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粒黑色药丸
 
2019-07-08 12:39:14   作者:诸葛青云   来源:诸葛青云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风尘飘泊,到处苦寻之下,虽然杀掉一些穷凶极恶的罗刹教徒,却不曾与正点仇人龙飞天相遇。
  在方家琪的凄苦芳心之中,可以说只有两个字,一个是仇,一个是情。
  所谓仇,是欲寻龙飞天,所谓情,是思念司空远。
  仇人未曾寻得,情人倒两度巧遇。
  但好事多磨,造化太以弄人。
  这两度巧遇,不仅不能使方家琪稍获慰藉,略解相思,反而使她在凄苦之中,更添凄苦。
  第一次巧遇,是在雪衣魔女凤双飞的双飞小筑之内。
  方家琪首先看见全身赤裸,仅剩薄纱的凤双飞,从室中走出驰去。
  跟着又看见一位精赤条条的司空远,扑向自己。
  她是一位圣洁女郎,在这种情况之下,哪里还敢和司空远叙阔、温存?自然又羞又气地,掩面顿足而去。
  方家琪当时虽恨司空远太以荒唐无耻,但事后却又暗悔走得太快,为何不给司空远一个解释机会?
  她觉得司空远绝非色欲之徒,虽在双飞小筑之中,与雪衣魔女凤双飞,裸身同室,可能并未发生苟且,即令有了苟且,也可能是为药物所迷,受了捉弄。
  方家琪越想越觉得自己当时过分冲动,以后再若遇上司空远时,无妨问问他实际情况。心意才一打定,第二次巧遇又来。
  这次,是在孤凤坟前。
  方家琪又遇见司空远了,但司空远这次所表现的,却比上次在双飞小筑之中,所表现的还要不堪入目。
  上次,他只是与凤双飞赤身同室,尚未有甚动作,被方家琪看见。
  这次,在孤凤冢前,司空远是裸逐宓绿,简直像个色情狂般,欲对宓绿强加奸辱。
  方家琪哪里还看得下去,也觉得根本不必再给司空远有什么解释机会。
  她又走了,仍然像上次一样,是掩面吞声地,顿足而去。
  这两次的打击太重,并一次重似一次,打击得方家琪的一颗凄苦芳心,几乎承受不住。
  她气无可出,唯一的发泄之途,只有与寻常的红妆弱女一般,付诸哭泣。
  方家琪寻个僻静所在,放声痛哭。
  放声痛哭之后,是无声啜泣,无声啜泣之后,是放声痛哭。
  整整哭了一日一夜,方家琪把两只妙目,都哭得肿成胡桃一般。
  她当然没有搅镜整容的心情,但在口渴寻找的溪流顾影一下,才发现自己哭肿双眼,变得十分难看。
  女孩儿家,几乎无不爱美,方家琪发现自己的一双妙目,肿成胡桃,哪里还好意思在人前走动?
  故而,方家琪干脆找了座隐秘山洞,对自己的师门绝艺,十八罗汉拜观音,痛下百日苦功。
  对于这种掌法,方家琪是学成不久,便即下山,根本不曾用过,也可以说是尚未到达可以充分发挥威力的随心运用阶段。
  如今,以百日光阴,苦加练习之下,方家琪芳心之中,又复渐生寂寞。
  寂寞之生,成分不一,其中最大成分,仍然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仇二字。
  虽然,方家琪两度巧遇,碎尽芳心,在“情”字之上,受了严重打击,使她既有点鄙薄司空远,但又无法把司空远的影子,从心中永远去掉。
  尤其是一个“仇”字,令方家琪于寂寞思亲以下,便想起了老父长兄声音笑貌,和那一丘黄土,两座坟头,简直咬碎银牙,恨不得立即生擒毒手煞神龙飞天,剖腹挖心,坟前一祭。
  由于消极的情,和积极的仇,方家琪又想动了。
  事情巧极,方家琪方一静极思动,便听得雁荡山的观音十八洞中的藏宝秘讯。
  “七叶紫灵芝”对她的诱惑力并不太大,但“金刚三诀”四字入耳,却不禁立使方家琪心内怦怦。
  因为她是神尼弟子,知道这“金刚三诀”,是绝世甚久,威力无比的佛门神功。
  想司空远,无处找司空远,恨龙飞天,无处找龙飞天之下,再听得雁荡藏宝秘讯,方家琪遂自然而然地,来到雁荡山内。
  她不像东海潜渔郭石,双口苏秦车大空,白阳驼翁罗九公等,对这雁荡名山,是足迹曾经的旧游之地。
  既然陌生,在找寻途径方面,便发生了不少滞误。
  方家琪找来找去,尚未找到观音十八洞那秘密入口处的幽壑之中,却与宓红,不期而遇。
  两人在一座山谷中,走对了面,同觉眼前一亮,也同自大吃一惊。
  宓红并不认识方家琪,她所吃惊的是居然有如此仙骨珊珊的绝代美女。
  宓红不认识方家琪,方家琪却有点认识宓红。
  因为宓红宓绿是孪生姊妹,容貌几乎完全一样,方家琪遂把宓红当作宓绿,以为是自己在孤凤冢前所见,险些被司空远横加奸辱之人。
  由于见了宓红,想起孤凤冢前之事,由于想起孤风冢前之事,司空远那可恨、可鄙,但仍有点可爱、可念的影子,立即在方家琪的心头加浓。
  方家琪呀了一声,退后半步,两道惊疑目光,在宓红身上,来回电扫。
  宓红发觉方家琪目光之中,含蕴着一种奇异意味,遂向她扬眉问道:“这位姑娘,怎么这……这样看我?你……你认为我吗?”
  方家琪嗫嚅问道:“你……你知不知道有……有座孤凤冢?去……去未去过?”
  这种问话,有点突如其来,把宓红问得宛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地,在怔了一怔之后,方点头答道:“我知道,我也去过,但……姑娘问起那孤凤冢来,却……却是何故?”
  方家琪自然不好意思直言自己在孤凤冢前,所见荒唐情事。眼珠微转之下,有了主意,向宓红继续问道:“请教姑娘,你你可认识司空远吗?”
  宓红又是一怔,点了点头答道:“认识,但……”
  方家琪接口叫道:“我知道,你大概对于司空远的印象不好?”
  她把宓红当是宓绿,再想起孤风冢前,不堪入目的迫奸情况,才会有这种想法。
  其实,方家琪完全料错,宓红正因司空远不肯对她风流示爱,才投入龙不凡的怀抱。
  故而,方家琪语音刚顿,宓红便摇头答道:“我对于司空远只是认识而已,谈不上什么好不好来?姑娘上姓芳名,你与司空远又是什么关系?”
  方家琪答道:“我叫方家琪,与司空远只是江湖偶识,姑娘怎样称谓?”
  宓红笑道:“我叫宓红……”
  语音略顿,向方家琪投注几眼,连连点头,叹了一口气道:“还好,方姑娘与司空远只是江湖偶识,彼此若有深交,你就更大失所望了。”
  方家琪诧声叫道:“大大失望?我怎么会大大失望?莫……莫非宓姑娘以为司空远的品行不端?”
  宓红摇头笑道:“他是武林大侠,有甚品行不端?我说你将失望之故,是……”
  方家琪听她并未怪责司空远品行不端,不禁心中一宽,扬眉问道:“是不是他……他病了?”
  宓红冷哼一声,目光电掣地剔眉哂笑说道:“方姑娘猜得差不多了,但比病之一字,还要重上一些。”
  方家琪全身一颤,失声问道:“比病还重?难道他……他……他……”
  宓红冷冷笑道:“司空远的腹中有毒,身上有伤,多半性命难保,就算他侥幸万分,逃得不死,一身上好武功,也必彻底毁去的了。”
  方家琪心中一酸,目中泪光立现,向宓红叫道:“宓姑娘,他……他……他人在何处?”
  宓红从方家琪的神色变化之上,看出她与司空远,绝非江湖初识,可能情感甚深,遂嘴角微撇,阴笑说道:“他在本教一处禁地……”
  话方至此,方家琪秀眉双扬,妙目中神光如电地,接口问道:“贵教是什么教?难道是罗刹教吗?”
  宓红哪里知道方家琪与罗刹教有那深宿仇,竟还颇为得意地,傲笑答道:“正是。方姑娘问此则甚?”
  换了别的罗刹教教徒,方家琪可能仇火顿燃,立下绝情。但对于宓红,总算相当容忍。
  容忍之故,在于她始终把宓红宓绿,觉得孤凤冢前,司空远曾有对她相当不礼貌的行为,应该尽量宽容代司空远赎罪答报。
  由此可见,方家琪的芳心之中,虽然恨极司空远,却仍未全泯爱意。
  她听得宓红自承是罗刹教下的人物以后,目中神光,先转杀气,旋即恢复平和地,嗯了一声问道:“宓姑娘,贵教之中,有位毒手煞神龙飞天吗?”
  宓红点头答道:“有的,龙飞天职位不低,他是罗刹教中的一家堂主。”
  方家琪尽量按纳胸中仇火,掩饰冲动感情地,继续向宓红问道:“宓姑娘,这位堂主如今何在?”
  宓红笑道:“龙堂主因遇强敌,受了极重内伤……”
  方家琪失声叫道:“受了极重内伤?他……他……他死掉了吗?”
  宓红摇头说道:“龙堂主重伤未死,他如今正在本教总坛养修……”
  方家琪听说龙飞天未死,不禁透了一口长气,合掌当胸,向空一拜,喃喃说道:“多谢苍天默佑,他……他既然只是重伤,未曾死去……”
  宓红错会了意,目注方家琪,含笑问道:“方姑娘,与我家龙堂主,莫非沾些亲故?”
  说到此处,见方家琪连连摇头,遂又扬眉笑道:“既非亲故,则方姑娘定必受过龙堂主的什么大恩?欲加报答,才会听得他侥幸逃脱大难之事,如此愉悦高兴。”
  方家琪正想不出掩饰之词,遂顺着宓红语气,点头答道:“正是,这位毒手煞神龙堂主,对我有天高地厚之恩,亟待报答。宓姑娘,你……人可以告诉我贵教总坛,在何处吗?”
  一来,宓红信了方家琪之言,二来,罗刹教主江夫人,如今自觉羽翼长成,已不再严令教下弟子,守甚秘密。遂在闻言之下,点头答道:“当然可以,本教总坛是设在洞宫山百盘谷内,方姑娘若是愿意归入本教,宓红定为尽力接引。”
  方家琪微抱双拳,含笑说道:“多谢宓姑娘厚意,方家琪他日若是前往洞宫山百盘谷时,定当多多仰承大力。”
  宓红笑道:“他日才去?方姑娘莫非如今有甚要事待办,无法分身?”
  方家琪道:“如今我要在雁荡山中,找寻一处名叫观音十八洞的隐秘所在。”
  宓红目光一亮,向方家琪看了两眼,含笑问道:“方姑娘,你要找寻观音十八洞则甚?莫非是为了想得‘金刚三诀’,和‘七叶紫灵芝’?”
  方家琪闻言一怔,皱眉说道:“宓姑娘,你……你也听得这桩观音十八洞中的藏宝之讯?”
  宓红微微一笑,摇头叫道:“方姑娘,你既与本教龙堂主,有深厚关系,便不算外人,我且救你一条命吧!”
  方家琪诧声问道:“救我一命,此话怎讲?”
  宓红微笑答道:“那观音十八洞中,虽然真有‘金刚三诀’,和‘七叶紫灵芝’,但谁若妄起贪心,谁就多半惨遭劫数,入洞者死。”
  方家琪恍然说道:“我明白了,这观音十八洞中,定然藏伏着什么奇毒无比的蛇虫之属……”
  宓红摇了摇头,接口笑道:“奇毒蛇虫算得了什么,洞中是住了一位厉害无比的罗刹圣母。”
  方家琪道:“罗刹圣母又怎么样?她难道不许人进这观音十八洞吗?”
  宓红笑道:“进洞无妨,只是不许妄闯圣母所居的海潮音。但那‘金刚三诀’和‘七叶紫灵芝’,偏偏均隐藏在海潮音内。”
  方家琪哦了一声,向宓红点头说道:“多谢宓姑娘指点,但我还是要去观音十八洞中看看,我不怕什么罗刹圣母。”
  宓红皱眉问道:“方姑娘,我看出你是高人弟子,有一身精纯武学。但你应该自己忖度忖度,比起东海潜渔郭石,双口苏秦车大空,以及白阳驼翁罗九公来如何?”
  方家琪道:“这三位都是名满天下的武林前辈,我这年轻技浅的末学后进,怎能比得?”
  宓红目光一闪,轩眉叫道:“方姑娘明白就好。这郭石、车大空、罗九公等三人,均为了企图寻得‘金刚三诀’和‘七叶紫灵芝’,进入观音十八洞,多日未出,恐已惨遭不测了呢!”
  方家琪向宓红看了一眼,含笑问道:“宓姑娘,你是否业已看见这三位武林前辈的遇害尸体?”
  宓红方一摇头,方家琪便即笑道:“宓姑娘既然未见尸体,怎能断言遇害?难道这三位武林前辈,便不会正在洞中,分食‘七叶紫灵芝’,共参‘金刚三诀’?”
  宓红叹道:“方姑娘既执意要去,我为你领路就是。因为观音十八洞的入口,相当隐秘,不好找呢!”
  方家琪大喜称谢,便随着宓红,向那幽壑走去。
  刚刚走到壑口,宓红忽向东边看了一眼,脸色微变。
  方家琪问道:“宓姑娘,你若有事,尽管请便,反正你已把入洞之法见告,我自行下壑便了。”
  宓红点头答道:“方姑娘猜得不错,我正是另有要事,未便再复奉陪。我们江湖有缘,再图后会。”
  方家琪抱拳笑道:“我不论能否寻得‘金刚三诀’和‘七叶紫灵芝’,均必会前往洞宫山百盘谷一行,敬烦宓姑娘,转告毒手煞神龙飞天,叫他善自保重,好好等我。”
  宓红虽然听出方家琪最后一语,似非完全善意,却也不便深问,只好点头笑诺。
  两人分手之后,方家琪独下幽壑,宓红则向东边一片林木之中走去。
  她一面行走,一面扬眉问道:“适才是谁用本门信号寻找?”
  林中,静默无声。
  宓红咦了一声,快步入林,再度扬声叫道:“尊驾到底是谁?再若不出面答话,休怪我……”
  说完此话,林中起了人声,但人声异常森冷,是极为简单的一个‘我’字。
  随着这个“我”字,闪出一条水淋淋的通身湿透人影。
  宓红目光一注,悚然却步地,失声叫道:“是……是……是宇文大哥……”
  来人正是被飞瀑冲入壑底的无相追魂宇文奇,他不单全身水湿,额上,脸上,以及肘膝之间,并有几处伤痕,显系为崖石擦破。
  宇文奇脸色如冰,双目之中,也射出炯炯寒芒,沉声叱道:“宓红,你忘却夫仇,贪欲负义,你……你还配叫我大哥?”
  宓红脸上一热,赶紧装出一副泫然欲泣模样,含泪叫道:“宇文大哥,你千万莫要误会我腆颜事仇之举,是出于自愿。”
  宇文奇冷笑说道:“我知道,你大概是迫不得已,才暂时忍辱偷生,以等待机会,再杀死罗刹一龙,为你丈夫三绝神君,报仇雪恨。”
  宓红听出这是讥诮之语,却故意以假当真地,拭泪点头说道:“宇文大哥当真是明鉴昭昭,仿佛看穿了小妹脏腑。”
  宇文奇不等她再往下说,便笑了一笑说道:“你确实比你妹妹,高明一些。”
  宓红被宇文奇这一提醒,遂想起宓绿,微轩双眉,讶然问道:“我妹子呢?”
  宇文奇冷笑说道:“你还要再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姊妹已同事龙不凡,被他一箭双雕了吗?”
  宓红耳根一热,赧然说道:“常言道:在人屋檐下,怎敢不低头?我姊妹也是命运太苦,夫主早死,保护无人,才……才入仇敌之手。”
  好厉害的口才,宓红不仅为自己辩白,并把宇文奇讽刺一顿,暗指他对于老友遗孀,保护不力。
  宇文奇哈哈一笑,宓红又复拭去眼角泪痕,凄然说道:“但我妹子的运气,毕竟比我稍好,她居然寻得机会,逃出虎口,脱离了龙不凡的掌握。”
  宇文奇哼了一声,说道:“好一个脱离了龙不凡的掌握!你知不知道你妹子宓绿如今何在?”
  宓红觉得宇文奇话外有话,不禁心中一跳,急急问道:“大哥快说,我妹子如今何在?我……我能去见见她吗?”
  宇文奇阴森森地,点头笑道:“你要见她不难,只要照样闯进鬼门关,进入枉死城。”
  话犹未了,宓红便花容变色地,失声叫道:“宇文大哥你……你……你说些什么?难道你竟狠心辣手地,杀……杀了我的妹子?”
  宇文奇淡笑答道:“杀死你妹子宓绿之人,不是我,是那与你如今亲如夫妇的玉面神龙龙不凡。”
  宓红不肯相信地,摇了摇头,目注宇文奇,咬牙说道:“会有这等事儿?我……我不相信。”
  宇文奇冷笑说道:“你莫要不信,我把当时经过讲给你听,也好让你知道知道龙不凡小贼的狠心辣手。”
  说完,果然把宓绿惨死经过,向宓红讲了一遍,但却隐起宓绿想用毒弥勒法尊的独门暗器,化血归元弩,暗算自己之事。
  宓红听得妹子已遭惨死,顿时泪如雨下地,紧咬银牙,恨声叫道:“龙不凡,你好狠毒,我若不设法杀你,为夫君及胞妹报仇,宓红便誓不为人。”
  宇文奇心中暗喜,但两道目光,也格外森冷锐利地,注视宓红的一切动静。
  宓红银牙一挫,好似下了极大决心,向宇文奇叫道:“宇文大哥,我如今给你看件东西,以便使你知道罗刹教的重大机密。”
  宇文奇点头笑道:“好,我颇想看看这是一件什么东西?”
  宓红妙目之中,闪射出一种略现即隐的奇异精芒,探手入怀,取出一只三角形的扁扁铁匣。
  但铁匣才一取出,宓红便觉手中一震,已被宇文奇以一式奇快无比的摘星换斗手法,夺了过去。
  宓红脸色大变,宇文奇却翻覆摩挲着那只三角扁匣,含笑问道:“这匣中藏的是什么秘密?”
  宓红勉强摄住腔子中一颗腾腾乱跳的心儿,装得极为平静地,嫣然笑道:“这是罗刹教主坛天欲宫中,所有消息结构的秘密总图。”
  宇文奇暗叹宓红相当沉稳,并能把谎话编得极圆,像是煞有其事。
  他佯作相信地,哦了一声说道:“既是天欲宫结构秘图,委实太以重要,我非仔仔细细地,看上一番不可。”
  说完,便作出竟欲开启那中藏化血归元弩的扁匣之状。
  宓红见状,立即满面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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