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章 武林绝后患 万世开太平
2024-08-09 14:08:02 作者:东方英 来源:东方英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皇甫秀华先停止思索,站起身在室中活动了―下筋骨,接着,周震川也面带笑容,睁开了双目。
皇甫秀华心中一喜,笑道:“三哥,你得到结论了?”
周震川摇了摇头,却又带着笑容道:“没有完全得到,你呢?”
皇甫秀华道:“想是想到了一点,可能毫无用处。”
周震川伸手拉着皇甫秀华与他并肩坐下,道:“你想到一点,我也想到一点,我们印证印证,看看能不能相辅相成,合而为一。”
皇甫秀华道:“你刚才的话,说得确然不错,三组之中,确然有一个主穴,在我的分析是:四白,二白、天柱……你的看法呢?”
周震川道:“我的看法与你稍有不同,那是八风,五虎和上星三穴。”
皇甫秀华一笑道:“三哥,你不是开玩笑吧,你所说的三穴,在气血运行之理上毫无道理的。”
周震川笑了一笑,道:“这个我自然有我的道理,请你先说说你的结论。”
皇甫秀华于是根据她的理论长篇大论了一番,周震川双目精光闪闪,喜上眉梢道:“是了,这就是了。”
周震川笑了起来,皇甫秀华十分的高兴,笑道:“我有成绩了?”
周震川道:“不但有成绩,而且好极了。”
皇甫秀华双手一背,道:“现在,我且听听你的道理。”
周震川点头道:“你的理论,是以人身组织,经脉分布,血气运行为基础,也就是这‘蚩尤错穴’法的本体……”
一语未了,皇甫秀华也是秀眉一挑,道:“什么,‘蚩尤错穴’法?好呀!原来你连它的名称都知道,你还用它来冤我!”
周震川微笑道:“没有的事,我只是把你什么‘蚩尤十八错’的说法,改了一改罢了……”
话声微微一顿,不让皇甫秀华再接话,马上又道:“我的根据理论是先天奇门易数之理,所以所认定的主穴,与你完全不同。”
皇甫秀华眨着灵眸道:“你能不能说得明白一点。”
周震川摇了摇头,道:“你是门外汉,还是就此为止,再说下去,不但没有时间,只怕你更要糊涂。总而言之,你的结论没错,我的想法也对,但单从你的论点上着眼,绝对达不到最终目的……”
皇甫秀华听得火气一冒道:“难道你的理论行得通!”
周震川笑道:“我的当然也行不通,但是两者合一,就出现曙光了。”
皇甫秀华面嗔作喜,说道:“真的,我们成功了……你再说得具体一些,好吗?”
周震川点点头:“打个譬如说吧,你讲究的是实体实物,互相剌激,反应,变化之理,我讲究的是超然物外,互相感应,生息,变化之理,单有你的,只是骨骼,没有血肉,依然是个空架子,单有我的,虽有血肉,却无从依附,也是不能成形,如果血肉有了骨骼,那才是一个可以行走坐立,有思想,有灵魂的真人了。”
皇甫秀华笑了一笑,摇着头道:“你的那一套,我完全不懂,算是给你唬住了,简单一句话,你我两方配合了后,能不能找出解穴方法?”
周震川微一凝神道:“照我的看法,应该有办法。”
皇甫秀华双眉一皱,说道:“还只是应该……”
周震川一笑,道:“以后的问题,是我的了,你现在只要蓄足功力,准备动手就是。”接着,双目一闭,又去思索了。
这次时间比较短,只不过一个时辰左右,周震川充满着信心叫道:“秀妹,你准备好了么?”
皇甫秀华一跳站了起来道:“但凭吩咐。”
周震川仰身平躺在地上,道:“请你左点‘地机’右点‘膝关’,完全闭死这二处穴道。”
皇甫秀华一震道:“这样你一双腿不是完了?”
周震川道:“你放心,九九八十一天之后,我有办法自行修复。”
皇甫秀华犹豫着说道:“你没有了双腿……
周震川坚决的道:“没有双腿,总比不能恢复功力好,何况,就我所知,只此一途,别无选择,你动手吧!”
皇甫秀华神情一凝,肃然道:“好,你要不能恢复回来,以后,我就背你一辈子。”
既然别无选择,她也就只好狠心出手了,双手同出,闭死了周震川“地机”,“膝关”两穴。
周震川一咬牙,接着道:“以你九成真力,在我‘丹田’之上,重击一掌!”
皇甫秀华一震,暗忖道:“他也太小看我了,我这九成真力的一掌,就硬如铁石,也要留个手印下来,你这不是自己找死。”
心中想到“死”字,脸上神色大变,一把抱住周震川,泪水一涌而出,叫道:“三哥,你想死在我掌下……”
周震川气得啼笑皆非,苦着眉头,道:“秀妹,你想到那里去,我要想死,也不会自己拆磨自己了。”
皇甫秀华被说得情绪冷静下来,但仍不敢相信的道:“我这一掌你受得了?”
周震川话声一沉,给予她一种无形的力量,道:“你千万不可心存顾虑,以致误了找!”
皇甫秀华怔怔的凝注了周震川,一咬银牙,道:“好,我们就赌了这条命,你死了,我绝不苟且偷生!”话落掌出,九成真力的纤纤玉手已闪电般向周震川“丹田”之上猛击而下。
说也奇怪,皇甫秀华那洞金裂石的一掌,落在周震川“丹田”之上,虽也打的轰然一声,但周震川并未破肚流肠,甚至,周震川哼都没有哼一声。
只是,周震川全身筋血贲张,立时红得象一只大龙虾。
皇甫秀华一掌之下,未把周震川打死,心中已然定了下来,她深明医理,知道这正是她一掌之力,震动了周震川“丹田”气血,正向四肢百穴冲去,动他不得。
周震川全身不但红得吓人,同时还不停的颤抖着,这样大约过了一盏热茶时光,就慢慢恢复了正常一样。
皇甫秀华紧张的心弦放松下来,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静静的守在周震川身旁。
周震川不言不动,就那样躺在地上,一躺又是三四个时辰,洞中不分日夜,但算算已该是另外个白天了。
室外,已经传来一阵脚步之声,周震川这才缓缓吁了—口气,睁开双目。
他双目一睁,只见神光莹然内蕴,皇甫秀华一颗心算是落实了。
室门开来,来人除了六丫头与七丫头之外,又多了一位青衣少女,那少女见了躺在地上的周震川,柳眉一皱道:“他是怎样了?”
也不知她是问谁?皇甫秀华没好气的冷冷的道:“你不会自己看。”
那青衣少女脸色微微一变,旋又绽开一脸笑容道:“婢子失礼,请姑娘见宥。”
皇甫秀华冷傲的道:不敢!”
那青衣少女忍着一肚子气,万福为礼道:“敝主有请姑娘与周少侠相见。”
六七两丫头要去抬周震川时,皇甫秀华心中一动,暗暗忖道:“不能再给她们暗算的机会了。”手一挥,挡住六七两丫头,道:“不敢有劳,我自会服侍他。”
那青衣少女举目示意,待皇甫秀华背起周震川,转身领着他们在山道之中穿来穿去,走了良久,进入一座大厅之内。
大厅正面上首,一字排开坐着三个人,当中一人是一个美得叫人眼睛发直的半老徐娘。另外两人,赫然就是周震川与皇甫秀华他们各自的父亲,周光义和回天叟皇甫长春。
周光义冷板着一张面孔,眼睛里暴射着无穷的怒火,有着无比愤怒表情。
回天叟皇甫长春脸上略带讪讪之色,嘴角含着一种羞愧兼有的神情,他面对女儿,马上就要暴露他另一种身份,心里自是涌现着各种况味。
周震川的推测,一下子似乎都成了事实,皇甫秀华有高楼失足,一下子跌了下来之感,她的心情猛的激动了起来,只觉四肢无力,全身发颤,几乎松手将周震川摔倒地上。
周震川在她耳边轻声呼道:“秀妹!沉着气,要来的总归要来,躲也躲不过,鼓起勇气面对现实吧!”
皇甫秀华慢慢冷静下来,扬起螓首,狠着心肠冷冷的望了自己父亲一眼,将周震川向一张空椅子上放了下去,自己也就坐在周震川身旁,既没有向谁行礼,也没有叫谁一声。
大厅之中,冷冻了片刻,回天叟皇甫长春看了一看妙妙夫人脸色,得到暗示之后,笑口呼道:“秀儿,你过来,见过你娘!”
这一个“娘”字,不但把皇甫秀华震惊得瞠目张口不知所措,周震川也是一脸茫然,大惑不解。
皇甫秀华神智慌乱地不知如何是好,回天叟皇甫长春一又道:“秀儿,见了你娘,为什么不过来见礼?”
皇甫秀华暗暗忖道:“这是什么女人,也配我叫她娘,哼!”
沉默了一阵,皇甫秀华尽力控制住了自己感情,缓缓举着冷眼,瞥了座上妙妙夫人一下,冷冷的道:“我没有娘,我的娘早已死了!”
回天叟皇甫长春脸色一变,喝声道:“胡说,还不过来拜见你娘!”他显然是硬着心肠吼出来的,因为他吼声发顫,分明自己也非常惶悚与不安。
皇甫秀华倔强的一扬螓首,说道:不!”
她“不”字刚出口,回天叟皇甫长春截口大喝一声,直:“你这丫头,真气死老夫了,忤逆不孝的东西!”
妙妙夫人笑哈哈的拦住回天叟皇甫长春道:“你真老糊涂了,孩子不明真象,你叫她怎样认娘……”
头一转,一双叫人心软的眼睛,抚慰着皇甫秀华的心灵,语气更是爱意拳拳的道:“孩子,你先别生气,慢慢听为娘告诉你。”
停下话来,望着皇甫秀华微微一笑,皇甫秀华被慰得心肠一软,垂下了螓首,妙妙夫人暗暗一笑,话声更是柔和道:“不错,我不是你亲娘,你亲娘早死了,但你知不知道你亲娘是为娘的什么人?”
她这一问,别说皇甫秀华答不出来,只怕当事人的皇甫长春也答不出来,谁知道她在做什么文章,自然乐得她接着又说了下去:“你亲娘与为娘原是同胞共母的亲姊妹,为娘是姊姊,你娘是妹妹,为娘与你亲娘是娥皇女英同事你爸,在家我们是亲姊妹,出嫁为娘是大娘,你娘是二娘,孩子,你是明理的人,你说这声娘,你该不该叫?”
皇甫秀华从来就没听说过这件事,心里一百个不相信,偷偷举目向父亲望去,只见父亲也正向她望来,而且还点了一点头,这时她还有点咽不下这口气,可是耳中已传来周震川言道:“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目前她是占了一个‘理’字,你只有委屈一下了。”
皇甫秀华刁蛮任性,但却深明大义,识得轻重,周震川话声—落,她已把脸色放松了下来,轻轻的叫了一声:“娘!”
而且,百般无奈的离座移步,向妙妙夫人面前走去,就要屈身拜了下去。
妙妙夫人一笑拉住她道:“孩子,为娘就知道你是个明白事理的好孩子,心里有娘就够了。”
皇甫秀华被她拉住,乐得省那一拜,但又轻轻的叫了一声“娘!”向她身上扑去。
妙妙夫人暗暗吸了一口真气,身上布满了无形功劲,伸手抱住了皇甫秀华。
皇甫秀华心里确实有鬼,但她没有轻举妄动,两个人一见面,就斗上心眼儿。
两人假情假意的亲热了一下,妙妙夫人移了一移身子,让出半边椅子,微微一笑,道:“孩子,你就坐在为娘这里好了。”
皇甫秀华轻轻扭动了一下娇躯,眼睛飘向周震川,情传意露的,又叫了一声:“娘!”
妙妙夫人当然懂得她意思,一笑道:“啊!你还有他!”皇甫秀华借机会含羞带愧的回到了周震川身旁。
这时,妙妙夫人眼睛向皇甫长春一接,忽然,“唉哟!”一声,道:“快去把丧门鬼手叫来,把周少侠的穴道解了。”
回天叟皇甫长春一笑道:“我的夫人,你真是健忘,丧门鬼手昨天不是追一个人出去,至今还没回来么!”
妙妙夫人摇头笑道:“真是,我真把这件事忘了……”
转过头面向周震川无限歉意的道:“周少侠,真是对不起,不能替你马上解开穴道了。”
周震川淡淡一笑,冷冷说道:“没关系……”
回天叟皇甫长春忽然想起什么事,脸色一动道:“震川,你到底怎样了,丧门鬼手伤得你走路不成了,听他说,他好象没有伤得你这样重呀!”
皇甫秀华接口道:“都是他逞强,要我助他运动冲穴,结果把一双腿冲废。”
回天叟皇甫长春大惊道:“你们乱来,他没有全身炸裂,真是你们的幸运,让我看一看。”
回天叟皇甫长春不但形色惊震,内心之中,也实在吃惊,照皇甫秀华所说,周震川就该全身炸裂而死,而他竟然没有死,只废了一双腿,这在他的了解上说,完全不可想象了,所以他非査个明白不可,他跨步走到周震川身前,伸手搭在周震川腕脉之上。
周震川暗暗一笑,自行闭住了“蚩尤十八穴”,任回天叟皇甫长春去检査,摇头一叹,道:“你放心,等丧门鬼手一回来,解开你穴道之后,老夫一定可以医好你双腿。”
皇甫秀华叫道:“爹,你就不能把他把穴道解开么?”
回天叟皇甫长春摇头笑道:“我就是对丧门鬼手这种手法没有办法。”
妙妙夫人笑着接口道:“孩子,不要急,丧门鬼手很听为娘的话,他回来之后,包你的三哥完好如初就是。”
皇甫秀华娇嗔恼怒的怪责回天叟皇甫长春,道:“爹,你也是,为什么不制止丧门鬼手下毒手。”
妙妙夫人笑道:“孩子,你错怪你爸了,他比你们后到了半天,当时丧门鬼手并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哩!”
反正是鬼话,当然经不起追问,不过皇甫秀华不会笨得马上就弄得翻脸瞪眼,悄悄的一跺莲足,狠狠的盯了回天叟皇甫长春—眼,也就算了。
她那一眼,却真是表达了她从心底迸射出来的恨意,回天叟皇甫长春心弦猛的一震,黯然浮起一片愧意,可惜有妙妙夫人在座,他这种内心之中的愧对女儿,不敢丝毫表示出来。
皇甫长春神伤内疚的回到座上,妙妙夫人斜眼飘过一道警告的目色,然后,发出一声轻笑,吸引住大家的注意力,道:“周老先生,周少侠,今天老身真高兴,两位碰巧都来到了老身这‘天机石府’,老身正有件事情,想和两位商量商量,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双柔里带媚,媚里带煞的眼睛,罩住了周震川,似专候周震川接话。
周震川先向自己父亲望去,只见他坐在那里,眼不抬,眉不扬,象是睡着了,这表示他对他的一切决定,完全由他自主自决。
周震川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道:“老人家有何吩咐?”
妙妙夫人笑了一笑,道:“我们听说近来江湖上出现了一个‘无双门’为害江湖不浅,想约集一些老朋友,除此江湖大害,雏议组织一个‘大成门”以便统率其事,秀华她爹极力推举你周少侠,文武功才,可当大任,而且对付‘无双门’又特别有经验,今日一见之下,少侠果然人才出众,名不虚传!不知少侠可愿屈就‘大成门’门主之位,率领群雄扫荡‘无双门’,以除此江湖大害?”
周震川受宠若惊的一怔,失神了半天,一笑道:“老人家太抬举晚辈了,可是晚辈自知年轻识浅,才疏力薄,当不起这种大任,有请老人家收回成命,另选贤能吧!”
妙妙夫人一蹙眉尖,道:“可是我们已经答应了大家,力请少侠就任,少侠这一推辞,我们老脸就收不回来了……少侠,你不会叫我们为难吧!”
周震川摇头道:“晚辈力不从心,有请你老人家原谅。”
妙妙夫人长叹一声,道:“你这叫我怎样向他们大家交待呢……”说不出的困难和苦衷。
回天叟皇甫长春轻呼着周光义道:“周兄,小弟看,得请你说一句话了。”
周光义睁开眼来,凝注了回天叟皇甫长春一阵,道:“你要老夫说什么?”
回天叟皇甫长春道:“劝劝震川,要他当了‘大成门主’吧!”
周光义面色一凛,冷笑一声,道:“我自己都不干,怎能再劝他!”
妙妙夫人柔声道:“光义,何苦哩!你看他那样子,要不解开穴道,再有半天就全完了。”
周光又正色道:“一个残废儿子总比一个傀儡刽子手好!”
妙妙夫入神情突然间转变得十分严肃,缓缓道:“光义,我们千辛万苦的把你们请来此地,自然是有着很充分的准备,我们的话已说得很多了,希望你不要执迷不悟,更希望你不要让小妹做出对不起老情人的事来。”
妙妙夫人左一声“光义”右一声“光义”,也不管人家听了是什么感觉,最后,竟然当着丈夫儿女之面把“老情人”的话都说出来了。
周震川与皇甫秀华先是脸红,相对哑然之后,游目向回天叟皇甫长春与周光义两老望去,只见回天叟皇甫长春脸上并无不偷快的表现,并且还向着周光义微微而笑。
周光义先是一怔,老脸骤然红了起来,当着儿女之面,他却不能不加以解释了,“咳!咳!咳!”一连干咳了好几声,正色道:“夫人,早年之事,在下幸能悬崖勒马,逃过你胭脂陷阱,未被你狐媚所惑,如今夫人当着晚辈之前提起此事来,难道夫人不觉自愧么?”
妙妙夫人格格一笑,道:“我只是告诉你儿子,我们关系不同,他帮我们的忙,帮的不是外人而已。”
亏她厚颜无耻,连这种手段都用出来了,周光义摇头而叹道:“夫人既然不惜声名,想必也不在乎在下告诉他们,你就是‘妙妙夫人’了。”
过去的事,很难说得清楚,“妙妙夫人”是一个什么人,天下无人不知,这就是最好的解释。
妙妙夫人玉面陡然一冷,道:“周光义,你的胆子倒不小,骗了我的感情,又骗了我的‘广成秘笈’,现在又指我是‘妙妙夫人’,看来你寡情寡义之外,更会血口喷人,哼!哼!哼!我照样可以反脸无情宰了你。”
周光义一笑道:“你也只有宰了我,除此之外,你别希望在我们父子身上打主意。”
妙妙夫人头一转,面含怒色的向周震川道:“你是要你老子死呢?还是要你老子活?”
周震川出奇的冷静,莫测高深的道:“请问夫人是希望一个怎样的结局呢?”
妙妙夫人得不到周震川预期的回答,以致想说的话,无从出口,迫得顺着周震川的口气,道:“我还是希望大家不要翻脸的好。”
周震川一笑道:“这也正是晚辈的希望,夫人先把家父放了,晚辈可以虑考出任‘大成门’主之职。”
妙妙夫人摇头道:“先放人不行,你要先肯定的答应。”
周震川一点头道:“好,晚辈答应了,你放人吧!”
妙妙夫人想不到他答应得这样爽快,一怔道:“你答应了?”
周震川道:“晚辈答应了。”
妙妙夫人讪讪一笑,道:“你答应得太快了,我不相信。”
周震川道:“你要怎样才相信?”
妙妙夫人道:“这个……我要邀集天下武林各大门派掌门人大举集会,听你当众宣布之后,才能相信,那时才能恢复令尊自由。”
周震川笑了一笑道:“夫人是一点也不相信在下,看来我被制的穴道,你也不会解开了。”
妙妙夫人被说得讪讪的道:“请少侠体谅我们的苦衷。”
周震川淡淡的笑道:“没关系,夫人应该有此顾虑,但不知在此期间,夫人如何对待我们父子?”
妙妙夫人道:“当然是待如上宾!”
周震川一笑道:“夫人不怕我们乘隙逃走么?”
妙妙夫人微笑道:“我们邀集各大门派掌门人宣布成立‘大成门’还得有些时日,在这期间,闲着也是无聊,能因此一乐也是好的,少侠何妨一试。”
周震川道:“我们要是成功了呢?”
妙妙夫人充满了自信,笑道:“那就算你们运气好,活该我们倒霉。”
周震川道:“晚辈在此期间,只有一个请求,不知夫人敢不敢答应。”
妙妙夫人格格一笑,说道:“少侠,你用起激将法来了……什么请求,说来听听。”
周震川说道:“我们父子,要住在一起。”
妙妙夫人望了周光义一眼,笑道:“你想要你父亲帮你解开穴道?”
周震川说道:“晚辈不否认,有此企图。”
妙妙夫人道:“你知不知道,令尊也和你差不多,爱莫能动。”
周震川道:“晚辈早就看出来了,但这是一个考验,经过这次考验,晚辈才会心服口服的为夫人所用了。”
妙妙夫人笑向回天叟皇甫长春说道:“长春,你看他多可爱,一脑子的自命不凡……”
话声微微一顿,回向周震川道:“可以,但还要你顽固的老子一句话。”
周光义接口道:“老夫输阵不输气,就和你一言为定赌上了,如果我们失败了,那就甘愿认命。”
妙妙夫人做梦也想不到周震川已解开了无人可解的“蚩尤十八错穴”,自以为峰回路转,从此以后可以收服他们父子了,喜哈哈的点头笑道:“好,老身就大方的给你们一个机会,可是,你们是男子大丈夫,到时候可不准另生枝节。”
周光义点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要不要老夫立誓?”
妙妙夫人笑道:“有你一句话,就够了。”
头一转,笑向回天叟皇甫长春道:“长春,那你先带着秀儿回去吧!”
回天叟皇甫长春刚一点头,皇甫秀华大声叫道:“不,我也要留在这里。”
妙妙夫人笑道:“好不害羞,还没过门哩!”
周震川眉目示意,做了一个只有两人明白的暗号,道:“秀妹,你留在这里,只有左右为难,还是去吧。”
皇甫秀华心里真担心周震川他们安危,还是一个劲摇头道:“不,我要留在这里!”她根本不理周震川暗示。
回天叟皇甫长春一笑道:“秀儿,来,我有句话要告诉你。”
皇甫秀华走到父亲身前,皇甫长春忽然一伸手,扣住她腕脉,笑道:“孩子,为了大家好,我们就先回去吧!”
皇甫秀华惊叫一声,失望的道:“爸,你对自己女儿,也这样……”下面的话,对自己父亲,实在说不出口了。
同时,回天叟皇甫长春已不让她多说,拉着她走出大厅而去。
皇甫秀华腕脉被制,身不由己被拉着一步一回头,她被拉走之下,周震川也不由得为之黯然伤神。
皇甫长春父女走后,妙妙夫人笑向周光义说道:“小妹去了,你们父子有很多话要说,不故意留难你们了,两位回房讨论吧!”
微微一颔首示意,走出一名青衣少女,向周光义一欠身,道:“婢子为你老人家带路。”接着转身背起了周震川,领着周光义出了大厅,把他们送入一间石室之内。
这间石室,陈设得非常华丽,倒真是一处待客之所,那青衣少女放下周震川之后,也没多说话,便告退而去。
周光义关好房门,这时周震川已经仔细的把全室搜查了一遍,指着空中一盏吊灯,摇手传音,说道:“爸,那盏吊灯有异,只怕暗中安有扬声气孔,你老人家请注意。”
周光义望了那吊灯一眼,微一点头,扬声道:“震川,为父看你脸色不对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再慢慢从长计议吧,好在有的是时间,也不急在目前三天两天。”
周震川应了一声,道:“是,孩儿这时觉得又不对头了,好像一双手也开始麻木起来了。”
周光义长长的一叹,就没有下文。
其实,这时两人已坐在一起,周震川用传音神功,周光斗穴道被制,不能施展传音神功,就在桌上用茶水写字,交谈起来了。
周震川急切的问道:“你老人家是什么地方受了制?”
周光义写道:“他们怕为父运气自解穴道,用三绝指闭死了为父‘气海穴’……你真没关系么?”
周震川道:“你老人家放心,孩儿这双腿目前虽然瘫痪了,但其他方面都非常正常,一身功力也不稍损,孩儿这就给你老人家冲开‘气海穴’吧!”
周光义犹豫了一下写道:“别急,我们有的是时间哩!”
周震川道:“依孩儿之见,出奇致胜,贵在神速,我们如能马上发难,妙妙夫人定必措手无及……”
周光义一笑写道:“你可知道妙妙夫人‘三绝指’的厉害,它闭死穴道之后,截留一段真力凝聚在穴道之内,功力逊于她的人,根本就冲不散她凝聚的真力,如果冲不散她凝聚的真力,而妄自动手,可能引起更坏的后果……”
周震川一笑道:“你老人家不相信孩儿的功力?”
周光义凝目注视了周震川片刻,写道:“为父听说你近来功力突飞猛进,但妙妙夫人功力何等深厚,你进步再快,只怕也难达到她的境界。”
周震川道:“你老人家不知道,孩儿机缘巧合,得了武当派‘万勿图’绝学,悟出很多妙道,功力上或许稍逊,但不妨试一试,就是冲不开她截留的真力,也绝不会误事。”
周光义双目猛然一睁,射出惊喜之色,写道:“你得了武当‘万勿图’?”
周震川这才把得图经过告诉了乃父,周光义无限欣喜的写道:“天道好运,妙妙夫人合当恶贯满盈,就此机会,我们正好除去这人间大恶,你就动手吧。”
千算万算,逃不过上天一算,妙妙夫人认定了周光义与周震川已是瓮中之鳖,谁知周震川身怀‘万勿图’奇学,不但自救有道,而且只费了半顿饭之时间,就把乃父的穴道也冲开了。
周震川冲开父亲受制穴道之后,父子两人调息了一阵,已是功力尽复,精神百倍。
这时,正好那送他们进来的那位青衣少女走了进来,请他们去与妙妙夫人共进午餐。
妙妙夫人刻意打扮了一番,看来更是风情万种,妩媚入骨,动人心弦。
她是刚柔共济,这时对周氏父子又是一片和颜悦色,笑哈哈的迎着周氏父子,亲自为他们把盏上菜。
她对回天叟皇甫长春的“蚩尤十八错穴”与自己的“三绝指”有着无比的信心,因此对周氏父子不但毫无戒心,为了笼络他们父子两人,甚至对周震川也施展了迷功。
大家正谈笑风生,情感交流之际,周震川抓住一个机会,笑道:“老前辈,你这副手镯看来好别致……”
妙妙夫人将玉腕一抬,送到周震川面前道:“你很喜欢是不是,将来我就送给秀儿好了,……”
周震川忽然翻手而上,一把就扣住了妙妙夫人腕脉,这一着出奇不意,妙妙夫人功力再高,也是枉然,一只手腕被周震川扣个正着。
妙妙夫人惊叫一声,手臂一抖,只见那只手镯忽然发出一声轻响,四周花纹之间,突出一排金针,向周震川手上扎来。
周震川已从乃父经验之中早有准备,五指一沾妙妙夫人腕脉,便猛然一吐内力,打得妙妙夫人真力一滞,当妙妙夫人那手镯扎到吋,他已松开了五指,而用左手毫不留情的点在她“气海穴”之上,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了。
妙妙夫人手镯一扎空,但因周震川已震伤了她腕脉,一口气还没有吸起,“气海穴”已是一麻,全身没有了气力,颓然倒在椅子上。
这事情发生得快过电光火石,妙妙夫人被制落入周震川手中之后,别说随侍那批青衣少女措手不及,就是周光义都有目光缭乱之感。
大厅之中,出奇的平静,就象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似的,众女都惊震得楞住了。
周震川微微一笑,道:“夫人,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妙妙夫人目光黯然的望了众女一眼,轻叹一声,挥手道:“恭送周大侠父子出洞。”
众女闻言一动,周震川忽然大喝一声道:“大家不要动!”
众女悚然停身下来,其中却另有二女,已经到了石厅门口,认为举步之间,便可冲出厅外,相应不理,仍向厅外冲去。
周震川剑眉一轩,冷笑了一声,道:“你们两位,安的什么心,走得了么?”
话落手起,两只酒杯已化作二道白光,飞过那两女头顶,超过两女之后,酒杯忽然一侧,喷出一片酒雨,向两女当头罩下。
只听两女一阵惊叫,掩面不迭,倒退而回,再看她们手上脸上,已是有了好几处伤痕。
同时,周光义身形一幌,从座上平飞而起,挡住了厅门。
妙妙夫人全身猛然一颤,惊问道:“你们要怎样!”
周震川正色道:“夫人,你兴风作乱,造孽人间,前后不下数十年,可说罪大恶极,我们就此一走,请问夫人我们何以对天下武林同道。”
妙妙夫人大叫一声,道:“你要赶尽杀绝。”
周震川星目陡转,向众女身上一掠,缓缓的道:“在下并无赶尽杀绝之意,请夫人不要暗运心机。”
妙妙夫人确有激动众女蠢动之意,不料周震川洞悉先机,一句话就道破了妙妙夫人用心,妙妙夫人长叹一声道:“那你准备怎样处置我们?”
周震川道:“那要看夫人自己了。”
妙妙夫人娇躯微微一震,忽然低头不语,沉吟起来。
周震川轻轻咳了一声,道:“夫人,晚辈想你数十年经营,当不止‘无双门’这一套本钱,现在你牺牲了‘无双门’,还有另外一套本钱吧。”
妙妙夫人蓦地一抬头,双目之中泛射着惊悸欲绝的神色道:“你怎样知道老身另外还有一套本钱?”
周震川淡淡的一笑,道:“想当然耳,你放弃了‘无双门’,要在下出掌‘大成门’,你要另外没有一套本钱,你凭什么另外组织‘大成门’?”
妙妙夫人哑口一楞,过了片刻,干笑一声,说道:“不错,老身是另外还有一套本钱,哼,你想老身就会这样交了出来么?”
周震川道:“夫人,在下不妨老实告诉你一句话,刚才在下下手之际,已将你全身功力破了,今生今世再无修复可能,过去你控制他们,今后怕他们要反过来控制你了,夫人何妨多想一想,留下那些对你不但没有好处,而且还是你无穷后患呢!”
妙妙夫人全身猛然一震道:“你已经把我全身功力都破了!”
周震川道:“夫人诡异多变,厉害非凡,在下不敢粗心大意。”
妙妙夫人慢慢道:“你好狠的心,好毒辣的手法!”
周震川一笑,道:“夫人左右江湖数十年,在下和夫人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了。”
话声微微一顿,笑了一笑,道:“夫人不愿交出另外那批人的资料也罢,那就让你自己种下的恶果,来向你直接算帐好了,不过你这十二个手下,在下可要统统带走!”
话声一落,转向众女面色一正道:“各位姑娘是愿意就此放下屠刀改过向善?还是凭着不甘心,要与在下一分高下?”
皇甫秀华心中一喜,笑道:“三哥,你得到结论了?”
周震川摇了摇头,却又带着笑容道:“没有完全得到,你呢?”
皇甫秀华道:“想是想到了一点,可能毫无用处。”
周震川伸手拉着皇甫秀华与他并肩坐下,道:“你想到一点,我也想到一点,我们印证印证,看看能不能相辅相成,合而为一。”
皇甫秀华道:“你刚才的话,说得确然不错,三组之中,确然有一个主穴,在我的分析是:四白,二白、天柱……你的看法呢?”
周震川道:“我的看法与你稍有不同,那是八风,五虎和上星三穴。”
皇甫秀华一笑道:“三哥,你不是开玩笑吧,你所说的三穴,在气血运行之理上毫无道理的。”
周震川笑了一笑,道:“这个我自然有我的道理,请你先说说你的结论。”
皇甫秀华于是根据她的理论长篇大论了一番,周震川双目精光闪闪,喜上眉梢道:“是了,这就是了。”
周震川笑了起来,皇甫秀华十分的高兴,笑道:“我有成绩了?”
周震川道:“不但有成绩,而且好极了。”
皇甫秀华双手一背,道:“现在,我且听听你的道理。”
周震川点头道:“你的理论,是以人身组织,经脉分布,血气运行为基础,也就是这‘蚩尤错穴’法的本体……”
一语未了,皇甫秀华也是秀眉一挑,道:“什么,‘蚩尤错穴’法?好呀!原来你连它的名称都知道,你还用它来冤我!”
周震川微笑道:“没有的事,我只是把你什么‘蚩尤十八错’的说法,改了一改罢了……”
话声微微一顿,不让皇甫秀华再接话,马上又道:“我的根据理论是先天奇门易数之理,所以所认定的主穴,与你完全不同。”
皇甫秀华眨着灵眸道:“你能不能说得明白一点。”
周震川摇了摇头,道:“你是门外汉,还是就此为止,再说下去,不但没有时间,只怕你更要糊涂。总而言之,你的结论没错,我的想法也对,但单从你的论点上着眼,绝对达不到最终目的……”
皇甫秀华听得火气一冒道:“难道你的理论行得通!”
周震川笑道:“我的当然也行不通,但是两者合一,就出现曙光了。”
皇甫秀华面嗔作喜,说道:“真的,我们成功了……你再说得具体一些,好吗?”
周震川点点头:“打个譬如说吧,你讲究的是实体实物,互相剌激,反应,变化之理,我讲究的是超然物外,互相感应,生息,变化之理,单有你的,只是骨骼,没有血肉,依然是个空架子,单有我的,虽有血肉,却无从依附,也是不能成形,如果血肉有了骨骼,那才是一个可以行走坐立,有思想,有灵魂的真人了。”
皇甫秀华笑了一笑,摇着头道:“你的那一套,我完全不懂,算是给你唬住了,简单一句话,你我两方配合了后,能不能找出解穴方法?”
周震川微一凝神道:“照我的看法,应该有办法。”
皇甫秀华双眉一皱,说道:“还只是应该……”
周震川一笑,道:“以后的问题,是我的了,你现在只要蓄足功力,准备动手就是。”接着,双目一闭,又去思索了。
这次时间比较短,只不过一个时辰左右,周震川充满着信心叫道:“秀妹,你准备好了么?”
皇甫秀华一跳站了起来道:“但凭吩咐。”
周震川仰身平躺在地上,道:“请你左点‘地机’右点‘膝关’,完全闭死这二处穴道。”
皇甫秀华一震道:“这样你一双腿不是完了?”
周震川道:“你放心,九九八十一天之后,我有办法自行修复。”
皇甫秀华犹豫着说道:“你没有了双腿……
周震川坚决的道:“没有双腿,总比不能恢复功力好,何况,就我所知,只此一途,别无选择,你动手吧!”
皇甫秀华神情一凝,肃然道:“好,你要不能恢复回来,以后,我就背你一辈子。”
既然别无选择,她也就只好狠心出手了,双手同出,闭死了周震川“地机”,“膝关”两穴。
周震川一咬牙,接着道:“以你九成真力,在我‘丹田’之上,重击一掌!”
皇甫秀华一震,暗忖道:“他也太小看我了,我这九成真力的一掌,就硬如铁石,也要留个手印下来,你这不是自己找死。”
心中想到“死”字,脸上神色大变,一把抱住周震川,泪水一涌而出,叫道:“三哥,你想死在我掌下……”
周震川气得啼笑皆非,苦着眉头,道:“秀妹,你想到那里去,我要想死,也不会自己拆磨自己了。”
皇甫秀华被说得情绪冷静下来,但仍不敢相信的道:“我这一掌你受得了?”
周震川话声一沉,给予她一种无形的力量,道:“你千万不可心存顾虑,以致误了找!”
皇甫秀华怔怔的凝注了周震川,一咬银牙,道:“好,我们就赌了这条命,你死了,我绝不苟且偷生!”话落掌出,九成真力的纤纤玉手已闪电般向周震川“丹田”之上猛击而下。
说也奇怪,皇甫秀华那洞金裂石的一掌,落在周震川“丹田”之上,虽也打的轰然一声,但周震川并未破肚流肠,甚至,周震川哼都没有哼一声。
只是,周震川全身筋血贲张,立时红得象一只大龙虾。
皇甫秀华一掌之下,未把周震川打死,心中已然定了下来,她深明医理,知道这正是她一掌之力,震动了周震川“丹田”气血,正向四肢百穴冲去,动他不得。
周震川全身不但红得吓人,同时还不停的颤抖着,这样大约过了一盏热茶时光,就慢慢恢复了正常一样。
皇甫秀华紧张的心弦放松下来,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静静的守在周震川身旁。
周震川不言不动,就那样躺在地上,一躺又是三四个时辰,洞中不分日夜,但算算已该是另外个白天了。
室外,已经传来一阵脚步之声,周震川这才缓缓吁了—口气,睁开双目。
他双目一睁,只见神光莹然内蕴,皇甫秀华一颗心算是落实了。
室门开来,来人除了六丫头与七丫头之外,又多了一位青衣少女,那少女见了躺在地上的周震川,柳眉一皱道:“他是怎样了?”
也不知她是问谁?皇甫秀华没好气的冷冷的道:“你不会自己看。”
那青衣少女脸色微微一变,旋又绽开一脸笑容道:“婢子失礼,请姑娘见宥。”
皇甫秀华冷傲的道:不敢!”
那青衣少女忍着一肚子气,万福为礼道:“敝主有请姑娘与周少侠相见。”
六七两丫头要去抬周震川时,皇甫秀华心中一动,暗暗忖道:“不能再给她们暗算的机会了。”手一挥,挡住六七两丫头,道:“不敢有劳,我自会服侍他。”
那青衣少女举目示意,待皇甫秀华背起周震川,转身领着他们在山道之中穿来穿去,走了良久,进入一座大厅之内。
大厅正面上首,一字排开坐着三个人,当中一人是一个美得叫人眼睛发直的半老徐娘。另外两人,赫然就是周震川与皇甫秀华他们各自的父亲,周光义和回天叟皇甫长春。
周光义冷板着一张面孔,眼睛里暴射着无穷的怒火,有着无比愤怒表情。
回天叟皇甫长春脸上略带讪讪之色,嘴角含着一种羞愧兼有的神情,他面对女儿,马上就要暴露他另一种身份,心里自是涌现着各种况味。
周震川的推测,一下子似乎都成了事实,皇甫秀华有高楼失足,一下子跌了下来之感,她的心情猛的激动了起来,只觉四肢无力,全身发颤,几乎松手将周震川摔倒地上。
周震川在她耳边轻声呼道:“秀妹!沉着气,要来的总归要来,躲也躲不过,鼓起勇气面对现实吧!”
皇甫秀华慢慢冷静下来,扬起螓首,狠着心肠冷冷的望了自己父亲一眼,将周震川向一张空椅子上放了下去,自己也就坐在周震川身旁,既没有向谁行礼,也没有叫谁一声。
大厅之中,冷冻了片刻,回天叟皇甫长春看了一看妙妙夫人脸色,得到暗示之后,笑口呼道:“秀儿,你过来,见过你娘!”
这一个“娘”字,不但把皇甫秀华震惊得瞠目张口不知所措,周震川也是一脸茫然,大惑不解。
皇甫秀华神智慌乱地不知如何是好,回天叟皇甫长春一又道:“秀儿,见了你娘,为什么不过来见礼?”
皇甫秀华暗暗忖道:“这是什么女人,也配我叫她娘,哼!”
沉默了一阵,皇甫秀华尽力控制住了自己感情,缓缓举着冷眼,瞥了座上妙妙夫人一下,冷冷的道:“我没有娘,我的娘早已死了!”
回天叟皇甫长春脸色一变,喝声道:“胡说,还不过来拜见你娘!”他显然是硬着心肠吼出来的,因为他吼声发顫,分明自己也非常惶悚与不安。
皇甫秀华倔强的一扬螓首,说道:不!”
她“不”字刚出口,回天叟皇甫长春截口大喝一声,直:“你这丫头,真气死老夫了,忤逆不孝的东西!”
妙妙夫人笑哈哈的拦住回天叟皇甫长春道:“你真老糊涂了,孩子不明真象,你叫她怎样认娘……”
头一转,一双叫人心软的眼睛,抚慰着皇甫秀华的心灵,语气更是爱意拳拳的道:“孩子,你先别生气,慢慢听为娘告诉你。”
停下话来,望着皇甫秀华微微一笑,皇甫秀华被慰得心肠一软,垂下了螓首,妙妙夫人暗暗一笑,话声更是柔和道:“不错,我不是你亲娘,你亲娘早死了,但你知不知道你亲娘是为娘的什么人?”
她这一问,别说皇甫秀华答不出来,只怕当事人的皇甫长春也答不出来,谁知道她在做什么文章,自然乐得她接着又说了下去:“你亲娘与为娘原是同胞共母的亲姊妹,为娘是姊姊,你娘是妹妹,为娘与你亲娘是娥皇女英同事你爸,在家我们是亲姊妹,出嫁为娘是大娘,你娘是二娘,孩子,你是明理的人,你说这声娘,你该不该叫?”
皇甫秀华从来就没听说过这件事,心里一百个不相信,偷偷举目向父亲望去,只见父亲也正向她望来,而且还点了一点头,这时她还有点咽不下这口气,可是耳中已传来周震川言道:“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目前她是占了一个‘理’字,你只有委屈一下了。”
皇甫秀华刁蛮任性,但却深明大义,识得轻重,周震川话声—落,她已把脸色放松了下来,轻轻的叫了一声:“娘!”
而且,百般无奈的离座移步,向妙妙夫人面前走去,就要屈身拜了下去。
妙妙夫人一笑拉住她道:“孩子,为娘就知道你是个明白事理的好孩子,心里有娘就够了。”
皇甫秀华被她拉住,乐得省那一拜,但又轻轻的叫了一声“娘!”向她身上扑去。
妙妙夫人暗暗吸了一口真气,身上布满了无形功劲,伸手抱住了皇甫秀华。
皇甫秀华心里确实有鬼,但她没有轻举妄动,两个人一见面,就斗上心眼儿。
两人假情假意的亲热了一下,妙妙夫人移了一移身子,让出半边椅子,微微一笑,道:“孩子,你就坐在为娘这里好了。”
皇甫秀华轻轻扭动了一下娇躯,眼睛飘向周震川,情传意露的,又叫了一声:“娘!”
妙妙夫人当然懂得她意思,一笑道:“啊!你还有他!”皇甫秀华借机会含羞带愧的回到了周震川身旁。
这时,妙妙夫人眼睛向皇甫长春一接,忽然,“唉哟!”一声,道:“快去把丧门鬼手叫来,把周少侠的穴道解了。”
回天叟皇甫长春一笑道:“我的夫人,你真是健忘,丧门鬼手昨天不是追一个人出去,至今还没回来么!”
妙妙夫人摇头笑道:“真是,我真把这件事忘了……”
转过头面向周震川无限歉意的道:“周少侠,真是对不起,不能替你马上解开穴道了。”
周震川淡淡一笑,冷冷说道:“没关系……”
回天叟皇甫长春忽然想起什么事,脸色一动道:“震川,你到底怎样了,丧门鬼手伤得你走路不成了,听他说,他好象没有伤得你这样重呀!”
皇甫秀华接口道:“都是他逞强,要我助他运动冲穴,结果把一双腿冲废。”
回天叟皇甫长春大惊道:“你们乱来,他没有全身炸裂,真是你们的幸运,让我看一看。”
回天叟皇甫长春不但形色惊震,内心之中,也实在吃惊,照皇甫秀华所说,周震川就该全身炸裂而死,而他竟然没有死,只废了一双腿,这在他的了解上说,完全不可想象了,所以他非査个明白不可,他跨步走到周震川身前,伸手搭在周震川腕脉之上。
周震川暗暗一笑,自行闭住了“蚩尤十八穴”,任回天叟皇甫长春去检査,摇头一叹,道:“你放心,等丧门鬼手一回来,解开你穴道之后,老夫一定可以医好你双腿。”
皇甫秀华叫道:“爹,你就不能把他把穴道解开么?”
回天叟皇甫长春摇头笑道:“我就是对丧门鬼手这种手法没有办法。”
妙妙夫人笑着接口道:“孩子,不要急,丧门鬼手很听为娘的话,他回来之后,包你的三哥完好如初就是。”
皇甫秀华娇嗔恼怒的怪责回天叟皇甫长春,道:“爹,你也是,为什么不制止丧门鬼手下毒手。”
妙妙夫人笑道:“孩子,你错怪你爸了,他比你们后到了半天,当时丧门鬼手并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哩!”
反正是鬼话,当然经不起追问,不过皇甫秀华不会笨得马上就弄得翻脸瞪眼,悄悄的一跺莲足,狠狠的盯了回天叟皇甫长春—眼,也就算了。
她那一眼,却真是表达了她从心底迸射出来的恨意,回天叟皇甫长春心弦猛的一震,黯然浮起一片愧意,可惜有妙妙夫人在座,他这种内心之中的愧对女儿,不敢丝毫表示出来。
皇甫长春神伤内疚的回到座上,妙妙夫人斜眼飘过一道警告的目色,然后,发出一声轻笑,吸引住大家的注意力,道:“周老先生,周少侠,今天老身真高兴,两位碰巧都来到了老身这‘天机石府’,老身正有件事情,想和两位商量商量,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双柔里带媚,媚里带煞的眼睛,罩住了周震川,似专候周震川接话。
周震川先向自己父亲望去,只见他坐在那里,眼不抬,眉不扬,象是睡着了,这表示他对他的一切决定,完全由他自主自决。
周震川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道:“老人家有何吩咐?”
妙妙夫人笑了一笑,道:“我们听说近来江湖上出现了一个‘无双门’为害江湖不浅,想约集一些老朋友,除此江湖大害,雏议组织一个‘大成门”以便统率其事,秀华她爹极力推举你周少侠,文武功才,可当大任,而且对付‘无双门’又特别有经验,今日一见之下,少侠果然人才出众,名不虚传!不知少侠可愿屈就‘大成门’门主之位,率领群雄扫荡‘无双门’,以除此江湖大害?”
周震川受宠若惊的一怔,失神了半天,一笑道:“老人家太抬举晚辈了,可是晚辈自知年轻识浅,才疏力薄,当不起这种大任,有请老人家收回成命,另选贤能吧!”
妙妙夫人一蹙眉尖,道:“可是我们已经答应了大家,力请少侠就任,少侠这一推辞,我们老脸就收不回来了……少侠,你不会叫我们为难吧!”
周震川摇头道:“晚辈力不从心,有请你老人家原谅。”
妙妙夫人长叹一声,道:“你这叫我怎样向他们大家交待呢……”说不出的困难和苦衷。
回天叟皇甫长春轻呼着周光义道:“周兄,小弟看,得请你说一句话了。”
周光义睁开眼来,凝注了回天叟皇甫长春一阵,道:“你要老夫说什么?”
回天叟皇甫长春道:“劝劝震川,要他当了‘大成门主’吧!”
周光义面色一凛,冷笑一声,道:“我自己都不干,怎能再劝他!”
妙妙夫人柔声道:“光义,何苦哩!你看他那样子,要不解开穴道,再有半天就全完了。”
周光又正色道:“一个残废儿子总比一个傀儡刽子手好!”
妙妙夫入神情突然间转变得十分严肃,缓缓道:“光义,我们千辛万苦的把你们请来此地,自然是有着很充分的准备,我们的话已说得很多了,希望你不要执迷不悟,更希望你不要让小妹做出对不起老情人的事来。”
妙妙夫人左一声“光义”右一声“光义”,也不管人家听了是什么感觉,最后,竟然当着丈夫儿女之面把“老情人”的话都说出来了。
周震川与皇甫秀华先是脸红,相对哑然之后,游目向回天叟皇甫长春与周光义两老望去,只见回天叟皇甫长春脸上并无不偷快的表现,并且还向着周光义微微而笑。
周光义先是一怔,老脸骤然红了起来,当着儿女之面,他却不能不加以解释了,“咳!咳!咳!”一连干咳了好几声,正色道:“夫人,早年之事,在下幸能悬崖勒马,逃过你胭脂陷阱,未被你狐媚所惑,如今夫人当着晚辈之前提起此事来,难道夫人不觉自愧么?”
妙妙夫人格格一笑,道:“我只是告诉你儿子,我们关系不同,他帮我们的忙,帮的不是外人而已。”
亏她厚颜无耻,连这种手段都用出来了,周光义摇头而叹道:“夫人既然不惜声名,想必也不在乎在下告诉他们,你就是‘妙妙夫人’了。”
过去的事,很难说得清楚,“妙妙夫人”是一个什么人,天下无人不知,这就是最好的解释。
妙妙夫人玉面陡然一冷,道:“周光义,你的胆子倒不小,骗了我的感情,又骗了我的‘广成秘笈’,现在又指我是‘妙妙夫人’,看来你寡情寡义之外,更会血口喷人,哼!哼!哼!我照样可以反脸无情宰了你。”
周光义一笑道:“你也只有宰了我,除此之外,你别希望在我们父子身上打主意。”
妙妙夫人头一转,面含怒色的向周震川道:“你是要你老子死呢?还是要你老子活?”
周震川出奇的冷静,莫测高深的道:“请问夫人是希望一个怎样的结局呢?”
妙妙夫人得不到周震川预期的回答,以致想说的话,无从出口,迫得顺着周震川的口气,道:“我还是希望大家不要翻脸的好。”
周震川一笑道:“这也正是晚辈的希望,夫人先把家父放了,晚辈可以虑考出任‘大成门’主之职。”
妙妙夫人摇头道:“先放人不行,你要先肯定的答应。”
周震川一点头道:“好,晚辈答应了,你放人吧!”
妙妙夫人想不到他答应得这样爽快,一怔道:“你答应了?”
周震川道:“晚辈答应了。”
妙妙夫人讪讪一笑,道:“你答应得太快了,我不相信。”
周震川道:“你要怎样才相信?”
妙妙夫人道:“这个……我要邀集天下武林各大门派掌门人大举集会,听你当众宣布之后,才能相信,那时才能恢复令尊自由。”
周震川笑了一笑道:“夫人是一点也不相信在下,看来我被制的穴道,你也不会解开了。”
妙妙夫人被说得讪讪的道:“请少侠体谅我们的苦衷。”
周震川淡淡的笑道:“没关系,夫人应该有此顾虑,但不知在此期间,夫人如何对待我们父子?”
妙妙夫人道:“当然是待如上宾!”
周震川一笑道:“夫人不怕我们乘隙逃走么?”
妙妙夫人微笑道:“我们邀集各大门派掌门人宣布成立‘大成门’还得有些时日,在这期间,闲着也是无聊,能因此一乐也是好的,少侠何妨一试。”
周震川道:“我们要是成功了呢?”
妙妙夫人充满了自信,笑道:“那就算你们运气好,活该我们倒霉。”
周震川道:“晚辈在此期间,只有一个请求,不知夫人敢不敢答应。”
妙妙夫人格格一笑,说道:“少侠,你用起激将法来了……什么请求,说来听听。”
周震川说道:“我们父子,要住在一起。”
妙妙夫人望了周光义一眼,笑道:“你想要你父亲帮你解开穴道?”
周震川说道:“晚辈不否认,有此企图。”
妙妙夫人道:“你知不知道,令尊也和你差不多,爱莫能动。”
周震川道:“晚辈早就看出来了,但这是一个考验,经过这次考验,晚辈才会心服口服的为夫人所用了。”
妙妙夫人笑向回天叟皇甫长春说道:“长春,你看他多可爱,一脑子的自命不凡……”
话声微微一顿,回向周震川道:“可以,但还要你顽固的老子一句话。”
周光义接口道:“老夫输阵不输气,就和你一言为定赌上了,如果我们失败了,那就甘愿认命。”
妙妙夫人做梦也想不到周震川已解开了无人可解的“蚩尤十八错穴”,自以为峰回路转,从此以后可以收服他们父子了,喜哈哈的点头笑道:“好,老身就大方的给你们一个机会,可是,你们是男子大丈夫,到时候可不准另生枝节。”
周光义点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要不要老夫立誓?”
妙妙夫人笑道:“有你一句话,就够了。”
头一转,笑向回天叟皇甫长春道:“长春,那你先带着秀儿回去吧!”
回天叟皇甫长春刚一点头,皇甫秀华大声叫道:“不,我也要留在这里。”
妙妙夫人笑道:“好不害羞,还没过门哩!”
周震川眉目示意,做了一个只有两人明白的暗号,道:“秀妹,你留在这里,只有左右为难,还是去吧。”
皇甫秀华心里真担心周震川他们安危,还是一个劲摇头道:“不,我要留在这里!”她根本不理周震川暗示。
回天叟皇甫长春一笑道:“秀儿,来,我有句话要告诉你。”
皇甫秀华走到父亲身前,皇甫长春忽然一伸手,扣住她腕脉,笑道:“孩子,为了大家好,我们就先回去吧!”
皇甫秀华惊叫一声,失望的道:“爸,你对自己女儿,也这样……”下面的话,对自己父亲,实在说不出口了。
同时,回天叟皇甫长春已不让她多说,拉着她走出大厅而去。
皇甫秀华腕脉被制,身不由己被拉着一步一回头,她被拉走之下,周震川也不由得为之黯然伤神。
皇甫长春父女走后,妙妙夫人笑向周光义说道:“小妹去了,你们父子有很多话要说,不故意留难你们了,两位回房讨论吧!”
微微一颔首示意,走出一名青衣少女,向周光义一欠身,道:“婢子为你老人家带路。”接着转身背起了周震川,领着周光义出了大厅,把他们送入一间石室之内。
这间石室,陈设得非常华丽,倒真是一处待客之所,那青衣少女放下周震川之后,也没多说话,便告退而去。
周光义关好房门,这时周震川已经仔细的把全室搜查了一遍,指着空中一盏吊灯,摇手传音,说道:“爸,那盏吊灯有异,只怕暗中安有扬声气孔,你老人家请注意。”
周光义望了那吊灯一眼,微一点头,扬声道:“震川,为父看你脸色不对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再慢慢从长计议吧,好在有的是时间,也不急在目前三天两天。”
周震川应了一声,道:“是,孩儿这时觉得又不对头了,好像一双手也开始麻木起来了。”
周光义长长的一叹,就没有下文。
其实,这时两人已坐在一起,周震川用传音神功,周光斗穴道被制,不能施展传音神功,就在桌上用茶水写字,交谈起来了。
周震川急切的问道:“你老人家是什么地方受了制?”
周光义写道:“他们怕为父运气自解穴道,用三绝指闭死了为父‘气海穴’……你真没关系么?”
周震川道:“你老人家放心,孩儿这双腿目前虽然瘫痪了,但其他方面都非常正常,一身功力也不稍损,孩儿这就给你老人家冲开‘气海穴’吧!”
周光义犹豫了一下写道:“别急,我们有的是时间哩!”
周震川道:“依孩儿之见,出奇致胜,贵在神速,我们如能马上发难,妙妙夫人定必措手无及……”
周光义一笑写道:“你可知道妙妙夫人‘三绝指’的厉害,它闭死穴道之后,截留一段真力凝聚在穴道之内,功力逊于她的人,根本就冲不散她凝聚的真力,如果冲不散她凝聚的真力,而妄自动手,可能引起更坏的后果……”
周震川一笑道:“你老人家不相信孩儿的功力?”
周光义凝目注视了周震川片刻,写道:“为父听说你近来功力突飞猛进,但妙妙夫人功力何等深厚,你进步再快,只怕也难达到她的境界。”
周震川道:“你老人家不知道,孩儿机缘巧合,得了武当派‘万勿图’绝学,悟出很多妙道,功力上或许稍逊,但不妨试一试,就是冲不开她截留的真力,也绝不会误事。”
周光义双目猛然一睁,射出惊喜之色,写道:“你得了武当‘万勿图’?”
周震川这才把得图经过告诉了乃父,周光义无限欣喜的写道:“天道好运,妙妙夫人合当恶贯满盈,就此机会,我们正好除去这人间大恶,你就动手吧。”
千算万算,逃不过上天一算,妙妙夫人认定了周光义与周震川已是瓮中之鳖,谁知周震川身怀‘万勿图’奇学,不但自救有道,而且只费了半顿饭之时间,就把乃父的穴道也冲开了。
周震川冲开父亲受制穴道之后,父子两人调息了一阵,已是功力尽复,精神百倍。
这时,正好那送他们进来的那位青衣少女走了进来,请他们去与妙妙夫人共进午餐。
妙妙夫人刻意打扮了一番,看来更是风情万种,妩媚入骨,动人心弦。
她是刚柔共济,这时对周氏父子又是一片和颜悦色,笑哈哈的迎着周氏父子,亲自为他们把盏上菜。
她对回天叟皇甫长春的“蚩尤十八错穴”与自己的“三绝指”有着无比的信心,因此对周氏父子不但毫无戒心,为了笼络他们父子两人,甚至对周震川也施展了迷功。
大家正谈笑风生,情感交流之际,周震川抓住一个机会,笑道:“老前辈,你这副手镯看来好别致……”
妙妙夫人将玉腕一抬,送到周震川面前道:“你很喜欢是不是,将来我就送给秀儿好了,……”
周震川忽然翻手而上,一把就扣住了妙妙夫人腕脉,这一着出奇不意,妙妙夫人功力再高,也是枉然,一只手腕被周震川扣个正着。
妙妙夫人惊叫一声,手臂一抖,只见那只手镯忽然发出一声轻响,四周花纹之间,突出一排金针,向周震川手上扎来。
周震川已从乃父经验之中早有准备,五指一沾妙妙夫人腕脉,便猛然一吐内力,打得妙妙夫人真力一滞,当妙妙夫人那手镯扎到吋,他已松开了五指,而用左手毫不留情的点在她“气海穴”之上,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了。
妙妙夫人手镯一扎空,但因周震川已震伤了她腕脉,一口气还没有吸起,“气海穴”已是一麻,全身没有了气力,颓然倒在椅子上。
这事情发生得快过电光火石,妙妙夫人被制落入周震川手中之后,别说随侍那批青衣少女措手不及,就是周光义都有目光缭乱之感。
大厅之中,出奇的平静,就象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似的,众女都惊震得楞住了。
周震川微微一笑,道:“夫人,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妙妙夫人目光黯然的望了众女一眼,轻叹一声,挥手道:“恭送周大侠父子出洞。”
众女闻言一动,周震川忽然大喝一声道:“大家不要动!”
众女悚然停身下来,其中却另有二女,已经到了石厅门口,认为举步之间,便可冲出厅外,相应不理,仍向厅外冲去。
周震川剑眉一轩,冷笑了一声,道:“你们两位,安的什么心,走得了么?”
话落手起,两只酒杯已化作二道白光,飞过那两女头顶,超过两女之后,酒杯忽然一侧,喷出一片酒雨,向两女当头罩下。
只听两女一阵惊叫,掩面不迭,倒退而回,再看她们手上脸上,已是有了好几处伤痕。
同时,周光义身形一幌,从座上平飞而起,挡住了厅门。
妙妙夫人全身猛然一颤,惊问道:“你们要怎样!”
周震川正色道:“夫人,你兴风作乱,造孽人间,前后不下数十年,可说罪大恶极,我们就此一走,请问夫人我们何以对天下武林同道。”
妙妙夫人大叫一声,道:“你要赶尽杀绝。”
周震川星目陡转,向众女身上一掠,缓缓的道:“在下并无赶尽杀绝之意,请夫人不要暗运心机。”
妙妙夫人确有激动众女蠢动之意,不料周震川洞悉先机,一句话就道破了妙妙夫人用心,妙妙夫人长叹一声道:“那你准备怎样处置我们?”
周震川道:“那要看夫人自己了。”
妙妙夫人娇躯微微一震,忽然低头不语,沉吟起来。
周震川轻轻咳了一声,道:“夫人,晚辈想你数十年经营,当不止‘无双门’这一套本钱,现在你牺牲了‘无双门’,还有另外一套本钱吧。”
妙妙夫人蓦地一抬头,双目之中泛射着惊悸欲绝的神色道:“你怎样知道老身另外还有一套本钱?”
周震川淡淡的一笑,道:“想当然耳,你放弃了‘无双门’,要在下出掌‘大成门’,你要另外没有一套本钱,你凭什么另外组织‘大成门’?”
妙妙夫人哑口一楞,过了片刻,干笑一声,说道:“不错,老身是另外还有一套本钱,哼,你想老身就会这样交了出来么?”
周震川道:“夫人,在下不妨老实告诉你一句话,刚才在下下手之际,已将你全身功力破了,今生今世再无修复可能,过去你控制他们,今后怕他们要反过来控制你了,夫人何妨多想一想,留下那些对你不但没有好处,而且还是你无穷后患呢!”
妙妙夫人全身猛然一震道:“你已经把我全身功力都破了!”
周震川道:“夫人诡异多变,厉害非凡,在下不敢粗心大意。”
妙妙夫人慢慢道:“你好狠的心,好毒辣的手法!”
周震川一笑,道:“夫人左右江湖数十年,在下和夫人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了。”
话声微微一顿,笑了一笑,道:“夫人不愿交出另外那批人的资料也罢,那就让你自己种下的恶果,来向你直接算帐好了,不过你这十二个手下,在下可要统统带走!”
话声一落,转向众女面色一正道:“各位姑娘是愿意就此放下屠刀改过向善?还是凭着不甘心,要与在下一分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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