　风仗雨道：“今夜与你无关，救你是因为心存侠义，跟令祖招待无关！何况我吃了他们好几顿饭，理当回报！”他挥挥手，招呼罗三去解马缰。
　　唐南宫道：“少侠大概有什么误会了！”
　　风仗雨道：“在下如今立即北上辽京，相信要找他们并无太大之困难，后会有期！”他头也不回地拉马走了，心中窝火，挥鞭急驰。
　　罗三愤愤不平地道：“这四个老废物，如此薄情，主人为何不让咱们教训教训他们？”
　　风仗雨冷冷地道：“他们不值得你出手！”罗三见他不高兴，不敢再吭声。“他们既然已走了十天，咱们便立即赶路，今晚也不歇息了，反正有干粮食水。”


　　风仗雨三人走后，唐玉不悦地道：“爷爷，你为何要骗他？”
　　“爷爷哪有骗他！”
　　“大师及头陀，还有那玄青子明明在庄里，为何你要说三天前已离开！老神仙都相信他，你凭什么不相信？哼，孙女年纪虽轻，却也知要感恩图报！”
　　唐南宫道：“丫头你年纪还轻，很多事不懂得，你说他落在老魔手中，不但无恙回来，老魔还送他两个仆人，这里面不是有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老魔是辽国人？是汉奸走狗？孙女便不觉得他人太坏！”唐玉说着忽然一阵风跑进去。
　　唐东城道：“那小子走了，四弟、三弟你俩将大师他们扶出地窖吧！”俄顷，只见唐南宫扶着度一出来。他低声道：“那小子走了！”
　　“风施主如何说？”
　　“他说老魔迫他学轻功，学会之后便让他离开，还派了两位仆人护送他上辽京。据说那两人自小在辽长大，熟悉当地之情况。”
　　唐西门道：“这只是那小子一面之词，不能当真，此事非同小可，必须谨慎，宁愿他日他怪咱们也好过破坏了老神仙的计划！”
　　度一忽然抬头道：“只是他此去，若到处去找温师侄他们，不是更会误了大事？何况他们还不知道……”
　　唐东城一愕，反问：“大师认为如今该怎么办？不如老朽跑一趟辽京，将情况告诉他们，着他们小心防备！”
　　话音刚落，只见从明也走了出来，道：“如果他心怀异志，只须将情况透露给辽帝，还可挽救吗？因此，也许咱们是过虑了！如果有他在，成功机会大增……”
　　唐西门反问：“头陀兄这般相信他？”
　　“那夜之情况，头陀看不出他是跟老魔串通的，若老魔是冲此而来的，那夜咱们根本无一能幸免！因此最好派个人跟着他们，相机行事才是上策！”头陀沉吟道：“只是谁去最适合？”
　　忽然有人应道：“晚辈去最适合！”原来唐玉已换了一身衣服，手提一个包袱出来了。
　　唐东城喝道：“胡闹，你那一点微末之技，也敢闯辽京，只怕半路便……”
　　“便如何？大不了被人杀死！”唐玉道：“反正那夜若不是风少侠，孙女迟早也得死，说不定死前还得先遭凌辱！”
　　“可是你武功太低，一个人上路，实在危险得很，你娘……”
　　“爷爷告诉娘，说孙女回师门学艺就是！若由你们四个人去，更加不适合！”
　　唐东城还未开腔，头陀已道：“唐姑娘去追他，倒是最适合，只是你不可尽抛一片心，找到他之后，须有一套说词！他心思玲珑，可不容易骗！”
　　唐玉高兴地道：“前辈你放心，晚辈自有办法！”
　　“丫头，你带够了路费没有？”
　　“只有几十两银子。”
　　唐西门自怀内掏出一片金叶来，着她藏在靴子里，唐北廓则掏出两锭金元宝给她，又再三叮嘱她路上小心。唐玉早已带上干粮食水，翻身上马，循着马蹄印追了上去。
　　驰了一阵，天色已黑，唐玉不敢稍歇，依然催马前进。今夜无月，到分岔道口，她不由傻了眼，只得下马点起火摺子看，也不知什么原因，两岔路地上的马蹄印，都非常凌乱唐玉沉吟了一下，向右首那一条驰去。


　　风仗雨三人驰了数十里，胯下坐骑，越跑越慢，便决定进一座树林歇息。罗三取出饮料喂马匹。三人吃过干粮，都运功调息起来，夜风极大，冷得马儿也抵受不住，不断踏着四蹄。
　　风仗雨道：“走吧，找到避风的地方再歇息！”
　　三人再度上路，又走了二十多里路，才找到一座小邨，罗三上前拍开一扇门，借宿一宵。这户人家居然有空马棚，当真好运气。
　　主人是汉人，乍见来了同胞，十分热情，烧了锅热米汤，让他们止饥止渴。三人歇了半夜，天一亮请房东煮早饭，饱餐一番，临走时丢下一块碎银。
　　走了一程，路上不时遇到辽军，所幸他们也觉得这三人不是好吃的果子，居然不理他们，任由他们远飏，中午到了涿州，便入城打尖，也好让马匹上上料。
　　涿州不大，时近岁晚，路上行人更少，三人找了一家较大的饭庄，小二接过马缰，三人进内，里面有一半食客，有几位是练家子，正中那个青年穿着皮裘，看样子似是武林世家子弟。
　　只听那穿皮裘的青年怒道：“小二，这种东西你也敢拿来给咱们吃！”
　　店小二马上跑过来，哈腰道：“客官，你如果不满意的，小的替你换一盘！”
　　旁边一个大汉怒道：“你怕咱们没钱给吗？把你们最好的端上来！”他又涎着脸道：“少爷，你别急，只要咱们多花些日子，还怕找不到人？”
　　青年冷哼一声：“那是爹的意思，少爷我可没放在心上！那姓东方的到底面圆面扁，少爷都不知道，找不到更好！说不定是个丑八怪，要少爷娶她！哼哼！”
　　那汉子低声道：“咱们找到她，如果她是漂亮的，少爷便将她带回家，如果是丑八怪的，回去就告诉老爷，说找不到人！”
　　青年脸色稍霁，道：“嗯，这还差不多！”
　　店小二眼睛最是势利，知道几位人不好惹，连忙端上几个热菜，正吃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希聿聿的马嘶声，接着马蹄声停在店外，店小二连忙出去迎接。一会儿，带着一群人进来，为首那个穿一身火红的袍子，一手提着马鞭，居然是位姑娘。
　　那姑娘眼睛一扫，向墙角的一张八仙桌走过去。那里本有两个食客，抬头望着她。红衣姑娘马鞭一挥，道：“挪个位，账挂在咱们上面！”那两个见她背后七八个契丹武士，哪敢吭一声，低着头把酒搬开了。
　　店小二连忙上前，把残羹收拾下去，又用抹巾擦桌。红衣姑娘有点高兴，第一次露出笑容，双颊现出一对梨涡，细看之下，竟然十分漂亮，大概是她进来时，一直面罩寒霜，影响了感觉。
　　自红衣姑娘入店之后，乱糟糟的人声，一下子消失，只闻碗筷声，罗三和秦四见风仗雨不作声，也只默默吃饭。店小二连忙先端上两个热菜给红衣姑娘，接着又是酒。
　　穿皮裘青年不由怒道：“咱们的菜还未来，你便先给别人，小二你们怎做生意的？”
　　店小二走过来，低声道：“咱正因为要做生意，才不得不如此！诸位，这位姑娘是耶律将军的干女儿，你说咱们能得罪吗？”
　　青年轻哼一声道：“这又如何？有理走天下，她总不能把外头当作是自己家吧！”
　　红衣姑娘耳尖，一把将筷子摔下，冷冷地道：“你是在指责姑奶奶吗？”
　　青年虽已知其身份，但众目睽睽之下，只得硬着头皮道：“不错，凡事有先后，岂有后来先上的？”
　　“哦，原来是这样的！阁下听见姑奶奶催过他们没有？你不管店家来管咱们，敢情是瞎了眼，要不就是欺善怕恶！”
　　罗三低声道：“少主人，这姑娘是汉人！不知因何做了辽国将军的干女儿！”
　　只听那青年哈哈笑道：“原来姑娘还分不清是非、善恶，夫复何言？”
　　红衣姑娘霍地站了起来，喝道：“小子，你有种的便给姑奶奶走出来！”
　　青年哪里还忍得住，仗剑而出，店小二忙左右劝解，极怕他们在店里动武，伤了和气。
　　青年道：“姑娘不怕死的便出店吧！省得败其他人的食欲！”他两旁的汉子没法抓住他，只得随他出店，红衣姑娘的随从，大骂一声，也随她出店，只见青年提剑在手，道：“你的兵器呢？”
　　红衣姑娘扬一扬手中的马鞭道：“姑奶奶便用此鞭教训教训你！”
　　风仗雨刚好坐在窗前，抬头望去，外面的情况便看得清清楚楚，比出店观看更加方便。
　　青年勃然大怒，道：“今日是咱们两个见高下，有种的输了不要请帮手！”他虽是纨绔子弟，自小锦衣玉食，不过倒也不蠢，生恐在人家境内，万一对方恼羞成怒，一拥而上自己主仆四人可没法应付，是以先拿话扣住她。
　　红衣少女“嗤”地一声笑了出来：“你大概刚来大辽，还不知姑奶奶厉害，今日你若能胜得了我一招半式，便任由你们来去！但如果你输给姑奶奶，那又如何？”
　　青年不由猜疑起来，他身旁一位脸有黑痣的保镖，抱拳问道：“请问姑娘大名？”
　　红衣少女得意洋洋地令一位手下告诉他们：“咱们小姐叫明珠，有个外号‘火云仙子’，不长眼的小子，居然连我家小姐的大名也未听过，哼哼，明珠小姐可是咱们大辽国师托钵上人的得意弟子！”
　　那托钵上人是吐蕃第一高手，静极思动，早有出山之意，辽国用兵多年，国力衰弱，南有宋势力，东有女真，西有党项，内部又不稳，辽道宗寿昌五年，因此遂派人重金礼聘其到大辽任国师。
　　青年一听，心中暗暗打鼓，这一仗如果自己打赢，对方岂肯甘休？如果输了，那后果就更加不用说了，他身边的保镖更是心头嘀咕，恼这纨绔子弟不知天高地厚，到了异国还敢耍少爷脾气。
　　红衣少女喝道：“姑奶奶不打无名小子，你也报上名来！”
　　青年一挺胸，道“在下慕容卫，刚出道不久，尚未有外号！”
　　红衣姑娘哈哈笑道：“你若输了，姑奶奶也不杀你，只须你做我跟班，哈哈，姑奶奶奴才虽多，却无一个是汉人！”
　　“放屁！”慕容卫大怒，长剑一抬道：“你是姑娘，少爷先让你出招！”
　　红衣姑娘怪笑一声：“想不到你这小奴还有点骨气！”也不打话，踏前两步，手中马鞭一圈，便向慕容卫头脸抽去！慕容卫见她不将自己放在眼内，心头怒火燃烧，早忘了处境，身子一偏，让过马鞭，长剑暴长，便刺向其小腹！
　　他这一剑反应不可谓不快，但长剑刚递出去，眼前一花，已失去明珠的人影，心头一惊，总算他是名家子弟，知道危险，长剑回收，在身侧洒下一片剑网。
　　只听明珠“咭”地一声笑道：“你倒知机！”娇躯一退即进，手腕一落，马鞭抽向慕容卫之下身。慕容卫一跃而起，不料，明珠这一鞭竟是虚招，慕容卫跃高闪避，早在其意料中，因此手腕一提，改抽其腰腹！
　　那慕容卫平日虽然眼高于顶，但在其严父督促之下，武功亦自不差，只见他左手一拔，腰侧之剑鞘向马鞭缠去，凌空拧腰，长剑回削明珠肩头！
　　风仗雨在店内看见，心中也喝了声彩，觉得慕容卫此招，真是神来之笔，明珠虞不及此，几乎着了道儿，忙不迭顿足后退。她生性好强，一退即进，慕容卫信心大增，挥剑迎上，两人有攻有守，眨眼间，已斗了二十来招。
　　风仗雨学过神龙玄功之后，对武学之了解，大为加深，目光也比以前锐利，发觉慕容卫剑法辛辣，但明珠身法步法灵活，马鞭招式十分诡异多变。均是名家弟子之风范，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就在此刻，忽然一个年约四十的汉人跑了过来，一脸阴鸷，眉上有一道刀疤，远看好像三条眉毛，明珠的侍卫迎上前，问道：“崔东宇，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那汉子低声对他说了几句，明珠怒道：“你俩在嘀咕什么！”
　　崔东宇道：“小姐，咱们抓到两个汉人，好像来辽国要做什么勾当，因此特别通知你！”风仗雨心头一惊，立即竖起耳朵偷听。
　　明珠问道：“叫什么名字？什么身份的人”
　　“他们不肯招供……是一男一女，女的二十左右，男的二十五六岁，身上都带着剑。”
　　“真是饭桶！如今在何处？”
　　“刚交给萧统千夫长，正想送去给节度使……不过小的觉得还是先交给小姐，比较适合！”原来明珠的义父耶律望是辽国南京节度使。（辽置五京：上京、中京、东京、西京及南京。各置宰相及节度使，掌领政事及军事。）
　　明珠忽然叫道：“且停！”
　　她抽身后退，道：“今日姑奶奶无空跟你玩，慕容卫你不要跑，姑奶奶事了便来找你！”明珠一挥手，带着手下骑着马走了。慕容卫冷哼一声，收剑入鞘，大步进店。他保镖拉拉他，低声道：“少爷，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慕容卫觉得明珠并不太可怕，自己此时离开又太丢脸，是以脸色一沉，道：“少爷还未吃饭哩！要走也得等吃饭才走！”
　　风仗雨忖道：“昔日听师父曾提及武林中有一神秘的‘铁血堡’，堡主姓慕容，不知道慕容卫是否来自该堡？”他见罗三及秦四亦已吃饱，又记挂刚才那位崔东宇的话，便着小二会账。
　　崔东宇有个外号“三眉狼”，早年在江湖上臭名昭彰，后来在中原呆不下去，想不到投到辽国。此人武功一般，但心机奸诈，且擅使下三滥伎俩。风仗雨心里担心会否是马八腿他们落在其手中。
　　上马之后，他知罗三懂辽语，便着他去打听萧统的营地在何处，秦四问道：“少主人，你要去找萧统何事？”
　　风仗雨道：“我担心是我的朋友落在其手中！”见到罗三走过来，便迎了上去，问道：“查到了没有？”
　　“那萧统军营，在北面七八里处！”
　　风仗雨道：“稍后我去见明珠，看看那两人是不是我的朋友。若是的，便相机救他们出来……”
　　秦四忙道：“千军万马之中，少主人可得三思！”
　　“我是以智取，又非以力敌之，你俩在外面等我，若是我朋友的，你俩便跟他俩会合，再等我一起北上……”
　　“如果少主人不出来，是否咱们便杀进去？”
　　风仗雨哈哈笑道：“你俩也在仁义庄见过我斗老门主，当今这世上能杀我的人极少，你俩杀进去，反要误了大事，无论如何，你俩都不能进去，即使我被杀了，也不能冒险，这是命令！”
　　罗三抓抓皮头，道：“如此咱们回去如何向老门主交代？”风仗雨一挟马腹，催马前进，边道：“你俩便认定我一定出不来么？我自己都充满信心哩！”秦四这才不敢作声。
　　驰了六七里路，远远已见到一座大营，回头道：“你俩在这附近等我！”手掌在马臀上一拍，策马直至大营外才勒缰。
　　营内立即冲出一队辽兵来，刀枪各举，风仗雨下马抱拳道：“在下来自宋国，有要紧的事求见明珠小姐。”
　　一个汉人问道：“你找明珠小姐何事？”
　　“事关重要，必须面陈小姐，请代通报一声。”
　　辽兵见他一表人材，又没带兵刃，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风仗雨报上名，那辽兵道：“且在这里等等！”
　　辽兵进内传达，风仗雨好整以暇，跟辽兵聊天。“听说崔东宇抓了两个汉族男女，可是在营内？”
　　一个道：“不错，你跟他们认识？”
　　“可能认识，他们招供了没有？”
　　辽兵表示不知道，风仗雨道：“我自会对小姐说出一切。”
　　过了好一阵，方见到刚才那辽兵带着崔东宇慢慢走出来。
　　崔东宇上下看了风仗雨几眼，道：“阁下面生得很，风仗雨这名字某亦未听过，你来此到底为了什么？”
　　风仗雨抱拳道：“刚才在下饭馆里听说崔兄抓了一男一女，这两人可能就是在下一直追赶的人，是以冒昧来求见！”
　　崔东宇脸色晴阴不定，问道：“你要追的人叫什么名字？是为了何事？”
　　风仗雨道：“对不起，此事在下抵能对明珠小姐一人说，烦请引见。”
　　崔东宇脸色一变，忽然喝道：“来人，这是奸细，将他缚起！”辽兵立即一拥而上。
　　风仗雨哈哈笑道：“姓崔的，你以为可以独占功劳？嘿嘿，风某来此根本不是为了跟你争功，不过如果你破坏了明珠小姐的大事，这罪名只怕你承担不了。”
　　那些辽兵可能平日便看不惯崔东宇之作为，因此只围而不攻。崔东宇脸色铁青，喝道：“押他进去！”
　　风仗雨道：“且慢，我可以跟你进去见明珠小姐，但不是犯人，为何要押？若如此在下便告辞了，一切由你负责！”
　　崔东宇心头一动，道：“好，你跟他进大营去！”他指了一个汉人辽兵带他进去，自己则在营外布置，然后远远跟在风仗雨后面进营。风仗雨入大营，他则匿在帐外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