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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旧地重游
 
2024-10-09 21:09:08   作者:忆文   来源:忆文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尧庭苇故意继续问:“照你方才说的,大寨里一个人都没有了,那又是谁下的命令要你烧寨撤退的呢?”
  江香主一听,立即正色道:“没有任何人下命令,总分舵主交代,到了天将黎明的时候,小的就可自动点燃导火索!”
  说此一顿,突然转身看了一眼东边的天,继续说:“现在可能天还没亮,还不到烧寨的时候,可是,小的一个人和这些弟兄在大寨里,实在太骇怕了,所以就提前放了火!”
  尧庭苇道:“这也是人之常情,你们放了火以后呢?”
  江香主一听,立即面现难色,闭口不说了。
  尧庭苇沉声道:“江香主,希望你放明白点,我一剑一个地杀下去,你们这些人中,终有一个会说出你们现在要去哪里!”
  江香主一听,只得迟疑地说:“现在去九道沟!”
  尧庭苇一听,欣然道:“我现在马上跟你们前去,如果在那儿碰不上老魔或病头陀,你们这些人一个也活不了!”
  江香主一听,顿时慌了,不由惶急地说:“林姑娘,您要小的说实话,小的已实话实说了,总分舵主走时是这么交代的,放火烧了大寨后,火速赶往九道沟会合,他们是不是在那儿等,小的就不知道了!”
  其他数十名大汉也纷纷惶声解释道:“真的是这样的,姑娘,不信姑娘可随小的们前去,那里一定有很多人等候碰头!”
  尧庭苇当然不会相信江香主等人的话,但她也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只得向着立在众人身后的邬丽珠和声道:“去对许哥哥说,看看他如何决定!”
  邬丽珠谦和地应了声是,转身向许格非立身处飞身驰去,
  驰至那片乱石雪岩处,古老头已由崖边飞身迎了过来,同时关切地问:“珠姑娘,江香主怎么说?”
  邬丽珠立即道:“那个姓江的说,他们奉命去九道沟碰头,苇姊姊要我去问许哥哥!”
  说话之间,身形不停,继续向前急急驰去。
  古老头噢了一声,霜眉紧蹙,并没有再说什么。但他却深信,即使追到九道沟,也见不到老魔和病头陀。
  但是,自从那天骤遭剧变,他和单姑婆分手,两人连个面都没碰一下后,心里甚觉难过怅然。尤其前来投奔病头陀后,更是天天想念单姑婆,而且,每逢有关眼线回来,总要打听一下单姑婆的消息。
  有一次,竟真的被他打听到了,但也使他为自己的安危而担上了心。
  因为,他听到消息是,单姑婆已背叛屠龙堡,终日追随在许格非的左右。
  那时,屠龙天王已有密令传给病头陀,要病头陀一旦捉住和许格非在一起的人,就地处决,格杀勿赦。
  当时,他曾一再向病头陀表白,他与单姑婆毫无瓜葛。
  但是,也就从那时起,他不再被病头陀重视为心腹,也不准他参与总分舵上的机密会议。
  这一次是老魔命令病头陀将他关起来,而当决定火烧大寨时,病头陀仍没忘了叮嘱江香主到时候将他放出来。
  所谓知恩不报是小人,他看得出,病头陀如不知难遁迹,总有一天和其他总分舵主一样,死在许格非的手里。
  古老头只是听说许格非的武功高绝,但他也不怀疑?这可由老魔宁愿忍痛烧掉大寨而遁去可以证实。
  他觉得今后能服侍这么一位少主人,还能和单姑婆终日相处在一起,晚年老景已堪足慰了。
  古老头正在低头沉思,蓦然传来一阵急速的衣袂破风声!
  于是,心中一惊,急忙抬头,只见一道宽大人影,刚刚发现尚在数十丈外,但一闪已到了近前。
  古老头悚然一惊,本能地急忙退后了两步。
  古老头正待说什么,发现单姑婆、于倩文,以及邬丽珠三人,也正在十数丈外急急向这边驰来。
  神色一惊问:“少主人,那边决定不守了吗?”
  许格非微一颔首:“我想就紧盯着江香主追下去。”
  把话说完,丁倩文三人也到了!
  古老头一看这情形,只得说:“好吧,只怕到了九道沟,依然看不到人影。”
  许格非毫不迟疑地说:“老魔至少也要留下接应的人,然后我们再盯着那个接应的人去找!”
  古老头则为难地说:“只怕接应的人藏在暗处,一看我们跟在附近,便不现身碰头了!”
  如此一说,许格非和丁倩文,以及单姑婆,轻啊一声,俱都愣了。
  单姑婆首先焦急地说:“这可该怎么办呢?”
  古老头无可奈何地说:“反正九道沟距此不远,我们也只好跟着他们去一趟了。”
  许格非立即关切地问:“九道沟距此有多远?”
  古老头毫不迟疑地说:“十八九里地!”
  丁倩文则不以为然地说:“不是距离远近的问题,而是如何能找到老魔的问题,如果我们去了,对方避不见面,岂不是与事无补吗?”
  许格非深觉有理,不由懊恼地蹙眉自语说:“这可该怎么办呢?”
  一旁的单姑婆,也不由一脸懊恼地望着古老头。
  古老头一看,只得提议道:“现在只有一个方法,也许可能探出老魔和病头陀的行踪下落来……”
  许格非立即急切地问:“那你快说出来听听!”
  古老头凝重地说:“请少主人暂时缠住江香主他们半个时辰,老奴先赶往九道沟等候,等江香主他们一到,老奴立即故装惊喜地迎上去……”
  话未说完,神色一惊的单姑婆已焦急地说:“那怎么成?你已经逃出了大寨,老魔和病头陀早已发觉,你这个时候去,不是白白去送死去?”
  古老头立即说:“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可以在九道沟外里把地的地方等候,然后再随着江香主他们一块进入九道沟,碰头的人见我是和江香主他们一起去的,可能就不会怀疑出来相迎了。”
  许格非听罢,立即道:“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们决定在后尾随,一旦有事,我们也可以马上赶到。”
  古老头立即兴奋地说:“这样最好,就是出来碰头的是病头陀,片刻工夫的打斗,相信我还应付得了!”
  丁倩文却忧虑地说:“可是,如何把江香主他们滞留半个时辰呢?”
  单姑婆立即道:“这还不简单吗?我老婆子和邬姑娘去通知苇姑娘,就说少主人要问话,请把扛香主他们带过来,这么走过来再走回去,半个时辰不是就磨掉了吗?”
  许格非一听,不由愉快地赞声道:“好,还是单姑婆的心眼多!”
  单姑婆得意地哈哈一笑,正待说什么,古老头已抱拳恭声道:“既然这样,老奴就先走一步了!”
  许格非再度愉快地说:“好,我们也随后就到!”
  单姑婆则正色道:“古老头,这第一桩大功劳,我老婆子先在少主人的功劳簿上给你记下了……”
  话未说完,古老头早已起步飞驰,同时兴奋地应了一个好。
  古老头心里当然高兴,因为这正是他在许格非和单姑婆面前表现的好机会。
  单姑婆默默地望着如飞急驰、消失在曙色中的古老头。老脸上的欢笑早巳消失了。
  因为古老头此一去,虽然是一桩表现的好差事,但也可以说凶多吉少。
  根据他们以往在际云关武夷山庄办事的时候,古老头的确是个能干的好手,她是由衷地佩服。
  现在,两人久别乍逢,还没说上几句话,他又走了,但愿他能马到成功,早一刻回来,今后共事许格非,两个人再不要分开了。
  正心念间,蓦闻邬丽珠催促道:“单姑婆,古老头走远了,我们也快去吧!”
  单姑婆急定心神,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自我解嘲地说:“我看看他老小子的轻功又进步多少了?”
  邬丽珠含笑看了许格非一眼,不便说什么,即和单姑婆双双向前驰去。
  许格非含笑目送,直到邬丽珠和单姑婆走远才将视线收回来落在丁倩文的娇靥上。
  一看之下,不由大吃一惊,因为他这时才发现半个月不见的丁倩文憔悴多了,不由关切地说:“倩文姊,你瘦多了!”
  说话之间,不自觉地走到了丁倩文的身前。
  正望着邬丽珠离去的丁倩文一听,急忙转过身来,一看许格非已到了她的面前,心里顿时升起一阵辛酸,多日的相思,几许的委屈,突然热泪盈眶,呼声许弟弟,立即偎进了许格非的怀里。
  许格非心中一惊,争忙揽住丁倩文的娇躯,立时想起了邬丽珠方才的哭述,因而关切地问:“倩文姊,为什么哭?可是苇妹妹她……”
  丁倩文一听,立即摇头低泣道:“不,苇妹妹她待我很好!”
  许格非听得一愣,不由惊异地问:“那你为什么哭?”
  丁倩文立即道:“我哭我自己命苦嘛!”
  许格非一听,再度愣了。他误以为丁倩文又想起了她父亲浪里无踪丁敬韦的下落而难过,因而有意岔开话题问:“你和单姑婆怎地碰上了苇妹妹?”
  丁倩文一面低头拭泪,一面幽幽地说:“就在你离开佛庵的第三天早晨,苇妹妹就到了恒山,我们知道你已中计,立即便和苇妹妹、单姑婆星夜兼程地追来了!”
  许格非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地问:“你们在镇上各店中碰到珠妹妹时,她是怎么说的?”
  丁倩文黯然道:“她一见我和单姑婆就哭了……”
  许格非立即不解地问:“她为什么哭?”
  丁倩文继续说:“她哭着说你被人灌了药酒,正和一个一身黑衣的美丽女人缠在一起!”
  许格非一听,不由生气地说:“她怎么可以这么说?”
  丁倩文幽幽地道:“当时苇妹妹听了,非但不生气,反而十分焦急,问明了经过,我们立即赶到了牛家集。”
  许格非不由关切地问:“你们到了楚姊姊家有没有发生冲突?”
  丁倩文毫不迟疑地说:“有,差一点双方打起来!”
  许格非听得心头一震,噢了一声问:“怎会差点打起来?”
  丁倩文继续说:“我们到了楚金菊家门前,叩门不开,只得越墙纵进院内,但是,整个院子里没有一个人,但地上却有两滩血渍!”
  许格非急忙解释道:“那是两个小婢的血渍!”
  丁倩文颔首道:“后来楚金菊出来说明后,才知道的!”
  许格非听得目光一亮,问:“楚姊姊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丁倩文道:“大概是她在暗处看到了珠妹妹,知道不是老魔的人才敢出来,但是,珠妹妹却举手一指楚金菊,怒声道:‘苇姊姊,和许哥哥抱在一起的就是她!’……”
  许格非一听,不由懊恼地一跺脚道:“哎呀!珠妹妹怎么可以这么说呢?”
  丁倩文继续说:“楚金菊当时十分生气,立即指责珠妹妹性情暴躁,不知多用头脑……”
  许格非立即附和着说:“她就是那个样子的,一点儿没说错,但是她的心地并不恶!”
  丁倩文也赞同地点点头,继续说:“苇妹妹深怕双方打起来误了事情,立即将珠妹妹拦在一侧,并自我介绍,楚金菊才把她是秦皇岛老岛主楚霸天的孙女的话说出来!”
  许格非赶紧说:“秦皇岛老岛主和师祖长白上人是知交,楚姊姊有没有说?”
  丁倩文点点头道:“就因为她说了这一番话,苇妹妹对她的态度才较信任和亲切!”
  许格非未等丁倩文说完,却不自觉地叹丁口气,道:“唉,说来可怜,她结婚还不到半年就守了寡,一直……”
  直字方自出口,突然发现丁倩文惊异地望着他,娇靥上已罩上了一层寒霜,心中一惊,以下的话,急忙住口不说了!
  丁倩文一见,只得坦白地沉声道:“楚金菊的确可怜,但那也只能怨她自个儿命苦,但你今后最好不要在苇妹妹面前提起她的事!”
  许格非听得心头一震,不由焦急地问:“苇妹妹她怎么说?”
  丁倩文依然沉声道:“苇妹妹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我看得出来,她对楚金菊颇怀戒心!”
  许格非吃惊地噢了一声,因为他发觉丁倩文一直都直呼楚金菊的名字,绝少称呼楚姊姊,由这一点看,丁倩文对楚金菊也深具戒心。
  但是,他仍忍不住辩白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她有些可怜,由于内心的同情,不自觉地淡到她罢了!”
  丁倩文立印沉声道:“可是她对你的每一言每一语都充满了炙热的感情,好像你们已经……”
  许格非听得浑身一战,面色立变!
  一直望着许格非说话的丁倩文一看,芳心一惊,吓得以下的话也不敢再说了。
  许格非一见,不由也沉声问:“苇妹妹对我可能还不太了解,难道你也不相信我的为人吗?我虽服了药酒,但有克制的功力!”
  丁倩文见许格非生了气,娇靥上霜意全消,立即怯怯地说:“我虽然相信,但苇妹妹总是有此怀疑,你没有看出来,她这一次前来,对你身边多了这么多女孩子,显得有些生气!”
  许格非也不由生气地说:“本来我决定要娶的只有你和苇妹妹,谁知道已经气跑了的邬丽珠,她偏偏又碰到了你们三个!”
  丁倩文立即解释道:“本采我们也想和珠妹妹趁机分手的,但我们知道你当时的处境,是正被困在牛家集,不得不由她引导前去了!”
  许格非只得正色道:“是你们要她回来的,你们还有什么话说?再说,你们如果不愿楚金菊跟着来,你们尽可以拒绝她……”
  话未说完,丁倩文已无可奈何地说:“本来是不希望她跟着来的,可是,她知道长白上人薛老前辈修真的飞鲸崖,我们为了能顺利地找到你,也就只有请她带路了。”
  许格非却得理不让人地说:“既然没找到师祖,那就请她回家好了,为什么又让她跟着前来呢?结果还闹了那么一个尴尬场面!”
  丁倩文只得无可奈何地说:“当时本来要拒绝她跟来的,但想到此地病头陀的实力雄厚,高手众多,苇妹妹为能多一份实力,就也没再表示什么了。”
  许格非立即不高兴地说:“那还有啥话说?自己要人家来的!”
  丁倩文一听,满脸委屈,立即不再说什么了。
  许格非一看,心里立时升起一丝歉意,知道她在尧庭苇面前也不敢表示什么,只得放缓声音道:“听说楚姊姊曾把雪燕妹的事告诉了你们?”
  丁倩文见问,只得幽幽地点头说:“听她的口气,好像在警告我们,要我们死了这条心,意思是说,你已有了未婚妻子,十年前订就的妻子就是雪燕儿!”
  许格非听了不由懊恼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这说法使尧庭苇听了必定伤心生气,因而黯然解释道:“这件事只有师祖和父亲知道,我直到见了师祖才听说。”
  丁倩文立即正色警告道:“这件事你在苇妹妹面前必须妥善解释,否则,一个闹不好,苇妹妹会再度离开我们转回衡山去!”
  说此—顿,不山摇头叹了口气忧虑地道:“这一次如果再离开,再想见到她可就难了!”
  许格非知道丁倩文绝不是吓唬他,但有了这句话,使他在心惊之余也有了准备如何说服尧庭苇的念头,是以,凝重地颔首道:“我知道,反正雪燕儿已经走了,将来见到师祖,他老人家自会有妥善的安排!”
  丁倩文觉得这是唯一两全的方法,因而温柔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昏暗的西北方,突然传来单姑婆隐约可闻的吆喝声道:“慢慢走,不要跑,哪个打歪主意哪个先倒霉!”
  许格非和丁倩文心中一惊,这时才发觉两人仍亲热地拥抱着。
  丁倩文首先娇靥一红,含着羞笑急忙离开了,同时,本能地看了一眼附近,似乎生怕有人看到!
  这时天色已经黎明,但远处的景物依然模糊,病头陀的大寨火势正炽,近处的雪地上,仍闪烁着忽明忽暗的鲜红火光!
  许格非游目四顾,除了大寨方向传来劈劈啪啪的燃烧声,四周已听不见其他声音。
  再回头看向西北,在一闪一闪的火光映照下,已能看见蠕蠕走来的一堆人影。
  许格非知道尧庭苇、邬丽珠,以及单姑婆三人像押犯人样地把江香主等人押过来了,当然,她们的目的旨在消磨时光,并不急急地往这边赶。
  丁倩文一看这情形,立即道:“时间足够古老头赶到他们前头了,少时用不着磨叨太久……”
  话未说完,许格非已颔首道:“是的,我也是这样想!”
  说话间,单姑婆在侧监视,尧庭苇和邬丽珠在后督押的江香主等人,已到了数十丈外。
  丁倩文一见,立即催促道:“我们迎过去吧!”
  许格非颔首应了一声,两人双双向前迎去。
  就在相距不到两丈的距离,单姑婆吆喝一声,那位江香主和其他十一二名大小头目,立时神情紧张地停止了前进。
  许格非停身止步,丁倩文和尧庭苇、邬丽珠,以及单姑婆,四人站了四个方位,做着包围监视之势。
  江香主一见许格非,立即抱拳躬身,恭声道:“小的江天福,参见许少侠!”
  许格非颔首嗯了一声,故意沉颜沉声问:“江香主……”
  话刚开口,江香主已慌得赶紧抱拳躬身道:“小的在!”
  许格非继续沉声问:“听你说,屠龙天王和病头陀已经不在大寨内了?”
  江香主赶紧惶声道:“在不在大寨内,小的确实不知道,不过,小的放火烧寨时,整个大寨内,已看不到一个人影了!”
  许格非嗯了一声,继续问:“听说病头陀要你到九道沟碰头,你是说,他们会在那儿等你?”
  江香主愁眉苦脸地说:“总分舵主走时的确是这么交代的,至于他是不是会亲自在那儿等着碰头,小的实在没有把握!”
  许格非故意问:“你和病头陀等人碰头后,准备逃到哪里立足?”
  江香主赶紧摇头惶声道:“这一点小的就不清楚了!”
  许格非故意噢了一声,立即举目去看尧庭苇,同时道:“既然老魔和病头陀早已逃走,留下他们也无用,问他们,他们也不清楚,你们看怎么处置……”
  话未说完,尧庭苇已会意地说:“你是想放他们走?”
  许格非微一颔首,正待开口,单姑婆已抢先道:“只怕这小子话中有诈!”
  江香主听得浑身一颤,立即惶声嚷着说:“小的愿意对天发誓,句句实话……”
  单姑婆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立即沉声道:“少主人已放你们走啦,那就快滚吧!”
  江香主等人一听,纷纷回过头来向着许格非,连连躬身,齐声恭呼道:“多谢许少侠大德大恩,多谢许少侠大德大恩!”
  单姑婆继续沉声道:“不过,将来如果证实你小子是撒谎,嘿嘿,姓江的,那可就别说我单姑婆要代少主人行刑了!”
  江香主等人听得又是浑身一战,一面转身离去,一面连连恭声应是。
  尧庭苇和邬丽珠两人,一俟江香主等人走远,立即和单姑婆、丁倩文,急步向许格非身前拢去。
  许格非首先道:“时间足够了,只是天光已亮,跟近不易……”
  话未说完,尧庭苇已宽心地说:“这倒没关系,随着他们的脚印走,拉个里把地也可很快地迫及,只怕老魔和病头陀真的在九道沟,古老头就太危险了!”
  许格非凝重地微一颔首道:“那是当然,不过古老头说,他在九道沟外等江香主,然后再见机行事……”
  丁倩文却正色道:“我认为那个江香主,一直没看到古老头和我们在一起,稍顷他碰见了古老头,也许不致于怀疑!”
  许格非立即解释道:“不是扛香主的问题,而是老魔的问题,我一直觉得老魔派江香主暗中释放古老头,最后又留下江香主烧寨,这中间一定有老魔的用意和打算!”
  尧庭苇和丁倩文俱有同感地说:“我一开始就有这一想法,也许老魔认为古老头一定会来投奔我们,那时我们再遇到江香主时,古老头必然会代他求情,饶他一死!”
  话声甫落,单姑婆已低声道:“少主人,他们已走得没影了!”
  尧庭苇立即道:“不碍事,跑不了他们,再待一会儿再追,也许他们这时正隐身在某处偷看我们的动静,一旦他们发现我们跟踪,一切计划都成了泡影!”
  许格非四人一听,俱都暗自佩服,因为江香主等人,自觉虎口余生,侥幸活命,他们也会在震惊之余感到怀疑。
  又过了片刻,五人才展开轻功,沿着江香主等人的脚印,加速向前追去。
  前进约一里地,即是一道积满冰雪的山沟,由于是山沟的起点,积雪一直斜斜地仲向沟内。
  五人到达山沟一看,果见沟头上脚印凌乱,而且脚尖转回向前,由此证实,江香主等人的确在此隐身察看,大家愈对尧庭苇的见解佩服。
  尧庭苇一见,脱口急声道:“好了我们现在要加紧迫,他们也开始飞奔,企图早一刻赶到九道沟了!”
  许格非等人一听,立即展开轻功,沿着山沟,加速向前追去。
  继续前进数里,天光虽然大亮,但天空阴云极厚,似是就要降雪的样子。
  许格非等人算计里程,距离九道沟应该没有多远了。
  这时山沟的两崖上,俱是覆满了冰雪的铁枝梅树,蓓蕾初绽花尚未开,却已有了丝丝的清香。
  又前进数十丈,沟势转向正北,而那些脚印也在易攀处登上了沟崖。
  崖上依然是广大而深远的梅林,似乎迤逦到十数里地外去。
  许格非五人一登上沟崖,前面立即传来那位江香主的惊异急呼道:“啊?古执事,你……你怎地在这儿?”
  许格非一听,立即兴奋回头看了一眼尧庭苇四人,接着一挥手,当先以轻灵小巧的身法,快速地在林隙间向前驰去!
  前进不足十丈,竟然到了梅林尽头,林外似是一片雪岩,这的确令许格非大感意外,因而也急忙刹住了身势。
  但也就在许格非刹住身势的同时,尧庭苇四人也赶到了。
  自那位江香主震惊地高呼过古老头后,其他十数大小头目也纷纷兴奋地与古老头招呼,因而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
  许格非一到林缘,立即发现了数丈外乱石雪岩中,站着江香主等人,这时古老头已被他们围在中间,由于古老头矮,是以看不见他的面目和表情!
  只听江香主紧张地说:“你不是已潜出大寨逃走了吗?怎地又跑到这儿来?天王和总分舵主已知道你悄悄离寨逃走了呀!”
  只听古老头懊恼地分辩说:“我哪里是逃走呀,我根本就没有走出大寨,因为我看到那么些人出寨,我就去找屠龙堂的梁堂主去了!”
  只听江香主迷惑地问:“你找梁堂主干什么?”
  只听古老头叹了口气说:“唉,别提了!”
  说此一顿,又继续似有所悟地说:“噢,说来话长,大家坐下来慢慢聊……”
  江香主急忙道:“不,我们还得到九道沟去……”
  古老头立即道:“不用慌,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其中一个大头目立即焦急地问:“怎么?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古老头正色道:“我想还没有那么快,我也是屠龙堂的梁堂主要我来这里碰头的!”
  略微一静,只听那位江香主无可奈何地说:“好吧,大家先坐下来歇一会儿吧!”
  许格非和尧庭苇四人对了一个眼神,立即看向远处,由于前面没有村镇,九道沟可能就在近百丈外的斜坡下。
  打量间,那边的一伙人已分别拣了个地方坐下来,而那位江香主却首先问:“古执事?你这时仍跑到此地来碰头,你不怕天王杀你吗?”
  古老头佯装一愣道:“天王为什么要杀我?”
  江香主懊恼地叹口气,无可奈何地说:“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要你不要再跟着总分舵主去托托山了,你怎地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呢……”
  古老头立即惊异关切地问:“那到底是为什么呢?简直把我闹糊涂了!”
  江香主索性说:“告诉你吧!天王说你和单姑婆以前同在长春仙姑手下办事,现在单姑婆投靠了许格非,如果你知道了,你一定会去……”话未说完,古老头已愤声道:“笑话,我为什么投奔他们?如果我要想投奔许格非,我早在际云关就投奔了,我又何必跑到这冰天雪地里来受罪受气?”
  其中一个方脸短须的大头目,突然迷惑地咦了一声问:“听说你和单姑婆的感情不是很好吗?”
  话声甫落,古老头更加生气地说:“这简直是胡扯,如果我跟她的感情好,当初我不就跟她一块儿跑啦?”
  另一个瘦高大头目突然道:“可是,人们都说单姑婆是你的老婆呢!”
  古老头一听,立即无可奈何,摇头感慨地解释道:“唉,那是因为我们从前的总分舵主长春仙姑,每次要我们两人出去办事,都伪装成一对老年夫妇,遮人耳目,所以不知内情的,都以为单姑婆是我的老婆!”
  说此一顿,特地一摊两手,又愁眉苦脸地说:“你们诸位想,单姑婆满脸的皱纹一头白发,一对小眼睛,两片薄嘴巴,我古老头会娶这么个母夜叉做老婆吗?”
  话声甫落,十一二个大小头目俱都忍不住哈哈笑了,似乎忘了他们个个已是丧家之犬了。
  许格非、尧庭苇,以及邬丽珠和丁倩文,四人也都忍不住地垭然笑了,并同时转首去看单姑婆。
  只见单姑婆老脸微红,薄唇绽笑,一双小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由于许格非四人含笑看向她,只得有些得意地含笑嗔声道:“回头看我饶得了他!”
  话声甫落,那边已传来江香主的声音,只听他不以为然地说:“单姑婆的确是白发、小眼、薄嘴巴,说起话来也够凶的,但可不像你说的活像一个母夜叉!”
  古老头依然坚持地说:“那是因为你们没有亲眼看到她,如果亲眼看到了,便不会说我夸大了……”
  话未说完,十一二个大小头目中,立即有几人,笑着说:“我们方才已经见过她了……”
  古老头佯装一惊,脱口噢了一声,同时神情也佯装一愣!
  另一个大头目则继续说:“单姑婆的确凶得可怕,前前后后觉得都是她一个人在喝骂!”
  古老头急忙定一定心神,震惊地问:“你们是在什么地方碰见她的?”
  江香主淡淡地道:“就在东北角的地道口!”
  古老头听得神色再度一惊,噢了一声,迷惑地问:“她怎地知道咱们大寨内有地道?就她一个人?”
  另一个大头目突然道:“不,还有尧总分舵主的那个捡来的女儿和许格非!”
  古老头一听,立即恍然道:“我明白了……”
  江香主不由淡谈地问:“你明白了什么?”
  古老头正色道:“这一定是许格非的主意派她们在那儿堵你们的!”
  江香主不禁冷哼一声道:“许格非怎么会知道咱们大寨里有通向寨外的地道?”
  古老头立即正色郑重地说:“你今天怎地忘了?你忘了许格非跟着咱们天王到泰山丈人峰学武的事了?”
  江香主似乎被古老头的话提醒了,立即颔首唔了一声,道:“我现在揣出一点端倪了!”
  古老头一看江香主的神情,更加重了语气,正色道:“你想一想,天王以他为屠龙堡的继承人。令旗、剑袍,都交给了他,每个总分舵的组织情形,地理位置,以及总分舵内的部署情势,天王能不一一地告诉他许格非吗?”
  江香主听得连连颔首道:“我现在才明白了咱们天王为什么那么紧张害怕,不但烧了大寨,还悄悄由地道中逃走!”
  古老头故意说:“他何必由地道逃走呢?”
  江香主立即没好气地说:“四周寨墙上都是大火,他不由地道逃走他由哪儿逃走?”
  古老头听得一愣,故意不解地问:“你是说,咱们天王直到放火烧寨他才逃走呀?”
  江香主想是想到了碰见许格非和尧庭苇的经过,不由懊恼地哼了一声,愤声道:“他不但由地道内逃走,而且还要我们打头阵为他们探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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