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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铁汉娇娃
2025-11-30 18:38:07   作者:陈青云   来源:陈青云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暗中的马庭栋为之发怵,这批女妖的行为的确是百死不足以偿其辜,三名女子共同玩弄一个男人而令男人致死,这是骇绝天下的恶行。据平常一些江湖浪人的说法,有那败德的江湖女人,用催淫之药玩弄男人,男人不是精竭而死,就是脱阳而亡,看来这批妖女出现江湖淫乐,用的便是这种伤大害理的方式。
  “你们知罪么?”锦衣妇人语气突转和缓。
  “知罪!”三女齐应。
  “玉律是怎么说的?”
  “求堂主开恩!”三女又以额叩地。
  “说,玉律是如何规定的?”
  “玉律……规定……”三女之一颤声回答:“凡持有玉符之人,本门任何弟子均不得侵犯,违者……死!”最后一个死字是从唇间抖出来的。
  马庭栋深感困惑,王符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何人的信物如此威严而使罗刹门订重典来约束门下?
  “很好!”锦衣妇人点点头,徐缓地道:“本座现在代门主就地执法!”
  这锦衣妇人要执法了,态度反而变得和缓,这种女人的心性相当可怕。
  “求堂主……”三名弟子哭出声来。
  “玉律是门主亲订,不可偏废!”锦衣妇人笑了笑,很可怕的笑:“你们知道怎么做的,收队回山的时间已到,不要再耽延了。”
  三名弟子直起上半身,筛糠似的抖了起来。
  绿衣妇人冷冷开口道:“你们还等什么?别忘了,如果不自决而要别人代劳,例无全尸。”
  三名弟子之一突地厉叫一声:“罢了!”双腿一盘,坐正,身躯一震,口鼻登时溢血,她已自断心脉。
  所有在场的观刑弟子全低垂下头,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人,总是有人性的。
  马庭栋可没不忍的感觉,他恨透了这般妖魔。
  “嗯!”一声惨哼,又一名自决。
  最后一名突然站起身来,凄厉地叫道:“无心犯错,罪至死吗?我受够了,罗刹门根本不把门下弟子当人看待,一失足成千古恨……我认了,要杀……就杀吧,我不自决……你们……悻天理,反人性,要会恶贯满盈的。”
  锦衣妇人笑着道:“你说够了么?”
  那弟子嘶声道:“说够了。”
  锦衣妇人目注行列,手指一名年纪最轻的少女道:“你,素月,你跟桂枝平时感情最好,由你执行,大卸!”
  那叫素月的少女打了一个哆嗦,没有立即出列。
  绿衣妇人寒声道:“素月,你听见了?”
  素月出列,脚步有些不稳。
  拣一个平素感情最好的同门行刑,这的确是相当残忍的事。
  那叫桂枝的弟子惨笑了一声道:“素月小妹,由你执行最好,我不会怨你,你是执行命令。”
  叫素月的哑口无言。
  桂枝又道:“各位姐妹,我要走了,愿你们平安,不要犯错,以免走上我的路,我们……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我们作践别人,也被人作践……”
  锦衣妇人幽幽地道:“素月,等什么?”
  素月蓦地咬牙,拔出剑来……
  桂枝双臂一伸,道:“依规矩先卸双臂。”
  空气令人窒息。
  马庭栋心念疾转,这批妖女固属可杀,但像桂枝这女子,从她的言语里,显见人性还浓厚,她是想回头而不可能,该救她么?
  素月栗声道:“桂枝姐,我陪你一路……”手中剑反转横向脖子。
  桂枝狂叫一声:“素月!”身形扑了过去。
  惨叫声中,两个人同时倒地,素月是抹颈自戕,而桂枝却是被绿衣妇人一掌击倒,立即毙命。
  “哈哈哈哈……”锦衣妇人狂笑起来。
  马庭栋杀机炽烈,准备现身出去宰了这两名为首的妇人,就当他脚步一移之际,突然发觉身旁有人,这一惊非同小可,机警地错步抬剑……
  那人开口道:“马老弟,是我,神猫。”
  马庭栋松了口大气,心里暗赞神猫果然人如其号,行动如猫,以自己耳目的灵警,竟然没发觉到对方到了身旁。
  “原来是……”说了半句,接不下去,不知道用什么称呼才恰当,不能叫猫兄,也不能直呼神猫,称阁下也不妥当,因为双方在分手时已说过互相交个朋友。
  “老弟!”神猫可相当精灵,立时忖到马庭栋的心意,悄声道:“我叫卜一贵,这名字没在江湖中公开,老弟心里知道就成。”
  “哦!卜兄。”马庭栋有些讪讪。
  “老弟刚刚想现身出去?”
  “嗯,先宰他几个……”
  “老弟,不可,别动肝火,就算你杀光这批妖邪也于大事无补,应该着眼在整个的罗刹门,如果打草惊蛇,今后的行动便困难了。”
  “卜兄说的也是!”马庭栋的情绪顿时平静下来,他想到对曹玉堂的诺言,是应该谨慎将事。
  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窗外院子。
  一群女妖已开始撤退,素月、桂枝和原先被神猫杀死的那少女一共三具尸体己分别由三名女子抬着离开院子。经穿堂向外走去,部分后随,院子里剩下两名妇人和四名随从。
  绿衣妇人手指西厢道:“大姐,房中那姓姜的如何处置,总不能像一般点子那么随便打发?”
  锦衣妇人略作沉吟道:“我看这么办好了,另外着人料理,把尸体运回他老家,由他家人安葬。”
  绿衣妇人点头道:“这样也好!”
  锦衣妇人向身侧的一名手下低低嘱咐了几句,那名手下连连点头之后朝外奔去。
  绿衣妇人又道:“我们该走了!”
  锦衣妇人点点头,一行人挪步离院。
  马庭栋悄声道:“卜兄,这是跟踪的好机会……”
  神猫道:“外面有人等着,自然会跟踪,我们不必出马……”
  马庭栋不解地道:“外面什么人等着?”
  神猫道:“是我安排的,错不了。”转头隔着窗子朝外院望了一眼,又道:“老弟,我之所以急急赶来,是有特别原因的。”
  马庭栋心中一动,道:“什么特别原因?”
  神猫道:“有人到安平客栈查探你的下落,还付了钱给店小二,要小二发现你便立刻报讯。”
  “噢!”马庭栋心头感到一震,自己到安平客栈是为了探视曹玉堂的伤势,当场许诺代他寻找胞妹曹玉妍,莫非因此而招惹上罗刹门?这倒好,对方找上门是求之不得,正好相机行事。心念之间道:“对方何许人物?”
  “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马庭栋有些错愕,如是罗刹门的人,应该是女的,莫非是曹玉堂派他的手下王道来跟自己联络?不管如何,得到客栈去弄个明白。
  “怎么,难道应该是女的?”
  “不,小弟不是这意思,小弟刚才是以为被女妖找上。”这解释十分勉强。
  “唔,以老弟这种材料,若被女妖们发现,说什么也不会放过的。”话虽近于打趣,但也是事实。
  马庭栋突然想起了玉符之谜,河溯双英的老二身上带有玉符,而导致罗刹门在这里就地执法,牺牲了四名弟子,一再强调是门主玉律,他兄长姜浩定然知道原因。
  “卜兄,那位姜兄的伤势如何了?”
  “已无大碍,但元气受损,得修养些日子。”
  “卜兄把他安排在什么地方?”
  “一个很稳当的所在,绝对安全。”神猫满有自信的回答,目芒闪动了几下,又道:“对了,刚才那穿锦衣的婆娘传令另外派人料理姜清的后事,还要通知他家人,这怎么回事?”
  “小弟正为这不解之谜而纳闷,卜兄没听到她们所说的玉律之事?”
  “玉律?”神猫摇摇头道:“我刚到,没看到上半场戏是怎么演的。”
  马庭栋把玉符那上节叙述了一遍。
  神猫的猫眼张大,惊声道:“这的确是怪事,姜浩一定知道因由的,我回头去问他。”
  马庭栋道:“依小弟猜想,那玉符可能是某人的信物,而信物主人与罗刹门主之间定然有某种特殊关系存在,当然,也许是罗刹门主不敢招惹的人物,所以严命手下弟子不得侵犯持有玉符之人,卜兄知道姜氏昆仲的师承来历吗?”
  神猫想想道:“只知道他兄弟是阳武人,剑术造诣不俗,在关洛一带很有名气,别的……就不甚了了。”
  马庭栋略作沉吟道:“既然有人再找小弟,小弟得去弄个明白,如果顺路,小弟跟老兄一道去见见姜浩。”
  神猫道:“可以,我们这就走。”

×      ×      ×

  月已西斜。
  夜风拂面生寒。
  马庭栋跟着神猫来到一个菜园子里。
  “老弟,这地方够隐秘吧?”神猫手指园中小房子。
  “嗯!是很稳当!”
  这菜园子是座落在田地中央,四周有几家疏落的农户,离大路很远,可以说相当荒僻,真亏神猫能找到这种绝不会被人注意的落脚处。
  门是朝外扣上的,门扣上还插了个小木栓。
  打开门,神猫朝漆黑的屋里一看,惊声道:“怪事,人到哪儿去了?”
  马庭栋也凑在门边,但刚从月光下行来,眼睛还不能适应,根本看不见屋里的情况,由此,他不得不佩服神猫的夜视之力。
  “人没了?”马庭栋大感意外。
  “对,床是空的。”神猫进屋,撑起后窗,月光斜照进屋。
  马庭栋这才看出屋里靠窗有张床,棉被掀在一边,果然没有人。
  神猫迅快地在屋里搜索了一阵,其实这是多余,屋里只有些简陋的家具,一眼便可看透。
  “怪事,姜浩还无法自由行动,他会到哪里去。”神猫连连吐气。
  “依小弟看,他是被人带走的,门是朝外拴住的,如果屋里人自己离开,定会损坏栓子,既然拴得好好的,证明人是从外面进去的,再从容离开。”
  带人的是谁呢?谁会摸到这种地方来?带走姜浩的目何在?一连串的疑问。
  “是罗刹门的杰作。”
  “如果是……问题就复杂了。”神猫有些气呼呼,从鼻孔哼出声道:“居然有人开我神猫这大的玩笑,岂有此理,我不信这个邪,老弟,你去办你的事,我非要追查个结果出来不可。”
  马庭栋也感到十分气沮,姜浩这一失踪,玉符之谜就无法揭晓了。
  “如果是罗刹门所为,小弟判断必无凶险。”
  “何以见得?”
  “玉符的关系,因了他兄弟姜清被害,她们不惜断送四名违规弟子的生命,当然不可能对姜浩不利。”
  “有理,不过我神猫不输这口气,非查明不可。”
  “那小弟就告辞!”
  “好,有事我会找你。”
  马庭栋离开菜园茅屋,暂时撇下了姜浩失踪这档事,思忖到底是什么人在追查自己的行踪?

×      ×      ×

  安平客栈。
  马庭栋四平八稳地躺在床上,静待情况的发展,这房间是曹玉堂住过的,他故意要了这一间。人已经很疲倦入躺着躺着便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已是近午时分,他起床草草盥洗了一番,心里奇怪,何以没有任何动静?
  “咚咚!”有人在敲房门,马庭栋下意识地心头一动,沉声道:“是谁?”
  “房里是马大侠么?”沉洪的男人声音。
  “不错!”
  “区区奉主人之命,特来奉请。”
  “噢!”马庭栋拉开门栓。
  房门开启,出现在门外的是一个壮硕的中年男人,差不多与房门等高。很陌生,从没照过面。
  “朋友是……”
  “区区铁拳梁杰。”
  “请问贵上是……”
  “马大侠请随区区来,见了面就知分晓。”
  马庭栋满腹疑云,看样子再问对方也不会说,心念一转道:“请带路!”
  姓梁的中年人侧身道:“请!”
  马庭栋从床头抓起剑,步出房门,姓梁的在前带路,出了安平客栈,转过街角,到了另一家客栈,看门面这家叫兴隆的客店比安平要高尚许多。
  进入客店,直走到最后一进,转入偏院,院里木石玲珑,迎面是一明两暗的建筑,明间门上垂着竹帘,不失幽雅,这是专供仕宦富商住宿的包院客房。马庭栋暗忖:“想不到桐柏山城居然也有这等高级的客寓,看来对方的主人定非寻常人物。”
  姓梁的高叫一声:“马大侠到!”
  明间的竹帘打了起来,打帘子的是一个长得很清秀的青衣少女,面上带着甜甜的笑意。
  马庭栋心中又是一动,带着侍婢,莫非对方是官府人物?
  姓梁的朝门边一站,抬手道:“请进!”
  明间里没人,但已摆好了一桌很精致的酒席,马庭栋有些茫然地步了进去。
  帘子放落,姓梁的被隔在门外,青衣少女笑态可掬地站在一边,没开口。
  右首房门的门帘一掀,步出一个贵夫人打扮的半百妇人,犀利的目光在马庭栋脸上一绕,径自走向主位,微一抬手道:“请入座!”
  马庭栋一头的玄雾,他看这老妇人穿着华贵,神态雍容,到底是什么来头?
  “芳驾相邀,有何指教?”马庭栋拱了拱手。
  “坐下再谈。”贵妇人再次抬手,落座。
  马庭栋只好就客位坐下,剑顺手靠在椅子边,心中狐疑万端,彼此素昧平生,这邀约所为何来?
  青衣少女执壶斟酒。
  贵妇人举杯道:“客旅荒疏,无以款待嘉宾,望少侠勿嫌简慢,请!”
  马庭栋勉强举杯道:“岂敢!”
  双方照了杯,青衣少女立即斟上。
  贵妇人举箸劝菜。
  酒过三巡,马庭栋可沉不住气了。
  “芳驾相邀,必有指教,请谈正事如何?”
  “唔!好!”说完,却没下文。
  “芳驾是什么尊称?”
  “老身玫瑰夫人!”
  马庭栋愕了一愕,玫瑰夫人到底代表什么?既不是名,也不是姓,如果是江湖人的外号,却从来没听说过,看她的举止,不失高贵大方,不像邪门人物。
  “哦!请问夫人有何指教?”
  “老身有一小女,嗜剑成癖,三年来到处访求名师而不可得,新近江湖盛传,修罗剑是当今年轻一辈中的第一剑手,派人打探结果,得悉少侠的行踪,所以不惴冒昧,请少侠晤谈。”玫瑰夫人表现得十分诚恳。
  马庭栋大感意外,想不到居然有人慕名请自己为师,自己年事轻轻,虽薄有微名,但岂能收徒授艺,何况眼前要务在身,更不能自寻束缚。
  “夫人!”马庭栋欠了欠身:“在下只是浪得虚名,江湖传言,不足取信。”
  “少侠以小女不堪承教么?”
  “岂敢,是在下不堪为人师。”
  “马少侠不必过谦,盛名之下无虚士,老身也求证过少侠这些时的惊人作为,传言并不假。”
  “恕在下方命,实在不能接受。”
  玫瑰夫人抬了抬手,以目示意青衣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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