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从中挑衅 两败俱伤
 
2019-11-20 12:18:21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次日天亮之后,姚史仪悄悄派香主下山,回合肥向翁吉祥报吿.一切,而刘云龙亦派人到总舵报吿,双方表面上十分平静,其实只要有点导火线,说不定会起冲突,未至重阳节,已先拼一场。
  双方不时有人下山,亦有人运粮草
  上山,大概梁多喜办事比较仔细,因此姚史仪派他到朝天岩,而令老许负责放哨。  
  在朝天岩那里,由于敌我混杂,少了许多顾忌,手下固然不敢与他攀谈,即使他们互相闲聊,亦为容山河劝止:“少说话,引起冲突的机会总较少,小不忍则乱大谋,切记切记,想想咱们这几年受长虹帮的气,便该盼掌门杀死华三川,咱们好杀向大洪山,出一口鸟气!”
  这是实情,这两年,长虹帮气焰迫人,天翁门早已受够,人人均盼望有朝一日能够吐气扬眉,何况大家都知道己方已埋了四管喷筒在岩石边,翁吉祥已立于不败之地,因此即使对方有人出言不逊,也能以大局为重,硬生生忍住,心中暗道:“他奶奶的,再过几天,你们就知道天翁门的厉害!”
  日子虽然难挨,但总算有过去的时候,重阳节终于降临!
  九月初九,清晨。山上已有点凉意,碧空万里如洗,阳光普照,真乃一个好日子!
  太阳一爬出来,山上的人都开始紧张,而容山河就更添几分兴奋。他暗中祷吿上天,要老天爷保佑华三川能顺利杀死翁吉祥!
  只要翁吉祥一死,他容山河从此之后,便可快乐地过日子!
  翁吉祥会否死在华三川掌下?按道理说,他应该比华三川早死,而且功力应该比华三川深厚,因为他年纪比华三川大十岁,但世事并非一成不变的!俗世间,白头人送黑头人的事,屡有所闻!
  忽然长虹帮的人耸动起来,山下跑来一个汉子"高声道:“帮主到,快接驾!”
  对容山河来说,华三川可能是他的财神爷,他亦很想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忍不住站了起来,引颈瞻望。
  华三川的排场甚大,坐在一乘软轿上,由四名赤着上身的彪形大汉,抬上山来,前面既有开道的,后面又跟一大串人。
  软轿一至,刘云在便率人跪下迎接:“属下刘云龙恭迎帮主大驾,帮主威及四海,武林无出其右!”
  手下们齐声呼道:“长虹帮帮主天下无敌,威镇四海!”
  声音瞭亮整齐,把山上的栖乌,都吓得振翅而飞!
  容山河心中暗道:“华三川果然有几分霸王之威势,难怪这两年,长虹帮能够压住天翁门!”
  华三川示意手下放下软轿,他身着大红袍,又披大红披风,就像一团火般,缓缓自软轿中走下来,手下们这时候才敢站起来。“翁掌门,来了没有?”
  刘云龙道:“启禀帮主那姓翁的老匹夫,还不敢出现,也许他无胆应战。”
  华三川哈哈大笑,随即斥道:“刘堂注不得胡诌!翁掌门是本座生平第一大敌,本座都不敢对他不敬,何况是汝等!”
  他走前几步,山风吹来,衣袂猎猎作响,大红袍似燃烧的火焰,教人不敢逼视,手下送上一张软椅,华三川坐下,问道:“天翁门谁在此主持?”
  姚史仪踏前几步,道:“在下姚史仪,未知帮主有何见教?”
  “闻说你是个人才,今日一见,果有几分道理,只可惜明珠暗投!”华三川大刺刺地道:“贵上为何还不到?莫非临时变卦?”
  “敝上答应过的事,从不改变!”姚史仪不卑不亢地道:“至于敝上为何未至,姚某这几天寸步不离朝天岩,不知详情,想帮主必有耐心等候!”
  华三川脸色微微一变,道:“本座等候此日已久,莫说等一天,三天也等得!”
  “若过了三天呢?”
  刘云龙喝道:“姚史仪你竟敢对本帮帮主不敬,难道不要命了么?”
  姚史离冷笑道:“不要命的是你,不是姚某!姚某与华帮主说话,几时有你插腔的份儿!”
  华三川挥手止住刘云龙再答腔,沉声道:“翁吉祥三天不至,华某便杀上合肥等他,未知姚堂主相信否?”
  姚史仪有点慑服,但他身为天翁门内三堂总堂主,自不能塌台,当下道:“对于华帮主的信心,姚某不敢有所怀疑,至于能否成功,却是另一回事,姚某只知道敝门上下,一定拼死阻止!”
  华三川,心吃了一记闷棍头恚怒,但自顾身份,不肯与比自己身份低的人反脸,以免落人话柄,当下发出一阵大笑,以掩饰窘态。“翁掌门这几年培养了这许多唇枪舌剑的高手,华某望尘莫及,难怪这几年天翁门还鼎盛得很。”
  姚史仪自然听得出其话中讥讽之意,正在思量如何措词反击,又闻华三川对刘云龙道:“本座不想与人斗口,翁吉祥若至,再来通知!”言毕返回软轿,闭目假寐,手下立即打上阳伞。
  时间逐渐流逝,但翁吉祥始终未出现过,姚史仪心头比华三川还急,连忙派人下山去打探消息,谁知到中午,仍毫无消息。姚史仪心中暗道:“掌门为何至今仍未到?莫非临时出现什么事故,躭误了行程?”
  容山河比任何人都急,心中暗骂:“翁吉祥那老匹夫不会做缩头乌龟,临时不来吧?”
  华三川睁开双眼,举目一瞥,哈哈笑道:“想不到翁吉祥不敢来应战!也好,让武林人多个话题助兴!开饭!”长虹帮的人高呼道翁吉祥是缩头乌龟,不敢应战,翁吉祥应该退出江湖!”
  天翁门的人均感脸上无光,有的忍不住要反驳,却让姚史仪止住:“任何人不许回话,咱们也开饭!”
  老许忽不住走过来,低声问道:“总堂主,掌门为何至今尚未到?不会临时变卦吧!”
  姚史仪斥道:“胡说!掌门是这种人么?这是诸葛护法的妙计,故意让华三川生骄气,或者心浮气躁!”
  老许恍然道:“原来如此!”
  姚史仪忙又道:“不许你说出去,要沉得住气!”那边的长虹帮上下各人吃过饭之后,又不断辱骂,但天翁门的人得到指示,沉默对付,不回一句话。
  容山河自老许口中得悉翁吉祥的用意,忖思道:“不知这是翁吉祥的原意,还是姚史仪揑造出来,安慰手下的?若是前者,那就不好,说不定今日死在朝天岩的是华三川,不是翁吉祥!”
  再想起岩石四周的喷筒,容山河更惊:“不好,我这番心血,看来是白白花掉了!”
  太阳逐渐偏西,山上的燠热已散,华三川已显得有点不耐烦,回头道:“扎营!三天他不来,咱们去找他,熊长雄,你下山通知弟兄们作好准备!”
  熊长雄是巨熊堂堂主,闻言应声带了十个手下下山。就在此刻,忽然天翁门的人发出一道欢呼声:“属下恭迎掌门!”
  华三川地站了起来,只见对面山头出现了几个人,为首那个胡子灰白,双目炯炯有神,看来和霭,但眉宇间自有一股威严,正是平生大敌,天翁门掌门人翁吉祥!
  华三川走前几步,哈哈笑道:“翁兄,小弟还以为你不来了!”
  “决战虽订明在今日,但并没有时间,如今太阳尚未下山,翁某并无违约!”翁吉祥身穿一袭灰袍,看来甚是朴素,与华三川成一强烈对比。“华帮主久候了,幸亏贵帮准备周详,有轿有椅有营,否则翁某难安!”
  华三川脸色一沉,道:“废话少说,今日之斗有何规矩,速速说出来!”
  翁吉祥不慌不忙地道:“单打独斗,信上早已说清楚!任何一方输了,手下都不许加入战圈,当然如果对方认输,己方又有恻隐之心者,便可停手!”
  华三川哈哈笑道:“华某颇有恻隐之心!”
  翁吉祥心头奇怒,脸上却不动声息,道:“华帮主若感不支,亦不必明言技不如人,只须暗示一下,翁某便会收手!”
  华三川嘿嘿笑道:“你还是下令手下,恭祝你吉祥吧,说迟了恐举不及!”两人唇枪舌剑一番,同时抬步走向朝天岩,姚史仪忽道:“且慢,为求公平,两人最好让人搜搜身!”
  华三川心头一动,忖道:“莫非这老匹夫,要在此处使诈?”
  他沉吟不定,翁吉祥巳道:“好极了,翁某愿意先被搜査,请华帮主派人来搜!”言毕高举双手。
  华三川给对方这一招打乱了心神,不知对方的用意,奈何翁吉祥巳举起双手,只好硬着头皮着刘云龙过去搜査。处云龙心中有点担忧,恐怕翁吉祥会猝下毒手,谁知翁吉祥让他内外搜查过,毫无动静,他舒了一口气,回去复命。“老匹夫身上连银票也没一张!”
  华三川轻哼了一声,解下披风,道:“翁兄也可派人过来搜査!”
  翁吉祥道:“你们谁过去一下!”姚史仪令殷香主过去搜査,华三川见姚史仪不来,放下心头大石,任由殷香主轻手在其身上模索。殷香主表示没有暗器毒物,翁吉祥道:“华帮主要用兵刃么?”
  华三川傲然道:“谁不知道本座一身武功,全在这对手掌上,翁兄若有需要,但请开声!”
  翁吉祥笑道:“凑巧翁某的一身武功,亦在一对掌上!”他抱拳道:“华帮主请!”
  华三川目光一凝,亦抱拳道:“翁掌门先请!”
  翁吉祥忽然厉声道:“今日订明是本座与华帮主单打独斗,任何人在未分胜负之前,都不准走近朝天岩作任何举动,快给本座远远退开!”
  华三川暗道:“翁老匹夫,果然是个人物!”当下亦吩咐手下退开两人同时踏足朝天岩石上,相距九尺,有如两尊石像,纹风不动。
  两人虽未动手,但四道目光已先在半空中交击,在互找对方的破绽!半晌,两人都未露一丝怯意和意志松懈的迹象,心中都暗暗佩服对方。
  忽然两人同时向前踏出一步,又再站停,目光仍在对方身上扫射,毫无动手之意!两人似乎都不急于动手,反把周围的人急坏了。
  长虹帮和天翁门在朝天岩附近的人,加起来少说也有数百人,但此刻却静得落针可闻,只有偶尔山风来打扰。太阳西坠,染了半天的血红,反映在朝天岩上的两个人,翁吉祥的灰袍,看来甚是诡异,而华三川的红袍却更加似血!
  栖息在附近树上的鸟儿,也不知是感染了周围的气氛,还是抵受不住华三川和翁吉祥两人的杀气,纷纷展翅高飞,声音也不敢留下一道。
  就在此刻,两人同时发动攻势,一红一灰扑前,便似龙飞凤舞,在岩石上翻腾扑打!许多人根本看不清招式,只见撩眼的人影,和呼呼的风声。
  两人以快斗快,四掌不曾接触过,但见红起灰落,灰进红退,煞是好看,只看得其手下的心房都“突突”地跳个不停,容山河更是紧张,他日后的好日子,全仗这一战,他慢慢走前,心中又暗暗祷吿上天,保佑华三川杀死翁吉祥!一百招过去,二百招也过去了,两人四掌仍未正式接触过一次,但附近的野草和沙石,早已被掌风刮掉!太阳已掉了一半在西山后,两人的动作忽然慢了起来,慢得出奇,就像刚学武的雏儿,在互相喂招般,可是,这时候,两人的额角反而淌下了汗珠!
  姚史仪和刘云龙等人更加紧张,一颗心几乎跳出口腔,因为他们都看得出,华三川和翁吉祥之斗,如今已到了最后关头,就在这几十招间。
  胜的自此之后,便可雄霸武林,败的那一方,自此之后,便于武林除名,这几十招,不但关系到他俩的生死荣辱,亦关系了两个组织数千人之前途!激斗中,华三川把双臂的内力提至八成,他发觉对方亦正慢慢加强内力,同时他又发现一件事,翁吉祥的气力似乎不如自己之悠长。
  他忽然想起一个传说:翁吉祥有寡人之疾,不但妻妾众多,而且每晚都要女人陪伴,他暗暗庆幸自己讨了两个醋娘子,否则气力不继的可能不是翁吉祥,而是自己。
  翁吉祥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力不从心,暗吃一惊:“想不到华三川这厮年纪轻轻,内功练得这般精纯,须得趁早解决他!”
  心念未了,双掌已加强攻势,同时,寻找机会准备与对方硬拼一掌!谁知华三川见他气力不继,同样亦加强攻击力,每招攻出都带起一片罡风,刮得附近的野草,直不起来。
  太阳已完全沉在山后,天色向晚。激战间,翁吉祥见对方一掌击向自己的胁下,当下当机立断,故意等对方掌近,才猛地一掌迎前,不让对方有机换招变式!
  华三川当然知道其用意,心中暗道:“难道老子的内力不如你这老匹夫不成!”当下再加上一成真力!
  “蓬!”两掌未曾接实,掌风已先接触,发出一道震耳欲聋的响声,两人同时向后退了三步!
  华三川喝道:“你也试试华某的掌力!”他一退即进,挟劲发出了第二掌。那一掌接触后,翁吉祥只觉体内气血翻腾浮动不已,双脚虚浮发软,这一惊非同小可,岂敢再与对方硬拼?见对方双掌临身,连忙闪开,随即向华三川胁下击出一拳!  
  这一拳力蕴千钧,当真有开碑裂石之能,华三川势不能以血肉之躯挡之,唯一的办法便是后退,只要他一退后,翁吉祥便可一口气攻十七招,把对方气势压住!
  谁知华三川早已料到他不敢再与自己硬拼,因为刚才那一掌之后,他发觉对方退后不能立即前进,证明双脚虚浮,内力不如自己,翁吉祥是头老狐狸,既知不敌,当然不会再拼,是以,翁吉祥一拳击向其胁下,华三川一侧身,在间不容发之间,让过其拳头,突然一掌击向其胸膛,同时左膝一提,撞向其小腹。
  翁吉祥来不及收拳,左臂又荡开在外,华三川这几个动作又来得突然,闪避不及,被击个正着!
  “蓬”的一声,翁吉祥身子如皮球倒飞,跌落在岩石边,背向着华三川,不能动弹!
  变生肘腋,周围的观众都尚未看得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胜负已分!华三川见翁吉祥已倒地,心想此乃千载难逢之机会,岂容错过?当下立刻扑前,就在此刻,翁吉祥忽然发出一声呻吟,低声道:“翁某败了!”
  华三川狞笑一声,此刻心目中只有武林霸业,那还有什么武林规矩和道义?不但不停止,还加速扑去!
  说时迟,那时快,忽然翁吉祥转过身来,但闻“嗤”地一声响,一蓬毒针迎面射至,华三川因刚才的搜索,巳完全失去戒备心,那里闪得过?剎那间便被几根毒针射进体内!
  华三川虎吼一声,双掌发出两股凌厉的掌风,但翁吉祥已伏地滚开了!此刻,双方人马都由山上冲下来。翁吉祥挣扎着站起来,笑道:“华三川,毒针滋味如何?”
  华三川怒道:“你好卑鄙,破坏规矩!”
  翁吉祥冷冷地道:“先破坏规矩的可是你!翁某已认输了,你还要杀我,尙敢怪老夫?”他一挥手,对手下道:“走!”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谁知结果两败俱伤!看来华三川比翁吉祥更有生命危险,容山河只好跟着天翁门的人下山。

×      ×      ×

  姚史仪和殷香主架着翁吉祥往山下跑,下令老许和梁多喜(容山河)带人押后,避免长虹帮的人追上来。
  到了山下,已见齐百飞带了一群人在附戒备,见翁吉祥被扶下山,忙上前问:“老姚,情况如何?”
  姚史仪道:“掌门人中了华三川一掌,但华三川亦中了掌门的毒针,两败俱伤。”
  齐百飞目光一亮,道:“你带人保护掌门回合肥,待我带人乘胜追击。长虹帮上下,皆因华三川中了毒针,而阵脚大乱,此乃千载难逢之机。”姚史仪不敢决定,转头望着翁吉祥,翁吉祥喘着气道:“先找个地方让老夫坐下来。”
  姚史仪连忙背他进营,翁吉祥只准齐百飞和姚史仪进营,其他人不许走近一步。容山河心头大急,想不到自己这借刀杀人之计,居然不能成功,以后要想再杀翁吉祥,困难更大。
  过了顿饭工夫,齐百飞首先出营,当众宣布:“拿门人受了重伤,但将养一下,便无问题,相反华三川中了毒针,必死无疑,除了虎堂的弟兄之外,其余的全随本座出击。”
  天翁门内三堂为礼堂、刑堂和虎堂,虎堂其实是“御林军”的身份,保卫总舵的安全。当下姚史仪也出营,着人准备一乘轿子,准备班师。
  天翁门在此已驻扎了近月,对这一带的情祝十分熟悉,,是以很快便找了一乘轿子来。姚史仪扶翁吉祥上轿,着殷香主带人开路,老许和梁多喜(容山河)押后、火速向合肥前进。
  容山河本可乘机溜掉,可是回心一想,凭自己如今之身份,混进天翁门的总舵,易如反掌。如果能在那里下根,要杀死翁吉祥,尙有机会,否则尙需退还二十万两银子,故此决定冒险入虎穴。
  入虎穴自然有危险,因为他的身份有被揭穿之可能。梁多喜有没有家室?他是副香主,对总堂的人必定十分熟悉。但自己却一个不识,将来如何应付?这个困难,在事前做工夫解决不了,全凭临场反应及运气,故而容山河一路上都忐忑不安。
  看看离合肥只剩半天的工夫,容山河决定冒险了解一下梁多喜的情况,遂乘马走近老许身边,低声道:“老许,咱们今次没有出纰漏,回去应该庆祝一下。”
  旁边一个叫黄克用的手下笑道:“不知两位副香主,准备如何庆祝?”
  容山河道:“我很久未痛痛快快地喝酒,回去一定要饱饮一顿,过足酒瘾。”
  老许:“这个当然啦,大家都禁了一个月的酒,嘴巴都淡出鸟来。”
  容山河道:“今夜就喝个通宵,不醉无归。”
  黄克用笑道:“梁香主难道不知许副香主怕老婆?”
  老许骂道:“去你的!我出来这许多天了,难道回去不先跟老婆睡一觉?你们没有老婆的,又怎知道女人啰嗦起来多讨厌。”
  黄克用道:“梁副香主,不如去玉香院乐一晚吧,您那个小翠姑娘怕等得不耐烦了。”
  老许道:“喂,今晚你们轮值,让我先回去慰妻,兄弟们多多包涵,明天我请喝酒。”
  容山河忙道:“那敢情好。”
  未几,合肥城已在望,天翁门的总舵,在本城一座大院内,围墙高逾丈五,大门外站着许多彪形大汉,墙头上亦有人放哨,看来天翁门的防守十分严密,容山河又紧张起来。
  诸葛通早在门外迎接。当下打开中门,把轿子抬了进去。
  一入门,一个紫色脸膛的中年汉走了过来,道:“老许、老梁,你们今晚留一个当值,提防合义寨来收渔利!”老许看了容山河一眼,道:“彭堂主,小的家有老婆……”
  容山河估计此人必是虎堂堂主,当下抱拳道:“启禀堂主,小的愿意先当值。”
  彭琦喜道:“念在你们辛苦了一场,今晚你便协助林香主驻守内院吧,那里的工作轻松一点,现在先去休息一下,吃过晚饭便开始工作。”
  容山河又惊又喜,喜的是可以顺利混进内院,惊的是人生路不熟,一露出马脚,身在内院,根本毫无机会逃跑。
  忽然又有一个问题泛上心头,梁多喜的住所在何处?若连自己的卧室都不知在何处,不露出马脚才怪,他急中智生,把袖内的一包东西送给黄克用,沉着脸道:“小黄,你先替我拿到我房内,我先去解个手。”
  黄克用应声而去,容山河混在人丛中,远远跟着,见他走进一间厢房,跟着又再出来,走进旁边一间卧室,暗中嘘了一口气。
  由于一路急行军,虎堂弟兄需要解手的很多,容山河又轻易找到了茅厕,解了手才返回自己的卧室。只见房内有两张床,其一放着一个布包,料是梁多喜的床,可是另一张睡的是谁?
  梁多喜跟人同室起居,那人对梁多喜必然十分熟悉,换言之,他露出马脚的机会甚高,梁多喜还有什么未为自己知道的嗜好和秘密呢?
  容山河当机立断,跑到邻房,只见黄克用那间卧室,共有四张床铺挤得密密的,几个人还在床上玩骰子,其中一个道:“老梁,过来玩几把。”
  容山河道:“我等下还要当值,不玩了。”
  那汉子道:“去你娘的,只你一个要当值吗?我做庄,你敢下注么?”
  黄克用道;“梁副堂主,铁副香主今日手气差得很,难得他肯输钱给你,还不赶快下注?”
  原来那汉子亦是副香主,容山河忖道:“未知虎堂有几位香主?几位副香主?”
  他迟在犹疑,老铁又道:“老梁,你先回房替俺把床底下那口铁箱子取来。”他说罢抓起骰子便往碗里抛去,喊道:“六呀六!”
  容山河心头一动,暗道:“莫非他与梁多喜同房?”他返回卧室,在对面那张床下,找到一口小铁箱,入手沉重,轻经摇了一下,发出铃铃之声,料里面装的是钱。当下将铁箱拿过去,随便下了几注,输了一吊钱。这时候有人道:“吃饭啦。”
  于是众人收拾起来,一齐到旁边的一所大屋里。里面是座大堂,摆了十多张八仙桌,料是天翁门吃饭之所。饭菜居然不错,只是没有酒。容山河小心翼翼,生恐露出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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