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师徒话别 重出江湖
 
2024-07-14 14:39:06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眼看一条长棒击至,他脑海火光一闪,身子一歪,左手抓住棍身向前一送,那大汉虞不及此,长棍暴长,撞及一个同伴的前胸。
  这一着力道甚大,那人中棍之后,大叫一声,抛剑跌倒!
  楚峻不顾生死,标前几步,弯腰向地上的长剑抓去!
  刹那,一柄单刀已剁至,楚峻于百忙中,挥腰滚落地上,饶得如此,左肩依然被划开一道血槽!
  楚峻这一滚可算福禄深厚,恰好同时躲开几件兵器的袭击。
  这时候,他脑海忽然清醒起来,右臂一伸,抓住长剑,把剑一舞,护在身上,再伏地一滚!
  众大汉见他倒地,纷纷围来,楚峻长剑一挥,斩向一个大汉的一条小腿,那大汉一跃闪避,但楚峻疾如车轮般再一滚,剑光过处,登时削断一个大汉的一条小腿。
  这一来,旁边的几个大汉立时退开,楚峻见机不可失,连忙弹腰自地上跳起,喝道:“少爷也跟你们拼了!不怕死的便上来吧!”
  刚才那个手持长棍的护院,大叫一声,棍花一挽,使了一招“雪盖华山”,望楚峻头顶击下。
  楚峻格开一柄单刀,身子一错,长剑贴在棍身上,那护院正想翻棍以棍压住长剑,不料楚峻标前两步,只听“刷”的一声,剑刃已削下其几只手指。
  楚峻心想既然不能善了,只得大开杀戒了,不但不退,反而向人丛中飞去!人未到,“无量剑法”一展,但见剑光点点,如夏夜的星星,望众大汉头顶上洒下。众护院见他来势凶猛,忙不迭闪开,待楚峻落地才一涌而上。
  楚峻冷哼一声:“你们让不让开!”手腕一抖,绝招又生,把几件攻来的兵器格开,无量剑法无论是攻或守,都是以绵密见称,攻时如水银泻地,守时又泼水难入。
  一个护院忽道:“小子,你既然自言没有犯庄规的,何不放下兵器,与咱们去见庄主!”
  楚峻一想,暗道:“要我放下兵器,假如他们反悔的,我岂非要任人鱼肉?”当下冷笑一声:“你们做梦,快让开一条路,让我去见庄主!”
  “你既然不肯跟咱去见庄主,咱们也不能再混下去了,兄弟们要发啸召人来,把他杀了吧。”
  刹那,只听几道尖哨声同时响起,远处立即传来一阵急乱的脚步声,楚峻暗叫不妙,待要飞身离开,经已来不及了!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群黑衣护院自四面八方奔来,叫问道:“兄弟们,发生了什么事?”
  “这小子打伤了咱们的人!”
  一个身裁高大的中年汉子越众而出,看了楚峻一眼,道:“这小子不就是少爷的书童么?老爷视他如同子侄,他却恩将仇报,真正可恶!”。
  一个护院笑道:“也许这小子天生的脑后见腮,是个判徒胚子!”
  楚峻沉住气,道:“在下的确是接到老爷的命令,赶来前堂听命的,刚才延寿及鸿寿无故动手,在下是在自卫的情况下才出手的!”
  那中年汉子是诸葛的庄护院领班之一姓岳名湛,当下道:“此事可是真的!”
  一个护院道:“这小子身怀绝技却来庄内当书童,可见其用心可疑;他的话信不得!”
  岳湛颔首道:“不错!请你抛下兵器跟我去见庄主!”
  “见庄主正是在下之本意,但要在下抛剑可就难了,万一有人突然偷袭,在下岂非只能任人鱼肉?”
  岳湛脸色一变,沉声道:“你连岳某;也信不过?”
  “不是在下信不过你,实是这些人无理取闹,他们对在下心具偏见,在下不得不小心一二!”
  岳湛眉头一皱,道:“任何人去见庄主都不能携带兵器,你这样做,岂非要岳某砸破饭碗!晤,这样吧,假如你接得了岳某十招,岳某便叫他们离开,只由岳某陪你去见庄主,但假如你连十招也接不住的话……”
  “在下只能怨自己学艺不精了!”
  “好,爽快!你们退开一点!”岳湛使一柄泼风刀,重及十七斤,当下喝道:“取刀来!”
  他一个亲信立即把刀捧上,岳湛抓住刀柄,轻轻一抡,挽了一个刀花,众护院立即大声喝起采来!
  岳湛得意地一笑。“第一招来了!”
  轻吸了一口气,刀子如猛虎下山砍前!
  武学上有云,剑如游龙刀如虎,意即剑去以轻灵为主,刀法则以沉猛见长,岳湛这一刀已深得神韵,楚峻心头一栗:“这人能当领班,果然有不凡的技艺!”
  心念一动,不敢大意,长剑一挽,先取守势,在身上洒下一片剑网!那知岳湛那一刀使至一半,手腕一翻,刀子划了半个弧圈,竟自侧劈至!这一刀变化微妙,更具功夫,楚峻被其气势所夺,慌忙把剑一横,堪堪把刀架开!
  只听岳湛猛喝一声:“第二招来了!”刀刃由上直劈下来!
  楚峻剑随刀变,向上一横,又把刀格开!
  只听到“当”的一声巨响,刀剑相交发出一蓬火星子来!岳湛势猛刀重,楚峻一格之后,但觉虎口一麻,长剑几乎拿捏不稳。
  说时迟,那时快,岳湛的第三招又至!这一次楚峻不与其硬拼,双脚一踏,连忙闪开!
  不料岳湛能为诸葛庄众护院的领班人物,每年拿五百两白银的薪饷,自有过人之能!
  这第三刀看似经已势尽,不料刀身一抖,刀尖自楚峻剑底突进,直刺其胁下!那一劈是刀法,这一刺却隐含剑招之长,是岳湛的平生绝技之一,有个名称唤“回光反照”,端的厉害无比!楚峻全无经验,枉有一身武功,竟然发挥不出四成本领,岳湛这一招更是闪避不开!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他手臂暴长,长剑急刺对方胸膛!这一剑全无章法可言。只是下意识的一个动作,但却恰好是解救之法!
  岳湛胜券在握,那肯跟对方同归于尽?急忙倒纵两步闪开,叫道:“好功夫!让岳某再领教一下!”正待发出第四招,但楚峻已被刚才那一剑悟出一个道理:以攻为守,刀是上乘,是以长剑一抖,泛起五朵剑花,向对方刺去。
  岳湛见楚峻这一剑,飘忽不定,难测方位,心头一凛,只得先操守势。楚峻一剑争得主动,攻势绵延不绝,眨眼已过八招,岳湛想起刚才的诺言,心头大急,忽然倒退三步,身子一跃,纵高一丈,刀势自上向下劈至!这一刀蕴雷霆万钧之力,威猛绝伦!楚峻峙立如山岳,待得刀将至,才倏地标前两步,手臂一举,反刺对方小腹!但见岳湛腰一曲,忽然一个没头跟斗翻出,越过楚峻头顶,刀也砍向楚峻的后肩!楚峻上身向前一俯,长剑腋下反刺而出!这一招凶险之至,只要两人都不收招,便得落个两败俱伤。
  但一刀一剑全都是有去无回之势,谁还能收得住势子?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当当”两声,两块石子自斜刺里飞来,分击在刀剑上,岳湛与楚峻手腕同时一麻一偏,俱都刺在空处!
  与此同时,只听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住手!”
  楚峻及岳湛同时转头望去,只见诸葛锦晖自厅后走了过来。刹那间两人心头同是一跳:。“那石子是不是庄主发射的?”
  此刻诸葛锦晖尚离他们二丈六七,能在这个距离以石子撞开刀剑,这份内力当真动人心魄。心念未了,诸葛锦晖已至身前,喝问道:“侍书!老夫传你到前堂大厅,你怎地反而在这里闹事!”
  楚峻忙道:“奴才接到命令后,立即披衣赶来,奈何他们……”说着把刚才的经过述了一遍。
  诸葛锦晖转头问道:“可是如此!”一个护院道:“咱们是听见延寿的叫声而赶来的,见他下手凶狠,是以才要把他擒下治罪!”
  诸葛锦晖道:“这事由老夫处理,你们都散去吧,侍书,你跟老夫走!”说着转身走向大厅。
  楚峻口头怦怦乱跳,也不知为了何故,忙抛下长剑,跟在诸葛锦晖身后走上大厅,大厅只点了一根蜡烛,诸葛锦晖入厅而不停,却推开旁边一间厢房的房门,走了进去。
  楚峻呆呆地跟他走进去,只见那房里是间小客厅,里面放了两排椅子,诸葛锦晖在正中坐下,双眼直瞪住楚峻不放。楚峻心头一栗,低头道:“不知老爷找奴才来此,有何吩咐?”
  “齐高,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隐瞒武功!”
  楚峻忙道:“不是奴才有心隐瞒,只是庄主不曾询问!”
  “嘿嘿,你书读了不少,连嘴也利了,!是谁教你这身武功的?”诸葛锦晖双眼迸射出两道凌厉的目光。“快说!”
  楚峻心头一动,忙道:“庄主,这是奴才的家传武艺!”
  “放肆,既是家传武艺,为何五年前你不敌延寿及鸿寿,如今反给你打倒?”
  “五年前奴才年纪尚小,气力不足,自然不是他俩的对手!如今一来我长大了,二来经过苦练,自然不同!”
  ——诸葛锦晖一呆,他虽怀疑楚峻的话未必真实,奈何又想不到什么话反驳之,只是连声冷笑。
  楚峻反问道。“不知老爷传奴才来此,有何吩咐?”
  “哼!老夫视你如子侄,让你读书去考取功名,但你竟敢到内堂去蹴球!”楚峻心头一沉忙道。“奴才本不敢,但公子执意要奴才去,奴才不敢不去!”
  “若不是这个原因,老夫早叫人把你打死了!五年之期满了没有?”
  楚峻道:“奴才入庄时十四岁多,如今已将届二十,是期满了!”
  “很好!既然五年之期已满,老夫便不算失信,你立即给老夫滚吧!”诸葛锦晖语气冰冷地道:“往日以及今夜之事,老夫也不再追究,但你以后切莫再踏进本庄一步,否则便打断你的狗腿!”
  楚峻心头忽生怒气,挺胸道:“在下本也想离开,免得麻烦,庄主既有此意,倒使在下省得开口!”
  “哼,你倒是怪老夫先开口了?”诸葛锦晖脸色丁沉,“今夜老夫找你来的原。因便在于此!”
  “不知庄主尚有其他事否?否则在下要吿辞了!”
  “没有其他事了!”诸葛锦晖忽然双掌一拍,道:“侍茶进来!”房门“呀”的一声被推开,侍茶拿着一个大包袱走了进来,楚峻一怔,只听诸葛锦晖道:“把包袱给他!齐高,你现在立即换掉本庄的衣服,给老夫离开!不得再停留半刻!”说着走出小厅。
  侍茶望了望楚峻,一眼,目光带着几分歉意,也走出小厅。
  这刹那,楚峻脑海灵光一闪,全部明白了,所有这一切全是诸葛锦晖安排的!目的便是要试试自己的武功,否则若只为通知自己被解雇,何须来至外堂?诸葛锦晖甚至令侍茶在自己离开房间之后,把自己的衣物收拾好带了出来,自己去前当受人阻拦,为何侍茶没事?这其中的道理实在显浅不过。
  诸葛锦晖这样安排当然是不让自己离庄前畲做出什么不利于他的事来,甚至不让自己与师父道别。
  想至此,楚峻心头一动,一个念头浮了上来:“诸葛锦晖叫人试我的武功,目的是否为了要对付师父?”
  这念头一起。他便打了个冷颤,深觉师父已陷虎穴,可惜自己不能通知他!“侍书,你换好了衣服没有?”侍茶轻轻敲动房门。
  “快了!”楚峻霍然一醒,连忙打开包袱,目光一落,登时又怔住了。原来包袱内不但楚峻历年来的积蓄分文不减',而且侍茶连诸葛双姝赠与楚峻的衣物鞋子也一并包了。
  侍茶对楚峻的确不错,并无乘机打刼。楚唆忙把那套家丁的服饰脱下,但包袱内除了那件裘衣之外,便是前年诸葛锦晖所赠的那件绸袍。他心念一动,把绸袍放在椅上,穿上诸葛翡翠亲手缝制的裘衣,以及诸葛明珠所赠的棉靴,然后把其他东西包好系在腰上,用皮裘盖住。楚唆走出小厅外。,只见大厅内站满了护院,刚才那个领班岳湛道:“庄主有令,着你立即出庄,永远不得回来!”
  “哼,在下既然已是自由身,以后来不来你还管得着么?”楚峻知道此刻要想到听竹轩向薛文鸿拜别是毫无可能的事,便索性大声道:“在下认不得路!请兄弟们方便则个,提盏风灯引路!”岳湛脸色一变,要想发作,奈何想起诸葛锦晖的吩咐:不得伤他生命,只得忍下道:“老何,你带路!”
  一行人如同押着囚犯般,把楚峻左右夹住,向大门走去。
  出了庄门,楚俊回身抱拳道:“今日之事在下绝不怪诸位!再会!”说罢转身踏雪而去,冷月照在他身上,那件淡黄色的裘衣发出一片柔和的光辉,更增其挺拔潇洒,众护院忽觉楚峻再非以前的那个书童侍书了。
  楚峻踏雪走了一阵,想起这五六年的岁月,心头不无感慨,忍不住回头望了诸葛庄一眼。但见偌大的一座庄院,如同猛虎般犬在雪地上,说不出的凶猛:楚峻心中记挂着师父的安危,决定在附近过一夜,明日看看能否寻机潜入庄内通知薛文鸿,叫他小心诸葛锦晖。
  走了两里路,见前面有座小树林,心想不如在林内过一夜吧,便走了进去,忽觉林内传来一个呼吸声,他心头一檩,后退两步,喝问道:“谁?”只听林内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峻儿,可是你么?”
  楚峻大喜,奔入林内叫道:“师父师父,你怎会来此?”
  只见树上跌下一个硕长的人来,正是薛文鸿。“轻声一点!上树再说吧!”两人藏在一棵大树上,薛文鸿道:“为师见你被赶出庄,便悄悄跟出来了,料你必来此处等我,所以我先来一步!”
  “师父,急死弟子啦!那诸葛锦晖不是好人,你得小心一点!”薛文鸿道:“他是不是好人,为师还会不知道么?”
  楚峻急道:“不是!他追问弟子这身武功是谁授的!”说罢把夜内所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薛文鸿眉头一皱,道:“为师自会小心!诸葛锦晖真要跟为师撕破脸皮,为师也不是没有办法应付,你放心就是!难道你对为师也没信心?”
  “弟子对师父的本领佩服得五体投地,怎会没信心!只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诸葛锦晖城府既然如此深沉,难保他不会使奸!”
  薛文鸿道:“他若使奸,为师便制住诸葛浩,迫他放为师离开!”楚峻这才放了心。
  薛文鸿又道:“峻儿,为师传你之练功口诀,你都记住了否?是否尚有不明之处?”
  楚峻心头一阵温暖,双眼模糊,几乎滴下眼泪。当下把几处尚未弄通的剑诀提出,薛文鸿一一为其解答。
  楚峻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弟子不能终生服侍师父。”
  “痴儿,为师尚未老,还须人服伺么?天快亮了,你快走吧!”
  楚峻忽道:“请师父下树,待弟子向你叩三个头!”
  薛文鸿轻笑一声,本待不许,终于同意。
  楚峻叩了头,道:“请师父保重!”薛文鸿也有点依依不舍,忽道:“今日是腊月十四,明年的腊月十五日,咱们在伏牛山摩天岭的山神庙相会!”
  楚峻大喜,道:“弟子无论如何一定赶去!”
  薛文鸿问:“你如今打算去哪里?”楚峻一呆。“弟子尚未想到去处,料只能四处闲荡,调査仇家!”
  “对付仇家要小心一点,大仇未报之前,不可泄露身世!须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江湖险恶,人心复杂,绝不像舞台上红面白面那般一目了然!”
  薛文鸿道:“你若暂无去处,可先到南桐村,找寻林家父女,多谢他们当年欵待之情!当年为师曾答应林仙姑,在你伤好之后,陪你去一趟的!如今为师不去了!”
  “好吧,弟子去一趟就是!”薛文鸿又叮嘱了一番,才展开轻功向诸葛庄的方向驰去。
  楚峻发了一阵怔,天色便亮了。他独自一人孑孑而行,走向南桐村。
  南桐村离诸葛庄只六七里,走了一阵便已至村口,楚峻旧地重履,又生了一番感慨。走入村,远远便见到林家大屋了。三九严寒,大门紧闭。楚峻沉吟了一下。终于伸手拍起门来。一忽,大门打开,探出一个家丁来。
  楚峻抱拳道:“请问林村长在家否?”
  那家丁见他身穿裘衣,又眉清目秀,状似富家子,态度甚恭:“请问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齐高,你只须对村长谓是五年前的一个故人来访便是!”那家丁一听是故人,便把他带上大厅。不久林村长兄弟闻报出厅,见到齐高,甚觉睑生,忖道:“山村之中,几时有这等富家公子的故友?”
  楚峻一揖到地,道:“小可齐高,不知两位记得否?”
  林氏兄弟一听,欢呼一声,道:“你便是昔年的齐公子?”
  “正是!当年小可落难时,得两位欵待,今日特来拜谢!”
  林二大声叫道:“带金带金!快通知小姐,说昔年的齐公子来了!”
  楚峻含笑道:“林姑娘回娘家耶?”
  林大及林二互望了一眼,脸上泛起一道苦笑。“这丫头尚待字闺中,如今又病了,幸好公子来得及时!”
  楚峻一怔,心想林姑娘病了与自己来得是否及时,又有何关系,心生疑惑,却也不便相问:
  当下林大招呼他坐下,问起近况,楚峻简略说了一下,林二问道:“齐公子为何离开诸葛庄?”
  “五年卖身之期已满,东主不再雇请,只得另谋出路!”
  林氏兄弟见他为人书童,却身着皮裘,心头都非常诧异。林大轻咳一声:“不过齐公子今后欲往何方?”
  “小可家破人亡,今后随遇而安!”
  林二问道:“不知诸葛庄主是否曾替你成亲?”卖身为奴的,若得主人宠爱,常会选个丫头替其成亲,林二见楚峻衣着光鲜,故有此一问。
  楚峻连连摇头,道:“小可只是卖五年,东翁岂会为此操心!”
  林大及林二脸色齐是一松,互视了一眼,道:“如此便好了,齐公子以后便在本村生下吧!”
  楚峻道:“在下大仇未报,怎有心情安定下来?”
  “是极是极!但所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先住一段日子再设法报仇也未迟!”楚峻一怔,心想:“这两人说话怎地如此奇怪,”当下问道:“两位老丈为何要小可在贵村住下?”
  林二看了乃兄一眼,轻咳一声,道:“也没什么,公子远来是客,待会吃饭时再慢慢商量吧!”
  楚峻见他说话吞吞吐吐,疑云更盛。当下道:“在下尚有要事待办,有空才来叨扰一杯吧!”
  林大及林二同时在他身前一拦,道:“不许走!”
  楚峻脸色微微一变,道:“到底是什么事,两位何不说一说?”
  林大苦笑一声,道:“实不相瞒,舍侄女的病是因公子而起的……公子明白了没有?”
  楚峻心神一震,一颗心几乎脱腔跳出,这事对他来说实在匪夷所思,还怕自己会错意,道:“小可不明白?请明言!”
  林大及林二老脸发热,讪讪地有点不好意思,林大道:“老二你说吧!”
  林二尴尬地道:“说来羞人,小女自从上次与公子相识之后,对公子便一直念念不忘,不时到诸葛庄外等候,年复一年,最近又害起相思病来,一个人只瘦得皮包骨!老朽劝她另择良人。亏她死心眼说公子一定会再来,今日果然天见可怜……”
  楚峻一声:“怪哉!当年在下只是个少年人,对情爱全然不懂,令媛怎会……”
  林大道:“但如今公子已经长大成人了……再说咱家只此一个闺女,日后你们成了亲,这份家业便都是公子的了!”
  楚峻怫然道:“小可是这种人么?”
  “是是,是老朽说错,但公子便请可怜可怜她吧……”
  楚峻正容地道:“这种事岂能可怜?对不起,小可要走了!”
  双脚一错,自林氏兄弟之间穿了出去,眼看他只须一纵,跃上屋顶,便能摆脱麻烦。
  不料厢房忽传来“咕。咚”一响,接着只听带金叫道:“不好啦,小姐晕死过去啦!”
  楚峻一怔,便被林二抓住衣袖,道:“公子,你就算是铁石心肠,小女为你患病:你也该去看看她吧!”
  楚峻灵魂好像脱窍而出,呆呆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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