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刀好汉　初遇小赌徒

 

2024-01-22 21:24:22   作者：龙乘风   来源：龙乘风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年轻女郎虽然走了，但老哈萨这一支“商旅”并没有继续向前进发。
　　原因很简单，连最重要的“护送人物”也不见了，老哈萨又怎能继续前往铁衣堡？
　　老哈萨不但不能继续前进，而且还担心得要命。
　　他下令众人马上去找寻，但车厢中人到底是什么模样，大家都是全不知道的。
　　原来这一队人马自塞外出发至今，从来没有人直接见过车厢中人。
　　即使老哈萨也不例外。
　　车厢中人除了吃饭和喝水之外，唯一最需要的，就是第三辆马车所盛载的干枯叶子。
　　每天正午，车厢中人都要五斤干叶，但怎样用法，众人却是全不知情，但均料想是用来治病的。
　　老哈萨刚下令找寻车厢中人，一个金衣人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金衣特使！”老哈萨有点惊奇地望着这个金衣人。
　　金衣人神情凝重，道：“大爷已向铁衣堡进发。”
　　老哈萨目光一亮。
　　“大爷”就是车厢中人。
　　老哈萨吸一口气，对金衣特使道：“大爷既已前往铁衣堡，咱们是否也该跟着？”
　　金衣特使道：“不必了，你们就在这里等候大爷。”
　　老哈萨道：“大爷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金衣特使道：“该回来的时候就回来，你用不着焦急。”
　　老哈萨道：“但我怎知道谁是大爷？”
　　金衣特使道：“大爷身上，是有一块‘天残玉令’的。”
　　老哈萨心中嘀咕，暗道：“这大爷是什么身份，教主连‘天残玉令’也交给了他？”
　　金衣特使又对老哈萨道：“你们暂时就在这里扎营，若有别的变故，本座将会通知。”
　　老哈萨点点头，道：“知道了。”


　　在铁衣堡外，一个劲装汉子正在探头探脑，暗中注视着不远处的一支“商旅”。
　　这劲装汉子就是阮立斯。
　　阮立斯为人机警，轻功也十分了得。
　　但这一次，他还没有查到什么，就已给一只手抓住了右边肩膊。
　　“别动！”背后有人冷冷喝叫。
　　阮立斯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他一直以为自己行动灵捷，正是神不知鬼不觉，哪知他的一切举动，早已落在敌人的眼中。
　　阮立斯只觉得右边的肩膊疼痛得十分厉害，显见敌人的内功着实非同小可。
　　他真的不敢动。
　　背后那人又道：“你是不是铁衣堡出来的？”
　　阮立斯迟疑半晌，才道：“是的。”
　　那人冷笑一声，道：“严堡主近来怎样了？”
　　阮立斯道：“他老人家很好。”
　　那人道：“你是不是严铁衣的儿子？”
　　阮立斯摇摇头，道：“不是。”
　　那人道：“那么，你和严铁衣之间怎么称呼？”
　　阮立斯道：“他老人家是我的授业恩师。”
　　那人冷冷道：“你带我去见他。”
　　阮立斯道：“铁衣堡不是可以让人随便进出的地方。”
　　那人“呸”一声，道：“放屁！铁衣堡又不是铜墙铁壁？我若要潜进去，简直是易如反掌之事。”
　　阮立斯道：“那么你自己潜进去好了。”
　　那人咳嗽一声，忽然五指力道暴增，阮立斯立刻听见肩胛碎裂的声音。
　　这种痛楚可不容易抵受，阮立斯登时痛得晕倒过去。
　　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背后已没有那人的踪影。
　　阮立斯又是痛楚，又是惊惧，正要回铁衣堡向师父禀告，忽然有人闪电般出现，拦在他的面前。
　　阮立斯惊魂未定，正要出手招架，但这人已娇笑一声，道：“这位壮士，我想知道一个朋友的下落，你可以帮帮忙吗？”
　　阮立斯定睛一看，只见站在面前的，是个又年轻又漂亮的女郎，单从声音判断，就可以肯定她绝不是那个捏碎自己肩胛骨的恶魔。
　　阮立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望住这年轻女郎道：“你要找谁？”
　　年轻女郎道：“一个穿黑衣的小武士，他叫小赌徒。”
　　阮立斯摇摇头，道：“我不认识这个人，更没见过他。”
　　年轻女郎不禁面露失望之色，但她接着又道：“你是不是受了伤？”
　　阮立斯道：“是有一点点伤，但没有大碍，不劳姑娘费心。”
　　年轻女郎凝视着他，看了半晌忽然“噫”的一声，道：“照我看，你好像很痛楚，似乎伤得不轻。”
　　阮立斯道：“我的事，你最好不要多管，还是各走各路吧……”
　　年轻女郎道：“你打算到什么地方去？”
　　阮立斯向铁衣堡一指，道：“我是铁衣堡的人，现在自然要回铁衣堡去。”
　　年轻女郎仰首向铁衣堡望了一眼，随即抿嘴一笑，道：“这堡垒看来很有点气派，说不定小赌徒会在里面。”
　　阮立斯奇道：“铁衣堡有气派和那个小赌徒又有什么相干了？”
　　年轻女郎道：“我知道小赌徒的性子，他最喜欢凑热闹，又最喜欢把别人的地方闹得天翻地覆，此处显然有这么一个好去处，小赌徒又怎会轻易错过？”
　　阮立斯怔怔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十分古怪。
　　年轻女郎又道：“听说铁衣堡的堡主，是个脾气十分好的好好先生，究竟是不是真的？”
　　阮立斯咳嗽一声，道：“应该是的……”
　　年轻女郎道：“瞧你这个人呆头呆脑似的，严堡主不会也是这样的吧？”
　　阮立斯活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给人用“呆头呆脑”这四个字来形容，不禁为之啼笑皆非。
　　但他这时候也懒得计较，就算这女郎说自己像猪，那么就当自己真的是个大笨猪好了。
　　年轻女郎想了想，又对阮立斯道：“我要见严堡主，顺便逛逛铁衣堡，你是否愿意引见引见？”
　　阮立斯苦笑了一下，道：“我连姑娘贵姓芳名也不知道，又怎能代为引见？”
　　年轻女郎嫣然一笑，道：“我姓席，叫席婉芳。”
　　阮立斯道：“原来是席小姐，失敬！失敬！未知席小姐师承何门何派？”
　　席婉芳道：“我的武功，都是我爹亲自传授的。”
　　阮立斯“哦”的一声，道：“未知令尊大人名讳怎样称呼？”
　　席婉芳道：“江湖上的朋友，都叫我爹席二先生。”
　　阮立斯的脸色倏地变了：“你是席二先生的女儿？”
　　席婉芳道：“这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阮立斯咳嗽连声，过了很久才说道：“你真的要见严堡主？”
　　席婉芳微微一笑，道：“反正都已来到了这里，不见一见严堡主，岂不可惜？”
　　阮立斯考虑了很久，才点了点头，道：“好的，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师父。”


　　铁衣堡内，形势一片紧张。
　　负责守卫铁衣堡的韩顺，给一个从天而降的怪人捏碎了肩胛骨，情形就和阮立斯差不多。
　　这怪人很瘦，但穿着的一袭白袍却很阔大，以致令人看来，觉得里面好像是空荡荡的。
　　韩顺的骨头可不比阮立那么硬，怪人一逼之下，他就乖乖地完全服从。
　　怪人要见严铁衣，韩顺马上就把他带到聚义厅。
　　但严铁衣并不在聚义厅。
　　白袍怪人虽然瘦骨嶙峋，但一双眼睛却是大得出奇。
　　他左顾右盼，喝道：“严铁衣在哪里？怎么还不滚出来！”
　　他语声粗暴，脾气亦不甚好。
　　由于韩顺被制，铁衣堡不少武士及门下弟子都已涌了过来。
　　白袍怪人根本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内，怒吼一声又道：“严铁衣，你再不出来，我就再不客气了。”
　　韩顺心中叫苦，暗道：“你现在就很不客气。”
　　一个姓胡的弟子把钢刀一扬，道：“这位朋友，你找堡主有什么贵干？”
　　白袍怪人“呸”一声，两眼直瞪着这姓胡的弟子，道：“你算是老几？凭你也配跟我老人家说话？”说完，凌空一掌向他胸前劈至。
　　这姓胡的弟子，是严铁衣最宠爱的徒儿，武功不弱，但平时对同侪的气焰也最是嚣张。
　　他叫胡康年，擅长掌法及天雷刀法。
　　白袍怪人一掌向他劈至，他不闪不避，心想：“你这痨病鬼般的傢伙，掌力再厉害也比不上本少爷。”
　　他向来眼高于顶，虽见韩顺被制服，但却也不以为意。
　　在胡康年心目中，韩顺之流根本就是不足一哂的脚色。为了要在同侪面前炫耀自己的掌功，他毫不犹疑地跟白袍怪人硬拼了一掌。
　　他以为最少可以接得住白袍怪人这一掌，哪知两掌一碰之下，胡康年整个人立时有如断线风筝般向后倒飞了出去。
　　胡康年一倒下，形势更是紧张，其余武士和严铁衣的徒儿都准备一涌而上。
　　便在这时，厅外一人沉声喝道：“别轻举妄动！”
　　这喝叫之人，正是严铁衣。
　　白袍怪人一见严铁衣，立刻就把韩顺推开：“严堡主，久违了！”他这样说，显然是认识严铁衣的。
　　严铁衣面上木无表情，道：“我早就该猜到是你。”
　　白袍怪人咳嗽两声，咳声十分混浊，过了半晌才道：“严堡主，这里谈话似乎不太方便，咱们换过地方慢慢再说如何？”
　　严铁衣摇摇头，道：“不必了，正是书有未曾经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你有什么话，尽管在这里说个清清楚楚好了。”
　　白袍怪人脸色一沉，道：“严铁衣，你以为自己真的是个正人君子？”
　　严铁衣冷冷一笑，道：“严某既非圣人，也不是君子，但纵然做了错事，甚至是亏心事，严某是绝对不怕承认的。”
　　白袍怪人咳嗽着，道：“我这一次，可算是有求于你，但你也别太趾高气扬了。”
　　严铁衣道：“瞧你的面色，确然不太好。”
　　白袍怪人道：“我是给一个卑鄙小人暗算，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的……”
　　严铁衣道：“你现在变成怎样了？”
　　白袍怪人道：“少废话，你到底救不救？”
　　严铁衣道：“我还不晓得尊驾什么地方生了毛病，又该如何救法？”
　　白袍怪人道：“让我进入冰玉石室！”
　　严铁衣“吼”一声，道：“原来你是中了火阳神掌！”
　　白袍怪人道：“是又怎样？快让我进冰玉石室去！”
　　严铁衣道：“若是别人中了火阳神掌，我一定会送他进入冰玉石室，但你却不行！”
　　白袍怪人怒道：“难道你连宇文教主也不肯卖帐？”
　　严铁衣冷然道：“严某不错曾欠下宇文智莫大恩惠，但我还是不能救你！”
　　白袍怪人“呸”一声，道：“这算是什么英雄好汉？”
　　严铁衣道：“为了武林大局着想，严某就算做一个负义之人，却又如何？”
　　白袍怪人倏地发出一声狞笑，道：“严堡主，你以为可以阻拦得住我进入冰玉石室吗？”
　　严铁衣道：“你要闯入冰玉石室？”
　　白袍怪人道：“冰玉石室里的冰河彩玉床，本来就不是铁衣堡之物，你凭什么把它据为己有？”
　　严铁衣冷冷道：“不凭什么，就只凭机缘二字，正是机缘者得之，无机缘者缘悭一面。”
　　白袍怪人怒道：“你想独霸冰河彩玉床，首先得问问本座！”
　　严铁衣道：“要怎样问法？”
　　白袍怪人道：“问问本座的一双铁掌！”
　　严铁衣冷冷道：“你中了火阳神掌，若勉强动手，只怕伤势会迅速恶化！”
　　白袍怪人哼的一声，道：“这个用不着你来费心！”
　　严铁衣道：“其实，我是可以为你治好身上伤势的，但有一个条件，只怕你不肯答应。”
　　白袍怪人道：“你想怎样？”
　　严铁衣道：“先行废掉一身武功！”
　　白袍怪人脸上肌肉抽搐，冷冷道：“我的武功可以废掉，但你又怎样？”
　　严铁衣道：“只要你不再身怀歹毒绝伦的害人魔功，严某愿意奉陪！”
　　“奉陪？你怎奉陪法？”白袍怪人道。
　　“严某也自行废掉全身武功，做一个平凡的人。”
　　严铁衣一拍胸膛朗声说道。
　　白袍怪人怪笑连声，道：“严堡主，你这一身武功，算得上什么了？怎能跟本座苦修数十年的神功相比？你要自废武功，那是你的事，本座只会当是戏曲般在旁慢慢欣赏。”
　　严铁衣道：“你还是速离此地，也许在别的地方，还有人可以救你一命！”
　　白袍怪人“呸”一声，道：“本座从千里以外而来，岂能就此离去！”
　　严铁衣道：“你若不走，只怕一辈子也走不了！”
　　白袍怪人哈哈狂笑，道：“久闻严堡主的清水飞瀑追魂枪是武林一绝，今天适逢其会，正好领教领教！”
　　严铁衣脸色一沉，双手一抖，已把一对金光闪闪的银枪亮了出来。
　　厅中一名弟子陡地叫道：“师父，杀鸡焉用牛刀，就让咱们五个徒儿把这疯子收拾好了！”
　　“不必！”严铁衣沉声道：“凭你们的斤两，还不足以扳倒这一个大魔头！”
　　白袍怪人冷冷道：“你倒有点自知之明，知道门下的徒子徒孙还不成气候，但只伯你也高明不到什么地方去！”他刚才还说严铁衣的枪算是武林一绝，但接着却又把严铁衣奚落一番。
　　严铁衣却不生气，只是沉着地盯住白袍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