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宇内三凶

 

2019-07-08 12:45:09   作者：诸葛青云   来源：诸葛青云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原来那金色小小皮囊，正是虎牙天王班三胜，盛放十三颗金虎牙的贴身之物，湘妃折扇则是象鼻天尊皮坚揣在怀内的另外兵刃。
　　这两样贴身藏放的要紧东西，业已到了时大千的手内，自己尚毫无所知地，要求对方表演神偷手段，岂不太以惭愧？
　　从另一方面看来，这位妙手书生的神偷绝技，确太可怕，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妙变无迹地步。
　　班三胜、皮坚二人，正自惊得发呆，愧得发窘之际，宇文奇已先取过那只金色小小皮囊，递向班三胜道：“班天王请看上一看，这只金色小小皮囊，是否你藏在怀中之物？”
　　班三胜不必开视，仅从分量之上，便知道囊内十三枚金虎牙，半枚不少。遂赧然叹道：“时兄的神偷绝技，委实令班三胜心服口服，五体投地，你……你是何时？及怎样下手？竟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我这金色皮囊，盗走的呢？”
　　时大千失笑说道：“班天王请多多体谅，恕我暂时不能答复你所提的问题，因为这是我的行业秘密。”
　　宇文奇又从时大千手中，取得湘妃竹折扇，递向象鼻天尊皮坚，扬眉笑道：“皮天尊，你也检查检查这柄湘妃竹折扇，是否你怀中所藏的称手兵刃？”
　　皮坚展开扇儿，见一面画了幅泼墨荷花，一面写的是采莲曲，正是自己银象鼻以外的第二备用兵刃。
　　宇宙双凶相顾愕然，宇文奇哈哈笑道：“班天王，皮天尊，我说如何，妙手书生时大千兄，只不过小施手段，你们便吃了亏吧？”
　　皮坚又惊又羞之下，竟欲以宇文奇来解嘲，双眉一挑，厉声叫道：“宇文老兄，你不要只会敲边鼓，不敢打正锣，我和班大哥，承认在时兄的盖代妙手之下，栽了跟头，吃了暗亏，但若换了你……”
　　宇文奇含笑叫道：“不要换我，若是换我表演，你们便吃亏更大。”
　　皮坚怒道：“宇文老儿为何信口胡吹，难道你能比时大千兄，更为高明？”
　　宇文奇点头笑道：“当然是我比他高明，也是我比他厉害，才会使你们吃亏得更大一点。”
　　皮坚哼了一声，满面不屑神色。
　　宇文奇笑道：“皮天尊是否不信？这样明显理由，你会想不通吗？”
　　皮坚见他说得煞有介事，不禁皱眉问道：“什么明显理由？”
　　宇文奇应声答道：“以姓名来说，我叫宇文奇，他叫时大千，以外号来说，我叫什么？皮天尊忘掉了吗？”
　　皮坚朗声说道：“那有忘记之理？你叫无相追魂，他叫妙手书生。”
　　宇文奇笑嘻嘻地，轩眉说道：“根据你适才所提观点，武林人物的外号，多半就是其有专长？”
　　班三胜一旁笑道：“你莫非不同意这种说法？”
　　宇文奇连连点头，怪笑叫道：“同意，同意，我完全同意，根据这种说法，时兄妙手书生的专长，可以说是要钱，我这无相追魂的专长，可以说是要命。”
　　班三胜哼了一声，冷冷问道：“要命？你能要谁的命？”
　　宇文奇以一种充满自信的语音，徐徐答道：“我想要谁的命，就能要谁的命，包含整个江湖中的武林人物在内。”
　　皮坚一阵纵声狂笑说道：“宇文老儿，你真吹得太离谱了，你且要我和我班大哥的两条命儿试试。”
　　宇文奇微笑说道：“你们两位虽然身为罗刹教护法，各怀绝世神功，但到了我宇文奇手下，照样也会糊里糊涂，懵然无觉地死去。否则，我又怎配得起‘无相追魂’四字？”
　　这番话儿，着实讲得太狂，不单使班三胜、皮坚二人，认为信口胡吹，迹近调侃，连那妙手书生时大千，听得也自一面替他担心，一面几乎失笑。
　　时大千几乎失笑的是，认为这位无相追魂宇文奇的吹嘘本领，居然能与说大话的专家双口苏秦车大空，互相仿佛，甚至于有过之而无不及。
　　替他担心的则是大话好说，真章难见，班三胜、皮坚等宇宙双凶，在气恼之下，定会苦逼宇文奇施展他无相追魂手段，宇文奇却……
　　时大千的心念未毕，已见宇文奇目中闪射出去两道特殊光芒，在班三胜、皮坚等宇宙双凶身上，来回一扫，提气朗声叫道：“班天王，皮天尊，请你们各自运气行功，察看‘丹田’、‘血海’之间的气血运行，有无滞塞之状？”
　　班三胜、皮坚起初还以为宇文奇是虚声恫吓，但等互相运气行功之后，立时双双脸色大变。
　　原来，宇文奇所说不差，在自己的丹田、血海之间，竟不知何来地，隐伏了一种奇异毒力。
　　这种毒力，若能化去，自然无足为虑，但万一是甚独门剧毒，非用专门解药，无法奏效之际，则两条性命，便等于被宇文奇握在掌心之内。
　　班三胜略一思忖，恍然叫道：“宇文奇，你好卑鄙的心肠，好狠毒的手段……”
　　宇文奇接口笑道：“班天王太谦，先论心肠卑鄙，谁卑鄙得过贵教教主？若论手段狠毒，谁又狠毒得过贵教中那毒心人屠呼延相？及毒弥勒法尊等乾坤二毒？”
　　皮坚咬牙问道：“你是把毒物涂在那金色小小皮囊，和湘妃折扇之上？”
　　宇文奇毫不否认地，点头答道：“我认为这样做法，会使你们毫不起疑地，中毒上当，也正是合于我外号无相追魂的绝妙手段。”
　　时大千呀了一声，看着宇文奇，惊赞叫道：“宇文兄，你……你……你好干净，好敏捷的手脚，竟于才一转身之间……”
　　宇文奇笑道：“时兄莫加谬赞，我之所以挖空心思，毒倒这宇宙双凶，无非想找道护身符，使我们仗以安然进出天欲宫，无虞重大陨越。”
　　时大千微笑问道：“宇文兄不打算给他们解药了吗？”
　　宇文奇道：“解药多半要给，但最快也要等到我们进入天欲宫，看看罗刹教主江夫人，究竟对我们怎样接待再定。”
　　班三胜、皮坚均气得眉腾煞气，目射凶芒，但又苦于自知体内毒质，相当厉害，在未有妥当疗治手段之前，不敢对宇文奇采取刺激手段。
　　静待宇文奇话完，班三胜强自按纳住焦急心情，向他微微一笑，哂然说道：“宇文老儿，你说得称心如意，认为有了保障，如今可敢随我们同去天欲宫了吗？”
　　宇文奇笑道：“班天王，你莫要将那区区罗刹教的天欲宫，看得宛如虎穴龙潭，纵令没有你们这宇宙二凶，充作护身符，我还不是照样打算去走上一走。”
　　虎牙天王班三胜，象鼻天尊皮坚，不再与宇文奇多言，也未把身中奇毒之事，放在心上。
　　因为他们觉得名满天下的毒心人屠呼延相，毒弥勒法尊，均在天欲宫中，只消这两位之内，任何一位，略施手段，必可立解毒力，然后再和宇文奇清算总帐。
　　他们有所仗恃，故而心中虽甚愤怒，却还不太焦急，一路之间，也对于妙手书生时大千，不太冷落，只是未怎理会那位无相追魂宇文奇而已。
　　宇文奇也毫不在意，一路上指点湖光山色，谈笑风生，与时大千顾盼自若，根本就未对班三胜、皮坚二人的恨恨之色，加以重视。
　　眼看已近洞宫山，时大千以蚁语传音功力，向宇文奇悄悄叫道：“宇文兄，你要小心，这一虎一象，目中时露凶光，好像对你业已恨之入骨，颇欲得而甘心的呢！”
　　宇文奇也以蚁语传声，含笑答道：“时兄放心，不必为我担忧。这一虎一象，业已成为我们的护身符，哪怕他出甚花样，反上天去。”
　　宇文奇语音才了，时大千便略一摇头，仍以传音密语，向他耳边说道：“常言道：强中更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宇文兄对班三胜、皮坚，所施剧毒，难道连呼延相、法尊等两个以毒成名的老魔头，也当真解不了吗？”
　　宇文奇嘴皮微动，密语笑道：“时兄，你应该知道，俗语有云：尺有所长，丈有所短，呼延相老儿与法尊秃贼的毒名虽高，但若想解去我所施独门剧毒，却等于镜中看花，水中捞月，无非是痴人说梦而已。”
　　时大千见他如此自负，也就未便多言，但心中仍自毫未懈怠地，时时提高警觉。
　　眼前已入洞宫山境，并走进了一条路径极为曲折的阴幽山谷之内。
　　宇文奇目光一扫，看了看四外形势，向虎牙天王班三胜，含笑道：“班天王，这条山谷，不仅幽阴异常，路径并曲折无比，看来真有点像是贵教主坛天欲宫所在的百盘谷呢？”
　　班三胜冷冷答道：“什么叫看来颇像百盘谷，此处已近本教总坛，再经过十来转折，便到天欲宫了。”
　　宇文奇闻言，双眉微剔，喉中低低咦了一声。
　　象鼻天尊皮坚，向宇文奇白了一眼，冷笑问道：“宇文老儿，你满脸诧异神色则甚？难道还不相信这就是天盘谷吗？”
　　宇文奇哈哈笑道：“闻得武林人言，罗刹教主坛天欲宫，无殊人间鬼域……”
　　话方至此，虎牙天王班三胜，便一龇虎牙，接口沉声说道：“胡说，不是人间鬼域，本教主坛天欲宫，风光优美，乐趣无边，乃是人间仙境。”
　　宇文奇失笑说道：“鬼域也好，仙境也好，反正这百盘谷既是罗刹教主坛所在，理应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威风凛凛地，杀气腾腾才对。”
　　皮坚叫道：“宇文老儿，你莫非嫌这百盘谷中，毫无埋伏，过于平静？”
　　宇文奇摇头笑道：“不是嫌，是怪，我觉得贵教教主江夫人，未必有这等毫不设防的胸襟气度？”
　　班三胜眉梢微扬，发出一阵嘿嘿冷笑，说道：“宇文老儿，你不要得了便宜，还想卖乖，这是由于你们与我弟兄同行，才可在百盘谷中，逍遥漫步。”
　　宇文奇看了班三胜一眼，目闪神光，扬眉问道：“若是没有班天王与皮天尊相陪，而由我和时大千兄，自己走呢？”
　　班三胜先向时大千略一抱拳，然后怪笑说道：“时兄请莫见怪，若无本教人士，加以接引，这百盘谷恐……恐怕不是能任人轻易通行之地。”
　　时大千目中异芒微闪，方待答话，宇文奇却已猜透他心意地，先自怪笑说道：“班天王，妙手书生时大千兄，位列驼、瘸、偷、骗四怪之一，名头不小，如此嘉宾，不速远来，你是否应该先向贵教教主江夫人，通报一下？”
　　班三胜点了点头，目注秦彪叫道：“秦香主。”
　　秦彪躬身答道：“属下在，班护法有何法谕？”
　　班三胜道：“秦香主先去天欲宫中，通报教主，就说……”
　　话犹未了，宇文奇接口笑道：“班天王，待客宜敬，你何须派遣手下通报，就烦你与皮天尊亲自先回天欲宫，不可以吗？”
　　班三胜目中厉芒如电地，冷注宇文奇道：“宇文老儿，你敢让我和我皮二弟，先回天欲宫去？”
　　宇文奇一阵狂笑，以一种傲然神色，轩眉答道：“慢说区区一座天欲宫，就是上穷碧落下黄泉的灵霄宝殿，和阎罗地狱，也未必看在我宇文奇的眼内。”
　　班三胜牙关一咬，点头说道：“好，你们请慢慢行来，班三胜、皮坚先去通报教主，在天欲宫中，恭候光降。”
　　说完，向时大千略一施礼，便与皮坚率领手下那六名壮汉，当先驰去。
　　时大千目送对方去后，向宇文奇含笑问道：“宇文兄，你把这两个凶魔，先行赶回天欲宫去，是何用意？”
　　宇文奇微笑答道：“我有两种用意。第一种是想见识见识这百盘谷中，究竟有些什么厉害埋伏？作为他日再来的经验资料。”
　　时大千点头笑道：“这真叫英雄之见略同，小弟也颇有此意。”
　　宇文奇继续笑道：“第二种用意则是希望那罗刹教主江夫人，对我们予以特殊礼敬。”
　　时大千不懂宇文奇言外之意地，皱眉问道：“宇文兄此话之意……”
　　宇文奇不等时大千发话，便自怪笑叫道：“时兄，我先问你，虎牙天王班三胜，象鼻天尊皮坚等两个凶魔，回到天欲宫中，以何事为第一急务？”
　　时大千略一寻思，微笑答道：“应该是先找毒心人屠呼延相，或毒弥勒法尊，替他们祛除所中剧毒。”
　　宇文奇点头笑道：“对了，一定如此。但若呼延相老儿，与法尊贼秃，竟宣称奇毒难祛，解铃必须系铃人时，则不论是罗刹教主江夫人，抑或班、皮两个凶魔，大概都不得不对我们另眼相看，捏着鼻子地，予以特殊礼教。”
　　时大千哦了一声，目注宇文奇含笑说道：“宇文兄倒真有信心？”
　　宇文奇目中精芒一闪，谲笑说道：“没有三分三，谁敢上梁山。又道是：不是猛龙不过江，时兄不妨拭目以观，看我是否能把呼延相老儿，和法尊贼秃等乾坤二毒毒倒？”
　　时大千被宇文奇这几句话儿，勾得豪情勃发地，扬眉狂笑说道：“好，小弟与宇文兄，在未进天欲宫前，且各立一个誓愿。”
　　宇文奇问道：“时兄要立甚誓愿？”
　　时大千微笑答道：“宇文兑要毒倒乾坤二毒，小弟要偷尽天欲宫中的知名之人。”
　　宇文奇拊掌赞道：“有趣，有趣，时兄与小弟这两个心愿，均是非常有趣的奇妙设想。”
　　时大千步下忽停，伸手指着前方，眉头微蹙地，苦笑说道：“宇文兄，有趣是在以后，眼前却变成有难题了。”
　　宇文奇起初不明白时大千所说的难题何在？但略一注目之下，也就恍然大悟。
　　原来前面转过峰脚以后，有三条道路，有三条道路，宽窄一致地，如叉分别，路口又无标志，令人不知道哪条路儿，才是通往天欲宫的正道？
　　宇文含笑问道：“时兄，你所谓难题，是否指这三叉道路而言？”
　　时大千点头答道：“罗刹教若是设岗设哨，有甚埋伏，根本不会看在你我眼内，但这区区三条岔路，却令人颇费神思，不知究竟应该选择哪条路呢？”
　　宇文奇笑道：“这虽然是桩难题，却非加解决不可，否则，虎牙天王班三胜，与象鼻天尊皮坚等两个凶魔，必会讥笑我们，在无人接引之下，连路都不会走了。”
　　时大千扬眉说道：“当然，我们纵遇任何难题，也绝无退缩之理。问题只在如何选择？宇文兄认为应该奔左？奔右？抑或直奔中央？”
　　宇文奇方待表示意见，但眼珠一转之下，却向时大千微笑叫道：“时兄不必客气，小弟愿意先听听你的高见。”
　　时大千未作深思率然说道：“大丈夫不偏不倚，我们给它来个三条大路走当中吧，宇文兄意下如何？”
　　宇文奇笑道：“在通常情形之下，我不反对时兄所主张的采取中庸之道，但如今是在非常情况之下，似乎要略加变通。”
　　时大千听至此处，接口问道：“宇文兄认为应该怎样加以变通？”
　　宇文奇含笑说道：“小弟认为以罗刹教所行所为，以及教主江夫人的胸襟气度而论，似乎不会把天欲宫建在中路之上。”
　　这番话儿，说得相当委婉，蕴含了相当高明的言语技巧。
　　因为宇文奇并未直接宣布意见他只是旁敲侧击地，对时大千加以提示，使这位妙手书生的自尊心，不受打击。
　　时大千一点就透地，恍然说道：“我明白了，罗刹教是左道旁门，他们的主坛天欲宫，定是建筑在左边岔路之上。”
　　宇文奇笑了一笑，未置可否。
　　时大千诧道：“宇文兄笑些什么？难道罗刹教还不是左道旁门？”
　　宇文奇不等他再往下讲，便自微笑接道：“时兄不妨往深处再想上一想，世上有几个左道旁门人物，肯坦然无隐地，以左道旁门自认？”
　　时大千闻言微怔，跟着便赧然一笑，毫不犹疑地，闪身举步，走向右侧岔路。
　　宇文奇忙自随行，并陪笑叫道：“时兄，小弟虽妄作如此推测，却恐是自作聪明，害得时兄随我大走冤枉路呢？”
　　时大千起初闻声不响，在走了一段路儿以后，方表示佩服地，失声叹道：“宇文兄真够高明，仿佛洞见罗刹教脏腑肺肝，你看这当前形势，我们定是走对路了。”
　　宇文奇笑道：“时兄何以见得？”
　　时大千道：“如今道路曲折，并在盘绕迂回之中，暗含阵势，似有颠倒阴阳，迷踪五行之妙？若非通向天欲宫正路，对方何必煞费苦心地，大作如此布置？”
　　宇文奇知道时大千已有惭意，遂故意送给他一个挽回颜面机会，呀了一声，佯惊说道：“关于阵势一道，小弟完全外行……”
　　时大千一挑双眉，目闪神光叫道：“宇文兄放心，小弟对于阴阳生克，五行八卦之学，向所深研。”
　　话方至此，突然顿口不语，只把两道眼神，炯炯不移地，盯住宇文奇的脸上。
　　宇文奇倒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起来，咦了一声，愕然问道：“时兄，你……你这样看我则甚？”
　　时大千深蹙眉峰，摇头说道：“宇文兄，你……你委实太高明，但也太深沉了。”
　　宇文奇笑道：“时兄何出此言？”
　　时大千答非所问地，长叹一声说道：“小弟除了得号神偷之外，对于‘智计’二字，也颇自负，但到了宇文兄面前，我怎么突然笨拙得像个傻蛋了呢？”
　　宇文奇忍悛不禁地，失笑说道：“时兄，我想不出你为何突然如此捧我，莫非你也打算把我作为对象，先捧得我糊里糊涂，飘飘栩栩，如坠云山雾沼，然后再大大偷我一票？”
　　时大千苦笑叫道：“宇文兄莫要诙谐，小弟是肺腑之言。”
　　宇文奇道：“时兄，你好端端地，为何起了如此自卑自谦之念？”
　　时大千叹道：“这不是自卑，也不是自谦，这是自觉。宇文兄分明恐我下不来台，才故意诿称不通阵法，我竟立即狂妄起来，岂非显得宇文兄的过分深沉，和小弟的过分浅薄。”
　　宇文奇心中暗佩这位妙手书生时大千，果然反应极快，不同流俗，但表面上却不加否认地，连摇双手说道：“时兄太多心了，小弟委实……”
　　时大千脸上微显不悦神色地，截断宇文奇话头，一轩双眉，扬声叫道：“宇文兄，小弟已然佩服高明，披肝沥胆，你若再复矫情，便成虚伪，殊非交友之道。”
　　宇文奇听他这样说法，只好含笑说道：“时兄既然如此谦抑，小弟也不再多加解释。但对于通行阵法一事，仍请时兄主持，方免有所陨越。”
　　时大千点头笑道：“常言道：当仁不让。小弟且权为带路，等我走不通时，或难参奥妙之际，再请宇文兄赐予高明指教。”
　　说完，儒衫飘处，举步当先，在那左盘右弯，曲折迂回的繁复路径之中，为宇文奇开道前进。
　　宇文奇冷眼旁观，知道妙手书生时大千，对于阴阳生克，五行变化之道，果极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