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舍身岩头飘血雨

2025-09-30 22:16:41   作者：陈青云   来源：陈青云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韩尚志不由大惊失色，所谓“夺魂弹”必是“霹雷弹”之类的东西，在这房间之内，双方近在咫尺，即使功力通玄也无从闪躲，同时还有吴小眉在侧，如果她不顾一切掷出的话，后果确实不堪设想。
　　他也起身离开床沿，退后三步。
　　慕容黛恨恨地道：“韩尚志，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
　　韩尚志不由语塞，慕容黛对他有过两次救命之恩，如果没有她，也许不会活到现在，但一种被欺骗和一种莫名的反应，使他转不过这意念，半晌，脱口道：“你欺骗我！”
　　“我，欺骗你？”
　　“不错，你自称是一个不幸的女子，你骗取我的感情！”
　　慕容黛不由芳心一动，面色缓和了不少。
　　这句话道出了韩尚志的心意，在潜意识中，他仍是爱她的，但这是一种被压抑了的爱，也可以说是直觉的反应，因为她太美。
　　如果他的意识中完全没有她，那她的过去决不会激起他的怒火。
　　爱与恨，有时是分不开的，互相消长生灭。
　　“难道你发现我的话不实在？”
　　“你在二十年前，颠倒武林众生，博得蜂后之称，你嫁过人，你驻颜有术，遮掩了你的年龄……”
　　“住口！韩尚志，在你想像之中，我慕容黛是个淫贱下流的女子，弃妇，对吗？告诉你，你彻底地错了，我不是传言中的那种人，我嫁过人，不错，你可知道余丙南是什么样的男子，他是天阉，根本不能行夫妇之礼……”
　　韩尚志骇然道：“天齐教主余丙南不能人道？”
　　他想不透母亲“赛嫦娥”王翠英为什么会嫁给余丙南，如此说来，他们根本没有夫妇之实，仅有夫妇之名，但为什么二十多年来他们和平共处，其中有什么蹊跷？
　　不然的话，就是慕容黛信口雌黄。
　　慕容黛满面均是激动之色，接着又道：“韩尚志，你不相信，是吗？”
　　“这……这对我毫无关系！”
　　“可是对我却关系很大，你要不要证明？”
　　“证明！”
　　“不错！让你证明我慕容黛是否还是完璧之身！”
　　话声方落，两颗晶莹的泪珠已顺腮而下。
　　韩尚志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慕容黛竟然说出这种大胆而近于无耻的话，居然要自己从她身上证明，登时面热心跳，骇震至极地呆望着这人间绝色的妇人。
　　他万料不到她会说出这种尴尬的话来。
　　慕容黛显然情急了才会如此不顾羞耻，轻轻一拭泪痕，又道：“韩尚志，你的未婚妻现在此地，我无意分一杯羹，更不希望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只是我们相识，也算是一段缘法，你既不屑，我复何求，看在这纯洁少女的分上，我仍然留在这里护持她，你走吧！”
　　韩尚志暗忖：“武林传言，未可尽信，师祖血骷髅不也是被视为奸大恶极的魔王吗？事实又何尝如此，她说得不错，彼此相交，也是有缘，又何必斤斤计较于过去。”
　　心念之中，愧疚油然而生，作了一揖道：“姐姐，也许是我错了！请你原谅！”
　　慕容黛像是受了无边的委屈般，掩面抽咽起来。
　　韩尚志尴尬非凡，走过去深深地看了吴小眉几眼，鼻头不由一酸。
　　如果他不能在七日限期之内赶回来？如果他求不到“续命金丹”？
　　后果是可以预见的，韩尚志怆然道：“眉妹，我走了，七日之内，必定赶回来！”
　　但吴小眉半丝反应都没有，如果不是慕容黛的“紫元丹”护住她的心脉，也许她早已香消玉殒了。
　　“姐姐，一切有劳，我走了！”
　　慕容黛幽怨至极了扫了韩尚志一眼，道：“弟弟，祝你成功，并盼你珍重！”
　　从慕容黛的目光看来，她确实是深深地爱着韩尚志而不能自拔，但她可能也明白不可能和韩尚志结合，只好退而求其次。
　　这女人虽驻颜有术，但却骗不了自己，她已是四十左右的人了，迟暮之年，她第一次尝到爱的滋味，然而这种爱是没有结果的，她的生命册页，依旧是空白的。
　　韩尚志低头吻了一下吴小眉的额角，抬起头来，他接触到一双幽怨，妒忌，而又充满了无边诱惑的目光。
　　他心里不由一荡，他想吻她……
　　但，他终于克制住了，他想到那一吻的后果是相当可怕的。
　　感情有如一道河堤，如果一个小漏洞不堵塞，结果将是全堤崩溃。
　　“姐姐，我走了，再见！”
　　他不敢再多看她一眼，她的美很可能会使他改变主意，他匆匆地说了一句之后，急急夺门而出，奔下了舍身岩。
　　一路之上，他心乱如麻，许多事，常常超出一个人思想范围之外，任你聪明盖世，仍然有无法索解之时。
　　韩庄血案，那冒充“血骷髅”行凶的人，为什么单留下母亲一个活口？
　　母亲为什么改嫁一个生理上有先天缺陷的人？
　　她，真的毒到骨肉不认，夫仇不理的程度吗？
　　顾盼之间，已踏上了官道。
　　倏地——
　　不远之处，一条血红人影，踉踉跄跄奔来，看样子是受了重伤。
　　人影渐近，可以看出是一个身着红衣的人……
　　不，是一个浑身染血的少年，远远看去，像是穿了一袭红袍。
　　“阁下止步！”韩尚志横身道中，伸手一拦。
　　那浑身浴血的少年，惨哼了一声，刹住身形，一副摇摇欲倒之态。
　　“阁下何方朋友，因何阻路？”
　　“你……你……你是……”
　　韩尚志骇然瞪视着对方，激动得语不成声。
　　那少年似有所觉，抬头细一辨认，栗声道：“韩师哥！”
　　哇！一口鲜血夺口而出，身形随着一阵晃荡。
　　韩尚志不由毛发俱竖，全身起了一阵痉挛，这浑身浴血的少年，竟是师叔“毒龙手”张霖的遗孤张少坤。
　　韩尚志一把扶住他道：“坤弟，是我，怎么回事？”
　　破空之声，倏告传来……
　　张少坤吁了一口气之后，突地晕了过去。
　　韩尚志抱着他走向道旁的树下……
　　风声飒然之中，数条人影，泻落身后，接着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把人放下！”
　　韩尚志恍若未闻，缓缓走到树阴之下，把张少坤平平放落，然后回过身去，一看，杀机登时冲胸而起，一弹身，前飘三丈。眼前，一共是六个老者，其中一个，襟绣日月星辰图案，曾随同“天齐教主”追截过自己，四个是“天齐八宿”之中的四宿，另一个是黄衣护法。
　　六老者做梦也估不到这救人的会是天南掌门“冷面人”韩尚志，登时面上变色，愕然怔住。
　　韩尚志心念疾转，看来张少坤是伤在对方手下，奇怪的是张少坤既做了余丙南的义子，被尊为少教主，何以会被该教的人追杀？
　　当下，语冷如冰地道：“这人是被你们伤的？”
　　为首的那“天齐使者”目中凶芒一闪，道：“不错！”
　　“你们的目的是要他的性命？”
　　“这是本教家务事同，阁下何必插手？”
　　韩尚志冷笑了一声道：“这事我管定了！”
　　六老者面上又是一变，其中那黄衣护法，就乘韩尚志答话之间，弹身扑向三丈外的张少坤。
　　“你找死！”
　　韩尚志厉喝一声，呼地一掌横击过去，出手之快，令人咋舌。
　　“砰！”挟以一声闷哼，那黄衣老者被卷飞泻向两丈之外，仆地不起。
　　为首的“天齐使者”向其余四老者一使眼色，呼呼两掌，劈向了韩尚志，那四老者分从四个方位，扑向僵卧在地的张少坤。
　　韩尚志杀机大炽，呼地一掌，反击过去，一式“浮光掠影”，快逾电闪地掠回张少坤身前，正好迎上四老者之中的两人出手抓向张少坤。
　　“砰！砰！”挟以两声惨哼，两老者横尸当场。
　　另两老者，疾刹势退了回去。
　　那“天齐使者”暴喝一声，再度出掌攻向韩尚志。
　　韩尚志心切张少坤的生死，不愿虚耗时间，“须弥神功”以十成劲道发出，一蓬蒙蒙白气，迎着对方罩身卷。去……
　　惨哼声中，那“天齐使者”张口射出一道血箭，跌跌撞撞地退出一丈之多。
　　“退！”
　　三条人影，鼠窜而去。
　　韩尚志连看都顾不得看，急趋近张少坤身前，仔细一探视，只见他双目紧闭，面如白纸，出气多，入气少，再一摸经脉，不由惊魂出窍，带脉已断，五腑离位，看来是神仙也难救了。
　　泪水，扑簌簌地流了下来，再滴到张少坤的面上。
　　张师叔舍子救已，扶养自己长大成人，现在，他唯一的遗孤行将不保。
　　韩尚志肝肠寸折，悲痛欲死。
　　他迅快地点了他数处大穴，然后以掌心附在他的“天殷穴”上，迫入一股真元。
　　片刻工夫，张少坤费力地睁开眼来，用力地翕动着嘴唇，但却发不出声音，韩尚志心如刀绞，频频呼道：“坤弟，坤弟……”
　　终于，张少坤的口里，发出了断续细如蚊呐的声音：“师哥……我……不行了……恨未能手刃……”
　　说到这时，一阵急喘，片刻之后，又道：“怀中的……东西，交给……母亲……不……不能遗失，用……你的生命维……护！”
　　头向旁边一侧，死了！
　　“坤弟！坤弟！”
　　韩尚志声嘶力竭的悲呼，但，已无法唤回张少坤的生命。
　　师叔死了，他的遗孤也死了，他自己，血仇未报，到现在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他感到他的心在滴血。
　　他抚着张少坤逐渐冷却的躯体，麻木的，茫然地望着天际变幻莫测的浮云。
　　他欠“毒龙手”张霖天高地厚之恩，永无报答之日了……
　　张少坤之死，犹如给他心上划了一刀，这痛苦将一直追随他到生命的终结。
　　夜幕低垂！
　　银河耿耿！
　　他像一尊石像，不言不动。
　　星光逐渐疏落，消失……
　　天亮了！
　　朝露湿透了他的衣衫，他一无所觉，双手仍按在业已僵硬了的张少坤的遗体上，过度的悲伤，使他如醉如痴。
　　倏地——
　　一道灵光，掠过他的脑海，使他清醒过来，他想起了自己此行的任务！死者已矣，吴小眉还在舍身岩上待救，她的生命，操在他的手里。
　　他立起身来，望着张少坤血污狼藉的尸体，又滴了几滴伤心之泪。
　　他开始努力思索张少坤临死时所说的话——
　　他说：“……恨不能手刃……”手刃谁？又说：“怀中的东西，交给母亲……要以生命维护，不能失落！”
　　所谓母亲，当然是指自己的母亲“赛嫦娥”王翠英而言，“为什么要交给母亲？”那是什么东西，要以生命维护？
　　他伸手往张少坤怀中一探，取出一个小纸包，那是一个半尺见方，厚约一寸的纸包，心念数转之后，他决定先打开来看看，也许可以揭开张少坤被“天齐教”追杀的谜底，正当他准备打开纸包之际——
　　一声阴森刺耳的冷笑，倏告从身后传来。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忙不迭地把那纸包纳入怀中，身形如脱弩之箭似的前射两丈，转过身来……
　　登时血脉贲张，目眦欲裂，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蒙面人和两个老者。
　　来的，赫然是“天齐教主”余丙南和两个“天齐使者”，其中之一，正是昨天追杀张少坤负伤而遁的那一个。
　　张少坤淤血的尸体，还在面前，凶手却找上门来。
　　“天齐教主”余丙南，目光一扫韩尚志之后，落在了张少坤的身上，口里道：“搜他身上！”
　　二使者恭应一声，其中之一举步走向张少坤的尸身……
　　“找死！”
　　韩尚志怒喝一声，数缕指风，电射而出。
　　那使者可识得这“洞金指”的厉害，身形疾划而开，适时，“天齐教主”缓缓上前三步，声音中充满了杀气地道：“冷面人，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碰头？”
　　“余丙南，我们今天新旧账一并算！”
　　“凭你还差了一点！”
　　“哼！”
　　就在此刻——
　　原先负伤而逃那使者，一闪身欺到张少坤尸身之前，伸手便朝胸前抓去……
　　“你死定了！”
　　韩尚志急怒攻心，全心施展“浮光掠影”身法，只一晃，便到了那使者身后，曲指如钩，闪电般疾抓而出……
　　“小子，你找死！”
　　“天齐教主”迅捷无伦地劈出一道排山劲气。
　　惊叫声中，韩尚志已一把扣牢了那使者，劲气也在这瞬息之间卷到。
　　韩尚志奋力一弹身，避过劲锋，身形一晃即止，口中哼了一声，用掌振腕，把那使者倒提手中，双手分执住两只脚……
　　“天齐教主”厉声道：“冷面人，你准备做什么？”
　　“要他流血！”
　　“你敢？”
　　“这有什么不敢，哈哈哈哈……”
　　狂笑声中，传出一声凄绝人寰的惨号，血光迸现，那使者被韩尚志一撕为二，肝脏五腑，流了一地，原状之惨，令人不忍卒观。
　　“血！哈哈哈哈，坤弟，你看到这血了，像你所流的一样鲜！”
　　“天齐教主”怒发如狂，暴喝声中，呼呼劈出两掌，声可撼山栗岳。
　　韩尚志一敛笑声，举掌硬封……
　　沙石漫卷如幕之中，双方各退了一个大步。
　　“天齐教主”若有所悟般地道：“冷面人，你方才称我这逆子叫坤弟？”
　　韩尚志不屑至极地一哼道：“余丙南，他会是你的儿子？”
　　“天齐教少教主，人所共知！”
　　“你为何派人追杀他？”
　　“他犯了教规！”
　　“呸，余丙南，你别不要脸，你会有儿子？”
　　“天齐教主”全身一震，不期然地退了三步，虽然别人无法从蒙面巾透视他脸上的表情，但从行动上可以看出他震惊不小。
　　“小子，你说什么？”
　　“我说你今生今世决不会有儿子！”
　　“天齐教主”气得全身簌簌而抖，他决估不到韩尚志会一口道出他引以终生遗恨的秘密，当然，他已意识到这隐私何以外泄。
　　“小子，你是在找死！”
　　如雷暴喝声中，“天齐教主”双掌顿呈琥珀之色。
　　韩尚志心头一凛，暗道一声“化元神罡”，随即把“须弥神功”提聚到了极限。
　　双方所将施展的，都是骇绝武林之学，毫厘之差，可判生死。
　　终于——
　　一红一白两股劲气飘闪而出，碰在一起……
　　一声天塌地陷的巨响，撕空裂云而起，数丈外的林木，被劲波带得急摇剧摆，尘沙旋卷，直冲霄汉，五丈之内，伸手不见五指。
　　说是武林中数百年难得一见的拼搏。
　　沙落尘消，双方的距离，拉到了四丈之外。
　　韩尚志俊面一片苍白，“天齐教主”如何不得而知，从他急促起伏的胸部看来，情况决不比韩尚志好。
　　此际——
　　那使者突地走近“天齐教主”道：“禀教主，尸体搜过，东西没有了！”
　　“哦！你退下！”
　　使者躬身退开数丈。
　　韩尚志心中一动，道：“是了，问题全出在这纸包上。”
　　双方对峙了片刻之后，齐齐举步欺身，出手抢攻，这近身搏斗，益发显得激烈凌厉，那声势，令人怵目惊心。
　　顾盼之间，双方交换了二十招，“天齐教主”似乎略逊半筹。
　　韩尚志伤心张少坤之死，出手之间，尽是杀着，三十招之后，已迫得“天齐教主”守多攻少，险招迭出，不过，要分出生死胜败，至少得在三百招之后。
　　破空之声传处，两条人影飞泻当场。
　　韩尚志和“天齐教主”不期然地停手后跃，一看，来的是一双青年男女。
　　那年青男女，赫然是恢复了原形之后的“黑白双妖”沈家骐和冯瑛英。
　　两人双双趋向韩尚志，双膝一曲道：“叩见掌门人！”
　　“免礼，请起！”
　　“谢掌门人！”
　　“你俩不在宫中，入中原何为？”
　　“黑妖”沈家骐依然道：“宫中元老会议决定命弟子夫妇入中原随侍掌门人，并携来那……”
　　韩尚志一扬手道：“知道了，你俩退开！”
　　“黑白双妖”恭谨地退了开去。
　　“天齐教主”余丙南做梦也估不到这一双年青男女，会是数十年前名丧江湖的“黑白双妖”，否则的话，他早抽身了。
　　韩尚志冷哼了一声，出手攻向了“天齐教主”，双方又战在一起。
　　“黑白双妖”可能静极思动，互望一眼之后，双双扑向了数丈外的“天齐使者”，双妖出手，例必成双。
　　那使者可不把这对青年男女放眼里，暗骂一声“找死”。殊不知“双妖”因曾服食过成形肉芝，得以驻颜不老，论年纪已是七十左右的老人了。
　　“双妖”一左一右，夹峙着那“天齐使者”。“黑妖”冷冷地道：“你能接三招，饶你不死！”
　　那使者嘿地一声冷笑，道：“小子，你是在找死！”
　　“白妖”柳眉一竖，道：“你先出手！”
　　那“天齐使者”哪知厉害，怒哼一声，双掌分左右疾袭而出。招式之奇诡厉栗，武林罕有其匹，可惜，他碰到的对手是数十年前的魔王……
　　“双妖”各攻一招，不但轻易地消卸了对方来势，而且把对方迫退五尺之外。
　　“天齐使者”寒气大冒，他错估了对方的功力。
　　“这是第一招，现在你接第二招！”
　　喝话声中，双妖出手各攻一招，那使者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一弹身，飘退八尺。
　　“第三招，决定你的生死！”
　　人影晃处，惨嗥倏起，地上多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天齐教主”被那惨嚎声惊得一分神……
　　“砰！”
　　韩尚志一掌印上了他的左胸，闷哼声中，弹出圈子之外，目光一扫现场，登时心胆皆寒，寒声喝道：“冷面人，后会有期！”
　　身形一弹，电闪而逝。
　　韩尚志朝着余丙南的背影大声道：“本人有一天会到连环套拜访的！”
　　说完，径自过去抱起张少坤的尸身，走向不远处的一座小丘，双妖默默地跟在后面，到了丘上，选好地势，向“双妖”道：“掘一个坑！”
　　双妖立即动手，不一会墓穴掘成，韩尚志洒泪葬了张少坤，并刻石立碑为记。
　　事毕，向双妖道：“目前我有急事待办，那册《般若神功》暂时带着，以后由我伺机归还少林，现在，你们到舍身岩去等我，那里有两位女的，一个重伤待救，你们去只需说奉我之命而来就是，其他的不必说，去吧！”
　　“白妖”冯瑛英诚谨地道：“愚夫妇希望随侍掌门人身侧！”
　　韩尚志点了点头，道：“我此去事情特殊，不需你俩随行。舍身岩，八义帮帮主吴小眉，就是那待救的女子，与我关系极深，目前需人保护，我五日之内必定赶回！”
　　“双妖”无奈，只好施礼告别，直奔“舍身岩”。
　　韩尚志对张少坤的新坟做了最后的凭吊，动身驰赴苍山。
　　他必须要在两日之内求得“续命金丹”，才能依七日大限赶回“舍身岩”，救吴小眉的命，他甚至无暇再拆看张少坤临死慎重交代的纸包。
　　日夜不息的全力疾赶，第三天日中时分，峰头半为冰封雪锁的苍山，已然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