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武当遗恨

 

2019-11-12 10:27:10   作者：金陵   来源：金陵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饶是这样，鬼谷女尼在空中已禁受不住，娇呼了一声，身子一个倒翻，坠落地上，花容失色，娇喘不已！
　　朱比南愕然收手，闪目望去，只见这出声喝阻之人，竟是那“太极门”掌门人陈大先生，不由冷哼一声，道：“现在还轮不到你，你急什么？”
　　陈大先生微微一笑，随即面色一整，道：“朱师傅，你这‘黄庭真炁’，是谁人传授的？”
　　朱比南道：“这个你可管不着！”
　　陈大先生道：“不然，因为普天之下，相信只有令先君的师父‘北宫驼翁’会这门功夫，而‘北宫驼翁’已经去世，故此……”
　　朱比南冷笑截口道：“天下武学本是同源，你这话未免太过武断，即使真的只有我师祖会这功夫，又有何关系？”
　　陈大先生肃容道：“你可知道当年的十里浮沙煑酒大会，其起因正是为了一本上载‘黄庭真炁’的‘黄庭真经’么？”说至此处略为一顿，又道：“那‘黄庭真经’，本是中原武学不传之秘，后来被‘北宫驼翁’以卑鄙手段夺去，意图练成之后，用来独霸武林，故此才激动了十派五门之人，联手向他索取，但结果反而不敌，被逼臣服，到最后一次煑酒大会，令尊虽然被歼，但十派五门之信物及‘黄庭真经’并未夺回，不知落在何人之手，而获得这批信物及真经之人的意图为何，乃老夫二十年来所最关心之事，如今发现朱师傅身具真经中的绝学，老夫怎能不问个清楚？”
　　朱比南一怔，随即冷冷说道：“我不知你胡说些什么，反正你既参加了当年谋杀先父之事，今日便须偿还血债！”
　　陈大先生微笑道：“偿还你的血债倒是小事，最重要的是追查出你的师父是谁，他教你出来为害江湖，究竟为了什么……”
　　朱比南冷笑道：“可惜你这愿望，今生是无法达到了！”
　　话落，忽的一掌，向陈大先生胸前击去！
　　陈大先生微微一笑，身形忽闪，斜上一步，双手圈作太极之式，一吸一引，将朱比南击来的掌劲卸去，两掌一阴一阳，缓缓朝朱比南推去……
　　他这一招“阴阳互抱”之式，看似极为轻柔，击出之势也仿佛毫不着力，但却是“太极门”中最厉害的绝招，双掌之中，已尽蕴藏数十年性命交修之力。
　　朱比南哼了一声！反手一掌，也是轻飘飘的迎了过去……
　　“万佛功”立时透掌而出！
　　蓦地——
　　背后劲力如涛，剑风生啸，雷轰电掣的向他骤然攻到，其势之强猛，有如排山倒海一般，不由他心头一凛，立将掌势一撤，霍的旋身，斜飘开去。
　　只见净灵大师等人，剑掌齐挥，再次抢攻而至，朱比南不由大怒道：“尔等都是一派掌门之人，竟然卑鄙至此！”
　　话声甫落，排山掌风，漫天剑影已到身前，同时，陈大先生也施展出“太极十三势”阴柔奇功，从后夹击过来。
　　朱比南虽不将净灵大师等人放在眼内，但对陈大先生却多少有些忌惮，况且还有一个最厉害的“孤剑震中原”尚未出手，故此不愿多耗真力，只展开奇妙的身法，一面闪避，一面乘隙出手还击！
　　晃眼间，净灵大师等人及陈大先生已抢攻了十数招，仍自捞不到朱比南一发一亳，相反的，朱比南面上的煞气，却愈来愈浓……
　　这时，鬼谷女尼已调息复元，悄悄闪至“孤剑震中原”身边，低声说了几句，面上的神情，诡异已极。
　　“孤剑震中原”听了鬼谷女尼的话，忽朗声大笑道：“原来如此，老夫知道了！”话落，立即又沉声喝道：“诸位请退下，让老夫来会会故人高足！”
　　陈大先生闻言，双手一圈，发出一股“太极真炁”，挡住了朱比南，让净灵大师等人撤退，然后收势跃开一旁。
　　朱比南傲然卓立，凝视着“孤剑震中原”冷冷道：“很好，家师也曾说过，当今武林中，仅有阁下能与我相敌，如阁下并非赝品，则……”
　　“孤剑震中原”忽的仰面大笑，截口道：“原来令师还未忘记昔年的一剑之辱！……”
　　朱比南赫然冷笑道：“胡说八道！”
　　“孤剑震中原”面色一整，道：“老夫对你这次肆意仇杀之举，其幕后原因已猜出了几分，现在老夫命你立即带咱们去见令师，以便……”
　　朱比南冷笑一声，截住道：“阁下说得好轻松，我恩师何等尊荣，怎能让你们这些奸恶之徒冒渎？”
　　“孤剑震中原”毫不动气的缓缓说道：“老夫的说话，从来未有人敢加以违抗，你答应便罢，否则将后悔莫及！”
　　朱比南冷冷道：“我答应在你们死后，把你们的人头带回去见我恩师，你道可好？”
　　“孤剑震中原”微笑道：“黄口孺子，不教你尝点厉害，你也不知天高地厚！”
　　话落，缓缓将腰间短剑拔出，笑道：“你有些什么厉害功夫，不妨尽量使出。”
　　朱比南见“孤剑震中原”掌中的短剑，光华隐隐，寒气侵人，剑尖上似乎有一道芒尾，伸缩不定，知是一柄削金断玉的利器，当下，不敢怠慢，探手入怀中，取出“万年钢套”戴上，冷冷道：“我这钢套之下，从无尸身完整之人，阁下可要小心了！”
　　“孤剑震中原”目光连闪，忽的变色喝道：“你这钢套是那里来的？”
　　朱比南切齿道：“这是先父遗物，你害怕了吗？”
　　“孤剑震中原”摇头道：“不对！‘碎尸人’当年所用的钢套，曾被老夫宝剑削去一角，如今你这钢套却完好无损，显非原物……”
　　朱比南大怒道：“原来你也是十里浮沙大会的凶手，哼哼！你不打自招，可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还不快来纳命！”
　　“孤剑震中原”又摇头道：“十里浮沙之会，老夫并未参与，不过‘塞外三尊’，倒有两人曾败在老夫剑下……”
　　朱比南怒喝道：“少啰嗦！接招！”身形一起，扬手直击过去。
　　他这一招虽是平凡无奇，但“万佛功”已透过钢套，悄然发出……
　　“孤剑震中原”微微一笑，短剑平胸刺出，但在半路上，却突觉一股奇强无匹的大力从对方钢套之上撞来，不由脸色一变，忙也潜运内力，贯注剑身振腕一划！
　　顿见剑尖芒尾暴长，划起一道光弧，“丝”的一声，双方身子一震，各自撤招闪身旁跃开去。
　　朱比南大喝一声：‘好剑法！”双手齐挥，旋身一轮急攻过去。
　　“孤剑震中原”面色凝重，脚踏璇玑三式，短剑幻化成一片光幕，拆招还击……
　　一时，剑气如虹，钢套之势有若排山倒海，双方已互拚了二三十招，兀自未分胜负，……
　　但“孤剑震中原”在“万佛功”的重压之下，表面上虽未落败，而出手之势，已渐见迟缓，……
　　须知“万佛功”乃天下第一奇功，他若非靠有剑炁护身，早已落败多时！
　　朱比南见“孤剑震中原”竟能支持这么久，心头也是大为骇异，当下，冷叱一声，功力暴提至十二成，双手猛击而出！
　　“孤剑震中原”一声长啸，剑势骤然一敛，光虹忽的聚成一点，也是倾尽全力于一击！
　　只见他这柄短剑，有如山岳之重，剑尖芒尾，却暴长达两三尺，缓缓刺出……
　　钢套与短剑在半路上一接之下，只听“铮”的一声，“孤剑震中原”突的身子一震，发出一声闷哼，蹬蹬蹬直往后退，朱比南则面含冷笑，双手直伸，一步一步的向前逼进……
　　“孤剑震中原”面色惨白，气喘呼吁，显然已支持不住，眼看就要伤败当场，哪知——
　　朱比南忽的身子一震，面色陡变，双手竟软软地垂了下去！
　　“孤剑震中原”身上压力一轻，不禁精神陡增，更不怠慢，趋身疾进，唰地一剑刺去……
　　朱比南竟恍如不见，也不出手招架，更未闪身躲避，只听“嗤”的一声，左肩上登时挨了一剑，鲜血狂涌而出！
　　这种大异寻常的情形，顿令“孤剑震中原”为之一愕，赶忙拔剑后跃，戟指喝问道：“你怎么了？”
　　只见朱比南里射出忿怒的光芒，面色灰败，双唇紧闭，对他的话，恍如不闻。
　　“孤剑眼中原”缓缓逼近两步，冷笑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不敢杀你吗？”
　　朱比南咀唇颤动，喉中“格格”作响，却是吐不出半个字来，忽地“噗通”一声竟跌坐在地上。
　　那“铁剑先生”快步走过来，对“孤剑震中原”道：“此人这般情形，分明是适才与唐奇对敌之时，中了唐奇老儿的暗算所致。”
　　“孤剑震中原”皱眉“哦”了一声！对朱比南道：“老夫素来不和没有抵抗能力之人动手，你只要点头答应老夫的要求，老夫非但不难为于你，并且负责你化解所中的剧毒，你看如何？”
　　朱比南闻言，两道满含怨毒和念怒的目光，冷冷地看了“孤剑震中原”一眼，默然不语。
　　这时，净灵大师等人已围拢过来，一个个脸露欣喜之色，那“火阳真人”和“终南剑圣”更是心头狂跳，一步一步向朱比南逼去！……
　　“孤剑震中原”忽伸手拦住道：“且慢！此人身后还隐伏着一椿极大的阴谋，须得落在他身上查明，不能就此将他杀死！”言罢，又对朱比南道：“老夫的要求，对你有利而无害，你勿再执迷不悟了！”
　　朱比南索性闭上眼睛，不予理睬，暗地加紧运功，遏阻体内毒性的蔓延……
　　“孤剑震中原”连番碰壁，不由大怒，喝道：“老夫先将你的武功废了，然后替你解去体内剧毒，再用闭经绝脉酷刑相待，看你还倔强不倔强！”
　　朱比南闻言，浑身一震，霍地张开眼睛，只见“孤剑震中原”满面严肃之色，知道他的话绝非恫吓之言，不由暗叹道：“完了！想不到我朱比南竟会埋骨于此……”
　　想着，他目光一扫净云大师等人，最后落在“鬼谷女尼”身上，只见她俏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那嘲弄的秋波，正也对他投射过来，不由恨得牙关一紧，“格格”一声，竟自咬碎了两只大牙！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他体内的剧毒已渐渐蔓延开来，他周围尽是当今武林的一流高手，若想幸免一死，除非是他那至高至上的恩师亲自前来，但这个奇迹，会突然出现么？
　　他举目望天……
　　天空是一片无穷的黑暗，没有月亮，没有星光，在这黑黝的苍穹之上，他看到的只有绝望，绝望……
　　他黯然垂首，心中痛苦地喊道：“师父！徒儿并没有做错，您为什么舍弃了我？”
　　“孤剑震中原”见朱比南久久没有表示，遂冷哼一声，沉声道：“好吧！老夫只有下毒手了！”说着，将短剑插入鞘中，霍地欺身上前，双手曲指如钩，倏向朱比南“凤尾”穴抓去……
　　蓦听空中传来一声断喝：“司马兄手下留情！”
　　喝声中，一条黑色人影，像大鸟般飞落当场！
　　“孤剑震中原”愕然住手，闪目望去，不由心头一震，倒退了两步！
　　只见来人披着一件黑色的大斗蓬，生得面尖鼻缩，双耳上耸，一对眼珠转动不停，射出慑人的光芒！
　　朱比南闻声张目，一见此人，不由心中大喜，绝望之情，登时为之一振，但丹田一口真气，却再也提不起来，顿觉头脑一阵昏眩，翻身仰倒在地上！
　　来人大吃一惊，疾掠过来，探手将朱比南掀起，急急问道：“你怎么了？”
　　但朱比南已经人事不省，昏绝过去了！
　　“孤剑震中原”冷冷道：“蝙蝠客！你来迟了，他体内为‘唐门’剧毒所侵，最多还有一个时辰便全身化为脓血而亡！”
　　净灵大师等人，一听来人竟是“塞外三尊”之一的“蝙蝠客”，俱不禁大吃一惊，不约而同移动身形，紧聚在一起，各自运功戒备。
　　“蝙蝠客”狠狠瞪了“孤剑震中原”一眼，冷笑道：“唐门剧毒，还难不倒我！”从怀中取出一个磁瓶，倒出三粒丹药，塞入朱比南口中。
　　“孤剑震中原”道：“此人关系着武林劫运，故此我也没打算杀他，你能救活他那是最好不过……”
　　“蝙蝠客”皱了皱眉，霍地将朱比南抱起，道：”他在江湖上的所作所为，固然大背天理人情，但他为何要如此，我打算问他个明白，你该不会反对我将他带走吧？”“孤剑震中原”望了众人一眼，笑道：“此间之事，我一个人也作不了主。”
　　“蝙蝠客”目光闪动，缓缓一扫净灵大声人，道：“诸位有什么意见？”
　　净灵大师等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人开口。
　　太极门掌门陈大先生忍不住拂袖上前，道：“尊驾虽然名列‘塞外三尊’之一，但要想将此人带走，却也没有这样容易吧！”
　　“蝙蝠客”笑笑道：“依你之见便当如何？”
　　陈大先生面色一沉，道：“尊驾须露点塞外绝学给我们看看，否则休想！”
　　“蝙蝠客”大笑道：“这个容易，闻道你太极门中的‘太极真炁’，能阴阳相生，刚柔互济，乃中原绝学之一，如今我站着不动，由你施展，全力猛震，我若移动半步，便算输了，此人便交你们处置如何？”
　　陈大先生闻言一怔，暗忖道：“天下间竟有这样狂妄之人，难道他真有所恃不成？”忖念及此，回想起当年围攻“碎尸人”之时，那“碎尸人”又何曾将十派五门之人放在眼内，这“蝙蝠客”既是“碎尸人”的师弟，武功自然也不会相差太远……
　　于是，他口中客气了两句，随即沉声道：“蝙蝠客！你小心了！”霍地一挫腰，双手阴阳互抱，亮掌，缓缓推出……
　　一股柔中带刚的“太极真炁”，悄然击向“蝙蝠客”身上！
　　只见“蝙蝠客”屹然不动，面含微笑，恍如没事人一般，陈大先生心头一凛，猛然运足十成力道，猝然击出。
　　“蓬”的一声微响，“蝙蝠客”身上的大斗蓬忽的暴涨开来，一阵晃动之下，陈大先生骤觉发出的“太极真炁”，不但为对方化解于无形，且有一股奇强的反震之力，倒逼过来，登时禁不住蹬蹬退后三步，震得心头一阵气血翻涌，不由大吃一惊，赶忙收势，运功调息。
　　“蝙蝠客”微微一笑，道：“承让了！”话落，目光一扫众人，又道：“还有那位想赐教的，时候无多，不要错过了机会！”
　　净灵大师等人那还敢献丑，只把目光齐向“孤剑震中原”望去，但“孤剑震中原”却是双眉紧皱，沉吟不语。
　　“蝙蝠客”笑道：“司马兄，咱们‘塞外三尊’，只有我不曾输在你手上，我倒很想领教一番，不知你意下如何？”
　　“孤剑震中原”微微一笑，忽然摆手道：“不必了，这次就看在你的面上，让你将此人带走便了！”
　　此言一出，众人不由为之一愕！
　　“蝙蝠客”也似乎大出意料而怔了一怔，但随即笑道：“那我就谢谢了！”言罢，目光一扫众人，又道：“司马兄既已慨允，诸位想必也无异议，再见了！”
　　话声一落，身形微晃，斗蓬倏张，人已抱着朱比南，破空而起，瞬即消失于夜空中！
　　陈大先生不以为然地对“孤剑震中原”道：“纵虎容易捉虎难，司马兄何轻易将那姓朱的小娃放走，何况还加上一个‘蝙蝠客’，万一……”
　　“孤剑震中原”摇手止住，笑道：“我是有意让‘蝙蝠客’将朱比南带走的！”
　　陈大先生一怔道：“恕兄弟愚昧，愿闻其故！”
　　“孤剑震中原”咳了一声，道：“其中关键，我一时也说不上来，总之‘蝙蝠客’将朱比南带走，对我等只有利而无害，我敢断言，不须多日，便见分晓。”
　　“鬼谷女尼”在旁“嗯”了一声，笑道：“这事我已猜出几分了！”随即对陈大先生附耳低声说了几句。
　　陈大先生听得不住点头，忙道：“事不宜迟，司马兄快展开行动吧！”
　　“孤剑震中原”道：“就请陈兄赶奔嵩山一趟，尽速在塞外聚齐。”又对净灵大师等人，一一附耳低声吩咐了几句。
　　众人听了之后，一个个脸色凝重，连声应是，急急行礼道别，分头掠空而去。
　　“孤剑震中原”这才同了鬼谷女尼，腾空朝着‘蝙蝠客’消失的方向赶去，一闪无踪。
　　青阳真人孤立庭中，环顾遍地的尸骸，不由黯然一叹……
　　忽听风声飒然，忽地凌空飞落一人！
　　青阳真人心头一凛，霍的转身望去，只见来人是个手执长剑，满面风霜的青年。
　　这少年落地之后，他几乎被遍地的尸骸吓住了，只听他口中喃喃自语道：“来迟一步，又叫他杀了人跑了！……”
　　青阳真人定一定神，喝道：“施主是谁？为何夤夜携剑擅闯圣地？”
　　少年“啊”了一声！如梦方醒的慌忙插剑入鞘，躬身道：“晚辈谢安黎，家先师乃天山白狼谷的族长‘白狼叟’！”
　　青阳真人低宣了一声“无量佛”，稽首还礼道：“原来是谢施主，令先师及贵族中同胞被害之事，闻之令人发指，但不知施主对复仇之事，有何打算？”
　　谢安黎咬牙切齿道：“晚辈虽不是仇人的敌手，但拚着粉身碎骨，也要寻着他拚个死活！只不知那厮在贵派行凶后，逃往那里去了？”
　　青阳真人略一沉吟，遂对谢安黎附耳低声说了几句，只听得他面上神情连变，最后，才肃容地点头道：“多承道长指示，晚辈立刻赶去便了！”
　　谢安黎言罢，抱拳一礼，腾身飞掠而去。
　　青阳真人举手一挥，整座“三元圣观”中的灯光，刹时尽熄。
　　此际，庙墙外面的暗影中，却飘起一声幽幽的叹息，随着现出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她左右略一张望，立即跟在谢安黎身后，追踪而去，一晃眼，便消失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