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钱不多想娶少妻

 

2021-05-18 16:36:36   作者：熊沐   来源：熊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一两在娇笑。萧啸与罗敷不理睬她。
　　一两说：“萧大侠，罗女侠，不知道你们认不认得狂痴书生柳不恭啊？”
　　萧啸与罗敷一震。
　　一两笑道：“他可是就在孔方庄住，他在那个敲琴小筑里。”
　　萧啸与罗敷互相看一眼，他们心意相通。柳不恭还活着，就在他们身边，就在这一庄子里。
　　一两笑得勉强：“可惜，他又走了，他听说你们落在这地牢里，就不顾你们了，他走了，去救别人啦。”
　　萧啸与罗敷互相望了一眼。
　　他突然大笑，罗敷也笑。
　　一两恼怒：“你们笑什么？”
　　萧啸看着她：“你不会明白的，因为你不懂得，一个人如果做了让自己心安理得的好事，他会多快活。我是为二弟高兴……”
　　一两看着他们，转身走出。
　　罗敷一声断喝：“站住！”
　　一两站住了，以脊背对罗敷。
　　罗敷说得哽咽：“你是小双儿，如果你是小双儿，你就该想着泉庄，想着个爱你的母亲。可君活着时，我以为她不会是好妻子，但她是你的好妈妈，她不惧死，临死前在地上写出你们，要我找你们，把你们养大，可惜我与萧大侠奔波十年，至今不能骨肉团聚……”
　　一两不动，说：“我很好。她……也很好。”
　　罗敷流泪了：“你杀石鸣天，害一家人死散逃亡。你杀印澄印海，让天下英雄齿冷。这有什么好？孩子，你不该这样……”
　　一两突然转过身来：“你们，你们都想管我？你们谁真的管顾过我？我干什么与你们何干？你是我的什么人？你管得了我么？”
　　一两叭地把一件东西打在罗敷脸上。
　　罗敷惊呆了，她想不到一两会这么待她。
　　牢室里又是黑暗。罗敷在流泪。
　　萧啸起身，很艰难地去找那东西。他把那东西抓在手里。这是一两打在罗敷脸上的，是一个纸团。
　　纸团上写的有字：
　　背三焦、肝俞、气海三处
　　刺一分五，可解毒
　　罗教仍在流泪。萧啸把纸团交给她。
　　罗敷看着纸条，她流流泪，又笑了。她现在才知道，小双儿并没忘记她。这让她死也心安了。


　　钱不多坐在一张石椅上。他如今总坐在这张石椅上。这张石椅是在那间秘室里的，钱不多坐在这张椅子上，眼看着万钱、五铢、柳毛毛死在他面前。他的眼眉也不曾跳一跳。但他的心哆嗦了。这三个人，一个是他最信任的人，他把所有的钱财都交与万钱去管。另一个是他最信任的人，他把自己的生命交与五铢去照顾。最后一个也是他信任的人，他几乎把男人的欲望都给了柳毛毛。
　　他最信任的人都背叛了他。他还要信任谁？他还要对天下承诺什么？
　　他要烧掉聚仙楼，要把孔方庄的人放到江湖中去，他要让天下大乱。
　　把这张石椅从秘室中搬出来，他要天天坐在这张石椅上。
　　他白天去秘室练功，让小孩和瘦子两个人守住秘室门口。他凝神定思，专心练他的秘功。他终于练成了。
　　当太阳落在湖心岛的林巅时，地底下轰隆隆响起一阵子吼啸声。这声音低沉、雄浑，似地陷天崩，轰鸣不绝。
　　这是钱不多练功至极巅，突然气游重霄，顶百会，回走涌泉，彻天地之灵时一啸所致。
　　钱不多就在这轰隆隆的啸吼余音中走出了秘室。
　　钱不多站在秘室门口，他拉开那秘室机关，让陷阱、机关一齐开动。然后他一掌把那秘室的启门机簧打折。秘室再也进不去人了。
　　瘦子和小孩看着钱不多，他们知道，他成功了，练成了秘室神功。
　　钱不多坐在石椅上。他想了许多事，这些事有的是眼前要办的，有些是以后要办的。
　　他把一两、瘦子、百两、小孩叫来：“系绳儿回来了没有？”
　　瘦子禀报：“庄主，系绳儿死了。”
　　钱不多很意外。
　　“系绳儿被杀，据说是痴狂书生柳不恭所为。”
　　钱不多：“胡扯。我天天在此，可以知道敲琴小筑肯定有人，那人武功深不可测。柳不恭怎么会走？”
　　瘦子回答：“是一个瞽者为钟离玉驾船，他亲耳听见的。柳不恭还带着琴，同那个洛阳馆娃李小妓青楼操琴，当日夜里，很多人听见的。”
　　钱不多仍迟疑。
　　瘦子说：“还有人报说在酒楼上老夫子被柳不恭杀死。老夫子的扇子陷进自己的肚子里去了。柳不恭救了白龙剑和鱼肠剑……”
　　钱不多脸慢慢冷起来了：“莫非我看错了？我看敲琴小筑，每日黄昏，剑气重重，这决不是一个平庸之辈所能为的。柳不恭不在那里，谁在那里？”
　　没人敢应话。
　　钱不多说：“百两，你去看看柳神医，代我探望探望他。”
　　百两飘然而去。
　　钱不多问瘦子：“有多少人肯送银子来？”
　　瘦子迟疑：“三家，而且也大大地不够那个数目。”
　　钱不多一挥手：“杀他五个人。”
　　瘦子点头去了。
　　一两看着钱不多，他脸色平静，挥手之间就杀死五个人，而且不用他自己动手，一两感到很恐惧。
　　钱不多这时突然看定一两，说：“我有话和你说。”
　　一两心中忐忑，她不知钱不多要讲什么话。
　　钱不多一声咳嗽，那个小孩就出去了。屋子里只有钱不多与一两。
　　钱不多向一两笑，很像个慈祥的老人。


　　钱不多盯住一两，盯得她一动不动。她觉得出他身上有一股逼人的杀气。
　　钱不多说：“我知道你恨我。”
　　一两不讲话。
　　钱不多：“你以为我杀了你的父母，其实不是我。是柳毛毛，或者可以说是你父母自己杀死了自己。江湖上，存心仁者必然被杀。这个你懂。”
　　一两咬住嘴唇，不说话。
　　钱不多说得很慢，很坚定：“我知道你关心罗敷，关心萧啸。如果你不关心他们，我早就杀死了他们。我可以把他们交给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嫁给我。”
　　一两看定他，目光中是仇恨。
　　钱不多胸有成竹：“我最愿意和恨我的人在一起活，那样我可以天天活得很小心。小心就不会被人杀死。我能活到今天，就是因为我活得很小心。”
　　一两不讲话，她的脸绯红。
　　钱不多说：“你喜欢柳不恭？”
　　一两大声：“不！”
　　钱不多说：“你喜欢萧啸？”
　　“不！”
　　钱不多说：“那好，不管你喜欢谁，不管谁喜欢你，都没关系。我只要你嫁给我。我要娶的是你这个绝世美人，泉庄美人。你喜欢谁都没关系。”
　　一两站起来，凑到他面前：“你以为我会嫁给你？我为什么要嫁给你？”
　　钱不多的话冰冷：“因为我是天下一富，你嫁给我，要什么会有什么。而且，我要杀死柳不恭，杀死萧啸，杀死罗敷，杀死那个海大少，杀死大双儿……让你跟着我，看着这些人死，不管你恨不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