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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苗玉事件
2025-04-02 21:07:34   作者:阳朔   来源:阳朔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天亮了。
  朝霞不仅仅意味着一天的开始,对许多人而言更是光明和希望。
  沈庄的侍卫们在经历了整整半夜的黑暗和紧张后,乍见曙光映射,都不禁放松下来。
  天亮了,在此时也就意味着最大的危险已经解除。
  在心里他们都下意识的这样想。
  同时一张张略显疲惫的年轻的脸庞上也都充满了笑意。
  对于魔教队伍里的骚动他们并未在意,他们的注意力都被朝阳吸引住了。
  所以当他们感觉到天光乍然一暗尚不明所以时,一支支强劲沉重的弩箭已然射至面门。
  许多人在眼睛永远闭上的一瞬间都清楚听到了自己额骨和颔骨被弩箭射碎的声音,却没有人感到痛楚,他们所能意识到的只是:自己永远被黑暗吞噬了。
  沈禄此时正坐在庄门后的一张椅子里闭目养神。他只等着做一件事:庄主一出现就把他绑架上马强行突围。
  当然他也明白除了侥幸随庄主突围成功的人外,其余留在庄内的人不论会不会武功,结局都是一样。
  魔教不仅没有优待俘虏的优良作风,相反他们的一贯作风是:不留活口。
  但只要能保住庄主,其他任何事都在所不惜了。
  当他听到那一阵骇人的声响和一片惨叫声后,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看也不看那些倒下的侍卫,一跃上了庄墙,袍袖轻拂,卷住了几支射向他的弩箭。
  沈庄的侍卫们在一阵短暂的慌乱后便镇静下来,显示出了平时的训练有素。
  他们不待命令已自动补上阵亡者的缺儿,这一次他们都把头藏在庄墙的雉堞后,侧脸观察庄外的动向。
  魔教队伍中照惯例又射出了第二轮箭,这一轮却尽数走了空,一个人也没有伤到。
  许多支弩箭射在庄墙上,将一块块青砖射的粉碎,却露出了里面的花岗岩。
  两轮弩箭过后,魔教中人便如一支支黑色的甲壳虫般蜂拥过来,最前面的人抬着云梯和撞门的巨木。
  步子看上去并不快速,却于眨眼间来到了庄墙下。
  “用连珠快弩。”沈禄大声命令道。
  连珠快弩是武林中一种藏于衣袖内的歹毒暗器,后被沈庄的一名食客改良成了守城利器。
  这种弩具每次可压上二十四支弩箭,一扣机簧,二十四支弩箭一齐射出,既可及远,又可攻近,更可覆盖一丈之内的物体。
  此弩造成已经三代了,却从未使用过,今日方大发利市。
  此时每个侍卫的身旁都摆放着多种利器:连珠快弩,发射短矛用的强弩,普通弓箭,长矛,大刀和刀剑,以便应对各种情况。
  四十具连珠快弩片刻间射出了近千支弩箭,密集的箭雨覆盖了庄墙下一箭之地内的所有地方。
  随即便是响如暴雨般的箭头入肉声和惊天动地的惨叫声,魔教金都卫第一波攻城的武士竟无一生还。
  荣智和车子胤在马上看得呆了,本就苍白的脸上已转成了青白,青天白日之下令人有阴风凄惨之感。
  沈禄却在心里喟然一声长叹:“可惜了,真是暴殄天物。”他见识过这些武士的身手,即便单打独斗,在武林中也足可跻身二流高手之列,二百多名高手便在顷刻间尽数葬身此处。
  “用火攻!用火箭!把沈庄给我烧成平地。”荣智嘶声大喊。
  魔教中人对同伴们的遭遇并未显出悲哀和慌乱,依然只是默立着等待命令,荣智喊声过后,一支支闪烁着火光的箭矢再次射出,这次是射向庄里而不是射向守庄的侍卫。
  “沈庄主,我该走了。”许飞扬站起身来。
  “是啊,到时候了。
  “虽说还有太多的话要说,也只能等到以后了。”沈家秀也站起身。
  许飞扬走过去,先把自己的印剑插入鞘中,然后把那枚小小的魔印贴身放入怀中。
  他暗暗发誓:要像保护自己的心一样保护这枚魔印。
  只是胸口一接触到光滑柔腻的魔印,心神复又一荡,一种异样的感觉荡漾开来。
  “有一件事还要嘱咐你:你的印剑会克制住魔印,魔尊就会感觉不到它,所以你每隔两三个月就要让印剑和魔印分离一段距离,以便魔尊能感应到它。
  “只要魔尊知道他的魔印还在,就不会集中精力训练以恢复灵力。
  “而是要全力以赴寻找魔印,这样可以最大程度拖延他恢复灵力的时间。”
  “好计策。”许飞扬赞道,“我会照办的。”
  “不过这样做也很危险,所以你一定要在人迹罕至的安全地区这样做,而做过之后就要马上迁移到别的地方,最好是三百里外。
  “魔教中人行事可是雷厉风行。”
  “您放心,我会小心的。”
  “还有一样东西送给你。”沈家秀走过来,从脖子上解下一条金链子,挂着一枚椭圆形金牌,上面刻有沈家的族徽。
  “这是什么?”
  “这是我们沈家历代继承人的信物,我把它送给你,以后会有用处的。”
  “不,使不得。”许飞扬忙推开了沈家秀的手,
  “戴上吧,就当是一个念想也好。”沈家秀叹了口气说,“我没有儿子,沈家到我这里也算斩绝了。
  “这个东西也没有用了。
  “你以后四海为家,到处逃亡,缺东少西就是家常便饭了。
  “你持我这枚信物就可以调动我们沈家在各地的钱财和人手。”
  “这我用不到。”许飞扬断然拒绝。
  “不要固执,沈家的财力物力你用不用悉听尊便,但我要让你戴着它,并且知道自己已经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也就是人们说的金穴。
  “这样你就能免于受它的诱惑了。”沈家秀用手摸了摸许飞扬胸口处的魔印。
  “诱惑?魔印和金银财富有什么关系?它会用金银来诱惑我?我还不至于这样低俗吧。”
  “佛国也要金砖铺地,仙界也要白玉为屋,仙佛都未能免俗啊。”沈家秀苦笑着说,“另外我没有子嗣,家产可以散尽,这枚信物自先祖传到我已历千年,我也不忍心让它随我入土。
  “你戴着它我也能多少得些安慰。”
  许飞扬听他说的如此凄楚,也不忍竣拒,只好任他给自己戴上,忽然间自己也有些动情。
  麻七姑照旧把那位沈姑娘拘押在那辆碧油香车里,自己也坐进车里亲自看护。
  白世恩和他的十七名兄弟则被堆粽子一样抛到一辆大车上,由十名银都卫的武士看守。
  又选出两名懂得驾车的武士坐在香车前赶车。
  其余的银都卫武士按原先的计划赶到沈庄后面的山坳里潜伏,等待进攻命令。
  两辆车在辚辚的车声中绕道赶赴荣智所在的临时总部,麻七姑坐在车里,端详着身旁沈姑娘的脸庞,心下窃喜不已。
  教主对此次行动重视之至,所有细节都是左推右敲才定下来,而且每个细节都有多手准备,仅以拦截沈家人一项而言,拦截点不下二十个,却被自己撞上好运,先拔头筹。
  虽算不得什么奇功,也是一件露脸的美事。只是她心中不解:教主缘何要倾全力对付沈庄?
  她在教中年深日久,知道不该问的事就绝对不要问,不该知道的事最好不要知道,否则祸患无穷。
  永远只按命令办事,只做不问,这才是保身荣身之道。
  正沉思间,车子忽然一下子停住了。
  随后便听驾车的武士敲打车门说道:“秉法王,前面有人拦路。”
  麻七姑心头微惊:遮莫是沈庄的人知道了,派人来抢?这倒是件麻烦事。
  她推开车门下了车,向前面看去,又是一惊。
  清冷的月光下,几丈之外,站着一位孤身女子,两手横握一条亮银软鞭。
  “是沈庄哪位高手在此,请恕老身眼拙。”麻七姑先开口问道。
  “沈庄?”那女子微现惊讶,“我不是沈庄的人,也不是什么高手。”
  “那姑娘在此作甚?可是想搭一段车?可惜我们不同路,不过我们可以送给姑娘一匹马作脚力。”麻七姑听说不是沈庄的人来拦截,大为轻松。
  她知道车内的人的重要性,所以不想多生事端。
  不管这人是何来路,先胡乱打发走再说。
  “我不是想搭车,也不要你的马。”
  “那姑娘是想做什么?总不会是缺少盘缠吧?如果是这样也无不可。”麻七姑尽力压抑心中的怒气,若在平时早就上去加以料理了。
  “我不缺盘缠。”那女子又摇了摇头,话语上极尽节俭之能事。
  “那你究竟想干什么?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麻七姑的火气一下子顶到了脑门。
  “我要找我丈夫。”
  “找你丈夫?”麻七姑一怔,“要找丈夫回家找去,这荒山野岭的鬼影子都不见一个,哪儿找你丈夫去?”
  “鬼影子是没一个,大活人不有这么多吗?我要找的是人不是鬼。”
  “那你是要找你的丈夫啊还是想找个丈夫?”麻七姑忽然觉得有趣,“要找你的丈夫我不知道,姑娘如果想找丈夫倒是容易。”她用手一指身后十二名武士,“看看,这都是俊俏后生,你看上哪个,就送给你作丈夫。”
  “我是找我的丈夫,这些野男人你自己留着吧。”
  “混账!”麻七姑勃然大怒,飘身直上,出掌便打。
  她虽年近六旬,却依然是处子身,平时也最忌讳有人拿男女间的事影射她,稍有触及立毙掌下。
  江湖中不知有多少人死在这忌讳上。
  她身形如电,一掌拍下,准拟绝无不中之理。
  殊不料一掌走了空,这可是近二十年来绝无仅有之事。
  她心头一惊,脊背有些发麻:这少女不是人,一定是鬼!
  心念闪间,她左脚轻点,又快如闪电般退回原处。
  定睛看时,那女子依然站在原处,好像根本没动过。
  “你是何方冤魂?为何缠上老身?”麻七姑心里有些发瘆,在这荒山野岭的,撞上个把鬼也没甚稀奇的。
  不过自己平生只杀男人,从未杀过女人,怎会有女鬼找上自己。
  从未听说过男人死后在阴间变性成女鬼的,难道阴间也流行起变性风了?
  “我不是鬼,也没有冤,我要找我的丈夫。”那女子面无表情,话也不多,只是口口声声要找丈夫。
  麻七姑被气得无可如何。
  与人斗法她从未气馁过,和鬼斗却是从未有过之遭遇,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下手。
  “法王,她不是鬼,她身后有影子。”麻七姑身后驾车的武士提醒道。
  麻七姑凝神一看,那女子身后果然长长的倒影,登时心神笃定,胆气倍增,冷哼道:“多嘴,本法王还用你来提醒?朗朗乾坤,哪里会有鬼?”
  她右掌微提,凝气发声道:“姑娘,老身今日不想多伤人命,算你祖上的造化,痛快给我滚开。
  否则是人我把你打成鬼,是鬼我把你打入地狱。”
  那女子恍若未闻,两手横鞭腹前,不动亦不语。
  麻七姑微吐一口气,骤然展动身形,已扑至那女子站立之处。
  这次她留了神,一扑落空,身形并不稍停,滴溜溜一转,又扑向左侧。
  凄清的月光下,两个黑影在荒草间跳掷往来,如同两个戏月的野狐。
  那十二名武士都看得心头发毛,汗毛倒竖。
  麻七姑身形飘若电闪,连续十几扑依然未能捕捉到那道淡淡的身影,提至腹侧的右掌也始终未能击出。
  她忽然身形一窒,托地后退,弹出圈子,喝道:“且住,这是苗家的幻狐身法,你怎么精于此功?你和苗沛霖老庄主是和关系?”
  那女子停住身形,微笑道:“前辈好眼力。”
  麻七姑心念电闪,忽然大悟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苗老庄主的不肖孽女苗玉。”
  “小女子正是苗玉,也是不肖之至,难道前辈要出手教训晚辈不成?”
  “我倒是有此意,可惜今天没这闲工夫。
  “你这个跟野男人淫奔的浪蹄子,还有脸在江湖上抛头露面,痛快给老娘滚回家等你的野汉子去,别在人前人后丢人现眼。”
  这女子正是黑豹的压寨夫人苗玉,她面色陡变,冷冷笑道:“我是跟男人淫奔,跟的却是自己的汉子。
  “强似你这没人要的恶妇。
  “你倒是想和男人淫奔了,却没男人愿意和你淫,愿意和你奔,宁死都不愿。”
  麻七姑气得心肺几欲炸裂开来,两手冰冷,她一声怪叫,又复扑上来。
  苗玉脚下连施“幻狐步法”,连连避开,口中仍不依不饶的喊着:“你知道吗?江湖中人都把你的名当泻药,听到你的名便呕吐不止,比狗屎马尿还管用。”
  麻七姑气得“嗷、嗷”怪叫,左右掌齐出,幻起满天掌影。
  那十二名武士都不禁捂嘴窃笑,他们怎样也想不到一向视若天人的麻法王也会如市井泼妇一样骂街,而且大落下风。
  既明白苗玉是人非鬼,这些武士心中惧意全消。
  在他们看来,只要是人,除了教主和几位法王外,便没有麻法王拾夺不下的。所以一边静观一场好戏,一边听两人骂街,心里大呼过瘾不止。
  麻七姑真的被气成了泼妇,生平从未受过这等侮辱。
  她身形飘忽,出掌连连,却尽皆走空。
  不过苗玉也并不轻松,麻七姑虽是女流,却掌风如涛。
  苗玉几次被掌风边缘扫到,已痛如火炙,身形渐不如初。
  飘闪趋避的速度也慢了几分,心中已知不妙。
  连续几十招后,麻七姑虽在急怒之中,也摸清了苗玉步法的一些规律,她右掌击出,乃是虚招,并无掌力发出,左掌却是实招。
  一股罡风击向预料中苗玉要闪避的方位。
  苗玉果然中计,但她身至中途,已瞥见麻七姑左掌动作,大惊之下,转换身形已然不及。
  危急中她不暇思索,手中长鞭挥出,希冀长鞭能钩住什么稳住身形。
  正是无巧无不巧,苗玉随手挥鞭,正卷在一名憨憨傻笑看热闹的武士的脖子上。
  苗玉借力飞起,人已腾空,避开了那一记必中的一掌。
  那名武士被苗玉大力扯动,人如风筝般抛起,反向麻七姑砸来。
  麻七姑但见黑影扑至,想也不想,一掌击实,打的这名武士筋断骨折,立时毙命。
  武士的惨叫声倒令发昏的麻七姑清醒过来。
  她暗道一声惭愧,心中思唯:这小淫妇只是身法滑溜,我和她比拼什么身法、步法作甚,直接拿下不就完事了吗?
  她直起身形,从腰中摸出一物握在掌心,对两丈外的苗玉冷冷说道:“小蹄子,你自己了断吧,否则我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老虔婆,打我打不过你,想抓住我也没那么容易。”
  麻七姑怪笑连连,如同夜枭,一步一步缓缓逼上来。
  苗玉登时觉得不妙,麻七姑若与她比快、比奇,她并无畏惧。
  然而麻七姑如蜗牛般缓缓移来,苗玉竟觉得无处可闪,无处可避。
  待见到麻七姑紧握的右掌,已猜出那是什么,心中知道身法再奇妙,也难以避过她手中那张毒网。
  “沈庄主,我尽力了。”苗玉在心里暗自说了一句,转身方欲逃走,忽听得麻七姑一声大喝:“晚了,躺下吧。”
  就在苗玉身形方动的刹那间,麻七姑已如怪鸟一般扑上,右手一抖,看家法宝已然祭出,一团黑乎乎的雾气在苗玉头顶罩下。
  “浪蹄子、贱蹄子,看你还能逃不?”麻七姑心中一阵快意,只等上前去收拾自己的猎物。
  “噗”的一声,右侧草丛中一物猝然打出,正中那团黑雾。刹那间黑雾顿敛,一张网如软绳般垂落地上。
  随即一道黑影窜起,拉着闭气垂目等死的苗玉向前狂奔。
  麻七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这张网下,从无脱逃之人,更没有被人击落在地之事。
  她疾趋上前,捡起自己那张雾网一看,击落雾网的不是什么暗器,而是一张乱画的符。
  她心中明白了几分,却愈加躁怒,循迹便狂追不舍。
  苗玉如梦中般被人拉扯着疾奔,一颗心兀自怦怦乱跳。
  直奔出里许,才觉出握住自己的是一只男人的手。她想也不想,转身抱住那人,喜极而泣道:“黑豹,是你吗?我的死鬼,死男人,亲汉子。”
  那人不虞有此,又被抱得紧紧的,忙双手高举作投降状,大呼:“大姐,先认清人再说,我不黑,也绝非猫科动物。”
  苗玉听声便知有误,忙松手退开,脸已烫得如火烧一般,借目光观瞧,对方乃是一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脸庞倒是俊朗,一双眼睛却滴溜溜乱转,给人以既怪怪的、又坏坏的感觉。
  她也是生死危急关头被人救出,下意识里便认为此人非黑豹莫属,又思念黑豹过切,便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
  “你是谁?为什么假冒我丈夫救我。”苗玉虽然羞愧,出语依然泼辣。
  “救你是事实,可在下从未假冒过你的丈夫,无论言还是行。”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大姐,小弟错了,诚心向你道歉,下次绝不敢了。”那人躬身作揖,态度诚恳之至。
  “哼,你还想有下次啊?”苗玉发狠说了一句,倒难以强词夺理下去了,她眼角余光瞥处,已见不远处一条人影快速飘闪过来。
  “糟了,那老虔婆追上来了。”苗玉心头一慌,又急忙抓住那人的手。
  “这女魔头厉害得紧,咱们惹不起,只有躲得起了。”
  “啰嗦你个头。”苗玉不等他说完,拉着他便向密林中钻,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死也不放手。
  麻七姑哪管什么“逢林莫入”的禁忌,尾追二人进了林子,却于转瞬间失去二人踪迹。
  她游目四顾,已确定二人便藏在不远处,只是林深树密,要在深夜中搜寻到二人殊为不易。
  她提气发声道:“是天师府哪位高人,老身与张天师虽无交情,亦无过节,请现身相见,老身定不为难。”
  藏身十几米远处的苗玉贴在那人耳边说道:“你是天师府的人?”
  那人先是被苗玉紧紧抱住,柔软丰满的身体轮廓已如同印在他身上,已有些意乱情迷。
  此时被她在耳边细语,耳朵痒痒的,心里更是心旌摇曳,急忙伸中指放在苗玉唇边。
  麻七姑见无人应答,便又高声道:“不管是天师府哪位朋友,如非成心寻老身的晦气,就请不要趟这混水。
  “免得张天师面上不好看,老身要务在身,请恕失礼少陪了。”
  麻七姑转身走出林子,心中蓦感苍凉,先是险些栽在一个小辈手中,随后又被一莫名其妙、面目都未看清的人破了看家法宝,难道自己这江湖要走到头儿了?
  她蹒跚着下坡,身形已有些佝偻,心中便是丧气之至。
  “你真是天师府的人?”
  苗玉见煞星退走,立时轻松欢快起来,坐直了身子,又问道。
  “这有什么关系吗?”那人也坐了起来,随手摘掉沾在身上的野草。
  “当然没有关系。”苗玉被他爱理不理的语气激怒了,“不就是武林第一世家吗?有什么了不起,还没放在姑奶奶的眼里。”
  “你要作家父的姑姑未免太小了些,况且姓也不对。”
  “你……”苗玉气得娇躯乱颤,若非看在他救过自己的分上,早就一鞭抽将过去了。
  “那你姓什么?你父亲叫什么?”苗玉语气又婉转下来。
  “你总不会真对家父有什么想法吧?他老人家大小老婆都有二十九个了,你有意补足这而立之数吗?”那人嘻嘻笑道。
  “找死!”苗玉一声怒叱,长鞭挥出,如灵蛇一般卷向那人脖颈。
  这是她自小练就的绝招,一般人很难避开。
  那人疾伸中指,一点一拨,鞭梢蓦然转向,卷住一棵碗口粗的树干。苗玉用力扯之不动,一怒之下将鞭柄向那人掷去。
  那人伸手接住,毫不费力,笑道:“黑大嫂绿林饭吃的多了,火气也未免太大了。”
  “你认识我?”
  “你适才和那女魔头交手时不是做过自我介绍吗?苗沛霖苗老庄主的掌上明珠,苗玉苗大小姐,黑风寨绿林道总瓢把子黑豹黑首领的压寨夫人。”
  “咦,你倒是知道的详细,看你小小年纪,江湖阅历还蛮丰富的。”
  “非也,非也。”那人嘻嘻窃笑道,“本人江湖阅历几乎等于零,至于知道黑大嫂的事,只因您太有名了,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莫说是江湖中人,即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闺阁女子对您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
  “你胡说什么呀?”苗玉被这顿迷汤灌的有些晕乎,便没注意到那人脸上坏坏的奸笑,她踌躇了一下,有些害羞又有些不信,忸怩着说:“我不至于这么有名吧?”
  “您自己还不知道吗?”那人故作惊讶状,“若论知名度,当今江湖您可是第一位,江湖中每个有女儿的家庭都把您的事每天对女儿们讲一遍。
  “如果女儿不听话,作父亲的便训斥说:‘你再不听话,长大后就会成为苗玉第二’
  “皇宫和王府里教育嫔妃公主的课本里第一章就是‘苗玉事件’。”
  “你个下拔舌地狱的烂舌鬼!”苗玉不等听完,已恶虎一般扑了上来。
  那人早已有备在先,远远避了开去,一边笑一边把话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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