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2025-11-08 16:44:23   作者:公孙云生   来源:公孙云生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当下,方玉秋立即隐身在圆形拱门旁边,向内偷窥。
  原来拱门里面,是一个小小院落,地面光滑如镜,可以鉴人面貌。紧靠石壁边,有一条合抱粗细的石柱,上面用牛筋捆绑着一个四旬左右的女子,全身一丝不挂,肤白如雪,两只大腿鸭子也是光溜的,双颊上涂着两圈胭脂,不要看别过,仅止这两圈胭脂,就够人发噱,猜想!可能!就是癫婆子。
  只见她双眸圆瞪,凝注向对面。
  方玉秋随着她的视线看去,对面是一间石屋,里面桌椅床帐俱全,也是锦墩绣榻,耀眼生辉。
  榻上摆着一张小桌,上面满陈佳酿肴馔,似是吃过的样子,显得有点狼藉。
  桌旁一男一女,都是赤裸裸的一丝不挂,女的若三旬左右,生得蛾眉淡扫,面若桃花,琼鼻樱唇,双眸点漆,肤如凝脂,欺霜赛雪,美是美到极点,真是倾城倾国的天生尤物。
  方玉秋却不知此女为谁,不过,从适才的谈话听来,可能就是玄天魔女,但年龄却又不像,心下暗疑。
  那个尤物,正坐在男人的大腿上,一手还抱着他的脖子,显示着无比的亲热,无比的温柔体贴。
  那男人却生得凶睛外射,海口虬髯,面像狞恶已极,并非善类。他左手环抱女人娇躯,手按着软绵绵,滑腻腻的一只高峰。
  突听他哈哈大笑道:“格老子,咱‘掠地赤蛟’马朋,几生修来的艳福,承蒙娘娘召见,今生再也不愿离开这消魂窟了,娘娘你能否准许?”
  那个女人,确实就是玄天魔女,只听她爹声道:“只要你有本事,这荡魄宫内任你所为。来,咱们就表演一套给癫婆子看看,让她干瞪眼的发急。”
  说着,双手一扳,两个狗男女如滚葫芦似的纠结在一起。
  气得方玉秋双眸喷火,怒气填膺,一声大吼,纵进院内,从衣襟底撤出所得之“碧泉”剑,替癫婆子斩断牛筋,说道:“痴痴叟老前辈在外面等候,请快出去。”
  癫婆子确实有点癫,毫不知羞耻的直挺着身躯,看看方玉秋,连句谢谢也不说,转身向外面跑去,口中却喃喃地骂道:“老痴子,老杀手,老王八,你偷着跑掉,却把老娘丢在此地受罪,看我不抽掉你的筋才怪……”
  诅咒声渐远,已听不清楚。
  榻上两个正在翻云覆雨的狗男女,闻到吼声一怔,倏地、分开,双双跃落地上。
  初时,那玄天魔女脸泛青色,气怒已极,其形像真如噬的雄虎,可惊可怖,其面貌之丑恶狰狞,也是无可以言辞来比拟。
  迨至她看清方玉秋风度翩翩,神采奕奕,犹若天上仙童般的俊美,立即又恢复了原先钩人魂魄的俏容,恬不知耻的向前迈动两步,脆生生的说道:“小弟弟,我早就知道你来啦!你既把癫婆子放走,姊姊决不怪你。来,陪着姊姊玩玩,姊姊会好好待你。”
  方玉秋不言不语,怒目无视,在寻思着用何等招式,歼除这一个淫妇,为江湖上除却大害。
  那“掠地赤蛟”马朋,赤身露体的一声虎吼,就要扑向方玉秋,却被玄天魔女玉臂一伸拦住,娇叱道:“你敢吓着我的小弟弟,看我不剥下你的皮!”
  马朋吓得一哆嗦,乖乖地立在旁边,逐移动脚步的勇气也没有了。他深知玄天魔女说得出就做得出,那还敢逞强,只有颤栗的立在一旁。
  但方玉秋仍然双眸怒视,在寻思着突起发难的招式。
  玄天魔女见状,误会了他的意思,却咯咯笑道:“小弟弟,看不出你人小鬼大,还会吃醋呢!待姊姊把他打发走了就是,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掠地赤蛟马朋,乃是四川有名的恶枭之一。他岂有不知魔女言中之意,立即想要向外逃跑,但玄天魔女娇容他说走就走,玉臂一伸一缩,推出一股阴柔无匹的掌风,“轰隆”一声,马朋如莽牛冲山似的撞在石壁上,脑浆四溅,连句“哎呀!”也未喊出口,即名登鬼箓了。
  玄天魔女向来视人命如草芥,在举手投足谈笑之间,杀死十个武林高手,其武功之绝佳,与心肠之毒辣,已可见其平日之为人了。
  只听她若无其事的咯咯笑道:“小弟弟,你可称心了吧?这种人给他点甜点,就不知天高地厚,所以还是把他打发走了好,省得得眼,不要怕,姊姊会好好待你,只要你愿意,咱们永远作一对夫妻,荡魄宫里你算是天皇,姊姊就是皇后娘娘,好不?”
  不容方玉秋发话的机会,又道:“哦!荡魄宫里还有一个‘探花手’狄星,恐怕你进来时已经看见,这是前几天才抓来的,姊姊已经送给她们了。你若不高兴,少停姊姊出去,也把他送走就是,除此而外,再没有男人了。小弟弟,只留下你自己,高兴怎样就怎样,姊姊一切都听你的,快把宝剑收起来,凶霸霸的样子有多难看!”
  玄天魔女是不是真心话,剧外人却无法钻进她心里看看,不过,她确实被方玉秋那俊美飘逸的丰采所倾倒,她甘愿为他的臣俘,为他贡献一切。
  说着,嘴角含笑,双眸带春,又向前迈动两步。
  任何一个男人,面对着一个赤裸裸的娇躯,难免要燃起腾腾欲火,但方玉秋先时在外面偷窥春色,险失本性,幸亏痴痴叟及时发出啸声,才将他惊醒,是以,现在早已警惕在心。同时,他也深知道群魔女,口吐音律,定必是练就一种魔音,能迷人本性,有此诸种原因,虽然玄天魔女乳颤臀摇,飞眼传情,却是视若无睹。
  他见魔女相距自己约五尺之遥,怕她突然出手,即将碧泉剑一挥,幻出三朵剑花,剑气森森,浸入皮肤。
  玄天魔女功臻化境,却也不敢以血肉之躯去与神刃颉顽,不禁又向后连退三步,方才站住,媚声笑道:“小弟弟,你快把那捞什子宝剑收起,要想怎样?慢慢地说,姊姊无不依你。”
  方玉秋倏地星眸圆睁,神光外射,喝道:“小爷要扫荡魔窟,为人类除害!你快亮兵刃,小爷不搏赤手之人。再告诉你,外面所有的淫娃荡婢,早已魂归地府,你还在做梦呢!”
  玄天魔女毫不为意的嘻嘻一笑道:“她们死也好,不死也好,姊姊不怪你,只要你听从姊姊的话,如果嫌这里不好,我带你到一处秘密地方,去过一个陶然世外的生活,姊姊也会替你养几个孩子,传宗接代,快放下武器,好好商量。”
  说着,又向前迈了一步,情脉脉意绵绵的看着方玉秋,她暗忖:自己玩弄过不计其数的少年男子,竟没有比得上他的俊秀,一定要想法把他攫住才是,只要自己略施媚术,还怕不就范,听任驱供。
  适才他所说,外面之人统通死掉,疑信参半,凭着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能有多大的造诣,会将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徒儿杀死,未免大言不惭。但她对这些事,却不放在心上,当前唯一的要事,就是能把美少年攫住,成为自己的俘虏,才是正理。
  看来这小子还是道道地地童子鸡,只要使其尝到甜头,恐怕赶也赶不走的。
  当她看到方玉秋双眸神光时,不由机伶伶地打一冷颤,暗忖:这小子的内功,怕不已臻化境,如果不施展诡计,还真难攫住。她心里也在暗暗盘算。
  方玉秋眼看魔女赤裸裸着娇躯,是不会有武器的。他身为侠义之士,自不便以武器去对抗一个赤手空拳的女人,是以,立将宝剑还鞘,但却功行两臂,暗中戒备,戟指叱道:“魔女,你丧尽廉耻,形同畜牲,小爷替天行道,为人类除害。你倘能立时跪地悔改前非,立心向善,小爷今天纲开一面,放你逃命,否则,马上叫你溅血当场,生死任你抉择,快说。”
  玄天魔女闻言,媚眼乱飞,柳腰款摆,早已计上心来,咯咯一声娇笑,道:“小弟弟,你要姊姊怎样就怎样,就是要姊姊死,也死在你的面前,决不皱眉,更不后悔,小弟弟,姊姊盟誓改过就是。”
  说着,向前移动三步,真的“噗”的一声跪倒,仰起裕酒,樱口吐语道:“皇天在上,玄天娘娘今……”
  “今”字刚刚出口,樱唇一喷,吐出一缕无色无臭的白雾。
  方玉秋就在她跪倒之时,相距不过三步,他作梦也想不到这魔女会真的跪倒盟誓改过,心里如电闪般的升起一缕低快的感念,自己三言两语就将一个女魔头渡化,算得是旷绝今古奇闻,是以,戒备之心已除,防敌之念也随着消失。
  他万万想不到魔女会从口中吐出一缕淡淡白雾,距离既近,来势更捷,虽想闭住呼吸,却已不及;一缕香气,冲突而入,竟然十分好闻,禁不住又吸了一口。
  香气入鼻,立即天旋地转,而不省人事。
  玄天魔女咯咯娇笑,娇躯略弹,霍地站起,粉臂一伸,已得方玉秋将倒未倒的躯体接住,紧拥怀抱,啧啧有声的连吻。
  须知,玄天魔女并没有什么妖术邪法,而是口内有一颗假牙齿,里面藏着特别的一种“梅雾粉”,如果与人对仗,自己不敌时,可以随时吐出,而将人迷倒,非有其自制之琴药,是无法苏醒的。
  玄天魔女已是寿逾八秩,由于其情擅采补之术,驻足有方,是以,看去如三十许丽人,她对方玉秋还是出之于心的喜爱,这可能是变态心理作崇,有以致焉。至于她将方玉秋按住后,是否也要吸取其元阳,增加自己的功力,这一点,她还未曾想到,内心里,在眼前来说,只希望他永远是属于她的,绝不会送给徒弟们。
  这时,她的喜悦,自难形容,立即要抱上床榻,想把他弄醒,先来一阵颠鸾倒凤,翻云覆雨,以宣泄适才与掠地家蛟马朋未尽的淫兴。
  她想得倒蛮好,脚步未动,突闻甬道内传进轻灵的步履声,这不像是徒儿们走动,因为没有她的命令,任谁也不敢来此,难道外面真有能人,已将荡魄宫全部挑毁?这是不可能的事,四周如铜墙铁壁,外人会从宫中飞进来不成?
  付思未已,忽闻一个女人媚声道:“老痴子,老混蛋,如果人家孩子有了差错,咱要看看你怎么交待的小媳妇!”
  这是癫婆子的声音。
  敢情,癫婆子被方玉秋救下,逃出甬道后,寻到痴痴裂,听见他所说方玉秋的一切。因为沿途中,方玉秋曾将自己的遭遇倾囊说出,是以,痴痴叟知道他已订过婚,而且,还有两位舍命搭救他的姊姊。
  接着,又是痴痴叟嚷嚷道:“老姑狼,老相好,人家孩子是来搭救你的,而你却傻得连人情都不懂,就把他独自丢下。他乍临江湖,初识人道,岂是诡计多端的女魔头对手!”
  癫婆子紧接着也尖声说道:“老痴子,你真痴得二五不知一十,你是咱的挂名汉子,难不成咱光着屁股向孩子道谢,不出来找你找谁?”
  两人不断吵嚷,直向内奔进。
  玄天魔女骇然一震,暗忖:这痴癫两个老杀才就够难缠的,很可能外边还有高手,三十六着走为上着,还是躲他们一时再说,带着这小子去隐蔽一时。
  想着,粉臂一抄,将方玉秋挟在胁下,涌身跃上床榻,用手指向石壁上轻轻一按,“嚓”的声响,裂开一个小口,如幽灵似的钻进去,石门复闭,逃之夭夭。
  追至这一对痴癫搭挡走进石屋,魔女与方玉秋早已踪影不见。
  只急得痴痴叟团团乱转,但也找不出魔女遁迹之处。
  癫婆子不知在何处找到一件大红缎子上衣,绿缎长裤,赤着大脚鸭,再衬托着面颊上两圈胭脂,真是滑稽透顶了,口里咕咕哝哝的骂着老痴子。
  痴痴叟瞥眼间,看到榻上摆着剩酒残脊,旁边还有一坛未开封的佳酿,毫不管三七二十一,左手抓酒菜,右手提酒,大吃大喝起来。
  癫婆子好几天未摸到饭食,早已饿得冒火,一见痴痴叟吃喝,立时饿肠辘辘,也是双手齐动,酒菜并吃。
  这一痴一癫,把寻找方玉秋之事,忘个干干净净,吃得酒醉菜饱,歪身倒在绣榻上,竟呼呼大睡起来。
  洞中无昼夜,不知经过多少时候,痴痴叟一觉醒来,双手上举,要伸个懒腰,说巧还是真巧,他的手指恰好抵住壁上暗钮,“嚓”的一声,现出一座地道。
  把痴痴叟吓了一跳,待至看清是怎的回事,立时想起了方玉秋与玄天魔女的失踪,伏身一把抓住癫婆子的手臂,嚷说:“老姑娘,不要喝粥了,女魔头是从这里逃走的,快追,咱们救那小子要紧。”
  癫婆子睡眼惺忪,糊里糊涂地已被他拉进地道,向前急驰。
  两人奔跑了约一个多时辰,已到尽端,推开塞住洞口的大石一看,竟是立身在另一面的山谷内。
  这一痴一癫两个老搭档,真是发了愁,不知女魔头将方玉秋抓往何处,天涯茫茫到什么地方寻找?
  正在彷徨无计之时,远处传来一声震耳厉啸,一直向这边山谷奔来,厉啸之声,令人闻之胆颤心惊,深藏洞穴的野兔山猿,闻到啸声,到处流窜,似是不胜惧怕。
  痴痴叟与癫婆子,显然也是一怔,但旋即展开身形,如电掣风驰,迎向啸声,要会会是何等样人物。
  未及数里,已看迎面一红一绿两条身形,捷似流星泻地般的激射而来。
  痴癫两人立时停住身躯,蓄势以待,在他两人的想法,可能是女魔头搬来的救兵,否则,这种人迹罕到之处,是不会突然出现这种绝高轻功的人物。
  忖思未已,那一红一绿两条人影已到,倏地收住前冲之势,立身在五丈开外。
  此时,痴癫两人这才看清,红色的乃是一只三尺多高的火红猴子,金睛火眼,神光闪烁,面像凶恶已极,两臂长垂及地,虎视眈眈地向前睇注。
  那个绿色的身形,却是一个杏脸桃腮,双瞳如点漆的少女,已经从背后撤出明晃晃的长剑,准备着厮杀。
  痴痴叟人痴心不痴,他一见到火红猴子,痴心里已有了一个概念,对当前的少女,猜透个八九。
  痴痴叟不管对谁,脱不掉那痴子的口吻,倏地跃前丈余,嘻嘻笑道:“小妞妞,你领着一只红猴子是不要找咱?这倒很好,咱们凑成一个小班,跑跑大城小镇去奏解,就不愁吃穿了。小妞妞你敲锣,咱就与猴子耍把式,老姑娘竖蜻蜓,好不好?”
  说着,眼斜嘴唇,鼻翘耳动,做出一副滑稽之像。
  那少女一见痴痴叟这副做像,哭笑不得,在这深山旷谷遇到个痴老头子,又向谁去打听呢?直急得她一颗芳心跳出膀里。再看看旁边那个女人,已知道也是一个七十二窍不通的人,向这种人询问路径,岂不是白费唇舌,因此,她就不理会老痴子的痴言乱语,要转向他去,只听她脆声叫道:“小红,走!”
  “走”字刚出口,老痴子早又挡在身前,用手捏着鼻子,逼细嗓门,学起女人的声调,说道:“小妞妞,咱会看相、算命、批八字,还会……”
  突然,癫婆子一声吼叱,截住道:“老痴子,老浑蛋,看人家小妞妞满怀心事,你把人家孩子弄丢,还有穷心思逗趣。你会算个鬼,批个屁,你就会喝黄汤,算咱倒霉,其年东挑西拣,找到你这块废料。”
  老痴子被骂,光头一晃,哭丧着脸,立在一旁。
  癫婆子说完,忸忸怩怩的走向姑娘身前五步之处,细声细说,说道:“小妞妞,咱癫婆子……”
  那少女听见“癫婆子”三字,忽然想起师父曾经说过江湖五奇中有一对痴癫假夫妇,由于他们是童身修炼,故江湖中名之为“假凤虚凰”。想不到自己不期而遇,于是,急忙检衽为礼,截住道:“二位是不就是痴痴叟与石老前辈,晚辈邵映雪适才失礼之处,敬请海涵,。”
  痴痴叟嘻嘻一笑,道:“小妞妞,咱老痴子一看见这红猴子,就知道是你,果然不错。”
  说着话,回头向癫婆子挤挤眼,道:“老伙计,咱不会说话,还是你说吧!”
  邵映雪何以来此呢?须稍作交待。

×      ×      ×

  原来她奉师命回家向乃父拜寿,于酒过三巡,邵老带着爱女进入后宅,想要谈谈她与人面蜂罗显川之婚事,倘若女儿愿意,即席宣布,但邵老尚未开官,姑娘立即出示蜂尾希针,并说出途中负伤经过,幸云方玉秋治疗才免于难。
  邵老一听,当然对罗星川顿生恶感,他从爱女的话意中,已知其芳心所属,但他却不知方玉秋之武功如何?恰好出来以后,大觉和尚要求比武,由于情面难却,只得答允,同时,自己也愿意看看爱女所属意的美少年武功究竟如何绝佳?然后再决定他们之事。
  姑娘等老夫外出之后,略事拾掇,刚要外出,瞥见心上人,迎面走来,在冷不防中,被他点中晕穴,以后之事,就不得而知。
  醒来时,自己躺在一株林旁,面前立着一个中年穷酸,含笑说道:“姑娘快回去吧!令尊急得要发疯了。”
  姑娘闻言,立即爬起身来,觉得全身并无异样之处,这才放下一颗忐忑的心,急忙检衽为礼,道谢救命之恩,并询穷酸的姓氏。
  那中年穷酸却微笑不答,只是双肩略晃,已纵进树林,消失了踪影。
  姑娘见穷酸走后,也立即奔回家中,芳心里暗恨方玉秋下贱,决心日后见面时,要手刃淫贼。
  她返回家中时,恰好邵老外出寻找刚返,一见爱女无恙,这才放下心来,当即双方一说,姑娘这才知道另有其人,化装成方玉秋欺骗自己。
  事情一经开朗,她却又担心起来,不知心上人又到何处去寻找自己,只急得她珠泪滚滚,遍湿粉颊。
  邵老自老伴死后,对这一个独生女儿爱之逾恒,一见爱女如此的钟情方玉秋,恐怕她伤心过度,生出毛病来,当即答允他们的婚事,并促其回山,安心随师习艺,俟方玉秋与酒翁返回,即托酒翁说媒,达成爱女的心愿。
  姑娘虽不愿就此离开,但老父既然如此说,也不好意思留在家中,遂拜别老父,又回到终南山师父身旁。
  返山后,她那里还有心思习艺,老是神不守舍,意乱情迷,练习着这样武功,却又忘记了那样。
  乃师忘我神尼见爱徒此次返山迥异往昔,只以为她是思家,故而,并未留意,岂料,两个月来,依然故我,忘我神尼鉴及于此,遂于默中一数,复以仔细推敲,已知其意,即令其下山返家,并指示去向。
  姑娘巴不得如此,叩别恩师,兼程赶返。
  邵老是个老江湖,见爱女突然返家,那有不明白的道理,即将她走后之事说了一遍,并说方玉秋已上天山冷冷谷,寻找乃师遗物,以及最近江湖传言,黑白两道均在邀截,想拉拢他,并说这个孩子初临江湖,不辨善恶,倘若失足,就不堪设想了。
  此时,姑娘的心中,还有什么事可以比得上找到方玉秋要紧,她一听老父所言,充满了忧虑、伤痛,不断的祷念着“秋哥哥”平安无事。
  父女两个正在谈话之间,小红晃身纵进,这个哑巴畜牲,虽然不会说话,它却知道姑娘是小主人的好朋友,是以柔顺的蹲在姑娘身旁,不时伸出毛手摸摸姑娘的衣衫,表示亲热。
  当然,姑娘十分不解,“秋哥哥”为什么不带着小红,却将它遣回来,迨至邵老说明方玉秋的来信,她才明白内中情形,不由得又使姑娘增加了一份心事。
  因为“秋哥哥”太俊美了,那个少女不爱俏,倘若半途中又杀出程咬金来,他岂不要被人家分去一半。虽然她曾听见秋哥哥说出其体质异于常人,但真要增加一位,也不免有点酸溜溜的滋味涌上心头。
  她想到此,刻不及待的就要带着小红远赶天山寻找,但又恐怕老父惦念自己的安危,权衡得失,是以,秋哥哥在她的心中比较重要,勉强在家中陪伴老父住了两天,就带小红向天山进发。
  沿途,她听见出现了两个方玉秋,一个淫邪无比,奸杀妇女,猜想可能就是诳骗自己之人,是以,她决心要手斩淫贼,以解心头之恨。
  另一个方玉秋,则是身怀举世无匹的绝技,曾在渭水之滨,被黑白两道所截阻,以“飞景八曲”神功脱身,之后,再未见其行踪,她知道那就是“秋哥哥”,芳心里,涌起了一份无比的骄傲。
  试想,一个女人的骄傲与满足,任何事情也比不上她的丈夫或情人,处处出人头地,高人一等,即是她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也会有如此的想法。如果她的“他”,是个窝囊废,她将终生抬不起头来。
  且说姑娘一路西行,不顾寒风大雪,直上天山,但天山绵亘新疆千余里,冷冷谷又在何处?同时,秋哥哥是否还在冷冷谷?她忧心忡忡,苦闷异常。
  询问当地土人,都不知冷冷谷在何处?她只有盲目的瞎闯,正是无巧不成书,被她迎头碰到痴癫二奇。
  当下癫婆子把从痴痴叟所说的遇见方玉秋,以及在荡魂宫搭救自己之事说了一遍,又说:“小妞妞,你的小汉子,可能被玄天魔女掳走,咱们还是得赶快去寻找,不要被这个女魔头把他害了”。
  姑娘闻言,吓得花容变色,珠泪滚滚,哽咽道:“老前辈知道魔头躲在什么地方?请赐告,即是刀山剑林,晚辈也要把他救出来。”
  痴痴叟在一旁“咕咕”的饮酒,突然插言道:“咱老痴子就是见不得妞妞哭,你再哭,咱老痴子可要跑了,不管你的小汉子,让他被女魔头吃掉。”
  姑娘随即抹干眼泪,怔怔地睇注着痴痴叟,倾听他说出秋哥哥的下落。
  但痴痴叟说完,依然故我的喝酒,似乎把姑娘急待要知道的事情忘掉。
  癫婆子毕竟是个女人,一时灵智清醒,趋前抓住姑娘的纤手,道:“小妞妞莫怕,老痴子的痴病又发作了,他也不知道那个孩子被女魔头带往何去了……”
  声音未落,远远地有人接住道:“老姑娘,咱假和尚可知道,就是不告诉你这疯疯癫癫的人……”
  倏地,一声厉啸,小红纵身而起,震得当前三人心惊耳鸣,一条红线,直向发话之人驰去。
  邵映雪不知发话之人,是敌?是友?连忙喝道:“小红,快回来!”
  只听远处那人“哎呀”一声,喊叫道:“好猴儿崽子,你还会掷冰块,这是谁家养的猴子,敢伤害咱老佛爷,若非咱躲的快,这块见面礼,真要吃定了。”
  小红早已纵回躲在姑娘身后,双睛圆瞪,蓄势待敌。
  接着,一条黑影随声而到,原来是一个满身油泥的邋遢和尚,个子矮矮,如水桶粗细,好像是一个黑皮球,立在二丈开外。
  癞婆子石红红一看,嚷道:“原来是你这个老秃驴,你怎的还未死?”
  这正是五奇之一的假和尚,只听他嘻嘻笑道:“咱老和尚本来该死,但佛祖一来嫌咱肮脏,二来可怜我一生苦苦修炼,所以打发回来,会会老情人,叙叙旧好。同时,也看看你是不及格了汉子,养了孩子没有?”
  痴痴叟一声虎吼,道:“老秃驴,你不在庙里敲木鱼,却来到天山割咱的腰靴子,看咱不同你拼了!”
  说着,大酒葫芦背在身后,捋袖扬臂,就要扑上。
  假和尚见状,哈哈大笑道:“老痴子,你不要吃飞醋,咱假和尚可没看到你也在这里,不过,你也痴得可怜,出让又有什么关系?哈哈哈!一痴一癫,真是天猫地狗。”
  说着,倏地嘻笑面色一敛,煞有其事地道:“阿弥陀佛,出家人胡言乱语,该打嘴巴,佛祖有灵,天兵天将,急急如从令。”
  语声略停,又恢复了他那游戏风尘的本色,飘身进前,伸出了污秽不堪的右手,嘻嘻笑道:“咱假和尚的嘴巴这几天淡出鸟来,你的酒给咱压压酒虫,看在老姑娘的份上,不要那样吝啬。”
  痴痴叟见假和尚要酒喝,吓得他紧抱铁葫芦,转头就跑,假和尚随后就追,两人就这样转圈圈地一跑一追。
  邵姑娘被当前这三位江湖奇人的对答,逗得先时未哭出的眼泪,却笑出来了。
  小红大概也知道两个人是在嬉戏,高兴得乱蹦乱跳,开大嘴“吱吱”叫着。
  两人追逐了一会,不知痴痴叟是故意?还是真的被冰雪滑倒,躺在地上,假和尚一跃上前,抢夺酒葫芦,两人就在雪地上滚起来。
  但他们一面滚着,一面咕哝的谈起话来。
  良久,两人倏地跃起,痴痴叟道:“小妞妞,你的小汉子早已跑掉,咱们到武当山去等他,咱与他在那里,有一个约会,你可放心了吧?”
  说着,回头对假和尚,道:“你去不去?”
  假和尚肥脑袋一晃,道:“老姑娘到那里,咱就跟到那里,为什么不去?”
  癫婆子气得怪眼连翻,载指骂道:“老秃驴,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惹得姑娘发火,把你送回老家,看你还敢再满口嚼蛆。”
  痴痴叟连道:“对!对!到底老姑娘是我的,嘻嘻!”
  假和尚装出了害怕的样子,吐长舌头,连连后退。
  邵映雪不知这两个活宝耍的什么花样,疑奇的看着他们。
  癫婆子当然也不明白这两个人什么意思,心里也是满不高兴,瞪起眼睛,高厥嘴巴,骂道:“老痴子,老秃驴,你们说给小妞妞听听,也叫人家孩子放心!到底是怎么回事,才能跟着你们走,咱老姑娘那里都能去,总不能领着小妞妞乱跑呀?”
  痴痴叟耸耸肩胛,道:“咱们走着让假和尚说吧!说不定还能追上那个小子呢!”
  于是,四人一行,施展开绝顶轻功飞纵而去,霎眼间,消失在山光雪影中。

×      ×      ×

  原来方玉秋被玄天魔女的“梅雾粉”迷住,立即失去知觉,被魔女挟着逃出山洞,来到一处秘密深谷。
  所谓“狡兔三窟”,魔女也知道自己之作为,已被江湖人士所不齿,恐怕一旦荡魄宫不保,所以才秘密的在天山玄冰谷,又经间了一座洞穴,以备必要时隐身。
  她将方玉秋挟至玄冰谷水晶洞,立即放在榻上,吩咐守洞侍女治酒,要与俏弟弟先喝个交杯酒,再行登榻作乐,但又怕方玉秋醒后逃跑,遂点起一种媚香,才拿出解药来,对着方玉秋鼻孔轻弹,令其苏醒。
  她这种媚香,是用以促进性欲,只要略微闻到,任你修为到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的最高佛家境界,也立即欲火大炽,不克自制,但却不能迷失灵智。虽然如此,却无法把持,非要交媾,方能复原,否则,活活被迷火炙死。
  如果被迷之人,是个先缠的高手,女魔头也有一套功夫对付,就是施展采捕之术,吸尽其元阳,一命呜呼。若稍为弱一点的,她就利用另一种药品,弄得那人迷迷糊糊,慢慢地吸收,一直到精枯力竭,再活剥人皮,准备凑足她所需要的数字时,用来练一种绝毒武功,与天下武林道一争强弱。
  方玉秋的俊秀,确实把她倾到了,决心要留住他的活命,作为禁脔,至于采捕以及收集人皮之事,再另外寻觅对方玉秋是舍不得的。
  且说方玉秋醒后,倏觉腾腾欲火,炙得他全身燥热,衣服不知何时已被脱掉,堆置在一旁,赤裸裸的寸丝未着,眼看着魔女笑盈盈的坐在面前。
  他的眼中,恍惚间,将魔女变成了雪妹妹,旋即又是香姊姊和萍姊姊,还有那偷盗自己紫玉佩的尹如惠,还有那冷若冰霜的谷兰。
  眼里虽有如此的变幻莫测,但他的心里却明白,那是邪淫无比的玄天魔女。
  然而,欲火难拴,腾腾上升,看着仰面而卧的魔女,体肤欺霜赛雪,柔润滑腻,双峰高耸,细草如茵,愈看愈爱,愈看愈饿渴得需要,更加魔女淫声荡笑,媚眼传情,益发诱惑得不可自制。
  恰在这时,魔女又媚声媚气的说道:“小弟弟快来,春宵一刻值千金,姊姊会使你满足、慨快,我们厮守终身,在这里做一个世外逸民……”
  方玉秋已被欲火冲昏了头脑,于是膝身而起,把名誉、责任……所有的一切置之度外。
  眼看方玉秋就要失身于女魔头,陡地,外面使女“哎呀!”惨叫连天,吼声震耳,似有无数高人,蜂涌而进。接着一股凌厉无伦的掌风,将腾身而起的方玉秋扫倒榻畔,这些事情,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使人的灵智反应都来不及,其快捷可想可知。
  玄天魔女闻声,魂飞天外,魄散九霄,本来她还不大想信落魂谷荡魄宫被挑之事,现在由来人武功的高强,人数的众多,证明确实不虚,而且,这些人竟能找到这座秘洞,试非等闲人物,自己一生建立的基业,毁于一旦。
  女魔头虽然震怒,却不敢回手相抗,为了保命,那还顾及方玉秋死活,立即又打开秘道,逃之夭夭。
  玄天魔女乃是本书重要人物,其来龙去脉,须略微交待一番。
  原来她小时,乃是一个弃女,躺在草丛中“哇哇”啼哭,恰巧被一只母猩发现,遂带回山穴,用自己的乳汁,扶养长大。
  十岁左右时,已长得全身绒绒细毛,天天跟随母猩漫山漫野乱跑,寻找山果黄精之类果腹。
  一天,她独自外出,被一只公猴发现,见其似是自己的同类,遂将她攫住,就在草地上予以奸淫。
  当然一个稚龄女孩破瓜之时,是免不了有一阵子痛触,吓得她立即跑回山穴,再也不敢独自出来。
  岂知,过了几天,就忘记了创痛,故态复萌,又是到处乱跑,恰好又被公猴发现,她撒腿就跑,终究年龄幼小,跑不过公猴,再次被奸淫。
  这一次,她感到不但不痛,反而愉快无比,这使她无限惊奇,不知是何道理?
  事后,公猴即行离开,她却恋恋不舍的徘徊在当地。
  食髓知味,以后每天来此等候。
  那只公猴,大概也感到滋味不同,随时带些野果来送给她,两个形同夫妇,如胶似漆的粘在一起。
  她一时也舍不得离开公猴,希望不歇的同他玩,但公猴并不是铁打的金刚,日子一久,已是枯瘦如柴。
  那只母猩对她的行动,发现有异,一天见其外出,就跟随在后,追至看到是这种事情,不禁大怒,竟将公猴握住打死。
  她一见母猩将她的玩伴打死,自知不敌,忍怒在心,返洞后,趁母猩熟睡,抱起一块大石,将扶养她长大的母猩,打得个脑浆迸裂而亡。
  怒恨已解,遂离开山穴,如脱缰野马,到处乱窜,由于自小追随母猩,练就了攀高纵底的本领,而且,健步如飞,普通武林人物,是难以望其项背的。
  这样,她饥食山果,渴饮流泉,就在荒山野壑中,过着无知的岁月。
  一天,被一位老尼姑发现,见其生具人形,但却全身绒毛,再仔细瑞详,秉赋佳绝,是一个练武奇材,老尼一时怜才之念,油然而出,出手将她逮住,带回居处。
  初时,教她说话,她也能“呀呀”而学,渐渐地又教她认字,如此二年来,由于其聪慧,灵智已开,学会了言语,也识了不少的字。
  更奇怪的是,她食过烟火食物后,身上的绒毛,全部脱落,竟是一个冰雪可爱的女孩,但她却不愿穿衣服,就是老尼强迫她穿上,不几天就扯得粉碎,老尼不厌其烦的再为制,决心使她就范。
  这时,老尼除教识字外,又传授武功,她确也灵慧,一经指点,即能练习得头头是道,秩然有序。
  如此六年来,由于老尼管束得严密,未敢离开洞府一步,如果稍有陨越,绝不宽贷,是以,老尼即是外出,她也只有乖乖地守在洞内。
  老尼替她取名为巧巧,因为当初捉她之时,正是七夕,故而名之巧巧。
  老尼想把她训练成一位绝顶高手,并承授自己的衣钵,是以,将全身武功,倾囊传授,悉心诲教。
  先后已是十年余,巧巧尽得老尼真传,由于她吸食猛乳,天赋神力,更加她自小追随母猩练就的纵跃本领,复经老尼指点,真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比之乃师,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概。
  此时,她已二十余岁,出落得冰肌玉骨,雪肤花容,犹若仙女般的俏丽俊美,老尼看着爱徒,无论人品武功,都能超人一等,自是高兴非凡。
  一天,老尼有事外出,叮咛其好好看守洞府,勤习武功,并替她留下足够维持半年多的食粮,即行飘然而去。
  她十几年来,还未养成穿衣的习惯,老尼在家时,逼不得已勉强穿着,每次俟其外出,立即脱掉,约计老尼要回来时,惧怕受责再行穿上。
  这一次,当然依然如故,老尼一走,立即脱得一丝不挂,双手抚摸乳峰、小腹、大腿,做出了邪淫丑态。
  老尼走后,一月,二月,三月……一直半年多,还未回转,洞中存粮,已经所剩无几,巧巧为了生存,就大着胆子走出洞府,看看阔别已久的外面世界。
  一经走出樊笼,长长地舒口气,顿时将老尼平时耳提面命的教诲,忘得干干净净,一声清啸,若乍然离巢的乳燕,恢复了原有的野性,满山遍野的飞跑。
  也是合当有事,恰巧一个淫贼被侠义人士追得走头无路,藏匿在山里,他发现一个赤裸裸的美女在到处乱跑,所谓生性难改,秉性难易,脱疤忘痛,就奔驰至前与美女答讪。
  巧巧当年曾与公猴发生关系,她一见当前出现了异于自己之人,顿时想起往事,于是,不克自制的飞眼传情,乳颤臀摇的展开媚术。
  巧巧即是不此如,淫贼也早已馋涎欲滴,那还不是一拍即合,一时男贪女爱的纠缠在一起。
  当然,淫贼立即作了入幕之宾,两人就在洞中俨如夫妇,巧巧生性奇淫,未出几天,已把淫贼弄得枯瘦如柴,此时,他虽然感到体力不支,想要离开,却又舍不得这甜蜜无比的温柔乡,就这样自我矛盾着。
  一天,巧巧于无意中在一个小洞穴内,发现了一本采补书籍,本是乃师偷藏的。她翻开一看,感到十分新奇,默默地记住,立即就与淫贼交媾,暗中施展特技,将淫贼之元阳吸尽,到鬼门关报到去了。
  巧巧自知惹了祸,吓得花容失色,那还敢再耽在洞里,从此流落江湖,到处掳劫少年男子,施展采补之术,增加自己之内功火候。
  由于她的武功高强,来无踪去无影,江湖上被她搞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所有的少年男子,人人自畏,惧怕得如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巧巧出现江湖后,即自名为“玄天娘娘”,而江湖人士却名之“玄天魔女”,她不分正邪,只要是少年男子,一视同仁。
  是以,惹起了黑白两道公愤,群起围歼,终因她武功超绝,更加连年采补,内功已臻化境,致被免脱。
  之后,再未出现江湖,即来到落魂谷建立基业,但仍不时遭使徒弟外出掳劫少男,作为其采补与泄淫工具。她玩腻以后,就送给徒弟玩弄,一直到少男精枯力竭之时,即活剥人皮,要练一种毒功,并利用人皮,加以焙炼,将落魂谷上空递盖起来,形同天网。
  当然,她这个计划未能如愿,即被方玉秋以一曲“离面”弹将冰销瓦解,她将方玉秋拽住带往玄冰谷,企想倒风颠鸾时,却又来了高手,将她吓跑。她这一跑,江湖中又将掀起一场腥雨,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所来之人,正是江湖五奇之一的假和尚,他之何以来此?也是耳闻玄天魔女的劣迹,想要顺便将其除掉,以免为害人类。
  也是方玉秋合当有救,恰巧被他发现一个赤身露体的女人,挟着一个少男急驰,立即尾随在后。
  以他绝顶轻功,竟未被女魔头发现,同时,玄天魔女也绝未想到会有人跟踪,因为玄冰谷气候奇寒,一般武林人物,漫说在冰雪上无法立足,就是能够站住,也无法施展手脚,还不是冻得发抖,其奈我何?
  是以,她才大胆前行,毫不虑及后面有人。
  假和尚见魔女进洞,已经约略猜出就是玄天魔女,他恐怕洞门紧闭,故而,也不稍缓的如幽灵一般,幌身而进,施展“缩气舒身功”,霎眼间,一个粗矮肥胖的躯体,变作一张薄纸般的紧贴洞壁,任谁也难看出那是一个人,而当是一片灰尘,或者是暗影。
  他看见魔女将方玉秋的衣服脱掉,又点上媚香,继又将之救醒,以及以后诸般情事,他恐怕这个美少年失身,是以,立时又施展“分声神功”,双掌连挥,已将几个赤身使女击毙,接着,又摇摇推出一股凌厉掌风,将少年男子扫倒榻畔,同时之间,他的分声神功,也吼叫如雷。
  这种分声神功,乃是江湖一绝,一经施展,可以发出数个人的声音,此起彼落,如远似近,对方闻到,只以为高手云集,那还敢恋战而不被吓跑。
  假和尚深知女魔内功精湛,恐怕自己不敌,是以,才施展“分声神功”,也幸亏如此,才把她吓跑,不然的话,恐怕陪了夫人还要折兵。
  当下,他想将女魔顺手除掉,顾不得询问方玉秋,口里仅道:“小子,你还不快穿衣服走路,难道要等着女魔回来继续鸳鸯戏水不成?”
  说着,脚下不停,晃身而追,仍然被她免脱,假和尚却遇见痴痴叟等人,前文已经表过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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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方玉秋虽听见假和尚的话,仍然是欲火难拴,尤其丹田以下更是热气蒸腾,灸得他无法自制,那份难受的滋味,就非言词所能形容。
  正在难忍难熬之际,他突然想起“太乙珠”来,不知能否制住欲火,立即从衣袋内掏出,含在口中,强捺欲火,运功抗拒。
  “太乙珠”真不愧为武林奇宝,珠一经入口,立即遍体生凉,欲火渐消,他瞥眼看见桌上还燃着一炷香,知道并非好物,伸手弹出一缕阴柔指风,将香火弹熄,仍然运功调息。
  片刻后,洞中雾消烟散,他已完全复原,急忙将衣服穿上,才长长吐了口气,暗忖道:“方玉秋!方玉秋!你枉自学得一身绝顶武功,差点就着了女魔的道,若非那老和尚搭救,势将永堕沉沦矣!”
  想着,自己不胜痛恨,痛恨自己的识浅,与女魔的诡诈,日后遇见,誓将女魔击杀,以报今日之差。
  于是,他将长衣服穿好,在洞中吃得饱饱的,又睡了一觉,晃身纵出,寻找痴癫二人,但也找遍了几条狭谷,毫无所见。
  他正在徘徊莫定之时,突然发现身前一条绝壑底下,正有两物打斗得激烈异常,使他惊怔莫名。
  只因这一番有分教,入地穴,功参化境,遇奇人,复习绝传,都在后面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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