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少林高僧

 

2019-11-22 14:46:14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柏长青刚回到住处，已见叶知秋及边远在那里等他。
　　边远叫道：“三弟，你跑去哪里？吃肉大师已先出发了，着咱们到襄阳跟他会合。”
　　柏长青微微一笑，道：“小弟到山上各处走动一下，倒累两个哥哥久候了。”
　　叶知秋道：“房内已有斋菜，咱们吃了便下山吧！”当下三人进房吃早饭。正吃饭时，黄菱、慕容飞及甄嘉三女都来了。
　　叶知秋微微一怔，问道：“你们三姐妹怎地结伴一齐来了？”
　　慕容飞道：“家师派咱三人下山协助你们，也好增长一点江湖经验。”
　　叶知秋沉吟道：“你们三个全下山去恐怕万一有事，令师一个人应付不来。”
　　慕容飞脸色一黯，道：“不如小妹留下来协助家师，两位妹妹陪你们下山，这些日子，两位妹妹心悬心上人，不料心上人刚回来，又要离开，日子十分难过……”
　　黄菱叫了起来：“师姐，你胡说什么……谁日子难受？”
　　慕容飞笑道：“你自小便与愚姐在一起，心里想些什么，我还不知道？叶大哥，你日后对我二妹，可得体贴一点。”
　　一句话把叶知秋及黄菱都闹得满面通红。
　　边远道：“三位姑娘吃过早饭否？若尚未用过，不嫌弃，在此将就一下吧。”
　　甄嘉不待慕容飞有所表示，便道：“小妹去取食具。”一阵风跑了出去。
　　慕容飞道：“你们看，这不是女生外向吗？”
　　柏长青道：“二哥，不如你把施小姐找来，咱们三对一起下山去吧！”
　　边远红着脸道：“只怕她不肯哩。”
　　慕容飞见他们双双对对，心里酸苦，听了此言乘机长身，道：“她怎会不肯，你不好意思，待小妹去替你找她。”言毕长身去了。
　　黄菱低声道：“大姐近日好像脾性变了不少哩！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叶知秋道：“我看她一来跟咱们相处的时间长了，受了影响，比较开朗，不像以前在小泥岛上，自以为了不起，看不起别人。”
　　黄菱道：“不，我看大姐见咱们姐妹都有了着落，也动了凡心了！”
　　边远问道：“动什么凡心？”
　　黄菱笑道：“大姐以前把自己当作是天上的仙子，如今也想到人间找个伴儿，你懂了没有？”
　　边远点头说声原来如此。
　　过了一会儿，只见甄嘉手提一个食篮回来，讶然问道：“咦，大姐去了哪里？”
　　“去找施姐姐来陪边二哥。”黄菱已把边远当作二哥了。“说三对人一齐下山有个伴！”
　　甄嘉道“大姐怎地这般知人意？奇怪！”她想了一下，又道：“你们若有适合的人选，可得替大姐撮合撮合。”
　　柏长青叹了一口气，道：“这种事可勉强不得，人说姻缘天注定，真的诚哉斯言！”
　　说着施晓玉带着一个包袱来了，六个人匆匆吃了早饭便下山了。
　　到了山下，六个人因有心上人做伴，心情与来时，真有天渊之别，有说有笑，把正邪决战的大事抛到九霄云外。
　　晚上在一座小集歇息，柏长青道：“咱们这样走法，恐怕会误了军情。”
　　边远瞿然一醒，道“不错，明天早点上路吧！”
　　当下一早安歇，次日天未亮便出发了。
　　乘快马，向东急驰，幸好路上没有行人，因此马儿四蹄尽展，十分快意。
　　过了一阵，天才渐渐亮了，忽然柏长青用力勒住马缰，马匹希聿聿地人立而起，柏长青功力非凡，人如纸张般，贴在马背上。
　　甄嘉讶然问道：“三哥，什么事？”
　　“愚兄见到左首树后，有人在偷窥！”
　　边远把马拨转，亦跑过来，道：“要不要下去看看？”
　　甄嘉道：“也好，顺便解下手再上路。”
　　当下六个人下了鞍，牵马进林，柏长青早已先射进林内，林后是座山岗。柏长青一口气冲上山岗，回首道：“你们搜一下树林！”
　　翻过山岗，看见一道白影，正放脚向前逃奔。柏长青轻啸一声，身子如离弦之矢般射出，几个起落，已迫近对方丈余处，道：“阁下乖乖站着，否则在下劈空掌下，死无葬身之地。”
　　那人倏地站住，柏长青标前，抬臂骈指，欲封其穴道，不料那厮倏地一个倒纵，投入其怀抱，叫道：“大哥，是我，你想煞小妹了！”
　　声音娇俏，充满了喜悦，柏长青只觉软玉温香抱满怀，心头又诧又异，怔了半晌才慌忙松开双臂。低头一望，那人脸上戴着一张面具，却有点眼熟。
　　那人娇嗔道：“大哥，这张人皮面具是你送给小妹的，怎地忘记了！”
　　“啊，原来是你！白姑娘，你最近跑去了哪里？怎地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原来此人便是“白头翁”白淘浪的女儿白秀兰。
　　白秀兰嗔道：“你还好说，上次去华山山洞里等了你几天，不见你回来，我一个女子又不敢去向华山派要人，只好独个儿下山，在江湖上混了几个月，全打听不到你的消息，只好回家去了……嗯，大哥，你们要去哪里？”
　　白秀兰之父跟宇文雄那方似乎有关系，柏长青自然不敢将实情相告，顾左右而言他：“今宵你又为何跑出来，又怎会躲在树林里？”
　　白秀兰取下人皮面具，眼圈儿发红，道：“前个月，小妹下山玩耍了几天，回家之后，发现爹被人杀死，只好下山了……爹一定是被那些人灭口……大哥，你要替我报仇。”
　　柏长青问道：“杀令尊的是些什么人？”
　　“我不知道……不过有一次我发现那个最讨人厌的敖五洲和‘花丛飞蝶’房仲雄一道，房仲雄又不断来找家父密谈，一定是爹一心要退出江湖，不与他们同流合污，被他们杀死了！”
　　柏长青想起那敖五洲，登时气得牙痒痒的，道：“姓敖的那厮太可恶了，终有一日我要整治他一下。”
　　忽然背后传来甄嘉声音：“三哥，这位姑娘是何方神圣，你怎不介绍一下？”
　　柏长青这才瞿然一醒，转头过去，原来甄嘉及叶知秋等人都已到了，他双颊微微发热，不知刚才白秀兰投怀送抱，他们是否见到，涩声道：“这位白秀兰姑娘，这位是我……未婚妻子。”
　　甄嘉又羞又喜，爱郎在其他姑娘面前，声称自己是其未婚妻，刚才之不快，早已消失殆尽。但随即又冷冷地道：“原来就是诬蔑我大师兄强奸她的那个不知羞耻的女子呀！哼，你还有脸来找我三哥？”
　　白秀兰粉脸煞白，心头感触，清泪长流，呜咽道：“并非我白秀兰不知羞耻，实乃家父性命受威胁，小妹没可奈何才出此下策矣！事实上令师兄根本没有做出……”
　　她举起左臂，衣袖下滑，露出一条粉藕似的玉臂来，只见上面那颗守宫砂，猩红夺目。
　　甄嘉啐了她一口，道“我大师兄是正人君子，他当然不会做出那种事来！”
　　白秀兰道：“家父被敖五洲的人杀死，我武功低微，报不了仇，是故来求大哥替我报仇而已，姑娘不要误会！”她沉吟了一下，忽然问道：“咦，你好像是华山派的弟子？”
　　甄嘉反问：“是又如何？”
　　白秀兰粉脸微微一变，道：“女侠，小妹没有别的意思，请勿误会。”
　　叶知秋忙替她俩打圆场：“白姑娘巧遇三弟，他俩以前又是相识，见面叙旧十分平常！白姑娘如今要去何处？”
　　白秀兰苦笑道：“家父被人杀死，小妹亦朝不保夕，到处躲藏，哪有地方好去？”
　　柏长青道：“我修一封书，你可带上武当山，去找石绮玉姑娘，她会收留你。”当下取出白纸及炭笔来，匆匆写了一封信交给白秀兰。“咱们要去办点事，十分紧迫，不能多叙了，待返回武当再说！”
　　白秀兰也知道有甄嘉在场，她很难跟着柏长青，是故收了信，便可怜兮兮地去了。
　　柏长青道：“咱们也上路吧！”六人再度上马赶路。
　　甄嘉低声问道：“三哥，她跟你有段情？”
　　“胡说，哪有此事？”
　　“若非有一段情，又怎会跟你这般亲热？”甄嘉道：“你可得记住，我是你未婚妻，日后行为要检点一点！”
　　柏长青苦笑道：“想不到你醋意这般重。”


　　到了襄阳城，已是第三天之上午，跟吃肉和尚他们，不过是差前后脚抵达。众人找了家大酒楼吃饭打尖。吃肉另要了一间雅座，道：“咱们再研究一下，是否要分开两边北上迎接少林高僧。”
　　进雅座的除了吃肉、叶知秋、柏长青、海石外，尚有傅星雨、朱映雪夫妇。由嵩山到武当山，走官道其一经郑州南下许昌，信阳到孝感，然后西行襄阳，另一是走洛阳下伊川、汝州及南阳，直达襄阳城。
　　吃肉和尚道：“这两条路都有可能，当然亦可别走小路，若走小路便难以推测了。不知诸位有何高见？”
　　叶知秋见无人作声，便道：“不管如何，先将人手分成两队再作定夺吧！”
　　吃肉和尚道：“小叶，还是由你来分配吧！”
　　叶知秋道：“咱们一共三十六人，一边十八人吧！”他先挑了己方这十八人，主要是无名叟、麦昆仑及自己三兄弟。其他的都归吃肉和尚及傅星雨夫妇率领。
　　柏长青道：“咱们这边由此北上，兼顾小路，希望能接到少林高僧。”
　　傅星雨道：“照看少林寺之高僧走南阳的机会较大，因为路途比较近。”
　　吃肉和尚想了一下，也觉得有道理，便将海石及高雅拨归柏长青那一边，道：“既然如此，你们那边便多两个人吧！事不宜迟，吃饱饭便出发，路上彼此小心一点。”
　　饭后，傅星雨夫妇将柏长青拉到一边，道：“小柏，你跟小徒的事，这个……她的事你知道吗？”
　　“不知前辈指的是哪方面的事？”
　　朱映雪道：“你跟小徒的感情，到底怎样？”
　　柏长青一听语气便知道他俩是来探取口风的，便反问：“前辈认为晚辈跟令徒的婚事该如何处理？她跟冷仲春之感情看来已发展到如火如荼了吧？”
　　傅星雨道：“老夫之意是你跟小徒之感情，既然其淡如水，何不爽爽快快解除婚约？其实，情之一物，最是不能勉强，不知柏少侠有何高见？”
　　“前辈金石良言，晚辈完全赞成。只不知晚辈与令徒解除婚约，是否要什么仪式？”
　　“彼此武林儿女，繁文缛礼可免则免。”朱映雪道：“小徒父亲已故，其兄如今也在咱夫妇门下学艺，听说令尊也已不在人世，不如由愚夫妇与吃肉大师，如今就在酒楼里宣布，不知少侠意下若何？”
　　柏长青心想，此事早日解决，彼此心无牵挂，均有好处，便欣然同意。
　　当下又重回酒楼，软声将情况告知甄嘉，甄嘉当然喜不自胜。俄顷，吃肉和尚亦喜孜孜地随傅星雨夫妇上楼，道：“诸位，且慢走一步。傅大侠夫妇有一件要事要宣布！”
　　傅星雨干咳了一声，道“诸位，小徒与归少侠在数年前曾有婚约，当时乃双方父母所订，两小只见过一次面，双方均无感情，经双方同意，即日起解除婚约，自此之后，双方各自谈婚论嫁，并不干涉，请诸位作个证明！”
　　吃肉和尚带头鼓掌，当下群雄都鼓起掌来。
　　傅星雨又道：“男方代表为吃肉大师，女方代表为愚夫妇，谢谢诸位！”群雄没有异议，当下鱼贯下楼，各奔前程。


　　柏长青、甄嘉和高雅三人作先锋队，居中策马的是无名叟及叶知秋，殿后的是边远及海石。群豪订下联络暗记之后，柏长青三人带上足够之干粮及食水，便率先驰出。
　　快到新野时，柏长青心头一动，忖道：“少林高僧中应有大智慧之人，他会走直线路径，而让人在半路拦截？如果是由我来制订路线，我会怎样走？”
　　他想了一下，突然决定跑去邓州，乃回首道：“咱们不去新野，到邓州去！”
　　高雅吃了一惊，问道：“你认为他们会走邓州？凭咱们三个人有能力挽救大局？”
　　甄嘉也道：“不错，三哥，你可得想清楚！”
　　柏长青道：“我觉得除非少林高僧不走这条路，否则他们不会这么笨，由南阳直下新野，而今由南阳走西南去邓州，再南下老河口，离武当山更近！”
　　高雅想了一下，道：“照少侠这样说，可能性的确比较高，但凡事都有万一，万一他们仍然由新野南下，咱们不是已经错过了？”
　　“叶大哥离咱们之脚程不足一个时辰而已，此去邓州较远，由咱们赶去最好！何况还可以留下暗记告诉他们，并请他们分兵支援咱们！”
　　高雅还在犹疑，柏长青已又道：“就这样决定，你快去留暗记，然后立即出发！”高雅只好下马走了。
　　甄嘉问道：“三哥，你真有把握？”
　　“不是把握，是觉得可能性较大而已，既然如此，当然得尽力去做，即使咱们三个人赶去，也改变不了大局，也好过错失机会！”
　　“小妹看法跟你不一样，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凡事不能冲动，若没法改变大局者，何不忍耐一下，等下次机会？”
　　柏长青道：“你放心，你三哥也不是那种鲁莽的男人，一定会有办法的，只要咱们能支持一个时辰，援兵一到，局势可能会改变！”稍顿又道：“六妹既然能从大局出发，那就最好了，万一真的让咱们迎上了，你便立即赶回来，把其他人全部带过去，凭咱们再加上少林高僧，相信敌得住对方……”
　　“不，小妹要跟你在一起，即使有事，咱们……”
　　柏长青捂住她的小嘴，道：“你在我身边，我会分神，十成武功发挥不了七成，如此对公对私都没有好处，这次你一定要听话！”
　　说到此，高雅已回来，柏长青二话不说，首先催马急驰，甄嘉与高雅只好紧随其后，由此去邓州不足一百里路，但柏长青仍唯恐去迟了一步，是故不断拍马催促。
　　三人一口气驰至日落西山，胯下马匹均已吃不消，只好择地休息，顺便也让马儿吃草。休息了一个时辰，继续前进，踏月而行。
　　柏长青回头问道：“高兄，有否带暗器在身？”
　　高雅道：“不但有暗器，还有一管袖矢。”
　　“好，你把袖矢绑上，分几把飞刀给我，万一遇上了，咱们不要贸贸然出手，匿在暗处，先以暗器射杀对手，即使不能直接得手，也可助少林高僧杀敌！”
　　甄嘉道：“小妹还把师门的‘飞蜂’带来了，不过你没练过独特之发射手法，难以施展，给你也无用。”
　　高雅道：“在下希望用不上！”
　　又驰了阵，柏长青忽然将马速逐渐放慢，道：“你们听，有兵器碰撞声！”他耳朵之灵敏，甄嘉及高雅远远比不上，又驰了近里，他俩才隐隐约约听到。
　　柏长青翻身下马，道：“高兄，你先处理一下马匹！”言毕飞身扑前，甄嘉亦不甘后人，飞身下马，展开轻功驰前。
　　柏长青去势极快，几个起落，已投入黑暗之中。他双眼炯炯，一口气跑了三里多路，此时，兵器撞击声已听得十分清楚，倏地闪进树丛里。
　　进入树丛里，便辨出打斗场所在前面不远之处，他蹑手蹑脚前进，待走到另一端，伏在树后望出去，只见外面是块田野，黑暗中有数十人在激战！
　　看了一阵，才发现打斗的人分成两批，一批是蒙面人，另一批全部穿长袍戴帽子，不过再看一阵，便发现后一批人使的都是少林派的功夫！
　　事情已很清楚，这批正是柏长青要迎接的人，他见少林高僧尚能抵挡，便悄悄退后，正好甄嘉要入林，便叫她立即原路回去，迎接援兵。
　　甄嘉叮咛他小心，便回身跑了，不一时，高雅便来了，柏长青交代了他几句，便带头再入林。柏长青跑到树林边缘，见少林高僧且战且退，慢慢靠近树林。不过蒙面人似乎知道对方要借林遁，立即有几名高手包抄过来，挡住其退路。
　　柏长青见状只好悄悄出林，在地上爬动，利用夜色及地上之石头掩饰，直至一丈左右，猛地射出一对飞刀！
　　他没有练过飞刀术，但武功到一定程度，自然能掌握，射出之飞刀又快又猛！
　　那个蒙面人也十分了得，听见背后风声，倏地回身挥剑将飞刀格开，说时迟，那时快！他的对手猛地打出一掌，掌力雄浑，罡风强劲，把蒙面汉震退几步。
　　柏长青觉得这个少林高僧内力之强，出乎意料，见那蒙面汉已退至身前四尺，正想长身收拾他，猛见他仰天摔倒于地！
　　事出突然，把柏长青吓了一跳，局面危急，他来不及细思，一长身又射出两枝飞刀，这次射的是另外一个蒙面汉，同时他人斜飞出去，挥掌遥击另个蒙面汉。
　　那蒙面汉看了对手，斜闪四尺，半转身子，回身欲反击，万料不到柏长青的指风早已等着他了，身子只转了一半，便不能动弹，柏长青右掌再发一记劈空掌，那厮被击得身子倒飞，人未落地，鲜血已向天狂喷。
　　柏长青一出手，便展尽平生本领，杀进人丛，不过几个照面，又踢伤一个蒙面汉。少林高僧不知来者身份，但见他专打蒙面汉，自然将之当作同道。
　　一个高僧问道：“多谢大侠拔刀相救，请问大侠贵姓大名！”
　　柏长青道：“在下是武当山派来迎接诸位的先锋，援兵稍后即到，至于在下之身份姓名，容后再报！”
　　少林高僧听见援兵即到，均是精神大振！拼力抵挡。他们人少，对方不但人多且武功高强，虽然亦有死伤，但毕竟对方人多，因此形势一直十分吃紧。相反对方一听柏长青之言，便听到一个尖锐的啸声，接着蒙面人之进攻也更加猛烈了！
　　柏长青把乾匡民所授的“飘渺掌法”，也施展出来，威风凛凛，又克一敌，向人多之处杀去。他的“大轮指法”，神出鬼没，既可却敌，也可发射指风制敌，在人多处施袭，效果最彰，不过四五十回合，又有两个因此被少林高僧杀死，形势似乎有点转变。
　　高雅得其吩咐，非到十分危急之时，不可露面，一露面必须有把握克两敌，他的袖矢只有两枝，见对方之武功这般高强，实无把握，在克敌之后，尚可自保，是故隐忍不发。但他在远处见柏长春大发神威，不由十分神往，心想再过几年，他之武功必是天下第一人！
　　虽然柏长青出手，已连诛数敌，但大局仍未扭转。他不知少林高僧能否再支持一个时辰，是故道：“大师，先退到树林里再作打算！”
　　他转身杀出去，要为少林高僧开辟一条生路。忽然发现前面地上躺着数具蒙面汉之尸体，不知是谁杀的，是故背后之敌已所剩无几，少林高僧在他率领下，慢慢迫近树林。
　　高雅直到此时才从树林中杀出去，叫道：“武当援兵已到！”到一名蒙面汉身前，挥刀便砍！
　　那厮怒哼一声：“找死！”
　　长袖一拂，将其宝刀卷开，说时迟，那时快，高雅喊了一声看掌，左臂倏地暴长，两枝袖矢，飒地射出，由于距离太近，那厮又虞不及此，登时被射中胸膛！高雅一得手，立即跳后，那厮十分凶悍，纵然身中两矢，但仍挟掌向高雅扑过去，其势猛烈，彷如一头发怒的雄狮。
　　高雅亡魂丧胆，伏身就地滚开，柏长青见到，遥空发出两缕指风，可惜未能射中穴道，那厮身子挺动了一下，仍然挥掌向地上之高雅打去。
　　电光石火之间，只见一名少林高僧掌击出，掌风正中其后背，那厮身子被震开七八尺，“叭”地一声，跌倒落地，接着便不能动弹！
　　柏长青看得目光一亮，可是旁边风声飒然，知有人偷袭，连忙跳开，回身避了一掌！
　　只这么一耽搁，已找不到那个少林高僧！此刻，少林僧人已先后进入树林，凭借树林之利，与对方游斗，情况才较好转。
　　柏长青斜飞过去，护住高雅，让他爬起来，然后双双窜入树林里，低声道：“你躲在树上发暗器，不要轻易露身。”
　　高雅本是虚无宫之一名副堂主，但其武功面对这干蒙面汉，有如小巫见大巫，由此可知这干人武功之高强！正反衬出觉慧带来的二十四名少林高僧，确是少林寺之精锐！
　　宇文雄能选择数十名这等高手，势力之强横，实非虚无宫及霜叶山庄能望其项脊。柏长青亦想不通他去哪里搜罗这许多高手！看来他绝不会甘心放弃武林盟主之宝座，未来之恶战，恐怕鹿死谁手，尚未可料。
　　忽然林里响起一道厉啸，接着，树林便归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