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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李代桃僵 尔虞我诈
2025-08-01 10:52:18   作者:马云   来源:马云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阿生三番四次想辞职,无非由于工作太刻板化,他希望到外地去玩玩,可是总没有假期。今天,阿生突然接到紧急命令,任如重处长要他立刻到国际特警组的秘密办事处去报到。在上司一日未批准他辞职之前,他是没有理由不服从命令的。
  阿生到达任处长的办公室时,感到有些意外,因为在场的除了任如重之外,还有两名外国人。任如重替他们介绍,阿生才知道他们是A国反毒组的特工人员。于是阿生对这次紧急任务,已猜到九分。
  阿生说道:“是不是又有毒品运抵本市?处长,我早说过了,野草只能连根拔起,它才不会再生长,否则只剪掉表面的枝叶是没有用的。”
  任如重道:“对了,我们就是正在商量‘连根拔’的对策!”
  A国反毒组特工头目劳斯说:“我们到过此地不止一次,对一切情形已相当熟悉。这里政府对反毒工作看似卖力,其实他们只做表面工夫,下级志在向上级交代,上级志在向国际舆论交代。因此,我绝不相信这里的警方,只要求你们助一臂之力。”
  任如重说:“别说客气话了,这是大家都有责任的事,假如各国政府都采取放任态度,相信不久之后我们人类就会自行毁灭!”
  “这里是国际闻名的贩毒中心,也是金三角区的门市部。”阿生说道,“听说外国有些报纸还直称这里为‘毒港’,所以阁下的指责是有理由的。”
  劳斯说道:“‘毒港’这名称早已在欧洲一带流行,只有本市警方佯作不闻而已。本市也有个反毒会,但当我们跟他们讨论禁毒问题时,常常牛头不对马嘴。他们似乎不想与我们合作,而想独自领功。”
  阿生笑道:“如果你看报纸,往往会产生一片错觉,以为本市警方反毒不遗余力,其实许多事情实不足为外人道。”
  任如重接着说:“是的,根据我们手上的资料,本市毒品市场由六大集团控制,但他们绝不合作,而是明争暗斗。否则,本市警方想破获一二千万元一宗的毒品案,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劳斯问道:“是依靠警方线人吧?”
  阿生说:“不!是甲集团知道乙集团有大批毒品运来,于是向当地警方告密,甚至某一集团截劫另一集团的毒品,也是寻常的事,但是警方永远不公布这一种真相,报纸也不会刊登。”
  劳斯说道:“我们是由A国禁毒局长华尔殊直接委派到这里来的,举世皆知只要这个‘门市部’切切实实将毒贩赶尽杀绝,全世界的瘾君子就会被迫走进戒毒所去1”
  任如重说:“土耳其方面已被你们说服,放弃种植罂粟,就只余下金三角区,可惜那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敏感地区。”
  “所以我们只能从这里开始着手。”劳斯说,“但这里反毒官员却说他们已尽全力。”
  阿生笑道:“你相信吗?”
  劳斯说:“我当然不相信,如果我相信,就无须万里迢迢的赶到这里来,设法堵塞毒品继续源源不断地运到我们的国家去。”
  任如重道:“现在不妨谈谈正题。”
  劳斯说:“经过长时期的调查,我们现在订下一个作战策略,本来打算跟本市警方商谈如何去实行的,但是后来我改变了初衷,因为我们对他们缺乏足够的信心,如果与他们合作,可能弄巧成拙。”
  “是担心秘密外泄吗?”阿生问道。
  “是的,绝对不能泄漏,否则后果难以想象。”劳斯说,“我们打算派人混进贩毒集团里面去,进行彻底的消灭。所以,如果秘密外泄,事情很难想象。相信你也知道毒贩们手段的毒辣。”
  阿生当然知道毒贩们心狠手辣,如著名的水塘沉尸案,死者四肢被截去,就令到警探至今仍然无法找到破案线索。
  阿生至此已开始了解到,他的工作可能是极具危险性的。
  任如重说:“这是决定胜负的一招。”
  劳斯说:“如果我们胜利,人类自毁的可能性就大大减少,否则,以后可能还有更多更多的毒品,源源不绝地由金三角区运到这里,再转运出口。”
  阿生问:“是不是准备派我混入去?”
  “是的。”任如重说,“我觉得你是最适当的人选。”
  劳斯补充说:“但是这是一项十分危险的工作,我们必须征得你百分之百的同意,否则,我们宁愿错过这个大好机会。”
  阿生问:“什么大好机会?”
  劳斯说:“目前有个机会可以让我们顺理成章地派人混进去。”
  任如重道:“你虽然是我下属,我有权支配你工作,但是这件工作等于向死亡挑战,我做上司的也没有理由逼你一定要接受。”
  阿生毫不考虑地说:“如果你们认为一定要我去的话,我也没有理由拒绝。”
  “我们需要一个精明能干,懂得武功,善于应变的年轻人。”劳斯说,“任处长认为阁下是唯一适当的入选。”
  任如重道:“这是国际特警组织与A国反毒局的联合行动,如果你做得好,我们有机会瓦解金三角区的庞大制毒机构。”
  劳斯说:“所以我们两个组织将倾全力支持你。在未说出整套计划之前,我想先请你分析一下这两包东西是什么。”
  劳斯从口袋里取出两小包粉状物,放在桌面之上。
  阿生接过了,嗅了一下,立即就顺口说道:“这是海洛英。”
  阿生撕开胶袋,倒了少许粉末在掌心,用指尖沾了少许放到舌尖上一试,又说:“这是四号粉——海洛英中的上等货。”
  劳斯翘起拇指,赞叹道:“果然是名不虚传!”
  “是地球牌,不似是九九九牌,九九九牌没有这么洁白。”阿生又打开另一袋,开始鉴赏了一番,说道:“这是三号海洛英,渗了奶粉和盐,但本市出售的,多数渗进巴比通。”
  “阁下的确经验老到,想不到这样年纪便对毒品知得这么多。”劳斯说,“任处长应该因为有了你这么样一位能干的下属而感到骄傲。”
  阿生苦笑道:“我本来就是为了反毒工作而加入特警组的。”
  “这是一项非常有意义的工作,但不是每个人都能胜任的。”劳斯又说:“阁下既然对毒品这么内行,当然知道海洛英是如何提炼而成的吧?”
  “原始的原料当然是鸦片——从罂粟中收集下来的胶状液体。”阿生说,“先将鸦片提炼为吗啡,再将吗啡提炼为海洛英,过程非常繁复,而且成本亦昂贵。这就是海洛英何故会售价这么高的原因之一。一般来说,一吨鸦片,大约可以提炼成100公斤纯海洛英。如果在美国,炼成一磅海洛英,成本高达2万多美元,但在我们这里很便宜。”
  劳斯道:“正是因为纯正海洛英太贵,所以一到了拆家的手,就非加杂质进去不可!”
  阿生知道劳斯一连串的谈话和做法,目的无非为了试试他的功夫。因此他又说:“另一个令到海洛英售价奇高的原因,就是三种提炼海洛英的主要化学原料并不容易买到。”
  “那三种化学原料?”劳斯故意问道。
  阿生说:“醋酸素、酸酐和氨!”
  “有办法不用这些原料而炼成海洛英吗?”劳斯笑问道。
  阿生一呆!他不知道劳斯的用意何在,主要还是因为他并不知道其他方法。
  劳斯把一张纸由口袋中取出,说道:“这是最新最经济的提炼海洛英的方法,是A国一位化学师发明的。还好,落入我们手中,如果落入制毒集团手中,后果就不堪设想。但是,为了协助你完成任务,这条制毒的新方程式,你必须熟读。”
  阿生把那张纸展开细阅,觉得所用的化学原料都是很容易购到的,制炼程序和方法都非常方便而又容易,成本仅及传统方法的二十分之一而已。劳斯果然没有说错,这方程式万一落入毒贩手中,真的是难以想象。
  劳斯又说:“我们不但要求你熟读这方程式,还要求你在这里的实验室试制海洛英。”
  阿生怔了一怔:“这也是任务之一吗?”
  任如重笑道:“俗语也说:‘一技可以防身’。现在你有机会多学一门技艺,照理也不错啊!”
  阿生是个鬼灵精,他如果专心一意的肯去学,伍何耐难都可以克服。所以对这方程式,他也过目不忘。
  劳斯站了起来,走到墙边去,那儿挂了一幅地图。
  任如重和阿生也走了过去。
  劳斯开始象学校里上地理课一样,指着地图讲解金三角区的地理形势。
  劳斯解释说:“所谓金三角区,一般是指泰、缅、寮等三国接壤的边界地区,其实另一个三角区——中、缅、寮等三国交界处,也是个神秘地区。那儿接近云南,云南人的炼毒技艺也是十分出名的。”
  任如重说:“金三角区的大毒霸姓罗,叫罗新汉,40多岁,是云南人。但根据外电译音,我们也曾称此人为廖申洪。”
  劳斯的助手把一张照片递了过来,那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半身照片。阿生接过细看,只见那人头戴六角军帽,可惜中央那个徽号模糊不清,可能是摄影时那徽章的金属反光之故。
  阿生道:“他就是罗新汉,对吗?”
  “是的。”劳斯说,“他还有个弟弟罗新民,是个军事专家。”
  “军事专家?”阿生又是一呆。
  劳斯道:“是的,罗氏兄弟不但是个制毒专家,也是军事专家。他们除了精于制毒外,也是军事天才,他们都精于兵法,统率着一支精兵,人数多达数千,约等于现代西方军队一个师的编制……”
  劳斯还未说完,阿生就说:“这些我都略知一二。听说他们的武器来自邻近几个国家,这些国家都是受到贵国支持的。”
  “是的。”劳斯说,“他们的武器之中包括了最新的M16型步枪,甚至还有火箭。这些全是我们运给盟国的,不知怎样会落人他们的手中。”
  任如重道:“我们有资料,知道那些国家有严重的贪污行为,因此亦不问可知,所有新式武器都是罗氏兄弟从黑市中买得的。”
  劳斯说:“但根据我们的资料,知道也有一些军火商跟他们接头。总之,目前他们的势力非常大,俨然一个小国。”
  阿生道:“我真不明白,为什么邻近的国家不合力消灭他们?”
  劳斯说:“缅甸军曾一再进攻,结果也给他们轻易击退。”
  任如重说:“邻近三个国家政治倾向不同,行动自然无法获得一致。”
  劳斯说:“有些小国内部也四分五裂,要他们与邻国合作,一举将罗氏兄弟兵击败,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所以我们才不得不与国际特警组织,采取另一种方法将他们击败。”
  任如重道:“这方法表面只由你一人承担,其实到时会有许多人接应,你无须担心,一切会顺利展开。”
  阿生听到只有他一个人行动,心里难免有些患得患失,如果这次任务顺利完成的话,他将名震国际,因为金三角区是个世界闻名的产毒区啊。但是,万一不幸失败,也是意料中的事,那时后果实难想象。
  劳斯等人又回到会议桌这边来。
  这时候,助手已把一切资料盖备好,阿生也开始听取劳斯和任如重的进一步详细解释。
  任如重把一本护照交到阿生手上。阿生揭开细看,里面赫然是他自己的照片,但是姓名一拦却填上了:“柯仲平”。
  阿生不由一愣。
  任如重笑问道:“感到惊奇吗?照片是上次你请求辞职时,我叫你交给我的。本来我打算为你搞妥一本特别护照,让你到世界各地去都可以通行无阻。但是,想不到这一回你要扮演的不是游客,而是劳斯先生所安排的角色。”
  “柯仲平是谁?”阿生问道。
  任如重说:“等会儿劳斯先生会向你交代的。”
  劳斯说:“柯仲平就是即将前往B市的贩毒代表,他无论身形、面貌轮廓与年龄,都与你相差不远,所以我才会想出这个办法来。他代表一个大贩毒集团,到B市去。”
  假冒别人,在阿生的记忆中还是第一次。这真的有点象演戏。但是演戏是没有危险的,现在阿生却随时会被人识破,招致杀身之祸。
  劳斯逐一展示文件,让阿生细心领略……

  阿生逐渐长大,个子也越来越高大,甚至比起他师父吕伟良还要高一些。
  他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小由吕伟良抚养成人,授以武功,晓以大义,才有今日的成就。虽然今日他也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但是在国际特警队伍中,总算渐露头角。因此,身兼父兄与师父之责的铁拐侠盗吕伟良,内心实在亦可告慰了。但吕伟良最大的心事不是自己的婚姻,而是阿生的前途。他现在四十未到,许多象他这种年纪的男子都还是王老五一名,何况他身边有个迷你女贼林爱莉,结婚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阿生表面上虽然只是他的门徒,但是他却把阿生当作自己的子弟一样看待。他希望阿生能出人头地,真真正正能替这个社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因此,阿生的一举一动吕伟良都非常注意。
  阿生今晚返家之后,一直沉默着。吕伟良了解他的个性,每次有重大任务交托到他办理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独自沉思。因此,吕伟良也不作声,甚至不跟他搭讪。
  但是林爱莉却按捺不住了,她刚从加拿大回来,与吕伟良师徒俩小别半月,一切都感到有些陌生了。
  “阿生,又有什么心事?”林爱莉放下手上的报纸,问道。
  “不!我没有心事。”阿生忙说。
  “别骗我了,我看得出的。”林爱莉笑了笑,“有什么困难,不妨对我说,也许我们可以帮帮你。”
  阿生苦笑道:“不瞒你说吧,爱莉姐,我暂时还没有困难。”
  “接到新任务吗?”
  “是的,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任务。”
  “危险到什么程度?说来听听吧。”
  这时候吕伟良忍不住打个眼色:“别逼他说,阿生的工作有时是要保密的。”
  但是阿生却说道:“不!我的工作虽然要保密,但任处长,却许可把实情告知你们,当然你们不能再对其他人提及。”
  林爱莉道:“到底是什么工作?”
  “我要假冒一名毒贩代表到B市去。”阿生说,“如果我的真正身份被人发觉,随时都有可能被杀。”
  “你所担心的就是这些吗?”林爱莉说。
  “不!”阿生摇摇头,“如果我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我就不会去做特警。”
  林爱莉问:“那么,你担心一些什么?”
  “我……嗯!还是不要说了。”阿生舒了一口气,似有无限心事的。
  有道“知子莫若父”,吕伟良既是阿生的师父,又自小看他长大,所以他对阿生的一切也自然比任何人更加了解。吕伟良忍不住说:“阿生,此去是不是可能要耽误很长的日子?”
  “是的。”阿生道,“我的任务是要捣破金三角——世界上最著名的产毒地区。”
  “所以你对我们难免有点依依不舍,对吧?”吕伟良说。
  阿生给他说中了心事,黯然点了点头。
  吕伟良和林爱莉相对微笑。他们都知道阿生孩子气很重,忍不住笑道:“是不是希望我们送你一程?”
  阿生摇摇头:“不!师父名气太大,你一出动,只怕更易引起对方注意。”
  林爱莉问:“那么,你希望我们怎样去帮你?”
  “这是我的工作,怎会希望你们来帮我?”阿生说道。
  林爱莉道:“那么,你到底担心着一些什么?”
  “我也不会为自己的安全而担心。”阿生呐呐地说,“不过,不知怎的,我心里总是有些忐忑不安。”
  吕伟良道:“阿生,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那是因为你过去很少离开我们,所以心理上难免有孤单寂寞之感。”
  “嗯……”阿生支吾着。
  吕伟良又说:“但是,悲欢离合是人生必经的,环境有时会迫使我们无可避免,何况这还是一项挑战性的任务,它可以决定你毕生的前途!因此,你必须全心全意去完成。再说,你也长大成人了,你应该鼓起勇气,接受一切挑战,试试吧!没有我们在你身旁,你可能会做得比以前更好!”
  阿生忽然流下了热泪!他真的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也许他在想:有谁比师父给予他的恩爱更大?吕伟良不但把他教养成才,还时时鼓励他勇往直前,不让他走上歧途,此恩此德,真不知要到何时何日才报答万一呢。
  林爱莉过去拍拍他的肩膊,为他抹了一把眼泪,低声说:“别那么孩子气,过去我们三个人常常在一起,自然看不出你的真本领,现在也许是时候了。”
  吕伟良说道:“这件事情迟早也会发生的,我一直希望你比我更强,那不是单靠武功身手,还要靠头脑,只要你多用脑,一切困难将迎刃而解。爱莉说得对,现在该是你大显身手的时侯了,假如你表现得畏首畏尾的,只会令我失望而已!”
  “是的。”林爱莉又说,“假如你有困难,不妨告诉我们,我们决不坐视!”
  阿生道:“我只是舍不得离开你们,事实上有没有困难目前我也不知道。但是,即使有困难,国际特警组和A国反毒组亦会倾全力支持我。”
  吕伟良问:“什么时候起程?”
  “明天!”阿生说,“就是因为时间来得太匆促,所以我心理上有点儿不舒服。”
  “这是每一个初离家的人都无可避免的心理反应。”吕伟良说,“其实你也不是第一次离家,甚至B市你也去过了。”
  阿生道:“但是这一次可能不同,我需要深入金三角区。”
  吕伟良说:“那当然是相当危险的工作,但是只要你冷静、机智,相信必然可以逢凶化吉的。”
  林爱莉也拍拍他说:“阿生,勇敢点!我们会为你祝福的。”
  阿生回头一笑:“爱莉姐,你在加拿大的事办妥了吗?”
  “办妥了。”林爱莉问:“什么事?”
  “也就是说,以后你不会再离开师父,是不?”阿生反问道。
  林爱莉恍然大悟道:“原来你担心我冷落了你这位好师父。”
  “是的,师父脾气古怪,很少人能了解他!”阿生说道,“只要你不再离开他,我到那里去也就放得下心了!”
  “放心吧!阿生,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林爱莉回头瞪住吕伟良,会心地笑了。
  吕伟良拄杖站了起来,对阿生说:“去睡吧!明天你将会踏上征途,揭开你生命中新的一页。你要小心翼翼地,更要充满信心。胆大、细心,多用脑!这就是冒险生涯的秘诀。”
  阿生用一种无法形容的目光,瞥了吕伟良和林爱莉一眼。那目光中充满了感激和爱,也充满关怀……
  机场里人头涌涌,人们对时间似乎越来越重视了。每一人都好象感到数十年时光太过短促,因此趁有生之日多做一些事,于是民航事业一日干里,越来越发达,航机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阿生入闸之后上了一辆航空公司用以载客的巴士。车内已坐了好一些乘客,其中有些是特警组和A国反毒组特务人员。
  阿生象普通乘客一样,坐到一个卡位去。
  巴士还要等其他乘客上来,再等若干时候才开到航机附近。
  阿生打开一份晚报,佯作看新闻,其实报纸上面夹了一封指示,是他的上司任如重发出的。刚才到达机场时,他在机场门口买了这份晚报,那报贩是一名特暂假扮的。
  其实今日下午开始,机场许多人物都暂时由国际特警客串,目的当然是为了控制整个机场,监视一切可疑的人物。
  任如重的指示是根据A国反寄组特工的最后情报而发出的。指示中指出:阿生冒充的人当抵达B市时,机场有对方的人前来接机。此人结净色领带,但是如果戴上红外光眼镜,将可以清楚看见领带上有一朵红玫瑰——那是唯一的标志。
  红外光眼镜呢?阿生的行囊中并没有这东西。阿生左顾右盼,但是车内的同伴却佯作不见,没有人理睬他。
  指示中又指出:当阿生见到净色领带上有一朵红玫瑰的男子之后,便得取出一个特制的银烟盒,佯作取香烟抽吸,对方发觉此银烟盒之后就自然会过来跟他联系,但阿生身上也没这东西。促满腹疑问,偏偏又不敢去问车中的同僚。
  这架属于航空公司的汽车里,有不少特警,但是,还有其他男女乘客,他们都是乘飞机往B市的人。阿生现在的身份也是普通乘客,他为了避免引起对方的怀疑,当然不能与他认识的特警招呼。这也是最普通的常识。
  阿生把任如重交来的指示牢记之后,随即将一枚指环凑近那张纸——任如重写上最后指示的小方块纸张,再轻轻一按指环上的一个小巧机关按掣,一种透明的液体滴出了一小滴在那张纸之上……一阵几乎无法察觉的轻烟过后,那张纸已经消失在无形中。
  原来指环中所有的透明的液体数量极小,但是它对于纸张的毁灭性极大,只要少许便可以将一大块纸消灭净尽。不过只限于一张,就如刚才那样,它不会牵连到下面那份保纸,这是两者之间的纤维组织并不连贯之故。这种透明液体对肌肤也不会有任何伤害,它的性能似乎只限于纸张而已。当然,要不是这样,阿生把它戴在手上岂不太危险了么?
  不一会儿,有个身材、年龄和脸部轮廓都跟阿生差不多的人,登上了巴士来,坐在阿生前面的一个卡位上。紧随其后的,是一名大汉。此人则坐在那青年身旁的一个座位上。
  阿生不知道他们是否同党,但是,他却可以肯定他要伪目的正是此人,因为A国反毒组特务曾将此人的照片让他看过。
  巴士很快就开动。
  这时已是入夜时分,巴士开动时车内的灯光也随即熄灭。
  巴士的行车时间实际上只有一分钟左右,便抵达航机旁边。乘客鱼贯下车登机,阿生故意走在最后,因为他所熟悉的特警们,许多还留在车内。阿生当时心里就想:红外光眼镜和银烟盒还未交到他手中。会不会等会儿就交给他呢?但由巴士开始停下来,直至到阿生离座准备走下巴士为止,都没有人跟他接触。起初阿生以为身旁坐下来的一位女士可能晕A国反毒组特务,那两样特殊物件也许会由她交到阿生的手上。但是自始至终也不见她有任何表示。
  阿生以为需要待他登上了飞机之后,银烟盒和眼镜才会发到他手中。但是,就在他准备下车的刹那间,背后忽然有叫住位:“先生,你遗留了物件!”
  阿生回头一看,一名特警把一些东西在他坐在的地方拾起,向他扬了扬。当然,阿生并没有遗下任何东西,只是那特警为了掩人耳目才这样的。阿生接过一个鸡皮纸信封,只说了一句“谢谢”,便下了巴士,登上飞机。
  在他回头取过那信封时,发觉坐在他前面座位的一青背年,偶坐在那里,由一名大汉陪同,动也不动的。车内灯光虽则很暗淡,但是阿生也隐约可以看得出,那家伙目光呆滞,大概已失去了知觉。坐在阿生座位面前的,就是那个与他年纪差不多,身材也同样高大的人,阿生就是要伪冒他的身分前往B市。那青年正是柯仲平。
  柯仲平坐下之后不久,就被身旁的大汉悄悄刺了一针,那大汉是A国反毒特务。柯仲平被刺了一针之后,僵呆着,完全失去了知觉,但并非死去,只是暂时披麻醉了而已。A国反毒特务身材高大,不让他倒下来,同时施展了空空妙手,将柯仲平身上的两件东西跟了过来,交给邻近的国际特警——阿生的同僚。那两样物件就是红外光眼镜以及银烟盒。
  那名国际特管接过了这些东西之后,随即放进一个厚皮纸封内;待各乘客下车后,佯作从阿生的座位中拾起,然后交到阿生手上去。象刚才这种情形,外人是无法可以明了的,甚至最敏感的人亦看不出破绽。
  巴士回头开走了,但不再开往闸口,因为它“送客”的任务已经完毕。现在留在巴士上的,都是国际特警和A国反毒组特务——除了柯仲平本人之外。
  各人在机场黑暗一角换了另一辆车,把柯仲平押回国际特警组的秘密办事处去。

  航机起飞了。
  阿生不敢将厚皮纸信封当众打开。但是,凭手指的触觉,他已经分辨得出,那信封之内装着的正是一个银烟盒和一副眼镜。后来他到了洗手间,才把厚皮纸信封打开,果然是那两件宝贝。
  他试戴了红外光眼镜,也把银烟盒打开,眼镜颇合他的脸型,但银烟盒中的香烟,却有些古怪。凭阿生所知,市面上似乎没有这种香烟出售,也许那红玫瑰的小红印是另外加印的。总之,阿生从未听过有这种牌子的香烟公开出售。这烟盒内的香烟约有十多支,每支部有红玫瑰的小红印。这可能是贩毒集团的特有标记。阿生不敢移动它,希望它真能助自已顺利完成任务。他离开洗手间,回到座位上。刚坐下来,便登时吃了一惊——原来阿生没有把那副红外光眼镜除下,视线上竟然看见了一朵红玫瑰的标志!再细心看清楚,红玫瑰标志是印在一条纯蓝色的领带上的。而那条蓝色领带竟然结在一位空中小组的胸前。
  阿生试把眼镜除下,空中小姐的领带是蓝色的,这时却看不见领带上有任何标志;但当眼镜戴上之后,那标志又清晰可见。
  阿生心里暗暗吃惊,他不知道这航机之上到底还有多少贩毒组织的人。但是无论如何,那位空中小姐的姿态是迷人的。她笑口盈盈地推着酒水小车经过各乘客的面前,要不是阿生知道了“红玫瑰”的秘密,要不是阿生戴上了那副红外光眼镜,他做梦也想不到原来这位明艳照人的空中小姐也是贩毒集团的人。
  满载着各式酒水的小车,经过阿生的座位旁边。
  空中小姐若有所觉地停了下来,她首先怔了一怔,然后又表现出一副冷静的神态,含笑盈盈地俯首向阿生:“先生,喝点什么酒?”
  阿生会心地笑道:“你以为什么最可口,我便喝什么好了。”
  空中小姐倒了一些淡酒给阿生,同时顺手把一张白色的餐巾翻转。
  那白色餐巾原是摆放在活动酒几一旁,以便必要时用以抹干泼溅的酒水。但是,这时阿生却看见上面写上了一些字。
  白巾之上写着:“黄色讯号”……
  这是什么意思?阿生又呆住了。
  酒水推走了,阿生看见那位空中小姐佯作用白巾抹着几面,顺势把白巾再翻回原状,也就是说,即使有人戴上红外光眼镜,亦看不见那些字迹。
  什么是“黄色讯号”?阿生只听过提高火警预防措施时的讯号分“黄色”和“红色”二种。但是,这当然不是暗示气候的干燥程度。阿生开始感到困惑了。同时他也明白到做同谍、特工这一类工作不但危险,也很不容易,与警务工作比较,更是差得远了。
  阿生不晓得左右邻座还有没有贩毒集团的人,也许除了贩毒集团的人外,还有A国反毒特务亦未可料。至于国际特警组人员也许不会有,因为当地的国际特警全是阿生认识的。
  阿生虽然想不通“黄色讯号”到底是什么,但是他却希望那位空中小姐不久之后会给他进一步的指示。
  航机飞行了两小时左右。
  那位美丽的空中小姐并没有给阿生作进一步的指示,她似乎很忙,甚至瞧也不瞧阿生一眼。
  阿生只好见一步走一步。他不知道将有一些什么事情发生,也许“黄色讯号”是叫他改用另外一种信物,那就糟了,因为他只知道唯一的信物是一银烟盒,也许还有里面的香烟。
  吕伟良曾经说过:“胆大,细心,多用脑!”这对阿生现在的处境来说,也许有些帮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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