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吉人天相 邪恶必亡
 
2021-02-06 17:35:16   作者:云中岳   来源:云中岳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吴小珠已有了三分酒意,这是闺女们最动人的时光,春色眉黛,一举一动皆表现出万种风情,粉颊酡红,一颦一滋味,一笑一销魂。
  “白公子,上次听说你到京城,游玩了将近百天。”小珠牵起衣袖,露出羊脂白玉的皓腕替他斟酒:“想不到你的游兴如此浓厚,把家中一妻两妾丢下守空房,你这是为什么?”
  “咦!你怎么知道我到京城游玩?”他似乎极感惊讶:“我是上月杪返家的,至今不过十二日,连济南的亲友也很少知道我来张秋,你怎么知道的?”
  “济南到这里乘船只要两天。”小珠移坐过来嫣然微笑:“所谓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
  “算你厉害。”他笑笑:“那次上京,其实是替家父搜购禁品长白老山参。你知道,这是大内的御用品,搜购冒的风险很大很大。汉人禁止出关,所以非向旗人设法不可,只要走漏一丝口风,那可是天大的祸事。”
  “弄到了没有?”
  “弄到两盒共七枝成形老参,共花了一万五千两银子。哦!小珠,阿胶……”
  “今晚恐怕无法送到,可能明早凌晨到达,放心啦!公子爷。要是不放心嘛,今晚你就在我家歇宿相候。”
  “在你家歇宿?出门就是客店的后院……”
  “你这大笨牛。”小珠媚笑着捏了他一把:“不瞒你说,有件事我想拜托你。”
  “呵呵!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要说什么拜托不拜托。”他一点也不笨,将小珠的手捉过来温柔而又贪婪地摩娑:“只要你开口,我如果能办得到,赴汤蹈火……”
  “唷!瞧你多会说话。”小珠被他拉近,乘势娇躯一歪,倚在他肩上了,笑得媚极,神情艳极:“你很容易办到的,我怎肯让你去赴汤蹈火?”
  “到底是什么事?”他的手挽住不胜一握的小蛮腰,暖玉温香抱满怀:“有钱可使鬼推磨,有势可以叫人去死;济南白家没有办不通的事。”
  “这可是你说的。”小珠半推半就地像征性推推他在腰部往上移的手:“我要和爹娘到济南游玩十天半月,而我们在济南无亲无故人地生疏,你能替我们安顿吗?”
  “哈哈!你在说笑话。”他大笑,手终于占领了禁区:“城内城外,我家没有一百栋房舍,也该有五十栋,你爱住哪里就是哪里,住一辈子也无妨,这算什么值得一提的事?”
  “唷!你说得真轻松,无亲无故的,住到你家去,你爹娘和你家的人怎么说呢?”小珠颊红似火,贴在他肩上吐气如兰:“人言可畏……”
  “鬼话!什么人言可畏?家父母从不管我的事,我那些妻妾更不敢过问。这样吧,就说你是……是一门表亲好了,反正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多着呢。”
  “表亲?好啊……”
  “那你就是表妹罗!我们可就说定啦!何时动身,你只要派人捎个信来,我立即派人派船来接你。”
  “不,我要明天走,等送阿胶的人一来就走。”
  “这……听巡捕们说,本镇的人好像最近暂勿离境……”
  “哦!你怕他们,好吧,既然你有困难……”
  “这是什么话?”他拍拍胸膛:“这位同知老爷天胆,也不敢干涉我的事,只要将家父的名贴往布政使衙门一送,保证他丢掉官还得坐牢。好,明天一起走,看谁敢拦阻,哼!我要他吃不完兜着走。”
  “嘻嘻!我知道你靠得住的。”小珠在他脸上亲上一吻,吻得他忘了生辰八字,忘了形。
  他老实不客气,把小珠抱得结结实实,火爇的嘴唇,掩住了那双红艳红诱人犯罪的樱桃小口,上下其手恶形恶像。
  春满内堂,绮旖风光不足为外人道,反正是酒令智狂,脱略形骸,男有心女有意,就是这么一回事。
  东厢的室内,两双怪眼从秘孔中监视堂中的一切动静,终于,两人满意地离开了。
  这一顿酒,直拖至三更天,两人衣衫不整,衫裙凌乱。最后是白书生醉得像死尸,身上的荷包、夹袋、靴统等等存放物品的地方,皆被小珠母女搜遍了,除了价值巨万的珍玩,没发现任何可疑事物。母女俩将所有的珍玩放回原处,由吴风将白书生背回客店。
  破晓时分,码头来了一艘船,一名中年人与两名船夫,携有一只柳条篮登岸。暗影中踱出两名巡检,两位劲装的中年人,劈面拦住了。
  “什么人?站住!”一名巡检低喝。
  晓色朦胧,不易看清面貌。中年人谦卑地行礼,说:“小的是阳谷段家的段义,奉东昌客栈吴掌柜的嘱托,特地带来五十两纯正阿胶。”
  白书生买胶的事,可可说尽人皆知,巡检毫不留难地大手一挥,示送放行。
  街口的暗处也有两个警戒的人,也就不再现身留难。
  片刻,对岸的渡船靠岸,上来了十二个人,其中有姬姑娘兄妹,那位神手客车毅佩了剑,一上岸就向两巡捕和两位中年人急急地说:“曹州传来消息,天罗曾在曹州逗留,按行程,今明两天可能赶到。庄中清查的事还没有结果,夜枭上次夜闯齐云庄寄柬留刀,可能是声东击西的诡计,他和妖女很可能藏身在镇中,庄主要加派人手严密封锁,再逐一清查可疑的人。诸位请多费心。姬姑娘认识天罗和夜枭,咱们请她把他们的长像特征,向驻镇的人解说清楚。”
  “那就请姬姑娘到鸿记栈号与其他的人见面详谈,请随在下一同前往。”中年人说完,领先便走。
  进街口三二十步,对面来了七个人。是刚才过去的送阿胶的三个人,另四人是白书生、吴风一家三口。白书生似乎宿酒仍未全醒,由小珠半拉半扶而行。吴风则提了白书生的包裹,与送胶的段义有说有笑地跟在后面。
  双方虽相错而过,但皆无法看清对方的面貌,街道暗沉沉,距天亮还有半个时辰。
  留在码头的两巡捕和一位中年人,很负责地拦住察看,看清了所有的人,巡捕一怔,说:“咦!吴掌柜,白公子怎么啦?”
  “我没醉。”白书生大声说:“那些阿胶是假的,真的黝黑光洁,可鉴人毛发,轻拍即碎。哼!两千两银子买这些假货,吴掌柜,你把本公子当什么人?你好大的胆子,我看你是不要命了,你活腻了。”
  “公子爷,不是小的经手,小的事前并未过目。”吴风惶恐地解释:“小的没想到段家的人会黑良心……”
  “我唯你是问,还有小珠。”白书生声音更大:“你们今天都得到阳谷,弄不到真货,本公子送你们进大牢,本公子说到做到。姓段的,你的船呢?”
  “公……公子爷……”段义不住发抖,语不成声。
  “我说段义哪!”巡捕摇头苦笑:“你们阳谷段家是殷实的商号,去年今年河井都不出水,所以没出胶,没有货,怎能贪暴利骗人?而骗的却是伸一个指头,可以要你死一百次的济南白公子,何苦?走吧,快回去找你们的长辈出面解决,不然……”
  “不然,本公子要他段家后悔八辈子。”白书生怒叫。
  “这……公子爷,船……船就在码头。”段义慌乱地向码头一指。
  就这样,七个人上了船,船驶离码头,顺水顺流走了。
  辰牌末,大批高手涌至码头,拥上了两艘快船,领先登舟的是井庄主、天涯怪乞,还有姬家兄妹。
  “咦!怎么一回事?”一名巡检讶然向随来的同伴问。
  “吴掌柜一家子挟持白公子逃走了。”那位巡捕说:“捉住了三个船夫,其中一个叫段义,他们都是在东河受雇的坏船夫。这是说,接白公子走的三个船夫是假的。如果其中有夜枭,白公子完了,报应。但愿井庄主能追得上。”
  船轻,水急,天一亮,船急驶过东河,顺流急放。
  舱内,白公子与小珠腻成一团,美人在抱,乐昏了头。
  巳牌末午牌初,船抵平陰北面的东流店,这里是东昌府地境。北行三四里,白公子突然向窗外望,说:“船走得好快,小珠,你听过平沙溪吗?”
  “知道,就在前面两里地。”
  “哦!驶入平沙溪好吗?往里五六里,有座望霞别庄,那是我家的产业,有几位长工看守,里面窖藏有白银六十余万两,那是家父任淮安河工时赚来的。”
  “好啊!”小珠欣然说:“到望霞别庄住两天岂不甚好?爹,船驶入平沙溪。”
  “爹听到了。”在前舱面的吴掌柜说。
  平沙溪宽不过五六丈,但小船仍可行驶。驶入五里左右,溪面越来越狭窄,水越来越浅,两旁白了头的芦苇密密麻麻。溪面一折,前面北岸是一处平坡,泊了两艘乌蓬船,不见人迹。
  白书生已出舱,挽着小珠的柳腰状极亲昵。
  “靠岸!”他高声说:“坡那边有条大道,可直抵望霞别庄,步行两里左右。”
  船靠上了溪岸,众人下船。后舱钻出那一位自称段义的船夫。段义这时没带帽,露出本来面目,特征是尖耳圆脸,真有点像猫头鹰面孔,两颗特尖的虎牙却像狼。
  登上平坡,后面突然传来两声惨叫,众人扭头一看,大吃一惊。
  那两艘乌蓬船中,突然钻出八名中年大汉,以奇快的速度跃登段家的船,迅速地击倒留守的两名船夫。
  吴掌柜从衣底拔出一把津光四射的匕首,正想张口招呼,突觉背脊一震,直挺挺地向前一栽。
  “咦!你……”小珠骇然惊呼。
  击倒吴掌柜的人是白公子,难怪小珠惊骇。
  “我,天罗邱如柏。”白公子笑笑说:“扬州荻村的事犯了,云裳女史,你躲得真稳。”
  “你……怎会是你?”小珠大骇:“你……你……”
  “在下比夜枭早到一天。”他泰然地说:“夜枭夜入齐云庄向你示警,次日晚间,你把真正的吴小珠送入齐云庄装病替代你。你本来可以远走高飞,但为了安排运走你的窖藏而耽误了。等天涯怪乞赶到,封锁了张秋镇,你走不了啦!其实,你该发觉凶兆的,夜枭并未寄柬留刀,是我为了要利用井庄主迫你们现出原形的绝着,但你竟然忽略了。不要往下抢船,那八位仁兄都是天地会的高手刺客,对你们这些汉坚仇深似海,落在他们手中,可怜!”
  本来想冲下夺船的夜枭和吴焦氏,如中雷殛般站住了。
  “你……我为何要找……找我?”小珠问。
  “夜枭三个人知道荻村反清复明志士的秘密,由你派白娘子与孙巡检连络。白娘子从孙巡检处盗走五万两银子,却被赵三吞没了。领路杀入荻村的人,一个是夜枭,一个是吴掌柜,另一个是谁?”
  “是我。”吴焦氏取出了短剑:“咱们的所为,该是忠君爱国的表现……”
  “呸!你敢对在下说这种话,你忘了你是大汉的子孙?你什么都不是,你只是一个利令智昏的汉坚。孙巡检得了五万两银子,你们想必不少于五万,能出得起十万银子的人,决不是官方人士。志士们谋刺皇帝,受累最重的人就可能是主使者,在下判断必是扬州八大盐商之一,招出来,在下可替你们讲情,说!谁?”
  “没有人会告诉你。”云裳女史说:“你死吧!”
  玉退扬处,崩簧乍响,原来她右退外侧藏有弩箭,但没有弩箭射出。
  邱如柏左手一伸,丢下三枝八寸铁弩箭。
  “你身上的每一部位我都摸过了。”他邪笑:“袖底的喷管已变了形,喷不出什么歹毒玩意来了。”
  河下上来一名大汉,在二十步外咬牙说:“丘大侠,凶手已经都在,交给咱们好了,由咱们逼出主使人来。”
  “你们对付不了他们。”他说:“逃掉了一个,我天罗的信誉岂不扫地?你们退,我会把他们交给你们带回扬州。”
  云裳女史一跃三丈,突然大叫一声,砰然摔倒。
  邱如柏双手齐扬,三枚乾隆通宝有如电光一闪,云裳女史倒了。夜枭侧跃四丈,也倒了,另一名船夫打扮的人,刚纵出便挨了一钱。
  “我要你招出主使人。”邱如柏向吴焦氏厉声说:“希望你不要让天地会的人用残酷的手段对付你。”
  吴焦氏银牙一咬,挺匕冲上拼命。
  一匕落空,第二匕尚未攻出,邱如柏的打击已雷霆似的光临,一脚踢掉匕首,反掌劈在吴焦氏的耳门上。
  两艘快船出现,长桨破水,船疾射而至。
  八名天地会的人,似乎已料追赶的人该是些什么人。八人一拥而上,擒住五个人立即上绑。一名大汉上前,将一把连鞘长剑恭敬地奉上。
  “你们先在一旁相候,不必理会他们。”他接剑说:“这是在下的事,必须由在下解决。”
  三十余名武林高手,在坡上面面相对。
  “丘兄,果然是你。”姬姑娘讶然叫:“可否平心静气与井庄主商量?”
  “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井庄主怒火上冲:“他这样做,未免欺人太甚。阁下是天罗邱如柏?”
  “正是区区在下。”邱如柏冷冷地说:“在下已经给足了阁下的面子,不但遵守解前辈的约定,而且将人诱离贵地数十里外下手……”
  “住口!你侵入敝庄寄柬留刀……”
  “那是给你留面子,你知道吗?”他沉声说:“云裳女史化名为济南宣家的闺女,做了你井家东庄总管尚永平的妻子,事前早已安排李代桃僵妙计,危急时由安排在东昌客栈的吴小珠替代。阁下,尚总管的妻子是否突然得了急症?上吐下泻整个人变了形?四年的夫妻,尚总管应该可以分辨出妻子身上的特征,阁下回去一查便知。在下的手段虽然有欠光明,但……”
  “你承认有欠光明就好办。”井庄主抢着说,拔剑出鞘:“这是井某平生所受到的最大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你必须还我公道。当此地武林朋友的面,井某向阁下挑战,公平决斗,你我必须有一个人躺下来。”
  “井老弟。”天涯怪乞伸手虚拦:“请三思,丘老弟的行事,必有不得已的苦衷,何不问问他擒云裳女史的理由,再……”
  “老哥哥,不要让他的天罗名号愚弄了。”井庄主固执地说:“这种在江湖神出鬼没的浪人,如不好好教训他,日后不知要闯出多大的灾祸来,老哥哥你就别管啦!”
  “阁下号称擎天一剑。”邱如柏也冒火了:“在武林位高辈尊,在地方称豪道霸,在江湖武断是非,早就看我这种不畏权势的小人物不顺眼。同样地,在下也看你不顺眼。在下擒捉云裳女史的理由,也不可能告诉你,老实说,你还不敢听,听了你将有滔天大祸,听了你将每天晚上做恶梦。日虞大祸之将至,信不信由你。你上吧!看你擎天一剑的绰号是否名符其实。”
  他说的是实情,这种事不论官方或反清复明志士,都不会置之不理,井庄主有家有业,怎担得起此种风险?
  他这番话,听得群雄人人变色,敏感的人,心中油然生出毛骨悚然的感觉。但井庄主是当局者迷,认为这是他自圆其说的信口胡诌的狂语,咬牙说:“姓丘的,你狂吧,你将永远永远后悔。”
  邱如柏拔剑出鞘,丢掉剑鞘举步到了下首,神色庄严地举剑立下门户。剑尖徐徐下沉的瞬间,他的神色变了,整个人似乎被一重神秘陰森诡异的气氛所笼罩,秋风从他前面吹来,袍袖迎风飘举,不远处的树林,落叶飞舞向坪中飘落,本来刺目的阳光,突被一阵乌云所掩盖。
  九月秋风寒,深秋了,该冷啦!
  他的剑,徐徐指向十步外的井庄主,全身每一条肌肉都是松弛的,握剑的手似乎毫无力道。但他那双本来清彻、明亮、平和的大眼,却变得陰森、冷酷、奇寒,黑的瞳孔更黑、更大,焕发出肉食动物特有的光芒,那慑人心魄的杀气,一阵比一阵强烈,像怒涛般向对手涌去。那闪烁的剑身光芒,也发出令人心寒的气势。
  井庄主冷静下来了,六合如一屹立如岳峙渊停,强烈的信心,可抗拒任何外界所加予的压力。
  以神御剑,擎天一剑的绰号决不是浪得虚名。
  邱如柏迈出第一步,第二步……
  井庄主位高辈尊,屹立待敌。
  相距已在丈二,空间里散发着浓浓的死亡气息。
  剑尖遥遥相对,双方都没有移位争取空间,制造攻击机会的打算。这是说,双方都是剑道通玄的高手,不击则已,击则有敌无我,以凌厉无匹的强攻,击破对方无懈可击的防守,功力相当,不可能移位制造机会,移位却是暴露自己弱点空隙的致命伤。
  双方的神意,早已在作生死存亡的凶险缠斗,任何一方的意志和气势减弱,便注定了失败的命运。
  天涯怪乞长叹一声,向身旁的姬家兄妹低声说:“姬侄,你们三剑合壁,由柴贤侄主宰聚力,或可替他们拆解,免去两败俱伤的可悲的局面。”
  斗场距河滨约有五十步左右,按理,老花子的话声太低,不可能传抵河滨。
  “老花子,你叫他们三个人上,不但解不了围,反而送掉他们的命。”河滨突然传来银铃似地语音:“柏哥哥,你一定要摆出那种村夫俗子的鬼样子,引诱这些所谓武林高手名宿和你斗剑消遣吗?”
  众人大惊失色,扭头一看,怔住了。
  一艘轻舟不知何时已靠上了吴风的船,四位金童似的小娃娃,正在搬船上的金银箱笼。
  船头上,站着一位明眸皓齿,有如仙子临凡似的绿裳少女,正微笑着向上眺望,清新秀丽的面庞毫无火气,似乎这一大群武林高手并不是杀人放火的可怕人物。
  “我就来。”邱如柏说,慑人心魄的杀气消失了:“我的夜明珠还在妖女身上呢。”
  “你没有毛手毛脚取回来?你从来就没老实过,骗人。”少女跳上岸:“我要看看妖女到底怎样美,居然使你变成了柳下惠。”
  这瞬间,井庄主突然发起猛烈的攻击,剑气突然迸发,剑发似雷霆,锋尖光临邱如柏的胸口。
  怪事发生了,邱如柏左手大袖一挥,井庄主的剑随袖出偏门,马步一乱,而邱如柏的剑尖,却毫无力道地点在井庄主的胸口。
  “树大招风。井庄主,你该明白的。”他收了剑:“幸而在下相信你不至于收容妖女,所以,小心策划以保持阁下的声誉,手段容或有欠光明,尚请海涵。”
  井庄主脸色苍白,额面沁出冷汗,突然将剑一丢。
  “老弟,擎天一剑即从江湖除名。”井庄主失声长叹:“我井若天在练了一辈子武艺,只用在武林争强斗胜上,与不务正业的人并无不同。老弟,在你面前,我感到惭愧。你做得对,大仁大义,你本来可以把齐云庄搞个烟消火灭,在下深感盛情。奇怪,老弟能在山西快速赶来,而你的这些同伴,怎么也来得这么快?”
  “在下早就料定这妖女必定潜伏在运河两岸,所以早两月已经布置停当,消息一发出,飞骑传讯信鸽传书,千里外旦夕可及。不瞒庄主说,解前辈到达的前七八天,贵地附近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信息同时传抵扬州,来接人的朋友却是昨晚赶到的。”
  “老弟这些朋友……”井庄主指指守俘的八大汉。
  “请不要问,恕难奉告。”
  “在下多问了。”井庄主总算不糊涂:“这位小姑娘秀慧如仙……”
  “井庄主不要奉承我,我只是一个野丫头。”绿裳少女轻盈地走近,笑容十分动人:
  “请相信我柏哥哥的话是诚意的,如果依我的意思,恐怕早就把贵庄闹得天翻地覆了。你知道,让柏哥哥和一个自称女史的妖女打交道,那是最危险的事,柏哥哥不是什么圣人。”
  “你不要嘴碎,坏丫头!”邱如柏笑骂:“就是你多嘴。武林剑术三大名流,井家霸道,柴家诡奇,徐家浑雄。目下井柴两家俱在……”
  “丘兄,我们不会陪你练剑。”姬姑娘寒笑接口:“我才不会上你的当,那天十一个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和太行山悍寇,十一具梅花弩筒布阵围攻,没有一个人能有机会出招,一个个在你的气势压迫下形同失魂。井柴两家联手,能占得了便宜吗?”
  “那可不一定,只要你们心中不生杀机,我柏哥哥是不会认真的,保证你们可以斗成平手。”小姑娘向邱如柏伸纤手:“你还不打算走吗?你不带我去扬州玩,我给你没完没了。”
  邱如柏举手一挥,八大汉扛起俘虏往下走。八个人面无表情,一看就知不想与这些武林高手名宿打交道。
  邱如柏向井庄主施礼,说声抱歉,挽了小姑娘的手,亲爇的并肩往下走,上了船,四小童四桨齐动,如飞而去。
  三十余位高手,你看我我看你,久久,像是僵化了。

  (本篇完)

相关热词搜索:天网恢恢

上一篇:第一章 神秘天罗
下一篇:最后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