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险闯石佛寺

 

2021-09-28 10:27:58   作者：江上鸥   来源：江上鸥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象曰：“无妄”之“行”，穷之灾也。
　　——周易·无妄第二十五
　　解：言谬妄之行，必穷而不通，以招灾眚也。

　　五黄六月，桑青柳碧，大麦黄了，杏子熟了。
　　驿道上，两辆十分华丽的驿车在奔驰，拉车的一共有四匹骏马，黑马驾辕，三匹枣红马拉套，纱帘遮挡，看不清楚轿中坐的是何人，然而，轿外各有一道护木，护木上站有四名武装校尉，个个目如鹰隼，腰刀斜插在车轿上，看样子探手便能格斗。天色向晚，太阳斜照，透过帘窗，可见后一辆车子里人影绰绰，似可看见绣袍。左右各有一队士卒骑高头大马，夹护驿车趱行，车轿过处，人人为之侧目。
　　“前面那山是何处所？”车轿中有人问。
　　“禀殿下，前面峰峦凝翠处是云龙山。”
　　“是徐州云龙山么？”
　　“是的，因山有云气，蜿蜓如龙而得名，逶迤九个山峰，北首山南有北魏时的一尊大石佛，所以又名石佛山！”
　　“我们去石佛寺打尖如何？”
　　“殿下，石佛寺烧香念佛的人太多，怕不方便吧！”
　　“哎！越是人多之处，越不怕宵小之辈，不懂仓鼠黄鼬喜暗夜么！”
　　“既然如此，我们去石佛寺！”
　　“去石佛寺！”
　　“去石佛寺！”
　　一声声传向前，驿车折向云龙山前小道。
　　小道两侧是黑松林，那林子幽深静寂，夕阳下显得蜃气蒙蒙，青森森充满诡秘之风，冥阴之气。远方传来几声鸦叫，几声兽吼，流溢出一种神秘感、恐惧感。
　　“大家小心了，这地方林子密，说不定会有狼虫虎豹！”为首的这个校尉吩咐。话音未落，车轿上的护卫突然看见了前面树丛里闪过一道光辉，那是一把雪亮的刀在阳光下移动时发出的反光，尽管是一瞬，却也逃不过这些高手的眼睛。“有刺客！”
　　众护卫才待抽出刀来，哪知从两侧黑松林上荡身缒绳下来了不少蒙面人，宛若神兵天降，冲马队扑击而下，不是抱住骑手一起坠马，就是身到将骑手击倒在地，几乎不给校尉们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车轿两侧的校尉哪敢怠慢，抽刀迎击，一时间金铁交鸣，兵乒乓乓之声响彻原野，宁静的山林小道变成了喋血的战场。
　　四名校尉护住了马车，且战且走，左冲右突，杀开了一条血路，暮色中血花飞溅，杀声四合，那些骑马的校尉，除了死伤八九人外，其余已从突然袭击中清醒了过来，奋力还击，你奔我追，拼命角逐厮杀，不让刺客向车轿进攻。
　　“保护皇太子！杀！”
　　不过，刺客的目标十分明显，他们分里外两圈紧紧围住车轿，毫不放松。刺客们组成刀阵，按诸葛亮八阵图布阵，八人成八角方位，每个人的精、气、神、力全凝在了刀尖上，每个人与刀都已合成了一体，人即刀，刀即人，频繁进击，钢刀劈空，风声刺耳，火辣辣，迅捷无伦，一把把刀鬼出电入，刀光似舞动的流霞紫虹，瞬息间似金蛇狂舞，根本不容人有思考的余地，可谓间不容发。
　　众校尉也不示弱，左右跳踉，竟将刀影躲开，且连施杀手，逼得对手无裕再进攻，以致险象迭生。
　　刀阵中有人喝一声“动！”刹那间，刀阵旋动起来，快似急旋的陀罗，忽而交叉，忽而穿插，虚中有实，实中有虚，时而迅疾无影，时而吞吐开合，使人防不胜防。这刀阵的威力是无坚不摧的，太子被围在阵中，可谓势如铁桶，眼见得插翅难飞。四名校尉尽管尽了平生之力扑救，但刀影似排浪，阵阵欺近，左右支绌颇有难支之状。八阵变化无穷，那八把钢刀似藏境的转经轮，旋转起来把四名校尉挤逼出了战圈，而外围又有十六人围上来接住厮杀。
　　车轿敞露在八名敌手眼前，这是挤逼出来的一个空档，只听见八人齐声怒喝：“看刀！”八把长短不一，大小不等，但锋利无比的钢刀从四面八方几乎同时刺进那车轿，只听见车轿中一声惨叫，八人拔刀时，每人的刀上都带着一片血花。
　　四名校尉听见这惨叫，急奋力回救，但为时已晚，刺客带着完成使命后的满意狂笑，一声呼啸，没入松林不见了。


　　好一座巍峨的寺庙，殿阁高耸，古朴壮丽，大雄宝殿依傍在半山岩壁上，杰阁巍宫，架崖溢壑，金碧辉煌，上下映衬，甚为壮观，此寺是洪武三十一年所建，二十余年过去了依然光彩夺目。
　　一行人马进了石佛寺。
　　车轿纱帘开处，只见皇太子掸袍整冠从车轿中走了出来。
　　骑手及校尉们无不惊愕，刚才明明血溅车轿，皇太子被八把钢刀所戮，怎么会安然无恙了呢？
　　校尉们奔过去掀开纱帘，只见轿中躺着一条血肉模糊的牧羊狗。
　　那狗是皇太子心爱之物，十分通人性，从生下来就被胡人带到中原，因通体雪白，便当作珍贵贡品贡献进宫。皇太子一见尤加喜爱，从此形影不离，十分亲昵，十分通灵。此次北上，皇太子原准备将它留在宫中，无奈它汪汪叫个不停，皇太子还未上车，它倒先已跳上车去了，似乎表示一定要随行，于是皇太子给它穿好狗衣狗帽，放进车轿，那狗闻得车外人声，爬起身往车轿外瞧，八名刺客看见的便是这样一条人影，所喋的也便是这狗血，至于那皇太子听见有人阻截，掰动车轿底座，抽开底板，早已潜至车下，自然安然无恙，这车是神机军师袁忠彻精心设计督造的，机关也是他精心安排的，如果刺客不放心再进一步搜索车轿，那么，只要一按底座机刮，就会乱箭齐放，再大的本事也难逃过这近距离突发的乱箭。这个秘密自然是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的。
　　皇太子安然无恙，一场虚惊以后大家终又归于心定。
　　马队中走出化装成侍卫的神机军师袁忠彻，吩咐校尉设岗放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直排到石佛寺门口。
　　小和尚进去通报了，一行人等得以观赏这石佛寺景色。
　　石佛寺巍巍高三丈四尺余，是北魏时匠人雕成，此前一直无殿阁遮覆，任风雨剥蚀。徐州太守奏请皇帝陛下恩准才营造了此寺庙，匠人构思精巧，依山崖筑成大殿，后墙只砌三块砖即到了殿檐，所以有石佛寺“三砖殿”之说。
　　石佛寺方丈闻听皇太子驾到，慌忙出迎，引进南配殿后面的方丈禅室。方丈看见袁忠彻时时和皇太子咬耳朵。
　　方丈叩头道：“贫僧躬请千岁殿下圣安！”
　　皇太子道：“孤王北行，不想惊动地方，再说图佛寺清静，在此打尖歇脚！叨扰方丈了！”
　　方丈道：“只怕屈了千岁爷龙体！”
　　“无妨！无妨！”
　　方丈命小和尚急速打扫禅房，车轿上备有锦帐、纱罗、象牙蔑席，一一抱来铺设好，全然是一副过夜的模样。
　　晚饭端上来了，全素，素鸡、素鸭、素火腿、素大肠，出家人戒酒肉，所以只有素盖交面一碗，不过，佛门菜有佛门菜的特色，素馨香馥，令人垂涎。
　　校尉接过素菜、素面，拔出试餐银针，一一试过，不放心，又用筷子一一夹起先食，见无碍，方才让皇太子食用。
　　吃过了晚饭，方丈提来一壶上好毛尖，给皇太子消食解暑，校尉们照例又是先饮。
　　“千岁爷，一路鞍马劳顿，还是早些安歇吧！”方丈殷殷劝慰。
　　“石佛寺除了大佛，听说还有摩崖造象和罗汉堂？”
　　“是的！石佛南北两旁崖壁上雕有二百余个佛像，阿罗汉、诸天、龙女历落岩窦间，天然如画，殿下明朝起身，贫僧领殿下细细观赏罢！”
　　皇太子道：“甚好！甚好！时候不早了，方丈你也该歇息去了。”皇太子客气得毫无架子令方丈惊异。
　　“贫僧还要诵经呢！告退！”
　　方丈走了，禅房里寂静下来，两名校尉守在门里，门虚掩着，门外同样肃立着两名带刀护卫。
　　皇太子还在自斟自酌品茗，象牙篾席已经在禅床上铺好，六月天，居然不脱锦衣。
　　“喂！到泰山还有多远？”
　　“嘘！——”校尉轻嘘报警。
　　院子里，“扑通”一声，虽不是很响，却已惊人。
　　“呱！呱！呱！”院子里古松上惊起两只老鸹，校尉们听见枝叶摇动之声，急忙开门出动搜索，皇太子居然也跟在后面。
　　面前忽然闪过一条黑影，校尉们听风辨声，喊声不好，返身一掌将皇太子推出去两丈远，自己就地向右一个驴打滚，只见青砖地上冒出一片灿烂火花，“叮！叮！叮！”如急雨敲打窗棂，数十点雨星已全没入砖内，只露出一片小麻点。那人冲天而起，借松枝的弹力，一搭一弹，凌空折身，飞上了禅房屋檐。
　　那校尉惊呼道：大家小心，这是七星梅花针。皇太子嫌锦衣绕身，拼命撕撸，想轻装上阵，那校尉也已经弹上了房檐。其余两名校尉紧随而去。
　　夜色迷蒙，淡淡的雾，遮掩了禅院外面的树林、房屋，使世界显得十分幽静。
　　“老三，小心！”皇太子急呼。
　　“千岁！你别胡来！快进屋！”校尉边追边喊。
　　被喊作老三的不是别人，正是路氏四杰中的“花斑豹”路天青。
　　那夜行人好轻功，飘飘忽忽，若即若离，让你追不上，又丢不下。飞出石佛寺禅房来到大雄宝殿，青灯惨淡，更衬出佛门的幽深神秘，也显出几分诡诈，似乎每个角落都有眼睛，每只眼睛后面都有暗器。
　　路天青紧追不舍，钢爪已自在手。但跟踪到这大雄宝殿之中却失去了目标。
　　“小子！你既然来了，有种的就该出来和爷爷比个高低，决个雌雄，老躲在暗黑的狗洞里那算什么英雄？”
　　“哎！朋友，你是殿前侍卫吗？”
　　“怎么不是！老子是云骑尉……”
　　“得了！得了！如此粗野，哪像朝廷命官，分明是草寇冒名顶替。”
　　“少废话！显出真身！”
　　“显就显，爷还怕草寇不成！”说话间黑衣夜行人又出现在南配殿罗汉堂前，这里同样青灯幽暗，伏虎、降龙、长眉、陶醉、钦佩等十八罗汉。在闪烁的烛光下姿态各异，个个狰狞，人人恐怖。黑衣人混迹其间，一时莫辨真假。
　　路天青道：“装神弄鬼宵小之辈，敢与爷一较高下嘛？”
　　“这有什么不敢！”说话间黑衣人居然摸到路天青的身后。“嗤！”一声用锋利的剑尖挑破了他的后衣襟。
　　路天青怒吼一声：“好贼子竟敢暗算爷！来人，捉刺客！”
　　后来的两名校尉闻呼急忙忙循声出来追击。三人成鼎足之势，然而那黑衣人不等他们动手，身形一晃竟又飘出重围，飞出八丈以外。
　　一逃三追，出了石佛寺朝山上放鹤亭方向跑去。那黑衣人身形如同泥鳅一样，东滑西窜，转眼不见了人影。
　　路天青见了追随来的两名校尉，猛然惊醒，气不打一处来，吼道：“谁让你们跑这来的？皇太子呢？皇太子谁保着？”
　　“糟糕！上当了。”二人连呼上当，叫苦不迭，急忙忙转回程，然而山间石路，来时匆忙未作记号，天又黑如墨，上哪去找来路、辨方向。黑沉沉的夜，突然飘起雨星星来，隆隆的雷声从天边沉沉地滚动过来。
　　路天青急得两眼直冒火星，中了歹人的调虎离山计了，皇太子有生命之忧啊！


　　好一柄锋利的宝剑，寒光闪烁，剑啸龙吟，锋刃直取太子要害。
　　皇太子一步斜出，趋避化解，那人一抖手中剑，旋翻百十剑影，这精奇的“满天花雨”是天山剑法中的奇绝招式，令人眼花缭乱，无法辨识哪一道剑影是真的锋芒，而奇锋突发即在敌手凝睇的瞬间。
　　只见皇太子身形疾退，腾身如过江腾龙，不消说“走为上”之招令任何高手憋气，因为再好的奇绝之招，只要对手退避三舍就全部化解了。皇太子跳出战圈，哈哈一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鬼见愁’诸葛森小儿！”
　　“咦！皇太子怎么会识得武学门派？而且居然知道我的绰号？”刺客果然是“鬼见愁”诸葛森，他奉汉王朱高煦之命沿路截杀皇太子。
　　汉王朱高煦要他带一干人马前出在徐州一线驿路守伺，等待皇太子北上的车轿，汉王朱高煦下的命令是活捉皇太子，押回乐安。“鬼见愁”诸葛森派出的探马，以及高邮州方向飞鸽传书，及时通报，说是殷天锡已战死，“火圣剑手”徐玉郎带路氏四杰等高手，奉神机军师袁忠彻令已火速赶往宿州。“鬼见愁”诸葛森闻听“火圣剑手”徐玉郎带路氏四杰加入护卫行列，知道自己这一干人马是难以匹敌的，别说活捉皇太子，就是拿个死的也不容易。于是他一边按八阵图日夜演习等候皇太子车轿，一边暗下决心，要死的不要活的，速战速决。然而，车轿到来时，竟然没有发现“火圣剑手”徐玉郎在队伍中，本来该好好想想这是为什么，但车轿已到跟前，不容再耽搁，只好当机立断，杀奔上前。
　　“鬼见愁”诸葛森得手以后，人马撤离现场，心定下来才猛想起“火圣剑手”徐玉郎没有出现，莫非车轿之中有假？所以，派人回马紧紧尾随，这才发现拼全力刺杀的不过是皇太子的一条爱犬，而皇太子居然安然无恙，大摇大摆地在石佛寺享用佛道素斋呢。
　　“鬼见愁”诸葛森自然不会罢休，皇太子没有刺死，回乐安也不好交帐，所以夤夜又来闯寺。
　　皇太子不会武功，这是尽人皆知的，同当今万岁爷一样，皇太子满腹经纶，文以治邦，仁爱治政。“鬼见愁”诸葛森的纳闷是自然的，皇太子束装改扮成一个“小姐”，“火圣剑手”徐玉郎当女奴，这么个俊小姐、女豪杰，是任谁也想不到的，加上“千手佛”孙三山、路三辈等化装成家院更像一家。这一切都是神机军师袁忠彻的安排，“火圣剑手”徐玉郎同着皇太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另作一路。而神机军师袁忠彻带领的这一路，则由相貌秀气，且又外表文静的“白扇虎”路中朗扮作皇太子，在宿州调教了一天，令路灵风、路天青、路尔骏三人也改扮校尉随卫，一律改称“白扇虎”路中朗为太子殿下。
　　且说，“鬼见愁”诸葛森正自纳闷，不料皇太子“哈！哈！”一笑，探手从腰后抽出一柄二尺长的扇子。“叮！叮！叮！”扇子骨敲在他的剑刃上，发出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
　　“好！既然诸葛森小儿想做刺客，那大爷我舍命陪尔走上几招，请！”
　　“白扇虎，你是‘白扇虎’路中朗？！”
　　“还有点眼力！”
　　“鬼见愁”诸葛森明白整个计划已破产，皇太子显然不在这车轿之中！连声大呼：“我们中计了！皇太子不在此！”他想撤，哪知“白扇虎”路中朗一招“佛打座”，扇作十，贯气于上，身形轻移，拦住去路，“鬼见愁”诸葛森无奈，先声夺人，一剑横出奔皇太子左肩又准又狠，“白扇虎”路中朗举扇飒飒震抖，气从扇端直射“鬼见愁”诸葛森期门穴，“鬼见愁”诸葛森见来者不善，急忙引气用内力贯于剑尖，将扇端之气荡开。“白扇虎”路中朗迅变无伦，将扇子粘住“鬼见愁”诸葛森的剑锋，顺着剑刃往上直掠剑柄，这一手是截手断指的绝活，名字却并不雅，叫“顺藤摸瓜”。
　　“鬼见愁”诸葛森兀自心惊，因为剑被对手内力吸引住，一时翻滑不开，只得将腕提起以此迟滞扇子上削的力量，另一手急速往剑刃上弹去，皇然一声，竟将“白扇虎”路中朗的扇子弹开了去，这一招可谓险极。
　　“白扇虎”路中朗飘疾环撩，那白银扇俨然是一把钢刀，砍、斫、劈、挂、抹、剁，刚猛异常，手法严谨，滴水不漏，让“鬼见愁”诸葛森的天山剑法无用武之地，他只得改变身手使出鹫王剑法，用天山秃鹫扑击法这一“鬼见愁”绝招。双足一弹，身形疾起，一式“秃鹫扑兔”，剑在空中虚晃，待“白扇虎”路中朗斜避，又变招成“怒隼撞崖”，剑气森然向路中朗脊背刺去，殊不知“白扇虎”路中朗早已识破这一招，眼看来剑就要刺在要穴风门上，陡然团身一矮“刺猬滚瓜”，将险招化解得干干净净，不等“鬼见愁”诸葛森落地，抖扇张开，猛力一扇，诸葛森竟被扇出去三尺，撞在了柱子上。
　　“鬼见愁”诸葛森大惊失色，因为他知道，对手只需要再一抖扇面，便会有飞蝗般的透骨飞星钉扑面而来。他松手将剑扔在了地下，以示臣服。
　　“白扇虎”路中朗将扇收至胸前，轻悠悠拂动，清风徐来。他悠然道：“打皇太子的主意，是什么罪？”
　　“死罪！死罪！”“鬼见愁”诸葛森两眼一轱辘连声称是。
　　“老朱家的龙凳岂是你坐得的？回去做个好老百姓，要不，吃饭的家伙也保不住！”
　　“是！是！”
　　“走吧！”“白扇虎”路中朗让诸葛森拾起剑走路。
　　“慢！”神机军师袁忠彻一声喝住。
　　“鬼见愁”诸葛森见有人从禅房外进来，又见人影晃动，估计已有重重伏兵包围，不禁绝望。
　　“想走是可以的，但必需说出是谁在幕后指使！”
　　“在下委实不知！”
　　“狡辩！”
　　“我给你们跪下，给你们叩头！”“鬼见愁”诸葛森说这话时全无半点求悯之态，说着就弯腰作揖。
　　“小心！”“白扇虎”路中朗大喝一声，陡然间将身子趋前一步把神机军师袁忠彻挡在身后，白银扇“哗！”地一张，从“鬼见愁”诸葛森背上射出的九支“飞羽针”悉数被收在了扇面上。接着“哗！”地一合，扇骨间机刮被拨动，“啪！啪！啪！”透骨飞星钉飞出，一下把“鬼见愁”诸葛森击倒在地，等他赶上前去，诸葛森已口吐黑血，一命呜呼了。
　　“白扇虎”路中朗翻着扇子自语道：“我这上面没有毒啊！”
　　自戮！又是自戮！一点活口也抓不到。
　　神机军师袁忠彻等围上去正自察看，“嚓！嚓！”门外又掠来两条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