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革命大业加股力量
 
2024-08-15 17:19:10   作者:曹若冰   来源:曹若冰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八妞的身影不见了。终于,他轻轻地舒吐了口气,自语地:“妳这是何苦”突然,身后响起一声轻喊:“何少主!”
  何沛云霍然转身,不远处站着江老二。
  他定了神:“你还没睡?”
  “没有,你还没回房?”江老二边说着边走了过来。
  “唔,还没有。”他脸上有点发热,支吾地应着。
  江老二到了近前,脸上含着笑:“何少主,我赶巧碰上了,不过我不妨吿诉你,我也早看出来了。”
  何沛云感觉脸上好烫好烫,强笑了笑,没说话。
  江老二沉默了一下,语调不急不徐地:“何少主,有几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说,可是事实上我却又不能不说。”
  “你请说,我洗耳恭听。”何沛云吸了口气。
  “您这么说就见外了,我也不敢当,我只想让您知道一下……”
  “那你就直说吧。”
  “何少主,您是知道的,八妞跟我们几个,在一块儿混了不少年……”
  “这我知道。”何沛云点点头。
  “这么多年来,我们几个坏事做得实在够多的,北京城一带的人把我们几个恨入了骨,只要有一个可能,就准能吃了我们几个。可是八妞洁身自爱,她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到现在为止,她仍然是清白的,我这话您懂?”
  “我懂。”何沛云又点点头:“江二爷,我不会挑剔什么。”
  江老二也点点头:“我知道您也不是那种人,真要说起来,八妞也没有什么让人好挑剔的,唯一让人说话的,就是她跟我们几个在一块儿混了不少年。一个女儿家名列‘天桥八害’,实在不是件太好的事哩,不过那也没什么:我要吿诉您的是八妞她天生泼辣、刁蛮、任性、背地里人家叫她‘胭脂虎’。由于她喜欢穿着一身黑衣,有那嘴皮子缺德的还给她另外取了个外号,叫‘黑寡妇’。”
  何沛云双眉微扬地:“很缺德的嘴。”
  江老二接着说下去:“八妞的脾气我很淸楚,可以说是‘孤傲高洁’,这么多年来,想要她的人不少,可是没有一个是她看得上眼的。我们几个常这么说:将来不知道有谁能降伏得了这只‘胭脂虎’,没想到今儿个才碰上您,更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服了您。何少主,这是一个缘字,也是五百年前注定的,换一个人绝降不了她。”
  “你太抬举我了,我只不过是个极平凡的人。”
  “您客气,您有一身傲骨,一腔热血,跟一股子令人折服的豪义正气,老实说,她服您的也就是这个。”
  “你太过奖了,江二爷。”
  “何少主,这并不是我恭维过奖您,我说的可全是实情实话。”
  何沛云笑了笑,没说话。
  江老二又开口了:“何少主,八妞看上您,她确实有眼光。说实在的,要换一个人,我七个也未必答应,只是……”
  他略微迟疑了一下:“这件事有点麻烦。”
  何沛云微微一怔:“什么麻烦?”
  “您还不知道八妞的出身吧?”
  “不知道,她还没吿诉我。”
  “她还没吿诉您,那或许是她以为还没到时候,我相信她迟早总会告诉您的。”江老二吸了口气:“不瞒您说,八妞是个好人家的姑娘,而且还早有了主儿。”
  “哦!”何沛云呆了呆;“那主儿……是说?八妞又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八妞姓纪,纪家是关外大户,家里挺有钱。她爹不是江湖人,但却有着江湖人的豪迈义气;也就因为这,他结交了不少的江湖朋友。在八妞还没懂事的时候,她爹便把她许给了江湖某大豪的独生子。后来由于地方上的不太平,她家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终致家道中落,爹娘也相继去世。她爹临终的时候,让她拿着信物去投靠婆家;八妞不满这门婚姻,有心不去,但她是个孝顺的女儿,碍于爹的遗命,她含泪答应了,也去了。那知到了婆家之后,立刻发觉她那个未婚夫婿骄纵跋扈,仗着家势不可一世,更是无恶不作,这一来她对这门婚姻也就不满了,在成婚的头一天晚上,她便一个人偷偷的跑了出来。”
  何沛云双眉徽皱地:“原来是这么回事,照这么说,她是那一家的逃媳了。”
  “我不认为是。”江老二摇摇头:“八妞还没过门,也还没跟那一家的儿子成亲,照理她算不得是那一家的逃媳。”
  “你知道那是江湖中的那一家吗?”何沛云沉默了一下问。
  “这就不淸楚了,八妞她一直不肯说,也许她将来会吿诉您。”
  “那么,你吿诉我这个是?……”
  “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让您避免麻烦退让,您也不是那种怕麻烦的人,我只是让您知道一下,心里有个谱儿。”
  “谢谢你。”
  “您别客气,我也不敢当。”
  何沛云双目忽然一凝:“八妞并不是她本来的名字,是不?”
  “这名字是我几个给她取的,因为在我几个里,她年纪最小,行八居末。”
  “那么她原来的名字是叫?”
  “这您得问她,这么多年了,我几个只知道她姓纪,不知道她的名字,她一直没有吿诉我几个,我几个也问过,她就是不肯说。”
  何沛云默然沉思着,没说话。
  江老二轻咳一声,又说:“何少主,这么多年来,我几个一直拿八妞当自己的亲妹妹,从不让她受一点委屈,她看上您了,我希望您要她……”
  “江二爷……”
  “您请先听我把话说完。”江老二摇摇手:“我也知道,这种事是勉强不来的,她看上您,不见得您也看得上她,这就同她不满意那门亲事一样。您要是不愿意,我希望您现在就摇头,把话说明白,别等以后,那她会受不了。”
  “江二爷,你的意思我懂,刚才你既然也在这儿,就该已经听见我说的话了;我孑然一身,无家无业,而且身负重任,说不定什么时候会……”
  “我都听见了,八妞前一句不在乎,后一句愿意等,您也听见了,我想这也该很够很够了。”
  “是的,这的确是很钩很够了,我很感激。”
  “您用不着感激谁,这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没有谁勉强她。我只有一句话,希望您要她,但不敢勉强,您要摇头就现在摇头,千万别等以后!”
  何沛云完全明白江老二吿诉他这些话的用心了。他吸了口气,正容地:“江二爷,你的意思我全懂了,你放心吧,我知道我该怎么做的。”
  “那我谢谢您了,时候已经不早,您请歇息去吧。”一抱拳,径自转身而去。
  何沛云站在那儿老半天没动。
  
  中午,十二点不到。
  四个人,四匹马驰抵了宛平城,他们是何沛云,铁大跟贾二,还有一个是“天桥八怪”里的“智多星”江二爷。
  四骑入城,何沛云一马当先,领着三人直奔西大街上的“仁记药铺”。下了马,刚把马拴好,费大夫已从里面迎了出来。
  “何先生,你来得正好,快请里面坐。”
  何沛云连忙上前和费大夫握手,同时介绍铁大、贾二、江老二跟费大夫相识见礼。
  费大夫是什么身分,在路上何沛云已经对三人说过了,于是三人立即上前分别向费大夫恭敬的行礼。
  一听江妙思之名,费大夫不由睁大起双目,一脸惊奇地:“名满北京城‘天桥八怪’里的江爷?”
  “不敢当。”江老二欠身地:“现在我八个都已是何少主的属下兄弟了。”
  “哦。”费大夫转向何沛云敬佩地一竖大拇指:“何先生!你真行。”
  何沛云谦虚地一笑:“费先生!您夸奖,其实这并不是我行,而是他八位都是有血性的热血汉子,他们早就想弃暗投明,为国家民族効力了,只是没有适当的机会让他们效力而已。
  费大夫哈哈一笑:“走!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到里面坐下来谈。”
  说罢,转身在前往里行去。
  地方仍是何沛云上次到过的书房;五个人进入书房,分宾主落座。
  但铁大跟贾二、江老二三个都没有坐下,他们守着属下之礼,并肩站在何沛云的身
  “费先生!”何沛云缓缓说:“自此以后我将依照您的意思,以江湖组织飞龙会的名义,在北京城里展开活动予北洋军阀以打击;为防万一,今天我特地带他们三个来介绍与您相识。日后我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免得他们群龙无首,乏人领导,没有个投奔落脚处。”
  费大夫不由眉头微微一皱:“何先生,你怎么说这种话,你是个具有大智慧的人,一切行动只要多加小心计划,我相信你决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俗话说得好: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凡事不怕一万,却不能不防万一,也许我不会有什么意外,但我却不能不作未雨绸缪之举。”
  “但愿你这‘未雨绸缪’之举是白废。”
  “我也希望如费先生所言。”
  “好了。我们不谈这个了,我有个好消息要吿诉你。”
  “什么好消息?”
  “那张图上的地点我已经找到了。”
  “在什么地方?”
  “八宝山。”
  “您去看过了?”
  “那天我看到那张图时,就觉得有点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那是什么地方。当晚我想了一晚上,才想到可能是八宝山,于是我就去了一趟八宝山,作了一次实地的査证;现在我敢说绝对不会有错。”
  “如此,我回去后就带人上那儿把东西掘出来,派人送往南方去。”
  “这样也好,免得夜长梦多。”费大夫点点头,忽然改变话题地:“听说万家帮的人一下子全部走光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何沛云点点头,便把事情的经过简单扼要地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明白一切,费大夫不由又竖起大拇指头:“这事不但办得非常漂亮,而且还为我们的革命大业增加了一股力量。”
  “费先生,您过奖了,我不敢当。”何沛云含笑谦逊地说着,站起身来,一抱拳:“我该告辞了。”
  费大夫抬手一拦:“你来宛平我没有什么好招待你的,现在刚好正午,前几天有位亲家送了我一小罐从南方带回来的陈年花雕,咱们大伙儿喝上一杯再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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