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黄绫劫
 
2021-09-27 16:10:40   作者:江上鸥   来源:江上鸥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亢龙有悔,与时偕极
  ——周易·乾卦
  解:阳气达于极盛。盛极必衰;草木由春至夏至秋,盛极必衰;龙亦由亢而有悔,一切与天时偕极的。

  一只红眼、乌喙,浑身洁白的鸽子飞出绕金珠的琐窗,飞出窗外护金红阑干,飞上玉德殿脊,落在琉璃瓦上,缓缓地摇了几步,轻轻地一纵,两只黑爪落在玉德殿脊怪兽“蛮吻”头上。红眼珠环顾左右,看见对面琐窗内那发束银冠的青年王子在频频挥手,于是,双爪一弹,双翅紧扇,离开巍巍大殿,越东金流水、亘长制街,出红墙、过午门、天安门、箭楼而后腾上云霄,向南方飞去了。
  宫殿内那王子望着消失在远方云空中的鸽影,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他希望那信鸽能将万万火急的绝密探报平安送抵乐安州。

×      ×      ×

  原野上。青青的原野上有一条赭色的小道。
  突然像射来一支箭,一支灰黑色的利箭,那物像狼、似犬,疾翻着四个蹄爪,腰弓起弹直,尾似舵,拖在身后水平摇摆。似从草尖上掠过的一道黑风。
  这道黑风转眼就从驿道转弯处消失了。
  那是一条犬。
  是一条猎犬。
  像小牛犊一般壮实,灰色的毛,灰色的蹄爪,那鼻尖油润润的,也是泛着灰褐色的光。唯有长长的舌头是血红色的,呼呼地喘着粗气。像西域来的匠人手里揿动的羊皮气囊。
  泰山巍巍,插入暝色中。泰山西边的这条驿道上人迹已开始渺寂,唯有那猎犬还在狂奔。前边有一个村庄,酒旗高挑,村边供人们歇脚的茶摊已收了摊子。唯有村东酒馆还烛火辉煌。
  灯影里,人影绰绰,呼五喝六,酒正阑酣。
  “汪汪汪!汪汪汪!”犬吠声声若响瓮,屋子里喝酒的人听见声音,慌忙迎出来,为首的这一个,身上穿着白色紧身衣,双排扣密密,十分合体。腰上束着一条五指宽的白色练功腰带,腰带上斜插着一把倭刀,不同之处,倭刀鞘是漆黑的,刀把上系着一幅尺半长的白绫。此人姓朴名虎,绰号“长白雪貂”。身后紧跟的这一个虬髯方面,戴一顶黑色范阳笠,着玄色英雄衣,粗看腰间是一条胳膊粗的黑色腰带,细瞧方知是盘旋了两道的龙虎软鞭,暮色里已经看不清什么颜色鞋子什么色裤子了。此人姓艾名啸天,机警灵巧又会一手水上功夫,江湖人称“海河狸”。
  那两人出得门来,恭恭敬敬朝狗一长揖,那狗用舌头舔舔两人的手表示亲热,随后,将前爪分别搁在两人手上。这时,“长白雪貂”朴虎和“海河狸”艾啸天身后,“嗖”地纵出一个矮小瘦弱的中年人,此人獐头鼠目,外表似病夫,其实手脚十分轻灵,他叫阮中林,绰号“天猫”。阮中林手中拿着一条乳猪腿递到猎犬跟前,让它嗅了嗅,那猎犬张开嘴用牙去叼,瘦“天猫”趁机将猪腿填进猎犬喉咙。说声“起!”只见“长白雪貂”朴虎与“海河狸”艾啸天各执一条犬腿,扯紧,那猎犬还没有反应过来,阮中林身形快捷,从“长白雪貂”腰间抽出倭刀,刀光一闪,“嗤!”一道红线飞起,两人手上一用劲,五脏六腑一起亮到了灯光下,扑鼻而来的是一股血腥味和内脏那特殊的气味,那瘦“天猫”上前伸手摘取内脏,猎犬性子硬,还想咬人,不料骨鲠在喉已无法张合那张大嘴,只有呜呜哀叫静以待毙。
  眼看这血淋淋的场景,屋里屋外围观的人无不怵目惊心。那“天猫”阮中林两手沾满鲜血,正一点一点地捋着狗肠,翻着狗肚,稍顷用倭刀一砍,欣喜地喊道:“找到了!找到了!”说话间摸出了一个黑色的蜡丸。
  “长白雪貂”朴虎和“海河狸”艾啸天闻听东西已经找到,甩手一扔,把那猎犬抛出十丈远,回身跟着“天猫”阮中林回到了酒馆。凑着“太白遗风”下那支大蜡烛,撕开了黑色蜡丸,露出了白色丝帛,现出了一幅黄绫,“长白雪貂”一声断喝:“且慢!伙计们,退下!”
  那些瞪大眼睛想瞧个究竟的人,不敢不遵命令,纷纷离柜退到了酒桌上。
  酒家不知趣,也许是好奇,竟凑上去想觑个希罕,白衣汉子抬手抽了他一个耳光,竟将他身子打飞出了柜台,跌到了门外。
  惟独他们三人围上去用背挡着众人的视线,“天猫”阮中林展开黄绫,只见黄灿灿不见一字,三人面面相觑,“天猫”阮中林说:“哎!是要用火的……”
  “长白雪貂”点头称是,随手接过黄绫朝烛火上送,只见“嗖!嗖!”一阵奇怪的阴风从三人耳边吹过,那风不算强烈,却很阴柔,似内力引动的掌风,“噗!噗!”把几支烛火一一扑灭了。三人急忙去抓兵刃。
  “海河狸”艾啸天大声吼道:“掌柜的,取火种来!”
  “嗳!来了!来了!”随着应声,老板娘从后面取来了火种,重新点着那烛火。
  朴虎端起烛台,用手挡着光,阴鸷的目光朝上边逡巡,只见屋梁上空空荡荡,任啥物也没有!
  艾啸天道:“哎!哥哥多虑了,满屋子的人,不必担心奸细。”话声未了,阮中林“咦”了一声,“密令呢?”
  “长白雪貂”、“海河狸”这才醒悟,是啊!那写有密令的黄绫已经不翼而飞了。
  “海河狸”艾啸天自责刚才大意,一下想到老板娘从屋里出来,很可能是她捣的鬼。便骂声“臭婆娘!”探手将龙虎软鞭取下来,“啪”的一声,击在柜台上,顿时将柜台击断,酒瓮打迸,酒香四溢。
  “快!快!快交出黄绫!要不别怪老子不客气。”
  那婆娘也是见过世面,上过台盘的,哪吃这吓唬,嘴跟炒料豆似的叭叭个不完:
  “哟!黑大爷今儿个是灌多了黄汤了怎么着,开了那物的膛,闭了那物的嘴,轮到你来充……”
  “啪!”艾啸天龙虎软鞭横扫过来,那婆娘杀猪也似地叫喊了几声,抱头鼠窜,但去已迟也,鞭梢扫击在老板娘那脚踝上,顿时传来“喀嚓!”骨裂声。
  阮中林正想再补一脚,忽听窗外有人喝道:“天猫!难道你那武林功夫是学了专为对付女人的吗?”
  “牛……”天猫一矮身形,一招“燕子穿堂”飞跃到门外,四下巡逡,然而无有人影。他连声呼唤:“牛大侠!牛大侠!”
  朴虎、艾啸天紧随过来,问道:“哪个牛大侠?”
  天猫阮中林还未及回答,不远处树林子里有人发出阵阵讪笑:“什么牛大侠,黄绫在老子手里,老子是老牛的祖宗野牛!”
  朴虎问道:“是他吗?”
  阮中林摇头:“不是!”
  艾啸天急喊道:“还不快追!”
  艾啸天听喝,飞跃到门外。
  朴虎也紧跟着出来助阵,然而只听见前边树林子里面有人发出阵阵讪笑。“小子,黄绫在这儿!”
  朴虎和艾啸天、阮中林三人使出轻功提纵术,纵腾飞跃分三路包抄前边林子里那发出笑声的地方。然而,犹如荒坟鬼火般,那声音竟上上下下飘忽,无个定点。三人追得火起,那人越是讪笑讥讽得紧:“什么长白雪貂,不过是黑龙江边打洞的草鼠,什么天猫,不过是馋嘴的尖嘴癞猫,什么海河狸,都是一些无教养的牲畜?”
  朴虎、艾啸天、阮中林三人的鼻子都气歪了,艾啸天大声吼道:“王八羔子留下姓名来,不要这么作践你爷爷!”
  “问我姓名么?听正!老子本姓郝,名字叫巴巴,你若大声喊,马上就出来!”
  “郝巴巴!”艾啸天真的大声喊起来。
  “长白雪貂”朴虎猛然醒悟:“奶奶的,他讨你的便宜!”
  艾啸天气得暴跳如雷:“郝……我非给你算这笔帐不可!”
  “老帐要算,不是今宵,留尔脑袋在,明朝当夜壶!我去也!”话音未落,只听见“嗖嗖嗖!”三声风响,精芒所指,直袭三人要穴,那人于夜暗中发射暗器,而且都是奔要穴而去,不是高手哪里有这么利落准确。朴虎、艾啸天、阮中林三人听风辨器,急忙避过,哪知道第二支暗器已经无声无息没入他们的发际,擦着头皮凉森森的就像贴着了蛇皮。拔下来一看竟是林间松针,三人都没有想到对方会有这一手,前面是带响的精钢弹力珠,此珠小不盈分,然而击中敌手后会弹开一个罅隙,里面射出一根微小的三叉戟,正是那三叉戟前端喂有毒药,凡中此毒,强者不过周日,弱者只要二十四个时辰便目现青蓝,血呈乌黑,中毒而亡。而后发的不过是树林间随手摘来的树枝,这树枝经内力催发能变得像钢针一样坚挺,已经不是一般的功力了。三人虽不敢肆无忌惮,但是丢失黄绫罪责非轻,就是泼上命也要想法夺回来,否则不好向主子交代。一声招呼:“小的们上!”只见酒店里那些食客举起灯笼火把纷纷向树林子跟前围过去,这些食客原来都是三位健士的随员。
  “长白雪貂”朴虎手握倭刀守在出树林子必定要经过的一条小道上,“海河狸”艾啸天持龙虎软鞭在一边跳骂:“他奶奶的,你小子是个缩脖龟还是缩脖王八,拿了老子的东西装孙子哪!”
  艾啸天骂得正紧,突然有人在身后拍拍他的肩膀,只见火光里冒出个英俊后生来,艾啸天打量那人,只见他穿一袭圆领绣袍,腰束坠麒麟绛色丝绦,脚蹬轻底快靴,背上斜背一柄晴雨伞,脸面上透着一股刚毅英武之气。“黄绫是你拿的?”艾啸天返身一把抓住那后生的衣衫喝问。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请我一顿老酒?”
  “呸!小偷,照打!”艾啸天抖起虎筋龙骨软鞭便打,这一招“立劈华山”打下去如果正着,那后生准得分为两下。谁知那后生不慌不忙一拧身,露出脊背去迎那鞭,只听“嘭”的一声,艾啸天打在那后生斜背的伞上,说也怪,那伞竟如皮鼓一般,将龙虎软鞭反弹回来,几乎震脱了手。艾啸天知道此人不好对付,哪敢怠慢,坐腰吸了一口气,立刻变招,“乌龙探爪”,软鞭奔那后生底档,那后生似乎熟知这鞭的路数似的,左腿“大片马”往起一飘,脚尖奔艾啸天的左手拐轻轻一触,立刻叫他麻筋抽搐,浑身震颤。
  “海河狸”也不示弱,右手鞭就劲“千军卷席”一招大扫荡,后生忙纵起身子,但是不等他落地,艾啸天反手又磕,那后生“旱地拔葱”一个倒背手取过背上的伞,一按机掣“嘭!”的一声,伞面张开似一张盾牌。艾啸天左一鞭右一鞭就像擂鼓一般,怎么砸也是近不了他的身。累得气咻咻如同老牛喘月一样。一旁“长白雪貂”朴虎气不过这种调侃,舞动那把倭刀,“呀!呀!呀!”叫喊着斜砍那人的双肩,那人一边应付龙虎软鞭,一边与“长白雪貂”的倭刀厮缠,俗话说得好,剑走轻,刀走黑。这倭刀可是既狠又辣,刀刃锋利尖似剑,既有刀的用途,砍、斫、劈、挂、抹、剁,又有剑的展、刺、挑、点、剖、划,“长白雪貂”的刀法严谨,步法沉稳,防守自己的下盘,使人有一种落地生根之感,手中快刀抡转竟如一轮风车,刀光裹着身影似乎任什么坚硬的东西只要卷进这风轮中便粉身碎骨,然而那人绝无半点惧怕,再一按机掣,那伞面猛然弹出,伞柄竟然是一条精钢金棍,虽不像孙悟空那金箍棒可以随着咒语生长变化,却在迎风舞动时有所收缩,那人使起来得心应手,俨然是一条齐眉棍,不同的是棍子头上有挂伞面用的钩角,使用起来既可当枪又可当钩镰,那人棍法奇诡,险招连连,“长白雪貂”刚猛异常,刀光如电,完全是拼命的架式,只见他一招“横刀斩柱”,倭刀带着风声直砍对方肩井,那人认得此招厉害,金棍一支地,身子弹起一式“蝙蝠飞天”,腾起二丈有余,“长白雪貂”变化招式跃起身子,刀尖刚好够着那人的靴底,那人身子猕起,脚尖正好踩在艾啸天的头心,脚拇指稍一用力,点住艾啸天的天门。这一招十分狠辣,如果不能避脱,那么性命休矣。艾啸天心知不好,急匆匆跌扑后翻,用足去踢他的手腕。那人变招避过剪刀似的双足,艾啸天一落地,刀、鞭便一齐斫击而去,鞭如“黑蟒探信”,刀如“灵犬吐舌”,眼看着左右夹击无了退步,情势十分危急,哪知“嘭”然一声,金棍上端居然射出两团迷目的火焰,顿时剌得“长白雪貂”朴虎和“海河狸”艾啸天双目难睁,那人疾速撒步棍头左一点,左一挑,击落倭刀,挑飞龙虎软鞭。二人大惊失色,一旁观战的“天猫”阮中林贼手迅疾,抢过倭刀和龙虎软鞭一声喊“跑!”三人心寒,不敢恋战,一声唿哨,带着那些随从奔逃而去。
  那人哈哈笑着唱道:
  “休怪老子用火烧,
  只因尔等都有毛。
  他日再见尔横行,
  油煎貂鼠烹老猫!”
  那人戏谑了一番,收拾自己的兵器,装好伞面背好,乐呵呵地哼着山歌上道了。没出十丈远,冷丁见道中间一道黑影墙似的拦住了去路。
  “站住!”
  “哈!才送走了黑鱼,又来了螃蟹,怎么?断道来啦!”
  “你是哪方毛贼,先通个姓名怎么样?”
  “哼!我们中间确有一个是毛贼,快缴出黄绫!”说话的娇叱不已,分明是个女子。只见她骑在马上,一手勒着辔头,一手按着长剑,虽看不清眉目,却也可以想象得到是怒容满面。
  “什么黄菱白菱的,想吃菱角到中秋!大姑娘、小妮子的骑着马要吃的,也不怕泰山老母生气!”
  “休得罗唣!看剑!”那女子让他调侃得恼羞成怒,两足离镫,一个“鹞子翻飞”从马臀向后跃落,不等脚踏实地便连连蹉步转身上云歇步,身带剑转“顺风扫莲”,那人连声“嗬唷唷!你这小妮子好不懂事理唷!大叔身上又不痒痒,你来挠的什么!”嬉笑归嬉笑,那冷峻剑气横袭而来时他还是处处小心的,只见他“一鹤冲天”腾起了身子,让剑在脚下扫过。
  那女子紧接着收势变为“清流穿鱼”,剑尖斜挑那人下盘。
  那人身形一晃,一招“怪蟒翻身”,双脚一剪反奔敌手肩膊。
  那女子不示弱,叉步撩剑“犀牛望月”,紧接转身并步下劈剑“力剁金石”,敌手到哪剑到哪,上盘严谨刺下盘,下盘防范刺上盘,一剑比一剑狠辣,一剑比一剑刁钻。把那敌人逼急了,又探手从背上取下了伞:“哎!朋友,我招你惹你什么了?拿这捞什子切面刀乱扎乱刺的!你爹娘没教你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
  “你这个人废话三千,告诉你,今儿不交出黄绫,就休想从姑奶奶剑下溜走!”
  “姑奶奶?我家三辈儿是土地庙前的旗杆独一根,上哪儿冒出来个野姑奶奶,得了得了,要不厌弃跟姑爷爷我走吧!”
  “你讨我便宜!”这两人倒也好瞧,一边斗着嘴,一边狠拼着命。那人又说:“哎!姑爷爷可没有功夫陪你在这消遣,我可要从你剑底下走了!”
  “你走不了!”那女子转身弓步刺一个“飞凤探爪”,这是虚晃的一剑,要是敌手去防剑锋所指的下盘,那么如虹剑气一抽一送,倏地变为“五星飞天”直逼前胸,让敌手防不胜防。哪知那人见女子的剑到跟前,不但不躲,反而返身将手中伞一弹,“叭”的一声,伞面陡然张开。伞面略略往上一斜,那女子的剑“嘭”的一声竟弹了出去,等那女子愣过神来,眼前的敌手已了无踪影。
  “喂!姑奶奶!姑爷爷借你马骑骑!”
  “贼子,留下我的坐骑!”
  那人哪里肯听,一磕金镫拨马要走,那女子急忙把指拐放进嘴里用力打个唿哨,只见那马泼喇喇又奔了回来!在女子跟前踯躅。
  “想溜!没那么便宜的事!”
  “好了!好了!这位女英雄,我们斗嘴归斗嘴,我倒要问一句,那黄绫又不是你的,你逼我干什么?”
  “黄绫虽不是我的,但是事关社稷安危,我问你,你要这黄绫又有何用?”
  “也是为了社稷安危!不知女英雄是哪条道上的?”
  “哪条也不是,我不过是为了查到恶贼谋王篡位的证据,除却仇敌!”
  “女英雄的仇敌是……”
  “汉王高煦!”
  “也是我的世仇!”
  “喔!足下尊姓?”
  “在下徐玉郎!”
  “喔!莫非就是江湖人称的‘火圣剑手’?”
  “正是在下!”
  “徐大侠,久闻大名,今日幸会……”
  “哎!称大侠不敢当,称大个还算一个,我爹爹说我生下来就十斤,差点把我娘的肚皮撑破。”那女子吃吃笑了,不过徐玉郎很快就沉默了下来,提起父亲心情便显得沉重。
  那女子问道:“徐大侠府上慈严台号是……”
  “京师兵马都指挥徐……”
  那女子闻听惊呼道:“莫不是徐野驴徐大人?”
  “正是家父!”
  那女子听到此,扑通一声跪在地当央道:“恩公在上,受小女子一拜!”
  “这这!这是从何说起?”
  “我是徐大人搭救过的解晶儿啊!”
  “是解缙解大人的女公子?”
  那女子连连点头,喉头哽咽已说不出话来了。徐玉郎连忙上前扶起道:“那天晚上,我们两家……”
  五年前那些个血腥的日日夜夜重又在他们眼前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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