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8-15 13:14:17   作者:公孙云生   来源:公孙云生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这时,已是四更天,正是人们睡得最为香甜之时。
  古玉琪已知寺内并无巡哨,胆子大了起来,身形暴涨,直向一座高楼那面飞纵而去。
  恍惚之间,瞰见楼上有一缕灯光一闪而没。
  他不敢暴进,身形一顿,侧耳倾听,却又声息全无。
  停了一会,见无动静,又向高楼处扑去。
  迨奔至高楼前的一座屋顶上时,远远地看见高楼屋檐底下,有一块大匾,也是横写着三个烫金大字:‘藏经楼’。
  古玉琪心里一动,‘藏经楼’里面定然藏着该,寺最为贵重之物,诸如不传之武功及镇山之宝,无疑的,闲杂人是不准进入的。
  ‘君子不欺暗室’,自己虽然无意偷窃人家之奥秘,可是,既然来此,顺便进去瞻仰一下,也算不得什么?同时,也可以看看‘霜妹妹’是否在内。
  感念之间,正要纵身进内,突然发现楼前竖有一根长竿,上面钉着一块木板,凝眸细睇,却见写着八个黑色大字是:藏经重地,妄进者死!”
  古玉琪看罢一怔,不知进去?还是不进去?
  可是,他又记挂着“霜妹妹”,怔伫了一会,将心一横,决定进内一看,好在并无巡哨之人,怕什么?
  他身躯暴起,就要纵向围墙内央。
  身在空中,突感一股劲疾无匹的掌风迎面扑来,逼着他不得不双手一划,又复退至原来停身之屋顶。
  就在刹那间,从围墙内纵上一个身躯高大,面貌慈祥,双眸开合间射出炯炯神光,年约六旬以上的老和尚来,横身挡住去路。
  同时,各个屋顶,都出现了人影,虎视眈眈地向这边看视。
  那老和尚刚刚在屋脊上,将双手向四周一挥,晃眼间,所有的人影,一闪而没,又恢复原有的静谧。
  那老和尚将宽大的衣袖轻轻一甩,飘然而起,距离古玉琪面前,约有一丈远近站住,双眸电炬似地一阵端详,沉声道:“小施主,夜闯敝寺,不知何为?”
  古玉琪从老和尚的双眸中看出,其内功已臻化境,心里暗暗惊奇,华山派果然名不虚传,但不知道这老和尚是何等角色?于是抱拳问道:“在下的妹妹在此间失踪……。”
  他还未说完,老和尚一声厉喝截住道:“你的妹妹失踪,与玉泉寺有什么并系,如不说出青红皂白,莫想离开此地,玉泉寺岂是任人随意进出的。”
  说着,双眸倏睁,一步一步向前逼进。
  古玉琪怕他突然出手,默运出无形罡气护身,遂即说道:“在下恐怕小妹不知好歹,到处乱闯,是以,路经此地发现贵寺,故而不揣冒昧地纵进来,尚请……”
  老和尚双眸圆睁,叱道:“胡说,你妹妹丢失,会向藏经楼来要,明明是你信口开河,意有所图,本寺俱系出家人,向不准妇女进寺,你却胡言乱语,有污本寺清誉,看掌!”
  声落人动,招出“撼山震岳”,向古玉琪劈来。
  古玉琪本想善言解开误会,想不到老和尚说打就打,却也把他激起了怒火,当即沉声说道:“在下既然进来,就不怕事,倒要看看华山派究竟有什么了不起?”
  话声中,感到对方掌风飒飒,迎面扑来。
  他不敢硬撄其锋,侧身躲过,举掌横截老和尚手腕。
  老和尚一声冷“哼!”右臂倏收,旋身让步,左掌横砍古玉琪之腰肋。
  陡地——
  老和尚一声长啸。
  随着啸声,院内钟声大响,显然这是告警讯号。
  果然,每个屋顶都出现了人影,个个手拿长剑,被雪光映出,闪闪生光,但却没有一个人围上来,只是远远地凝睇。
  在钟声响亮之时,古玉琪耳畔突闻一缕声音,道:“老衲玄清,看小施主满面诚朴,并非奸诈之像,究竟暗进本寺何为?请说端详,老衲自有道理。”
  古玉琪一面与老和尚动手,一面轻声说道:“在下古玉琪所说句句实言,尚请老禅师明察。”
  这玄清乃是华山派硕果仅存的三位长老之一,其武功造诣,已达炉火纯青之地步,他的为人,诚正朴实,甚得天下武林人物敬重。
  他由于该派于二十年前发生一宗事情,一直耿耿于怀,是以,特别注意该寺进出的人物,希望能在这些人身上找出答案。
  当然,古玉琪之来,也不会例外,因之,先硬后软,要套取古玉琪的实话。
  姜是老的辣,他岂会相信。
  既然套不出实话,遂即展开全身功力扑攻!
  古玉琪哪敢怠慢,也运出了八成以上的禅功真气,施展开师传绝技“天元二十一掌”,见招破招,遇式破式。
  打斗中,他向四周看看,发现自己来路之处,已经站满了僧众,在蓄势以待。
  他见此情形,心下暗暗吃惊。
  略微盘算,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霜妹妹”并不一定就是他们所掳,还是先行退出再说。
  忖思着,一声清啸,招出“经大纬地”,虚实并备,直向玄清胸前劈来,掌风阴柔,劲力绵绵。
  玄清又是“嘿”的一声,转身后跃五尺。
  古玉琪一招逼退玄清,不再怠慢,身形荡空激射,直向后面无人之处奔去。
  由于他的轻功超绝,在奔行之间,只觉两旁不时有金刃劈风之声,无疑地是埋伏的人在向他偷袭。
  可是,没有一个人追来,连玄清也未跟上。
  古玉琪左闪右躲地奔驰至最后一栋屋脊时,听不到身后一丝声音,他回头一看所有的僧众都离得远远的。
  他现在惟一的办法,就是从后面纵出,因为前面的路,已被截断,自己即使有此功力冲出,恐怕也要累死。
  正要纵向墙外时,突闻侧面一座院落内,传出一声长长地叹息。
  他的双眸是何等快捷明晰,瞥眼间,已发现院内有三间小房,叹息之声正是从小房内传出来的。
  他的心一动,暗忖道:“难道这里面还囚着人不成?自己不碰见便罢,既然遇上,总不能看着不救,说不定霜妹妹真是被他们掳来,若真的如此,小爷只有试试冷泉剑的锋芒,为武林一伸正义了。”
  脑海里似电闪一掠,晃身飘落在院中。
  他的身躯刚动,突然远处一声大喝,道:“小杂种,快退出来,饶你不死!”
  虽然有人在喊,却未追上来。
  这使古玉琪益发猜疑,他也不予理会,迈步走向屋前,屋门虚掩,用手轻轻一推,“呀”地打开。
  屋内并无灯光,但他已练就了一双夜能视物的目力,看清屋的东方有一张破床,上面端坐着一个身披一袭破烂的僧衣,满头乱发蓬松的老和尚。
  从其乱发上看,可以测知这个老和尚有多年未曾剃过头。至于其衣衫,恐怕也有十数年未换过,以致破烂不堪。
  古玉琪艺高胆大,昂然而入。
  老和尚头不抬,眼不睁,一声喝道:“净心斋二十余年来,从无外人进入,小施主胆大包天,来此何为?难道你就不打听打听规矩?”
  说毕,双眸倏睁,精光外射,洞入肺腑。
  旋即,遥空一掌拍出,一缕劲风,如狂飙般地直向古玉琪迎而扑来。
  古玉琪不敢硬接,侧身让过。
  他刚刚让过这一掌,接连又是两记掌风,滚滚而来。
  古玉琪今夜连遇两次老和尚,见面说打就打,而且,当前这一个老和尚更是脾气古怪,竟不许人有说话的机会,真令他有点恼火。
  于是,他急剧一跃,趋至床前,刚要伸手抓向老和尚的手臂,突闻身后“轰隆”一声大响。
  他不知何故,顾不得伤人,轻轻向后一纵,偏头睇视,却见西墙壁上,竟被老和尚的掌风砸了一个约有二尺见方的窟窿!
  古玉琪见状,暗暗咋舌,这老秃驴的内功竟如此深厚,幸亏自己见机得早,否则,还真不堪设想。
  他刚要张口说话,那老和尚已先他张口说道:“小娃子,你适才使用的身法,好似‘皮猴乞圣’徐元的三光错综步,快说,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古玉琪闻言,骇然一跳,暗道:“这老秃驴的眼光好厉害!刚才自己因见他的掌风凌厉,无意中施展出‘三光错综步’,就被他看出,还真需要小心应付才是。”
  他立即挺身说道:“徐老前辈,算得是我半个师父,你……”
  老和尚不待他说完,就截住道:“这个人并无大恶,却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既算是你半个师父,那么你另半个师父是谁?”
  古玉琪被他的那份盛气凌人之状,激得心里满是怒火,于是,说道:“对不起,无可奉告。”
  突然,老和尚哈哈长笑,震得屋椽“吱吱!作响,显然是运集了丹田真气发出的,但仔细一听,笑声中,却含有无比的凄凉,笑声一落,只听他喃喃地道:‘小施主能躲过老衲三掌,总算有点造诣,你不告诉我令师是谁?我也不打听,不过,你却难以出得了玉泉寺。’
  他的话声刚落,突然,院中接二连三地有衣袂带风之声,老和尚面色陡变,向古玉琪上下一阵端详,微微点头,立即招手道:‘过来。’
  古玉琪不知他是何意?却也毫无惧色,挺身趋前道:‘做什么?’
  老和尚面色凝重,说道:‘老衲行将就木,不愿与你小娃子多事纠缠,现在我要你猜个谜,如能猜得出,老衲将设法帮助你逃出玉泉寺,否则,连这座院落也难离开一步。’
  古玉琪说道:‘我倒不相信有这么严重!’
  说完,转身就向外面走去,因为他已清楚了这个老和尚并不是被人拘束此地,同样也是玉泉寺的人。
  他的身躯刚动,老和尚突然喝道:‘回来,你连谜也未猜,就这样想走,我刚才说过,净心斋二十余年并无外人走动,你现在来了,我们双方都要有交待。’
  古玉琪听老和尚话中有味,更加他童心未泯,一时激起了好奇,已忘记身处危险,当即停身说道:‘你要我猜什么?’
  那老和尚的右手倏地在脖子上一摸,说道:‘你猜我手中是什么?’
  这一下子,可将古玉琪怔住了,暗忖:‘天下哪有这样的猜谜,无端地将手伸出,就令人猜测,除非懂得奇门遁甲之术,否则是难以猜测的。不妨和他胡扯一通看看……。’
  古玉琪微微一笑道:‘我猜那一定是女人戴的玉镯子。’
  他说这话的意思,本来有几分胡闹的成分,一个老和尚的手里,怎么会有女人的东西,尤其是镯子,是女人切肤之物,更不会落到老和尚的手里。
  哪知,他的话声方一出口。
  老和尚突然一声大笑道:‘好你一个小娃儿,还真让你给猜着了,哈哈……’
  老和尚是在笑,不过在那笑声之中,含有着一丝丝的悲戚,同时老眼中,也涌出了泪水。
  老和尚含着泪,伸开了手掌,在手掌中赫然放着一只玉镯,沉声道:‘小娃子,你很精明,看清楚了,我传你一招功夫,凭着这招功夫,你就可以闯出这玉泉寺,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古玉琪愕然道:‘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办得到,一定答应给你办到就是了。’
  老和尚眼中透露出感激的神色,举起手中玉镯,道:‘把这只玉镯,交给一个名叫“文姬”吕瑶的女人。’
  古玉琪道:‘她住在什么地方?’
  老和尚摇头道:‘不知道,你得去找,现在我传你一招功夫,看好了,这招名叫“目送天地”。’
  说着就比划起来,古玉琪也跟着比着样儿学习,一直演练了三遍。
  老和尚忽然收招,朝着古玉琪道:‘小娃子,记好了,你看外边是什么?’
  古玉琪当真转头向外看去,顿使他目瞪口呆。
  原来院中密密麻麻的一排和尚,个个手拿长剑,向室内睇视,但都是距离远远的,却不走近屋门。
  看那一排和尚的队形,井然有序,好像一座阵势。
  就在他转头的刹那间,突闻身后‘喀嚓’一声脆响,接着又是一声‘噗嗵!’
  古玉琪回头睇视,更使他惊骇。
  玄静竟然自碎天灵盖,横尸当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古玉琪惊得不知所措。这一个功参化境,技艺通玄的老和尚,竟因何事自残?实在令人费解。
  古玉琪灵机一动,暗忖:‘敢情,华山派内有了争权夺位之情形?’
  旋即又否定了这种想法,因为华山派这么多僧众,总不会眼睁睁地甘受摆布,这位老禅师一定另有隐情,我总要慢慢地听一下,既受他老人家之恩惠,就需要替他一伸冤屈,这才对得起他老人家在天之灵。
  他感念之间,转身对着玄静的尸身拜了一拜,心中祷吟道:‘老前辈,请安息吧!晚辈日后行走江湖,定然为您探寻一下华山派内幕,一伸冤屈。’
  这几句话,只是在他脑海里电闪似地一掠。
  蓦闻外面一阵暴雷似的有人喝道:‘玄静师叔,您不要以为自居长辈,就不听从命令,现在本掌门限你马上将存在你屋中的小娃子送出来,否则,即以叛徒论罪!’
  古玉琪听外面暴喝之人,竟然口称掌门,益发断定华山派内,一定有着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否则,一个身为后辈的掌门人,绝不会对长辈如此不礼貌。”
  现在,他不想与华山派正面为敌,一声清啸,身形如同幽灵似地要从适才被玄静掌风砸塌的墙壁冲出去。
  岂料,他的身形乍出,一眼看清,外面也有几十个僧众手;擎长剑,挡得水泄不通。
  他身在空中,只得猛提一口真气,飘落在众僧围绕而成的圈子当中。转头一顾,却见气势不凡,心里暗暗吃惊,为了保命要紧,随即从衣襟底下撤出冷泉剑。
  忽然,脑海里袭上一个意念,他也曾听见穷酸师叔说过,华山派的“霹雳剑阵”乃是武林一绝,同时,该派向来睚眦必报,行走江湖,尽可能不要与该派发生冲突,可省却不少的麻烦。
  据闻,这“霹雳剑阵”有史以来,还未闻有人能闯得过,如果有人被困,不是被该派所杀,就是被其擒住折辱一番。
  想不到自己会不期而遇,人生际遇真难预料,自己是否能冲得出去,不敢想像,可是,师父的期望,父母的仇恨,还有霜妹妹的下落,那将怎么办呢?
  至于玄静禅师为了自己一来,反而送了性命,眼下他尸骨未寒,倘若冲不出去,岂不令他永远含恨九泉。
  他想起那玄静,立即默祷,道:“老前辈,请赐晚辈智慧,能冲出霹雳剑阵,定当天涯海角为你老人家达成志愿,将手镯送于‘文姬’吕瑶,然后再为您……。”
  感念未已,猛闻有人沉声说道:“小娃子,适才玄静禅师对你说些什么?若能详细道出,既往不究,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任你插翅,也难飞出这块丈圆之方地。”
  古玉琪随声看去,却见一个五旬左右,身披黄色袈裟的老和尚。他生得满面红光,两太阳穴鼓得高高的,显示其内功深奥。
  这老和尚手拿着一柄约二尺五寸长的雪白玉如意。
  其身两旁所有的和尚都肃然而立,恭敬异常。
  古玉琪从其尊严上看,测知其必然是“华山派”的掌门人。
  当下,他闻言一声冷“哼!”心念陡转,沉声道:“玄静老禅师适才告诉我,你们华山派欺师灭祖,争权争位,要小爷将来有机会替他清除败类,重光你们华山派门楣。”
  他为何如此无中生有地乱说?只是想着对方的反应,如果真有此事,掌门人必然知情,一定会向自己追根究底,说出事实证明。
  岂料,他的想法,恰巧相反,话声刚完,只听周遭的和尚,暴雷似地一阵厉喝,道:“小杂种,你敢污辱本派!”
  暴喝声中,阵形已然发动,围绕着他转起来。
  古玉琪的一双神眸何等尖锐,他的话声刚落,已看清了那位手执白玉如意的老和尚,倏地面色胀成紫红,双眸尽赤!
  只见他将玉如意一挥,众僧之长剑一阵挥舞,刹那间,上下一片森森剑气,犹若一堵白墙。
  同时,古玉琪耳中闻听老和尚说道:“捉活的!”
  从种种迹象上看,“华山派”确实有着不寻常的事情,玄静的自囚二十余年,当前老和尚的面容变色,这就是令人起疑之处。
  古玉琪无暇细想这些事,一见漫天森森剑气,周遭转动的僧群,渐渐向内缩小圈子。
  他已感到寒气削面,不胜负荷!
  立时运集丹田真气,长啸一声,响彻霄汉,直震得众僧耳鸣心跳,这森森剑气,略向外面闪动了一下,很快地又恢复了先时的形状。
  跟着,古玉琪又是一声厉喝道:“小爷倒要试试武林一绝的华山派霹雳剑阵。”
  声落人动,冷泉剑一挥,幻化出一片白光,直穿向周遭的森森剑气中。
  同时,在他的脑海中,想着适才玄静对他所传授的“七绝技”口诀,希望能在七绝技中找出破阵的煞招。
  高手对敌,心神不能稍分,他这一思索,手脚不免怠慢,四周的剑气越舞越高,圈子越聚越小。
  他的心情,一阵懔惧,当即屏住杂念,施展平生绝学,向外冲去。
  可是,周围如同铜墙铁壁,而且,带有轻微弹力,剑尖触动之处,如同刺在精钢上一样,分毫不动。
  古玉琪在“霹雳剑阵”中,挥剑往来冲突,竟找不到一点破绽,这才有点心慌意乱。
  求生之念,是与生俱来的,除非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无法逃得性命,否则,只要有一线生机,绝对没有坐以待毙的。
  古玉琪正是一棵逐渐成长的幼苗,正是人生最美丽的年龄,自不甘受戮,因此,脑海里将平生所学,逐一地想过,竟自想不出有出奇制胜的绝招能冲出去。
  本来他的冷泉剑乃是一柄削铁如泥的神刃,甚至连剑端芒尾,也是锋利无比,可是,现在在这“霹雳剑阵”内,犹若普通钢剑一样。
  更奇的是,他虽然运集全身功力,剑端芒尾,被外围的剑气逼住,竟然长不出来,可见了“霹雳剑阵”确实厉害。
  他一面挥剑,一面施展“穿花拂柳铁袖功”,旋又施展“弹指拂穴”。
  可是,这些武林中屈指一数的绝技,在剑阵中竟无用处,众僧依然快似飘风地旋转着。
  他本想冒险施展一下,适才玄静禅师所传受的一招“目送天地”试试,但自己还未试练过,如何敢用?倘若一个疏失,岂不白白送掉性命。
  他已处在技穷智绝之时,再也想不出绝招。
  正要横心拼着一死向外冲击时,突然,想起“皮猴乞圣”徐元老前辈,传授的“三光错综步”。
  他曾说:“即是在千军万马中也难以伤得分毫。”
  想着,手中冷泉剑一紧,划出一条长虹,左手化掌为指,连施“弹指拂穴”绝技,同时,脚下已然展开“三光错综步”来。
  真是技高一着,胜算在握。
  刹那间,场中已经改观,周围森森剑气,向后退去。
  古玉琪心情舒展,一声清啸,冷泉剑芒尾暴长出三尺余,一经挥动,犹若长虹贯日,冷气逼人!
  紧接着,他的身形如同幽灵从众僧缝隙中穿出。
  他本可以就此离开,可是一时童心大起,要继续试试“三光错综步”,是否能把这些僧众围住?
  他已经将这种步法练得纯熟自如,心意乍动,脚下不由地如同江河水泻,竟在僧众之中穿插起来。
  紧接着“喀嚓”连声,二十余名僧众手上的长剑,已经成了半截,更奇的是僧众渐渐聚成一堆。
  这些僧众似乎被晃得头晕眼花,他们已看不清同伴,手执半截钢剑盲目地向空中乱刺。
  然而,何曾伤得古玉琪分毫,只是自己的剑与剑相交之声。
  古玉琪在转动中,心里大乐,哈哈朗笑道:“想不到华山派‘霹雳剑阵’驰誉武林,也不过尔尔,小爷总算领教了,后会有期!”
  话音刚落,蓦闻一声厉喝道:“小娃娃,还容你跑得了吗!”
  跟着,只听身后金刃劈风之声,横扫过来。
  古玉琪脚下不停,滴溜溜地已转到那位僧人之后,同时,他凝眸四睇,却见周围早又围上了一层。
  而且,剑幕森森,已经向内缩小。
  在刹那间,当中那些削断长剑的僧众,已经丢下剑柄,跑得不知去向。
  至此。古玉琪包是怒火大发,冷“哼”一声,道:“原来华山派乃是沽名钓誉,竟自倚多为胜,小爷今夜就好好领教一下,你们有什么绝招尽管施展,否则,仅只是这一大套,小爷却要失陪了。”
  但众僧却是不言不语,仍旧挥剑转动。
  古玉琪心有不耐,又是一声清啸,早从人缝中穿出。
  接连着一阵晃动,银光连闪,“喀嚓”之声一阵响处,众僧之长剑又剩下了半截,但却仍紧握住半截钢剑,乱刺乱戳。
  究竟是古玉琪宅心仁厚,不原竖此强敌,在转动之中,沉声说道:“小爷有要事待办,后会有期。”
  话声甫落,人已暴射而出。
  他曾听见玄静禅师说过,后面无路可通,只得运出“无形罡气”护身,以防隐身之人偷袭,展开绝顶轻功,直向来路飞驰。
  果然不出他所料,各处都有埋伏。
  他刚刚越过几座屋脊,突然右面击来一掌。
  这一掌来势之快捷,劲气之凌厉,简直就无法形容,使得古玉琪连躲避的时间都来不及。
  奔走之间,处然无法施展“三光错综步”,尚幸他反应灵敏,立时将全身禅功真气,凝聚右肩头,准备硬接一掌。
  “啪!”一声脆响,他的肩头着着实实地中了一掌。
  而那突袭之人,“哎呀”一声惨叫,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跌下去。
  古玉琪乘机施展开绝顶轻功,直向寺外飞驰。
  不到两个时辰,他已奔到了山下,就在山脚小镇,找到了一家客栈,住了下去。
  他这时感到有些饥饿,就向店家叫了些饮食,送进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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