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复将战　英雄儿女

 

2023-01-31 16:22:47   作者：柳残阳   来源：柳残阳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方樱低沉地道：“主要就是这些了，以外的，全是女人与女人呆一起的时候所说的闲话，我想，帮主你大概不愿听吧。”
　　微微一笑，紫千豪道：“过些时候，方樱，你再慢慢与我道来。”
　　旁边，苟图昌道：“老大，关于莫玉匿藏在‘夺头会’老窝里的这桩事，你有什么裁示？”
　　紫千豪沉吟着道：“你先说说你的意思。”
　　苟图昌严肃地道：“老大，‘白眼婆’莫玉和‘黑流队’等人，乃是我们的心腹大患，一日不灭，孤竹一脉便永无安宁之日，他们不同于一干对立者，因为我们纵然还有其他的仇杀，但那些阵仗也大多是明阵对垒，讲求武林规矩的，我们可以正面相持，不怕吃暗亏，可是，莫玉和她的同党们就完全不是这个情形了，他们处心积虑的要毁灭我们，而且不惜用任何手段，更不会讲求丝毫武林道义，只要他们想得出的法子，不管多么阴毒，他们也都将绝不迟疑的施诸我方，他们所求的，不光是扳倒我们、摧毁我们，亦不仅是妄想独霸西陲码头，他们更欲将我们孤竹帮的上上下下全部诛绝，以我们的鲜血去染抹他们的魔手，用我们的生命去满足那些贪婪的仇恨报复欲望，亦借此残酷手段迫使西陲江湖两道处于恐怖之下！”
　　歇了口气，他又激昂地道：“这些豺豹狼虎，早已失去了人性，失去了一个人最低限度的善良，他们只是一群披着人皮的野兽而已，老大，我们如果不除去这些人，非但本帮无一日可以安逸，即使西疆全地也永远没有平静祥和的岁月了！”
　　点点头，紫千豪道：“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
　　苟图昌又道：“我的意思，老大，就是我们一定要用尽一切可能的方法，将莫玉及她的同路人彻底消灭。”
　　一拍手，蓝扬善道：“二爷说得对，咱第一个赞成这法子！”
　　紫千豪平静地道：“可是，图昌，用什么方式去进行这个计划方始为上策呢？你可有了腹案？”
　　苟图昌道：“夜长则梦多，兵贵神速，速战速决，老大，我们率领人马杀上‘大浮山’‘水晶帘’去！”
　　咬咬下唇，紫千豪道：“可行是可行，我唯一顾虑的，却是那阴魂不散、死缠活赖的‘血狼星’单光，如果他在我们大军尽出，内部空虚之后再摸进来闹个天翻地覆，那就大大的不上算了！”
　　蓝扬善接口道：“大阿哥，何不留个好手来等着对付他？”
　　吁了口气，紫千豪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扬善，一个险恶的敌人，他那‘险恶’的分量，并不只是凭他所仅有的武功深浅来做唯一评论依据的，更要加上对方的智慧、计谋，以及心性的诡异，为人的残酷等，来做综合的定议，换句话说，武功并非代表一切，更重要的还有一干先天的辅佐条件，简单地讲，一个具有深湛功力的敌人，不一定由我们也派出一个同样深湛的好手就能对付得了——如果我们这边的人脑筋及不上他或者手段不够狠的话！”
　　苟图昌低声道：“老实说，单光这厮的狠毒确也到家了！”
　　蓝扬善忽道：“大阿哥，如果说咱们这边的弟兄大都心眼不错，这咱同意，但却是对于一般人来讲，只要是对付单光，咱以为，任是哪一个遇上了他也不会稍存慈悲之心的，谁提起他来不是想生啖了这王八蛋？”
　　笑笑，紫千豪道：“但你不可忘记，此人精刁奸猾，狡诈无比！”
　　小眼一睁，蓝扬善道：“不管他怎生个奸猾，咱们只要拿定主张，见了就杀，其他一概不论，姓单的就没有花枪可耍了！”
　　沉吟了一下，紫千豪道：“当然，你说的也有道理，但这人选——派那一个比较好？”
　　苟图昌道：“老大，我们也不能不防他一手，万一他不朝山上去，反而跟了我们去扯我们的后腿呢？”
　　紫千豪道：“那就谢天谢地，最好不过了，我们正可将他与‘水晶帘’中的敌人一并歼灭——如果莫玉他们的确在那里的活！”
　　一扬眉，苟图昌道：“设若莫玉他们不在那里，老大，我们就向‘夺头会’表明意图，他们看得开，加以谅解最好，否则，干脆就一起给他掀了！”
　　紫千豪平缓地道：“这种事，总是要留点风险的。我认为，莫玉他们十有八九会在‘水晶帘’那里，他们再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势也不允、时也不允……”
　　苟图昌道：“老大，莫玉和她的同党假如真个在‘水晶帘’被我们找到，你看，‘夺头会’的人一定会帮他们吧？”
　　紫千豪颔首道：“毋庸置疑，就如同你会帮我一样！”
　　哈哈一笑，苟图昌道：“这么一说，场面可就又热闹了！”
　　轻喟一声，紫千豪意态阑珊地道：“这样血淋淋的‘热闹’，便是不盼也罢，有一丁点法子，我实在也不愿意重兴干戈……”
　　立即收敛了笑容，苟图昌有些尴尬地道：“请老大怨过我的浅肤！”
　　搓搓手，紫千豪道：“罢了，谁也有偶尔溜嘴的时候。”
　　咳了一声，苟图昌问：“老大，尚请做个定案，我好下去策划分派一下，事不宜迟，我们的行动要越快越好。”
　　蓝扬善亦道：“不错，若等莫玉和她的那些同党先找上咱们这里，休不说被她们涨了气焰，咱们这地盘又搞成一片修罗场才叫划不来哩……”
　　紫千豪考虑了片刻，道：“首先，我们决定出兵奇袭‘大浮山’的‘水晶帘’！”
　　兴奋地一捶胸，苟图昌道：“好极了！”
　　紫千豪又道：“由我亲自率领弟兄们出去，图昌，你也去，以外，蓝扬善、贝羽、苏家兄弟、伍桐、祁老六、罕明七人随行，挑选五十名精壮善战的弟兄跟着，家里留下熊无极镇山、仇三绝与公孙寿辅助，我留下熊无极的主要目的，也是由他准备收拾单光——如果单光乘虚而入的话。”
　　连连点头，苟图昌道：“熊头儿对付单光，是足够的了，以他那一身本事来说，包管整得单光走投无路，难以施展！”
　　蓝扬善也笑呵呵地道：“而且，若是比比心眼，咱们熊头儿那一肚皮坏水可也不叫少，姓单的不一定占得了上风！”
　　紫千豪道：“我会仔细交代他。不论在何种情况下，必须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否则，一个失闪，牵连就大了！”
　　苟图昌问道：“老大，由你方才挑选的人选与弟兄们的人数来看，这一趟是轻骑疾进，兼程赴赶啦，我们是不是一摸清楚了莫玉他们的踪迹就即施杀手，一网打尽！”
　　紫千豪沉稳地道：“这一遭，图昌，就得‘斩草除根’了。”
　　蓝扬善略现顾虑地道：“大阿哥，咱们只带五十名儿郎去是不是嫌少了一点，‘黑流队’的残余如今留剩五百之众呢！”
　　微微一笑，紫千豪道：“没有关系，扬善，宰贼宰其首，打蛇先打头！只要将莫玉及其同党的为首者精尽杀绝，那剩下的五百喽啰还有什么可以依恃？他们若不‘树倒猢狲散’，你就来问我！”
　　苟图昌笑道：“这是毋庸置疑的，到时候我们对着他们的几个头儿去，只要将那几个领头的摆平了，一干小角色岂不立即恨爹娘少生两条腿，唯恐逃之不快了？”
　　紫千豪目透煞光地道：“总之，此次出战，我严格规定所有弟兄必须贯彻‘快杀猛斩’的原则，不迟疑、不留情，挥刀染血，连根拔除，务求永绝此患！”
　　大喝声彩，苟图昌道：“正是如此！”
　　蓝扬善问：“什么时候走呀，大阿哥。”
　　紫千豪明快地道：“后天。”
　　苟图昌道：“越快越好！”
　　这时，沉默了好久的方樱忽然面露愁郁之色，幽幽地启口道：“后天？太快……吧？”
　　紫千豪冷静地道：“不算快，方樱，我们如今多吃点苦、多受点累，却可早些换来以后一大串宁静而和祥的日子。”
　　苟图昌接道：“更可早些替西陲同道解解出异日的苦难与虐暴！”
　　说着，他站了起来，道：“老大，我这就下去策划分配一下，老大尚有喻示么？”
　　紫千豪摇摇头，道：“你去吧，记着千万守密！”
　　苟图昌正色道：“放心，我省得。”
　　跟着，蓝扬善也站了起来，道：“大阿哥，咱也要告退啦。”
　　揉揉两颊，紫千豪略现疲倦地道：“我不送了。”
　　当苟图昌和蓝扬善二人离开之后，紫千豪回过身来，目注方樱，语声十分和缓地道：“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柳眉轻掀，目梢含郁，方樱悄细地道：“紫帮主……你一场连接一场的杀伐，这永无息止的血雨腥风，都把人看寒心，听破胆……难道，你不厌烦？”
　　坐在大圈椅中，紫千豪沉重地道：“我比谁都更为厌烦！”
　　方樱幽然道：“但为什么不停止？”
　　紫千豪缓缓地道：“理由很简单，因为我们要活下去！”
　　于是，方樱哑然了，紫千豪说得一点也不错，因为他们要活下去，人，无论是选择哪一种生存方式，他们总有权在他们所处的环境中活下去，而不管这个环境是不是值得称道，因为他们业已陷身于此了……
　　半晌——
　　方樱微带怆然地道：“紫帮主，我明白你的苦衷，我非常明白……虽然，我对这种打杀的日子已经灰透了心……”
　　吸了口气，她又接着道：“在往昔的岁月里，我不喜欢这种血烟炫眼的苦难日子，因为它太冷酷、太残忍，也太生硬。那不适合我的本性……而如今，我更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因为如今我又多了一层重精神上的负累——你！”
　　紫千豪轻轻地问：“我？”
　　方樱点点头道：“是的，紫帮主，我担心你的安危，你该知道，你是我全部生命中的寄托，我宁肯失去自己，而无法承受失去你之后的痛苦！”
　　低柔的，紫千豪道：“放心，方樱，你不会失去我的，我并不那么容易失去，真的，我并不那么容易失去……”
　　方樱道：“世事难料……紫帮生，听过两句话么？‘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上亡’？”
　　不禁有些寒冷的感觉，紫千豪忙笑道：“这只是两句带有警惕的俗语，方樱，并不是表示每个人的命运全会如此！”
　　美眸盈怡，闪滴滴的，方樱道：“但，为什么不可以避免呢？”
　　紫千豪长叹道：“你看，我又如何避免呢？”
　　眨眨眼，方樱道：“答应我一件事，紫帮主！”
　　紫千豪看着她，静静地道：“你说吧。”
　　轻轻了咽泣一声，方樱道：“把这几样无以避免的血腥事件解决，紫帮主，然后就不要再沾杀戮，至少，尽量不要再沾！”
　　全身起了一阵轻微地颤抖，紫千豪深深感受到蕴藏在这几句话后面的是多少真挚的情意，刻骨的爱意，无尽的关怀。是了，这就是那种升华到至高境界，将全部形神移往于真爱之中的男女之情了……
　　低沉的，紫千豪道：“我答应你，方樱！”
　　两颗珍珠也似的泪滴滚落粉颊，方樱微微颤抖地道：“当真？”
　　紫千豪笑了笑，道：“‘魔刃鬼剑’何时自食其言？”
　　顿了顿，他又道：“方樱，我会尽去做到你说的这一步，在解决了这几拨无以避免的血债深仇之后，只要能不再杀伐，我便会竭力不沾！”
　　方樱激动地道：“谢谢你答应我，紫帮主，我，我……爱你！”
　　紫千豪伸展双肩，轻柔地道：“过来。”
　　于是，像一只小小的，温驯的燕子一样，方樱投进了紫千豪的怀中。
　　揽着方樱，紫千豪一边嗅吻着她发际的幽香，边细细地道：“方樱，等这些事情办完了——你，嫁给我好不？”
　　仰起头来，方樱惊喜逾恒地道：“你，你……紫帮主，这是你向我求婚？”
　　紫千豪有些面庞赧然：“要不，这算什么？”
　　方樱连连点头，双颊如火，两眼似雾似幻，喃喃的，不停地道：“我答应……我答应……我答应……”
　　她呢喃着，不断地重复着，像痴了，也像迷了，一直等到紫千豪用两片微颤的嘴唇堵住她的唇。
　　时间会停顿于永恒么？会的，至少，现在是了。
　　良久——
　　紫千豪轻轻用嘴唇咬着方樱细白的耳垂，悄然道：“方樱……我从来没接近过女人，不知女人为什么会如此吸引异性……现在，我明白了，难怪啊……”
　　娇羞的将脸儿贴上了紫千豪的胸膛，方樱喃喃地道：“你真坏……你明白什么了？”
　　紫千豪深深呼吸，柔和地道：“我明白女人的那种魔力了，不仅是官感上的，而且是精神上的！”
　　像梦呓般，方樱说着道：“我好吗？……我的情，我的爱，我的眼、鼻、唇，以及我身上所有一切，我能献出的一切，够不够好？”
　　紫千豪小声道：“好，好极了。”
　　方樱媚眼如丝，玉面飞酡，她喃喃道：“这一切……都给你，都是你的！——你随时可以享用，可以咀嚼……直到你厌了，腻了……但只求你别抛弃……”
　　紫千豪低低的，却坚定地道：“永不，方樱，永不！”
　　伸展两条粉臂，紧紧搂抱着对方，方樱呼吸急促，吹气如兰道：“有一天，如果我变老了，变丑了，你也不会将我抛弃？”
　　心脏一抽，紫千豪严肃地道：“永不！”
　　方樱目中顿现泪光，道：“真的！”
　　紫千豪凛然道：“我以我的生命起誓！”
　　长长吁了口气，方樱带着泪笑了，道：“知道我为什么今夜一直愁郁？在‘虎头牢’，你乍见我易容之后的模样，那种吃惊的表情，委实令我伤心，我们真的相爱，将两情融合，你不该只爱我的形体，因为一个人的形体不会永远姣好，一个人的容貌也不会历久不衰，它终究会变老变丑，而时光是不留情的，如果它能改变一个人的容颜，并不可怕，它要改变了一个人的心，那才残酷……你爱我，我希望不只爱我的形体，我更希望你是爱我的内涵，爱我这个‘人’的本质，那么，天长地久，海枯石烂，不管我们将来变成了什么模样，我们仍会相爱不渝，纵使我们有一天全离开人世了，我们的魂魄仍会相依相守在九幽的，或是在冥苍，仍然永不分离……”
　　感动的，紫千豪道：“方樱，我会永远真心待你，不论你的容貌在任何变易，外形有任何衰槁，我爱你的感情终生不渝……我对你的爱却不只在你的躯体方面，我更爱你的气质，你的心性，你的内在的完美……”
　　以下颌摩挲着怀中人的额头，他又低侃地道：“在‘虎头牢’，见你易容之后我那一刹的惊愕，并非是为了你当时容貌丑陋所给予我的表面刺激，而是我对一件美好杰作因为人为的手段而使其糟蹋了的惋惊与不幸，这乃我本身对某种‘美’的意识惯常的主观，也是我维护这称求‘美’的意识所激发的反应，当时，被易容的少女若不是你，这种反应也是一样，我的这种观念，亦并不限制于‘人’，就算一件美好的雕塑，一副笔调高超的画，甚至一片悦目的园圃被糟蹋了，同样会引起我的惊愕与愤怒，因为，美的事物应该维护，除了自然的转变，不应有任何人为的破坏，否则，那就是‘暴殄天物’的莫大罪过。方樱，你明白我的这种心理么？”
　　释然微笑了，方樱轻轻点头道：“我明白……对不起，紫帮主，我错怪你了……”
　　笑了笑，紫千豪道：“你很懂得感情，尤其你能深入的了解其中真谛，方樱，但你该知道，我也并不是木讷的人！”
　　脸儿微红，方樱羞涩地道：“我没想到……你竟这么透彻的将人性揣摸清楚……我以为你只对江湖上的事在行，也不注意那些，哪知你却如此明确地剖析出某一种微妙情感变化中的因果，尤其是，这种情感变化出一个女人心底……”
　　方樱的眸里柔情似水，她温驯地道：“今夜，我发觉更进一步的了解了你……”
　　紫千豪道：“慢慢的，你会了解更多。”
　　望着紫千豪，方樱道：“你——不会生我的气啊？”
　　摇摇头，紫千豪道：“怎么？”
　　怯生生地一笑，方樱道：“实在，有些时候，我以为自己很懂事，现在细细回想竟是这么幼稚，这么肤浅……”
　　紫千豪一哂道：“人嘛，总有天真和自以为是的时候，别说你只是个女孩子，有些时，我自己又何尝避免得了？”
　　方樱轻轻地道：“你真好。”
　　抿抿唇，紫千豪笑了道：“是‘真好’么？”
　　不停地在紫千豪怀中扭动着，方樱似喜似嗔地道：“看你，又戏弄起人家来了——”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自紫千豪臂弯中坐起，细细地道：“紫帮主，别难为蔡大妈，好不？”
　　紫千豪注视着她，道：“没有难为她呀，你想该怎么对待她呢？”
　　方樱道：“好不好——让她搬出‘虎头牢’来与我一起住？”
　　微微笑了，紫千豪道：“不大好。”
　　急了，方樱哀求道：“答应我嘛，蔡大妈是个好人，她唯一的过失，使是和莫玉交了朋友，但人总有选择交友的权利。”
　　紫千豪正色道：“不是为这个，方樱。”
　　疑惑的，方樱道：“那是为了什么？你先天对她的憎恨与敌视？”
　　握着方樱一只玉手，紫千豪平静地道：“也不，只要如今不是敌人，一样全可做朋友，我对她并没有成见，我怕她在察觉出你的底细之后，做出不利于我们的事情来！”
　　方樱忙道：“在这里？不可能吧，‘傲节山’是你的基业，四处又全是你的人，她到哪里去做不利于你我的事？”
　　紫千豪道：“小心为上，方樱，一个人只要多动脑筋，便可以想出好些法子来。尤其这个人，在一种仇恨与愤怒的交使下，更会做出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我们正当艰困之期，最好还是不要惹这种麻烦！”
　　想了想，方樱觉得也有道理，蔡大妈对“孤竹帮”的仇视相当深，假如她再明白了自己对她的欺骗行为，恐怕就会使她愤怒过甚了，那时，她如做了什么不智的举动，并非是不可能，方樱虽然相信自己可以说服蔡大妈。但她却没有绝对把握，而且这也是一桩十分伤脑筋的工作，在紫千豪他们正待用兵之前，还是不要惹这个麻烦得好……
　　终于，她点点头道：“好吧，就不把她放出来，但，是否可以给她换个较为舒适的地方！那‘虎头牢’，实在太过阴森潮湿……”
　　紫千豪道：“可以，我交代他们办，尽量使蔡大妈在里面过得舒适些。”
　　方樱又道：“还有，紫帮主，在你们走后，我想对蔡大妈做一点事——向她剖明利害，分论善恶是非，让她投到我们这边一来！”
　　略一沉吟，紫千豪道：“你自信办得到？”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方樱道：“我尽力就是，并没有太大的把握，但我总觉得。与其去掉一个敌人，何不增加一个朋友！”
　　点点头，紫千豪道：“很好，我答应你这样做。”
　　轻理鬓角，方樱妩媚地道：“等你们回来，说不定蔡大妈也站在欢迎行列中欢迎你们了呢。”
　　展颜笑了，紫千豪道：“听他们说，这人很刁泼，是么？”
　　方樱生气道：“谁说的？”
　　紫千豪笑道：“难道不是？”
　　哼了哼，方樱道：“其实蔡大妈这人最好，本性也极善良，她纵使有些惺惺作态，亦是多年来的孤寂生活所造成的情感发泄，人家不了解，便以为她是泼辣又不正经了，光从表面的举止上去断论一个人，是相当不公平的。”
　　紫千豪道：“我相信你的说法，方樱，这件事你就自己斟酌着办吧，我叫他们尽量给你方便。”
　　嫣然一笑，方樱道：“但愿不辱使命。”
　　拍拍她的香肩，紫千豪道：“只求尽心，不论成败，老实说，这还得看蔡大妈个人的造化呢。”
　　方樱忽然痴痴地看着紫千豪，好久，眼光不闪不动，眸瞳深处，似有一般炎热的火焰在燃烧，紫千豪被她看得有些窘迫了，问道：“方樱，我脸上有什么不对？”
　　长长叹了口气，方樱低幽幽地道：“我要你永远在我身边……”
　　笑了，紫千豪道：“当然。”
　　低缓的，方樱道：“这次出战，你可一定这完完整整、活活生生地回来——否则，我也不会独生下去，我……不能离开你。”
　　吻了吻她冻玉般的面颊，紫千豪深沉地道：“我会的，方樱，我也离不开你。”
　　将面庞贴在紫千豪的胸口，方樱痴迷地道：“你的心跳……像在呼唤我……告诉我你是真的爱我……那么有规律的，一声一声永不停息的……”
　　紫千豪轻细地道：“只要它不停止跳动，它就会永远这样呼唤你……”
　　顿时，方樱热泪盈眶，她紧紧搂抱着紫千豪，用尽了她平生的力气，颤抖着，她不断地低呼道：“哦……我是你的……我的所有都是你的……”
　　闭上眼，紫千豪默默享受着这温馨的、甜蜜的，又永恒的片刻，这是无价的瞬息，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比拟，可以替换，什么能这样呢？能以比拟与替换两颗鲜赤的又纯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