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不为身谋 只留肝胆如月明 本如萍寄 好从村市识潜龙
 
2024-08-28 09:10:15   作者:百剑堂主   来源:百剑堂主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吴一羽手中剑突被震脱,心中倒不惊慌,只是恨得厉害!因为双眼中了邹人鹤的暗器,这时又肿又痛,泪流不止,任是怎样费劲,总睁不开来。心想我暗敌明,守也守得不方便,攻也攻得不痛快,因此极之别扭!
  他这时恨不得邹人鹤赶快来攻,与他同归于尽,乃粗声骂道:“邹人鹤!我的剑已经丢了,眼睛又已给你弄伤,现在我手无寸铁,你还怕什么?你为什么不来?你快来!如果你敢来。我吴一羽凭一双肉掌,准把你挫败!”
  他说得切齿啮心,痛恨之极。说罢之后,并无人应,只听到一阵笑声。吴一羽又骂道:“邹人鹤!你笑什么?你手中有‘阎王扇’,又有暗器,我的剑你又已偷偷摸摸的捡去。这样你仍然不敢与我斗,你还笑?有什么脸笑!”他有意再气一下邹人鹤,希望他立刻扑过来。可是仍然没有人应他,只听到一阵笑声。
  这一阵阵的笑声,像针一样扎着吴一羽的心,使他对邹人鹤的憎恨,更加火上加油。忍不住又再骂道:“邹人鹤,你真是孱头!你就是不敢跟我斗,怎么连话也不敢说一句!”
  吴一羽话刚完,只听一人道:“你要说话恐怕没有日子,总得叫你说完了话,我们才料理你!”
  吴一羽听了道:“你们想料理我,请赶快来,凭我一对拳头一双掌,看你们占得便宜去!”
  他刚说罢,又听一人道:“你嘴这么硬,为什么害怕得可怜巴巴的,眼泪直流,像替自己送终一样?”
  吴一羽听他有意取笑,答道:“你们谁有本事,试试走近一点,看是你送我的终,还是我送你的终。”
  话一完,又听一人道:“好!我来试试你!”果然当胸来了一掌。
  吴一羽有意不躲不避,只微微含胸一引,右掌一黏,化百炼钢为绕指柔,将对方掌劲连消带引,立听得有人踉跄数步,向左边跌。
  须知吴一羽“游龙剑”虽已离手,但他的“游龙掌法”,一样深得刚柔互变之妙。他知道刚才的一招,已把对方摔到丈许之外,乃哈哈笑道:“刚才的一掌滋味如何?哪一位还想再来?请呀!”
  这时忽觉左边有劲风袭到,吴一羽喝道:“让我再招呼你。”左掌虚晃了一下,有意大开门户,对方见他的招已经“漏底”,叫一声“着!”五指如魔,立向他双眼抓到。
  吴一羽知他中计,左右两掌,一荡一伸,对方哇的一声,立被震退!吴一羽只听人声鼓噪,知对方已多人齐上,双掌当胸一封,准备死拼!
  正当其时,忽听一人声如洪钟,喝令众人住手。
  吴一羽听有人将众人喝住,声音完全陌生,究不知来者是谁,又不知他来意怎样,仍然屏息静气,准备击敌,只听那人又吩咐道:“董遂,快把剑送回给他!”
  那人的话一出,几个人立刻鼓噪起来,有人说:“他伤了我们的弟兄,我们怎能罢手。”有人说:“我们要废了他,替我们的弟兄报仇!”声势汹汹,都说非杀吴一羽不可。
  只听先前发话的人喝道:“大家别再废话,快把剑送回去!”众人才不再雀噪。
  那时候,吴一羽听到一声“接剑”,剑果递到了手边,右手一圈,立刻接住,知道果然是自己的兵器,心中又喜又诧。
  这时候,吴一羽恨不能把双眼张开,看看眼前的究是何等人物,忽又听得先前发话的人道:“敢问这位英雄甚么大名?我们的人在这里又怎样得罪?”
  吴一羽道:“敢问你们与‘黑里刀’邹人鹤是何关系?为何深夜群来加害?”
  那人又道:“我们与邹人鹤毫不相干,想是大家误会了。可惜你双眼看不见我们,要不一看就可以明白。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若你不加疑,我们愿先迎到下处,慢慢表白。不知能见信么?”
  吴一羽默然不答。
  那人又道:“试想,我们若想加害,怎会把宝剑交回?请这位英雄不要再疑,先随我们回去,找药敷了眼伤。再作道理。”那人说罢,一手搭了过来。
  吴一羽心想,落在这个环境,不管前途是吉是凶,也只有随他前去。乃收剑归鞘,与那人相傍而行。
  原来邹人鹤受伤之后,不敢再留,等到董遂和马洪等人重新出现时,他已不知何去。只因吴一羽这时双眼受创,对于此番变化,完全不知。这时与他同伴而行的人,约有六十岁左右,人高不过五尺,左脚微跛,走起路来一高一低,极不好看。
  这人就是“接云楼”的东家,在周家店这个地方,素以和气出名。因为酒酿得好,菜做得妙,平时生意不坏,所以颇赚得几个钱。但是他对于钱财可来得个手爽,平时救济贫穷,结纳朋友,从不吝啬讲究,所以地方上的人都叫他做“好好先生”。
  他一向无妻无子,在“接云楼”上,自己做菜,自己飨客。早年,“云边五虎”都曾在“接云楼”上较过手。可是等到他们都以武功名世,便一个个的离开。人家只知道他们之间曾有过东家与伙计的关系,却不知道“云边五虎”的授业老师,也就是这位“好好先生”。
  这位“好好先生”,人家只晓得他是“接云楼”的东家,却不知道他是武林中的一位老前辈。多年以前。他在南疆北藏一带,真是赫赫有名,凭着一掌一剑,纵横了十多年,简直未逢敌手。
  他本来姓萧,名叫千云,人称“碎金掌夺魂剑”,简称“夺魂萧”。但是多年以来,江湖上早已不听见他这些名字,有人说他已被仇家所杀,有人又说他被官家所捕,送到北京城禁闭起来。就这样传说纷纷,世事亦如流水,过了一年两载,大家渐渐也就把他谈忘。
  就在这时候,周家店这地方来了个外路客商,在客栈里一落脚,忽然得了一场病,足有半个月没有离开客房一步,等到病好了,说是觉得这小地方人情宽厚,竟从此住了下来,及后就开了这家“接云楼”酒家,更加得到安顿。
  大家只见他左足微跛,却不知道他的一番来历,其实他在客店称病的时候,并非真的有病,不过借此理由,暗中疗伤,等到伤好之后,左足已经不能复原,因此走起来一高一低。
  他本来是个外路的人,当初人家不注意他,等到后来混熟了,大家以为他本来就是这样的,就更不会过问了。
  时光如水,“碎金掌夺魂剑”萧干云早成了“好好先生”,但所谓“壮志暮年,雄心未死”,每每仍中宵而起,磨练自己的掌剑,武业并未抛疏。
  董遂本来是他开“接云楼”初期的一个酒保,他第一个酒保,他第一个发现了东家的秘密,苦苦求他。
  “夺魂萧”当初怕他到外面去乱说,不能不答应教他一些手艺,可是又怕把本门的东西教给他,人家追本寻源,难免要泄露出自己的形迹,所以教的都是外门兵器,且力戒不能外传。但董遂为人相当机灵。后来又千方百计把他的三个朋友带到这位东家的面前,表面上是到“接云楼”上帮忙,慢慢也就缠着“好好先生”要学武艺,居然弄得“夺魂萧”推拒不了。那几个弟兄因为董遂谋多计妙,大家就给了他一个“半诸葛”的名字。
  这四个人在“接云楼”出进了几年,功夫已学得差不多,“夺魂萧”不许他们在本地以技自显,早几年就命他们到外地去闯世面,后来与“酒头陀”朱真结成“云边五虎”,又带他同向“好好先生”拜了师。“好好先生”不许他们在人前以师傅相称,又从未对他们泄露个自己的身世,所以就算是“云边五虎”,也不知道他们的师傅就是当年名震一时的“碎金掌夺魂剑”萧干云。
  且说“碎金掌夺魂剑”萧干云把吴一羽带回家里之后,便拿出疗伤药来,替他敷上。“酒头陀”朱真受的伤也不轻,也由马洪替他调理。
  一一停当之后,“夺魂萧”把董遂引到了自己的房间,将银钱帐本等物拿了出来,点交与他。又吩咐他好好照顾小童明烈。
  因为萧干云自己无妻无子,五六年前收留了无依无靠的孩子,在“接云楼”上帮忙打杂,见他伶俐聪明,实在疼爱,渐渐准他以爷爷相称,情同祖孙。又觉得自己年纪已差不多,不愿把一生所学白白带进棺材,所以数年以来,也暗中教了他一些绝技。
  此时就要出门,带着这个小童自然不便,只好把他交与董遂代为照管。最后又把马洪和朱真叫在一起,告诉他们:预计江湖上就要多事,河西一带也不会安宁,他们技业未精,遇事必须加倍谨慎小心,更不可泄露与他的师徒关系,免生枝节。对于眼伤的客人,也要好生看护,等他伤愈之后,爱留则留,爱走则送,不可勉强留难,董遂等人听“夺魂萧”吩咐得如此周详,知道师傅此去,一定时间很长,情形亦定非寻常可比,但又不敢探问,另好将吩咐紧记在心。
  “夺魂萧”吩咐过后,从床后取出包裹一个,背在身上,轻步如飞,一闪便隐没在夜色中。
  不到一刻功夫,“夺魂萧”已离开周家店五六里,那地方当着山边,林深影黑,夜寂无声,他吹了一声暗哨,即有三个人四匹马从山边闪了出来,双方不交一言,“夺魂萧”已飘身上马,一同向北而去。
  来接“碎金掌夺魂剑”萧干云的三个人,其中一个是瘦子,头发很长,年纪在三人中最大,背着一把长剑。第二个体格健硕,大概四十岁过一点,胁下挟着双钩。另外一个头上又光又秃,与那瘦子刚刚相反,连一根头发也不留,腰上綑着一条苍虬索。
  那三人就是泰山群雄在黄河边上小屋中所遇到的三个怪客,使长剑的自号何槁木,这与他的形神倒有点相称。使双钩夺的自小长在黄河边上,看惯黄水滔滔,名字也就叫做黄滔。那光头的本来是一个还了俗的和尚,虽然早已不是出家人,但是仍旧用着当时的法号,叫做弘广。这三人早年四方游侠,因为行踪飘忽,人称“无定三魂”。
  近几年来,何槁木心灰意冷,本已退隐东昌,这次吴一羽前往东昌,想找的也就是他。他和“碎金掌夺魂剑”萧干云这次重入江湖,与无常道长都有关系。
  原来“无定三魂”魁首何槁木又“碎金掌夺魂剑”萧干云,与万柳庄的“霹雳掌”柳含英,华山的“百臂神猿”张人杰四人,都是无常道长的徒弟,当年四人同在一门,各有所长。
  无常道人百艺旁通,就中以剑法最为精妙。但是他一向认为学武之事,也如做其他学问一样,必须因材施教,始易有成,因此他授徒也不专限于一器技,而就其性分志愿,分别指引。因此何槁木、萧干云二人侧重在剑,柳含英,张人杰二人侧重在拳。正所谓雨露虽同,花开各异,不但各人成就互有长短,即在同样以剑为归的何槁木和萧干云二人,滋育也各有分差。
  何槁木的剑以飘忽疾辣见长,鬼闪影没,难于捉摸,故有“摄青剑”之号。至于萧干云的“夺魂剑”,则以沉猛遒劲名世,出手如泰前岳撼,又另有所长。同时他的左掌功夫,也一心以沉雄为尚,与柳含英的“霹雳掌”亦有相似,因得了“碎金掌”之名。张人杰则以矫捷出众,他的拳掌之长,与何槁木的剑法之长,又有相近之处。
  这四人出师之后,各下闯局面,均曾名震一方。但是多年以来,四人中的三人,已经一隐于农,两隐于市,其中“破金掌夺魂剑”萧干云更是埋名隐姓,好似烟消云没,除了何槁木因为住得离周家店不远,知道“接云楼”的“好好先生”实际就是“夺魂剑”之外,连无常道长也不知他的踪迹了。
  “摄青剑”何槁木在东昌府一隐已隐了十多年,最近因为地方上驻了大军,又听得几个文武大员,均先后到这鲁西冲要之地,月晕而风,础润而雨,他知道合将有事,而自已早年江湖赫赫,生怕难免祸从天降。这时候,碰巧一同游侠的黄滔和弘广二人联袂过访,大家量情度势,所忧所见相同,因此相约暂出门,再窥动静。
  想不到那天在黄河边岸,竟与泰山群雄不期而遇。这本来已够意外,更意外的是第二天又碰见了从“青蛇宝窟”脱险的无常道长。相谈之下,才对黄河两岸的时势摸得个眉目,并知道无常道长已着人到东昌府找他传讯,要他重入江湖,共襄义举,既感大义无旁贷,又觉师命不可违,乃将无常道长的意向一并传与萧干云,因此他们终有了夜深之约。
  他们到了东昌府之后,先在“摄青剑”何槁木的住处隐下,一边考察情势,一边也磨砺技艺,连门相聚,旧情往事,固然谈个不完,江湖上的侠迹英风,也各各倾吐不尽,又为了避人耳目,方同艺事,弘广又披上缁衣,扮成一个行脚僧人,到东昌府的“庆云寺”里挂单。
  当“摄青剑”何槁木与“碎金掌夺魂剑”萧干云等人回到东昌府之时,山东巡抚谭廷襄,山东提督李文郁也都已到了东昌。那时候,清廷因为群雄在山东境内有野火春风之势,已经震动。而山东一省又地连直隶,山东急,直隶亦急,所以又令直隶总督选派要员崇保直下东昌,表面上是与谭廷襄、李文郁联络,实则是对于谭、李两人所奏不敢尽信,特派这位旗人亲信前去暗中查察。
  这些文武大员,各人都带了不少高手,所以这几天的东昌府,可谓龙藏虎聚,各方人物集于一隅,所以表面熙熙攘攘,暗争却十分激烈。
  说到他们的暗争,可说文有文的相倾,武有武的互斗。在那些大红大紫的大员中,山东巡抚谭廷襄与山东提督李文郁两人,本来早就面和心不和,自从泰山群雄在境内闹开之后,他们为着贪功诿过,早已在暗中各自表功,也各说对方的不是,这番又值京中所派的旗人亲信到达,更在他面前争相献媚,同时又诋毁对方,一心希望他们回到京中,替自己多讲两句好话。
  上面说的是文的一面的情形,至于武的一面,因为本来就有宗派门户之见,所仰承的主子又各有不同,清廷为了分而治之,以便羁糜,本来就恨不得他们互相倾轧,宗中分派,派中分帮,帮中又再分大小。他们都要在主子面前争功取宠,平时已你排我挤,不可开交,这番各宗各派的人在东昌府聚了头,自然也相薄相轻,各不相下,其中亦有积前嫌旧怨的,甚至籍端寻寡,所以表面上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嘻嘻哈哈,暗地里也弄得剑拔弩张。
  在这一高一低,或文或武的中间,另外又夹杂着一些似文似武、亦高亦低的人物。他们都是那些文武大员的随从人员,要说他们不重要吧,他们又能在那些大员的耳边讲话,本事大的,往往还可叫对方言听计从。要说他们重要吧。他们却也不过是些智囊幕客,这类人有些只凭着一张嘴,有些只靠着一枝毛笔。自然也有些兼具过人的武技的,他们也有他们的相轧相倾之法,那就是为主子奔走探对方虚实,或凭三寸不烂之舌,道已方之长,说他方之短,挑拨是非,制造猜忌,合纵连横,各显神通。像“黑里刀”邹人鹤,就在这一类人里面,这些人聚在一起,口蜜腹剑,也是各具手腕,弄得满城风雨。
  东昌府一时汇集了这些种种式式,文文武武、高高低低、大大小小的人,明里是冠盖笙歌,暗里却杀机四伏,在这危机四伏的东昌府,何槁木、萧干云、黄滔和弘广四人,日日夜夜都忙于探察各方面的实情,对于那些文武大员所带来的高手,更其留意,凡他们的名字,来头,人数,住处,喜好,门系,特长等等,都一一把他收集。如此忙了多天,已大致摸得了一个底,这一摸,倒把他们吓了一跳,因为对方的人数足有七八十个之多,其中武功与“摄青剑”何槁木和“碎金掌夺魂剑”萧干云差不多的,也有十个以上,何槁木等四人斟酌再三,觉得确实有些辣手。
  但又觉得,如果能趁这个大好机会给对方以重重的一击,则必能使清虏与官家大大寒心,正义得伸,更可能江湖上英雄豪侠之气,使草泽之士,望风而起,则影响定极远。不过从另一方面想,假如一击而败,四人之中,或多或少,不幸而有所折损,则对于群雄力量,固然有所削弱,亦足长对方嚣气,灭自己的声威。何槁木等四人反复思量,权衡利害,一时也委决不下,暂时只好把动手的时间拖延,看看情形再定。
  那天夜里,“摄青剑”何槁木和黄滔两人,都到“庆云寺”会弘广去了,只剩”碎金掌夺魂剑”萧干云一人在磨砺功夫,他为了避人耳目,所以不灯不火,只在黑暗中锻练身手,何槁木家的大厅,本来供着两盆冬青树,萧干云就利用他们来练招,过了半个时辰,萧干云把灯盏点起来,拿到盆边一照,见盆中的冬青叶子,没有一片不中间穿洞,但树枝上却没有一点伤痕。原来萧干云是在灭灯前默记了树叶的地位,黑暗中竟能剑剑中的,这时边顾视手中利剑,一边自幸枝叶并未抛疏,他珍惜地将剑抹拭一过,正待把它归鞘,忽见天井上边人影一闪,矫捷之极。萧干云立即将剑一点,把灯盏打灭!
  随着灯盏一灭,来的人赞了一声“好剑!”劲风扑面,已经欺到萧干云后边。
  萧干云耳目何等伶俐,对方兵刃未到,利剑早已杀出,只听对方连退两步,萧干云飞步迫上,喝道:“你是何方人物,敢来送死?”
  对方不答不理,只见晶光一熠,一股疾厉的风,又已当面扑来,对方专意攻击萧干云的双眼,似乎想先把他打盲,再来夺他的剑。但萧干云的剑既臻上乘,双眼自非劲风可伤,这时连身不也矮一矮,恃着沉雄道劲,立刻接招进剑,即想把对方压下。
  正当此时,天井上又有一人飘落下来,并道:“萧兄暂歇,且待我来取他!”
  萧干云听是何槁木的声音,心里一宽,何槁木的一记狠招,已向夜袭的人劈了过去,突听对方笑道:“凭这一招摄青剑,我已认识你是何槁木前辈,请歇手听我一言。”
  “摄青剑”何槁木听到对方的话,将剑一收,但对方究是何等人物,却未清楚,正感疑惑,对方已自报道:“在下是由泰山来的洞神。早年在无常道长口中,已知道东昌府中,有一枝并世无双的摄青剑。请把灯火点起来,接受在下一拜。”
  何槁木招呼萧干云道:“萧兄!请把火点亮。”
  萧干云把灯盏点起,洞神道人忙向何、萧二人为礼,二人亦忙答礼,洞神道人道:“还有一人与我同来,请容许带来与二位相见。”
  说罢手一招,墙头又飘下一人,是个少年打扮,原来是女扮男装的李红霜,她赶快向何、萧二人拜了拜。
  她在路上听得洞神道人说要带她去找“摄青剑”何槁木,雀跃万分,这时果真见了,而且还见到“碎金掌夺魂剑”萧干云,所以更是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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