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半忧半喜

 

2019-11-21 13:54:18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那汉子站在风仗雨对面，足以高出半个多头来，周玉道：“待我来介绍，这位是大内侍卫副统领萧仁宇，这一位便是风仗雨了！风仗雨虽然未有职务，但他是皇姑看得上眼的俊彦，按照大内之规矩……”
　　他话未说毕，忽然有人呼道：“皇姑驾到！”
　　众人立即平跪行礼，只见风仗雨仍立原地抱拳。
　　不但芙蓉来了，连贺娘、韩晓雪及梅花等侍女也都出来观战，芙蓉手一抬，道了声平身。“卿家继续说，哀家只是在宫中无聊，出来看热闹而已。”
　　风仗雨目光一掠，见芙蓉、贺娘、韩晓雪和梅花脸上露出或紧张或关怀或担心之神色来，就连赫察、萧长荣和一干曾与其同生死的侍卫，也都有担忧之色，心头顿觉安慰。
　　周玉道：“风仗雨，刚才说了一半，如今继续，虽说皇姑将阁下之情况描述过，若当一名侍卫，自会照皇姑的意思去办，但若想进一步者则太祖之遗训，却不能不遵照，是故你必须接受考核！”
　　风仗雨脸上神色不动，道：“要如何考核，请总管先赐告，在下感激不尽！”
　　“首先请壮士跟大内侍卫的副统领萧仁宇比斗！”
　　“总管寥寥几语，未免说得太简单。”
　　“本座尚未说毕，你急什么！”周玉脸色一沉，道：“因是考核，故此规定三条：第一，点到为止，第二，不许施放暗器，第三，不许使毒！而且阁下是否能通过考核，并非单以胜败作准！换而言之，虽然你败了，但如果基本上不相差太远者，也有可能入选，当然，如果你只能招架三二十招的，即使皇姑不在乎，但若皇上怪罪下来的，咱们做臣子的也难以交代！”
　　这几句话，与其说他是对风仗雨说的，倒不如说他是讲给芙蓉听的。
　　芙蓉含笑一声，道：“你不必抬皇上来压哀家，还是把规矩直接告诉风仗雨吧！”
　　“奴才不敢。”周玉转头问道：“风仗雨，你还有什么疑问？”
　　“如今没有了！”
　　“那就开始吧！萧副统领辛苦了！”
　　萧仁宇对他行了一礼，便踏前两步，站在风仗雨面前。
　　风仗雨问道：“副统领是要比拳脚，还是比兵器？”
　　“十八般武艺，各有所好，亦各有所长，既是考核便任由阁下选择，即使先以拳脚相对，到后来看出无兵器不行，亦无违反规矩！”
　　“副统领心意，在下敬受，请手下留情！”
　　萧仁宇亦是脸无表情，抱拳道：“风壮士是客，请先出招！”
　　风仗雨亦不着急出手，只轻轻闭上眼睛，把所学过的，一一翻映在脑海中。萧仁宇见他闭起双眼，只道他看不起自己，不由怒道：“阁下远来是客，请先出招！”
　　风仗雨双眼忽然睁开，神光一闪即逝，但却瞒不过周玉及萧仁宇之一对利眼，不由得心头一跳，忖道：“怎地这厮内功如此深厚？”
　　萧仁宇也略略收起轻视之心，两人如石像般，一动不动，也像一对斗鸡般，你瞪着我，我瞪着你。
　　时间慢慢流逝，观战的人已渐渐不耐烦起来，场中两人仍无动手之意。只有学过中土武功的人才知道，两人不动则已，一动已是石破天惊之一击。
　　萧仁宇见风仗雨闲闲散散，全身上下全是破绽，他反而不知该如何出手！
　　风仗雨这刹那，已进入天人合一境界，不但心情没有一丝紧张，而且一派空明。此刻连芙蓉也弄不清他是否在施拖延计，还是心在畏惧，毫无取胜把握，只有贺娘和韩晓雪仍对他充满信心，因为他越沉着，越证明他信心不曾崩溃。
　　时间一久，萧仁宇觉得自己威信会受影响，日后侍卫们必会说，萧仁宇虽然打赢了那个无名小卒，但也费了不少心力和时间！
　　他焦躁之心一起，再也抑制不了，忽然猛喝一声，向风仗雨扑去！风仗雨早把这一切看在眼内，萧仁宇掌未至，他身子一偏，已闪开五尺，萧仁宇再一声猛喝，一个风车转身一脚望向风仗雨后胯踢去。
　　风仗雨掠前几步，再一个斜翻，目光一扫，见萧仁宇已追近，他突然停下，趁对方站立未稳，也是飞起一脚，踢向对方的小腹！
　　萧仁宇毫不畏惧，五指箕张，侧身翻掌一抓。反抓其拔足踝！哪知风仗雨这一腿是虚招，力道未尽，已落在地上，上身朝前转力，左腿踢出！
　　这一腿才是风仗雨的杀手锏，因为毫无先兆，且踢的部位是对方的胫骨，萧仁宇听得风声，已来不及闪避，急切间，双脚微顿，拔身而起。
　　他身子一拔起，风仗雨似早已料到他有此一着，也同时跃起。“神龙门”的轻功术，独步天下，不用作势，身子便窜起，同时左腿再度凌空踢出，正中萧仁宇之胫骨！
　　只听他怪叫一声，真气一泄，已摔落地上，站立不稳，一跤跌倒。风仗雨凌空一个后翻落在丈余之外。
　　芙蓉首先鼓起掌来，其他人见状也一齐鼓掌。事前大家都认为萧仁宇必胜，而且也必是一场龙争虎斗，谁也料不到，结果是如此，而且才几个照面便分出胜负。
　　萧仁宇一张脸更是青白，契丹武士把面子看得如同生命，他心头之难受可想而知！
　　风仗雨抱拳道：“在下明知功力不足，是故早拟以智取之，幸不辱命，不知是不是通过考核？”
　　周玉干笑一声，道：“若论胜负确已分，不过本座有言在先，不以胜负作为唯一标准，而且这是考核，不是分胜负，因此本座建议两位再来一场，如此本座才能清楚了解风仗雨之实力！不知皇姑意下如何？”
　　芙蓉冷冷地道：“今日由卿家主持，你又何须问哀家！”不悦之情溢于言表，但耶律周玉似不太将她放在眼内。芙蓉补上一句：“如果他俩不反对的，也好让大家饱饱眼福！”经此一战，芙蓉对风仗雨之信心大增，料他即使胜不了，也不会败，便不反对。
　　周玉问道：“风壮士有雅兴再来一场么？”
　　风仗雨哈哈地道：“总管应该先问副统领才对，何况在下是客！”
　　周玉轻咳一声，转头沉声问道：“萧仁宇，你适才轻敌已先败了一阵，有信心再斗一场么？”
　　萧仁宇脱口道：“第二场必胜！”
　　周玉道：“风壮士也有必胜之信心！”
　　“适才在下已说过，在下对副统领之武功根本毫无认识，妄言必胜，图惹人取笑，不过在下可以再陪他玩玩！”
　　周玉抑止心头恚怒，道：“如此甚好，这场仍比拳脚？”他这句其实是在提醒萧仁宇，即使这一场在拳脚上取胜，也是一胜一负而已。
　　萧仁宇自然领略他的好意，当下道：“这一场卑职建议比兵器，不知风壮士有没有此胆量？”
　　风仗雨哈哈一笑，道：“在下是在砧上的肉，即使没有胆量，似乎也不能退缩，否则皇姑的面子不是要让在下丢光了吗？我要剑！”
　　萧长荣立即想起他在析津耶律望府内，自己与他比武那一场的情景来，他这时已无妒忌，反而为好朋友的选择而发出会心微心，他知道他不用多少招，便又能取胜！
　　不久，有人送来三把剑，风仗雨随便挑了一把趁手的，萧仁宇拔出佩在腰间的契丹刀来，这种刀窄而微弯，但入手较重。契丹在冶炼术方面十分发达，其马鞍及刀在当时均甚著名，契丹两字意即镔铁，自太祖起便不断发展冶铁，辽铁州的铁矿，即是今日鞍山铁矿之前身。
　　当下两人又作斗鸡般怒视，这一次风仗雨不敢有半点大意，因为萧仁宇败了一场，这一场他必定会出尽吃奶之力，扳回一场，而如果自己失败的，不死也得受伤，因此他必须胜，而且要裸得光彩。
　　他脑海中不断闪出神龙门石壁上的那些旷世剑式来，揣摸萧仁宇第一招会用什么招式进攻。
　　他还未有眉目，萧仁宇已不让他再揣测下去，踏前一步，长刀一挥，在空中划了半个弧圈，挟着千钧之势，直斩风仗雨的脑袋。
　　这一刀，他蓄势施为，志在必得，是以快过闪电，一眨眼，刀刃已离风仗雨的脖子不足三寸。
　　芙蓉和韩晓雪尖叫起来！风仗雨等他刀势已老，才突然蹲下！他到底经验不足，等到刀离脖子半尺，他才发现萧仁宇胁下有空门，是以一蹲下，长剑便如毒蛇般刺出！
　　萧仁宇能够坐上副统领这个位子，绝对不是省油灯，何况刚才他已先败了一场，更加不敢轻敌！风仗雨一蹲下，他双脚一顿，身子急跃后五六尺，长刀一迎，已护在胸前。
　　风仗雨长身而起，慢慢向他走过去，萧仁宇觉得他身上没有杀气，胆子一壮，依然争取先机！
　　风仗雨知道他如要伤他，唯一办法是后发先至，因此萧仁宇一连七刀，他不是闪避，便是抵挡。他用心找寻对方的空门，期以一击即中！
　　萧仁宇好像有使不尽的气力般，连攻三十多招，均未能得手，但亦杀得风仗雨连连后退，无还手之力。
　　周玉心中忖道：“他一鼓作气，再衰而竭，老杀不了风仗雨，只怕他一出手，仁宇便要见血了！”
　　芙蓉显得十分紧张，一只手紧紧抓着梅花，却又转头问贺娘：“你看风仗雨能否自保？”
　　贺娘其实也很紧张，她跟芙蓉一样，根本摸不到风仗雨的底，但为了安慰她，嘴上却轻松地道：“这正是他高明之处，因为他知道自己之内力及体力不如萧仁宇，而故意先消耗他的体力！喏，你看，他进退有序，步法没半点乱。”芙蓉这才稍稍放心，韩晓雪心里比她俩还紧张，萧仁宇如狼似虎，只要有一招闪避不了，必是人头落地，则此行之使命根本没法完成！同时她对他早已产生了一种异样之感觉，只要有一段时间看不到他，她便好像失落了什么般。
　　眨眼间，又三十招过去了，形势依然不变。周玉忽然道：“风壮士一直如此下去，本座便要宣布结果了！”
　　风仗雨笑道：“这是考核，萧副统领表演进攻，在下表演防守，一矛一盾，难分轩轾，不知总管准备如何判决？”萧仁宇趁他说话分神之际，加强进攻，狂风骤雨般，一招未了次招已至。就在此刻，风仗雨发现他不断露出空门来。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萧仁宇一刀向风仗雨头部砍去，左腿突然踢其下腹，动作疾如闪电，其势如同狮子搏兔！
　　风仗雨忽然滚落地上，长剑贴地一转，刺其空门的小腿，他这个动作又猛又疾，出其不意，更具威力！萧仁宇不肯放弃这个良机，见风仗雨倒地，更加不愿退后，轻轻跃起，长刀居高临下，急势而落！
　　刀仗人势，当真如泰山压顶，势不可挡！忽然风仗雨左掌在地上一按，整个人突然平身升高，长剑刺出！
　　这一招十分怪异，萧仁宇长刀其势猛绝，他不闪反而迎了上去，大出意料！旁观者有不少已脱口惊呼起来。
　　剑如流星划空般刺向对方之小腹，待得萧仁宇略为一窒之后，手腕一抬，剑尖已刺在其腕脉上！
　　萧仁宇五指不由自主地张开，长刀落地，与此同时，风仗雨再度滚落地上，左掌再在地上一按，身子如皮球般弹起，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
　　萧仁宇一招失手，犹如五雷轰顶般，忽然怒从心起，左臂一抬，一枝袖箭应声射出！两人距离七尺，袖箭又毫无先兆，眨眼即至，只见风仗雨不慌不忙地举起左手，五指一合奇准无比地抓住了箭杆。
　　风仗雨踏前一步，手掌张开，道：“还给你！”说时迟，那时快，他袖管内亦射出一枝箭来。
　　萧仁宇一再失败，已如斗败公鸡般，根本没法闪避。“嗖”地一声，袖箭射在他心房上，却跌落地上！
　　风仗雨冷冷地道：“在下只是来而不往非礼也，绝无意要杀副统领！”众人这才发现他那枝袖箭，早已拗断了箭镞！
　　风仗雨又道：“副统领之败，要怪须怪总管，因为若非他出声暗助你，你也不会狂攻，同时亦不会露出破绽，更可惜的是你一切依照在下之计划进行，竟然跳高！”说至此，他转头扫了众人一眼，又道：“在下自知武艺不精，因此花了几年的时间苦研绝地求生的本领，尤其是对身体在空中的敌人，更有把握，若论真实本领，在下不如副统领良多，不过生死搏斗，武功固然是最重要的，但其他因素也并非不重要！因此，我输了武艺，但赢了一个智字。”
　　芙蓉听后首先鼓起掌来，四下立即响起一阵喝彩声。
　　风仗雨这番话，表面说得诚恳，又似在指责总管，但其实是顾全了萧仁宇之面子，又表明自己之武功不足恃，更不足畏：“以后你们若要与我比斗，千万不要跃起空中！”
　　周玉道：“风壮士刚才说错了，本座一向公平，又怎会暗助萧副统领？若只一攻一守，众人又怎能看出风壮士之真正实力？那又怎算得上是考核？”
　　芙蓉冷哼一声，道：“还呼他壮士，莫非还想比第三场？梅花，送哀家回宫！”
　　周玉急忙行礼道：“皇姑，奴才只是一时改不了口而已，风头目已连胜两场，若还要考核，岂不是吹毛求疵？风头目，你已通过考核了，由即日起便是皇姑侍卫的头目，希望你尽心保护皇姑。”
　　风仗雨忽然道：“总管，在下有个提议……”
　　“请说！”
　　芙蓉也忍不住停步，要听风仗雨说什么。“头目此名在中土一般是指山寨喽啰的小头头，但卑职担任的是侍卫队的头头，因此建议改为队目，不知总管意下若何？”
　　这本是小事，周玉乐得做个顺水人情，道：“风队目之议极佳，记录下来。”
　　“还有卑职本来只是答应保护皇姑回上京，并无意长期留在此，是以卑职这队目未必会当很久……当时与皇姑有个约定，彼此不满意或有其他原因，可以随时结束宾主关系，卑职希望当了队目之后，条件也不会改变，否则卑职宁愿不当什么队目！”
　　这句话若听在别人耳中，必然勃然大怒，但周玉已有把柄落在皇姑手中，恐她将来说他袒护萧仁宇对付她的手下，何况刚才说明不能使用暗器，而萧仁宇居然达反规定，皇姑若要怪罪，萧仁宇可得坐牢，是以讨好地道：“既然如此，请队目与皇姑商量，皇姑的决定，无论如何本座都不会反对！”
　　芙蓉轻哼一声，带人入宫去了。周玉转头道：“萧长荣，宫内的规矩，你负责告诉他，腰牌制服赶制好之后，便开始上班！”言毕头也不回地走了，那萧仁宇看了风仗雨一眼也走了。
　　风仗雨欲言又止，萧长荣拉一拉他，道：“今晚咱们弟兄们凑钱加菜，咱好好庆祝一下。”
　　述律大地也跑了过来，道：“不错，大内侍卫一直看不起咱们这队人，今日你替咱们争了面子，一定要庆祝一下！”
　　风仗雨道：“这会影响大家晚上值班，在下等于犯规呀！”他与他们不一般，对此半忧半喜，忧的是怕得罪了大内权贵，影响日后之行动。
　　萧长荣道：“分两批吃饭，没有影响！”
　　乌乃也道：“要值夜班，不许喝酒，下了班的可以喝一点，我如今便去办菜！”他是厨师，本来对风仗雨一直有成见，经过几番生死，对他已完全改观，并视之为偶像。
　　风仗雨道：“我也凑份钱，大家一齐欢乐一下……”
　　述律大地道：“如果你拿钱出来，便是看不起咱们。”风仗雨一笑收回。大地道：“队目，你今日表演真的很精彩，说明武功高不一定能赢，咱们那次遇袭，加上今天之事实，令小弟印象深刻。”其他侍卫也都上前向他道贺。
　　风仗雨道：“本来我想今晚去见萧仁宇的，但如今看来只好改为明天才去了。”
　　一个叫黎达的侍卫叫了起来：“队目他一定把你恨死啦，你还要去见他？他一定会认为你是去向他示威的！”
　　风仗雨道：“日后少不免要跟大内侍卫打交道，人家势力大，又有总管关照，咱们还是不宜跟他们结怨！”
　　大地道：“他有总管，咱们有皇姑，有什么好怕的！”
　　风仗雨问道：“万一皇姑出嫁了，你们是否归回大内侍卫？届时才来修补，已嫌太迟！”众侍卫登时语塞。
　　忽然，韩晓雪跑了进来，道：“风兄，皇姑传你进宫。”
　　风仗雨随她回去。路上，她道：“风兄，刚才表现出来的功力，真是令人敬佩……你不要对我又说什么智取什么的！”
　　风仗雨道：“那在下便只有多谢你的赞美了！幸不辱命，也幸好老天爷保佑！”
　　她“噗嗤”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
　　“这个理由比刚才那个还差！”说着已到了韩晓雪房外，“你去见她吧！”
　　风仗雨在宫外叫了一声，梅花引他进去。芙蓉正坐在厅内喝马奶茶。风仗雨笑嘻嘻地道：“皇姑，在下胜利了，是要赏赐什么宝贝给在下吧！”
　　芙蓉道：“传你来是要惩戒你，因为你骗了哀家，说什么武功不高……”
　　风仗雨叫起撞天屈来：“在下何时骗过你？你觉得在下的武功很高？你的面子大呀，连老天爷都来帮我！”
　　“今晚你留下来吃饭，我与你庆祝一下！”
　　“对不起，你这顿饭只能押后了，今晚我跟侍卫们一起庆祝！”
　　芙蓉不悦地道：“难道他们比哀家还重要？”
　　“他们自然没你的重要，但我若不跟他们打成一片，万一有人妒忌就不好了，咱们之间好说话！”
　　芙蓉道：“你总有你的道理，几时上班？”
　　“总管说，得等腰牌及制服做好，我才上班，相信还有几天时间！”
　　芙蓉点点头，道：“你成为队目之后，此处你便可以随便出入，嗯，既然你今晚要跟他们一起庆祝，我便不留你了！”
　　“还有一件事，在下得先告诉你的，我想去看看萧仁宇。”
　　芙蓉失笑道：“你掴了人家一巴掌，又要安慰他？”
　　“如果不搞好大内侍卫的关系，你名下的侍卫以后日子不好过！”
　　芙蓉一怔，道：“你认为哀家管不了他们？”
　　“不是你管不了，而是他们如果故意给‘小鞋’穿，不是多了许多麻烦？我认为此事百利而无一害！”风仗雨道：“反正如今总管和他都已知道咱们不是好欺侮的！对啦，总管是谁的人？”
　　“当然是皇上的人，他吃的是皇粮，拿的是朝廷的俸禄！”
　　风仗雨轻轻一笑：“但我知道他一定不是皇上的人，他若不是靠着南院，便必是以北院作靠山！”
　　芙蓉想了一下才道：“大内大部分是南院的人。”
　　“难道皇上不知道？他这般放心？”
　　“皇上只顾玩乐……”芙蓉道：“若非如此，萧奉先又怎会这般嚣张，你去跟萧仁宇打关系也好，最好能做上朋友，日后那边有什么动静，咱们也能提早知道。”
　　“有皇姑这句话，在下便放心了，你那块玉珮，待腰牌铸好才还给你。”风仗雨当下又去敲贺娘的房门。
　　只听里面传来一个侍婢的声音：“贺娘在洗澡，若有急事，稍后再来！”
　　风仗雨道：“没事，我只是问她伤口合拢了没有？”
　　“有些已合拢，有的还没！”
　　风仗雨又去找韩晓雪。当她开门，他只道：“一切如常，你请放心，我着赫察也去替你申请一个腰牌！”
　　这夜，因在宫内，侍卫们不敢太过放浪，每班只吃一个时辰，倒是风仗雨及乌乃由头吃到底。侍卫们对风仗雨均十分好，萧长荣没话说，就连赫察也不妒忌。
　　一宿无话，次日梳洗过后，吃过早点，风仗雨又练了一阵子功，他知道赫察负责夜班，如今回来休息，很想请他带自己去见萧仁宇。一打听，原来他在睡觉，只得等到午饭后。
　　赫察睡至午时过后才下床吃饭，风仗雨过去他房内与他搭讪，并把意见说了，赫察一口应允：“其实其他人你也得去拜访一下哩！”他又沉吟了一下才道：“这样吧，你先出去办几件礼物，人家见你盛意拳拳，也就不会拒绝了！”风仗雨轻叫了一声：“这一着我却没想到！只是你下午要值班……”
　　赫察笑道：“光天白日的，抽点时间碍不了事儿的！你买了礼物，便来找我！”
　　“只是因为每人之爱好不同，礼物自该有异，这个你倒需指点一下呢！”
　　赫察仔细告诉他了，风仗雨吃了饭，带上银子便出宫去了，依然通过大顺门，走吊桥到南城。
　　风仗雨立即跑到大街上去找，忽然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风兄今日才出宫么？嗯，你千万不要回头，我是谁你知道么？若果记不起的，在下提醒你一件事：曾经送你九匹马的那位！”
　　风仗雨一个急转身，道：“在下到处找不到你，正想请你喝几杯聊表寸心哩！”
　　只见背后有一位中年汉子，身穿锦衣，但一张面孔死死板板，没有一点生气，知他是戴了人皮面具。那人道：“敢情好，只是吃饭不方便，前面有一家叫做汉风茶馆的，明天上午我去那里等你一起吃早点吧！嗯，看风兄似是要买什么东西般？”
　　“是的，我要买几件礼物送人。”
　　“是送大内的统领？”神秘人见他点头，目光一亮，便道：“如此在下不打扰了，明早见！”竟然大踏步走了。风仗雨觉得此人颇为神秘，不过自己有事，便只好先把礼物买了匆匆回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