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自坠陷阱

 

2019-11-21 13:59:50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稍顷，灯光亮起，只见走廊上已站了二三十个人，既有彪形大汉，也有太监，服饰有异大内侍卫，再回头，已不见了那厮，风仗雨心头登时一沉。
　　一个中年太监走前，阴恻恻地道：“大胆的汉狗，居然敢闯契丹后宫，就不怕五马分尸？”忽然提高声音叫道：“把他抓下！”他声音尖锐，令人听后毛骨悚然。
　　风仗雨知道自己中了陷阱，手脚冰冷，却不失冷静地道：“且慢，卑职是皇姑的侍卫队目风仗雨，因追一名刺客，无意中进入此处，绝非奸细！”
　　那太监尖笑一阵，道：“我且信你一半，你说追刺客来此，请问刺客如今在何处？”
　　“刚才还跟卑职交手，如今不知去了何处……”
　　那干人都大笑起来，为首那太监阴恻恻地道：“如果你能找出刺客，便相信你的话，但如今刺客在哪里？那一位是你追踪的刺客？风仗雨，咱们都不是三岁小孩，你这话有几个人会相信！”
　　风仗雨猛吸一口气，道：“也许他藏了起来……”他目前只有使用拖延计，以求得脱身。
　　太监向上一指，道：“上面是总管之居所，大门已锁上，刺客不可能跑上去吧？楼下各房，可任由你去搜，若搜到人自然万事大吉，若搜不到人，你只好伏法了！”另一个道“难道你进大内，皇姑没有告诉你，未经禀报不得擅自闯入后宫吗？”
　　“但今夜是特别情况，当然不可一概而论。”
　　太监转首道：“你们把门全部打开，房内的灯都点上，任由他搜索查看。”
　　刹那间，一阵门声，房内全部透出光来，走廊上光如白昼，风仗雨藉此看看那些人，可惜刚才在黑暗之中，他根本未曾看清那厮的面貌，此刻即使他站在人丛中，亦无从辨认。
　　第二个太监及一个侍卫上前道：“跟我来！”走到一间房门口，又道：“你看清楚了，别说咱们冤枉你！”风仗雨随他们到每间卧室外，向内张望。房内陈设几乎千篇一律；一张长炕、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具木柜、一个放洗脸盆的桌子，一目了然，房内或是汉子、或是太监，都似刚从睡梦中醒来，双眼惺忪，一副愕然之态。
　　楼下一共有四十间房，有的一房住一个人，有的住两个人，很快便看毕四十间房。为首那太监问道：“不知有否找到你要找的刺客？”
　　“黑暗中看不清刺客的面孔……”
　　话未说毕，已招来一阵怒吼：“你的意思是说，刺客在咱们这些人之中？”
　　“卑职不是这个意思……”
　　为首那太监怒道：“分明是狡辩，此处前后门均已关住，难道刺客能借土而遁？难道咱们会去行刺皇姑？简直是岂有此理，给我拿下！”
　　风仗雨急喝：“且慢，刺客也许躲起来了！”
　　“躲在哪里？是楼上吗？”
　　风仗雨道：“当然不会是楼上，但在下又怎知此处有没有地道、地窖或什么机关的设施？”
　　太监冷笑道：“此处是后宫重地，咱们可以私建地窖地道么？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两顿饭工夫内，若果你能找出刺客来，便赦你无罪，否则，哼哼……”
　　“这房那么大，两顿饭工夫，你分明是怕卑职查出什么东西来！”
　　风仗雨话音刚落，便又惹来一片骂声，忽然楼上的铁门打开，传来一阵咳嗽声，楼下的杂音全部消失，众人低着头，一副敬畏之态。“谁在下面吵嚷，不让我睡个好觉？”
　　内务府下辖四个司，为首那太监是内务府的掌印太监，闻声道：“启禀总管，奴才抓到一个奸细！”
　　“哦？多少年来，未曾有过奸细，是什么人这般大胆，待我下来！”接着只见内务府总管在两个小太监的搀扶下，慢慢走下来，目光一掠，最后停在风仗雨的脸上，道“这不是皇姑跟前的大红人风仗雨吗？怎说是奸细？”
　　掌印太监萧乙乙忙道：“他三更半夜，擅自闯进内务府重地，还不是奸细？”
　　耶律周玉淡淡地道：“奸细也有目的，他来此有何目的？”
　　“奴才正想将他擒下，然后慢慢迫供。”
　　耶律周玉不愠不火地道：“风仗雨，你是宋国的奸细？”
　　风仗雨哈哈笑道：“总管，你用这招可是用错了！卑职根本不是要来上京，我是追未婚妻到了南京，巧遇皇姑，被她‘掳走’的，若是奸细还用得着她掳吗？何况卑职根本就不知她去南京！”
　　“恐怕是你巧布的圈套吧！”
　　风仗雨道：“卑职多说无益，总管若是不信的，大可派人去问皇姑，当知一切！”
　　“我自然会问她，这还用你说！”周玉沉吟了一下，问道：“你刚才说跟踪刺客到此，那人是什么模样？”
　　“是个中等身材的汉子，因为天黑，看不清其面孔样貌，此人轻功不错，而且对大内地形十分熟悉，利用地形使卑职无法接近他。”
　　周玉怪笑道：“既然如此，为何你不呼叫？”
　　风仗雨早已把“说词”想好，道：“卑职见他伏在颐心宫一个花盆后，便与另一位侍卫悄悄向他包抄过去，希望活抓，可惜那厮十分机智，居然被他走脱，向大内方向驰去，卑职抓奸心切，忘了规矩，紧跟其后。
　　“后来也想呼叫，猛地想起自己也犯了宫规，便只好硬着头皮追下去，心想只要抓到人，便可洗脱自己之嫌疑，不料那厮竟向此处跑来，其时大门虚掩，他闪了进来，卑职不知此乃内务府之重地，也跟着进来……”
　　周玉问道：“再后来又如何？”
　　“后来卑职在走廊到处找他，大概他料躲不过，便自暗处跳了出来，卑职与他交手二十多招，在他手臂划了一记，但此刻大门忽然关闭，卑职转头望后，再回头已不见刺客了！”
　　周玉道：“此处只有前后两道门，后门一直锁着，如果有此人的，那他绝对跑不掉，但你又找不到刺客，这是疑点！”他忽然提高声音问道：“乙乙，你们可有见到他跟人格斗？”
　　那些太监及侍卫异口同声地道：“回禀总管，他胡说，火光之下，只见他一人！”
　　周玉道：“风仗雨，这可怪不得本座了！”
　　风仗雨道：“卑职与那厮格斗，火把尚未点燃，他们即使见到，也会说不见！”
　　萧乙乙尖声叫道：“风仗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风仗雨冷冷地道：“由阁下之表现，分明欲置卑职于死地，你会说看见吗？”
　　萧乙乙冷冷地道：“事实如此，何况不是我一个这样说的？风仗雨，你不要含血喷人！”
　　周玉道：“别吵，本座自有计较！先将他关起来，待明日本座问过皇姑再说！”一顿又问：“刚才你说与你去包抄刺客的那位侍卫，叫什么名字？”
　　“是皇姑在东京收的韩小冰。”
　　周玉脸上毫无表情，只轻嗯一声，一挥手，四个侍卫上前，将风仗雨围住。“你最好乖乖跟咱们走，否则身首异处可怪不得咱们！”
　　风仗雨在此情况下，自然不会作无谓之举动，是以乖乖跟着他们沿走廊向后走去，至末端见有一道铁门，两个侍卫上前吃力地拉开铁门，才将门打开。“出去！”大屋之后，又有一排长房，一个侍卫打开一房门，将他推了进去，然后又再将门关上。
　　那房八尺见方，只有两个半尺见方的小窗，有点气闷。风仗雨伸手摸索，料不到那四壁居然包了铁，看来是内务府囚禁犯规的手下的牢狱。
　　风仗雨索性坐在地上沉思。他刚才已跟韩晓雪约好，相信她很快便会去找皇姑，只要芙蓉出面，耶律周玉胆子再大也不敢得罪她，相信很快便可恢复自由。
　　既然不必关心自己生死，他自然要探讨此事之性质。看来萧乙乙等人是早已设计抓自己了，那刺客一定是他们的人，他故意引自己到内务府，引自己犯规。他沉思了一阵，肯定了一件事，耶律周玉此事就算不是他策划的，他在事前亦必已知道，虽然表面上他说得十分公平，那只是尚有几分忌惮芙蓉而已，事实上他一直护着萧乙乙。
　　既然周玉早已知道，则其目的是为了对付自己，替萧仁宇泄恨，还是目标是皇姑，自己不过是他手中的一只棋子而已。若是前者，则萧仁宇必也是耶律周玉的人，甚至是他安排在大内侍卫的一只棋子。
　　想至此，他又想到另一个问题，萧仁宇与文妃娘娘的宫女通奸，耶律周玉知不知道？万一东窗事发，他不怕连累了大内总管？
　　若果萧仁宇是耶律周玉的心腹，他未免太大胆了！除非这是周玉授意的！
　　耶律周玉为何要这样做？是为了借此掌握文妃娘娘之情况？
　　看来大内之情况异常复杂！风仗雨想到此，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自己千万莫无端端卷入漩涡！
　　时间慢慢流逝，风仗雨突然惊觉，自己到“大内”至今已逾一个时辰，为何皇姑尚未来救自己出去？到底是她出了事，还是周玉不肯给她面子？
　　忽然他觉得手脚逐渐冰冷，到后来连心也冷了，门外依然没有半点动静。


　　风仗雨跳进大内之后，韩晓雪便开始担心起来，她不断安慰自己，风仗雨机智绝伦，谁也休想困住他！即使遇到多大的困难，他都有办法脱险。
　　可是时间终于在难过中过了半个时辰，抬头远眺，后宫那边一片死寂，好像根本没有人般，她不断问自己：“要不要去找皇姑？”
　　她一直担心因为风仗雨的关系，芙蓉会对她存有成见，是以她尽量减少与他接触，是以内心不断地交战着，终于她忍不住跑进了宫，去敲芙蓉的门。
　　过了一阵，梅花开门，见到她不由一怔，问道：“韩姑娘，这么晚了，你敲门作甚？”“风仗雨跑去大内那边快一个时辰没有出来了……”
　　“他为何会跑去那边？”
　　韩晓雪这才把经过告诉她，梅花道：“你且等等，待我先向皇姑禀告！”她进去约两盏茶工夫，再度出来，道：“皇姑叫你进去，将经过仔细告诉她。”
　　韩晓雪轻吸了一口气，随她进内，芙蓉躺在床上，道：“梅花，把灯拉近一点，你先将经过仔细说一遍，不要漏过半点细节。”
　　“是！”韩晓雪于是由发现刺客贴在花盆后说起，实际上经过十分简单，她自不会漏掉任何细节。
　　但料不到芙蓉仍躺在床上，问道：“他为何要跟着追过去？他难道不知道他是不能随便走过那排花树的吗？何况是三更半夜，就不怕人家会怀疑？”
　　梅花搭腔道：“是啊，风壮士一向十分聪明，这次如此不智，必然有其道理及用意！”
　　芙蓉怒道：“没你的事，谁让你插嘴，站到一旁去！”
　　韩晓雪也是冰雪聪明的人，经梅花一点即通，已想好了“理由”，道：“当时卑职已经提醒过他了，但他说如果他能抓到刺客，再将刺客交给大内侍卫，便能改善他与大内侍卫之关系，也不让他们看轻皇姑的侍卫！”
　　芙蓉恨恨地道：“他便没有想到那是个陷阱！”
　　韩晓雪尖声叫道：“这是个陷阱？”
　　“如果是一般刺客，被人发现之后，一定是立即逃离现场的，岂有反向更危险的地方跑去？万一风仗雨呼叫，他不是死无葬身之地？”芙蓉道：“他为何不呼叫？他若呼叫了，大内侍卫还是会感谢他！”
　　韩晓雪道：“风队目是希望抓到刺客，再悄悄将他交给萧仁宇，让他去邀功，他与萧仁宇的嫌隙，便可消除？”
　　芙蓉脸色稍霁，问道：“他是这样对你说的？”
　　“是的，他确是如此对卑职解释的！”
　　“糊涂！别看哀家平时威风，但大内后宫的事，哀家还不好插手哩，而且也不可以三更半夜的命令人家放人！”芙蓉披衣下床，皱着眉道：“哀家该如何开腔才好？”
　　韩晓雪想了一下，道：“皇姑可以写封手谕，叫他们天明之后才处理，如此也可以从旁了解一下情况……”
　　芙蓉截口道：“好，这倒是个可行的办法，你还是出去当值吧！梅花，快取文房四宝来！”
　　韩晓雪出去之后，见到赫察，只听他劈头便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风队目呢？”
　　韩晓雪将对皇姑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赫察是一副为难的样子，道：“风队目这个祸可闯大了！他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呀，大内不比其他地方呀，万一惊动了皇上，那可得斩首……”
　　话未说毕，梅花已走出来，道：“耶律领班，皇姑请你进来一下！”赫察连忙随她进去。
　　韩晓雪心头焦急，还有点坐立不安，没奈何仍然跃上屋顶，抬头望去，一阵夜风吹来，月亮自乌云中露了出来，洒下一地的银辉，她忽然对着明月轻声祷告起来。
　　蓦地心头一动，暗道：“我怎地这般关心他？”她从未试过这种情况，一张粉脸，登时臊红了，忽然见到赫察手中拿着一封信，大步向大内方向跑去。
　　赫察终于回来了，他只向屋顶的韩晓雪轻轻摇了一下头，便走进颐心宫。
　　芙蓉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她见到他劈头便问道：“情况如何？见到他吗？”
　　赫察摇摇头，道：“卑职以为他落在大内侍卫手中，因此是去找耶律统领，他问过没有，带卑职去内务府，这才知道他让总管关押起来了……”
　　芙蓉怒道：“耶律周玉凭什么关押哀家的人！”
　　“他们说他是闯进内务府，又谎称追刺客，但风队目又找不到刺客，是故总管下令将他关起来。”
　　“你没有出示哀家的手谕？”
　　“卑职做了，萧乙乙说他们只是先将他关起来，待明天总管亲自审问，如果没有其他目的或原因，自然会放他回来，但如果风队目是宋国派来的奸细，只怕……”
　　芙蓉沉声道：“但说无妨，一字不漏！”
　　赫察轻轻吸了一口气才道：“萧乙乙说到时只能请您体谅，总管可能要公事公办了！”
　　“放肆！”芙蓉问道：“你没见过耶律周玉？”
　　“没有，他说总管睡着了，而且皇姑的手谕也只是要求待天明之后慢慢调查……”赫察道：“卑职将手论交给他，便回来了。”
　　“他们没有虐待他？”
　　“他们都知道风队目是皇姑的红人，料他们还无此胆量，正面跟皇姑作对……”
　　芙蓉冷冷地道：“难道他们还敢跟哀家作对？哼，耶律周玉好狂呀！待哀家看他明天还敢玩什么花招！”她挥挥手道：“你退下吧，小心一点！”
　　赫察行了礼便走出颐心宫，迎面便见到韩晓雪，乃道：“你放心，风队目只被关押起来，没有危险，明天皇姑便会去找总管！”
　　“谢谢将军。”
　　赫察笑道：“这话有意思，为何要谢我，彼此都是同袍，他出了事，我还得担点责任哩！”
　　韩晓雪微微一笑，道：“请领班不要误会，属下只是礼貌性表示一下！”当下各回岗位，只盼早点天亮。
　　时间像蜗牛一般爬动，风仗雨难过之至，他不断告诫自己，一定得沉住气，否则错一步还会再走错。他慢慢冷静下来，再将经过仔细回忆一遍，发觉萧乙乙等人早已匿在房内要等风仗雨进来，便突然现身开门出声，否则又怎会这么快已集了这许多人？依理也得先开腔或发暗号，否则斯时大部分的人都已睡着了，又怎会知道有人进来？
　　想到这样，风仗雨反而更加安心，因为这证明对方是有为而来，除非芙蓉对内务府完全没有影响力，否则只要在自己说出疑点，芙蓉一定敢下令萧乙乙放自己出去！
　　心头一定，他索性盘膝运起功来，其气在体内运行了七个大周天，待他慢慢睁开眼睛，窗外已有微光，他走前望外，只见天空已露出红日。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在门下推进一盘食物来：一碗清水、三个馒头、一碟腌黄瓜。他也不客气，吃得干干净净。然后又练功打发时间。
　　待他再散功“醒”来，天已大亮，却未见有人来放他出去。他心头一沉，忖道：“莫非出了什么大事？”
　　铁门的小窗终于现出半张丽容来，风仗雨当下轻松，走至门后，只听芙蓉道：“风仗雨，总管上早朝尚未回来，你且耐心等候一下。”
　　“是，卑职无能，连累皇姑要跑来这种地方……”
　　芙蓉叹了一口气，道：“这些话待你出来之后再说吧！哀家已交待好，耶律周玉一回来，便派人去找哀家了！”
　　“多谢皇姑关心，该做的一定做，不该做的也绝对不会做！”风仗雨道：“皇姑先回去休息吧！”风仗雨坐在地上，背对着铁门，盘膝练起功来，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他自然不会浪费掉！
　　忽然，外面传来吆喝：“总管提审风仗雨，带上来！”俄顷铁门打开，一个侍卫领他到内务府的二楼，那是耶律周玉的寝室，布置得十分之豪华，只见他坐在一张巨大的胡床上，见到风仗雨便长身肃客：“委屈风队目了……”
　　风仗雨道：“岂敢岂敢，未知总管是否调查了真相？”
　　耶律周玉一脸严肃地道：“你又找不到刺客，本座只能问你了，能否找到真相可十分难说！因为这只能算是一面之词！”
　　“既然如此，总管今日查问卑职，是否还有作用？”
　　“没有其他办法，死马当活马医！”耶律周玉面无半点表情地道：“除此之外，难道风队目另有高明之法？啊，对啦，人人均说你绝顶聪明，其实本座应该先征求你的意见的！”
　　风仗雨忙道：“总管这样说，宁不折煞卑职？唉，死马当活马医，万一医错了，对于一只病马来说，不是很悲惨么？”
　　周玉正容道：“虽然悲惨，但也不能说没有缘由，因为你自己首先犯了法！这是应得之惩戒，谁教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其实卑职是另有目的，只是在萧太监面前不愿多说而已！”
　　周玉目光一亮，脸上却不动声色，故意淡淡地道：“既然如此，何不说出来研究一下？”
　　“卑职得罪了，总管千万莫见笑。”风仗雨不徐不疾地道：“昨晚卑职也想到犯规一事，只是自认轻功不错，可以抓住刺客，当时卑职有个自然的想法，欲将刺客交给萧仁宇副统领……”
　　耶律周玉嘴角一跳，截口问道：“这又是什么原因？”
　　风仗雨方将那天与赫察、萧长岭去见萧仁宇之情况复述了一遍。“卑职发现他对那天败在卑职手中，仍然心存芥蒂，故此卑职希望将刺客交给他，让他去领功，并藉此改善彼此之关系！”
　　周玉脸上依然没有半点表情：“你是皇姑的侍卫，是皇姑跟前之红人，他是大内侍卫，你有必要去讨好他么？”
　　“若论讨好，自然不必，但若弄至关系不好，不但影响侍卫们之合作精神，而且总管也不会忘记，皇姑侍卫属大内侍卫掌管的，萧仁宇不是普通侍卫，他是侍卫副统领！”风仗雨顿了一顿才续道：“至于说卑职是皇姑跟前的红人，卑职从未听她说过，不知总管自何处听到？”
　　周玉干笑一声：“你的人一到，当晚本座就听人说了！”
　　“是谁传说的，难道总管不加调查便随声附和？再说，皇姑跟前的红人，难道便可以不听萧副统领之命令？”
　　“此事萧仁宇是否知道？”
　　“他当然不知道，事先说了还会有作用吗？”
　　周玉沉吟了一下才道：“昨夜本座睡意未醒，听不清楚，请你再说一遍。不过必须句句属实，否则本座判断错了？你可莫怪我！”
　　风仗雨道：“其实真正聪明的人，可是总管！”
　　周玉脸色一沉，冷冷地道：“你不必拍我马屁，有话实说！”
　　“卑职尚未说，总管已先下了一半结论，这教卑职如何说！”
　　“风队目，本座是何等身份的人，今日肯与你促膝谈心，已是给你十足的面子，你居然敢怀疑本座之用心，岂不可恨？你若不说也好，本座便告诉皇姑，说你不肯接受调查，本座只好先把你关禁起来！”周玉双眼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道：“本座这可有做错？”
　　风仗雨毫不退让，道：“卑职只求公平公道公正而已，岂有他哉？总管若认为卑职需再入牢笼的，权在总管手中，卑职也只能无奈接受！”
　　周玉眉宇间闪过一丝怒色，道：“本座时间有限，说不定皇上随时会来找我，不想跟你说废话，你到底说不说！”
　　此人能软能硬，表里不一，极是难缠，风仗雨不由心头一沉，连忙将昨夜之经过，再仔细说了一遍。“卑职所述，句句属实，请总管判决！”
　　周玉脸上风平浪静，其实内心仿似翻江倒海，老实说风仗雨所述合情合理，竟无破绽，他难以定其罪，但若就这样放他回去，内务府将面目无光，他有点恼恨萧乙乙办事不力，弄出个难题，让他难受！
　　风仗雨同样内心十分紧张，因为他还摸不准耶律周玉是否敢得罪皇姑。就在此刻，楼下忽然传来一个叫声：“皇上驾到！”接着又是一阵山呼万岁之声。
　　周玉脸色一变，连忙自胡床上跳下来，整理一下衣冠道：“跟本座下去接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