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奸细的身份

 

2019-11-22 14:47:54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柏长青等人下山之后，聚集齐人马，便星夜赶路。他们的目标是许昌城长鸿布庄。这是统武盟在许昌的秘密分舵，根据武当派俗家弟子调查所得，此处有不少武林高手。
　　柏长青到许昌城之后，首先得找到一个叫陈贵友的人，他会将统武盟许昌分舵之详情相告，然后商订攻打之策略。
　　十二个人日夕赶路，一路平安，很快便到了许昌城外，为了避免暴露，柏长青决定将人马安顿在郊外农家，只带甄嘉进城。
　　两人扮做一对中年夫妇，施施然进城，到长贵饭馆晚饭。此时因天色尚早食客不多，柏长青趁小二尚未上菜之机，走到柜台，低声道：“掌柜，借问一声：杏花村在何处？”
　　掌柜微微一怔，望了柏长青几眼，反问：“客官问的是卖汾酒的杏花村？”
　　“不，是卖胭脂水粉的杏花村。在许昌城东。”
　　掌柜压低声音问道：“客官住在何处，今晚在下来带你去。”
　　“尚未有住宿地点，正要请掌柜介绍哩，找一家最便宜又豪华的客栈，不知有没有这种地方？”
　　“有，有，不过得先预订。”
　　“不可能预订，今晚便要住！”
　　原来这是事先已订好之接头暗号。掌柜忙道：“客官先吃饭，饭后便带你去！”
　　柏长青点点头便返回座头，刚好店小二流水般将酒菜送上来。掌柜唤人出来站柜，自己跑进一间账房。
　　过了一阵，柏长青与甄嘉已吃得八九分饱，掌柜换了一袭干净的长袍，走了出来，道：“客官吃饱了否？在下这就带你去看房。”
　　柏长青道：“还没会账。”
　　“不必客气，就让在下做个小东，走吧。”
　　柏长青谢了一声，便跟在他背后走出饭庄，拐进一条小巷，那掌柜在前面左转右拐，最后停在一座房子前，掏出钥匙，打开大门，让柏长青及甄嘉先进，道：“这是蜗居，如今只在下个人，两人请随便。”稍顿又问：“尚未请教两位贵姓大名？”
　　柏长青将自己与甄嘉之身份略作介绍，道：“咱们人马都已集中在城南。”
　　“归少侠一共带了多少个人？”
　　“十二个人。”柏长青郑重其事地道：“虽只十二个人，但均是好手，不知对方的人马多不多？”
　　“人马不少，有二三十个哩。”掌柜忽然赧然一笑，道：“在下竟忘记自我介绍，敝姓陈，小名贵友，乃武当俗家弟子，跟堂兄到许昌做生意，四年前接手经营这家饭店，暗中作为武当之联络点，但知道此事者，在武当不会超过三个人，因此消息应该不会外泄。”
　　柏长青点点头。“辛苦陈兄了，统武盟许昌分舵的人员武功如何？”
　　“在下查明有几位好手，其中武功最高则是‘天残地缺’马氏兄弟，此两人练有一种合击术，败过不少中原好汉，据说未遇敌手哩！”
　　柏长青道：“陈兄放心，咱们还有后援，是武林顶尖高手无名叟，你只需告诉在下如何混进去，一举将其消灭就行！”
　　甄嘉接问：“不知陈兄是否知道该分舵之地形图否？”
　　陈贵友长身道：“两位且稍候。”他进内一会儿便又出来，手上拿了一张白纸，将之置于桌上，却原来是一幅地形图。
　　柏长青及甄嘉仔细看了一阵，陈贵友便开始解说各处布防，“统武盟许昌分舵表面上是一家布庄，背后有一座小院，是老板骆英豪之住宅，实际上是机关重地，呶，地下有地室及地道，这便是其中一个出入口。”
　　柏长青问道：“平日夜里他们防守如何？”
　　“外弛内张。”陈贵友道：“不过宅内养了七八条狼狗，只怕生人一进内，便会被其发现，布庄内也有人住宿，是故届时恐怕归少侠得兵分两路了！”
　　柏长青点点头，将地形图收了起来，问道：“长鸿布庄地址在何处？”
　　“东大街十一号，就在小店对面，往后数第三条街就是。”
　　“咱们快则今晚动手，迟则明晚，陈兄依然做你的掌柜，不要暴露，亦不需要你帮忙！”柏长青长身道：“咱们不能多耽，省得连累你，若真有需要你帮助的，在下会请甄姑娘来找你。”
　　陈贵友忙道：“两位请走后门。”他带他俩从后面出去，背后又是一片小杂物店。陈贵友道：“这片小店也是在下经营的，但外人不知道！”
　　两人出城找到第二组之人马，立即开会商量，结果决定趁热打铁，当晚便攻打。为求安全，柏长青放出联络烟花，通知无名叟前来。
　　过了两顿饭功夫，无名叟便来了，柏长青将方案告诉他，并要求他暗中协助，若没有必要，便不露面。
　　为防万一，高雅弄了十多个馒头，下了强烈之迷药，准备对付那些狼狗，柏长青决定由他及“洛阳七剑”之首的“君子剑”杨古风负责解决长鸿布庄的人，必要时放火烧掉布庄。
　　当下众人饱餐一番，便就地打坐休息。三更之后便分三批出发。其中无名叟依然单独行动。
　　未及三更，三批人马已集齐在东大街附近，柏长青依计划下令行动，他带了五个人，首先扑向长鸿布庄背后的小院。
　　果然，一落地便有一股腥风扑鼻而至，柏长青早有准备，手一落，一头狼狗，一声不吭，便摔落地上，不能动弹。甄嘉立即抛出几个馒头，有狼狗受不住香味之引诱，上前叼走馒头。
　　柏长青直扑进内厅，一条大汉自柱后现身，喝问道：“什么人？”
　　桩长青也不答话，一缕指风过去，那厮身子一震，便不能动弹，他回身挥手，有人扑至太师椅前之地下室出入口戒备，他自己则仍向内窜去！
　　他人刚走进暗廊，已有人开门出来探望，柏长青岂会放过他？立即推出一掌，掌风过处，连人带门全飞进房内。这一来亦惊动了其他人，只听铜锣声响起，人声喧哗。
　　柏长青也不害怕，继续内进，见到房门便一脚将其踢开，只见里面窜出一条黑影来，一柄长剑如游龙般，寻缝抵隙，刺其胁下。
　　柏长青料不到对方剑来得这般快，吃了一惊，斜退一步，右手翻起，不料对方手腕一抖，泛一朵碗口般大小的剑花，笼罩住柏长青胸前几个大穴！
　　高手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柏长青知道遇到的是硬手，精神倍增，轻叱一声，左手一挥，几缕指风射出！
　　这一着大出对方意料，待他发现扭腰闪避，已慢了半步，只听他闷哼一声，疼得双脚后退。柏长青趁机翻起右手，拂中其手腕，但闻“叮当”一声，长剑已经落地！
　　柏长青得势不饶人，踏前一步，一掌推出！他采取的是速战速决，不让对方有喘息之机！
　　那厮不敢撄其锋，连忙斜闪几前，罡风强劲，余风所及，那厮站立不稳，身子打了一个旋！说时迟，那时快！柏长青飞起一腿，正中其后背！
　　“蓬”地一声过后，那厮怪叫一声，身子飞起，前胸撞及墙壁，身子像死鱼一般，瘫软落地。
　　柏长青看也不看他一眼，斜飞出暗廊，风声一响，一把鬼头刀急砍而至！
　　暗袭之人，满怀信心，自忖必能将柏长青斩于刀下，是以这一刀出尽九牛二虎之力！电光石火之间，柏长青当机立断，身子窜前，左手举起，托住对方右手手肘，鬼头刀登时向上扬起！他一头颅撞在对方之胸膛上！
　　“蓬”地一声响，那厮仰天喷出一股鲜血，洒得柏长青一身！柏长青暗叫一声倒霉，一脚将他踢飞，直进内堂！
　　小院子里已有几对人在捉对厮杀，柏长青环眼一顾，只见一个缺左臂，一个缺右腿的汉子，与甄嘉及杏绣厮杀。那杏绣是“南杏北梅、东柏西松”四大高手之一，功力不同凡响，尚能抵挡，甄嘉限于功力，有点手忙脚乱。
　　柏长青上前接下甄嘉，道：“六妹，你去别处，待小兄来！”他加入战圈，不过二三十招，已粗略摸透对方之武功特征，乃道：“杏前辈，对方最厉害的是合击，只要能将其分开，便不足畏矣！”
　　杏绣刚上武当山，听人提及柏长青，满口赞词，心中不服，忖道：“一个小子即使自娘胎便开始练武，又有多大之能耐？”听了这句，心中更是冷笑不已。
　　“这道理谁不知道？奈何对方合作得丝丝入扣，无隙可寻，说了不是白说么！”
　　心念未了，只见柏长青闪过地缺之铁拐，猛力推出一掌，掌风凌厉，将天残地缺两兄弟迫开，与此同时，他左手一挥，五缕指风射向地缺之左腰，迫得他向右移动。说时迟，那时快，柏长青踏前两步，人已至马氏兄弟中间，将其格开！
　　天残马逢春大吃一惊，趁杏绣未能及时配合柏长青之攻势，立即向柏长青展开疯狂攻势！
　　他使的是一具独脚铜人，沉重无比，使起来，威势吓人。
　　柏长青返身又发出一记劈空掌，避过对方之攻势，同时左臂挥舞，与地缺之铁拐纠缠，不放其闪开与乃兄并肩？
　　杏绣暗叫一声惭愧，急忙上前，长剑一圈，以柔制刚，急刺天残之后背！
　　天残马逢春气急败坏，右臂之独脚铜人反手向杏绣撞去！势若奔雷！杏绣不敢撄其锋，只好退后一步，长剑斜削其手臂！
　　马逢春心想这女人功力较浅，不如先收拾她吧，主意打定，转身过去，刚举起独脚铜人，柏长青的掌风已袭至背后！
　　他又急又怒，没可奈何只得急急闪开。杏绣这次十分乖巧，斜飞一步，站在柏长青背后，如此一来，马氏兄弟要采取合击已十分困难！杏绣此刻暗叫声惭愧，对柏长青之能，由衷佩服。
　　第二批人马亦先后跃进围墙，双方展开厮杀，战斗十分激烈。
　　柏长青冷眼旁观，统武盟许昌分舵的人，至今现身的只有二十多人，最少还有十个八个人未现身，若非迅速控制局面，久战下去，对己方十分不利想到此，他立即加紧施为。
　　杏绣仗着小巧功夫，与天残缠斗，斗了八九十回合，马逢春气力虚耗不少，渐露败象，杏绣亦加紧进攻。
　　柏长青“大轮指法”神出鬼没，加上他右掌之“飘渺掌法”，不过五六十招，指风已射中地缺马逢林之左腿“阳陵泉”穴，只见他站立不稳，跌倒于地，柏长青再一指过去，登时封住其晕穴。
　　柏长青回身见杏绣已稳操胜券，便上前又封了马逢林之麻穴，然后一手提着他，一手击敌。忽见他左臂一抡，将马逢林抛出墙外，叫道：“接住！”其实墙外哪里有人？柏长青这一招只是吓唬敌人，他空出人手来，威力陡增，不过几个回合，又封住一个汉子之穴道。
　　柏长青心头一动，几个起落，跑回大厅，见那两名旋风堡之队长铁民生及铁大鹏尚守在地下室出入口，乃问道：“下面有没有动静？”
　　“少侠，至今不见有动静，真是奇怪！”
　　“若有人出来，不要阻拦，让他们上来，咱们才好抓他们！可惜不知道如何开启机关！”柏长青道：“你俩躲起来，给下面的人都上来，才现身杀敌！”他向内跑去，不久便抓了一个活口，迫供之下，乖乖带柏长青到一间房里，只见绵帐之内，有不少兵刃，还有齿轮铁炼之类的东西。
　　“活口”怕死，指着一条铁链道：“拉动这条铁炼，前堂出入口便会打开！”
　　柏长青也顾不得许多，用力拉着铁链，远处传来一阵隐隐约约之响声，柏长青跑出大厅，只见下面有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洞深不可测。柏长青取出火折子来，通风晃亮，然后“飕”地一声跃了下去。
　　火折子忽然一暗，一股劲风袭体而来，柏长青右掌一抡，发出掌风，护住前身，同时双脚微微一缩。
　　偷袭的是一柄长剑，长剑突破罡风而进。柏长青吃了一惊，左手一翻，火折子离开长剑，右腿飞起，将对方迫退一步。此时，火折子又亮了，柏长青才看清楚对方是个中年汉，长相斯文，但眉眼之间，充满了阴鸷之色，一看便知是个扎手人物。
　　柏长青右手一落腰际，随即抽剑而起，刚好格开对方第二招，喝道：“报上名来！”那厮冷笑一声“臭小子，你未听过‘中原剑神’廖原之名，还敢来放肆？”
　　柏长青哈哈笑道：“何方狂生，竟敢自称剑神？你若是剑神，少爷岂不是剑圣？”他一句话未说毕，两人已互换了七剑！“果然有点门道，难怪这般狂妄！今日就让你知道剑神的厉害”
　　柏长青连攻五剑，再将对方迫退两步，背后“飕”地一声响，原来铁大鹏见下面有空位，便跃下去助阵。柏长青心想若不解决对方，前路为其所阻，根本过不去，是以左手后转，道：“接住！”
　　铁大鹏接过火折子，柏长青空出左手来，施展“大轮指法”，威力陡增，把廖原连连迫退。忽然他运劲激射出一缕指风。
　　这下因为距离近，廖原虞不及此，来不及闪避，腰上麻穴被个正着，登时不能动弹。柏长青看也不看他一眼，便自其身侧闪过。铁大鹏可没有这般大量，手臂飞扬，巴巴两声，左右开弓，掴了他两个耳光，“这种三脚猫功夫，也敢自称剑神！”
　　地道长而狭，两人快步前进，忽然柏长青心头一动，道：“快退！”两人急急退后。
　　铁大鹏问道：“少侠何事要退后？”
　　“先问那姓廖的，里面到底还有没有人！”柏长青话刚说毕，前面“蓬”地一声响，震得地道尘土飞扬，连地底亦晃动起来！
　　原来前面竟然降下几块巨大的石头！铁大鹏吐吐舌头，叫了声好险：“差点中计！”
　　返回原处，只见一个汉子，正在替廖原解穴道，柏长青遥击一掌，掌风强劲无阻，那厮顾不得廖原，连忙贴壁而立，闪避掌风。廖原穴道未解，被掌风撞得飞前，直撞上洞壁才跌落地上。
　　铁大鹏抽出剑来上前刺杀。“少侠，这个让在下来！”柏长青闪开一边，铁大鹏踏步上前，展开攻势。柏长青把廖原拉了起来，已是入气多出气少，便一掌按在其后背上，运功将真气输过来。
　　过了盏茶功夫，廖原才悠悠醒来，柏长青问道：“里面还有什么人？你肯合作便留你一命。”
　　“还有两个人……后面有出口。”
　　“那两个是什么职位？”
　　“一位是香主，一位是副香主。”
　　柏长青看看问不出什么来，便将他轻轻放下，廖原叫道：“你不是说要救我命？”
　　柏长青冷冷地道：“在下只答应留你一命，待大局底定再来救你！”他见铁大鹏稳操胜券，便跃上地面。
　　大厅里不见一人，柏长青跑到小院里去，原来那里的战事已经结束，甄嘉见到他，连忙跑过来，嗔道：“你跑去哪里，也不交代一声，不怕人会担心你呀！”
　　柏长青微微一笑，反问：“战果如何？”
　　“清点过人数，只少了四个人。”
　　“两个在地道里，另两个可能跑了！”
　　“布庄那边情况又如何？”
　　“那三个人已全部解决了。”
　　杏绣跑过来问道：“归少侠，这巢穴如何处置？放火烧掉？”
　　柏长青不由犹疑起来，道：“此时放火，难免会波及两旁民居，算了吧……”
　　“算了？”杏绣睁大眼睛道：“你倒大方，留下这地方，宇文雄再派人来，咱们不是白费功夫？”
　　柏长青道：“他敢再派人来，咱们便再来剿灭之，有何问题？他换了一个新窝，咱们还要费劲去调查哩！何况咱们又志不在此！”
　　杏绣回心一想也觉得有道理，高雅跑来问道：“少侠，全部解决了，咱们下一步如何做，请你下命令！”
　　“受伤的人如何处理？”
　　“咱们有三个人受伤，他们负责把统武盟的受伤人员送回武当山。”
　　“很好，出发吧，目标是济南府历城！”


　　一路平安，赶到历城外，按联络暗号，找到边远。
　　边远见到柏长青等人，十分高兴。他们已在城外赁了两间农房，将他们安顿之后，便道：“你们来得正好，听说后天他们有个什么会，会有许多人来，正担心咱们人手不足哩！”
　　杏绣问道：“是什么会？会来什么人？”
　　“听说是庆祝济南府分舵建立一周年，统武盟好像要藉此显示实力，震慑反对者！因此齐鲁两地黑道上的人都会到贺！”
　　杏绣担心地道：“按此说来，对方来者不少，即使加上咱们九个人亦未必足够……少侠有何高见？”
　　“后天是正日，咱们明晚动手吧！相信明天到会的人不会太多，在其庆祝之前将之消灭，正好压压其凶焰！”
　　杏绣道：“对方现有之实力如何？”
　　边远道：“按照在下所了解到的，他们之实力不太强，有十来个人就足够应付！嗯，不是还有无名叟，拓拔老魔及海石吗？”
　　柏长青道：“那三个人还得跟他们联系一下。”稍顿又问：“济南分舵的地形图弄到手否？”
　　边远立即取出地形图来，铺在桌上跟他俩研究。济南分舵占地比许昌大，看来统武盟有心发展这一带之实力。
　　柏长青看其设施及规模，觉得这一仗不好打，除非有高手加入，否则伤亡会很大，甚至不一定能取胜，因此道：“咱们立即联络无名叟及拓拔前辈，今晚动手！明天若对方人力一增加，咱们便没有把握了！”
　　杏绣亦赞成，并建议道：“必要时用火攻！”
　　边远道：“在下立即去准备！还得早点吃饭哩。”
　　二人分手之后，柏长青跑到林外高地上连放两枚烟花。今夜只许胜不许败，而且对方既然有心弄个庆祝会，不会没有准备。
　　他索性坐在树上调息，过了好一阵，才见无名叟急驰过来，柏长青忙将情况告知，刚说了一半，拓拔徒亦到了，“海石下江南助小叶一臂之力！”
　　柏长青讶然问道：“大哥下江南何事？”
　　“听说又查到无锡有座分舵，小叶对江南较熟，故此牛鼻子派他去攻打，海石亦常在江南活动，奉命助他。”
　　桕长青将情况扼要地说了一次，道：“晚辈认为今晚行动比较有把握！”
　　拓拔徒道：“最好是后天才去，多杀几个才痛快哩！”
　　无名叟道：“咱们人生地不熟，对方若有准备，不好打！何况许昌失守一事；他们必会传达，今晚动手还希望消息未传到此处，时机甚好！”
　　拓拔徒问道：“老夫不坚持，你们几时行动？”
　　“三更时分，希望两位作为奇兵，施展偷袭，便能尽快解决！”
　　无名叟道：“没问题，你们入城行动小心一点，才能收到奇袭之效！”言毕与拓拔徒双双飞离现场。
　　柏长青亦自树上跃了下来，背后风声一响，柏长青回身伸手一捞，手中捏着一块小石头，抬头望去，一道黑影如烟般向前飞逝！
　　柏长青打开手掌，目光一落，见石头包了一张白纸，连忙打开阅之：武当山有高手是奸细，小心，知名不具。
　　柏长青心头一跳，两个疑问立即袭上心头：“此人是谁？谁是奸细？莫非是拓拔徒或无名叟？”他心头不由一阵紧张。
　　再细看那些字迹，觉得字体歪歪斜斜，似是用左手握笔写的，跟上次接到的那次警告相似，心头疑惑更重，但上次之警告，十分准确，这次柏长青不由得不信。
　　对于报讯人之身份他不再去推敲，因为铁冠道长说得有理，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在此时此刻，绝不奇怪，问题是奸细之身份！
　　未弄清奸细之身份，今夜这场仗如何打？届时奸细反戈击，岂不危险？
　　无名叟不求名利，做奸细的机会不大，拓拔徒最不服宇文雄，成为奸细之可能性也不大，何况他还大力邀请铁丹仁及无名叟出山。除非这一切都是要做给别人看的！
　　柏长青苦思了一阵，把那张纸撕得粉碎，再用剑在地上挖了一个小坑，将之埋好，然后慢慢回村。
　　边远在村口等他，又惊又急地道：“三弟，你去了这么久，愚兄还以为出了事哩！那三位前辈有来吗？”
　　“海石助大哥下江南攻打无锡分舵，只拓拔及无名叟两位来，已约好今晚三更在历城动手！”
　　边远舒了一口气，道：“有两位老前辈相助，今晚咱们便轻松多了！”
　　柏长青沉吟了一下，决定将接到警告信一事告诉他，乃将他拉到一边说了。边远又惊又诧地问：“此人信得过吗？”
　　“上次客栈里埋藏了炸药，也是他通知的！”
　　边远想了一下问道：“他是指无名叟还是拓拔徒抑或两个都是奸细？”
　　“没有说……”柏长青反问：“二哥认为他俩可能性高吗？”
　　边远想了一下，道：“两个都不像，不过既然是奸细，掩饰功夫自然十分到家，这也难说得很！咱们今夜之计划还照旧吗？”
　　“照旧，拖得越久，对咱们越不利。”柏长青道：“不过你我可得小心一点，暗中注意他俩之行动。不过小弟还担心不是他俩，而是别人那就更难防了！”
　　边远嘟哝道：“这厮岂有此理，既来提示，又不肯说清楚！”
　　“也许他只知道有高手打进武当山，还不知道其身份。”柏长青郑重其事地道：“此事只能咱俩知道，千万别传出去，以免影响军心。”
　　边远道：“但若不说，出了事，咱们损失可能会很大！”
　　柏长青沉吟道：“不，还是先不说，总之咱俩小心一点就是？回去吧，免得他们担心！”
　　进林之后，原来群豪都已在吃饭，菜肴虽粗，却也颇为丰盛，两人匆匆吃饱、便下令众人觅地休息，二更才出发。
　　甄嘉见柏长青一副忧心忡忡之态，低声问道：“是不是无名叟他们没来跟你接洽？”
　　“不，来了，只是……来迟了，只拓拔徒及无名叟来，海石前辈回山复命了！”柏长青言毕，又觉得不妥，忙又道：“今晚此战凶吉难定，说不定会遇到很大之困难，你最好跟我一道，有事也好保护你。”
　　甄嘉芳心一阵甜蜜，道：“你别把我当作是纸扎的！”
　　“不！小心为上，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话！”
　　“到底有什么事？”
　　“没有……只是我觉得心惊肉跳，好像今夜不会太顺利般……”柏长青道：“说不定洛阳及许昌分舵被捣之事，济南分舵已经知道。若对方早做好准备，今夜便是一场硬仗，也许咱们最终即使能胜，也得付出惨重之代价！”
　　甄嘉听他这样说，心头蓦地一沉，安慰他道：“你不是说邪不能胜正吗？无论如何，咱们一定会赢，你不必太过，我会跟你一道。”
　　柏长青舒了一口气道：“这就好，你先去休息一下吧！稍后便要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