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2021-02-06 18:17:22   作者:云中岳   来源:云中岳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孩子,我不许你辜负她。”他沉静地说:“她所提出的条件不管是否愚蠢,却可以看出她对你的痴情,和对她安家的孝心。”
  远处树丛中,钻出脸色仍然苍白的永康。
  “爹,孩儿一天中,在两位姑娘身上,经历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感情考验。”永康走近说,不自觉地叹息一声:“人总会长大成熟的,感情与对人生的看法也一样。”
  “你的结论是什么?孩子。”
  “爱一个身心不属于你的人,将是人生最大的错误和痛苦。”
  “你是指玉凤?”
  “是的。”永康又不自禁优优一叹:“她是一个坚强的、有野心的、志在江湖追求名利的女人,她不知道也不愿知道被爱是什么滋味。”
  “你还不是一样。”
  “爹,孩儿总算大彻大悟了,死里逃生,孩儿懂得很多道理,包括爱和被爱。”
  “那就好。”徐华棠欣然颔首:“寒毒清除了吗?”
  “完全离体了。要不是那位姓戚的提及以至阳奇功疏导的事,孩儿恐怕早就到陰曹地府投到了。”
  “要不是为父及时赶到,你恐怕没有机会彻底驱除寒毒,恐将遗患终生。孩子,记住永远永远不要再犯这种大意错误。你必须将每一个人看成劲敌,丝毫大意,付出的代价是极为惨重的。回去吧,这件事,你自己好好安排,你已经长大了,为父不能替你出主意。”
  父子俩往回走,谈谈说说消失在北面的小径转向处。
  当晚,三名剑术通玄的黑影侵入安家,安家早有提防,以逸待劳借房舍狙击。三黑影有两名受伤,未能侵入内院中枢,狼狈而遁。
  次夜,入侵的人增加了两倍,十个人分三路入侵,要强行攻入安宅的中枢内堂。
  可是,依然劳而无功,安家防守得有如金城汤池,入侵的人再次铩羽而遁。有一组三个人,是从梁家的大院遁走的,梁家毫无动静,无人出面拦阻,任由逃走的人从容远遁。
  第三天一早,安海平带着爱女翠凤,登门拜访梁家大爷启元。两家宅院对门居住,平时往来密切,仅最近为了应付入侵的强敌忙得团团转,情势紧急无暇应酬,所以显得有点疏远了。
  梁大爷将安海平父女迎入,两子一女亦出厅相陪。一番寒暄之后,安海平谈上了正题:
  “启元兄,听说你与独角蛟东郭宇,已经取得了某种谅解,不知可有其事?”
  梁大爷心中有数,心理上早有准备。
  “算不上什么谅解,他的确曾经派人至舍下谈条件。”梁大爷泰然承认:“海平兄,你知道,敝船行并不想与那些黑道人士结怨。”
  “启元兄当然知道独角蛟与青狮是师兄弟,他两人都是拔山举鼎的死党。
  拔山举鼎谋夺江宁船行,无所不用其极,十年来从未放弃谋夺的陰谋,不达目的他是不会放手的。青狮之所以不断向兄弟的尚武堂寻仇,起因可说是直接牵涉到贵船行。那年拔山举鼎的爪牙劫走贵行一艘货船,兄弟的尚武堂弟子恰逢其会,基于道义将船夺回。之后青狮纠合狐群狗党,一而再寻仇报复,恩怨牵涉无休止,双方死伤甚众,仇怨愈结愈深,这些恩怨乃是众所周知的事。”
  “海平兄,追回船货,敝行是按行情付给贵堂十足酬金的,这也是贵堂的责任。”
  梁大爷为自己的立场辨护:“黑白不相容,与贵堂结怨的人,不止青狮那一群黑道凶魔,贵堂当然能铁肩担待。”
  “对,敝堂本来就一力担待。”安海平笑笑:“所以这次拔山举鼎倾巢而至,兄弟仅向有过命交情的朋友求救,并未期望梁兄襄助。”
  “海平兄,不瞒你说,兄弟想助也力不从心。”梁大爷苦笑:“独角蛟已聚众相转,虎视眈眈,兄弟自顾不暇,委实无能为力。”
  “梁兄应该知道,拔山举鼎志在图谋你我两家。”安海平正色说:“把这件事分开来说,正中了他们的诡计,他们就希望各个击破,分而噬之。”
  “安伯伯。”玉凤突然插嘴:“话不是这么说,冤有头,债有主,独角蛟是冲我梁家而来的,派人前来要求和解,在情在理,家父没有理由拒绝。难道说,家父必须与他们周旋到底吗?冤连怨结,家父担待不起呢。”
  “玉凤妹,难道你没有看出他们的陰谋吗?”翠凤正色说:“在我安家仍可抗拒他们时,他们必定向你家提出许多优厚的和解条件,等到……”
  “翠凤姐,你说得太早了,你似乎已经认定家父已经接受了他们不少优厚条件,所以堂而皇之提责难,是不是有失公允?”玉凤抢着说。
  “咦!你……”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玉凤说得理直气壮:“不管他们是否肯付出优厚条件和解,家父也必须为江宁船行的利益打算。”
  “梁兄,令媛的意思,大概也是阁下的意思了。”安海平愤然而起:“好,很好。
  我安海平有一件要求,希望阁下能答应。”
  “海平兄,请别生气。”梁大爷讪讪地说:“有话好说。有何所命,请明示。”
  “我安家不敢期望阁下相助,只请阁下今后,不再将尊府借道给歹徒作入侵与撤走的安全通道。这两夜中,入侵的人皆由尊府进出。当街一面,乃是入侵寒舍的最佳捷径,也是最安全的进出要道,从其他方向接近撤走,都会遭受重大的伤亡。
  因此,阁下……”
  “海平兄,你的意思是要兄弟阻止他们往来,等于是要求兄弟与他们正面冲突,这公平吗?”梁大爷变色地说:“兄弟没有卷入是非的义务。”
  “我算是完全明白了。”安海平深深吸入一口气,不再激动:“拔山举鼎的爪牙早已到达附近潜伏,一些有头有脸的人不时在城里城外示威,而阁下仅在家中纳福,不闻不问仿佛是局外人,原来早就打定主意与他们妥协了。启元兄,我不怪你,但请接受兄弟和忠告,那些黑道凶枭,狡诈不可信任,所有的甜言蜜语,都是陷人的手段,唯一对付他们的安全办法,是以坚决的行动给他们致命的打击残灭他们,任何听信他们甜言蜜语与他们妥协的人,都是自掘坟墓的愚蠢举动。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安家存在一天,你梁家也可以获得一天平安,安家一旦瓦解冰消,梁家就是他们下一个铲除的目标。即使你把江宁船行的权利双手奉送给他们,他们也不会放弃铲除魔爪神钩梁启元的念头,斩草除根永绝后患,是他们办事的信条,这种例子在江湖道上屡见不鲜,过去、现在、将来,永不会改变。启元兄,唇亡齿寒,道理你应该明白,下定决心尚未为晚。他们的主力,就集中在茅家山尊府宁园东北的天宁庙,另一批人潜伏在燕门外的宝方寺。如果集合你我两家的实力,出其不意一举残除他们的主力并不太难,兄弟等你的回音,千万不可自误。告辞!”
  安海平是白费一番心,这一趟是白跑了。其实他心里明白,利害相头,道义便不值半文钱了。梁启元自始就没有同仇敌慨的意念,甚且有隔岸观火的行动流露,凶魔们再施以小惠,梁家拒绝合作乃是常情。
  他心中虽然极为不满,但也原谅梁启元的自私理由。江宁船行与黑道朋友有直接的往来,生意人吃江湖饭,必须八面玲珑软硬兼施,不能得罪人,尽量避免风险。而尚武堂却不同,堂堂正正以卫道者的面目,与黑道邪魔划清界限,发生事故,那就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将罪犯绳之以法,没有妥协的余地,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不可能与凶魔们和平共存。拔山举鼎要倾全力来对付他,向梁启元进行分化是意料中事,他不得不原谅梁启元的自私,易地而处,他也难保自己是否采取相同的行动来自保呢。
  第二天,对门梁家迎入六七位贵宾,一顿午宴耗去一个时辰。
  贵宾中有两位女客,对门的安海平认识这两个江湖上令人头疼的女人。江湖朋友,大多数闯了几年的人,都知道她们的底细,最好不要与这两个女人碰头以免麻烦上身,离开她们远一点大吉大利。
  散花仙子楚云婵,所使用的暗器金蕊银瓣梅花,可在人体内爆裂成五块致命碎片,中者不死也将成残废。她是山东省东昌府以抢劫杀人罪处死的黑道巨擘,九变风雷闻人天豪的姘妇。九变风雷被斩决五年了,她也以俏荡妇的面目与各地的黑道高手名宿周旋,一面培植实力,一面收拾九变风雷留下的残局,做得相当成功。
  另一位是江湖新秀,武林三女杰之一,神针玉女孙玉燕,一个出道三年即艺惊武林的神秘青年女郎。这美丽的女郎身世如谜,亦正亦邪相当任性自负,行事不理会黑白是非,全凭当时的情绪好恶而决定好坏,并不算是真正的坏女人。至少她在两年前,管闲事出手惩戒山西风陵渡豪霸夺命一槌刘文锦,就曾经获得江湖正道人士的喝采。
  妇女们的酒席先散,主人的长媳石玉贞,和长女梁玉凤,陪了两位女宾,在后花园散心。四个女人中,散花仙子楚云婵年长些,已经是三十四五岁的妇人,但打扮得花枝招展未现老态,那成熟妇人的风韵,决不是一些黄花闺女和青年少妇所能企及的。
  三位少妇少女,芳名中皆带了一个时兴的玉字,玉燕、玉贞、玉凤,因此显得极为投缘和亲昵。
  她们在园中的小画亭落坐,提着食盒与茶具的侍女,替她们在石桌上排好果品茶点,方告辞退避得远远地。
  “玉凤小妹。”散花仙子亲昵地拍拍身旁的梁玉凤的右肩:“有关你出道的事,请放一百个心。在江湖上,我有一份雄厚的实力。拔山举鼎的人手,更是高手如云。
  两方面的人,将全力支持你。令尊的江宁船行,今后可说信旗所至,群豪皆以礼相待。
  不消三年两载,小妹妹,你的地位,将与孙小妹的武林三女杰并驾齐驱,前途无量。
  今后,武林三女杰将改为四女杰了。”
  “欢迎你出道参加江湖行列。”神手玉女也欣然地说:“英雄是靠人捧出来的。
  有楚大姐出面,有许多江湖前辈支持你,保证你可以在短期间名震江湖,江宁船行欣欣向荣指日可待。令尊破除成见与苍前辈合作,乃是最正确的明智抉择。”
  “老实说,这件事对你梁家是绝对有利的。”散花仙子的话说得极具诱惑力:“不但令尊的江宁船行,将执大江船业的牛耳,仪真也因令尊擘武林地位而增加光彩。
  一山不容二虎,安家在武林除名,尊府将成为唯一的武林世家。
  梁小妹,不要再为安家的毁灭而惋惜了。”
  “不是惋惜不惋惜的问题。”梁玉凤淡淡一笑:“而是道义上,家父有点……”
  “嘻嘻!道义值几文钱一斤呀?”散花仙子用调侃的口吻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江湖人行事的金科玉律,谁反其道而行,将死无葬身之地。梁小妹,等你闯荡江湖一些时日,便会深得其中三昧了。他也将会发现,那些口口声声以江湖道义作行事宗旨的人,很可能就是摧残和利用江湖道义,噬人自肥的刽子手和伪君子。梁小妹,决定出道的时日了吗?”
  “大概要等一年之后。”梁玉凤说:“也许再多一年,或者先到家父的船行增长一些见识,再正式出道。”
  “小妹妹,愈早愈好。”散花仙子诚恳地说:“时势造英雄,英雄也可以造时势。
  早些出道,机会多增一两分,对不对?”
  “以你的武学造诣,天下大可去得。”神针玉女也摆出提携后进的爇面孔:“你这朵娇贵的牡丹,加上我们这些绿叶扶持,保证你将在短期间内,为江湖大放异彩。
  早些出道吧!江湖朋友将以无比爇情欢迎你。”
  十几岁的小姑娘,即使本性并不自负好虚荣,也禁不起这两个老江湖的说服和引诱,你一句我一句,可把梁玉凤说得心花怒放,几乎乐不可支。
  “梁小妹,有件事向你打听一下。”散花仙子转变话锋:“狂丐受苍前辈所差,在城外向你兄妹传口信,却被你的朋友连鬼王一起击伤。狂傲不可一世的狂丐,竟然没亲向苍前辈交代,急急忙忙与鬼王逃离仪真不知去向,可知必定吓破了胆。
  小妹妹,那人是谁?”
  “楚大姐,小妹真的不知道。”梁玉凤正色说:“小妹敢保证,不会是家父那些朋友所为。为了自保,家父把朋友都留在家中防范意外,他们也不愿过早暴露身份在外面走动。”
  “小妹,还有安家那位侍女小梅的事。”神针玉女也接着探口风:“逍遥羽士的指劲打穴神乎其神,以天玄指力闭穴封经,天下间能以手法化解的人,屈指可数。早些天老道六个人,不但没掳获安翠凤,而且死了一个,听老道说,已制了侍女小梅三处穴道,封住了胆、肝、任脉。但已经证实那侍女当天生龙活虎地逃回安家,安家到底请了些什么高明人?目前隐身在安家的十几位武林朋友,还算不了高手中的高手,谁能解得了侍女被制的穴?小妹,你应该知道一些风声,安家到底请来了哪些可怕的绝顶高手?”
  “家父所知道的人,席间已经都说给你们听了。”梁玉凤诚恳地说:“安家如果真的请来了什么高手名宿,决不至于隐瞒的,他必须把实力显示出来,以向家父保证必胜的信念,以便说服家父合作。”
  “这两件事,的确令苍老前辈有所顾忌。”散花仙子无意中透露了口风:“所以只能使用试探性的蚤扰,而不愿派出高手暴露实力。连袖里乾坤和百了魔僧,也主张探出详情后再谋对策,以免白白断送朋友们的性命。”
  “没把安翠凤擒作人质,十分遗憾。”神针玉女脸上有惋惜的神情:“他们所有的人躲在屋内不出来又奈何不了他们,看来,几位老前辈不出面是不行了。”
  宾客们在未牌末辞出梁家,梁世亮偕乃妹玉凤送客,远送出北门外,方告辞返城。
  进入北大街,身后传来徐永康的叫唤声:“梁二哥,凤姑娘,请留步。”
  “是你?”梁世亮转身说:“有事吗?”
  “我看到你们送客出城。”穿青袍显得温文儒雅的永康寒笑走近:“听安大哥宇衡说,梁叔与什么歹徒合作……”
  “你给我少胡说八道?你不懂,最好少开尊口。”
  “凤……”
  “你没听清楚我的话吗?”玉凤不耐烦地抢问。
  “请给我说话的机会好不好?”永康诚恳地说:“不要把我看成什么都不懂的人……”
  “你本来就什么都不懂,在武林人的眼中,你只是一个足无轻重的、手无缚鸡之力的种田人。”
  “种田人养鸡,不但可以缚鸡,也可以驱牛。”他半真半假地说:“而且更重要的是,能明时势知兴衰,明天时知地利……”
  “永康,你就少说几句不知进退的话吧。”梁世亮苦笑:“你这人平时既风趣,也聪明伶俐,怎么最近却变得唠唠叨叨,像个老太婆了?”
  “不是唠叨,而是忠言逆耳。”他有说不出的失望:“梁二哥,请听小弟的忠告,疏远那些人。血性的朋友不嫌多,坚诈的朋友一个都嫌多了……”
  “你有完没有?”玉凤真要生气了:“这些话,都是翠凤教你说的?
  哼!”
  “翠凤决不会教我说什么不中听的话。”他温和地说:“安、梁两家三代有交情,互助合作弥足珍贵,不要以眼前海市蜃楼般的小利小害,来损害两家的交情,皮不存毛将焉附?
  只有和衷共济团结一致,才是自救的不二法门。凤姑娘,愚兄不才,愿为两家的存亡,竭尽所能尽一昏心力,请接受愚兄的协助诚意……”
  “你离开我远一点,就是协助我的诚意表现了。”玉凤大声不悦地说:“天下间竟然有你这种不知自量的人,你凭什么敢向我说这种大话?”
  “我……”
  “去向翠凤说你的大道理,为她竭尽所能吧。”玉凤用嘲弄的口吻说:“你不会令她失望的,从小她就听你的话,真是百依百顺的好姑娘。你在我面前,碰的钉子嫌不断吗?二哥,走,不要理会这没出息的呆子。”
  梁世亮摇摇头,苦笑一声与乃妹转身走了。
  “翠凤的确是个温顺善良的好姑娘。”他在兄妹俩身后大声说:“我真该去帮助她的。
  祸福无门,惟人自招,凤姑娘,你们错了,回头是岸,并未为晚。”
  玉凤扭头瞪了他一眼,吐出两个字:“无知!”
  目送兄妹俩的背影,永康摇摇头,情不自禁发了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一个村夫打扮的人,正从街右的店门旁掩近他的身后,突然奇光一闪即没。
  他本来可以洒开大步离开的,但他仍在原地相候。
  村夫终于贴在他身后了,清晰而细小的语音入耳:“你身后的背肋有一把尖刀,可以贴肋骨轻巧地贯入心房。千万不要声张,跟我走,免得枉送性命。”
  “别……别开玩笑。”他向架住他左手的村夫说:“你要什么?”
  “走,有事要向你请教。不许出声,不然宰了你。”村夫凶狠地说。
  “好,我……我跟你走。”他惊恐地说,因为他已看到了抵在肋下的光亮尖刀。
  村夫挟住他,进入一条小巷,在一家土瓦屋的侧门叩了五下。
  门开处,门后人影一晃,村夫将他向里面一推,转头看看左右无人,跨步进入顺手掩门上闩。
  一个脸形长得像老山羊的中年人,架住了永康。
  “这小子劝梁家兄妹与安家合作。”村夫向中年人说:“所以在下把他弄来问问。
  朱前辈,高前辈在不在?”
  “不在,他在安家附近调度人手。”中年人说:“这小子身材魁伟,手上没有十斤八斤力道,是个绣花枕头。屋里没有人,咱们也不必问口供了。”被扭转右手被制的永康说:
  “要问,该我来问。”
  “哎呀……”扭制住永康的中年人惊叫。原来永康身形顺向一转,左手半分不差,五指如钩,扣住了中年人的天灵盖,像猎鹰抓住了一只小鸡,爪向里收,真力骤发。
  “咦!”村夫打扮的人大惊,不假思索地扑上,伸手猛劈永康的耳门,要劈昏永康抢救同伴。
  永康的右手,已挣脱中年人的掌握恢复自由,手一伸,奇快地扣住了村夫的右手脉门,举右脚轻轻一踹村夫的小腹丹田要害。村夫的脸色登时大变,浑身发软,惊恐地声吟一声,软棉棉地向地下挫倒,像条脱力的病狗。
  “现在,我们来玩玩官老爷问案的游戏。”永康向头盖骨被扣有如中风失魂的中年人笑道:“这几天,在下探出了许多许多消息。你们的口供如果有不同的地方,那么,你们将有苦头吃了。在下手上虽然没有十斤八斤的力道,但在你们身上戳几刀的力道还是有的,那位仁兄用来行刺的尖刀锋利得很呢。”
  半个时辰之后,一位大汉在门外叩出信号,但没有人开门,而门被发现是用凳顶住而非上闩。这种方法是一些偷懒的人经常使用的外出自动关门法,事先将条凳靠在门后,出门后轻轻将门带上,凳因随门移动而将门顶住了。
  屋内的两个人,各自在房中沉沉大睡,被唤醒时一问三不知,只知自己感到津神不济,糊糊涂涂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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