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吉利吉思

 

2021-05-03 11:48:10   作者：熊沐   来源：熊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当吉利吉思那一刀砍下时，阿鲁忽大笑，他一笑阴毵毵，令人骇怕。他大声道：“吉利吉思，你的刀！”
　　他一捏，一抓，那刀忽地碎裂，竟是在吉利吉思手里只剩下大半。吉利吉思知道他厉害，但不知他有这法术，便掷刀向他，一直掷向他的头颅！
　　阿鲁忽不躲，让他那一刀正砍在头上，当地一响，恰像砍在巨石上，阿鲁忽的头毫无损伤，那刀却坠地。
　　阿鲁忽大笑，说道：“比什么刀法，你刀再好，能胜得了我吗？”
　　吉利吉思也是变色，要知道他不怕任何血肉之躯，只要他怕刀砍，便砍他好了。哪料得有这种人，不怕刀砍斧削，人如钢铁？
　　他正欲大喊大叫，再扑上去蛮打，忽地赫叶雅说道：“对了，第二仗当属吉利吉思胜，阿鲁忽败！”
　　阿鲁忽看着赫叶雅，他也知道不能让赫叶雅生气，但他实在不明白，不能不问：“我怎么败了？他没砍破我的头！”
　　赫叶雅笑盈盈，说道：“你是蒙古第一好汉，也知道第二阵比的是什么。”
　　阿鲁忽大声道：“比的是刀法。”
　　赫叶雅说道：“你有刀不用，却用头去碰刀，你那是不是刀法？”
　　阿鲁忽想一想道：“我用头碰刀，是刀法？不对，我的刀法是用刀。我的头不是刀，既然头不是刀，便不是刀法。我用的不是刀法，那是什么？”
　　赫叶雅说道：“如果我说，第二阵比的是头功，你用头挡住他的刀，你便胜了。如今你在刀法中用头抵人家的刀，你败了，如果人家的刀更硬呢？”
　　阿鲁忽说道：“他的刀不硬，砍不伤我的头。”
　　赫叶雅说道：“如果那刀是宝刀，你的头便完了，你要是没了头，还能赢吗？”
　　阿鲁忽说道：“不能赢。”
　　赫叶雅说道：“你是不是输了？”
　　阿鲁忽看着赫叶雅，脸憋得通红，他想不通，他那么有本事，怎么会输？他大声说道：“我输了，我再与他比最后一场。”


　　两人再比骑术。
　　此时吉利吉思部的人都轻声欢呼，要知道吉利吉思不光在他们部里是勇士，就是在全蒙古大部族里，也是数一数二的骑手，他怎么会怕阿鲁忽？
　　阿鲁忽一个人在那里生气，没有人为他站脚助威，只有赫叶雅在看着他，说道：“你准备好了，选一匹马好了。”
　　阿鲁忽从来不骑马，他脚力甚健，骑马反嫌罗嗦，他此时去那众军里挑马。那些军士欺他不懂，便叫他挑一匹很难骑的劣马，推与他。阿鲁忽一扯出那匹马来，人们便笑了。他是一个粗人，不懂马，如此一匹马，怎么能胜得了吉利吉思的黑炭团？
　　两人牵马到了场内，赫叶雅说道：“阿鲁忽，你是蒙古第一勇士，但你骑术不是吉利吉思的对手，还是不比了吧？”
　　阿鲁忽扬头说道：“赫叶雅，你答应不嫁他，要嫁我？”
　　赫叶雅摇头，阿鲁忽说道：“你要嫁我，便不比了。你要嫁他，便比！”
　　赫叶雅无奈，便令人扯着他们两人的马缰到了场地正中，说道：“便跑一路，再在地上拾一枚钱，归来时在路上射杨树上的钱眼，抓着那支箭再回来，先到达者为胜。”
　　阿鲁忽便说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来听听。”
　　此时的阿鲁忽忽地明白，忽地糊涂，他想着赫叶雅的要求，便想糊涂了，不得不请赫叶雅再说一遍。
　　赫叶雅也不嫌他罗嗦，再说一遍，说道：“好了，我要一叫好，他们便放手。你两人如离弦箭，便飞出去了，那时谁能回来得早，便算是胜了。”
　　两人无语，便听得一声锣响，两人的控马兵士一松手，两马如箭飞出去了。那阿鲁忽一见吉利吉思骑在马上，人如离弦的箭，飞速而去。他急叫道：“等等我！”赶马飞奔，直扑那吉利吉思！
　　吉利吉思看他赶来，便再催马，看看两马渐渐到了一箭地远，差不了许多。
　　那吉利吉思心道：我一看他那一匹马，便知道他准输无疑。他怎么能跑得这么快？原来吉利吉思身材也大，那马承重，自是很大，跑起来即便是健步如飞，也免不了慢一点儿。而阿鲁忽的两腿夹住那马，身子在马上竟是没有重量，马跑起来，是快得多了。
　　眼看要赶上，赫叶雅忽地叫道：“快，快！”吉利吉思突地一矮身子，人飞奔出去。阿鲁忽大笑，笑声追逐着吉利吉思，在他身前身后飞。那马像是受了惊，狂奔不已。而身后的阿鲁忽拍马直追，他身子飘在马上，渐渐那马落后，眼看着吉利吉思越拉越远。他忽地大叫一声，身子从马背上飞下，人在马身旁飞，马在人身旁跑。看着人马齐飞，那些蒙古勇士大叫大喝，齐声为阿鲁忽喝彩！
　　他们也知道，要是真比手段，吉利吉思绝不是阿鲁忽的对手。他们为赫叶雅用诡计胜了阿鲁忽十分不满，此时益发显示出来。他们大声叫好，为阿鲁忽叫好！
　　吉利吉思部的勇士们看着首领吉利吉思要输与阿鲁忽，心里更是着急。他们不愿意输，但又只能眼看着首领渐渐被阿鲁忽赶上。
　　两人赶至终点，阿鲁忽比吉利吉思要早到两马矩。
　　阿鲁忽大笑，说道：“我赢了，我赢了！赫叶雅，你看我跑在他的前面！”
　　赫叶雅看着阿鲁忽，不待她说话，阿鲁忽说道：“你是蒙古人的美女，要嫁与蒙古族的英雄，你要嫁的英雄是我，不是吉利吉思！”
　　赫叶雅说道：“阿鲁忽，你要胜了，我一定嫁与你。可你输了，你输了，我怎么会嫁与你？”
　　阿鲁忽奇怪道：“我怎么输了？我胜了吉利吉思，人人都看得到，我是跑在他的前面的，我的马也是跑在他前面。”
　　赫叶雅说道：“你与吉利吉思比的第三项是骑术，你比不过吉利吉思，你的马跑不过吉利吉思，你上了马，人在地上跑，马空着鞍鞯跑，你说你算是赢了吗？”
　　阿鲁忽说不出话来，他木讷少言，自“十尸疯”的疯毒再发，他越来越不会讲话了，有时他明白，有时他糊涂。他弄不清赫叶雅说的话哪些是对的，哪一些是错的，在他的心里，对赫叶雅很有好感，便觉得她说得处处都对。但又似乎哪里不对，他也说不清。
　　他大声说道：“我错了吗？”
　　没有人回答。
　　他再大声说道：“我输了吗？”
　　还是没有人回答。
　　所有人看着他，为他难过。
　　赫叶雅的话语很是温柔，她轻声说：“你输了，你要走了吗？我要嫁与吉利吉思，虽说我不愿嫁与他，但他是蒙古族的大英雄。你不是，你不是蒙古族的大英雄！”
　　阿鲁忽突地心内一片空明，他清醒：他不是蒙古族的大英雄，他只是一个失败了的男人，连他最喜欢的女人赫叶雅也看不起他，他活着还有什么劲儿？
　　他忽地拍击他自己的头，叫道：“我要去死，我要去死！”
　　奇的是，他拍击自己的头，头也拍不碎，他拍得满面都是流下来的鲜血，脸面竟是看也看不清，他直跑出去，叫道：“我不再看你们了，我不再看你们了！”
　　赫叶雅竟没有出现一丝怜悯，她看着吉利吉思，说道：“他是一个疯子，一个十足的疯子！”


　　婚礼在举行，蒙古勇士都对着吉利吉思欢呼。忽儿毕一抬手，众人的呼声渐低下去了。他说：“蒙古部族是一家，从前有人要杀散我们，要我们人人自顾。但我们知道了，在捕鱼儿海的那一战里知道了团结是重要的，我们能胜过任何敌人。吉利吉思是我们蒙古族的英雄，他娶了赫叶雅是猛虎添了翼，是战马插了翅！”
　　众勇士再呼，呼声如雷！
　　忽儿毕道：“我们唱起来吧，送吉利吉思兄弟进洞房，让他们有一个喜庆之期！”
　　众人再呼，再笑，喝下了酒。他们围着帐篷跳起了舞，唱起了歌：
　　“让你的亲人搂紧你，
　　看看圆圆的月亮，
　　再让他抱着你，
　　马儿也没你们的心跳得快。
　　送你进洞房，
　　少喝些可口的酒浆，
　　再不欢娱，
　　天可就要亮了。”
　　吉利吉思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抱着赫叶雅进了帐房，他把赫叶雅搂在怀里，说道：“我好不容易才抢到了你。”
　　赫叶雅弹着他的鼻子尖，说道：“你真没出息，得老婆帮你，才能胜了阿鲁忽。”
　　吉利吉思说道：“我已经命令我部族的三十五名勇士去杀他，他必死无疑。”
　　赫叶雅面现不忍神色，吉利吉思变了颜色：“赫叶雅，你是蒙古人娶来的老婆，你要不听我的话，我会抽你的！”
　　他叭地一鞭子抽在赫叶雅的身上，她抖一下身子。
　　她怕极了，但那怕忽地唤起了她的辛酸，她的可怕的往事，她百感交集，心里顿生许多感触。她轻声说道：“吉利吉思，我是你的奴才，你愿意怎么打便打我好了，你打啊，打啊！”
　　吉利吉思轻声叫道：“臭婆娘，你在帐外是一朵花，你进了帐，便是我的一匹马，你不驯服，我打得你血流！”
　　他叭叭打赫叶雅几鞭子，赫叶雅笑了，她的脸上有血，那是滴在脸上的血，她轻轻凑上去，吻着吉利吉思的脸，说道：“我的主人，你不能打我的脸，你打了我的脸，你再亲它，疤疤痕痕的，哪有那么好看啦？你用鞭子抽我的屁股，抽我肥肥胖胖的屁股，那样你就越抽越来劲儿。”
　　吉利吉思看她那骚样儿，忍不住扔下鞭子，抱起了她，把她摔在床上，他听着那响亮的琴声，听着那粗犷的歌喉，他疯狂一般，对赫叶雅侵犯不止。


　　阿鲁忽的头昏昏沉沉，他对自己说道：“你是一个废物，一个废物，你师父教你时，告诉你，你是蒙古第一勇士，你也是天下少有的大英雄。你一个大英雄，怎么输给那个吉利吉思了？”他痛恨自己，捶打他的脸，打他的胸，他的脸上肉被打得烂了，那脸吓人。他的胸却是打不坏，他是练“十尸疯”的，除了脸上的肉外，哪一处也无法打坏。
　　突地站住了，他看到了三十五个人。
　　他们都带着弓箭、刀，站在月亮下冷冷看他。
　　一个人说道：“阿鲁忽，我们是吉利吉思族的人。”
　　阿鲁忽说道：“你们要干什么？”
　　那人冷笑，说道：“杀人！”
　　阿鲁忽明白了：“你要杀我？”
　　那人点头称是。
　　阿鲁忽失望地说：“你们杀不死我，我自己也杀不死自己，你们怎么能杀死我？”
　　另一个人忽地说道：“阿鲁忽，你是蒙古人的英雄，你说，怎么能杀死你自己？”
　　阿鲁忽说道：“怎么能杀死我自己？我知道，师父只教与我一个法子，告诉我，有人要杀我，他们得用女人，十个女人，她们一人摁我的一个穴位，我便身子软了，那时掏出我的舌头，割断它，用它的血涂在我的咽喉上，再用锤击我的喉头，我就死了。”
　　那勇士说道：“别的法子杀不死你？”
　　阿鲁忽说道：“杀不死。”
　　那几个勇士互看一眼，那勇士说道：“阿鲁忽，你不愿意活了？”
　　阿鲁忽大声道：“我活着有什么意思，我的老婆也嫁了别人，你们说，蒙古的第一大英雄是谁？”
　　那几个勇士看看他，大声道：“这你还不知道？你是明知故问，人都知道，蒙古的第一大英雄是吉利吉思。原来的蒙古第一大英雄是阿鲁忽，但阿鲁忽与吉利吉思比武，一连输了两场，他输了，再也不是蒙古第一大英雄了！”
　　阿鲁忽大声道：“我不是蒙古的第一大英雄了？”
　　那勇士道：不是了，你只是一个废人了，你如今是不是想死？”
　　阿鲁忽说道：“是啊。”
　　那勇士说道：“我们帮一帮你，我们帮你死，好不好？”
　　阿鲁忽叫道：“你们不是人，要我死，你们弄不死我。”
　　那勇士说道：“你不动手，我杀你，一定杀得死。”
　　阿鲁忽再想想赫叶雅，本来是他的老婆的，怎么能嫁与了别人。一阵悲怆由心中来，他大声说道：“也许我师父说得不对，你们杀了我吧，你们杀我吧！”
　　几个勇士一阵狂喜，他们能直接杀死阿鲁忽，不必费什么气力了。要他们与阿鲁忽动手，简直不是他的对手。他们能直接杀死阿鲁忽，那有多好？
　　那位勇士说道：“好，你坐下，我杀了你。”
　　阿鲁忽坐下，他闭上眼睛，说道：“你们愿怎么杀就怎么杀好了，只是快一些。”
　　几个勇士一听，忙过来，刀剑枪一齐出，直戳在他的身上，前后一齐动手！
　　“啊——”，一阵吼喊，但阿鲁忽不动，他的衣服都破了，戳出了一些大洞。
　　他说道：“别杀不死我，只弄坏我的衣服！”
　　几个勇士再使足劲，剑横砍，枪直挑，刀劈手，一连十几下，但阿鲁忽还是不死，他身上的被伤处只有一道道白痕。
　　三十五人面面相觑，他们知道真的杀不死阿鲁忽。
　　他们对阿鲁忽说道：“你是阿鲁忽，你是一个最讲信用的人，是不是？”
　　阿鲁忽说是。他们说：“我们回去，找十个女人，来杀死你，你等着，好不好？”
　　阿鲁忽说道：“好，我在这里睡着，你们去吧。”


　　吉利吉思找到了与众不同的妙法儿，他知道赫叶雅需要什么。她要挨打，她必须被男人不停地鞭打，那鞭法要好，红红的，正抽在她的几处敏感处，她便会兴奋，会跪在地上，求饶，哭泣，她会再也不是那个道貌岸然的赫叶雅，而是一个淫荡的女人。
　　她哭道：“吉利吉思，你怎么不早来娶我？你既是明白我的心意，你怎么不来娶我？”
　　吉利吉思也是一个勇猛的人，但他一个伟岸的汉子，竟得服从那个卑琐的忽儿毕，他心里也不好受，他此时要抽打赫叶雅，正似在抽那个粘拔恩，抽那个忽儿毕，他狞笑道：“好啊，你愿意，我也愿意，我们会玩得很好。”
　　忽地帐外有人轻声地咳了一声。
　　吉利吉思叫道：“进来吧！”
　　那勇士进来了，他看到了吉利吉思手里的鞭子，也看到伏在地上那羞得不行的赫叶雅。他心道：首领真是猛虎，赫叶雅是什么人？她几乎不是女人，她是蒙古部族的能人，首领拿她来鞭笞，真是英雄。他禀报道：那个阿鲁忽说，他要死，得十个女人摁着他的穴位，再割下他的舌尖来，用舌尖的血喷在他的喉头上，再用锤击，才能杀死他。”
　　吉利吉思大吼道：“那为什么不去办？”
　　那勇士道：“哪里去找十个女人？”
　　吉利吉思说道：“你姐姐，你妹妹，再有谁，去找好了。只要找得到，要她去做此事，做过后再放了她，赏她一些银子。”
　　那勇士去了，吉利吉思用鞭子挑起了赫叶雅的下颏，说道：“贱货，你的那个老头子快死了，你可怜不可怜他？”
　　赫叶雅轻声乞怜：“他不是我的老头子了，你杀了我，你治服了我，只有你才是我的老头子！”
　　吉利吉思大笑，他仰天大笑道：“痛快，痛快，我才是蒙古族的大英雄，我治服了你，你一个骚货！”
　　他叭叭连抽赫叶雅，赫叶雅叫道：“疼死了，疼死了！”
　　吉利吉思扔下了鞭子，问道：“要我打得轻些吗？”
　　赫叶雅说道：“不，不。你狠狠打我，我受得住。”
　　吉利吉思说道：“贱货，我也知道你受得住，可我这回要你受别的了。”
　　他抱着赫叶雅，再来一番狂欢。她那叫声真很刺激，令吉利吉思也有些受不住，他轻声吼道：“小声，你要叫得全营人都来听吗？”
　　赫叶雅媚眼如丝：“他们听就听吧，媚他们一营人，让他们千军低回马不发。那有多好？”


　　忽儿毕在他的大帐里上香，他对着那供位说道：“儿子，你心里一定不服，但你像上一次一样，我让你去伊宁，你就去了。你真是我的好帮手啊。”
　　忽儿毕老泪纵横，他说道：“蒙古部族能不能团结在一起？我上一次问你，你说能。你看能吗？”
　　粘拔恩如今已赴黄泉，自不能回答他，他扶着桌子，一阵悲怆使他头晕，他说道：“儿子，蒙古大汗的位置一定是你的，但你死了，未来的蒙古大汗会是谁？”
　　没人能回答他的问题。忽儿毕说道：“十二部族十二条心，十二条心变一心，黄土也能变成金哪。但哪里去寻那条变金的路儿？你说，赫叶雅可靠吗？”
　　粘拔恩大概是最能回答他的，但他死了，再也无人能答他。


　　吉利吉思的身上全是汗水，他水淋淋的，举起了赫叶雅，说道：“真是好玩物，好马，好马！”
　　蒙古人最喜马，说她是好马，大概是说她既驯顺，也好用吧。
　　吉利吉思说道：“你听着，再也不许你去忽儿毕的大帐，你听见了没有？”
　　赫叶雅问道：“为什么？他会求教我的，他有许多事决断不下，得问我。”
　　吉利吉思说道：“你听着，再有什么事儿，他得来求见我，我让你出来，当着我的面儿，你才能与他说话，你听见了没有？”
　　赫叶雅笑了，她抿嘴乐，说道：“他虽不是你的大汗，但你们都那么称呼他，他会让你那么做吗？”
　　吉利吉思说道：“就得那么做，你听着，你再也不是他的儿媳，你只是我的老婆。”
　　赫叶雅答应。
　　吉利吉思说道：“你头一次给了我那么多的快乐，我赏你一下！”
　　他猛地拍打一下赫叶雅的屁股，女人扭扭屁股，让人想到了丰臀的马。


　　三十五个勇士再带着十个女人出发了，十个女人都是从热呼呼的帐内叫出来的，喝过了酒的女人很慵懒，说什么也不愿起身，他们再三说好话，才把她们从帐里叫出来。
　　他们扶女人上了马，他们出发了，走了许久，才看到了那个阿鲁忽，他竟在清冷的夜里睡在地上。
　　他睡得很香。
　　那个勇士叫起了他，勇士说道：“阿鲁忽，你醒一醒，我们叫来了十个女人，你叫她们杀你吧。”
　　阿鲁忽醒来了，他此时再也不像未睡时那么激动了，他说道：“你叫女人来做什么？我不要女人！”
　　那勇士不敢得罪他，只得好言劝说：“你不是说活着没什么意思吗？你说只有十个女人才会杀了你，我叫来了十个女人，她们刚刚还在睡呢，我把她们叫起来，费了好大的劲儿，你可不能不死。”
　　阿鲁忽愣一愣，说道：“我说过我要死的吗？”
　　那样子分明不大愿意死。
　　那勇士说道：“我告诉他们，阿鲁忽是蒙古第一勇士，他们不服，说吉利吉思才是。我告诉他们，阿忽是第一勇士，他一生从未败过。就是这一次败了，他也要死，他要轰轰烈烈地死，不再活着了。人们都称赞你，说你才是蒙古第一勇士，一败就不再活着了。你说，你死不死？”
　　阿鲁忽说：“照你这么说，我一定得死才行了？”
　　那勇士说：“你不死，以后怎么见人？我都告诉了他们，他们全都告诉了人。”
　　阿鲁忽顿生烦恼，早告诉他们要死做什么？如今可是好了，不死也不行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忽地一阵子悲怆从心里扑来，他问道：“我为什么要死？”
　　那勇士心里好笑，笑他好生糊涂，但他表面上恭恭敬敬：“阿鲁忽勇士，你是因为老婆被别人娶了，你才要死的。你是因为输了那两场，才要死的。”
　　阿鲁忽大声道：“对啊，我要死，我要不死，我就是一个小人啦！”
　　那一旁的十个女人得勇士们告诫，不许她们说话，不然她们一定会叽叽呱呱地笑他，说他脑瓜子是木头，怎么能信他们的鬼话呢？
　　阿鲁忽大声说道：“好了，我要死了，我的老婆没了，她嫁了别人，我败了两场，我要死了。”
　　他忽地回头，问道：“你们说，我老婆她嫁给了谁啊？”
　　那勇士大声道：“正是嫁给了蒙古族的第一大英雄吉利吉思啊，她嫁了那个大英雄，你不如人，你才要死的。”
　　阿鲁忽说道：“对，我要死，我一定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