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炼魂台前五马分尸
 
2019-07-08 13:20:46   作者:诸葛青云   来源:诸葛青云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时大千未曾体会出宇文奇的话意,诧然问道:“什么叫尽忠职守?”
  宇文奇笑道:“就是在万一发现有敌人踪迹,务必出手立功,或擒或毙。”
  时大千吃了一惊问道:“这种尽忠职守之策,虽可示信于罗刹教群凶,但万一……”
  宇文奇猜出时大各的顾虑之意,微微一笑,截断了他的话头,接口说道:“时兄是否顾虑万一司空老弟等前来,会被我们这种尽忠职守之举,有所误伤?”
  时大千点头说道:“这种顾虑,可能性虽不甚大,但我们却不得不有这种顾虑。”
  宇文奇摇头说道:“时兄错了,我们不是不得不有,而是不必有这种顾虑。”
  时大千弄不懂宇文奇的意旨所在,诧声问道:“宇文兄此话怎讲?”
  宇文奇笑道:“一来,我认为呼延相、龙不凡等,为了顾全自己颜面,必将于教主江夫人,明日肃奸之前,先对教中各人,作一忠贞试探,以备向江夫人提供资料。”
  时大千皱眉说道:“他们有什么手段,能于一夜之间,便试探出四大护法的忠贞程度?”
  宇文奇含笑说道:“时兄难道忘了呼延相所作安排,他把四大护法,派往东南西北,各守一方之举,必然含有深意。”
  时大千瞿然有悟地,呀了一声道:“我明白了,呼延相与龙不凡等,可能会派遣心腹手下,从我们所负责巡察的方位之上,伪装敌人侵人,以试探我们态度。”
  宇文奇点头笑道:“对了,我便为此故,才主张今夜务须大表忠贞,见敌就杀,否则明日江夫人的肃奸一关,恐怕不易过呢!”
  时大千略一踌躇,目注宇文奇道:“宇文兄此计虽好……”
  宇文奇伸出两根手指,接口笑道:“二来,我适才在炼魂台下,已向司空老弟嘱咐,叫他暂勿妄动,三日后,我自当安排机会,彼此倾谈一切。”
  时大千喜道:“宇文兄曾向司空老弟,作此嘱咐吗?真是足见深心,高明已极。”
  宇文奇得意笑道:“时兄请想,龙飞天已死,方家琪姑娘大仇得报,司空远老弟又经我传音密嘱,他们哪里还会今夜再度涉险来此。我们今夜若是发现敌踪,尽管放手施为,杀它一个痛快,包那呼延相、龙不凡等,为之弄巧成拙,哭笑不得。”
  时大千完全被宇文奇说服,深以为然地,连连颔首道:“宇文兄此计极妙,如今红日衔山,夕阳即坠,我们且分头各守岗位,尽忠职守去吧!”
  宇文奇笑道:“好,我们委实不宜在此秘议太久,以免引起呼延相、龙不凡那两只老小狐狸疑窦。”
  时大千表示佩服地,向宇文奇一翘拇指赞道:“宇文兄,虽然龙不凡凶如厉鬼,呼延相狡若天狐,但一遇上你这位比鬼更厉,比狐更狡的无相追魂,也变得庸庸碌碌,一无足奇的了。”
  宇文奇听得好不窝心地,哈哈一笑说:“时兄,你这‘比鬼更厉,比狐更狡’八字,到底是捧我?还是骂我?”
  说笑声中,两人走出所居静室,在余霞散绮,夜色初笼之下,分头尽忠职守地,担任巡察工作。
  根据方才呼延相的分派,宇文奇是负责巡查南方,他遂向时大千略打招呼,独自向南走去。
  他虽入教不久,但教中弟子,多半业已认识这位新任护法,故而宇文奇所过之处,一切明桩暗卡,都向他恭敬为礼。
  宇文奇留心细看,发现罗刹教在警戒方面,确已加强甚多,真所谓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但这种情况,是指天欲宫周围而言,到了远处,自然便岗哨稍少。
  宇文奇知道,即令呼延相等,有甚试探安排,也不会在人多之处发动。
  故而他并不在近处逗留,只装出一副认真姿态,一路巡查地,走向南方远处。
  宇文奇因须彻夜巡查,遂未疾驰,只是缓缓走去。
  等到走入百盘谷的群山乱峰之中,业已夜色深深,苍茫一片。
  宇文奇见眼前形势,颇为险要,遂纵上一座较高峰头,瞩目扫视四外。
  起初无甚异状,但片刻以后,忽见东南方一片小林之中,似有白影一闪。
  夜行人穿着白色衣,原属大忌,故而若非身怀绝顶武功之辈,绝不如此。
  宇文奇心中一动,赶紧施展绝世轻功,扑向小林而去。
  他一面疾驰,一面却把两道目光,盯紧小林,观察对方动静。
  小林范围不大,宇文奇可以一目了然地,看清全盘景况,知道那白衣人,尚在林中,未曾离去。
  距尚数丈,他便微凝真气,发话问道:“林内何人?请出答话。”
  林内果然一声轻笑,缓缓走出一个人来。
  这人也是身穿宽大白衣,脸戴金色面具,与日间炼魂台前的司空远,炼魂台后的方家琪,完全同样装束。
  宇文奇虽在意识之中,认为这白衣金面人,可能是罗刹教主的心腹人物所扮,颇想立下杀手,但又恐万一有误,铸成大错。
  略一权衡,他仍采稳重处置,暗以蚁语传声功力,向那白衣人问道:“你是方姑娘?抑或司空老弟?”
  宇文奇这种措置,相当高明稳妥。
  因为蚁语传声是出宇文奇之口,入白衣金面人之耳,第三人无法听见。
  假如这白衣金面人,是司空远或方家琪,自然毫无问题。
  假如这白衣金面人,不是司空远或方家琪,宇文奇便立即杀之灭口,也不虞自己传音相询之事,有所泄漏。
  故而,宇文奇口中暗运蚁语传声,向那白衣金面人发问,右掌已凝足内家气劲,左掌也扣了一把无相飞芒在手。
  那白衣金面人听了宇文奇的耳畔传音,并未答话,只是怔了一怔。
  宇文奇何等机警,就在对方怔了一怔的神情变化之上,业已断定这白衣金面人,是个乔装货色。
  他一声冷笑,动作如电地,先扬左手,洒出一片无相飞芒,把那白衣金面人的全身罩住。
  然后再扬右掌,凝聚摧心裂腑的阴毒玄功,悄悄当胸一按。
  可怜那白衣金面人作梦也未想到宇文奇发难这快,并如此心狠手黑。
  一把无相飞芒,已使他受伤颇重,再加上千钧暗劲,当胸压来,只勉强哼出半声,便五脏齐崩,尸飞四步以外。
  宇文奇抢步上前,一把扯下他的金色面具。
  果然此人既非仙姿秀骨的方家琪,又非英俊挺拔的司空远,却是一名凶狞大汉。
  宇文奇呆然一笑,知道自己所料不差,遂随手又把金色面具,替那已死大汉戴好。
  他颇为得意地,刚刚站起身形,忽然听得有人抚掌笑道:“杀得好,杀得好。”
  宇文奇愕然一惊,抬头循声看去,只见悄壁半腰的一盘藤蔓之上,盘膝坐着一人。
  这人又是白衣金面,与已死那人同样打扮。
  宇文奇有点惭赧,知道自己全神贯注林内白衣金面人,竟忽略了另有一位金面白衣人在侧。
  这第二位白衣金面人,坐在细细藤蔓之上,身形毫未下沉,显系一流高手。
  此人身份,是敌是友?相当难于推测,但绝非司空远、方家琪二人,却可断言。
  宇文奇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抱拳叫道:“尊驾何人?是你下壁答话,还是要我上壁?”
  壁上白衣金面人,哈哈一笑,接口说道:“由我下来好了,但请宇文护法,莫动凶心。因为你若又想杀我,却绝不会像杀死林内蠢猪那般容易。”
  一句“宇文护法”,把宇文奇叫得全身一震。
  从称呼之上听来,这第二位白衣金面人,可能也是罗刹教主心腹?
  那白衣金面人于语音了后,飘身下降,十来丈距离,一泻而落,点尘不惊,端的轻灵美妙已极。
  宇文奇暗惊此人功力,竟能与自己仿佛。遂语含双关地,抱拳笑道:“尊驾请明示身份,免得宇文奇有所误会。”
  这白衣金面人,倒颇为大方,点头说道:“好,我就以本来面目求教,希望宇文兄也要开诚相见,答复我的几项问题。”
  一面说话,一面果把脸上所戴的金色面具揭去。
  面具一揭,宇文奇大感意外,退了两步。
  原来此人竟是与妙手书生时大千齐名的双口苏秦车大空。
  宇文奇起初一惊,但旋又颇觉得意。
  因为自己曾猜想司空远等,身后定有大援,可能是郭石、罗九公、车大空等人,如今果然证实自己所料,极为正确。
  宇文奇见双口苏秦车大空现出本来面目,便自一抱双拳,含笑问道:“车兄有何事见教?”
  车大空目注宇文奇,神光炯炯,正色问道:“宇文兄,你为何突然投入罗刹教,充任护法?”
  宇文奇向四外看了一眼,再略为倾耳,确定无人在侧,方自低声笑道:“那时因司空远老弟,身陷观音十八洞中,吉凶未判,我又巧遇妙手书生时大千兄,遂密为计议,双双投入罗刹教,企图从根本上加以颠覆。”
  车大空点头说道:“此计当然绝佳,只怕罗刹教一干凶人,对你们不会完全信任?”
  宇文奇苦笑说道:“我先杀虎牙天王班三胜,后投罗刹教,用意便在一来表现能力,谋取群凶尊重,二来也减少对方疑虑。因为若是有意诈降,哪里有先结仇恨之理?”
  车大空笑了一笑,点头扬眉说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们当真是因身中呼延相所施奇毒,无可奈何地,投入罗刹教呢!”
  宇文奇苦笑说道:“谁知一片心机,完全白费,为了炼魂台之事,弄假成真,断送了位毒手煞神龙飞天,罗刹群凶,便仍对我和时兄,存有相当猜忌。”
  车大空道:“这是难免之事,换了任何人也会怀疑炼魂台弄假成真一举,是你故意帮助方家琪姑娘,报仇雪恨。”
  宇文奇笑道:“不要紧,我已把此事责任,推到呼延相、龙不凡二人身上,纵然江夫人明日提前出关,亲自肃奸,她最多也只会对我怀疑,不会抓住我的叛教真凭实据。”
  车大空指着林内那位冒牌白衣金面人的尸体,扬眉笑道:“这难道不算证据?”
  宇文奇笑道:“这叫反证据,又叫各斗心机。罗刹凶人既叫他身穿宽大白衣,脸戴金色面具,我就立杀不贷,岂不足以显示出我对罗刹的忠诚态度?”
  车大空又复戴上他金色面具,含笑说道:“如今小弟也是金面白衣,宇文兄要杀我吗?”
  宇文奇失笑答道:“车兄说哪里话来?小弟对你怎敢得罪。再说双口苏秦功力绝世,比我高明太多,就算我想杀你,又能杀得了吗?”
  车大空道:“还有一桩疑点,务请宇文兄给我开诚答复。”
  宇文奇笑道:“车兄有何问题,尽管提出,难道我还会对你有什么虚伪不实之处?”
  车大空缓缓说道:“我总觉得那位毒心人屠呼延相,与宇文兄之间,有点什么异乎异常的特别关系?”
  宇文奇眉头一皱,反向车大空问道:“车兄,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车大空正待答话,忽然听得有极低微的脚步声息,远远掩来,停留在一堆嵯峨乱石之后。
  这声息极为轻巧,武功火候稍差之人,根本无法听见。
  但车大空的武学修为,与宇文奇差不许多,他既有所闻,宇文奇自然也立有所觉。
  宇文奇心中明白,这悄悄掩来,藏在石后之人,纵非呼延相、龙不凡,也定是罗刹教主江夫人的心腹党羽。
  故而他立时一剔双眉,向那业已戴好面具的双口苏秦车大空,厉声喝道:“尊驾鬼鬼祟祟,侵入本教总坛范围,又不肯报出姓名,只好替我拿命来吧!”
  语音才了,一招寒雨连江,向车大空猛烈攻去。
  车大空知道宇文奇这等作法,是向罗刹群凶,去疑示信,遂一面飘身后退,闪避来势,一面暗以择人专注的蚁语传声说道:“宇文兄,监视你的罗刹凶人既来,我们就唱出戏吧!你可以打我一掌,明日肃奸会上,容易对江夫人有所交代。”
  宇文奇一面挥掌连攻,幻起漫天掌影,一面也以蚁语传声,向车大空耳边,悄悄叫道:“车兄此计虽佳,但你不能败得太以明显,只能觅一适当机会,卖个破绽给我,就马上脱身走出。否则万一露出破绽,会弄巧成拙的呢!”
  车大空于与宇文奇打得花团锦簇之间,传音笑道:“宇文兄放心,单口苏秦可以游说六国,我这双口苏秦,难道连一个罗刹凶人,都骗不了?宇文兄请注意,我是在第五十招上,卖你一个破绽,让你从背后打我一掌。”
  宇文奇点了点头,暗计如今双方已拆十招,再有四十招时,好戏便将上演。
  两位武林奇客,为防机密外泄,于互通默契之后,便即不再多言,只是尽力相搏。
  虽是一场假斗,但因做得逼真,双方功力又高,均是绝顶好手,故仍斗得石走沙飞,龙腾虎跃。
  远远藏在嵯峨乱石以后之人,也默然观战,绝未再传出半丝声息。
  到了第五十回合之际,车大空乘着宇文奇一掌攻来,佯知匆忙闪避,身法略乱,把整个后背,卖给对手。
  宇文奇狂笑一声,剔眉怒目叫道:“尊驾还想逃吗?你且尝尝我这无相追魂掌力,是甚滋味?”
  随着话声,欺身探臂,蓬的一掌,实实在在地,印在车大空后背近脊心处。
  车大空顺着宇文奇的掌劲,一式六龙御风,便纵出五六丈外,电疾驰去。
  谁知他才纵出丈许,便低低哼了一声,在半空中颓然坠地。
  车大空刚一仆倒,嵯峨乱石以后,便有人抚掌赞道:“宇文护法,你这无相追魂掌力,果极神奇凌厉,对方分明也具上乘身手,竟告无法禁受。”
  宇文奇一听语音,知是龙不凡,遂朗声问道:“是龙老弟吗?你何时来此?呼延首席护法也来了吗?”
  龙不凡从石后走出,含笑答道:“我刚到,但来得凑巧,恰好看见宇文护法大展神威,一掌殪敌……”
  语音略顿,边自走向车大空身旁,边自继续笑道:“呼延首席护法是陪同我师傅,巡查各处,可能也会前来此地。”
  宇文奇心内一惊,向龙不凡叫道“龙老弟,教主怎么业已出关?她不是要等明日才……”
  龙不凡俯下身去,伸手揭那车大空所戴金色面具,口中并笑声接道:“我师傅因对方忒以猖狂,极为震怒,特意于今夜便出关亲自巡查,看看有无大胆之人,再复前来搅闹。”
  说至此处,左方小峰头上,突然有人发出一阵哈哈狂笑。
  龙不凡停止揭取车大空金色面具之举,与宇文奇双双循声注目,诧然看去。
  左方小峰头上,赫然出现两人,一个是毒心人屠呼延相,另一个则是约莫四十一二的美貌黑衣妇人。
  宇文奇昔年见过天慈仙子一面,故而看出这黑衣妇人,虽已徐娘渐老,无复当日风姿,但眼角眉梢之间,仍可依稀相识。
  他一抱双拳,仰头注视峰上二人,含笑叫道:“属下宇文奇,参见教主,及呼延首席护法……”
  语音未了,罗刹教主江夫人黑衣微飘,恍疑绝世飞仙般,与呼延相一同纵身飞落。
  宇文奇等他们双双落地,又自笑道:“日间我误献拙计,反而断送龙堂主性命,委实惭惶万分,幸喜今夜机缘巧合,得立微功,或可稍赎罪愆……”
  呼延相笑道:“日间来了两个白衣金面人,宇文兄却于夜间杀了两个白衣金面人,真乃奇功盖世。但不知有否留一活口,以便审讯他们的身份来历。”
  宇文奇向这位毒心人屠,看了一眼,扬眉笑道:“要知道他们的来历不难,我们且把金色面具揭去,不就知道了吗?”
  话完,先把林中白衣尸体拖出,伸手揭去面具,使那凶狞大汉,露出形相。
  龙不凡目光一注,似颇吃惊叫道:“奇怪,这……这白衣金面人,竟,竟是本教香主查鸣?”
  呼延相微微一笑,向江夫人抱拳笑道:“教主毕竟高明,一闻龙老弟禀报,便知定有内奸,如今果然被宇文护法,除掉一个。”
  这时,龙不凡又把另一具白衣金面人的面具揭掉,哎呀一声,失惊叫道:“恩师与呼延护法快看,这白衣金面人,不是威震乾坤,名列四怪之一的双口苏秦车大空吗?”
  江夫人闻言之下,也是一惊,与呼延相双双近前,看出死者果是双口苏秦车大空。但七窍间毫未溢血,死相安祥已极,仿佛是在睡熟模样。
  呼延相目闪奇光,侧顾宇文奇道:“宇文兄,你竟杀了四怪之一,这场功劳,真太大了。”
  宇文奇方在谦逊,江夫人忽向龙不凡叫道:“凡儿,对方花样太多,你且仔细察看一下,这双口苏秦车大空,是真死?抑或假死?”
  龙不凡躬身领命,向车大空尸体之上,翻翻眼皮,诊诊脉息,一阵狂笑说道:“恩师放心,这车大空瞳孔已散,六脉已绝,确实真告死去。但宇文护法的手法太高,竟不知怎样能使这绝代好手,一掌毙命?”
  江夫人目注宇文奇,含笑叫道:“宇文护法,我生平作事,务必作得彻底,这车大空虽是真死,仍请你再复补上一掌如何?”
  宇文奇暗惊江夫人太以厉害,简直由天慈仙子,变成了天恶仙子。
  一面吃惊,一面躬身答道:“属下敬遵教主令谕。”
  话完,掌举,便待向车大空尸身之上,狠狠拍落。
  蓦然间,右侧峭壁顶端,突起龙吟,有人厉声叱道:“大胆宇文奇,还不替我住手。”
  江夫人也摆手止住宇文奇,循声向右侧峭壁顶端看去。
  这片峭壁,离此稍远,约在十数丈外。
  壁间,有两条白衣人影,电泻而落。
  江夫人看得眉头一皱,知道这两个白衣人的武学修为,竟能与自己仿佛。
  转眼间,人到面前,也是身穿宽大白衣,脸戴金色面具。
  江夫人从目中射出两道冷电似的炯炯神光,向两名白衣金面人,略一注视,便对左面那位,含笑问道:“今夜何幸,竟有武林贵客,宠降荒山。假如江少苹眼力不差,尊驾应该是昔日与我并称武林七仙的东海渔仙郭石。”
  左面那名白衣人,点头一笑说道:“江教主真好眼力。”
  伸手揭去金色面具,果是郭石,并冷冷说道:“郭某人,先号东海渔仙,后改东海潜渔,如今却又打算恢复渔仙原号。”
  江夫人冷笑说道:“我知道你们昔日纷纷改号,不称武林七仙,却称武林七老之故,是不屑与我为伍,同列仙班。”
  郭石点头答道:“对了,江教主忒以心慈,我们高攀不上。”
  江夫人道:“如今为何又要恢复原号,莫非你识透时务,也打算投入罗刹教下,共图武林霸业?”
  郭石哂然叱道:“江教主,别再作梦,我打算恢复原号之意,只是看破你不是仙人,是名魔鬼。”
  江夫人怒道:“郭石,你休口舌轻薄,此话怎讲?”
  郭石向车大空遗尸,指了一指,面若秋霜,沉声答道:“这位双口苏秦车大空兄,已被奸人所害,惨遭劫数,你却连死人都不放过,还要残损遗尸,岂不足当‘魔鬼’二字?”
  江夫人面上一红,不理郭石,转对右面那位白衣金面人,扬眉问道:“尊驾强以变形功力,伸直身躯,莫非也是我武林旧识的,大漠驼仙晏阳吗?”
  右面那位白衣金面人,冷笑一声说道:“江教主,你这回看走眼了,我虽是个驼子,却不配称为驼仙,只是在武林中,混了个驼翁之号。”
  语音了后,揭去面具,原来是那白阳驼翁罗九公,身躯也矮了半截,恢复驼背姿态。
  罗九公现出本来面目,立即走到车大空尸身之前,讶声说:“车老四平日虽仗着一张利口,欺尽世人,但真实功力,亦复颇高,我不相信他会被这宇文奇一掌震死?”
  龙不凡嘴角微撇,哂然说道:“死了就死了,自己不堪一击,还要硬往脸上贴金。”
  罗九公勃然大怒,怪眼双翻,瞪向龙不凡,满面森森杀气。
  龙不凡一向杀人无数,极为凶毒。
  但如今却被罗九公神威所慑,有点心寒,不由自主地,向他师傅身畔,退了两步。
  罗九公对车大空尸身,细一注视,转面目注呼延相,厉声叫道:“呼延相,车老四死得冤枉,他不是被宇文奇一掌震毙,是死在你暗施毒物之下。”
  呼延相摇头笑道:“罗兄走眼了,呼延相不敢掠美。这位宇文奇兄的毒技之高,不在我和法尊大师等乾坤二毒之下。”
  罗九公哼了一声,不再多言,翻转车大空尸身,把自己右掌掌心,贴向他适才被宇文奇一掌击中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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